第 21 章 第 21 章
系统完全没想到,西德尼这孩子还懂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祖没力气,全靠小孩把他扶着往外走,戴熙安早就去对付吉夫斯了,现在没在家。
西德尼先去戴熙安的房间找了圈,然后扶着楚祖敲响了邻居的家门。
开门的是布蕾。
“闭上嘴,不想她脑袋被射穿的话就让我们进去。”
西德尼用找来的激光枪抵住布蕾的额头,冷冷看着小姑娘身后僵住的父母,“也别有其他动作,我永远比检察控制部动作更快,要赌吗?”
放在平时,楚祖应该会对系统感叹些什么,诸如“这小子还真不简单”,或者“这死小孩是不是疯了给我搞这个”。
但楚祖现在异常安静,对着系统也一言不发。
系统现在完全没功夫关注楚祖的心态。小黄鸡错愕万分:“按原著拍都骂这么凶,您这条线拍电影那还不得……”
它忧心忡忡道,“要不咱们还是别看论坛了,全戒掉。反正您这次拿分成,不用参考论坛反馈!”
楚祖:“正常,受众变了,当然会有观念争执。你手动把他们的话火气调小,完全能当在理性交流,毕竟他们也没人身攻击,就事论事。”
系统:“……您老实说,您之前创作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挨骂,被骂习惯了?”
楚祖:“只有没人看的小说才不会挨骂,我也是要吃饭的,多点人骂总比没人看要好。”
系统:“……”
看系统还是很介意,试镜房间的门也被推开,满腹心事的周莉莉和蒋老师正快速往里走,楚祖飞速说——
“而且其实骂战都是从交流开始的,起初大家都只是在表达自己看法,有人对你写的东西进行研究,探讨,这是好事。”
“交流的重点是表达自己,不是让对方完全接受你的观点,就算是辩论赛也是为了说服评委,不是说服对手,对吧?”
系统有些幻视了。楚祖也不问系统自己有没有驾照,直接摸了别墅门口挂着的车钥匙,一路疾驰冲去医院。
急诊室医生马上对周莉莉采取紧急处理。
喹硫平过量会导致呼吸抑制,低血压和心率减缓,除了强制胃灌洗外,医生还给她用了抗胆碱药。
因为没有特定解毒剂,在初步处理后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好在人送得及时,药物还没完全被吸收,周莉莉没有到进ICU观察的地步,人也一直保持着清醒。
楚祖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系统本想和宿主同步作者那边的信息,但看宿主神情专注,它没打扰,开始调取之前记录查看。
……
它怎么从宿主身上真的看到了点姜祖的影子。
不介意别人说什么,恶言相向也无所谓,他觉得这只是在发表自己看法,合理,能够理解。
查找历史记录就能发现,宿主的所有分析都是出于创作者角度。
他会觉得作者写不好男性人设情有可原,说了冒犯的词汇后马上想道歉,对陆林的分析也不带褒贬,顶多因为桑折的原因说句邪门。
并在听完读者和观众双方的争执后感叹,有人在讨论,这是好事。
小黄鸡暗自下定决心,得弄来一百个小号,等电影上映,要是宿主坚持要看论坛,拼死拼活它也要绿色净网!
被上司抓到给处分也要干!
灰色弹窗疯狂往外弹,一个接一个,红光闪得跟磕嗨了的夜店一样。
楚祖跟麻木似的完全没反应,剩下系统被反复敦促警告折磨。
没太大剧情爽点,没打脸虐渣,节奏不快。
拍戏上综艺突然爆红的奇迹是没有的,也没有粉丝从贬低到推崇的转换。
情绪化的谩骂和拥簇背后是大量的水军,工业化流水线艺人没有爱和梦想,只有成名的“老师”有资格谈论这些概念,给自己镀金。
前几天在写digital marketing report(数字营销报告),我刚好写到这个话题。
我是一个对现有媒介持有批判态度的人,并且相当认可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里的那句话:
「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
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
现在的媒介就是将二者合二为一,继而影响到社会。
“娱乐至死”的可怕性在于,人们好像日渐失去多维思辨的能力,在轻挑的语言环境下,变成无知无畏且极具攻击性的个体。
拒绝复杂,拒绝逻辑,把交流变成辩驳,试图用自己的人生经历覆盖他者人生经历。
——以上,是我原本写在报告里的内容。尼利亚又挤了点血上去,和之前一样,除了有点红光外,其余什么动静都没有。
波利卡思索了会儿,扭头看室友:“上次你是不是大出血,把整个琥珀表面都浸满了?”
尼利亚惊恐万分,看拿着水果刀的波利卡就像在看什么恶鬼。
到最后两人也没研究出什么东西,也不能真的给尼利亚捅上一刀。
波利卡的原话是:现在布莱丝女士还在昏迷,把你捅死了没人救。
“哎,看来只能下次再看看能不能拜谒咱们的王了。”
尼利亚松了口气,扬起最灿烂的笑,挂着最卑微的嘴脸。
他确实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感觉怎么都很容易被弄死。
尼利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被选中的,他就是运气太不好,又太好,恰好捡到了这块琥珀。
哎,他就不是那块料啊。
但凡当初捡到琥珀的是波利卡,说不定现在死亡教团早哭着喊着要回深山老林了。
学院出了这么大事,就算校长说会拦着驻地骑士,如今还能活动的学生也得承担一部分维持秩序的责任。
尼利亚也被抓去当壮丁,他和波利卡没被分到一块。
尼利亚累死累活忙完,又硬找学长,让他按照学院规矩向教授申请了学分。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波利卡已经睡着了。
他强撑着精神洗漱完,刚爬上床,闭上眼,胸口传来一阵滚烫。
尼利亚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力道直接把他一巴掌呼到了床下。
宿舍没开灯,窗户关着,窗帘拉了一半,只能勉强看清屋内轮廓。
尼利亚能明显感觉到室内空气在不自然流动,浑身直冒冷汗。
他下意识想找室友救命,但明明发出这么大动静,隔壁的波利卡却纹丝不动,睡得死死的。
尼利亚一抬头,什么东西踩在他脸上。
“谁准你抬头?”
声音森冷。
那股凭空而起的刺骨寒风倏地停了。
听到这个嗓音,尼利亚心里悬了一下午的巨石终于落地。
比起突然在某个时刻出现,现在的发展已经很……平和了。
他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跪得无比标准。
他脑门还被踩着,虽然力道大得快把他踹出去,但触感大体是毛茸茸的,靠居中的眉心还能感觉到暖乎乎的软垫……
白天和室友的猜测没出错,就是之前把追杀他的那些人碾成淤泥,又给了他一脚的柴犬……王!
尼利亚态度无比端正,他知道自己一开口就爱说屁话,于是把嘴也缝得死死的,绝对不给王添堵!
终于,脑门上的力道消失。
尼利亚拿不准这个时候要不要再干脆磕两个头,在作出判断前,他已经看到了……
和自己跪下差不多高的柴犬……王。
黑西装,猩红血瞳,豆豆眉,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现在看看,好爹味。最重要的是,所有的落点都在尼利亚这个主角身上。
读者不会代入萨格特尼一世,他太超凡了,属于过去,篇幅虽然展开得完整,但和主线相比也只能算寥寥几句。
萨格特尼一世是“导师”,是开启整个故事线的引子。
尼利亚不同。
他因自己同时兼具天赋与废柴才被选中。
不管萨格特尼一世和希克塔的那些烂账,尼利亚会站出来的唯一原因,只会是他自己。
他甚至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喊“为了人类”的口号。
可尼利亚已经不再是圣伊莫莱每天对学分寻死觅活的傻小子了。
他不止在梦里见过这片大地。
祖伊曾指给他看的所有地方,尼利亚和波利卡一起用脚步丈量,那才是这个时代人类的尺度。
他还会始终记得,意识中擦肩而过的,来自属于人类群星闪耀着的谢意。
祖伊已经没怎么再逼迫他,他自己知道要面对什么,在何时绝对不能逃避。
这么一想,系统后知后觉。
好像尼利亚也符合之前宿主教他的,主角必须具备的品质。
就是偶尔还是会贱贱的……无伤大雅!
问题梳理得七七八八,现在就只差萨格特尼和正文时间线同步开展的结局。
楚祖打算先在「R语言」和「雨果的毛毯」里先给希克塔六个月的殴打,不杀生,就纯发泄,看谁先受不了。
此时,系统却突然提示:“尼利亚要被强制喊醒了,波利卡好像……”
很难用三言两语把事情概括清楚,系统干脆双线并行,将尼利亚那头的场景投放到意识海中。
回圣伊莫莱路上的旅店,波利卡冲进尼利亚房间,粗暴把他摇醒。
尼利亚晕乎乎的,诸神黄昏的天崩地裂让希克塔震撼,更别说是尼利亚这种小年轻了。
波利卡完全没给他缓神的时间,抓住他衣领,又拍打他脸。
“有完没完啊你!”
尼利亚怒了,瞪眼看兄弟。这一眼看去,他自己愣住。
波利卡的脸色极其难看,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汗水把他头发粘在额头上,狼狈得不行。
他嘴唇翕动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尼利亚费力去听。
“「受难日」……”
波利卡一向冷静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崩溃,“希克塔对……珊洁莉娜用了「受难日」……”
忍不了一点。呆毛小鸡:“这要怎么分辨是托管还是宿主……都不干人事啊!”
“是地球老师。”关服斩钉截铁,“你记得之前祖岐生能改经济法的几个条件吗?”
足够声量的玩家支持。
足够的资金。林星昱在公告栏上看到了阿祖尔的调任通知。
官方通知下,是战列舰舰长的署名:陆安忌。
医疗舰的人讨论了一阵,在不久前的事故里,似乎是陆安忌一手稳定下了局面。
他先在巡航舰舰桥布置好一切,又亲自去了对接舱搭手,事故结束后的扫尾处理也是他亲力亲为。
在极短时间内搞定了全部,陆安忌立刻回到战列舰复命。
还在军事学院的时候,陆安忌就是出了名的全才,不只是军事指挥,选修的所有课程都是全A通过。
这些人提起陆安忌的时候总是会带着明显的尊敬,附加了诸多事迹,让这个名字代表上无数东西。
和林星昱所见的陆安忌大相径庭。
阿祖尔的名字则零星出现在他后面。
同期,在事故中接应陆安忌返回医疗仓,应变能力被看中,从而有了去“前线”的资格。
林星昱问他们,既然觉得能去“前线”存在门槛,又推崇陆安忌,为什么不努力一把,也申请去前线试试看呢?
他们相互对视,讪讪笑了几声。
“前线……那是军官的事情……”
“对对对,军事学院不就是为了往前线输送人才才设立的嘛。”
“我们这种应征兵,呆几年就回地球,不给他们拖后腿。”
“而且申请不上啊,也不是没人申请,大多被驳回了,军队一直是上面说了算。”
……
“不过阿祖尔终于能离开了……”
“毕竟他也算是救了陆安忌?总觉得有夸大的成分,可能是陆安忌为了把他带走,说得夸张了点吧。”
林星昱:“不管再这么夸张,他主动脱离了舰船。”
“知道很危险。”他们并不在意,摇摇手,“但值得啊,毕竟是为了陆安忌。”
对游戏胜负的掌控。
“现在游戏内容不重要,祖岐安赚钱的方式不是投资,是明抢。他总能抢到足够的资金,而玩家的支持……”
呆毛小鸡悚然呢喃:“他不需要支持,但是只要足够理智,足够清醒,想活下来的玩家都会自发选他。”
“他现在是金融街的清道夫,他走过的地方不仅安全,物价还低……”
祖岐生把游戏中心外搅乱,祖岐安只花了一个夜晚,就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建立新的秩序。
金融街改变玩家,而这两兄弟却用自己的主观意愿改变了金融街生态。
祖岐安还在金融街掠过,不主张暴力的金融街没有能阻挡「王大师」的存在,他像刚踏上新大陆的侵略者,对所有街区土著发起掠夺。
从呆毛小鸡那里,关服看到了一个狂乱的祖岐安。
惨烈而短暂的战斗顶多让他呼吸快点,头发乱点,他用生命为威胁要求互相残杀的玩家交出资产,又毫不留情违约下死手。
不怕死的玩家不仅咒骂他,连带着把祖岐生也骂上,很快又后悔,如果咒骂是临终遗言,那这一生也太悲哀了。
祖岐安没有阵营一说,他不需要同党,他哥需要诸如喻言等帮手,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不需要。
“这事儿没完。”关服说。
关服现在已经完全不想搞懂地球老师在想什么了。
地球老师的设计很……刁钻,事情都在按照人物性格进行。
谈不上谁比谁有优势,局势瞬息万变,混乱和混乱下的稳定只有一墙之隔。
他的角色总能找到自己的优势,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总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如果再联系到他在那扇门后做的事,关服有理由相信,地球老师绝对在谋算更大东西。
和意识海有关,和系统有关,和「角色修正」有关。
不过这些都是没必要和呆毛小鸡聊的内容。
关服还想起了在宿主大会时,地球老师和大芒果的对话。
那时候他俩的对话就很含糊,说的是海龟汤,好像又不止海龟汤。
当「边缘角色修正」专员盯上的不只是边缘角色,他看的到底是什么?某件事,还是某个人?
这事还没完。
哪怕剧情已经推得差不多,全交给托管也不会出大岔子,但直到这次任务结束,这事都不会完。
除非地球老师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就在天亮的时候,一条消息引爆了乱了一整晚的论坛。
我写的其实就是我自己。
人的天性是懒惰——正是懒惰促使了科技的发展——人理所当然会拒绝复杂性,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寻找间简短、快捷、容易理解,且能给自己快速带来情绪价值的东西。
需要正视的或许不是整个娱乐化时代,而是身处时代下,面对空虚和蜻蜓点水式低难度学习的反应。
所以我和导师聊了很久,说了新思路,最后改了报告。
「如何走进真实。」
娱乐就是娱乐。
莎士比亚认为,娱乐反被娱乐害的那种娱乐是不存在的。
夏尔多纳也说,最有趣的娱乐一定是无意义的。
现今,娱乐其实也是一份再简单不过的工作。
表演者不用必须热爱,观赏者也不需要有人来指点他们要怎么“正确”参与。
只是在表演中途,或是舞台落幕时,总有些人会尝试回归真实。
想起叔本华在《人生的智慧》里写的:
「他们聚集在一起娱乐消遣,这种娱乐始于放纵感官,沉溺于声色享乐,而终结于荒唐无度。
这种做法的根源正在于无聊——而它的来源正是上文中提到的精神贫乏和内心空虚。」
然后我看到了黎二狗和经纪人的和解。
李狗蛋当律师是为了死了的小猫,还有乡下冲他微笑的小女孩。
沈狗发现自己的那点破事并不是特例,乔妹含蓄原谅沈狗过去对自己的冒犯。
许奇栖把自己磨练成万俟祖的样子,但依旧仗义又真性情。
他们在最浮躁的圈子,抵抗需要抵抗的东西。
这或许是我看过的最不《娱乐至死》的娱乐圈小说,但也确实让我懂了什么是「娱乐至死」。】
系统:“……”
系统:“老师,您直接公布答案吧,算我求您。”
楚祖说:“我帮他做事,他却要我的命,凭什么?站在西德尼的视角,我和卢锡安诺谁是反派?不管我手上又沾了谁的血,那是我和别人的事。但因为有唐崎,读者只会觉得我和小卢都不是东西……虽然这是事实。”
系统:“……您,您现在风评比小卢好多了……”
楚祖又说,“而且都赛博朋克世界观了,还指望什么真善美,凑合凑合算个人就行了。要不是我确实干了很多不是人的事,当主角容易被读者举报价文章值观有问题,我觉得我也能当主角。”
系统瞬间紧张:“慎重啊!慎重啊!咱们的工作是边缘角色修正!不是主角去你大爷的让我来!”
楚祖皱眉:“……你怎么说脏话?”
“……”系统默默把从读者区学到的东西从词汇库里删除,“我去找作者问问看,这么有潜力的孩子……就算参与主线应该也不会被强制删除吧。”
不会被删除的。
楚祖很肯定。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西德尼很想活着,而他也为这孩子铺完了小说内外所有能生存的道路了。
就像父亲那样。
第 22 章 第 22 章(4k营养液加更)
虽然上层区的媒体、教育、文化都被资本牢牢把持,但名义上还是存在议会、审判庭、检察控制部等政府机构。
资本在传媒中完全隐身,除去娱乐板块,每年最受关注的一直是议会的换届,恰好今年的选举也在这两天。
可所有的新闻在第二天中午12:00整悉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楚祖的死讯。
“通讯历274-311-1。
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向您通报:楚祖先生于昨日不幸离世,享年29岁。
楚祖先生的离世,是一场科技与命运交织的悲剧。
作为一位在出生前即接受了基因调整的个体,他一生的健康和生命轨迹始终被这一决定所左右。
尽管基因工程为他带来了某些先天优势,但同时也植入了不可预测的基因缺陷。在他步入成人之际,这些缺陷开始显现,逐渐侵蚀了他的身体机能。
不幸的是,由于下层区的冲击,楚祖先生身负重伤,不得不接受了生物科技改造手术,试图以此挽回岌岌可危的生命。
然而,他的身体对该技术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多次尝试调适和修复均告失败,最终导致了他的病情恶化,并于昨日悄然离去。
大半夜的,沈惟笛对附近不熟,乔恬带他去路边夜摊点了麻辣小龙虾。
沈惟笛嫌脏,说乔恬在害他,乔恬翻了个白眼,套上塑料手套,管他爱吃不吃。
“然后乔恬中途又哭了,没发出声,一边往嘴里塞小龙虾,一边大颗大颗掉眼泪。”
系统非常担心,“小乔这个状态是不是有点不正常……而且要是被拍到,就……”
“就要给许奇栖和谷安增加工作量。”楚祖说。
小黄鸡:“……”“他这是吓傻了,还是在感叹世事无常?”
楚祖问系统,“他要是但凡露出一点出了尊敬之外的神色,我把他直接踹出窗户应该没关系吧?”
小黄鸡:“您……您还怪温柔的。”
“修身养性不知道多少年,现在也不是我的时代,白天还处理了一批垃圾,脾气应该比当年好点。”
说这,楚祖两只爪子拍上尼利亚侧脸,把他脑袋揪着左右看了个详细。
“他表面功夫做得还挺好。”
小黄鸡敢肯定,它绝对从宿主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遗憾!
没能再踹人两脚的遗憾!
尼利亚脸快被搓成面团,嘴巴也呈“O”型,不敢怒也不敢言。
“学完了没有?”楚祖问。——没了。
单看要求就很令人摸不着头脑,“渴望”本来就不能数值化,就算数值化了,也没给到具体。
剧本也不说他在想象什么。楚祖从未经受过如此儿戏的刁难。
姜祖小时候受到的歧视不算,小孩之间的排斥不过脑子,但一个成年人跑来说这话……
从某种层面来讲,楚祖确实感觉到了对方试图表达的羞辱。
他忖度半晌,如今的姜祖应该听得懂什么叫抱大腿。
但姜祖不会搭理他。
对他释放恶意没什么大不了的,更重要的是周莉莉的叮嘱。
周莉莉让他在位置上别动,有人搭话就冲对方笑笑。
莉莉姐这么说了一定有她的道理,姜祖的脑子想不明白,那听从就好了,不用管太多。
于是,楚祖心安理得转回头,继续看舞台上漂亮得不行的桑折。
一次忽视可以算耳背,两次忽视勉强算不礼貌,三次以上约等于往人脸上甩耳光。
至少找茬的这位先生似乎是这样想的。
作为一个娱乐圈小透明,面对另一个还不算入圈的小透明,楚祖的反应让他如梗在喉。
话被堵回来他不在乎,但楚祖“高高在上”的态度却死死映入他眼眶。
桑折演奏时全场都很安静,不知名先生哪怕坚持不懈咬牙说着废话,也得压低音量。
见人始终没反应,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也不急了,靠上靠背。
一曲毕,掌声轰动如雷鸣,不知名先生趁此机会凑到楚祖耳边:“听说您是个傻子,周导喜欢傻子这事是真的么?”
楚祖还是微笑。
幸好系统干活去了,不在,不然绝对会尖叫说这是性骚扰。
想到脑子里可能出现的那只愤怒小黄鸡,楚祖的笑容完全发自内心。
“我不是傻子。”他强调,“莉莉姐说,说别人傻子的人才是傻子,周蓟也赞同。”
不知名先生:“看来是姐弟俩都喜欢傻子,您居然吃得消?”
楚祖又想笑了,还是脑子里的愤怒小鸡害的。
不知名先生真的好努力,努力得有点心酸了,他在掌声中争分夺秒,把语速快念成rap:“您要是还想傍上桑折老师,可能得做点努力。”
“我听说她不怎么混圈,家里管的严,也不和圈内人来往,独来独往,每年想走她关系的糊咖多着呢,没周家两姐弟好勾搭——您瞧我做什么,我关心您呢。”
楚祖:“桑折没其他朋友吗?”
“哇,您可真是没礼貌,连老师也不叫?”
“桑折老师没其他朋友吗?”
“这次有礼貌了,但听着像在骂人,您怎么除了没礼貌就是骂人啊?”
桑折只弹一曲,弹完就向观众鞠躬感谢,退了场。
跟着她退场的还有原本等她演出的人群,等真正不用社交的人逐渐散开,宴会又恢复了喧哗。
不知名先生的话也开始越来越多。
从桑折离场后,楚祖就没怎么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毕竟反复就是那几句,看得出来,对方查过,知道他智力有问题,就专捡浅显简单的话说。
他越说越起劲,好像打游戏时候蓄力发技能,各种花里胡哨的动作模组全部来一套,最后BOSS血量直接MISS。
这么一想,居然还有点可怜。
周莉莉还没回来,楚祖也只能忍痛看他可怜表演,在对方提到关键词的时候和他互动一下,不让场子冷下来。
楚祖没想到的是,在他有一搭没一搭附和的时候,一个白色身影顶着众人视线窈窈走到身后。
虽然只有两个人,还是按照规矩办事,演员试镜顺序按照姓名首字母排序,姜祖在郁林前面。
时间到了,周莉莉和李琦雅入座,没有对视,直接抬头看向监视器。
姜祖慢吞吞的进入到画幅中央,坐上准备好的椅子。
他还是那副温吞的模样,稍微垂着头。
而等他摘下眼镜,稍微抬起下颌,并掀开眼皮的瞬间——
姜祖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只有拟人AI,西格玛。
西格玛坐得笔直。
他的眼睛固定在一个角度,明明竖瞳只凝视着虚空,但不是走神,也没有放空。
红瞳的那道竖痕狭长,像道具留下的伤痕,但又不规整,让人不禁联想到为了观察世界而反复撕裂的伤口。
人类的眼睛有了裂痕,所以无法清晰观察世界,AI的眼睛有了裂痕,器官便发挥出人类不具备的功效。
西格玛凝视片刻,眼睫微颤,最后微微敛眸,眼皮挡住光线投射的亮点。
他反复看自己的手掌。
白皙,纤长,骨节有力,掌心有模拟人类的掌纹,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然后他缓慢握拳,手臂绷紧到极限,再用力一点,指甲无疑划穿掌心皮肤,然后淌出蓝色的能源液。
西格玛能将力道控制到毫厘,这都是运算的结果。
运算依靠指令,而他的指令一层又一层,最核心的由自己编纂而出。
他又陷入了寂静。
“这个演员……有点恐怖……”
摄像压低音量,对一旁的场记小声说,“他基本没怎么动,但就是有黑洞一样的力量,能把人目光牢牢吸住。”
场记也捂着嘴回答:“我懂,看着像是静态,但让我觉得像升格镜头似的,岌岌可危,人会对千钧一发的东西下意识保持关注……多的我形容不出来。他没和任何人对视,也没看摄像头,但我估计也没人敢和他对视。”
“本子里有写这段吗?我就记得什么渴望了。”
“他在评估。AI的评估是递归的,首先评估自己性能,然后才是——”
场记话音一顿,捂死嘴。
因为姜祖变了。
尼利亚:“?”
尼利亚反应极快,被掐着脸说话含含糊糊,但非常坚决:“我在学!”
“在学什么?”
尼利亚终于想起之前在医务室里,突然塞进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秘术。
完了,刚醒就被波利卡带偏题,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所有……所有您慷慨的赠予。”
他硬着头皮说,“我……愚钝,进度有点慢……”
“我不会让愚钝之人的血洒在身上。”
楚祖松开爪子,“这是最后一次,尼利亚,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任何谎言。”
尼利亚眼睛瞪得溜圆,甚至主动往前挪了点,不可置信道:“您……您夸我不愚钝!”
楚祖:“……”
系统:“……”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夸,而且后面还跟了别的话。
这小孩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搞半天是需要鼓励型选手,因为一直没人给他点肯定,所以才一路躺平?
“而且他俩要是被拍了,被写小作文,隔天就能在微博上亲自上大号对骂,除了不说脏话,怎么难听怎么骂。”
小黄鸡:“我还以为他俩和解了……”
“都有问题重归于好才叫和解,乔恬没做错,沈诶笛没道歉,他又是一副狗脾气,和解什么?”
小黄鸡讷讷地说:“年轻人的世界好复杂哦。”
它想起还在医院躺着的男人,“我们真的要付医药费吗,我觉得他活该。”
如果不是知道宿主确实什么没来得及干,小黄鸡真的会觉得这是宿主的手笔。
“往好处想,他给我们省了很多步骤。而且只要住院,大概率就出不来了。”
楚祖说,“这段放在正文也挺好的,教育我们,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重视交通安全从你我做起。”
楚祖没打算和乔恬聊她的家庭问题,之前也不打算和沈惟笛聊,只是因为和他家关系太近,骂人的时候好使,才简单提了提。
帮忙解决是不可能帮忙的。楚祖在休息室呆着不出去。
系统有些紧张,小心提醒道:“宿主,我们不能慌了手脚。”
“没慌。”楚祖把带洞的作战服划了个七七八八,销毁证据,“林星昱只是出现在陆安忌的POV里,她和西德尼情况不一样,不会被牵连进主线——你就这么跟作者解释。”
“已经发了邮件了。”小黄鸡发愁地叹了口气,“这还是陆安忌第一次把自己气晕,不过好在没找林星昱麻烦……”
把划成破布的作战服扔进回收箱,楚祖给医疗舰后勤发了新制服申请。
“小陆同学没功夫找我复盘,他要递交报告说明这次情况,包括他是怎么从事故中活下来的。”
“他定期查您的事情搞得全舰都知道……”
“正常。”楚祖仰面倒在床上,半阖上眼,“他怕我真的在研究基因改造,一边自己盯着我,一边让舰员也盯着我。舰员虽然不会靠近我,但总会多关注点。”
系统:“他已经向上面提出申请,要带您去先锋打击舰队,不过因为在校时候您曾多次修改意愿,上面还在考虑。”
陆安忌的话术一向过关。
当初他就能递交申请说动院长,才有了阿祖尔的审查,现在阿祖尔在役,陆安忌的发挥只会更稳定。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下午,楚祖收到了医疗舰后勤的驳回。
和驳回一同发送到手环里的,是阿祖尔的调职书,他有一周时间交接工作,交接结束后立刻去战列舰报道。
那是陆安忌所在的战列舰,他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从副舰长拔擢为舰长。
在原著里,这是一个关键转折点。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在继承问题和权力结构高度统一的情况下,强盛君主的离世往往成为王朝瓦解的导火索。
“当萨格特尼已经成为全人类的王国,把萨格特尼的覆灭称为‘旧人类的覆灭’,也说得过去?”
楚祖说,“就像北欧神话的结局,残存的神来到世界极南,新世界诞生,此时的人类才被称为‘人类的祖先’。”
系统:“哦哦哦,也可以这么说。”
它还是不解,可这和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楚祖轻描淡写说:“因为纳奇娅让我意识到,我需要继承人,所以从现在开始,希克塔只是我验证继承人的工具。”
一个如此广袤无际的国家,只有君主撑着全部是绝对不够的。
而萨格特尼一世也从不是仁慈的君主,不会为子民扛下所有灾祸。
他只会让萨格特尼人拿稳刀,对抗自己要对抗的一切。
即使祖伊杀死了“死亡”,谁又能保证世界没有新的概念诞生?
谁又能保证,没有新的,所谓的神明凌驾于生命之上?
君王要挑选君王,深涧行宫将会对全世界开启,秘术就在那里,那是萨格特尼一世留下的所有遗产。
人会死,人类不会。
而随着时代变迁,曾被统一的世界再度分割,萨格特尼一世的愿景迟迟没有实现。
“所以希克塔最后才会死在尼利亚手里,他会是万中之一。”
系统:“可那样的话……希克塔还不是如愿以偿死了吗?”
楚祖笑着摇头:“你仔细看看尼利亚。希克塔最看不上的窝囊废,没脑子,遇上麻烦就跑,谈不上智慧,更远离纷争。对不对?”
系统:“……”
小黄鸡很想怜爱尼利亚一把,给他找点好话。
怎么找都找不出来,压根没办法反驳啊……
“希克塔会发现,杀死死亡甚至不用抢走死亡的概念。”
“尼利亚使用的是我赐予的力量,我早在万年前就能做到,但我偏不。”
楚祖说,“在那时,神明的概念被彻底瓦解,希克塔的一切认知都会被摧毁,就连他花费数万年,追逐死亡本身这一行为都显得可笑。”
“而我会当着他的面见证这一切。”
小黄鸡听爽了,大爽特爽!
系统:“说得通!”
它甚至无师自通,给剩下可能存在的问题自动找补。
“琥珀也能解决,本来代码就和意识海差不多。咱们去买个道具,就说是祖伊手搓的,祖伊无所不能!”
楚祖在先前铺开的所有发展都能收束,没人会质疑祖伊为何能做到。
他都快成为概念象征,正儿八经让卡图尔和亚图鲁感到威胁,还令希克塔破大防了,搓个琥珀不算机械降神!
楚祖却说:“不,先不管琥珀。恶心希克塔是工作外的事。”
他敲敲小黄鸡脑袋,“既然祖伊始终承认自己是人类,也接受了纳奇娅的死亡,那就不会想活那么久。”
系统勉为其难:“好吧。”
这样一来,祖伊的人设从头到尾都能圆上,没有任何逻辑问题。
千万年来,哪怕不知道萨格特尼一世的本意,但确实有源源不断的人类尝试攀登,结果堪称惨烈。
可祖伊的时代本身就是惨烈的时代,他只会按照萨格特尼的风格行事,他期待萨格特尼人能在他死后依旧蛮横,强大,果决。
系统算了算,在无法单次回溯过长时间,且由未来影响历史的前提下,这或许已经宿主是能修改的极限了。
阿祖尔开始在旗舰获取虫母所需要的军方布置。
现在虫母需要的情报无关人类,楚祖琢磨了会儿,为规划战场,UIF会定期调查宙域星云,他可以从那儿搞到星云的信息。
至于陆安忌会不会像论坛猜测的那样,为了私人目的主动送出情报……等去了再说。
现在要做的事很清楚了,去陆安忌那边配合表演,弄到虫母需要的星云信息。
以及,为了实现阿祖尔的任务完整、打出原本结局,楚祖所需要的“如何点燃太阳”。
“林星昱又来找您了。”
系统说,“她连着来了好几天,您还是不出去吗?”
楚祖向系统确定:“防止她在联系我,我得去和她道个别,不会被写进POV吧。”
系统:“只要您不学陆安忌,控制好心理活动,别飙八万字正文就行!”
楚祖第一次感觉到了主要角色的不方便,还是配角的时候就不用考虑这些,避开主角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黄鸡安慰他:“下次,下次工作我一定找个能发疯的配角。”
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掰扯,他顶多在有空的时候简单搭把手。
家庭问题可以说是最难解的问题之一,外人插手难,要么是结婚后有新的家人来干涉,要么就得靠自己慢慢找到离开噩梦的途径。
因为事发在晚上,节目组在加班加点开会,复盘之前的拍摄内容,并沟通第二天的拍摄安排,谷安赶到的时候还没人看过素材。
谷安和导演与制作都谈了谈,作出些许让步后拿到母带。
重伤的男人被医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医院没养几天就转去了疗养院——俗称精神病院。
他完全符合《精神卫生法》规定,对他人生命安全造成威胁,对自己生命安全造成威胁,缺乏对自身行为后果的判断能力或自理能力。
谷安将那天他在乔恬家里发疯的部分素材提交给了精神科专科医生,乔恬作为直系亲属配合作证。
本来就是偏远地方的私立小医院,不提供附加服务,家属缴纳的钱都用在住院费和药费上,相应的,流程也少。
正如楚祖所说,只要住院,他就大概率出不来了。
随着拍摄快结束,新年也快到了。
黎亚岷回国了。
不过它立刻回过味儿来:“不是,宿主,咱们现在是要解决弃文热潮!您的任务评价也会因弃文率降低的!”
楚祖本来没打算管弃文的事,系统提到任务评价后才端正了点态度。
他想了想:“我顶多把醒来的时间往前挪挪,之前想的是对唐崎发癫,不过如果读者确实反馈很激烈,那对着卢锡安诺发癫也行。”
系统迅速开始翻起剧情节点,找到卢锡安诺的关键剧情。
“可以!他是被唐崎重伤后失血过多耗死的,您可以适当出现一下,让他死得明白!”
暂且打算好要怎么应付这次的弃文危机,系统松了口气,看宿主还挂着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没忍住,问:“您还在高兴些什么呀?因为站在创作者角度马上迎来正反馈吗?”
“不是。”楚祖说,“我只是在高兴,有读者在乎边缘角色的尊严。”
“不是被创造出来的功能性产物,不是与主角对立存在的关隘,他们真正看到‘我’了。”
他说,“当真正被读者看到的时候,‘楚祖’才算真正活过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呢?”
第 23 章 第 23 章
【命运渴望着强者与暴君。
它对委以重任之人奴颜卑膝地百依百顺,看他们掌控机遇,看他们在时机降临时屹立于风暴眼,看他们倾尽所有,赌上唯有一人能获得胜利的战场。
命运无法左右的反倒是那些卑微之人,平庸之辈躲过它的注视,在寥寥无几的棋局上寻找能入脚的位置。
鼠辈绝不会将到手的东西归还于天命。
因为他们知道,假设自己的机遇源于幸运,那么此生将不会迎来第二次馈赠。
风暴来临的这天,有人死去,有人新生。
————《霓光之冕》·三百二十五章·节选】
看着男人四肢着地逃命似的往下爬,系统忿忿道:“还是便宜他了!沈惟笛什么情况,这正是他好好发挥的时刻!”
小黄鸡很看不起沈惟笛,也忘了自己一路上碎碎念,担心这小子真的干出什么大事。
楚祖:“没事,他只是吓傻了,还会来闹的。沈惟笛还有发挥空间。”
小黄鸡尖叫:“他还敢来!!!”“祖岐安上街打劫了?”关服有些难以置信。
呆毛小鸡给他实时转播祖岐安那边的情况:“对,喻言还祝他一路顺风。”
关服看不出祖岐安有没有用「王大师」。
他其实分不清地球老师在用哪个角色。西格玛松开了掌心。
但掌心没有彻底摊开,他手里虚握着网球大小的东西。
同时,西格玛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喉结微耸,嘴唇也不自然翕合几次,最后抿唇,像是在吞咽。
青年的表情也出现了细微调整,眉头微蹙,眼睛眯得不明显,但竖瞳露出得更少。
表情持续了一两秒,当他放松手掌,脸上所有细节都消失了,他又变回了最初的凝视状态。
西格玛将这个步骤重复了三次。
第一次展现得最多,第二次展现得最少,等第三次,他将表情控制在相当微妙的程度。
掌心握着的东西依旧那么大,而他半敛眼睑瞧着,眼眶绷紧,瞳孔竖痕出现轻微挪动,脸颊两侧收拢。
最后,他一直维持标准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橘子!”
摄像有点按捺不住声音了。系统也在检讨。
宿主好像不那么喜欢现在流行的那些新词。
它有学过几次?因为没有关键词,就算搜索日志也搜不出来。
但肯定是有的。
宿主没因为这些事说过它,但好像也很少给出回应。
思来想去,系统还是直接问出了口。
“您不喜欢网络语言吗?”
周蓟跟着导航走,越走越偏。
楚祖在算路程时间,晚宴结束之后是几点,以及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
回溯结束的后遗症没上次猛,但也没好多少。
上次他可是躺了三天,还是因为要赶着上工被系统强制唤醒。
现在没多的时间休息,大脑的疲惫实打实存在,每根神经都在叫嚣要休息。
系统提问的时候,楚祖正对着车窗假寐。
“也不是不喜欢,某些时候挺好用。”
楚祖说,“但作为文字工作者,还是得警惕具有人格描述和攻击性的新词。这些词汇把复杂的东西全部简单化,又用激烈情绪掩盖词汇诞生的社会背景……我不太习惯。”
系统:“能传播不就是因为能被大众接受吗?”
“那为什么周莉莉不用?”
“因为她比较有追求。”
楚祖说,“周莉莉这个人很有意思,一开始在医院听她和周晟政吵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
系统在记录里翻来覆去的看,除了那句震撼人心的“跳起来都能把你假发给摘了”,也找不到别的“有意思”。
“当你习惯复制粘贴别人语境下创造的词汇,你会逐渐忘了自己要怎么表述。”
“表述本身就是逻辑,你复制别人的词汇,也会逐渐懒得去审慎事件本身,最后变得除了复读之外无话可说,连情绪也是复制别人的情绪。”
楚祖还是头晕,在意识里说话也懒懒的,提不起劲。
“周莉莉不会让自己陷入无话可说的地步,这位女士坚持独立思考审视,就算是骂人,也会把茴香豆的茴骂出她自己的写法。”
系统若有所思:“好像是这样……”
它火速记录下来,“那我也算文字工作者的系统,得当个有追求的,有趣的系统!”
正在暗戳戳删除之前加载的「论坛用语一百句」呢,系统听到宿主冷不丁冒出一句。
“其实是发现周蓟居然变得比我还话唠,又全是诉苦,我头晕,想让他安静点。”
系统:“……”
系统:“好哦。
“他在想象握着橘子,比普通水果酸,但又没柠檬那么酸……”
“你小声点!”
场记也很激动,但他平时被导演骂的次数多,还能想起规矩。
摄像悻悻,也没去瞄周莉莉和李琦雅又没有听到。
哪怕和场记小声说这话,视线也紧紧锁在摄像机的屏幕上。
场记:“渴望本来是很抽象的概念,但当人足够渴望某项东西的时候,就会尝试去构筑真实,忘记虚构的本质。因为想吃橘子,所以口水会分泌,还会开始想象它的味道……他真的……”
摄像的理解和场记有些许偏差:“不,他压根没想象橘子,他在忽略手里没有橘子这件事!”
场记赞同:“但是度把握得很好,西格玛不能展现得太像人,又不能太不像,所以他最后手抖了一下。”
“对对对,前面就有铺垫了,AI能掌握身体机能……除非运算遇到问题,他在完全模拟人类的时候出现了运算卡壳,这才符合AI学三规则。”
场记已经开始期待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要命的会演,他对AI的理解超乎寻常,让人不能不关心——
这场戏最后会落到哪里?写完,桑折转过上半身,把本子举到面前。
这段时间,除了周蓟偶尔想起来骂上两句,没人提陆林,好像这个人不是离开,是消失,或者从没出现过。
只有桑折在反复提及,态度和院长妈妈不一样。
起先她是期待,知道陆林离开后感到不解,现在她写,陆林不能那么对你。
姜祖还反应不过来,不适应这样的桑折,微微别开头。
桑折不依不挠,从地上起来,姜祖头往哪边扭她就举着本子往哪边站,平时浅笑半眯着的漂亮眼睛固执看着他。
几轮下去,姜祖拿她没办法,只能说:“……好。”
他又说,“我还是觉得,那个时候我不会难过。”
“夏天就是夏天,我其实没那么想看流星雨,但等着星星来的每个晚上我都很高兴。”
“不止有陆林,还有很照顾我的院长妈妈,帮了我的人们,和认为我聪明的你。”
桑折放下本子,听到姜祖的语气逐渐变得轻快。
在配了滤光眼镜后,他没那么畏光了,特制镜片不如原先厚,姜祖的眼睛玻璃珠似的晶莹,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他整个人也清爽又干净,像放在柔软棉花上的柔软童话。
“我喜欢夏天,我会期待下一个夏天,每一个夏天。”
从天台下来,桑折拉着姜祖回到了钢琴旁边。
这次没有小孩,也没有院长,空旷的房间是桑折人生第一个重要舞台,小伙伴是唯一的观众,他坐得很近,隔了两年的距离依旧触手可及。
演奏家弹了艾瑞克·萨蒂的《Gymnopédie No.1》(第一号琴谣)。
桑折在接触到这首曲子的时候,联想到的就是那些等待流星降临的夜晚。
没有星星坠落天际,它们安静在夜空中闪烁,又全部落进满怀期待人的眼底。
干燥晚风吹过他们的脸颊,那时候他们只想着等待,在璀璨中安静等待。
其实没有等来也无所谓,该看的东西早早的看完了,想陪的人一直在身边。
等不到流星的夏天漫长,却稍纵即逝。
而我的朋友啊,假如你期待这样的夏天,那每一个夏天都是最好的夏天。
我不会说话,写出来的东西又难以承载所有思绪。
你现在不会理解,可总有一天,你用力的地方不会再只是谢谢和对不起。
而姜祖也没有让人失望。
西格玛依旧注视着自己的掌心,这次他摊开手掌,视线出现明显虚焦,游离在手指和指缝中狭窄的亮光间。
所有落入他眼底的东西都变得无所谓,无足轻重。
猩红双眼里只有裂痕,和被裂痕下隐藏的灵魂所漠视的所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格玛的眼里也逐渐出现最初的光亮,那股亮点让他的眼睛展露得更多。
裂缝中出现细如微毫的张力,骤然迸发出寂静的磅礴。
那股千钧一发的危机感被拉扯到最足。
西格玛应付检验的推演早已结束,他现在才展露出自我。
在空无一人的逼仄房间,他展露出的正是自己纯然不作伪的渴望。
不必向任何人吐露,只等着某个合适的时机飘落至命运齿轮,引爆一切,让他的
呆毛小鸡说,对面宿主和小鸡把「猫鼠游戏」改造成了能完全替代底层宿主的托管道具,那时关服的唯一感想是:哇,好有钱啊。
「猫鼠游戏」诶,他看到价格都不想去数有多少个零。
关服:“上街打劫是地球老师的主观行为,还是「猫鼠游戏」推演出的行为?”
呆毛小鸡:“有啥区别?”
“抢多少的区别。”“OK了,陆安忌就在对接舱外双手挂着,他牵引绳断了,随时会被甩开。”
楚祖听了有些嫌弃。尼利亚已经自顾自嘿嘿嘿笑起来了,傻气冒了一屋。
尼利亚还没被谁这么夸过。
教授评价他没天赋,同学比较含蓄,没把废物直接写脸上,哪怕是波利卡,也只是找些什么勤能补拙的鼓励。
但萨格特尼一世夸他!不愚钝!
以后谁再当着他面说什么暴君,尼利亚第一个不同意!
懂不懂啊,没品的东西,伟大的萨格特尼一世慷慨又仁慈!
救他两次不说,他都口出狂言这么久了,陛下居然没砍他头。
还教他秘术。
还夸他!
尼利亚越想越有道理,哪怕是在梦里,他看到的国王虽然行事作风狠戾,但只针对挡路的人。
在向来崇尚征伐的萨格特尼,君主扫清前路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接着,尼利亚听到萨格特尼一世冷淡说:“学完,去杀光所有希克塔的信徒。”
啊?
尼利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敢让对方再说一遍……但是不对吧,他去杀谁?
希克塔的信徒……死亡教团?!
数个国家,无数秘术首席都无能为力,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活捉一个教徒的死亡教团?
他去?
“陛下……”
尼利亚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们……他们可能只是打着死亡之神名号的乌合之众,不值得您老心费神……”
“所以我让你去。”
柴犬王有些不耐烦了,眼里渗出杀意,“你该庆幸自己有天赋在身,尼利亚,否则现在早就化为灰烬。”
“林星昱都知道拴个靠谱的地方,小陆同学怎么连刚入伍的新兵都比不过。”
系统:“……”
因为您现在对林星昱观感很好,更费事的小陆同学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小黄鸡没戳破宿主的双标,对接已经不需要费神,它开始全心全意协助宿主捞人。
「王大师」买得实在是太值了,本来是个斗殴性质的托管,在宇宙也能发挥实打实的作用。
阿祖尔的身体本来就根据宇宙适应性改造,这下更是威力加倍。
对接舱外,陆安忌像个破布娃娃挂着,对接舱已经固定锁死,他进不去,里面的人想救他也没办法。
舰船航行速度还是过快,他不敢松手,不能保证自己能否从其他地方回到巡航舰内。
在下一刻,他被猛烈的冲击击中,浑身剧痛,手一松,撞上对接舱壁。
是什么?舰船的碎片?
不对。
陆安忌呼吸骤停,倏地睁开眼,阿祖尔把他按死在对接舱外壁,头盔抵着他的头盔,双手扣在外壁的凸起,尾巴在高速下震颤。
陆安忌完全无法形容这一刻他的心情。
他感觉被抛弃,又笃信阿祖尔会来,随时随刻。
这只脑子诡异的生物擅长把他逼到绝境,又给点好处,再摆出平淡的嘴脸,好像这一切都是随手为之。
最难以理解的是,阿祖尔并没有主动创造过任何困境,陆安忌非常清楚,自己的所有遭遇都和他无关。
阿祖尔只是懂得什么时候冷眼旁观,什么时候撕开宇宙的死寂,在生命的焦土上对他说——
“我来接你了。”
巡航舰和医疗舰的头盔没有互通通讯,陆安忌听不到他的声音,只从唇形就能读出句子。
强烈的抗拒和恶心汇聚在一处。
这只能归咎于印象。系统看宿主接连使用了「R语言」和「雨果的毯子」,心疼得要命。
如果不用新鲜出炉的零号秘术,希克塔死不了,再多的道具砸上去也只是让他挨揍。
而且希克塔说的话太刺耳了。
小黄鸡在意识海里踱步,看着始终保持沉默的楚祖:“……宿主?”
楚祖:“我给你顺个剧情逻辑,你听完告诉我可行性。”
系统:“好。”
“亚图鲁承认了,他们都是概念的象征。智慧、纷争、死亡。她还说,在我的统治下,世界可以没有纷争,人们可以没有智慧,但死亡的概念不会消亡。”
楚祖说,“其实不是我消除了纷争,消弭了智慧,是我代替他们成为了概念的象征。”
“象征这种东西有意思的点就在于,它不一定会随着我的死而消散。”
“当我碾压了他们,只要后世不再出现与我齐名,或是名声超越我的人。只要提到智慧,提到纷争,人们想起的还是我。”
楚祖轻声说,“希克塔像个疯子一样质问我,其实他是在问我:你为什么不能代表死亡?我当然不能,人类都不能。”
系统一直想阻止宿主揣摩变态的想法,但此刻,它居然顿悟了这个癫神的脑回路。
希克塔不理解死亡,他没体会过,也无法体会。
哪怕祖伊真的杀了他,成为这个时代“死亡”的代表,可祖伊还是会死。
如果历史没被掩盖,扭曲,正确的史书会评价:
萨格特尼一世曾统御大地,立下万世伟业,以不屈之志征服命运的每一页。
然而,铁骑驰骋,疆土扩展,未能征服的,是那不可逆的时光与无情的终焉。
最终,这位伟大的君王在命运无声的审判下屈膝而降,伟业如烟云消散,他的王冠在历史的尽头沉默地落下。
——曾经荣耀的帝王,也终败于死亡的不可违逆。
系统在心里往希克塔脸上狠狠吐口水,问宿主:“……您想计算的剧情逻辑是什么?”
“我修正后的人设是个很纯粹的征服狂魔,个人意志高于除纳奇娅之外的一切,怒气阈值极低。”
楚祖说,“现在希克塔不光骂我没用,还侮辱了纳奇娅。直接在我雷区狂跳。”
系统:“……他好像没骂您?我看希克塔自己都要气哭了。”
“我听着像是骂那就是骂。”
“……行。”
“我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能征服的东西,神明和人类的斗争止步于卡图尔和亚图鲁。现在能和我掰手腕的也只有希克塔,可他不配我去征服。我要摧毁他的‘梦想’,说得通?”
“……说得通。”
楚祖说:“这能解决背景设定中有关人类的覆灭,还有正文里召唤希克塔回归的留有我血脉遗孤,以及《万王之王》这个标题的问题。”
话题转折跨度有些大,系统反应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千言万语化为一个。
“啊?”
“纳奇娅不可能再生育,她的身体条件本来就不允许,她也不会再想有被小孩束缚的经历。”
“用不着献祭召唤希克塔,他不冒头,尼利亚也得去也把他揪出来。”
“至于人类的覆灭……”
楚祖想了想,“我倒觉得这是必然。”
系统:“啊?”
楚祖:“我统一了大陆,但没有后代,纳奇娅也死了,有谁能接管萨格特尼?”
——没有人。
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从希腊到埃及,再到波斯甚至印度西部的庞大领土,建立了一个横跨三大洲的宏伟帝国。
但在他死后,帝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使国家迅速瓦解分裂。
秦始皇嬴政通过一系列的战争与政治谋略,于公元前221年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的大一统,建立了秦朝。
仅仅在秦始皇去世四年后,秦朝便在公元前206年覆灭,成为中国历史上最短命的统一王朝之一。
被称为“上帝之鞭”的阿提拉征服了东欧、中欧及部分西欧地区的众多部族,威震整个罗马帝国和其他邻国,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匈人联盟。
而匈人帝国在阿提拉死后不久便迅速瓦解,匈人势力从欧洲舞台上消失。
陆安忌从六岁开始就恨极了这个幸运的“朋友”,之后延伸出的所有情绪中都只会从恨意延伸。
阿祖尔抱紧他,用尾巴牵引,缠住医疗舰表面装置,几次移动后顺利来到船舰表面。
他们不能直接找破口进去,那样会很难解释,于是阿祖尔干脆在稳定身型后竖起尾巴,比加固材质更加锋利的尖端撕裂船舰外壳,一个跃身,他们一同摔入医疗舰内。
船体受损的红光照在头盔上,阿祖尔迅速收回尾巴,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拽起地上的陆安忌,往更安全的舱室走。
重新在模拟重力下找回重心,并回到相对安全的室内后,陆安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含氧量不足的头盔。
陆安忌满头的冷汗,偏长的白发湿润一片。
他的心脏也因压强差发闷,血液上涌,耳朵里嗡嗡作响,耳后的黑色晶体跟着脉搏一起突突直跳。
扶着舱壁喘息,他斜眼看向同样摘下头盔的阿祖尔。
突然,陆安忌扯住阿祖尔的衣领,厉声问:“你干什么去了?!”
头盔摔在地上,阿祖尔被拎高,被迫垫着脚。
他的神色茫然了一瞬,看着面前朋友眼中漆黑的暴怒。
陆安忌最不想看阿祖尔这幅样子。
可以是目的性明确的交易和利用,也可以是虚情假意的哄骗。
但阿祖尔总是用最简单粗暴的形式来处理情绪,他轻而易举做到了陆安忌做不到的事:将一切让自己混乱的东西束之高阁。
“我来晚了,所以你在生气?”
阿祖尔想了想,抬起手,指尖贴着陆安忌耳后的晶体擦过。
他帮忙理了理被汗水粘成簇的头发,挡住不该属于人类的特征,然后才收回手。
“起初我不知道你在对面,在你想联系我的时候才察觉,但意识联通的时候你会陷入昏迷。”
“你好像不该在这种情况下陷入昏迷?”
关服说,“如果是地球老师的话,他可能会抢遍金融街,从最乱的地方抢到最安全的地方,直到资产足够把金融街的权限从他哥那儿搞走。”
呆毛小鸡:“……祖岐生是因为债权关系才拿到的管理员权限,不是每个狗日的有钱玩家都能搞到权限的。”
“我举个例子。”关服说,“让你选一个搭档,你选我,还是选地球老师?”
呆毛小鸡毫不犹豫:“你。”
它咬牙切齿,“你就是气人了点,隔壁宿主干的每件事都会让系统心力交瘁……小黄鸡除外,那只鸡脑子有病。”
“你会选一个蠢点但是能看懂的宿主,那金融街为什么不在兄弟间选祖岐安当债权人?”
呆毛小鸡没想过这个,愣了愣:“金融街还能选吗?”
“之前我不确定,但我们卡死之后我能肯定了。”
关服:“金融街的底层代码和意识海一样的话,它就是和系统一样的数据,现在祖岐生手里有数据的管理权,你会把自己的管理权交给上司之外的人吗?”
呆毛小鸡:“……”
关服也不清楚他呆哥是什么存在,按理说,没有指令的数据不该有“个性”一说,
他记得,之前在宿主大会上,52饼干说他的系统很抠门,关服自己的小鸡是个狂野小鸡,隔壁地球老师的小鸡是个心里只有宿主的小鸡……
系统有自己的倾向性。
那么类比一下,金融街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倾向性?
比起只能从事件结果看出部分想法的祖岐生,行为更加简单粗暴的祖岐安明显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祖岐安还是祖岐生的弟弟。
要是被别人搞走了管理员权限,祖岐生绝对会毫不留情把人算计到死,但弟弟不一样。
尤其是地位微妙的祖岐安。
祖岐生至今搞不清楚卖掉的感情对他到底有多大影响。
理性告诉他几乎为零,感性误导他似乎非常大。
也不是说,祖岐生就不会搞死他弟弟,但绝对比其他玩家的情况要复杂点。
“复杂代表有很多操作空间,如果有的选,金融街当然会选祖岐安。”
呆毛小鸡:“就跟剧情发展一样……”
关服点头:“就跟剧情发展一样。”
“《第二经济法》最明显的改变的是取消投资上限,由其他连带的副作用把这里搞得一片乱。”
“《第三经济法》明面上限制了离开玩家,不让他们透露金融街信息,多半也是用其他不起眼的修改稳定了局势。”
比起祖岐生,祖岐安才是那个更有明确目标的人。
他小时候就知道自己要什么,窗户是他画的,烤肠是他“种下”的,他现在在金融街呆得很自在,就绝对不想“平稳”的生活被破坏。
他哥就在搞破坏。
呆毛小鸡没权限查看对方宿主用的哪个角色,但它扫到了网上的文字直播。
玩家没全部发疯,金融街保证不了安全,部分人自发在网上成立了讨论组,想尽办法共享各类消息。
哪些街区是安全的,哪些地区的物价飙升,哪些地区打死也不能去。
一个帖子在短时间内火速HOT,基本全是楼主按照时间线发言,就算玩家想留言,也会选择楼中楼的形式,保证楼主的直播能流畅进行。
呆毛小鸡把帖子投在了关服的意识海里:“他已经杀穿了三个街区了。”
关服点开帖子,楼主的所有字体都标红加粗,乍一眼看去血淋淋的。
楚祖:“这次没合适机会,下次找个时间彻底解决了。”
小黄鸡的性格就是,宿主保守的时候它恨不得把油门踩到死,宿主开始打算狂飙,它又含蓄了起来。
“法治社会背景……这么做不好吧?”
楚祖笑了:“我也只干法治社会背景的事,你别担心。”
系统没有能担心的机会,意外比计划先一步降临。
连带着野心、残暴、和无能为力的不甘与怨怼。
轮椅上的男人突然问:“害怕吗?西德尼,你选择的爸爸好像是个怪物。”
西德尼弯下腰,小心翼翼环抱着楚祖的脖子,头轻轻搭在男人肩头,摇了摇。
被染黑的金发和与生俱来的黑发交织在一起。
“说反啦,应该说,我选择的怪物是爸爸。”西德尼小声说,“爸爸就是爸爸,所以我不害怕。”
楚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他没有让西德尼推自己离开,也没联系戴熙安来善后,通讯响过几次,都被吞没入大雨中,无人应答。
直到卢锡安诺的尸体变冷,楚祖依旧替他撑着伞,用身体挡住乱飘的雨。
——这是楚祖能向卢锡安诺·埃斯波西托展示的,最后一点价值了。
第 24 章 第 24 章
按照原本发展,卢锡安诺应该和唐崎上演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能现阶段能完美体现出上层区最高科技水平的决战赛博之巅。
“是野心和理想的碰撞!邪恶与正义的比拼!专|制与自由的厮杀!”
系统略带绝望说。
“但是一切都完了,完了,宿主,这么重要的一个大情节,当事人选择在你的坟头两句话结束了一切。”
“知足吧。”楚祖幽幽说,“如果当时卢锡安诺是气急败坏想去炸我坟头,现在你就该哭主角怎么突然暴毙了,我看唐崎除了枪之外也没带什么别的武器。”
系统:“……”
“我发现一个问题。”楚祖说,“我原本以为,所有情节都在作者的掌控中,他不想要什么情节就直接删除,再不济事后修改也行。但是你闹得这么凶,好像作者也改不了内容似的……”
“他就是改不了啊。”事情一旦顺利起来,时间便过得飞快。
周莉莉直接找了专业律师处理孤儿院的相关事宜,保证所有事都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进展。
她跳河的事上了新闻娱乐板块,但只提到她是周晟政的女儿,接着就是对周导此次戛纳失利的相关报道,连带着对他的混乱私生活展开讨论。
周蓟看了气得牙痒痒,跑来孤儿院找到楚祖,抱怨个没完。
他骂完自己爹开始骂新闻平台,接着是娱记,最后连自己亲姐也骂上了,完全忘记自己一开始是在为周莉莉抱不平。
楚祖觉得这小孩真有意思,存着心逗他,摆出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表情,问:“你回家的时候撞到没穿衣服的女人了吗?”
周蓟:“……”
路过刚好听见的院长:“……”
周蓟快哭了,含泪对黑了脸的院长解释。
“不是您想的那样……院长您信我,我没有教坏姜哥……绝对没有……”
系统快笑疯了。
楚祖真的和周莉莉的律师拟定了欠条,律师之前也没干过这业务,开始还有点懵。
孤儿院的运营是长期行为,很难算清,周莉莉也打算先找人实地考察,列个需求清单应急,更长期的打算还得慢慢来。
这要怎么算欠款?每个月扣一笔?
看面前年轻人固执得不像是要改主意,律师也只猜雇主的意思,意思意思写了个数字。
楚祖对数字没意见,他不该有具体金额的意识。
周莉莉看了欠条,让律师少个零。
周蓟也看了,还想再减个零,周莉莉让他滚远点。
“姜祖不是三岁小屁孩,钱太少他自己不会察觉到不对劲吗!”
周蓟这才偃旗息鼓。
楚祖还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主要是眼部检查。
他的虹膜缺损是先天性,位置比较特殊,不仅影响了视力,还易引发光敏感。
医生提出虹膜修复手术,但考虑到他现在复读生的身份,建议在高中毕业之后再尝试。
不过手术具备一定风险,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讨论。
现阶段,楚祖配上了滤光眼镜,换上了合身的新衣服,报了复读班。
在开学前,除了帮着做孤儿院的杂事,他一直在卧室复习。
“您怎么还在和这道复合函数死磕啊……”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
“宿主,您能展望一下崭新未来吗?就放过这道题吧。”
楚祖:“我马上就要回正文时间线,留给我重振雄风的时间越来越少,你别吵我。”
系统:“……”
服了。
在七月底,桑折终于来了孤儿院。
她从一辆黑色轿车下来,简单的纯色T恤和牛仔裤,脚底蹬着四五百块运动鞋,手里推了个箱子。
还没进孤儿院就有小孩跑过去,养着脑袋稚声稚气问:“漂亮姐姐,你找谁呀?”
经常有人夸桑折漂亮,听了很多次她依旧会害羞,安安静静抿出笑,从挎包里拿出小本子,写。
系统老老实实说,“当作者决定找我们介入修正的时候,整个故事就开始自行运转,所有角色的行为都是出自本心。所以您补全的设定才会衍生出那么多背景故事。”
“作者本人只能删除角色,但不管是卢锡安诺还是唐崎,或者是您,都不是他舍得删的,就只能看着原本一波三折的刺激战斗变成……”
《双人同行》拍摄期两周,一周拍完素材检查,剩下一周用来对缺漏、或不满意的素材进行补拍。
虽然说是要拍明星工作和生活的点滴,暂定的各种宣传slogan也是:最真实的画里画外。
但房子是另租的,一周的工作行程是精心策划的,会“偶然”出镜的家人朋友也经历了数次排练。
沈惟笛会另租房的理由很简单:他有私生粉。“没有渴望的野心。”
寂静的房间,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单听描述这无异是批评。
姜祖表演的就是渴望,但却让人觉得像是不带渴望的野心。
可不能这么算。
AI的渴望源于他给自己的最终指令,指令是没有情绪的代码,没有期盼,没有热切需求,也没有积极和负面。
AI只会在一次又一次递归中寻找终点。
AI的渴望,就是没有渴望的野心。
而真正让众人说不出话的其实是——算上最后,姜祖表演出了渴望的四种层次?!
现场鸦雀无声了很久。
不仅是噤声的工作人员,微怔的李琦雅,就连一直低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郁林也露出了整张脸,定定看着姜祖。
演员有自己的表演形式,没办法去区定哪种错误,哪种正确。
哪怕同一个设定,交给不同的人,演员所展示出来的角色特质也各不相同。
郁林不认识姜祖,但他可以肯定对方是体验派演员,他在表演中已经彻底“杀死”了自己,成为西格玛本身。
但这还不够,重点在于,姜祖的西格玛足够有吸引力。
你会对角色产生探究欲,好奇他的下一步行为,哪怕只是简单的吃饭、喝水、睡觉。
因为西格玛是虚构出来的角色,你在现实世界找不到参考。
而他会不断带给你惊喜,并让你深信,这就是出现差错的拟人AI该有的样子。
这很荒谬。郁林想。
如果姜祖是体验派演员,他上哪儿体验AI的一生?
郁林没办法再过多评价了,看着眼前重新戴上眼镜,挂上温暖浅笑的年轻人,他不知道要怎么评价。
唯独能肯定的是,姜祖是这行的天才。
而面对这样的天才,他应该……
“我退出。”
郁林一向有话直说,对周莉莉和李琦雅开口,“我做不到比他更贴合西格玛,但我很想和他同框,我能试男二的戏吗?”
房间因郁林的话找回了嘈杂。
“郁林他……”
“之前我记得他和陆初霖也抢过角色,就那次,投资商定了男主还拉人溜着玩。我记得郁林争取到了最后吧……”
“你见过他主动放弃吗?”
“我只见过他嫌本子不好……”
“他多少年没演过男二了,一直想冲刺最佳男主……”
“但他说的也确实……”
在他名气越来越大后,不时会出现极端关注沈惟笛生活,侵扰他隐私的极端粉丝。
追到酒店半夜敲门都算轻的。现在街头抱在一起痛哭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被提示破产,又为什么还没死。
孟裕安在玩家手里救下了同事,文员同事惊魂未定,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就一天的功夫,玩家从一个极端疯到了另一个极端。
孟裕安把他往高奢区带,现在他们也不在乎手里还有多少存款了,比起精打细算,能安全的休息更重要。
消费不一样的地带,配置的安保也不一样。
这还是祖岐生告诉他的。
在一家酒店,看到孟裕安支付的金额,同事瞳孔收缩如针孔尖锐。
“基础建设不该这么贵!”系统快吓死了,憋着一口气,死死捂着小鸡嘴巴,不想在这种时候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给宿主添麻烦。
“她是不是用了牵引绳?”
楚祖是从身后被抱住,他看不到林星昱的情况。
系统急忙点头:“对。”祖伊还抱着纳奇娅,脸上淡淡,却好像早就身披戎装,佩剑在侧,萨格特尼的千军万马立于身后。
希克塔对祖伊而言不算需要千军万马对付的东西。
他就像苍蝇,又像高尼城墙上的黑鹫,人类会用军队去驱逐苍蝇,赶走黑鹫吗?
“生气了吗,陛下?”
希克塔说,“可我已经很遵守规则了,我大可以随时钻进这幅身体,当你最亲密的姐姐,还是母亲?可我没有那样无礼,相反,我给您带来了希望。”
祖伊像没听见,他松开纳奇娅,短暂的默哀是仅有一人参与的葬礼。
敛眼片刻,当他再度看去,视线中再无任何王姐的身影。
他默念了什么,哪怕是希克塔也听不清。
转眼间,四周环境骤变,不再是王宫,比两河更加汹涌的红海汹涌,怒号着吞没陆地。
《诗体埃达》里描写诸神黄昏。
巨狼浑身冒着火焰,巨蛇吐信,烈火与毒舞相互交织在海面,地狱犬与霜巨人在灰暗深渊的礁石上发出狂啸。
芬里尔与耶梦加得奔向阿斯加德,火巨人军队从南方来袭,史尔特尔的烈焰照亮天空,巨人们攻破彩虹桥。
奥丁探访命运井后,率诸神迎战。
托尔击杀耶梦加得后中毒身亡,弗雷因无剑与史尔特尔搏斗而亡,提尔与地狱恶犬加姆同归于尽。
奥丁与芬里尔交战,不幸被吞,儿子维达尔随后复仇,将巨狼撕裂。
战场血腥,诸神与巨人尽皆陨落,天地最终化为火海。
北欧神话中,神明与巨人陆续死亡,幸存者继承就世界的遗产,新世界由此诞生。
神话总是揭示所处时代背景下人类对一切的理解。
毁灭的结局也是新生的起点,世界在不断毁灭和重建中循环往复。
希克塔并不知晓,他不是人类,算不上神明。尼利亚这辈子都没这么上进过。
诚然,刚开始有被鼓励后突然激情一把的因素,可当尼利亚发现,原来学习是件这么痛苦的事情后……
他萎靡不振了。
他还开始质疑起波利卡。
怎么会有人不为学分也能热爱学习呢?
但尼利亚没得选,他这几天都没做梦,连睡眠时间都少得可怜。
只要松懈一点,王的毛绒巴掌就呼过来了。
……没错,这几天,萨格特尼一世像是突然对这个崭新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每天命令他去图书馆。
图书馆里一个人也没有,学生还在休整,管理员更是躺在医务室当工资小偷。
尼利亚的日常活动如下:
在学院干活。
干完活去图书馆。
掏出水果刀刺拉手指。
恭迎萨格特尼一世。
去给萨格特尼一世找来各式各样的书籍。
学秘术。
挨打。
继续学秘术。
波利卡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顶多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让他好好学习。
兄弟,再学真的命快没了。
要么被知识的海洋淹死,要么被王拍死,没有别的可能。
尼利亚也发现了点问题。
在礼堂外,萨格特尼一世只是念了一遍「降临」,他就能完全照搬下来使用。
但秘术最难的从来不是背祷词,死记硬背有什么难的。
重要的是音节强弱、起伏、文字间的韵律。
就跟唱歌一样,有的人天生五音不全,就算能找准调也不见得能唱好一首歌。
娴熟的秘术师根本不用念祷词,他们掌握了秘术的每个细节,他们能理解串联起秘术最本质的东西。
尼利亚当时照搬的其实是这个。
萨格特尼一世的秘术恐怕已经不能用“天赋”来形容了,他就是那个标准答案,所以尽管自己进行了拙劣模仿,依旧能顺利使用出来。
现在的问题在于……尼利亚已经把所有秘术祷词背得滚瓜烂熟。
但他念出来也没用,只能掰碎了,根据资料一点一点去扣细节。
当然也有最简单的方式,直接找上萨格特尼一世,让他从头到尾示范一遍。
尼利亚猜,恐怕自己活不到把请求全部说完的时候。
就这么惆怅着特训了几天,尼利亚现在每天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琢磨秘术,想着今晚去图书馆少挨点打。
白天正干活呢,同学冷不丁冒出一句:“尼利亚你……什么时候这么擅长秘术了?”
抬头一看,周围一圈同学盯着他,再往上看,礼堂天花板的吊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好了。
尼利亚回忆了一下。
哦,秘术编号138,管无生命体的重力,体积和质量都有限制,刚使的。
他还听到有点贵族特有的,明明本意不是嘲讽,但就是微妙带着阴阳怪气的声音。
“怪不得你能受校长嘉奖,还以为和以前一样,是因为波利卡,搞半天其实你也很喜欢秘术啊,没课上还自己钻研。”
尼利亚摇摇头:“你不懂,学习只是你们的兴趣爱好,但却是我的生存之道!”
这下同学原本那点刻薄劲儿也没了,一个个怔怔看着尼利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小子还有这么通透的一天?
痛苦学了三四天——虽然尼利亚觉得像是三四年——终于,他在无涯学海迎来了新大陆。
因为他又开始做梦了。
在梦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祖伊,尼利亚险些淌下热泪。
王!王!对!给我看这个,我就爱看这个!
在面对并非三神的力量面前,死亡之神被迫露出最真实的模样,居然和平时没有区别,依旧美丽得令人窒息。
世界的轰震倒映在希克塔眼中,没有任何重置能比得上这一刻的毁灭,而这些毁灭全部诞生自祖伊脑海。
这个人类……他平时构想的是这种程度的战争吗?
希克塔的双眼被这绝望又壮烈的东西点亮,然而他只看了短短一瞬,就被祖伊撞入包裹着毒雾与烈火的战场。
祖伊的红瞳居高临下。
在那瞬间,时间好像都失去了意义,北欧诸神面露狰狞,巨人恶念腐蚀大地……周围一切的一切都陷入凝滞。
不,不是凝滞,是时间被拉长放慢!
“明明你能做到这个程度……你依然觉得自己是人类。”
希克塔突然在毒雾与火焰中嘶哑大吼,
“征伐是你的游戏,亲情也是打发闲暇的东西,你和卡图尔,和亚图鲁有什么区别?”
他声音嘶哑冷酷,满脸笑容,语速越来越快。
“现在你要开始征服‘死亡’,这太好笑了,祖伊。他们把你当作人类对抗神明的象征,亚图鲁甚至觉得能用人类安稳来说服你。”
“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只因为个人的傲慢——阿舒尔巴尼帕尔-祖伊-萨格特尼,你才是把世界当乐园的家伙!”
林星昱反应非常快,牵引绳的长度不够,在外壳被撕裂的情况下非常容易被挂断。
她是顺着暴露在外的狰狞管道摸来的,牵引绳绕在管道周,管道裂口外卷,卡住绳索。
“你继续对接,把陆安忌的位置报给我,启用「王大师」。”
“林星昱怎么办?”
楚祖也在思考这件事。
宇宙中经常发生意外,死伤人数破千只能算是小事,能被记录在案的也只有大规模战役。
在原著中,很多类似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总结为一句:各舰队人手严重不足。
毕竟在创作角度,解决突发意外对推动整个故事发展没有帮助,倒是能起到刻画人物性格的作用。
——但放在关键战役来刻画人物不是更好?
这次意外本不在剧情中,因为前文没有任何铺垫,骤然发生只会让读者觉得割裂。
相应的,楚祖一开始没把林星昱放在心上。
她可能会死,或许能活,前提是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不要被卷进主线。
结果这姑娘直接向宇宙一跃,扒拉了上来。
楚祖初步判断,林星昱是个胆子大,行动力很强,又很善良的人。
“就算我把她一脚踹回去,她还会跳第二次。”楚祖说,“就当我多了个挂件——把管道分离舱体,在找到陆安忌之前,找机会把她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只是参与阿祖尔的剧情应该没关系。
这部分内容应该都在陆安忌那边。
人类的意外对阿祖尔无关紧要,在宇宙里捞个朋友也不难,阿祖尔的POV不会重复相同的剧情。
只要别让林星昱和陆安忌见面,她应该不会“莫名其妙消失”。
系统:“好!”
同事在快速回忆金融街物价,他把所有可能用得上的信息都记录在一张储存卡里,同时也存在自己脑子里。
这里的生活非常低廉,衣食住行都不会成为太大的问题。
孟裕安在手环上确认支付,开始算自己还有没有足够的资源。
“金融街以稀缺性定价,现在最值钱的就是安全。”
他拉着有些愣神的同事上楼,刷开房间,进去后直奔窗户。
无数火光按照区域绽开。
原本,金融街的区域划分其实并不明显,玩家心中的划分只有“花钱的地方”和“赚钱的地方”。
现在,动乱开始,经济差距以安全差距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最嘈杂混乱的是最穷的地方,孟裕安所在的区域还算宁静,真正一潭死水的是祖岐生住那一块儿。
孟裕安的视线快速扫过酒店楼层下方:“现在暂时不会有破产风险。除了去游戏中心外,这段时间哪儿也别去。”
同事没回答,孟裕安一转头,同事已经打开了记录金融街信息的终端:“你这段时间一直跟在祖岐生后面,查到了些什么?”
他将储存卡插进去:“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孟裕安:“……我要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
“不用你想,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来整理。上次你拦我去交易所还没说明原因,一起说了完事。”
同事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老孟。”
还有出组后回家,太累了栽倒在床上睡着,半夜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脱了衣服裤子,睡姿标准。
去客厅一看,茶几上放了几个爱心蛋糕。
沈惟笛以为是谷安来过,坐沙发啃起小蛋糕,没吃两口看到压在蛋糕盒子下的卡片。
【好好照顾自己呀,小笛弟弟~永远爱你哟!】
胃里一阵翻涌,沈惟笛抱着马桶吐了半小时,他马上打电话告诉谷安,说自己要报警,谷安劝他不要。
容易被媒体解读为“与粉丝关系恶化”,部分粉丝会认为沈惟笛冷漠无情,整件事还可能被视为炒作新闻,导致公众过度关注,给他带来额外的舆论压力。
沈惟笛又气又急,给万俟祖打电话,电话是黎亚岷接的。
听到男人懒散声音的时候,沈惟笛顿时什么也不想说了。
后来万俟祖问他打电话干什么,沈惟笛说,管你的黎亚岷去吧,别假惺惺的。
沈惟笛搬过几次家,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不可能真的让节目组拍自己家,吃饱了撑的。
乔恬得另外租房,原因也很简单。
她还在担心那个不只是死是活的“父亲”找上门。
简单给许奇栖说了情况,经纪人双手支持,连夜找了套更体面的房子,把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通告费花了出去。
其他艺人也各有各的原因,唯一“老实”的就是万俟祖。
很多人知道他猫狗双全,要搬家得带着一块。
狗子还好,让小黑猫呆两周新环境再搬回去,容易应激。
等技术组装好了摄像头、补光等设备,安排好随行拍摄人员,拍摄期终于正式开始了。
楚祖的沉默让系统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
它磕磕巴巴又问了一次:“对、对吧?”
楚祖咳嗽两声:“虽然还有些事没弄清楚,但我心里有数。”
“对了,注册五十个小号,把地球老师的帖子顶上去。”
他着重强调,“至少要顶到那群大芒果前面。”
系统:“……哦。”
第 25 章 第 25 章(6k营养液加更)
从休眠仓出来的楚祖身体状况依旧不能算好。
他醒来的时间比原定要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西德尼听到动静,去到暗室,楚祖已经掀翻了休眠仓口,摔倒在地上喘气。
几个月没睁眼,暗室骤然出现的微弱光亮也刺得男人眼睛不适。
西德尼费力把男人扶上准备好的轮椅,楚祖浑身冷汗问:“时间……”
西德尼知道楚祖指的是什么,捂住他的眼睛,说:“对,是今天。”
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答出现在这对父子间,偏偏他们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现在可以聊,黎二为什么意识不到了。
我们拿狗蛋哥举例,同样是和万俟祖相处,同样得到差不多的态度,狗蛋哥为什么就相当健全。
说个暴论。桑折没办法回答,但也偶尔发出声响表示自己在听。
周蓟就在下铺听着,姜祖还是习惯把事情挑挑拣拣说,报喜不报忧。
姜祖洗漱的时候,他和周莉莉聊了两句孤儿院的事。
周莉莉现在是孤儿院和姜祖的主要资助人,院长也不瞒着,该说的都说了。
其实周莉莉近期也要用钱,她最恨的就是周晟政,但除了性别外,偏偏哪儿哪儿都像极了这个爹。
同样发癫的时候怎么伤人怎么来,同样在感情上烂得不行,还同样干导演这一行。
不过周莉莉太年轻,之前又是跳级又是狂入组混项目,研究生毕业后也才二十二岁。
她不愿意扯着周晟政的旗号混,要拍什么都拉不到投资,只能自己先砸钱。
在周蓟看来,周莉莉简直把容易出事的BUFF拉满了。
他就是有偏见,学艺术的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说什么必须要对情绪保持敏感,本来就有个糟心的爹,刚起步的事业又哪儿哪儿不顺,三个男朋友又是笔烂账。
放在他姐这个病人身上不就直接完蛋吗!
周蓟还琢磨着,要是钱不够,他再添点也行,周莉莉高兴就好,就怕她又想不通。
说想不通也不准确,他们的妈妈是生周蓟的时候难产死的,周蓟从来没见过妈,也没有什么母亲的印象。
但周莉莉有。
周蓟没办法对老姐的心态感同身受,但他很爱自己姐姐。
所以他也很感激救了姐姐的姜祖。
设身处地想想,要是自己是姜祖,周蓟现在肯定满肚子的火。
什么狗屎陆林,退一万步讲,骗傻子的就不是人。
公平竞争的前提是公平,不是竞争,他十五岁都懂,十八岁的人能不知道?
还直接跑了。
虽说法律没规定孤儿院的孩子必须对孤儿院感恩,也没规定不能骗傻子……
法律没规定的事多了去了,法律还没规定男人在老婆死后不能厮混呢,那周晟政干的屁事就是对的吗?
周蓟也有点理解周莉莉的心态了。
不仅是因为救了她的命,也不止是心理问题的同病相怜。
如果你真的知道姜祖经历了什么,又在有心理问题的情况下对生活持有什么态度,你没办法束手旁观。
姜祖打完电话,从上床探出头把手机递回来,还说:“谢谢。”
周蓟:“姜哥,哎,你别道谢了。我的脆弱和我姐一脉相承,你再谢我我得哭了。”
“啊……”姜祖把头探得更多,两只眼睛盯着周蓟,“我不谢了,你别哭。”
周蓟:“……”
姜祖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七八糟,又只露出眼睛,搞得他有点幻视了。
家里的大金毛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姜哥啊……”周蓟默默说,“咱还是有点防范心,你看我和我姐,万一我俩不是好东西,就是来讹孤儿院那点存款的,你要怎么办?”
姜祖眨眼:“我能看出来,你们是好人。”
这已经是他今晚说的第无数次了。
周蓟叹了口气,回答了之前系统的问题——
“我敢打赌,姜哥,如果你有钱,你会是世界第一大好人。”
姜祖:“只有有钱人才能当好人吗?”
周蓟的话在嗓子里咀嚼了几次。
姜祖很容易把别人说的话当真,要是插科打诨也就算了,这类话题他不敢接话。
姜祖又说:“那我的愿望又多了一条。”
这次周蓟能接了:“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变聪明。”
我在狗蛋身上看不到任何自卑,但黎二给我感觉,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不关注他的父母,独揽大权的大哥,家里真正开始看重他,是在大哥生不出小孩之后。
为了避开大哥,黎二学了对他造不成威胁的专业,也不琢磨上进,直到万俟祖强硬肯定他的天赋。
所以你意识到了吗?周莉莉和李琦雅对视一眼。
看着周莉莉了然的眼神,李琦雅什么都明白了。
不管是从电影本身出发,还是郁林本身的意愿,以及姜祖表现出来的专业性,她都没什么好纠结的。
“之前还给我装出一副忧心的样子,搞半天就在这儿等着给我点颜色看看?”
李琦雅笑着叹气,“好好好,我没话说了,整个剧组都不会有意见,对吧?”
她问的是旁边的副导演。
副导演早就扶稳了下巴,笑得合不拢嘴。
“郁林不用试镜男二,这点没意见吧?”李琦雅又说。
周莉莉:“什么意见?我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李琦雅:“那就这么定了。”
周莉莉刚想招手让姜祖过来,给他正式介绍一下整个团队,却见姜祖微侧头看着房间角落某处。
带着鸭舌帽的身影浑身一僵,在嘈杂人群中穿行,往房间门快步走去。
姜祖马上小跑到周莉莉面前,眼睛还盯着门口:“莉莉姐,对不起,我……我要上厕所!”
周莉莉哪儿能瞧不出端倪,但她也没看出那人是谁,看姜祖这么急,马上放行了:“去吧,记得回来,我们在这儿等你。”
“好!”
留下这么句话后,姜祖马上往门口冲去,一路还不忘给拨开的人群道歉。
在场的工作人员马上让路,还对他喊:“记得回来啊,我们还没认识你呢,男主角!”
姜祖腿长,追得很快,在身影即将消失在缓缓合拢的电梯门前一秒,手直接掰住了层门一侧。
电梯感应到有异物,层门再度缓缓打开。
姜祖弯起眼,看着鸭舌帽下神情凝滞的脸,说:“果然是你呀,陆林,好久不见!”
黎二对表演的热爱和严格要求,完全是建立在万俟祖对他的肯定上。
问题也就来了。财富缔造出不平等的劳役,规则的受益方不会永远一成不变。
祖岐生知道自己可以离开,可他没有那样做。
他清楚,自己不是规则的创立者,优势在于他能使用规则,修改完善规则,而不是破坏规则。
破坏规则指的是什么呢?
比如,试图从交易所拿回卖出的东西。
这破坏了交易的本质,直接毁掉了金融街存在的根基。
管理员也无法做到这一点。驻地骑士很快赶到了圣伊莫莱,礼堂所在建筑已经成了半个废墟。
太阳洒下,跟在学生后的铁胄泛出刺眼金属光泽,逼得小鸟从一块碎石飞上高处绿梢。
驻地骑士是彻底舍弃秘术的武者,虽然无法用秘术治疗,但对简单的急救手段颇为娴熟。
他们还带来了山下小镇的医生,对圣伊莫莱展开紧急救援。
能接受骑士问询的人不多,基本全是学生。
据学生陈述,在事件爆发的时候,他们正按照校长安排在礼堂集合。
学院教授清点人数,还差两个人。
按照平常惯例,这类大型集会,校长是不会等人的,但这次校长却叫了学生去催。
可学生推不开礼堂的门。
“我们被秘术锁在礼堂里,接着就是死亡教团……”
“校长和教授挡在我们前面……所以您看,装死的全是学生。”
“嗨,骑士先生,您那是什么眼神?这也是战术的一环,实战课上教过,与其愚蠢送死,不如先伺机而动……”
“我没跑题,我的意思是,情况就是坏到了那种地步,全国上下也没能用单位数秘术的秘术师,但那群教徒随手就来……”
“这么说您可能不理解……嗯……让您赤手空拳和当年的骑士团大公互殴,大概就是那样的程度吧?”
“哎哟,您揍我干什么?”
“什么?我们是怎么得救的?”
陈述的学生转头看向废墟。
细碎白石岩下,被秘术控制成型的部分依旧清晰可见。
除去「大地之怒」,学生在惊惧一瞥中还看到了猩红的「炼燃」。
「炼燃」的范围控制得及其恐怖,除了已经化为灰烬的死亡教团,火焰没在任何东西上留下痕迹。
当时在礼堂外的只有波利卡和尼利亚。
——而死亡教团的教徒会突然离开礼堂,也是感应到了什么。
学生留了个心眼,和死亡教团扯上关系没什么好结果,几百年前那次战役,让维达利亚对异教相当敏感。
同学一场,还是让这俩人自己对好了说辞再解释,他多说所错。
所以这名同学只是让驻地骑士去医务室,波利卡和尼利亚被刚醒的校长叫去问话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抱着校长一心装死呢。”同学认真说。
而如果试图拿金融街的债务来抵消,重建一笔交易,让祖岐生将自己卖出的东西买回来,他会失去大部分债权。
金融街可以用大部分玩家的破产来补足负债,进而拿回管理权。
祖岐生也很意外,他当初卖出的东西居然还在升值,价格翻倍。
交易所没有恶意讹诈,只因为那颗黑色心脏离开身体太久,它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祖岐生本以为它会贬值,因为他感受到的茫然是实打实的,他的内心在不断塌缩。
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他只是因为缺失而变得在意,失去的东西却在逐渐消亡。
或许,他想挽回的,不是对弟弟的感情,而是爱着弟弟的自己。
所以祖岐生不会破坏规则。
破坏规则就是破坏现有的优势,他还没有找到解法,但他认为自己能找解决。
毕竟这里是金融街,是用财富和资产实现一切心愿的地方。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此刻,金融街以《第二经济法》为起点,不再公正,不再守恒。
新生态下,所有时刻都是狂欢时刻,所有玩家都能点燃庆典的烟花。
玩家推选出的玩家并不是解放者。
他早早卖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他希望那颗黑色的心脏永恒跳动,终有一天,在彻底消弭之前,重回主人的胸腔。
当祖岐生从门里出来,旁边站着满脸苍白的孟裕安。
他站得很高,原本璀璨的金色尸骸山却流露出颓败。
天际的阳光依旧,灿烂,纯净,光线降下时开始腐败沉降。
祖岐生隔着很远,在下方围簇着尸骸山的玩家中寻找到了与自己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一双猩红眼睛。
他们远远对视。楚祖能看到系统的及时反馈,医疗舰的结构完整性已经达到临界值。
小黄鸡快把自己逼成传奇驾驶员了,即时演算很占运行内存,眼看着又要红温。
连接成功的信号灯闪烁了一下,最终由红转绿。
“对接成功,对接舱开始加压。”
“现在进入医疗舰,准备检查受损区域。”
“一旦进入内部,立刻进行气压检测,确认环境安全后开始维修。”
系统传来好消息:“稳得住!”
然而,就在此时——!
“陆安忌之前卸下的武器模组没有按照推进器方向走,撞上来了!!!”
系统的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爆炸从船体左舷传来,火焰和碎片四处飞散,左舷的结构开始大规模崩坏。
楚祖就在左舷。
医疗舰外壳被撕裂,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裂口,猛烈的气流把舰内所有东西卷入太空。
火焰迅速蔓延,附近的电力系统发生短路,引发了更多的爆炸,通道墙壁上的管道也被撕开,高压蒸汽疯狂地喷射出来。
楚祖和林星昱分别抓住身边的把手,万幸的是,林星昱把自己头盔给了楚祖,她在路上还记得给自己找一个套上。
但爆炸的冲击力过于强大,人类的身体无法维持住平衡,被甩向舱壁。
楚祖听到吃痛声,是从头盔里的通讯装置传来的,林星昱的声音有些不稳,提醒他:“抓紧……!”
这个人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冒出来,又是给他套头盔,又是拉他去医疗看护室。
不管是在学院,还是在医疗舰,阿祖尔一直被敬而远之。
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兵,楚祖还有点不适应。
要是系统有功夫搭话,大概会评价:“坏了,碰到真圣母了。”
——不带嘲讽贬义,是一种对品格的褒奖。
林星昱甚至把随身携带的牵引绳扣在了楚祖作战服上,另一边连着把手。
她自己则跟风筝似的,在气压差下颠簸。
小黄鸡还在双线作战,厉害得不行:“我能完成对接,但陆安忌去了对接舱,他随时会被卷出去,您需要去接人!”
楚祖:“好。”
他摘下了牵引绳,怕这小姑娘舍己为人跟他搞推辞,干脆扣回林星昱作战服上。
高压蒸汽的白雾模糊了一部分实现,楚祖隐约看到林星昱瞠大的双眼,拍了拍她的头盔。
他学着陆安忌常做的那样,说:“坚持活下去,士兵。”
然后楚祖松开了手,任由气压将他卷入太空。
楚祖:“帮我查找能借助的残骸,我得借力过去。”
系统:“立刻!”
楚祖被颠乱的气流到处卷,他想摘了头盔,再把尾巴放出来调整平衡。
正打算这样做,一股冲击袭来。
什么东西撞上了他,但不痛,他也没受伤。
“你疯了吗?!”
林星昱在他身后紧紧抱住他,声音因嘶吼而变调。
这个新兵居然不要命也蹿了出来。
楚祖:“……她怎么敢说我疯了?我看她更疯。”
系统:“……”
斯文体面的青年带着微笑,像早就长入肉里的面具,他的专注都显得毛骨悚然。
金融街的债权人一言不发,由《第二经济法》向所有玩家发出了第一声质询:
是金子装帧鲜血,还是鲜血浇灌金子?
金融街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他觉得万俟祖看中的也只有他的表演天赋,当万俟祖飞速成长,他拿得出手的,还是只有表演天赋。
——家族内部的长期打压,让他默认自己没有其余特长。
我认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擅长除表演外的东西,那些锋芒会被他大哥忌惮,针对,这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观念了。
黎二不是特例,沈惟笛也是这样。
能力的不平等让黎二开始自卑。
万俟祖越优秀,他会在绑定关系中越自卑。
越自卑,就会越想控制对方,因为他的价值是从万俟祖身上来的,对方不给就没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说,他们口头上的工作划分对黎二全是好处。
不是万俟祖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对方。
但这段关系不健全的点就在于,控制对万俟祖不起作用。
黎亚岷找不到创造其他价值的方法,也无法夺走万俟祖的价值。
黎亚岷不解决自己的问题,他和万俟祖的关系就无解。
但是我们聪明的黎二怎么可能内耗呢。
遇事不决,原地弱智。
他就是要像个弱智,搞出各种动静,这样经纪人才会给他处理,从而形成他的一整套舒适区。
如果他开始像个健全成年人,安安分分,那经纪人很快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了。
他希望经纪人能一直关注他,所以宁可当个巨婴,来保证他对经纪人的控制。
只不过经纪人也不是吃素的,逼黎亚岷连续三次说清楚“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念叨完,系统突然发现了漏洞。
“但您应该不会被他说动?还是说您要狠狠刺激一下唐崎,让他狠下心对您下杀手?不然就现在的配置,我还是想不到您要怎么输……”
“赌徒的字典里没有输的概念。”
楚祖轻笑,“地球老师有个概念很有意思,他说我和唐崎是硬币的两面,在硬币落地前,谁会知道哪面朝上呢?”
他说:“你说,咱们给读者一个出乎意料但不超纲的结局怎么样?”
第 26 章 第 26 章(8k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唐崎在上层区停留了很久。
他想,卢锡安诺的尸体被发现后,上层区不得不接受掌权者缺位的事实,原先屈居四大家族之下的上层人又会开始暗涌。
很多人都说唐崎是个空想家,其实他很少做白日梦。
他不觉得卢锡安诺的死就是画上一切的句号,也不指望唐家剩余那点人能稳定住上层区局面。他只是……
楚祖有个孩子,似乎叫西德尼。
唐崎想带他走,把小孩暂时安顿到安全的地方,例如下层边缘区域。
即便上层区再混乱,又或是上下层关系紧绷到一触即发的程度,但至少要帮那个小孩捱完所有变故。
可唐崎在上层区呆了快两周,卢锡安诺的死讯迟迟没有传开,埃斯波西托依旧稳步运行,甚至连之前那些容易引发上层民众情绪的小动作也都彻底消失了。
“李狗蛋在模拟法庭大杀四方的时候,黎亚岷还在当他的小弱智。”
看了正文,楚祖立刻下了结论,“这才是PUA。”
楚祖:“他为什么要主动找狗蛋聊这些?”
系统眨了眨眼:“但是狗蛋说得很有道理。”
楚祖完全不赞同:“所有涉及感情的问题,亲情、爱情、友情,没一个能讲道理。”
“利益归利益,情谊归情谊。你看我和狗蛋,我们有在利益外的地方,清算过谁为对方做过什么吗?”
系统:“……好像没有。”
小黄鸡心念不好。“这位「牲化危机」为什么能混上精选评论?”
楚祖一路看下来都是对改动部分的讨论,结尾画风突变。
系统诚实说:“因为热度。”
“……”楚祖说,“这热度我们是非算不可吗?”
小黄鸡有点委屈:“他描述得也很准确,小祖的人设确实干的出来这事……”
楚祖叹了口气。两艘对接的舰船艰难保持着相对静止,但在舰船外的一切都在被甩开,只靠牵引绳挂着,林星昱像被两个巨力反向拉扯。
宇宙没有声音传播的环境,灾难和痛苦都悄无声息,只有头盔中她自己的喘息。
她拼了命想解决方法。“完事。”
楚祖满意说,“接下来就是学院调查出死亡教团是来找暴君遗产,尼利亚也可以带上室友,收拾收拾上路了。”
系统:“好好好!”
尼利亚的天赋有粗略展现,他现在又属于功臣,在学院的地位也会上升,还和金手指正式有了接触。
非常好!和已经工作过,知道并憎恨企业那点脏手段的人群相比,陆初霖的粉丝根本不够看。
更别说,“就职”一直是整个社会的核心问题,近几年的经济问题也间接导致整个社会在这块的关注度极高。
陆初霖工作室方面一直没有任何回应,连之前骂姜祖的营销号也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等天色转亮,流量上涨,原本排在热搜下面的这条微博直接登顶。
连带着,原本有了熄火苗头的相关话题又再度沸腾起来。
这已经不是“未经证实的严肃话题”和“家庭闹剧”捆绑这么简单了,还加上了个真正重量级的炸|弹!
三者依旧能分开讨论,但又能串在一起,提一个就能连带扯上另外的所有!!!
系统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有这么巧的事能被他们撞上。
上次宿主也查了,知道这公司是陆初霖和周晟政对半开的,在管理上可能存在问题……
可被爆出来的时机太合适了,早会儿晚会儿都没这效果。
楚祖看完,先说:“你查一下。”两姐弟晚上都不打算回家,周蓟本想直奔网吧,被周莉莉揪住耳朵。
他们最后带上给姜祖换洗的衣服去了孤儿院,周莉莉和院长住,周蓟睡姜祖的房间,和他上下铺。
院长本以为他们会睡不好,毕竟孤儿院的环境确实不太好,这对姐弟又明摆着是养尊处优惯了。
但他们颇为熟练给自己挪窝,周蓟悄悄指着他姐说:“这位年少无知时期挺犟,离家出走不带钱,我怀疑她狗窝都睡过。”
周莉莉:“那你离家出走的时候带钱了吗?”
周蓟挺胸抬头,还颇有些骄傲:“我最多睡桥底!”
院长一直在笑,突然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笑容加深,把手机塞到姜祖手里。
是桑折发来的消息。
她说自己这段半年时间都在集训,老师管得很严,手机也被收了。
【我和爸爸妈妈说好,等集训完回孤儿院几个月,来给孩子们弹琴!希望我不会紧张!!】
【对了对了,院长妈妈,我考过英皇八级啦!也收到了柯蒂斯的offer,全额奖学金!!】
【我打算把爸爸妈妈原本给我准备的学费捐给孤儿院!他们也同意了!!】
【陆林和阿祖是不是也高考完了!我不敢问他们考得怎么样,他们也没回我消息。】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最后,桑折还发了一个伤心兔子的表情包。
特殊学校的老师教过桑折,因为她说不出话,只能用文字表达。文字展现情感又有局限性,所以除了需要交流的内容,也尽量把语气写出来。
桑折由此喜欢上了感叹号,密密麻麻的,光是看着就能体会到她内心的激动。
她只在最后两句才换上句号。
系统感叹:“都是孤儿院出来的,怎么小姑娘人就这么好?”
楚祖算是知道答案,但他没回答。
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在半夜的时候被解答,还是出自周蓟这个喜欢说烂话的少年。
姜祖很想回桑折信息,但院长妈妈看着很累了,他又不好直接要手机。
等人都缩进被窝,姜祖在上铺小声问周蓟:“你睡了吗?”
周蓟秒答:“没呢哥,我在想明天回家,要是又撞见没穿衣服的女人要怎么撒泼。”
“……我想借用一下手机。”
周蓟很快把手机递了上来。
姜祖给桑折打了通电话。
待机铃声响过几次,对面接通了,先是一段准备好的电子音:“您好,我是桑折,有什么事请短信与我联系,或在挂断电话后转接至语音信箱。”
姜祖:“是我,阿祖。”
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很轻微的“啊”,只是短促音节都能听出奇怪,通常只有刻意撕扯嗓子才能发出如此扁平又尖锐的音调。
接着是明显的窸窣声。
姜祖把自己缩起来,对电话那头的小伙伴说。
“我知道你弹钢琴很好听,这里的孩子都会喜欢你的,不要紧张。”
“我不知道什么音皇八级,也不知道柯蒂斯,但是恭喜你,真为你高兴!”
“我看班级群里,陆林应该考得不错。我打算去复读了,院长妈妈说我必须读书……好像也没说必须,但她很坚决,我觉得肯定是为我好。”
“对了,现在有好心人资助孤儿院,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情况了,他们人非常好,今晚院长妈妈一直在笑!”
“……”
系统一查,恍惚回来了:“是……是李琦雅……”
楚祖笑了:“我就说,这不,组合拳来了。”
李琦雅是备受宠爱长大的,顺风顺水。在和陆初霖结了梁子后,她卯足了劲得扳回一局。
天眼查就能查到的东西,她当然也能查到,甚至查得更深。
找人联系上倒霉博主并不费工夫,李琦雅做足了准备。
她先承诺了自己公司的职位,该有的权益一向不少,还拟定成立毕业生就业维权项目,让相关法律人员定时去大学宣讲。
而还没等她提出报酬呢,对面就咬牙切齿答应了所有要求。
博主不光是要出被压榨的这口恶气,他想要曝光这件事,让所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有所警惕。
大学和社会完全是两个世界,后者能献上你难以理解的巨大恶意。
李琦雅随时能发难,不过碍于周晟政,她也没有立刻出手。
虽然和周晟政闹翻,她父亲也不会怪什么,但她还在事业上升期。
为了一个陆初霖得罪周晟政和他牵起的圈子,不划算。
是周莉莉的发言让李琦雅意识到,时机来了。
周晟政不可能在明面上和他的两个孩子闹翻。
嘴上提起都是不争气的孩子,但抛开这两个孩子,他身边什么都没有。
李琦雅的爸爸这么重视她不就是因为这个,她的几个哥哥都是钻进钱眼的势力狗,面子工程都不愿意做。
人老了,就会开始追求年轻时候不屑一顾的东西。
至于“半个儿子”陆初霖?
他马上就没了。
所以,周莉莉不用周晟政的资源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琦雅现在也算是和周莉莉站在同一艘船上。
她们有共同的项目,还有共同的敌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时机比现在更合适。
在楚祖和系统凑一块儿欣赏两位女士的高端操作时,他手机响了。
表演课老师和他约见面时间。
“上次是情况特殊,这次可以看读者论坛?”
楚祖说,“转折情节也算是稳步完成,看看论坛,研究下关于世界大背景这一块的反馈。”
系统答应得爽快:“好嘞!”
而正打算打开读者论坛,小黄鸡先看到了满屏的红色404。
“读者论坛好像出了什么BUG,在紧急抢修……”
系统飞速跑去系统交流中心看了眼。
“说最近几天就能修好,唔……不会超过我们这儿的一周。”
它忍不住埋怨道,“怎么最近BUG这么多,上次琥珀的事现在还没给我结果呢。”
楚祖笑了声:“所以现在看不到阶段性评价?”
小黄鸡不想辜负宿主,鼓捣半天。
“论坛上不去,但我可以从数据库里提取内容,您要看吗?”
楚祖:“看。”
严格上来说这属于违规行为,但系统现在占据了道德高地。
上司只要敢找它说什么扰乱BUG修复,它就能用琥珀的事堵回去。
非常强势的堵回去!
小黄鸡哼哧哼哧在数据库里自由穿梭,分析整理后把帖子内容整理出来。
整理着,它觉得不太对劲。
系统:“读者……又骂上了。”
楚祖:“又骂我什么?”
系统:“不是,这次骂的是……尼利亚。”
它把内容投在宿主意识,硕大标题直抒胸臆——
【给你机会你怎么不中用啊!论坛八百号弟兄排队,等着跟咱们王一起抄起秘术杀杀杀,尼利亚,别惦记你那点狗屁学分了!!!
或许能等到对接完成,维修小组来修复舰船密闭的时候会发现他们,把他们拽回去。
这也不算解决方法,更像是被逼无奈的自我安慰。
突然,林星昱听到头盔中通讯装置传来的声音。
“抱紧。”尼利亚为自己的厚颜无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收拾东西这几天,他脸就没消肿过。
不过波利卡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的尼利亚,有债必还!
他没什么好收拾的,基本只把欠的学分还掉,再把自己那些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书送给学弟学妹。
学弟学妹还不了解尼利亚本质,以为他是厚积薄发型,看着只有姓名的教材,迷茫了很久。
没找他们收学分,已经是尼利亚最后的良心了。
波利卡忙得只剩和他互殴的时间,校长不在,他分别找上教授、布莱丝女士,还有同学,请求他们帮忙照顾好珊洁莉娜·兰铎。
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避免珊洁丽娜和其他兰铎见面。
在出发前晚,两个人在宿舍难得没斗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圣伊莫莱。
尼利亚正想感叹,脑子里突然出现声音——
“尼利亚。”
他从床上蹦起来,波利卡以为这人又要挑事,冷冷瞥去,刚好看到尼利亚从桌上抄起水果刀,干脆利落划破手指。
在几周前,尼利亚还得被按着脑袋,指尖还没破呢就开始嚎,现在他已经非常熟练了,完全没有抵触情绪。
波利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立即从床上起来。
琥珀发出海河似的红光,溢满了整个宿舍。
待红光散去,波利卡见尼利亚非常严肃,非常恭敬地蹲在……一只柴犬面前。
那是柴犬吗?
还是黑狼?
波利卡拿不准,他有点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等对上猩红视线后才后知后觉,立刻和尼利亚一样压低身型。
不是……
不对……尼利亚举步维艰,脑海中的声音突然消失,好像没人再盯着他,命令他去找死。
可他不敢逃。
该死的,他就是不敢逃!
淤泥把尼利亚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他几乎算和波利卡背靠背,往前是死,往后还是死。
尼利亚勉强压住惊惧,开始胡乱出馊主意:“波利卡,你去找驻地骑士,我垫后!”
波利卡觉得他疯了:“你拿什么垫后?”
尼利亚急了:“拿欠你的学分总行吧?你平时就婆婆妈妈的,现在怎么还那么多废话。我今天就是得死在这里,谁也拦不住!你能不能滚远点,被我牵连有什么好下场?!”
波利卡快被他气出一口血。
尼利亚能怎么解释?
他总不能说,你看,我不逃会死在这里,我逃我俩一起死在这里,你要跟我赌我脑子里的暴君会不会让我俩殉情吗?
这话憋了半天都没能吐出来,尼利亚怕室友先被自己恶心死。
烂话在肚子里奔驰,尼利亚的脑子突然一嗡。
是真的一嗡,一类拉紧神经的白噪凭空响起,现实的所有声音突然离他遥不可及,可他明明还能听到波利卡在骂他……
紧接着,厚重低吟在他脑海里扫荡开所有鸿蒙,凭空响起。
“*世界的中心无法维持,
无序下坠,纯粹的混沌在世界上旋转。
那可怖的时刻即将到来,
有某物从世界边缘中苏醒。”
声音冷冷说:“念。”
尼利亚开始痛恨自己的记忆力。
他居然只听了一遍,就完全记住了所有音节。
包括音节的强调、起伏,以及连他这种秘术垃圾都能听出的秘术韵律。
这是比之前还要不容拒绝的命令,来自胆敢焚烧神明的君王。
完全是下意识,尼利亚将这段陌生祷词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而当那个名字出现在自己口中后,尼利亚才终于明白自己说了些什么。
“阿舒尔巴尼帕尔-祖伊-萨格特尼,请降临——”
不不不不不不不!
尼利亚立刻捂住自己嘴。
他能感觉到胸口在发烫。准确的说不是胸口,是他用细绳挂着的琥珀!!
他此时才想起琥珀的存在,可什么也顾不上了。
这绝不是他能使用的秘术!
要死要死要死,这下是真的要死!
可已经来不及。
不可一世的君王罕见垂下怜悯,回应了超越时代的,不属于他子民的祈求。
“我应允。”
就,萨格特尼一世他……
无数想法在波利卡脑子里乱撞,最后化为几句——
神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们不是神明,是神经吧?
人萨格特尼一世好好的,把人变成柴犬……变成黑狼干什么?!
好歹毒的羞辱!
看波利卡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祖伊没理会,按照惯例一脚踹飞尼利亚。
尼利亚从地上爬起来,一副“对了对了这下对了”的表情,称不上快乐,至少也是舒坦。
“你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祖伊说。
尼利亚想起了在校长办公室听到的,严肃了些,点头:“杀光死亡教团。”
波利卡张了张嘴,又偃旗息鼓。
对于那些教徒,死亡反而是安息,尼利亚应该也是这么考虑的。
祖伊:“不止。”
他的声音很轻,但天然带着冷峻与厉然,“你要杀了希克塔。”
林星昱愣了下,接着,身后的拉力骤然消失,整个人如炮|弹一样弹射出去!
她下意识紧闭眼,收拢双臂,翻天覆地的颠簸席卷而来,她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老式滚筒洗衣机,在太空咕噜噜打转。
彻底的失重伴随着四处陌生的冲击,林星昱认为自己在尖叫,但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道翻滚了多久,林星昱逐渐适应了“滚筒洗衣机”。
她睁开眼,这才察觉不是自己适应,是他们重新“找回”了方向。
不知道阿祖尔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拥有了带有明确方向的动能。
林星昱在混乱中早就一片麻木,使不上劲,是阿祖尔单手抱紧了放在他胸前的胳膊,把她像背包那样背在背后。
“不要吐。”
她听到阿祖尔冷静的声音,他的音色很清冷,语气和之前说“我不需要头盔”时一模一样。
林星昱愕然,突然意识到阿祖尔其实并不需要她“救” 。
他对宇宙非常了解,并且能对极端情况下的突发意外做出灵活应对。
自己没有帮到任何忙,反倒是拖累。
距林星昱抓住阿祖尔其实只过去了十五秒不到,宇宙的变化瞬息万变,医疗舰和巡航舰的对接似乎已经稳定。
庞大的舰船正在用所有推力,以及自己的身躯抵消巡航舰的冲力。
维修小组在靠近舰桥的地方修复气密,聚合物密封剂还没闭合,能强行撞入。
但阿祖尔似乎没有要回到医疗舰的意思。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林星昱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坏了,她居然会觉得阿祖尔是有目的的在太空寻找着什么。
一个离开作战服和头盔后必死无疑的人类,怎么会故意离开舰船,步入宇宙呢?
她收拢了胳膊,低声说:“对不起。”
“……”
阿祖尔像是发出了什么短促的声音,仔细听又什么都没有。
几秒后,阿祖尔掰开了林星昱的手,借助向前的推力转身,带动林星昱转过角度,然后在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她重重推了出去。
预估量留得刚刚好,林星昱冲开了聚合物密封剂,被手足无措的维修人员接住。
怔怔对着宇宙,林星昱似乎瞧清了他的脸。
人设没问题,进度没问题,世界观没问题,读者也没问题。
“这次工作结束之后,我们能不能申请升职?”
楚祖说,“这趟工作量算三趟,而且隔壁多半还会试图撬墙角,我们把这么多次的人物评价和隔壁的挖人邮件一起交上去,能不能申请?”
小黄鸡思考了会儿:“我可以试试……我们要不跳槽得了,呆毛小鸡的上司脾气可好了。”
楚祖摸摸它脑袋:“对,这句话也加进去,说不通过申请我们就跳槽。”
小黄鸡又学会了一招拿捏上司的技巧,火速写进小本本:“……好!”
转瞬间,意识海外,车停了。
孟裕安和祖岐生动作够快,赶在人群聚集前来到了尸山前。
有玩家马上认出了祖岐生,没人靠近他,都只是注视他在孟裕安的搀扶下缓慢攀登上尸山。
祖岐生身体素质不太行,在镀金的尸块表面老是踩不稳,得靠边上人拉一把。
但他脸色并不苍白,穿着的挺阔外套掩盖了算单薄的体型,阳光和金色交相辉映的灿光下,那张面孔愈发平稳,他一点点向上走。
祖岐生一直在一点点向上走。
楚祖原本就是体能残废,爬两步喘三次,倒是和现在祖岐生状态高度一致。
“你现在知道金融街崩溃的方式了。”
在走到一半时,楚祖突然说,“你说得其实没错,孟哥,就算是国家也会破产,更别说金融街。”
孟裕安皱眉:“你想说什么?”
楚祖:“我在缴税……或者说补税?”
孟裕安:“……”
楚祖猜,现在关服在疯狂查阅这是什么梗。
他接手后,不见得能记住上任写的每个细节。
还是得记住,不然过去的对话和情节就是无用情节。
如果想把握整个剧情,专员得完全从创作者层面去解读才行。
关服一直在努力让他负责的角色变得更好,但努力是不够的,还需要技巧。
在不违规、或是在违规边缘游走的前提下,让角色获得重生的技巧。
也不难学,专员本质就是创作加扮演,扮演有专门的表演课,创作也一样。
只是没多少专员会去学而已。
尸山实在太高了,那扇门明明就在视野里,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爬不上去。
楚祖却知道,他能上去的,就算他现在在原地不动,金融街也会让他打开那扇门。
“你把已知的第二经济法内容同步给我。”
意识海里,楚祖对系统说。
系统正翻着,又听宿主淡淡说:“我要加点私货进去。”
坏了,它好像又不懂人类了!
坏了,狗蛋是个心机狗蛋!
余光看着面板,楚祖思索片刻,分析现在情况。
最大的问题是正文内容突然增加,很有可能是单独开了一条自己和黎亚岷的主线。
这样一来,在拆伙这件事上,要考虑的东西就增加了不少。
楚祖本来想的是,大家都是三十好几的成年人,有各自的目标和追求。
万俟祖的梦想从黎亚岷身上脱胎换骨,那是他值得铭记一生的起点,但他永不满足。
有的人觉得年少轻狂就是永恒,有的人顿悟,在漫长的拉锯战不会有赢家。
他是觉得黎亚岷麻烦,但没有系统那么排斥。解决麻烦的方式有很多,万俟祖最擅长的是控制,他不会那样做。
如果硬要说万俟祖是一个杀死良心的混蛋,虚伪、贪婪又冷酷,他不会反驳。
他不会觉得这是取舍,或是牺牲,那是胜利的路,他要走得盛大又恢弘。
万俟祖就是这样的人。
但这太难在小说里用剧情表达了,还要在三个主角主线进展的同时见缝插针,生创剧情。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读者的动向。
“开论坛。”
楚祖简单道,“我要看看你说的,什么叫‘成年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经纪人训狗’。”
系统也不和傻爸爸争什么,继续说正事,“所以您是要在半个月内结束任务吗?再晚点西德尼就回来了,我担心他像上次捅亲爹那样,二话不说就去找唐崎拼命——不对。”
小黄鸡陷入纠结。
“我觉得只要唐崎赢了,不管怎么西德尼都会去找他拼命。”
楚祖:“轮不到他,我去。”
系统:“?”
楚祖:“唐崎都这么努力了,我也得加把劲,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双向奔赴的病情?”
系统:“……”
行,双向奔赴就双向奔赴吧,宿主高兴就好!
系统提醒:“您记得说关键句子,‘我比你想的要窝囊’和‘但你唯独不该杀了卢锡’。”
楚祖“嗯”了声作为回答。
第 27 章 第 27 章(1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西德尼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好了,打算出发。
楚祖还没起,西德尼蹑手蹑脚推开戴熙安的门,刚探进去一个脑袋,就被枪口抵住了脑袋。
穿着睡衣的戴熙安冷冷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收回武器,脸上的惺忪回归:“说,什么事。”
“我想要早点去,早点回来。”
西德尼没戴瞳色膜,他要去下层区,黑发红瞳反而更显眼。
男孩的眼睛像玻璃珠似的晶体剔透,清爽又漂亮,如磨薄的通透而锋利的冰。
戴熙安抬起下巴:“出去等我。”
“宿主,李狗蛋是不是忘了件事……”
意识海里,系统说,“这么一来,他的宝贝妹妹会顶着你的名义……和黎二同组竞技。”
楚祖纠正小黄鸡的措辞:“是同组拍戏。”
“我觉得没有区别。”“宿主,好像不行。”
系统忙着干活时小声插话,“原文最后是尼利亚和神明互殴,并把他们再度驱逐,彻底断开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您教他的编号前五的秘术也只有驱逐的效果。”
尼利亚和波利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或许对萨格特尼一世的话早有预料,但真的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尼利亚感触更深,他知道秘术的根源。
要杀了希克塔……这也……“这位废物在说什么?”
楚祖有些纳闷,“他也是变态?越骂越来劲?”
系统还在上传刚才宿主补的设定。
宿主见祭祀是类似阿兹特克文明那种极端献祭,马上不干了,掏出设定集刷刷写了几行。
【阿舒尔巴尼帕尔-祖伊-萨格特尼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祭祀时向自己起誓。】
【他要毁掉世界上所有的信仰。】
【他要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恐惧。】“好耶!”
系统快高兴坏了,在楚祖脑海里扑腾小鸡翅膀转来转去,一口正太音轻快又激动。
“周莉莉打算赞助孤儿院,还当您的天使资助人,让您去复读。高考完您能选要学什么专业,又有门路,不会被骗,能走合理渠道进娱乐圈啦。”
“她还要介绍自己的心理医生给您,费用也全包了!”
楚祖也终于吃上了顿好饭,颇为赞同点头。
“平时还是得多做好事,我现在怀疑好人和好人间有磁场。”
系统已经彻底不管陆林的事了,嘿嘿笑个不停:“现在您就这么乐观了,您以后会有多阳光开朗,我都不敢想!”
楚祖:“但钱还是要还的,我欠不了一点钱。”
欠债对姜祖而言无疑是噩梦,他对负债没有任何正面印象,但这次不同。
债主温言细语说他们有过命的交情,会听他的烦恼,他们是朋友。
没人会在深夜砸门,没人骂他,没人会因债务成天暴躁或是哭泣,也没人把他丢弃在代表小孩美好童年的游乐园。
最重要的是,院长妈妈脸上带着笑,孤儿院会好起来。
哪怕他依旧本能抗拒,身体会下意识给出回应,意识闪回到无数个漆黑夜晚。
但这次姜祖能很坚定告诉自己,不要怕。
你不用再捂住耳朵,你可以听他们在说什么,你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
你不用在某个不知名的家里不安等待,孤儿院就是你的家。
院长妈妈轻推你的背让你走出去,而只要你回家,她的拥抱就在那里,一如往昔。
姜祖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努力赚钱,哪怕脑袋偏笨,他也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这样他就能帮到院长妈妈,还能像莉莉周帮他那样,帮到其他人。
人生本来就是心电图似的跌宕起伏,不择高低,波折后还是波折,刚喘过气就得面对下次浪涛般的困境。
进步退步都很正常,姜祖从小学来的东西都是真挚的,他也只记得这些。
他也会记得这个夜晚。
耳畔是好听的钢琴乐,虽然看不清,但落到口中的是从没吃过的美食,与平时不舍得买的汉堡炸鸡。
他救下的好心人选择帮助他,十五岁的男孩把院长妈妈逗得合不拢嘴。
夜风将半山腰的树梢吹响,窸窸窣窣奏着乐。
天际的繁星落到那双红色眼睛里,好似那里正藏着奇迹。
【他要当真正至高无上的暴君,当人们提起他的名字,举目再无神明。】
一边上传,系统一边从卡图尔花里胡哨的话里尽量捕捉关键词。
它查了查。
“在神话和宗教体系中,眷属通常指的是与神明关系密切、服从神明意志的从属或神仆——这位废物想收您当手下。”
小黄鸡说,“他还挺会画饼,共享神殿荣耀这种话都说了……不过他没神殿,就几座破庙,您别被他骗了!”
而仿佛是觉得现在还不够热闹,希克塔也出现在了人群中。
他个子高,在一众伏地颤抖的人中格外显眼。
希克塔看起来很愤怒——这个词汇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楚祖本以为他在预谋着什么,但不管预谋什么,如今事态的发展应该超出了他的预料。
否则他不会出现,还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死意。
看着像是想要马上和卡图尔打一架。
楚祖还不能让他俩真打起来。
万一萨格特尼也跟尼图斯莱比河上游那几个国家一样被波及,那就真完蛋了。
楚祖琢磨着对策,瞥到从希克塔散出的黑雾在一点点吞没卡图尔的光芒。
他周围的人承受不住来自神明外溢的怒火,接连昏迷。
而希克塔怒声道:“住嘴,卡图尔。我没有准许你向祖伊求婚。”
楚祖:“……”
楚祖:“……希克塔癫得有点超乎我想象了,你觉得呢?”
系统:“……”
楚祖干脆利落从跪着的护卫身边拾起长剑,在手里掂量了下。
小黄鸡:“现在秘术起源和神明高度绑定,至少希克塔不会死于任何源于神明的力量。”
楚祖:“我说行就行。”
宿主说得非常淡然,语气像谈论天气。
“前五号秘术做不到,那就再编写一条零号,神明的力量做不到,我的力量呢?”
他冷不丁说,“如果把秘术也看作代码,和咱们商城的道具底层代码是一样的——对吧?”
小黄鸡瞪大了豆豆眼,飞速运算起可能性。
要编写宿主口中的零号秘术,即使通过修订「祖伊」的设定集,宿主还是需要完善整个过程。
而这已经超出了现在世界观下的逻辑了,设定不会生效。
但是……
有了前面的一系列铺垫,祖伊的地位还在拔高。
宿主塑造出了一个近乎无所不能的君王,他已经站在人类之巅,离神明几乎没有距离。
「祖伊创造了能击杀神明的秘术」,读者不会对此感到意外。
所以在这种时候合理使用商城道具……被判定违规的可能为零。
商城道具五花八门,或许真的能找出、或者拼凑出杀伤力足够强的,能击溃希克塔“底层代码”的道具!
系统看着楚祖。
它忽然意识到,宿主好像真的动了气。
在正文上,除了砍掉累赘无用的支线,给结局埋引子,其他内容,宿主一直是能不改就不改。
原本的驱逐结局也没什么大问题,断开神明与世界的联系,全人类获救。
但宿主现在觉得这还不够,他一定要玩弄人类的神明死于人类之手!
楚祖静静看着尼利亚,看他垂着头,因各种因素心跳加快,呼吸变急。
再次抬眼的时候,楚祖在他眼里看到了之前出现过的澄亮。
“为了人类……对吧。”
尼利亚记得那份来自学者蒂兰的记载。
那是蒂兰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接着,她成功了,也失败了。
楚祖又给了他一脚,把尼利亚踹飞之余还撞上了波利卡。
他爬起来,急了:“怎么这也揍我?我这不是正在说一些很感人肺腑的宣言吗?!陛下!!!”
波利卡眼疾手快,把他臭嘴捂住。
这人还不服,或许是打心眼觉得自己和王混得也算熟了,几脚踹下来属于正常沟通。
那既然是沟通,当然是双向!
“别想有的没的。”
楚祖冷冷说,“你知道什么是全人类吗?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只能证明你自己。”
尼利亚把兄弟的无情铁手扒开,干巴巴说:“……哦。”
诺拉没有设定集,小黄鸡翻出之前有关她的只言片语。
“小诺拉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试图和您早婚,在十二岁之前没有改变追求。”
“现在她成年了,应该放弃了儿时的梦想,在拼搏事业的路上干得很不错,说一句天才绝对没问题——然后她上了您的船。”
“怎么说得我跟天才猎手一样。”
楚祖失笑,“我估计这事儿是李狗蛋主导的,和她没多少关系,而且只是挂名。正文里我也没签她。”
小黄鸡干巴巴道:“我说的是黎二的脑回路,宿主。”
楚祖:“他的脑回路会不会出现在正文?”
系统:“不会。”对接的意外发生得太快。
几乎是在“对接成功”的下一秒,楚祖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巡航舰上被撞出了爆炸。
楚祖飞速对系统接连下达多道干脆指令。
“你来接手医疗舰的对接,做得别太明显。”
“剧情上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提供帮助,要做得像是人类自己解决的。”
“定位陆安忌,如果你判定对接注定失败,让陆安忌的位置尽量靠近医疗舰,我随时去捞他。”
“还有……”
话说到一半,楚祖突然被一个力道往后拽。
舰船本身就晃动,他没站稳,对方借此机会直接把他拽出了指挥室。
“你怎么这么重……”
楚祖扭头,一个戴着头盔的医疗舰成员松开他,叉着腰喘气,白雾喷洒在头盔内部,又即刻消失。
一张清秀的脸若隐若现。
是个年纪不大的陌生女性,因为是亚洲面孔,瞧不出准确年龄,只能按照舰船规定判断她至少24岁。
她个子高,保守估计有一米八,头盔限制低不了头,所以正弯着腰和楚祖说话。
楚祖看到她胸前的名牌,林星昱。
只有新上舰的普通士兵才会在服役的前三个月佩戴名牌,方便认人。
“我算是知道他们怎么总告诉我,要离阿祖尔远点——这种时候你去舰桥干什么?舰长让我们全员待命,对接完成后马上配合救援。”
楚祖催系统:“就先这样,你快去。”
“你头盔呢?我记得给你戴上的时候还有48%的氧气。”林星昱问。
楚祖还要去就近的舱门,随时准备去捞陆安忌。
他垂下眼,余光四瞥:“你不能和长官这么说话。”
林星昱:“嫌麻烦把头盔丢了是吧?”
楚祖:“舰船不会出事,我不需要头盔。”
“小孩说不要,就是要。”
楚祖:“?”
林星昱把自己头盔摘了下来,套上楚祖脑袋,拍了拍:“还有20%的氧气,降低到10%的时候记得去补充。”
她说,“还有,别去舰桥了。他们对你印象不好。”
说着,林星昱似乎觉得单纯的叮嘱不靠谱,干脆拉住他的胳膊:“你跟我去干医疗看护,舰上还有不少要遣返地球的伤员。”
楚祖回忆着医疗舰的地图,医疗看护室整体在舰船边上,为方便伤员运输,旁边就是直通宇宙的密封舱门。
于是他也没反抗,让林星昱拖着走。
楚祖:“同组竞技会不会出现在正文?”
系统:“应该也不会?”
楚祖没所谓道:“那就是无事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
系统琢磨了会儿,撂下一记重拳:“但是小乔很爱逛八卦,尤其是您的八卦。”
“沈惟笛也担心自己被踹,一直死死盯着您。”
“主播哥倒是对您没什么额外关注,可他自媒体心不死,网上冲浪强度极高,您的曝光已经力压国内一线,想不看都不行。”
小黄鸡把正文搬出来,哗啦啦翻书。
光是简略版的描述都占了好多页。
和被狗粘着不放的乔恬不同,主播哥负责的猫主子要么对他呲牙咧嘴,要么对他爱答不理——他比乔恬闲很多。
主播哥的网络敏锐度很高,决心当站上风口的猪。
经小乔介绍,他了解到【经纪人训狗bot】,当了账号后台管理。
【经纪人训狗bot】是网友自发组建的微博账号。
Bot本来由程序控制、能够自动化发布内容、与用户互动或完成特定功能。
随着网友的乐子越找越宽,真人运营的bot账号也成为自媒体一大特色。
Bot的特点就是趣味性足,能和用户互动,形成高粘性社群。
微博上很多相似的bot,都是由MCN公司一手管理,能快速涨粉,进而接广告变现。
主播哥也不是想在里面捞钱。梭|哈是一种智障:【卧……槽……大祖老师,你真是老师。他糊弄三大企业的方法有原型,你们可以查一下安然公司,是审计课经典案例。】
梭|哈是一种智障:【一家仅靠造假就能称为美国第七,世界第十六强的公司,安然公司就是靠挪帐搞出的漂亮财报。】
梭|哈是一种智障:【不过安然公司那几个老登是钻法律空子,加上之前没人干过这破事。大祖老师全靠自己经营出的信誉……老师,老师啊!!!】
裤衩子:【上次看散户暴打资本,还是21年的华尔街世纪大战。】
电动牙刷是我最后的奢侈:【大祖老师是不是要修改第二经济法了?卧槽卧槽卧槽,原来不是孟哥不想改,是他改不了,至少目前改不了。】
地球大芒果:【真改不了,需要的条件他没集齐,至少他得有左右其他玩家游戏胜负的能力,就这点都还在努力。】
地球大芒果:【金融街的那枚金币太恶趣味了,就和整个金融街的设计一样。
巨大的金币永远高耸,里面藏着没被“消化”干净的死亡,尸体上还镀了金,好明显的象征。】
地球大芒果:【人类普世意义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合二为一,成为金融街本身。
有刻意的遮挡,有原始的欲望,有获利者捍卫,现在还有不满的咒骂直冲云霄。
如果说现代社会是经济社会,那金融街就是最野蛮原始、最极端的经济社会。】
地球大芒果:【看了前传才会发觉正传缺什么。设定明明很新,人类原始的两大欲求纠缠在一起,但正传放大的还是无限流的内容,这么多字了都没扯到财富本质。
不过这也符合孟裕安人设,他对交易持抵触情绪,前传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有抵触。】
兄弟,兄弟!:【不得不说,大祖老师真的……我说他很多事的出发点是因为小祖,没人有意见吧?】
精通咬人的吉娃娃:【之前是不是有人说前传梭|哈跟呼吸一样简单?我算是懂了,因为前传的命根本不值钱啊。
第二经济法和第三经济法把风险拉高了,反而让玩家开始审视代价,开始变得保守。
这么多年都没出第二个祖岐生,他们稳不下来,也疯不起来。】
谈感情多伤钱:【眼看着孟裕安在一声声孟哥中迷失了自我,算了,说是在找回自我也行。孟哥勇敢飞,颓废自己背。】
我精神不好你别惹我:【很有意思的一点,其实你把大祖老师和小祖看成一个人也没问题。
不是说他们卖掉东西之后凑成一个人,他俩从小就是整体。
大祖老师是理性和算计的一面,在做出决定前,会有更冒失的小祖出面。
同理,当生活很差的时候,小祖想搞点小的违法乱纪,属于理性的大祖老师出来拦住了。
人做决定不就是这样吗?理性和感性打架,看谁占上风就听谁的。当面对绝境时,理性和感性开始握手言和。
来金融街之后,这点特质被放大了,就是大脑和四肢的关系,而金融街是什么地方?它把人物化,异化,切割,两个人格才得以分开。】
地球大芒果:【对,所以这才是他俩离不开金融街的原因吧。人总会讨厌自己的某些特质,有时候嫌弃自己不够果敢,有时候又厌恶自己太美同理心。
至少在金融街,他们只需要讨厌彼此,不用讨厌自己。】
牲化危机:【我就知道小祖不可能讨厌他哥,他超爱。
恨不得他哥下一秒就身患重病再起不能,他能马上跳起来拉着清澈大学生跳舞庆祝的那种爱。】
他清楚捞不到钱,要是真的接广告,因为牵扯到万俟祖,还容易遭遇法律风险。
但可以写进下一份工作的简历。
【经纪人训狗bot】的粉丝数已经有三百来万,全是活粉,比公司买粉撑排面的诸多小流量有含金量得多。
系统:“现在的情况是,三个主角都盯着您呢,宿主。”
“要是诺拉和黎二真的竞技,报道一出,带上您名字,他们三个随随便便就能把您也扯进正文。”
楚祖看事情的角度和小黄鸡不一样。
“先不管诺拉和黎二,我更在意这个主播。”
他说,“小乔和沈惟笛都能算潜规则门‘后遗症’,有什么发展都算合理,当下一个大剧情过度。”
“但正文里,主播和我从头到尾都没过多关系——看上去很像在给我强行加戏。”
小黄鸡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龙傲天的世界如此凶险。
边缘角色可以龙傲天,但是要是成为正文戏份过多的龙傲天……读者会感觉被诈骗吧。
楚祖打定主意:“得加快剧情过度,让主播尽快当上小乔经纪。”
“你帮我调整行程,抽时间回国一趟,我要找主播解决这件事。”
小黄鸡:“好!”
天气作为政治和经济工具早被垄断,没有自然降雨一说。而污染防治顾问今晚也来了葬礼现场,现在绝对不该有雨才对。
“戴熙安之前用来进行非法货物运输的甬道底部发生了爆炸,下层污染上逸,触发了上层区的自动降雨除污模式!”
系统飞速调查出了情况,与楚祖同步。
“戴熙安她也——”
“先别管那些。”
系统噤声。
楚祖说:“双方全压,最后一局开盘了。”
第 28 章 第 28 章(1w2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细雨逐渐变大,雨水如尖针刺穿全息投影,卢锡安诺的身影逐渐由原本刺目的明亮转暗,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他朝某人伸出手。
随着暴雨袭来,那双手也终于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唐崎的身影。
他一直在投影中,依靠光影来掩盖自己位置。
“你恨我杀了他吗?”唐崎问。
楚祖像是还沉浸在之前的投影中,几次呼吸后才重新凝聚视线,和唐崎四目相对。
他的脸色依旧白得透明,黑发被淋湿后贴在额头和脸侧,反应完唐崎的话后轻微斜过头。
人们对从事娱乐相关职业群体通俗称为“娱乐圈”,“娱乐”当然是重头。
实力是衡量艺人的标准之一,热度和关注也是。
有底蕴的演员就算没有曝光,也能靠下一步作品重回大众视野,因为她/他已经被大众认可了。
她/他的名字不再是无意义的符号,标签,在大众心目中,他是鲜活的人类,然后才是各种展现出的特质。
热度和关注则是另一个赛道。这次回溯的是关键节点,楚祖一回神,希克塔那张脸直接布满了视野。
他想也没想,直接一巴掌呼了出去,可这次希克塔握住了他手腕。
祖伊的皮肤白皙,而希克塔则属于没有血色的惨白。
经过上次被弄断脖子血到处乱溅后,希克塔好像不怎么喜欢被血弄脏的祖伊,后来他的身体里再也没有血液。
希克塔是来抱怨同事的。
“卡图尔和亚图鲁又打起来了,就在尼图斯莱比河上游,好像周边国家都被碾为深洼,尼图斯莱比河的水漫了进去,他俩也不想停。”
“结果卡图尔输了,但你却又赢了,他也就没那么生气。还说要来参加萨格特尼的祭祀。”
希克塔并不是真的因同事纷争困扰,只不过是故作姿态。
楚祖知道卡图尔是谁,虽然也差不多猜到另一位,还是本着严谨的态度问系统:“亚图鲁谁?”
系统:“智慧与财富之神,不过多被当作丰收之神来供奉,隔壁国家的庇护神,就是刚被您打走几个城邦的隔壁国家。”
“卡图尔不是战争之神吗,怎么打架还能打输?”
“呃……”《递归》的故事发生在未来。
电影讲述了一个拟人AI突然有了自己意识后的故事。
他受AI学三原则限制,在工作中隐藏自己内心想法,只为能获得人类身份。却又在真正了解人类后,认为人类并不是值得自己演化模拟对象,只认同自己独一无二的身份。
单看片名,“递归”实际是一种编程和数学中的方法。
指的是函数或过程在其定义或执行的过程中调用自身,直到碰到某个停止条件,不再继续调用。
用更笼统的形容,不妨把递归想象成照镜子。
假设有人站在两面镜子之间,镜像互相反射,人会看到无数个自己你”一直往下延伸。
这就是递归的概念:在一件事不断重复自己,直到某个条件让它停止。
当片名和剧本相结合,周莉莉想讲的内核也逐渐清晰。
AI的思维不断陷入对自我身份的思考与循环。
它的每一个行动都被自身的限制与追求所驱动,形成了一种无尽的内在递归。
AI一方面遵守程序的限制,另一方面又在不断寻找突破自我、获得人类身份的途径,并在最后放弃。
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不断自我检视和改进的递归。
“明明题材不同,故事不同,但怎么人物核心能直接拐回去的?”
楚祖说,“匪夷所思,简直匪夷所思”
系统倒是很高兴:“至少您不用担心试镜,咱们也节约了买「猫鼠游戏」的信用点呀!”
楚祖:“老师教我演拟人AI,那我缺的表演课谁给我补?”
系统:“……”周蓟猛的掐自己大腿,让自己忍住别嗷嗷乱叫。
老天爷诶,根本忍不住。
姜祖怎么做到的?本来幼稚的话在他嘴里说得坦荡。
之前只是余光瞥到他的笑容还不觉得,正对这张笑脸,周蓟快产生幻觉了。
什么《西斯廷圣母》,什么《花神与爱神》,什么《无忧无虑》……前几天家庭老师塞进脑子的艺术鉴赏知识全涌了上来。
他很想连夜给家庭老师打电话,炫耀自己真瞧见了一个无邪、自然、童真、未经世俗污染的现代诠释!
周蓟又想起来。听到这句震耳欲聋的经典对白,阿祖尔那张360°无死角的俊脸,猛然也有了一丝裂缝。
反正脸上的笑容是真的消失了。
阿祖尔:“你怎么……楚祖,你想起什么了吗?”
楚祖:“不就前天晚上你自己说的嘛,你愿意当这个替身啊。怎么,宝贝,反悔了?这个游戏,你可以随时喊停,但是记住,喊停之后,你就彻底出局。”
他上前一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抬了抬下巴:“你想出局吗?”
阿祖尔的脸上各种风云变幻,最后露出了一种仿佛吃了一盆毒蘑菇的表情。
楚祖:“不想出局,就给我演好一点啊替身。”
阿祖尔咬牙切齿:“谢谢,我是个专业演员。”
楚祖心中啧啧称奇,哥这人设做的居然这么全面吗,连职业都有。所以会不会哥的兴趣爱好并不是NTR,而是做人设……
他直接上前,动作熟稔地挽上了哥的手臂:“走了,替身。应付这种场合有问题吗替身?不要坏了我家阿止的事啊替身。”
阿祖尔:甚至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从何说起的程度。
酒会主人已经朝这边走来,楚祖道:“那位是今天的主人傅总,从前喜欢瘫轮椅上,现在为爱直立行走那个。记住了啊替身。”
阿祖尔咬着牙小声说:“可以停止叫我‘替身’了吗。”
楚祖:“好的替身。没问题替身。”
阿祖尔:“……我有名字!”
楚祖:“你的名字叫楚雨荨?”
阿祖尔:……
他牙都要咬碎,一字一字地说:“衍,我叫衍。”
衍。
……衍……
这个名字很熟悉。非常熟悉。以至于他脑海里一个很难触及的角落,突然轻微地被触动了一下。
他似乎叫过什么人阿衍。
尚不及多想,傅总已经走到近前。
阿祖尔瞬间变成了此前那种冷漠镇定、八风不动的样子,和对方礼貌地握了握手,递上礼物,祝贺了对方的订婚,客套两句,几人一起走进宴会厅之中。
里面客人已经到了大半。阿祖尔这种顶级豪门的话事人,多的是人来笑着向他打招呼的。
他们也会和楚祖聊天,态度都非常亲和,不会冷落,也并不过分亲昵熟稔,完全恰到好处,是让人非常舒服的状态——两人结婚三年,谁都知道,这是氏那位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阿祖尔也很正常地应酬着,看起来和之前的他几乎无差。
但楚祖注意到了两个细节:
一是客套应酬中,他没有提前叫出绝大部分人的称呼。不过阿祖尔本就是面冷话少的类型,也不显突兀。
二是阿祖尔居然在喝酒。只是红酒,度数不高,但阿祖尔从前是滴酒不沾的,一起吃饭时,餐酒从来都是楚祖一个人喝。
不只是酒,阿祖尔从前排斥所有的有刺激性的东西,比如烟,咖啡,浓茶,阿祖尔一律不碰。对过山车,蹦极,滑翔伞这类的项目,阿祖尔更是敬谢不敏。
那人自律到几近苛刻的程度。
而现在,他在喝酒。
且姿势看起来非常随意自如,绝对不是第一次喝酒的样子。
楚祖皱眉。
奇怪的事情未免越来越多了。
也就这么一个走神,楚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服务生,红酒洒了自己一身。服务生连连道歉,楚祖赶紧说没事,正好阿祖尔车上有备着他尺码的西装,司机很快送了过来。楚祖就去楼上,打算找个空房间,换下衣服。
阿祖尔想陪他一起去,只是楚祖拍了拍的手,笑道:“老公,没事,我自己就好。”
然后上楼去了。
阿祖尔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追随着对方的背影,随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酒会的主人傅冥承正靠在旁边,那人一副懒洋洋的没有骨头的样子,笑着揶揄了一句:“总和感情真好啊,真是羡煞旁人。有什么妙诀来传授一下的吗?”
阿祖尔没说话,缓慢地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大脑中一阵又一阵不可抵挡的眩晕。
脸开始发烫,脑子很晕,周围在旋转,眼睛都有点看不清东西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喝醉了酒。
可是不至于啊,他只喝了一杯红酒而已。他皱了皱眉,莫名其妙地想。
他并不知道,这具身体实则滴酒不沾,一杯就倒,如今已是醉了。
阿祖尔望向了楚祖离开的方向,想追上去,又觉得走直线对自己而言似乎有点困难,身子都晃了晃。
傅冥承极有男德地后退一步,离着老远,关心道:“总?还好?”
阿祖尔:“没有。”
傅冥承:“嗯?”
阿祖尔冷淡地说:“没有什么能传授的,也不用羡慕,我反正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扔下个炸弹,说完就走了。
走得的确不是很直线。
傅冥承:!!!
面上不变,实则瞳孔地震,立即决定马上和恋人分享这个八卦:湍湍你看那个谁谁谁,面上看起来和老婆那么恩爱,实际上他是个替身诶,你敢信……(指指点点)
楚祖真不知道阿祖尔这一杯倒的酒量,也不知道阿祖尔在背后散播了什么谣言。他上楼想换衣服,结果还没等换呢,就在二楼走廊里,和一个男人打了个照面。
居然是有几年没见过的魏礼,楚祖下午还看过这人的视频。
这倒是巧了。
楚祖本想装作不认识,就此擦肩而过,结果魏礼开口叫道:“楚祖!”
声音挺大的,像是琼瑶剧里男主在喊“紫薇”那种。
楚祖:“啊哈哈哈好巧,真是好久不见哦,再见掰掰。”绕过他就想走。
结果魏礼上前两步抓住了他胳膊。
魏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这人居然瞬间红了眼圈,湿了眼眶,哽咽着痛心疾首地说:“楚祖,早知道你过的这样的日子,我之前怎么也不会同意你结婚的!”
楚祖:???
请问有人问过你的意见吗?
这就是他不愿意和魏礼说话的原因,那人简直是有癔症啊!
魏礼还在那儿继续发癫呢,一脸痛苦、痛惜、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我就知道,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是不是根本就对你不好?根本就不重视你?他是不是纵容其他人欺负你,甚至往你身上泼红酒?他居然敢!他居然可以这么对你!!!”
甚至更上前一步,目光滚烫地盯着楚祖,恨不得指天发誓道:“楚祖,离婚吧,我会当你的骑士,陪你走完以后的路。这一次,我一定勇敢到底!”
楚祖:“魏礼。”
魏礼:“楚祖!”
楚祖:“你这辈子是不是没挨过打。”
魏礼:………………
挨,挨过。
魏礼:“楚祖,你打我吧!只要你高兴,你怎么打我都可以!我只是不想你过这样的日子啊!”
楚祖好想再次暴打他一顿。
他懒得废话了,开口即是暴言:“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昨天晚上做了三次。”
魏礼如同被人兜头揍了一拳。他花了几秒钟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又花了几秒钟怀疑自己听错了,整个人呆滞地站在原地。
主要是楚祖真的长了太有欺骗性的一张脸,看起来很显嫩,很乖巧,很纯良,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会说出刚刚的话。
魏礼还是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
他一脸痴呆地说:“啊?楚祖你说什么?”
楚祖:“你没听错啊,就是那样,我老公对我很好,我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死床上。”
魏礼:“你……我……可是……我……”
楚祖干脆又加了一把火:“我老公身高190,有八块腹肌,长得超帅还很有钱。我非常爱他,特别爱。他就是我的muse,看着他的时候我都觉得灵感之神时时刻刻都在眷顾我,我能画他画上个几百几千张。就着他下饭我都能多下几碗。总之我很爱很爱他,为他死都乐意,没有他我就不想活。差不多这样,你听懂了吗?”
魏礼整个懵了。
他心中乱作一团,又是痛苦又是懵逼,然后这时,他突然看到一个男人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
那人穿一身黑,身材挺拔,气势楚人,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强大气场,头发梳向脑后,露出了一张放在娱乐圈,都是顶级神颜的脸。
魏礼认识他。
这是楚祖的法定丈夫。
魏礼心中被无尽的酸涩充满。他来到这里,只是自己公司的老板带他来涨见识的。果然啊果然,自己和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他耷拉着脑袋,等待着可能会到来的羞辱。
结果阿祖尔根本无视了他,直接越过他走向楚祖。他走路还有点晃,眼神中充满了各种激烈的情绪,胸口也剧烈起伏着,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他直接抓住了楚祖的肩膀,愤怒又带着些绝望,说道:“我都听到了。你就那么爱他,为他死你都愿意,没有他根本活不成。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们的过去算什么?你真的只拿我当他的替身吗?”
魏礼耷拉着的脑袋突然竖起来了:诶???
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替身?是不是在说什么“替身”???
楚祖已经恨不得用脚扣出个迪士尼城堡。
“哥你喝多了?”他说,“喝了多少啊这是。”他放缓了声音哄人,“哥,你喝醉了,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衣服都不想换了,揽着阿祖尔的肩膀就想往楼梯那儿走。
结果阿祖尔根本不走,嘴里还来了句醉酒人士最经典的对白:“我没喝醉。”执拗地站在原地。
阿祖尔从来滴酒不沾,楚祖真的没有应付醉鬼的经验,这时有点无奈,索性撒着娇道:“哥,我想回家,想回家亲你,快走啊,我们回家好不好。”
说着干脆扣着他的头,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替什么身啊,才不是替身呢,你就是你自己,我爱的是你。”
只是一个亲吻和几句话,而已。
明明更深入的事他们都做了很多次,但却就在此刻,让阿祖尔的手表发出了“嗡嗡”声响,楚祖瞄了一眼,发现阿祖尔手腕上的心率,居然已经到了120。
然后是130。
也就两秒钟的时间,又猛增到了140。
什么情况!?
楚祖心提到嗓子眼,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心想不会吧不会真变成绿巨人吧,结果下一秒,就见阿祖尔的身形晃了一晃,头也低了下去。
那人的额头压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也都靠在他身上,像是……魂魄都瞬间离开,只剩下了一个躯壳。
也就一两秒钟的时间,那人神志回归,猛地抬眼。只是再抬眼时,他——变了。
主要是味道。
那种熟悉的带着冷意的凛冽味道,突然扑面而来。
而阿祖尔的神色和气质,也冷了下去。他站在那里,好像一个散发着冷意的,大冰箱。
——是凛。
他蹙了蹙眉,眼神还有些迷糊,道:“楚祖?我怎么在这里。”身形也晃了晃,明显一副喝多了,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然后他嗅到了什么味道。
凛眉头一皱,发现问题并不简单,直接上前一步,扣住了楚祖的手质问道:“你身上怎么回事?红酒味,你为什么会有别的alpha的味道?”
楚祖:………………
傻眼。
为什么哥心率超过140,没有变成绿巨人,却召唤出来了另一个角色扮演的人啊!
旁边的魏礼更是目瞪狗呆,脱口而出:“Alpha?红酒味?是在说信息素吗?这是什么play啊,你们也是二次元吗???”
楚祖一个头两个大:“哥,刚刚红酒洒身上了,哪有什么别的alpha的味道。我们回家说好不好?这里还有别人呢。”
结果的目光就落到了一旁的魏礼身上。他上下打量了魏礼一下,面上显出一丝嘲讽,冷声道:“这是什么?楚祖,这也是你找的替身?呵,你的眼光倒是差劲了。”
魏礼:???
礼貌发问,请问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周晟政之前也想学《阿甘正传》那种,拍些阳光积极向上的励志作品,拍的都是些什么鬼。
先不说剧本的问题,那些演员演不谙世事的技术不比周蓟在他姐面前装傻充愣来得好,一看一个做作。
骗骗好糊弄的观众可以,骗电影节评委,做梦呢?
周晟政还不信邪,决定重新打磨剧本,等几年直接打算去大学捞人,还不能是科班演员,要找就找真正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
找什么找,人不就在眼前吗!
姜祖还在笑,问他:“怎么了?”
周蓟肯定不能说:我这个见多了世间腌臢的十五岁男孩现在被纯真大哥哥洗涤了心灵。
他的毛病就是激动的时候嘴比脑子快,不过大脑的话张口就来。
“也没那么多好人,我姐就挺坏的。”
姜祖把调侃的话当真了,还反驳:“没有,你姐姐人很好。”
他又补充,“你也很好。”
姜祖笑容加深,“晚饭很好吃,薯条也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周蓟脑袋空空,只想给他打一年的伙食费。
很快,他意识到了危机,压低音量对姜祖说:“我跟你透个底。”
姜祖:“什么?”
“我姐真的挺坏,同时谈三个男朋友还不打算负责。你小心点,姜哥,我看你生得帅,长了双很酷炫的眼睛,又讨人喜欢,万一我姐真有意思,你找我,我把她喷回去。”
姜祖一下子涨红脸,一边摆手一边磕磕巴巴:“没、没有……”
周莉莉和院长谈得差不多了,扭头一看,姜祖脸快红成熟虾,周蓟还在一边煞有其事点头。
“你见人就造谣我乱搞关系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周莉莉怒喊,“我是有三个男朋友怎么了,我长得像会对救命恩人动手动脚的人吗?”
周蓟心说那可说不准,但没敢真的说出口,讪讪一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你们谈完了吗?谈完我让店长加餐,夜宵开整!”
他让人给院长也添上椅子,见院长想推辞,搬出无法拒绝的一句:“来都来了。”
系统:“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不该给您能边工作边学习的错误预期。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等休假,您看行吗?”
楚祖“啧”了声,小黄鸡又是痛哭道歉,又是连哄带夸,就差没在宿主意识中来些才艺表演了。
第二天不用上班,楚祖定了个上午十一点的闹钟,干脆睡了个痛快。
系统本来没有睡觉的概念,但也学着宿主的样子,给自己搞了个电子鸡窝,翅膀捂着脑袋蜷成一团,陷入待机模式。
等楚祖醒来,他静音状态的手机已经被数不清的APP通知狂轰滥炸。
如果不是睡前插了充电器,搞不好早在昨晚就直接没电关机。
系统也刷机重启,神清气爽和楚祖一起看手机。
那条评论果然已经成了全新的热搜话题。
将热度和时间线结合,在评论发酵后,首先出现的相关议论全是在骂他的。
营销号甚至比陆初霖的粉丝先开炮。
【先不说小周总和陆影帝到底是怎么回事,疑似当事人这位,您能不能好好说话,茶香四溢给谁喝呢?八百年前就没人演纯真小傻子博同情了,您要是不会演,要不就去看看《归谛》,学习学习陆初霖是怎么处理纯真小傻子的?】
这条微博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确实用力过猛了哥。】
【怎么陆初霖淡圈了还有这么多人恨他?】
【发了评论马上装死不回,别呀。】
【《以前对我很好》、《现在没还清》、《一件不妥当的事》、《下次做好就行了》。】
【所以这人是谁?我看他也关注了小周总和周莉莉。】
【单方面关注算个屁,我还关注奥巴马,那我和奥巴马拜把子了吗?】
【别又是没屁关系跳出来想红的?】
这些天系统也买了不少神话书籍,来试图分析希克塔的神经病是特例,还是神明的遗传病。
它不看亚洲的,亚洲神话比较出名的就是中国和日本,中国太正常了,日本的变态别具一格,和《万王之王》不搭。
它从《伊利亚特》看到《诗体埃达》,把维京人的《萨迦》也看了。
纵观希腊、罗马、北欧、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印度、凯尔特、玛雅、阿兹特克……神经病的神还真不少。
虽然没分析出希克塔的顽疾,但能解释宿主现在的问题!
系统:“特洛伊战争也这样,雅典娜和阿瑞斯,偏智慧的战争之神和偏暴力的战争之神,阿瑞斯也输了!”
“还是很丢人。”
楚祖说,“居然还要我打胜仗给他找场子,到底是我供奉他,还是他该给我磕几个头?”
系统:“……”
自从频繁回溯历史,宿主对祖伊的塑造也越来也精准,演起来毫不费力。
这类狂言更是张口就来。
“不过希克塔怎么突然给我憋这么句话出来。他不是一直都没营养的纯骚扰?”
楚祖沉思片刻,“我一直没管祭祀相关,都是纳奇娅盯着——最近一次祭祀是什么时候?”
系统本来查不到,但最近祭祀被写在了背景设定里。
“今晚,宿主。正文时间线里,明早就是暴君遗产的事被揭开,所以咱们才会赶在今晚回溯。”
“希克塔是故意的。”
楚祖冷静说,“我现在一定会觉得‘卡图尔算个什么垃圾,输了还有脸来参加祭祀?’,再多说两句,我被激怒,把他宰了再去祭祀晃一圈,看看卡图尔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然后您就会……和卡图尔发生冲突,然后气得把神庙给砸了!”
这符合剧情走向,唯一搞不懂的就是希克塔在想些什么。
楚祖气定神闲:“那就去看看再说。”
楚祖抽回手,抽出短刀直接定入希克塔眉心,刀刃完全没入头颅,希克塔整个人都被刀柄的冲击带着向后倒。
“滚。”
楚祖没给希克塔半个眼神,径直离开了宫殿。
说白了,这是一群只争朝夕的群体,他们靠扁平又讨喜欢的形象吸纳受众,形象固定下来之后很难转型。
如果一开始人们是冲着「甜美」来的,她就不能性感,如果大众需要「邻家弟弟」,他就不能桀骜。
而标签化的结果就是,可替代性太强了。
在一部影视作品里,不同的演员,会决定整个剧不同的上限和下限。
包括同剧本改编的电影和电视剧,即使两位演员的定位相近,擅长类型雷同,他们完成的作品也绝对带着浓烈的个人特色。
流量不同,换谁都一样。对接舱的密封状态显示为稳定,舰长握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他快速下达命令。“校长说会在王城返程的时候亲自去接波利卡的妹妹。”
系统心情十分复杂。
“这下校长跳进尼图斯莱比河也洗不清了。尼利亚啊!尼利亚啊!!!”
楚祖已经调整了对尼利亚的崭新认知,倒是看得很开。
“这些同学心里都清楚,也不是真蠢,拿这个当噱头帮忙而已。”
楚祖说,“而且你往好处想,说不定下一个被尼利亚恶心的就是希克塔呢?”
系统:“……那还挺爽。”
“对吧。”
楚祖算着时间,说,“他们要出发了,你把之前做过标注的黄金位置给我看看。”
系统之前就规划过地图,经过板块修正后,被画上数道红圈的全新版图出现在楚祖意识里。
“有少量黄金被挖掘后流到了市场,我排除了含量过少的地方,剩下的都在这里。”
楚祖:“再把各个国家的秘术协会地点排除掉。”
面板上红圈闪过几轮,减少了几个大块,细数下来只剩下五六处。
“结合原文剧情线,你规划一条路线出来。”
楚祖把爪子按在版图上,按照记忆顺着画出条线,说。
“原剧情有一些是时机恰当的偶发事件,时间前后不能偏差太多,不然尼利亚遇不上,我还要另外给他编剧情走主线。”
系统接下了工作:“好嘞!”
上工前,系统问:“您之前说,想找尼利亚说事?”
楚祖:“嗯,就现在吧,刚好闲着。”
“所有医疗组成员继续待命,维修小队准备进入修复。”
“推进器微调,角度偏差0.2度,航向修正中。”
“小心点,我们没有第三次机会。”
随着巡航舰的姿态调整完成,对接程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对接舱外的机械臂缓缓伸出,伺服马达在静默中运作。
但就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医疗舰突然因为自身调节的失稳而产生了小幅震动,导致对接角度发生偏差。
机械臂险些与医疗舰擦肩而过,整个舰桥内屏住呼吸,仿佛时间静止了一瞬。
“调整推进器,稳定姿态!”
机械臂重新调整,推进器微调的蓝色火焰在黑暗的宇宙中闪烁,经过数秒的微妙调整,对接臂终于再次靠近。
这一次,机械臂成功锁定了对接口。
但现实总会惩罚才不配位的人。
对接基本全靠巡航舰航行官的水平,或许陆安忌的介入也起了关键作用。
可医疗舰的航行官非常平庸,平日也只是检查预设好的航路有没有偏差。
他没有能实现舰船在宇宙对接的技术。
就在锁定的瞬间,医疗舰再次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对接点几乎脱离。
机械臂强行拉住了医疗舰的一部分船体,对接口被勉强固定,但船体受到了巨大的结构损伤。
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崩裂声,冲击力导致医疗舰的一部分外壳直接撕裂,又因被舰船附加的速度而撞向了巡航舰。
船体的其他部分也遭受了严重破坏,内部管道爆裂,电缆如同脱缰的蛇般在舱内四处飞舞,火花四射。
空气迅速从裂缝中泄漏,形成致命的漩涡,将未固定的设备和工具卷走。
情况愈加失控。
失去曝光后,只需要半年,或者几个月,流量就会被另外相同标签的流量所取代。
所以演员可以失败。“我有点慌,呆哥。”
别看着孟裕安满脸深沉,目不斜视给祖岐生当司机,意识海里的关服正在小猫颤抖。
“我认识中的无限流大场面都该在游戏里,还没见过玩家上来就联合玩家,炸主神空间,还反客为主的。”
呆毛小鸡:“那是你没见过世面。”
呆毛小鸡沉默会儿,又说:“我他大爷的也没见过世面。”
呆毛小鸡只知道对面宿主很能搞事,相同的剧情,他就是能改得惊险刺激,将前面铺垫的好多东西都会被一起引爆,把地狱炸上天堂。
不过那些都有先决条件,比如强对抗的世界观,动辄砍人手脚要人命的大设定。
结果这次他没管游戏,既然是金融街,那他就按照最简单的字面意思来。
他把对读者存在阅读门槛的内容包装了,包装纸可以是大祖和小祖的遭遇,可以是傻白甜的喻言,还可以是孟裕安。
读者会因为这些能看懂的东西留下来,然后目睹一场牵扯整个金融街的“暴乱”。
看不懂他做了什么?没关系,他不需要你懂,他只要你看到一个被点燃的金融街。
玩家情绪被拉到前所未有的高,哪怕是正传,也不会有如此“齐心协力”的一天。
这些唯利是图的疯子居然开始罔顾利益,就想出口恶气。资产和财富能买到什么?他们本来就出不去,既然买不到自由,那就全压疯狂吧。
核心主旨是由玩家亲口说出的:去他妈的金融街!
呆毛小鸡:“他奶奶的甚至给正传定好主线了,作者有点脑子都会乐呵呵捡来吃,规则下和玩家互相倾轧算什么,真男人就要爆杀资本。”
邪恶银渐层边抖边说:“真好,我不负责正传。”
呆毛小鸡把他脑袋猫毛当野草一样狂踩,愤怒道。
“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样我还怎么在鸡群里抬得起头!你明明也很努力,干的也很好,但结算时候他们都会觉得是你「地球老师」的功劳,你就是个被带飞的蠢猫!”
关服嗷嗷叫痛,捂着头:“这不也挺好嘛,我本来就拿不到报酬,但是地球老师能靠评价拿信用点呀……”
关服:“你刚才是不是夸我来着?”
呆毛小鸡:“没有。”
关服自说自话:“你一直纯骂,动不动就要和我拆伙——那这也算我的报酬了,贴贴。”
呆毛小鸡:“……”
呆毛小鸡:“你死远点。”
……
楚祖正在看读者评论。
系统本来想直接翻出论坛,但楚祖说不用。
“如果我想的没错,应该有大量关于孟裕安前后性格分析的帖子。读者陪他在正传成长太久了,只要稍微表现突出点,马上能吸引走大量关注。”
关服的做法都被楚祖看在眼里,他不会质疑关服的水平。
而且这也是他主动抛出的橄榄枝,要是对方接不住,他反而会反省自己,是不是眼神不好。
“直接检索两兄弟或者金融街相关,提取热度高的精选评论,整理出来。”
小黄鸡干脆应下,转眼间就把事情办妥。
演员经常失败,选错剧本、剧组本身有弊病,宣发错位……很多因素都会导致整部戏暴死。
演员可以失败很多次,直到大众对其失去信心。
流量不能失败,一次也不行。
“你想转型我能理解,这些年我们也一直想把你慢慢过渡为演员,这个过程肯定不会太快,还要看市场反馈。”
谷安说,“现在祖哥开始着手新的业务,机会也多了很多,如果你有明确的职业规划,还是要等他回国之后详谈。”
沈惟笛:“你真当我蠢吗?跟我说这些废话?”
谷安不疾不徐道:“这是我的免责声明,不然事后不好跟祖哥交代——我也很高兴你清楚现在的处境,也只是告诉你,我们一直在为转型做尝试。”
沈惟笛冷笑:“我说要转型,你甚至问都不问转什么。尝试,什么尝试?让黎亚岷心里憋着气的尝试?”
谷安思考了会儿:“可问题在于,你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吗?”
沈惟笛只擅长剑拔弩张的对话,也很少吃亏。
唯独在和万俟祖交流的时候,他会被压得插不上话,思路也被带着走。
谷安是万俟祖一手带出来的,也学到几分男人的本事。
他和强势不沾边,长相和气质都做不到万俟祖的程度,但他很会抓痛点。
——你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吗?
沈惟笛想被所有人看见。
怎么被看见,这件事是万俟祖决定的。
沈惟笛一直被安排着。
家里人安排他当黎亚岷未来小孩的备用品,万俟祖需要能吸金、同时和黎亚岷针锋相对的艺人。
沈惟笛只清楚不能再继续这样,但真说自己想干什么……
他不知道。
会议室陷入沉默。
陡然间,谷安手机消息提示打破了寂静。
他摸出手机,简单翻了翻,看完消息后眉头皱起,抿抿唇,身体也坐直了一点。
工作人员发来了一条直播链接,直播标题是:【猫祖宗与打工孝子】。
谷安点进链接,直播画面有些卡顿,声音先一步传进安静的会议室。
几声又甜又软的小猫叫声。
画面此时才刷新,恢复正常。固定镜头机位偏低,画面里只有摆着猫抓板和猫玩具的干净地板。
猫抓板很眼熟,猫玩具很眼熟,就连地板砖也很眼熟。
弹幕飞速刷过——
“我送他主观的胜利,他还我所有。”
“对我心怀愧疚的救世主将会让我不再疼痛,不再受基因缺陷威胁。”
“他还会竭尽全力创造一个矛盾逐渐被解决的新世界,并衷心期待我在新世界的苏醒。”
楚祖满意说,“三流作者才会满脑子想要怎么过剧情,用俗套情节煽情,理所当然认为全天下的角色都得为主角让步。我当然不是三流作者,这也不是「楚祖」会想的事。”
“我的楚祖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怪物。”
“我承认唐崎描绘的新世界更胜一筹,我也很喜欢西德尼,作为爸爸,我竭尽所能,让他在我主观判断下的新世界活出自由。而在那之前——”
系统已经彻底失语,只能呆滞重复着宿主的话:“在那之前……”
楚祖答:“在那之前,作为一个合格的终极大BOSS,我要赌到自己的命。”
“你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东西?”
第 29 章 第 29 章
将楚祖交给专业人员后,西德尼和拉扎尔没有逗留,除了戴熙安执意要见证男人的死活,两人都回到了埃斯波西托大楼。
唐崎则是先去处理了伤势,义眼填充进空洞眼眶,这是他身上唯一一处赛博格,而他决定将权限和后门密码都交给西德尼。
接着便是党羽的汇聚。
不论是唐崎和跟随唐崎的流亡者,响应拉扎尔的权势官,所有人齐聚楚祖的办公室,两派各居一侧,互相仇视,敌对。
野蛮的一方恨不得茹毛饮血,虚伪的一方高抬着下巴,发出阵阵冷笑。
因为新闻学魅力时刻,把这件事推到了原本不该有的高度。
只看那张外流照片的话,离得那么近,要么打架,要么打啵。
没人会相信,诺拉一个刚成年的电影圈新人,能直接在片场和制作方老板之一的影帝掐起来。
国内娱记擅长编小作文,一张图能编得天花乱坠,马上制定传播思路,最后写成了恋情八卦。
黎首娱乐的公关认为,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如果单纯的恋情,或者让人惊掉下巴的肢体冲突,都可以慢慢找角度公关。
但看这次情况……是疑似恋情,再反转成肢体冲突。
属于热闹中的热闹,爱情悬疑动作要素全部齐全,难以想象,事情彻底爆发后会有什么热度。
公关团队没有将情况说得更严重的贷款意图。
这事绝对瞒不下来。“我妈这通电话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楚祖和系统在意识海的对话可以压缩到很短时间内,但阿祖尔和陆安忌、或是虫母的意识联系时间都与现实同步。
楚祖不太清楚虫母给他安排工作花了多久。
复眼中出现的情景跨越了数万年,根本没法算。
被交代的画面逐渐淡出楚祖脑海,他把更正后的打算先抛之脑后,问系统,“现在什么情况?”
系统快速回答:“陆安忌联系不上您,但没来不及选其他方案了,在强行对接。”
“现在情况不太妙,因为之前一直在强制转向,他们很晚才意识到需要对接。”
“对接已经失败了一次,医疗舰舰体受损,基本是被巡航舰顶着推行。”
楚祖起身,摘下影响视野的头盔,扶住墙快速往舰桥方向赶。
“我不是故意放他鸽子……不过这小子肯定记恨上我了。”
他叹气,“算了,他本来也挺恨我,也不差这一次。朋友和妈掉水里,我肯定先救我妈。”
系统没接茬,它在确定陆安忌的状况。现实世界里,尼利亚的发挥也终于迎来了制裁。
“我开学看校长那随风起舞的基佬紫领巾就觉得不对,一切都合理了,兄弟们,一切都——”
他鬼鬼祟祟到一半,被闻讯赶来的波利卡按倒在地。
在圣伊莫莱,鲜少有因私下斗殴拿了处分当众处刑,又在秘术师考核上你死我活,一同吃瘪握手言和,最后在食堂爆发新一轮拳拳到肉的互殴……的情况。
不是鲜少,是压根没有,史无前例。周莉莉的邮件来了。
邮件标题是【《递归》试镜剧本&男主人设】,接着,被搁在边上的手机响起。
“你先看看剧本。”
周莉莉没提微博热搜,只在电话那头说,“看完剧本,要是觉得演不出来也被有压力。这角色换个有含金量的影帝来也得细细琢磨。”
“明天表演老师会联系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他。”
“只要尽力就好了,别的我来想办法。”
“……”从回溯开始,系统就没见宿主吃过好的,孤儿院伙食也就那样,学校食堂更是灾难。
它问过宿主是什么味道,宿主很公平公正回答:比之前3D打印的那些玩意儿好点。
那就是难吃。
能沦落到和3D打印食品相比,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现在,最丰盛的一顿晚餐来了!
周家姐弟一点不委屈自己,直接驱车来了一家看着就很唬人的餐厅。
餐厅修在某山半山腰,说是独栋别墅也完全没问题。
原本的三层小洋房被全部打通,挑高穹顶悬吊顶灯很亮,但不晃眼,和餐厅古典装修风格相得益彰。
这个时间,餐厅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原本老板要打烊,见到周莉莉和周蓟后一通电话把厨师给喊来。
电话里的怨声载道在三倍奖金下偃旗息鼓。
周莉莉没让姜祖点单。
这餐厅什么都好,就是菜单全意大利语,还神经兮兮的在菜单上还列了几首钢琴曲。
点错倒也没事,周莉莉再随便点几道菜,就说是姜祖要的,总不会让他尴尬。
但这个点再把钢琴师喊来就不太人道了。
和周莉莉相比,周蓟这个弟弟要“深藏不漏”得多。
浑身上下没名牌,说话也大大咧咧的。
他对意大利菜的接受程度仅限于披萨,还是得在上面加菠萝的邪派,能气死半个意大利的手工披萨师傅。
周蓟打算自己点顿肯德基外卖,也不吃独食,很自来熟凑上去,把手机给姜祖:“哥,瞧瞧吃啥。”
周莉莉皱眉:“你就不能点两个全家桶吗?”
“吃不完打包回去,你明天三餐有了。”
周蓟又开始和周莉莉呛声,两人呛来呛去,跟讲相声似的。
楚祖就等着上餐,也不说话。
按照人设,他和这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和他们相处非常舒服,就算是姜祖这样偏内敛性格的人也不会难受。
周蓟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楚祖的眼睛,周莉莉也只是很客观的以“虹膜缺损”谈到一次,后续也跟忘了一样。
他们照顾人的方式是把对方当“正常人”,不会让人产生清晰的、正在被迁就的感受。
想起什么,楚祖从兜里摸出进水后彻底报废的手机,主动对这对姐弟说:“我想借用一下手机……给院长妈妈说一声。”
周莉莉的手机早不知道去哪儿了,周蓟直接把手机塞他手里。
原本楚祖确实只想给院长说下情况,他今晚不上班,也只提过要同学聚餐。
按照他的习惯,超过晚上十一点绝对会跟院长报备,不然院长也放心不下。
但回溯剧情它追着楚祖赶。
楚祖走到落地窗边,在电话里小声说了有人落水,他救了人,现在被请客吃饭,吃完了就回孤儿院。
院长听完,小心问他:“你没见到陆林……吧?”
楚祖和系统同时叹气。
这顿饭是吃不好了。
楚祖对其他事都算胸有成竹,但演戏他是真没绝对把握。
把握不绝对,很容易演变为绝对没把握。
周莉莉安慰得越多,他越觉得棘手。
挂了电话,系统赶紧上前安慰道:“您别忘了咱们还能买「猫鼠游戏」。”
楚祖点头,点开了邮件附件。
附件是整理好的压缩包。
除了标题提到的男主人设,还有很多其他角色的设定和小传,应该都和男主有强关联,被周莉莉一起打包塞了进去。
说像考试还真没错。
周莉莉就是那个把整本书都画满当考点的老师。
同时兼考官。
楚祖先没管剧本,点开男主人设。
周莉莉明显在开小灶,开头就是一大段标红的总结,全是姜祖也能理解的简单描述。
楚祖和紧张兮兮的系统一起看去——
【简单来说,男主是一个看似重感情,但只以具体指令为行动最终目的的拟人AI。】
【他没多少表情,但会偶尔爆发出情绪,这也只是为了指令下的最终目的。】
【他看似很有人味,是成功的拟人AI,但本质依旧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在后期会因环境和境遇产生变化,但你现在不需要了解那些,只要跟着老师学习如何演出这部分就行。】
系统:“……我怎么觉得,这个描述这么耳熟呢?”
楚祖:“……是挺耳熟。”
周围同学都惊呆了。楚祖看着尼利亚摸不着头脑地被拖去学院公告栏。
历史学教授不仅张贴了这次结业考试的成绩、排名,还有他那篇惊世骇俗的小论文。
尼利亚快昏厥了,给了自己两巴掌。
好痛,不是梦。
尼利亚搞不清楚这是突如其来的幸福,还是乱拳袭来的不幸。
他这辈子也没拿过单科A,看分数,除去小论文得分为零,其他考题全部稳稳拿下!
但他这辈子也没目睹过梦里的自由、豁达、无拘无束,出现在现实!!!
拨开向他投以敬意的同学,尼利亚神情比刚睡醒还要恍惚,回到宿舍。
楚祖:“学院里的同学见他进步神速,都对他大大大大开眼界——剧情是这么说的吧?”
系统:“是。”
“那就没问题。”
系统:“……好哦。”
有进步神速,有大开眼界,怎么不是《万王之王》原剧情呢。
不过尼利亚的记忆力好得出乎想象,他真的记住了灌过去的考点,全部。
系统:“但是原著是您先和他达成协议,然后他才在您的指点下进步。”
“没有协议,我不可能和他达成协议。”
楚祖说,“不过是得联系,不能全在回溯里出现,正文也得露面。”
“我记得不是说暴君遗产的事很快传开?什么时候?”
系统查了一下原文。
快千万字的长篇之中胡乱放飞的支线不少,很多角色花了很长篇幅去描述,但出场一两次就没人影了。
诸多疑似注水情节基本发生在中后期。
作者前期的节奏倒是把握得还行——不然也没办法把人骗进去杀。
“这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
系统说,“上次后山超规模的秘术爆发不仅引起了圣伊莫莱的注意,很快就要乱起来了。”
不止是尼利亚透露的八卦,也不止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二次斗殴,更是因为波利卡。
三好学生,品德优秀,被无数教授寄予厚望的波利卡……尼堕了!
觉得自己亲爹不干净,这种想法通常情况下只会出自于尼利亚。
波利卡?天呐!
天呐!!!
冲击实在太大,同学甚至忘了去找老师来拉架。
打架的两个人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鼻青脸肿得差不多,就默契地扭头就走,远离食堂这个案发现场。
尼利亚振振有词:
“你动手干什么?我没败坏你妹妹名声,也没败坏你的名声。你不会还在乎那什么狗屁家族荣誉吧?”
波利卡:“你现在成了我进步的动力了。”
尼利亚:“啊?”
他顶着肿着的脸,羞赧道,“干嘛突然这么肉麻,哎……搞得我怪不好意思……”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尸体挂在圣伊莫莱礼堂上,就在校徽对面。新生不仅要向校徽宣誓,还要往你的尸体上吐口水才能入学。”
尼利亚:“你这小子,满脑子都是我呢。”
波利卡:“……”
波利卡没体会过尼利亚恶心人的段位,实在忍不住,憋着一肚子火走了。
但尼利亚的造谣行为,效果好得出奇。
贵族同学信没信是一回事,但既然尼利亚居然还活着,没被波利卡弄死,那其中一定另有玄机。
热心的同学抽丝剥茧,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领悟了波利卡想要从家里接走妹妹的决心。
波利卡和尼利亚是整个圣伊莫莱的功臣。
就算尼利亚贱贱的,也无法改变他为学院、对同学作出的贡献。
更别说波利卡一直很招同学喜欢,帮他点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贵族同学一合计,决定联名给打算动身去王城开会的校长写信,希望校长同意波利卡的要求。
真正有权有势的贵族联名,可不用那么多理由。
不写理由也不是因为傲慢,同学对校长非常尊敬,主要是不太好阐述理由。
尼利亚说的每句话都不能写,不然估计校长能立刻取消去王城的行程,用那条风骚的基佬紫领巾把尼利亚吊死在校长办公室。
于是,整封联名信写得无比委婉,但目的非常明确:接人,钱我们出,就当帮帮您自己,校长,别多问,好吗?
校长很疑惑,架不住人数众多,上次全国的贵族子代联名写信还是闹着要换校长。
他不明所以,但这下符合校规了——贵族联名效力可见一斑。
于是校长回:行。
陆安忌岂止是记恨,他都快往自己的POV里塞满八万字的心路历程。
从“为什么意识连接不上”,到“阿祖尔又在发什么癫”,再到各种被文明和谐的世界语。
明明恨阿祖尔恨得想把对方置于死地,但陆安忌却感受到了幼年时,被父母抛弃后才有的抗拒和不甘心。
这家伙甚至一度自暴自弃,想什么也不做,干脆这么死了得了。
但不甘、愤怒和仇恨在下一刻转化为动力——得活下去,才能毁掉一切的动力。
所有转变都发生在一分钟之内,陆安忌的心理素质像是被极限压缩成坚不可摧的东西。
他也因此变成……系统难以评价的生物。
“您……小心点。”
小黄鸡提醒宿主,“小陆同学这次见到您,可能会做出一些很不理智的事情。”
楚祖步履不停,随口说好,整个医疗舰又震颤了几下,走廊应急灯忽明忽暗。
舰桥平时禁止常规舰员踏足,现在没了值班人员,楚祖让系统骇入管理系统,开了舱门,猫着腰混了进去。
他刚想让系统介入对接,听到舰桥爆发出大喊——
“对接成功,对接舱准备加压!!”
本身就是备受关注的项目,现在外网还没风声,得归功于跟着黎亚岷的团队,以及诺拉身边来自CAA的工作人员。
“这群媒体真的疯了。”
谷安说,“现在为了蹭流量,强调是你的两个艺人,如果后续事情暴露……很容易引起各种猜忌。”
楚祖当然也知道。
马上要登机,Marcus在边上一直和诺拉通话,试图搞清楚事件起末。
同时,他还要考虑相应的法律风险——如果后续舆论导致项目出现变故,一定要人为此负责的话,责任在谁?
诺拉还是黎亚岷?祖岐生住院四天,因为强制游戏才出了院。
楚祖依旧不参与游戏,托管出去之后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事。
孟裕安不清楚祖岐生想做什么,他潜意识依旧觉的祖岐生是个文明人,不会和他弟弟一样动辄要人命。
而且祖岐生的行为都很正面,慈善嘛,讲究一个论迹不论心。
如果有更多玩家为了离开而努力,而不是沉沦在金融游戏里,他们的工作也能顺利很多。
系统不太理解:“所以大祖这是和孟哥和解了?”
小黄鸡改口极快,一口一个孟哥叫得顺溜。
“大祖和他没矛盾,不算和解。生意人讲究物尽其用,你就当我多了个外置「王大师」。”
“赚了。”小黄鸡斩钉截铁。
楚祖早和三大企业谈妥,现在就剩让他们真的交出大笔资金让祖岐生运作。
想要三大企业相信祖岐生的“忠诚”,实际操作也并不困难。
无非是要让三个话事人看到,祖岐生在帮他们牟利的同时,重创对面企业。
企业的投资数量太多了,资金池巨大。
除了设计金额过大的投资外,高层不会管其余的小打小闹。
祖岐生只需要让他们产生无数的小额亏损,然后拿获利的投资补上亏损资金。
获利投资项目作为书面报告称现在话事人办公桌上,一同送上去的,还有其余企业零星的小额亏损报告。
这也是钻了信任的空子。
企业不会在意自家的小额亏损是否是人为操控,因为他们自己的资金池依旧稳定,没有缺口。
但因对其他企业资金池不敏感,加上成天惦记着对方破产,丁点的损失都会被放大,当作自己企业更有竞争性的标志。
呈现出来的面貌就是,在祖岐生的操控下,自己企业有了数项成功案例,对面企业连续败北。
优势在我!
三大企业的话事人都如是想。
系统目瞪口呆。
在自己宿主的一系列安排下,别说其他两个本来就很好说话的话事人了,就算是比较难搞的沈煜,也把祖岐生当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试水期很快过去,祖岐生手里能安排的资金多得吓人。
如果不是祖岐生一直在做“慈善”,把资金散开,他早就被金融街驱逐出去了。
商业行为中的信赖关系……有这么简单吗?
“所以说,市场监管和企业财报公开很重要,不然就会出现我这种骗子。”
楚祖说,“不过就算公开财报也没关系,献祭一个季度,把当季度所有盈利项目挪到第二个季度去,后面所有财报都会很好看。”
还是因为没有市场监管。
金融街起到监管作用看起来很严格,但也只是看起来。
商业欺诈一概不管。
很快,楚祖找到了运行那三笔投资资金的机会。
首先搞到游戏玩家的联系方式,只要是向祖岐生贷款过的玩家,都不会拒绝他的联络。
接着,要在三大企业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让两笔资金对冲下注,同时在网上掀起舆论,挑动更多玩家参与进来。
等资金池累计够大,再引入第三笔投资,压在稳赢的一方上。
两笔巨资会吸引更多的散户玩家,滚雪球一样疯狂扩大投资池。
一旦游戏结束,哪怕还有一家企业的投资会被金融街回收一半,哪怕赔率会被调整,它也会承担相当大的赔付。
要实现这一结果,要求非常苛刻。
首先是两家近乎达到离开标准的资金作为基地,其次得调动金融街大部分、或者说所有玩家的投资热情,最后,还需要游戏玩家获得胜利。
祖岐生已经凑齐了所有条件了。
三大企业孤注一掷的投资在他手里。
他有足够的知名度,在慈善之后,哪怕是刚来金融街的新手玩家都会认识那张脸,那个名字。
并且,他能操控游戏结果。
诺拉本质还是CAA的人,那Marcus是要站朋友,还是站妹妹?
楚祖安抚好有些混乱的谷安,让他把目前情况写成邮件发给他,他在飞机上看。
诺拉和黎亚岷都不在系统的可查范围,小黄鸡也只能抓耳挠腮,等着李狗蛋打完电话和宿主交换信息。
李狗蛋抓紧每一刻,嘴巴里英语飙得烫嘴。
因为涉及过广,他也不能在上飞机后继续通话,密闭环境不隔音,被人听到就完蛋了。
上了飞机,楚祖看起谷安发来的邮件。
事情说复杂也复杂,简单也简单。
诺拉没学过表演,全靠导演现场指导。
黎亚岷对剧组要求很高,又看了铺天盖地的新闻,每条都带他经纪人大名,他心情一直糟糕。
黎亚岷发脾气讲究公平,不管你男女老少,连是人是狗都不管,视野里进来谁谁遭殃。
Marcus说诺拉脾气好,又听话,很容易被骗,完全是亲哥滤镜。
能在时尚圈混的没一个善茬,诺拉的战斗力更是惊人。
黎亚岷敢挑刺,她就敢直接呛回去,给的理由让小黄鸡看着分外眼熟。
铺天盖地的芒果在页面砸了下来,一排接一排,其中夹杂着零星论坛管理员【禁止无意义刷屏】的声明。
《霓光之冕》的帖子已经占据了几乎整个读者论坛,压根找不到其他小说的讨论。
管理员当然可以删除单个用户的无限制刷屏,但无权对大规模用户的统一反应作出限制,自读者论坛成立以来,还从没有过如此声势浩大的议论。
倘若忽略帖子标题那些整齐划一的芒果图标,尝试去辨别标题文字。
那是触目惊心的一行行——
【*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楚祖。】
第 30 章 第 30 章(1w4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主题:【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楚祖】HOT——
我第一次在看小说的时候产生自己在见证传奇的感觉。
不看大结局是不会懂的,我绝对可以说这几百万字全部都是为了这个结局。
铺垫得酣畅淋漓,看完你才能完全理清祖爹的局中局中局。
我为什么说这是看得最爽的大结局?
楚祖的回答像是询问了ChatGPT后得出的,还见缝插针做了些“澄清”。
探班合作都有。
亚岷自己有很高的行业敏锐度,这几年都是他自己规划的事业。
片场氛围很好,他们是有大量感情戏的男女主,亚岷经常在私下给诺拉搭戏,帮忙找状态。不过两个人都是直爽的性格,关系熟了之后也经常发生拌嘴的情况。
黎首娱乐给诺拉配备了完善的经纪团队,不过目前诺拉还没有回中国长期发展的打算,关于艺人的培养还需要和CAA沟通。
记者没觉得被敷衍,楚祖回答一句他点一下头。
记者又问:“大家都很好奇,近期很少见到沈老师,您方便透露一下沈老师的工作安排吗?”
还是很委婉的表达,但终于问到点上了。姜祖被稀里糊涂塞进了保时捷副驾,周莉莉一屁股坐上驾驶座。
下一秒,后门被拉开,周蓟也冲了进来,还对他姐连连催促:“快快快,开车开车,咱爸马上要追上来了!”
周莉莉启动踩刹车转方向盘一气呵成。
她开车很猛,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声响,差点擦出一溜青烟。
“我……”姜祖开口。
“我有驾驶证。”周莉莉看了眼车前镜,“你系好安全带。”
姜祖照做了。
保时捷跟脱了僵的野马似的窜入车流,离开医院范围后速度才逐渐慢下来。
“给我个账户,我把钱打你帐上。”
周莉莉开了点窗,风把她已经转干的长发吹开。
“别不好意思,虹膜缺损很花钱,你眼睛不是有点感染?算我头上。”
姜祖没遇到过这类性格的有钱人,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憋了半天,说:“我得回去了。”
周莉莉想着,那就把人送回去,和他父母聊也一样。
她找姜祖要地址,最后导航到偏远的孤儿院。
路很偏,周围连基础设施都很少。
后座的周蓟突然开口:“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姐,听说你跳河我急得晚饭都没吃,就怕你没淹死反倒被爸打死在医院。下次别在饭点闹大动静行吗?”
周莉莉回怼:“你每次搞事有看时间吗?”
周蓟:“不过姐你为什么跳河啊?前几天不是还和两个小男朋友说要去旅游?被你第三个男朋友发现,收不了场了?”
“你能不能闭嘴。”
周莉莉忍无可忍,“放心,我遗嘱没给你留一分钱,我怎么都和你没关系。”
“你怎么这样啊?我遗嘱可是把所有资产都留给你诶!”
“那你明天就去改遗嘱。”
“不改,总比留给咱爸要好。”
见周莉莉真的不打算搭理他,周蓟把眼神逐渐放到了姜祖身上。
他只能从车前镜看到姜祖的部分脸,“这位救命恩人,怎么称呼?”
姜祖反映了会儿:“姜祖。”
“姜哥好!”周蓟扒拉上姜祖的车后座,“谢谢你见义勇为啊,我姐脑子不好使,又脆弱,屁大点挫折就想不开。”
“你也别和她客气,我妈之前分钱的时候她八我二,是个小富婆,别的优良品德是一点没有,钱管够。”
周莉莉冷冷道:“我会让老周掏钱。”
周蓟来劲了:“那就更没事了,我爸那钱放着也没用,要么拍烂片打水漂,要么留给他七八九十个小情人,看着都来气,姜哥你拿着。”
周莉莉没回头,一巴掌精准把人拍回座位。
姜祖还是很局促,手扣在膝盖上慢慢收拢,被周蓟几句话挤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看着导航的目的地,孤儿院,周莉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吃点东西吗?”
她对姜祖说,“再去换身衣服,你这样回去会让人担心吧。”
车辆疾驰,风把姜祖额发也吹开,路灯飞速越过他半阖眼皮,那抹红色时深时浅,最后和周莉莉的余光对上,一触即离。
姜祖静了好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楚祖从谷安那儿得知的情况是,沈惟笛的旧工作结束后,暂停了所有新工作。
没有新剧本,没有新项目,没有新综艺,没有新代言。
他也不闹事,就待在家里闭门不出。投放结束后,楚祖长舒了口气。
现实背景确实比虚构故事要费脑子得多。
“我本来打算在颁奖典礼后的采访环节,拿陆初霖的事再问问周晟政。陆初霖不是小股东吗,怎么一直都是他在焦头烂额……”
楚祖闷笑,“结果陆初霖动作更快,他甚至找了公证处公证报表。”
系统还在确定版权费什么时候能到账,以及之前的分成有没有按期发放。
它一边忙活一边应声:“早就该这么做了,公司结构不是本来就有问题吗?他是大学生诶,还混了这么久娱乐圈,现在才主动爆出来,哼哼哼……”
楚祖没和小黄鸡纠结陆初霖,转而问:“如果你发现结构性异常,会马上报给上司,还是先观望一下?”
小黄鸡回答得利索:“我一直在定期查BUG,下载免费软件前也会仔细甄别有没有病毒。您放心,我绝对是您最牛的承重墙!”
说着,系统豆豆眼一亮:“到账了,都到账了,作者打款很爽快!还把上次天眼查的开销给咱们报销啦!”
它浑身上下洋溢着富裕的喜悦,美滋滋的,“之前发邮件询问的反馈也有结果了,让我看看……”
“上司说,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直接和作者对话的申请……我觉得它还在惦记回扣呢,哼!”
小黄鸡说,“我还检索到了您说的分析贴,要现在看吗?”
楚祖没立刻回答,小黄鸡又问了一遍才回过神,说:“看。”
系统把精心挑选的夸姜祖的过激语录全存在单独文件夹,找出了符合宿主要求的帖子。
谷安有他家钥匙,去看了他几次,沈惟笛吃好喝好睡好,说自己有主意了,要等万俟祖回国后详谈。
能从沈惟笛嘴里听到“详谈”二字,堪比一年级小学生倒立做高数。
谷安摸不准这人是开了智,还是发了疯,或者一半一半五五开。
算着时间,万俟祖顶多一周就会回来,谷安干脆就给他放了假。
黎首娱乐很会运作流量明星,曝光是基础中的基础。
哪怕近期没作品,也要拉沈惟笛去综艺混个飞行嘉宾,弄出点话题,联系粉丝,把话题送上热搜。
隔三差五就能见着的名字突然没了,人也消失。如果不是“万俟祖艺人恋情曝光?!”的热度还居高不下,粉丝早就搞出诸如“必须给沈惟笛一个解释”之类的词条了。
楚祖空口画大饼:“感谢大家关心小沈,但出于保密条例,没办法透露太多。”
记者心领神会。祖岐安不得不停手。“他在发什么神经?”
楚祖本想找尼利亚说正事,现在卡在一半,动弹不得。
他是真没想到。【陆林以前对我很好,经常帮我对付欺负我的小孩,他是要去外地念书所以才离开了孤儿院。】
【而且我也不是没上大学,有人给我强调念书的重要性,还借了我很大一笔钱,到现在没还清也没催过债。】
【你们不应该只因为陆林做了一件不妥当的事,就否定掉他整个人。我也经常做错事,但院长妈妈和工作上的同事都会原谅我,有了经验,下次做好就行了。】
系统刚查完,回头就看到楚祖点下发送键。
它凑上去看显示在最新评论里的那一大段话,瞬间急了。
“您铁定挨骂!”
系统喊,“网友不一定看完了视频,评论的重点都是围绕周蓟和陆初霖起争执,没几个人关注周蓟说的具体内容!而且周蓟有意保护您的信息,网友不知道您……您……”
“对,他们就是没骂起来,不骂起来是不会关注事件本身的,热度很快也会散。”
“毕竟陆初霖不可能真的告周蓟诽谤,或是名誉权。”
楚祖淡然说:“我不添把火,事情最后只会走向无效的和解。”
他发完评论后就放了手机:“查到是谁买的热搜了吗?”
系统还是很介意宿主会挨骂,把仇记到了陆初霖头上。
“查到了,一开始是周莉莉,后来李琦雅也添了把火。”
楚祖毫不意外。
“我这条评论肯定能发酵,就算周莉莉不想让我掺合进去,李琦雅可不管这么多。一来二去,她们两个都会还有动作,等着吧。”
他说,“搞不好两个人还会相当有默契,要是弄出组合拳我也不会惊讶。”
系统不是很清楚周莉莉平时怎么阴人,在它印象里,莉莉姐和耍阴招完全挂不上钩。
但它见识过李琦雅的能耐。
原本还对李琦雅持负面态度,现在系统也没那么仇视了,敌人的敌人暂时就是朋友嘛!
哎,陆初霖怎么做了这么多招人恨的事,一人有难,路过的狗都想来踹上两脚。
从回溯结束到现在,楚祖还没怎么休息过。
本以为现在就等着见招拆招,可以暂且放松会儿。
……但天有不测风云。
刚大彻大悟,决定迈出全新的一步,又在校长透露下得知了死亡教团本质后,尼利亚扭头又开始……
该说不愧是主角吗?清奇的画风贯穿始终,谁来改都不好使,他就要做自己。
瞥到系统的小动作,楚祖快声道:“你别去查什么勾子文学!”
可话说太晚,系统上次就因没看懂论坛而扼腕,这次动作够快,已经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
“好贱啊啊啊啊啊——!”
小黄鸡实在受不了,它知道尼利亚这人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但是这也太超过了。
这也太超过了!!!与此同时,离孤儿院只有两街之隔的破旧旅馆。
陆初霖开着手机热点,在笔记本电脑上看华影电影节的直播。
他知道这段时间网上是怎么说的。
陆初霖在《归谛》的骆谦演的是姜祖,姜祖在《递归》的西格玛演的是天赋。
他无法否认。
只要看过《递归》,哪怕只是片方在电影上映后放出的片段,没有人能否认姜祖的才华。
那种无法分辨真实与电影的模糊感,角色传递出的所有冰冷陈述,根本让人不会想到这是姜祖在扮演AI。
他只是用行为和言语拉扯你的注意,揉捏你的心跳,甚至他不用全然表达自我,你会觉得一个立体又复杂的拟人AI就站在面前。
陆初霖其实不想看华影直播,他知道谁会是赢家,明眼人都知道。
可他还是对着幽幽荧光的屏幕,等着姜祖登上至高点的那一刻。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陆初霖还是没办法就这么看着。
他给经纪人打了通电话。
“流程走完没有?”他问。
经纪人叹了口气:“您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吗?”
“之前就想发,公证处公证耽误了会儿。”
陆初霖合上电脑,拿上门卡往外走。
逼仄的旅馆有很浓的发霉气味,楼层不高,没有电梯。
陆初霖踩着石梯慢慢向上。
他突然很想去天台吹吹风。
“而且不是也咨询了律师?在无法联系大股东的情况下,临时股东大会的所有管理层一致同意,公开财报应该没有法律隐患。”
经纪人:“陆老师,要是真的发布公司财报,周晟政的问题全部会被揭露,您就真的只能和他不死不休了。”
“没关系,辛苦你了。”
他说,“对不住,这段时间我脾气太差,迁怒了你好多次……”
经纪人连连叹气,不过也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旅馆的天台和孤儿院非常像,同样狭窄,同样对着润湿的厚纸壳和踩扁的塑料瓶。
陆初霖靠在边上,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用手机点开了直播。
那句话伴随着晚风,钻进他耳朵。
【非得是他吗?他做错那么多事,从没对你和周蓟道过歉,我不想他给我颁奖。】
姜祖没有上台。
说不清是感到错愕,还是潜意识早有预料。
陆初霖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现在的表情,是在笑,还是什么。
他按熄手机,摘掉助听器,倚靠边栏仰面对着漆黑天空。
远离市中心的边隅,陆初霖的世界一片安静。
搞半天这人还一直藏着掖着,现在马上要休学离校,干脆释放自我。
楚祖还在试图转移系统注意:“这个世界观还有照片这种东西吗?”
系统顶着小鸡脚蜷缩的劲儿,费劲查询。
“有,类似于画像,用于留存某一瞬间记录,因为出自秘术,所以比画像更具权威性,在通缉令上见得比较多,也有秘术师用这个搞敲诈勒索……”
楚祖感叹:“人类还真是奇妙,能把正经的东西发挥到这个地步。”
小黄鸡:“……”
但这不包括被尼利亚当作造谣手段啊啊啊啊!!!
不是因为孟裕安的言行——他发现他哥不对劲。
祖岐安能肯定他哥在做噩梦,一眼就清楚,陷进沙发的身体发着抖,头发也湿了,贴在脸颊上。
“哥——”祖岐安跨过地上的男人,去到沙发边上蹲着。
他哥没醒,就算祖岐安轻拍着他的胳膊,或者把手按在他肩膀上轻晃,他也醒不过来。
手底下的热量高得惊人,祖岐安后知后觉,他哥似乎在发烧。
孟裕安从地上撑起,看祖岐安把他哥那绺粘在一起的头发顺开。
他看起来并不因兄弟难受而紧张,反而把脸埋在对方掌心,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高热传来的温暖。
祖岐生醒的温吞,睁眼后半梦半醒,他在发热,自己却觉得冷,但他很习惯寒冷,所以能把注意放在弟弟身上。
他给了祖岐安一巴掌,力道重不起来,不过没提之前逼迫祖岐安做决定的事。
“带我去医院。”
祖岐生用的理所当然的口吻。楚祖如愿以偿,按照原本剧情去了医疗舰。
医疗舰的人对他态度一般,原著是由于阿祖尔走后门,没医学素养强行来这里占位置,现在是因为他被当作了“逃兵”。
不敢去先锋打击舰队,逃来相对后方的后勤。
楚祖舒坦了,掐着剧情点混日子,每天负责给前线退下来的伤患缠缠绷带,伤势稍微严重点就直接扯开嗓子喊专业奶妈来处理。
不过陆安忌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态度,只要楚祖在意识里联系他,他立马抹脖子退出联通的意识海,绝对不多待一秒。
系统一直在循环播放《世上只有妈妈好》,它被楚祖的剧情惊到了。
虽然宿主说全是撒谎,他只爱他妈……
但那些话也完全符合逻辑。
虫族的认知就是这样,为了延续能舍弃一切能舍弃的。
当初虫母也是这样。
太阳被点燃,她让虫族牢牢裹紧自己。
像蚂蚁那样,依靠数量密密麻麻裹成大黑球,外层的生命在瞬间碳化,湮灭于宇宙,她不在意。
生物舰船几乎被摧毁殆尽,没有能源提取装置能用,好在还有人类点燃太阳发射的核|聚变反应堆,残存的能量让母虫捡回了一条命。
虫族的科技回不到当初,花费数年也只能勉强回到当初小半水平——而此时的太阳是人类强制点燃的塌缩恒星。
就像给干涸的湖泊填水,它的氢和氦早就被消耗得差不多,只要人类不再持续提供燃料,它的生命周期永远固定。
阿祖尔判断,母亲没救了。
阿祖尔还判断,自己能成为虫族的延续。
他体型小,摄取能量的渠道复杂,只吃人类的食物也能生存,且有自保能力,说是虫族接触到人类后的全新进化生物也可以。
不管虫母觉得是不是,阿祖尔觉得是,那就是。
阿祖尔还觉得陆安忌也是和自己同代的物种,只是进化不完全,他可以帮忙补全。
计划由此成型,干掉恶心的人类,干掉累赘的虫族,带上陆安忌离开太阳系。
说不通的只有一点。
阿祖尔没有虫母的繁衍功能。
他的生理机能依旧属于人类。
“陆安忌就是想到这个才气得要死。”
楚祖凉凉说,“他可能觉得我捎上他也有这层意思,一个人搞不出后代,两个才行。”
系统:“……两个人也不行,这是尊贵的女性才有的权力。”
“所以他才气啊,现在还躲我,毕竟我想拿他搞进化。”
楚祖说,“都进化了,让他当个无情的生育工具也不是不行。够人外吗?”
小黄鸡惊得合不拢嘴,它不懂,但它大受震撼。
在《世上只有妈妈好》的伴奏中,系统尖叫:“NO——!NONONO——!!!”
楚祖搓搓它炸起的小黄毛:“我没那么丧心病狂,不是说了,在骗他呢,不然我解释不了剧情。我是一只铁血妈宝虫,不骗你。”
系统默默掏出一张《宿主承诺书》,可怜巴巴摆到楚祖面前:“您……签个字,我安心点。”
楚祖笑了半天:“原著剧情还不够担保吗?……你把BGM声音调小点。”
嘴上说着,他签字倒是爽快,小黄鸡把承诺书收好,再把BGM音量降低了一个百分点。
系统心惊胆战和宿主聊完,医疗舰单人休息室门口的指示灯闪烁红光,广播响起——
「全体人员注意。」
「我们即将面临可能的撞击冲击,请立即做好防护准备。」
「医护官确认所有伤员的安全固定,所有人确保紧急设备正常运作。」
楚祖皱眉,按照医疗舰守则立刻换上服装,登上鞋。
休息室门外乱成一团,脚步声交叠,数位舰员在走廊上狂奔。
楚祖:“我妈打过来了?”
系统将调查的情况如实报告:“不是虫族,巡航舰遇上未知星云,电磁干扰后失控,要撞上来了。”
楚祖:“你能查得这么清楚是因为……”
小黄鸡在意识海里点头:“陆安忌就在那艘巡航舰上。”
祖岐安:“你能病一辈子吗?”
祖岐生没回答,抽回手,鼻塞让他得微微张开嘴呼吸,嘴唇干得快,显得更没血色。
他没什么力气,头痛牵连到其他神经,像有细线捆住眼球,被人拉着线头往外拽。
祖岐生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沉眠。
祖岐安缓缓收回手,又转头看孟裕安。
“借我钱。”他没有借钱的自觉,弄伤喻言后他赔了款,刚才也一样。
每踹孟裕安一脚,他的账上就被划走一部分。
金融街对伤害的判定严格又暧昧,他哥也会扇他巴掌,他也会往死里掐他哥的脖子,但从来没被判定为身体伤害。
就这一点,金融街又该死的贴近现实。
现实也这样,很多祖岐安不理解的规则。
明明很多规则都被写在书里,必须要自己摸索的金融街来得直白,但他依旧在规则里打转。
好像那并不是用来框定所有人的栅栏,有的人能使用它,有的人只能被它劳役。
孟裕安浑身痛,不当刑警后,他没以前那样严格要求自己,几招下来才清楚认识到懒散的代价。
那点痛其实不算什么,夜色中主导一切的永远是胸口某种巨大的情绪,不断膨胀,压迫到五脏六腑还不罢休,直直往嗓子顶。
他得努力才能调用声带。
“你把他给我。”
祖岐安盯着孟裕安,思考后让出了位置。
孟裕安没动,他有点烦,又意识到这其实是自己的问题。
他死死拽着他哥衣服下摆,非常紧,指节泛白,如被冻死的尸体,又冷又硬,一时间都松不开。
有保密条例,等于有项目。
能让沈惟笛这个咖位的流量沉淀这么久,搞不好还是大项目!
记者没问再多的问题,只在末尾悄悄留了句:“等新闻稿出来后,我会和您这边对接的人核对。”
“万俟老师,等您回国……”
楚祖点头:“我们应该还有机会碰上面,到时候请你吃饭。”
记者笑容挤满了脸,带着采访稿和采访时拍摄的照片,心满意足走了。
回到意识海,楚祖发现系统正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翻着面板。
“宿主。”小黄鸡抬头,豆豆眼被面板荧光照得发亮。
它看着有些感动,“狗蛋太厉害了,不仅能给您一个幸福的童年,还能给您一个幸福的青年、壮年、和晚年。”
楚祖:“……”
楚祖:“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系统翻身到边上,腾开位置,把面板凑到宿主跟前:“您看看,您看看。”
面板上是《娱乐至死》更新后的正文内容。
小黄鸡翻到了最新章节,匪夷所思的是,在这章里没有任何主角的痕迹,正文事件可以被概括为一句话——
《狗蛋劝学》。
楚祖是让Marcus帮忙盯着黎亚岷没错,但他俩都不该出现在正文。
还是整整一章。
面对宿主带着疑问的眼神,小黄鸡支支吾吾解释:“因为……因为读者也喜欢看。”
楚祖:“喜欢看什么?”
小黄鸡:“看属于成年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经纪人训狗。”
“你等等。”楚祖喊停,“你先等等。”
救他们这类人已经快成为你的本能。
最后,如果你成功做到了你想做的事,向系统坦白,并道歉,不论它是否原谅你的隐瞒。】
写完,楚祖锁上了日记。
系统也回来了,心情比离开时高兴不少。
“您不是想上表演课吗,咱们接下来的任务恰好是和娱乐圈有关的。”
“您可以在小说里找机会上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