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葡挞小鸟 易感期赶着睡觉但发现小情人……
清晨五点半, 顾舒被身边人的动静闹醒。
坏脾气小鸟睡得迷迷瞪瞪,踢被子就算了,还整个人贴过来, 嘴巴里嘟囔着热。
她睡得不熟,恍惚一瞬, 清醒过来,砸了下干涩的唇, 下意识伸手去探他的额温, 小雀感受到她的温度,本能用脸贴了贴她的掌心,顾舒的动作一顿。
掌中脸颊柔软,微微泛红,额发没有湿漉的迹象, 她目光自下而上掠过他的脸, 最后停在他闭合的薄薄眼皮上,那里微卷的睫毛乖顺地沉睡着, 一点不像睫毛的主人。
她小心地将手抽出来,轻戳他贴上来的脸颊, 见他下意识抿起唇, 微微一笑,转而再次探了额温。
似乎有些许升高。
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翻动声后
“滴。”
37.5度。
睫毛的主人似乎也听见了这声滴, 迷迷糊糊撒娇:“主人。”
语气有些许不满。
顾舒摸了摸他的头:“宝贝。”
“Hum?”
他睁开一只眼睛0-
“你易感期要到了。”
他含混地吐出个“没”的音节,往她身上一贴, 靠着她蹭了蹭, 嘀咕一句“好香”,耍完流氓,就继续睡觉。
顾舒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后颈, 小雀不理她,睡得很沉,他的信息素烘得整个被窝都散发着丝丝的甜味。
此时窗外天还暗着,室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是昨夜睡前小雀说害怕留的,在室内散发着盈盈的暖光。
顾舒移开望向窗外的视线,在床头闹钟上停了一瞬,指针又往上走了几格。
已经是五点四十五。
城市逐渐苏醒,昏暗的天色里亮起数盏灯火,家里有小朋友的家庭已经陆续开始忙碌,顾舒望着外边发了会呆,思考着周边哪家幼儿园可以让家长睡到八点半,甚至九点。
她纠结完,身体也在渐浓渐纯的香甜信息素中,隐隐起了些反应,想起自己学过的生理课,她放轻动作,从抽屉里翻出东西,将东西放在床边。
盒身手感顺滑,握在手中隐隐有些烫手山芋的意味,她放下后蜷了下指尖,进了浴室洗漱。
六点半
懒虫小鸟还在睡,顾舒任由他积攒体力,清点好家中速食,提前交接完其他事情,数了数积攒的假期天数,自己给自己在系统上批了个七天长假。
顺带在顾青筠的电话问候中,面不改色道:“易感期紊乱,提前了。”
那头让她有问题尽快去看看,别拖久耽误了,顺带在旁边小爸倦意满满的提醒下生硬改口,补上两句关心。
顾舒嗯了声,电话很快挂掉,她随手关火,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小插曲,收起手机,拿起小鸟给自己准备的跑路杯,装了一大杯滋补润喉的蜂蜜水。
1.5L的瓶子,小雀准备旅行给自己装了一升柠檬水,顾舒觉得自己装满就刚刚好。
她关闭电梯授权,难得锁了家门和玄关门,设置好“未经主人同意不可进”的门禁,回到床边,将跑路杯放下,扫了眼周边环境。
室内被拉了帘子,比清晨时分还要昏暗,只有床头壁灯还亮着,被子里的小雀睡得有些不安稳,他的双颊潮红,额发湿透,殷红饱满的唇瓣微微张合,呼吸间微微喘着气。
看得人心痒。
顾舒收回视线,在卧室大床和隔离间小床中犹豫不决。
大床肯定要舒服些,弹起来也不会疼,浴室空间大,小雀肯定不会跟她一起洗,小床空间密闭,安全性更高,清洗起来也容易,浴室空间小,她可以拉着小雀一起洗。
原本她是怕信息素外泄影响小雀才在隔离室过,现在没有这个困扰,顾舒办事方便许多。
她单膝跪上床,本想扯他露在被子外的一截莹白的脚踝,把他扯过来,想了想还是决定放温柔一点,于是往前稍稍,轻轻摇晃他的肩膀:“宝贝?小雀宝贝,起床了。”
“你的易感期到了,差不多该起来了。”
顾舒是个很喜欢做规划的人,按她的推算,现在把小雀弄起来,她们也许还能吃上一顿规律的午餐。
昏昏沉沉的小雀微微睁开眼,喃喃:“主人。”
他嘴巴一瘪,下意识朝她撒娇,双眼雾蒙蒙的,可怜得很:“小雀好难受啊。”
没有经历过易感期的小鸟即使看了再多小说,对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节也有一种近乎单纯的天真,更别说在并不能描写脖子以下的绿江文学城,他几乎没有接触过真.枪.实.弹,只知道易感期是会让Omega和Alpha都心跳加速的事情,会让人变得像吵得不行的野猫一样。
于是小雀昏沉中本能想要依靠最亲近和最熟悉的人,他抓住顾舒的手指,被她凉了下,一抖,坚持带着她介绍。
“小雀脖子后面,好热。”
顾舒喉咙微微发紧,安慰道:“别担心,很快会舒服的。”
“还有,这里,”他拉着她的手往前碰,委屈地抿唇,“主人,好胀,小雀是不是怀孕了。”
她不说话,指尖揪着旁侧的衣物,微微打着旋一拧,问:“勒吗?”
衣物摩挲着很难受,小雀皱了下眉:“还好……”
她的嗓音沙哑:“那就没有,真有了会更大的。”
坚信自己揣蛋的小雀高温下脑子晕晕乎乎,他带着她的手往下,摸着自己的肚子,委屈巴巴:“可是这里,也胀,小雀有了小鸟蛋,才会那么胀的。”
所触肌肤柔软、滚烫,顾舒垂眸,目光晦暗不明:“不胀,小雀知道什么是胀吗?”
“小雀知道。”
主人让小雀吃很多东西的时候就很胀。
“小雀不知道。”
昏暗的室内,顾舒低下头,垂落的发丝如瀑,遮住他的光线,她用指腹轻轻蹭着小雀的唇瓣,暧昧又轻柔:“主人教小雀好不好?”
“教我们小雀好好感受什么是胀,就像你一直想要的那样,永远留在主人身边。”
她的话语落在他耳侧,像是一场轻飘飘落下的樱花雪,轻易染红了他本就高热的耳垂。
他雾蒙蒙的双眼睁大一瞬,微微垂睫,欲遮欲掩地露出几分春.情,迟钝地接上了她
的轨道。
“可是小雀,小雀会坏的。”
他一开始就说过自己是很容易坏的。
“小雀是很容易坏的小鸟。”
顾舒似是看出他的期待和担忧,指尖轻柔地滑动:“我们小雀会发现自己不是很容易坏的小鸟。”
他蜷缩着脚趾,想把自己塞进被子去:“要是,坏了呢。”
小鸟蛋也会碎掉的。
“不会的,”顾舒很有耐心,她将手抽出来,拍了拍他的被子,“我会很温柔,一点不会痛。”
“上次,”他垂着颤抖不停的眼睫,双颊绯红,小声娇蛮地投诉道,“主人把小雀咬晕了。”
“这次不咬后颈,不会咬晕,”她循循善诱,抛出另一个无法让笨蛋小男友拒绝的理由,“我们小雀不是一直想做好小情人吗?小情人可是都可以很久的,不管在哪里弄多久都可以。”
是吗?
那小雀作为一只厉害的小金丝雀应该也会很厉害。
他犹豫良久,轻轻点头,同意了:“好,好吧。”
顾舒低头抵着他的额头笑了笑:“等着。”
她刮了刮他的脸颊肉,释放少许信息素安抚他,嘬了下他的脸,让他先去洗个澡,又从衣帽间里心情愉悦地翻找,翻出来小雀的小玩意。
各式链子挂在手上轻轻一晃,一不小心就会勾连到一起。
顾舒在自己手腕上试了试,总觉得这些链子戴上去自己会忍不住一直扯,只得遗憾地放弃了,将东西放在床头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顾舒总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亢奋了,她在屋里逛了一圈,把小雀睡得暖烘烘的被窝掀开来透气。
一股葡挞的浓郁甜香冒出来,枕头边还夹着根橘红的羽毛,色彩鲜艳,光泽透亮,搭在满是信息素气息的枕头上,更像是某种中世纪城堡密室里才会有的场景。
顾舒动作一顿,翻起枕头,弯腰将羽毛拾起。
今早还没有的,小雀也才刚醒,门窗都被怕信息素外泄的她关好了,不会有其他野鸟干扰她们。
她莫名想起方才小雀的那句“小雀是很容易坏的小鸟”。
理智告诉顾舒,她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去翻翻小雀的那包衣服,比对一下羽毛,或者是查看今早的监控,这是有确凿实证的怀疑,不违反Omega保护法,是可以有理有据地查看Omega在干嘛的。
但本能让她扫了眼床边的各式链子。
就算是真的小鸟,系在脚踝上,动起来响着应该也会很好听。
色.欲熏心的顾舒昏了头,她想也不想地把羽毛塞进口袋里,敲了敲浴室门:“宝贝?我可以进去吗?”
顾舒决定先吃到嘴里再说,难受中她甚至还有心思思考,如果是真的小金丝雀,会不会和普通小O有不一样的反应。
也许求饶会更好听?
或许会不停掉羽毛?
被她发现会不会紧张地晕过去?可能还会一下子变大声,就算是喘得说不完整,也会不停跟她解释“小雀不是小鸟”,或者“小雀知道错了”。
也许是“才不是呢”。
不管怎么样,最后她都肯定是会被骂“坏蛋”“坏主人”“大坏蛋”的,顾舒怎么想怎么觉得,要是她不一次性讨回本,好像有点吃亏。
第62章 葡挞小鸟(2) 易感期
浴缸里的小雀捂着羞红的脸, 数自己飘在水面的两根羽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本能又钻进了水里, 下一秒因为实在讨厌水,又从水里浮了出来。
果然泡温水降温就不适合小鸟。
脑袋还是很烫。
他摇摇脑袋, 觉得还是热热的,小雀不敢多摇, 捞过椅背上的浴巾, 边手忙脚乱地围自己边回应:“不可以进来,小雀还没洗好呢。”
那道隔着门的声音顿了顿,带着点笑问:“那宝贝什么时候可以洗好呢?”
他慌乱道:“马上,马上了。”
门轻轻叩了下,似是无声催促, 远远的声音遗憾道:“那好吧。”
这种事情就不要遗憾了啊。
羞愧欲死的小雀把自己包起来, 急急往外走,还不忘弯腰把羽毛全打包进自己的旧衣服里, 因为头有些晕,塞进衣篓的时候差点掉出来, 他一手拉着身上的浴巾, 一手费力地将羽毛塞进衣服里。
好不容易塞好,小雀松了口气。
门外似乎听见这头的动静, 疑惑地哼了声,问:“小雀?”
“没事的, 小雀马上就好了。”
生怕主人直接把门打开了, 小雀一边翻动衣服,一边交代道:“主人不要进来哦。”
那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红着脸的小雀动作更慌乱了。
他的裤子呢?
他进来得赶,本就晕乎乎的脑袋被主人一亲更晕, 直接拿了套床边的衣物就进来了,现在才发现这套衣服里面少了裤子。
怎么会这样呢?
放在床边的一套衣服少了条裤子,这套衣服还是他上周四穿的“夏装”。
此刻小雀有三个选择,一个是裹着浴袍出去,一个是只穿上衣不穿裤子出去,还有一个是向主人求救。
不管是哪个选择,好像都挺丢脸的。
纠结的小鸟蹲在地上,捂了会涨红的脸,最后还是决定裹着浴袍出去。
反正这衣服早晚是要脱掉的……吧?
可还是好丢人啊。
门外主人又在问小雀需不需要帮忙,可别晕过去了,她可以随时进来救他,小雀眼睫颤颤,胡乱给浴袍打上结。
“主人。”
顾舒懒懒嗯了声:“宝贝好了吗?”
他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探头又软软喊了声主人。
顾舒抬眸见他整张脸蒸得桃红,唇瓣水亮,看着就很好亲,她眼睛一亮,伸手勾了下他的肩,把人往怀里带。
晕头晕脑的小雀撞在她怀里,闷哼一声,顾舒没忍住笑,捏着他的脸,语气亲昵:“这么香,小雀宝贝饿不饿?等着急了是不是?”
不饿就可以开始了。
小雀怯怯看她,被她说得更为紧张,绷直了身体,顶着她的注视,咽了口口水:“不饿,小雀脑袋疼,主人给小雀揉揉。”
“这?”顾舒正上火,她随意揉了两下,微垂眼睫,扫了眼他的腰带,亲了亲他的脸,声音沙哑,“宝贝喜欢浴袍?”
“没有裤子,”他不好意思跟她对视,羞赧地低下头,小心地用手去勾她的手指,被顾舒反手牵住了,小声地解释道,“小雀不想光着出来。”
顾舒有些遗憾。
早知道应该把浴室的浴袍也拿走。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遗憾惋惜几秒,看他羞怯地眼神躲闪,她晃晃他的三根手指,牵着他走,憋着笑夸奖道:“我们小雀想得真周到,这样也很方便呢。”
恨不得埋头消失的小雀连连摇头,几乎要把唇瓣咬出印来。
才不是周到呢。
如愿逗红小美人的顾舒笑意渐深,摁着他在床边坐下,拍拍毛绒绒的脑袋,又颇有耐心地亲亲他的脸蛋,蹲在床边,伸手替他理了理乱七八糟的腰带,将一端卷在指间玩,仰头看他,礼貌征询意见问:“小雀想怎么开始呢?”
低着头的小雀咬着唇,转着水润的瞳眸看她,他整个人都冒着香浓的信息素,脑袋也晕晕的,对上她的眼睛只会说“不知道”。
顾舒微微弯眸,扯着他的腰带,瞳眸狡黠问:“真的不知道?不说就照着我的来了哦。”
中途她可是很容易耳聋的。
“我……主人先别扯。”
“哼?”
鸦羽中忐忑的眼神半露,他唇瓣张合:“小雀紧张。”
顾舒嗯了声,肯定道:“我也紧张,所以快点就没那么紧张了。”
“才不是,主人慢一点,小雀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顾舒定定看了他一会,眸光幽幽,看得小雀慢慢低下了头,他睫毛乱颤,抿着唇小声撒娇:“好不好嘛?”
她指尖勾了勾腰带,系在他的手指上,直起身,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半跪在床畔,抵着他的额头,将人半压在床边
,语意带笑问:“听话?”
小雀的听话是时隐时现的。
气流吹过脸颊痒痒的,感受到她的揶揄,心虚的小鸟慢慢将手臂环上她的肩膀,自己小心地看向别处,颤动着眼睫,避开对视:“有在听的。”
顾舒不置可否地轻轻哼了声,低头亲了亲他的脸:“你啊。”
“小懒蛋真麻烦。”
明明是主人问他有什么意见的,小雀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微微缩着她贴近的那侧肩颈。
顾舒感受到身下着力点的变化,鼻腔里微微哼了声,见身下人一下僵住,她没忍住勾了勾唇,索性懒洋洋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枕着他的肩逗他。
推不开她的小雀睫毛颤颤,好一会才委屈道:“主人好重。”
顾舒嗯了声:“是啊好重。”
她偏过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自己过来。”
顾舒站直起身,转身去点床头边的蜡烛,小雀在床上爬到一半,才看见她的手在干什么,一惊,吸了口气,偷看两眼,对上她转过来的眼睛。
好可怕。
一看就知道他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顾舒微微弯唇:“宝贝自己过来。”
“主人……主人不可以乱来。”
顾舒故作疑惑地嗯了声,扣着他的腰,把他从旁边拖过来:“不会。”
小雀被她吓得整个人都不会动作了,直到被她环着腰扣进怀里,才闷闷又蹦出来一句:“慢,慢也不可以乱来哦。”
“怎么会,”顾舒整个人圈着他,手指轻轻玩着他的腰带,轻易解开后,右手指尖微微挑开一侧布料,往里探了探,“我是有礼貌的主人。”
这只小坏鸟干了那么多坏事,还骗她自己是“成熟的小情人”,现在还让她等一等,顾舒觉得自己有礼貌地讨要点利息,一点不过分。
“这里还胀吗?”
“胀,”小雀可怜地吸气道,“里面好难受。”
“可怜的宝贝。”她偏过头吻了吻他的耳垂,左手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别紧张,宝贝闭眼,主人跟你玩个游戏。”
小雀潮红着脸,呆呆问:“什么游戏啊?”
他身上的信息素浓郁得惊人,有种马上就可以开烤箱的错觉,顾舒笑了下,眸子情绪幽暗,贴着他耳侧轻声蛊惑道:“让小雀放松的小游戏。”
小鸟复读问:“什么游戏呀?”
“不紧张,”顾舒手掌覆上他的眼皮,收回探出他浴袍的手,礼貌地把腰带搭在前面,揉搓着他的耳珠,轻声问,“闻闻看,好闻吗?”
“好闻……蛋糕,还有雪松。”
蛋糕,小雀确实是个小蛋糕,顾舒微微一笑,轻轻嗯了声:“还有呢?”
“还有,还有玫瑰。”
“热吗?”
他靠在她怀里,整个人软绵绵的,渐渐放松下来,闭着眼道:“小雀有一点热,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热,比原来还热。”
因为她放了信息素啊。
顾舒将左手放下来,温柔地亲亲他的眼睫:“哪里热?”
“脸,额头,还是小雀的嘴巴?”
小雀晕乎乎的,一噘嘴,回道:“是小雀的脖子啦。”
“这样,主人帮帮小雀?”
她只是问话,却没有要得到他回复的意思,当即低下头“帮他”。
突然被嘬了一口后颈,他腰身一软,瘫软在她怀中,任她慢慢嘬吻,偶尔用牙尖轻轻衔起,反复研磨着,眼睫变得湿漉,他瞳孔失焦,力道不大地推拒着,被她揽得更紧,在失控的闷哼中彻底丢了魂,唇瓣不自觉张合,微微喘着气。
顾舒的指腹蹭过他的唇边,坏心眼地将一点银丝在水红上涂抹开:“乖宝宝,难受吗?要不要主人帮你。”
她亲昵地蹭蹭他,手指轻轻拨弄过他身上,不时勾弄起浴袍,他失了神,良久才在她的问话中回神。
“宝贝还有哪里不舒服呢?这里,还是这里。”
顾舒的手已经往下滑到了他的肚脐,甚至还用指甲试探着轻戳,隔着浴袍无声提醒着他正事。
“主人,”他终于缓过神来,一向绵软的声线颤抖,透着无边春.意,吸了吸鼻子,娇声埋怨道,“你好着急啊。”
顾舒坦然嗯了声,再次自觉地把指尖探进去,磨蹭着他的腰身,无声催促着,反手推锅道:“谁让小雀勾引我。”
他自己挠的她的掌心。
“哪有。”
顾舒转过头,轻飘飘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嗯了声:“你等着。”
小雀当即改口:“那,那也还是有一点。”
“不管用了,这话留到你易感期后说。”
现在她们有别的事要做。
第63章 葡挞小鸟(3) 顾舒发现她的小男朋友……
顾舒发现她的小男朋友很好玩。
被亲的时候浓密卷翘的睫毛会颤, 总想闭上眼皮,鼻尖盈着一点亮光,脸蛋自然透着艳丽的绯红, 像是骤然被人打落的花枝,只肖一碰, 便簌簌落下一阵脆弱的桃花雪。
她的指尖滑动着探感他颈侧肌肤下的跃动,探入他的后脑, 扶着他好好接吻, 唇齿相依间,水声渐渐。
顾舒不时留意着他的状态,见他瞳孔失神,泛上潮湿的迷雾,便礼貌地退出一点, 复而探入, 再次嘬饮。
“好乖。”
她夸奖着轻笑,指尖滑过他的唇角, 慢慢涂抹着,轻点他的唇。
宝贝比上一次接吻做得好。
“呼……”
难以集中注意力的小鸟只觉得主人在玩他的脸。
可怜的小鸟脑袋本就晕乎乎的, 被她亲得快缺氧, 已然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能趁着她退出时大口呼吸。
他微微阖着眼, 半睁半阖的迷乱间,下意识依靠她, 手臂环着她的脖颈, 闷哼一声,慢慢睁开水润的眼,眼中水光晃动, 软声:“小雀就是很乖。”
眼睛都睁不开。
顾舒闷闷笑了声,埋首他脖颈间:“给不给主人亲?”
软趴趴的Omega红着脸颊,自觉偏开了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顾舒指尖勾着衣领滑了滑,俯身上去,自锁骨而下烙下印子。
室内蜡烛噼啪,被褥翻动的声响盖住唇畔溢出的轻.喘,她伸手掩住他的唇,哑声提醒:“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
会被人发现吗?
被带入情景的Omega本能蜷住脚趾,水光一片的瞳眸随着她的乱来愈发潮湿,直至潮气凝结成珠,顺着他乱了的发丝滴落,无声滑入被面。
隐秘的一隅里,低低的热气吐在掌心,化进被里,成了馥郁甜蜜的蜜糖,她的掌心滚烫,熨得皮肉白里透粉,所到之处尽数绽开奇艳,直至均匀的粉融融盛开,绽开秋日的花蕊。
他颤抖着小声低泣。
她闭了闭眼,缓过劲,长叹一声,环着他亲了亲潮湿不堪的眼睫,满足地安抚道:“乖宝宝。”
葡挞外酥内软,香气四溢,顾舒有着非常紧锣密鼓的安排,要趁早趁热以合适的方式将里头甜蜜的内馅品尝,以免凉掉变软。
她的Omega失神许久,瞳孔转了半天聚不了神,顾舒咬一口他的脸颊,见他毫无反应,拍拍他的脸蛋:“厉害宝宝。”
“理理我……嗯?哪里坏,主人都没有用力欺负你。”
小鸟想骂她,开口控制不住地喘了声,他羞愧欲死地把脸埋到一边。
一片混乱过去,顾舒让小鸟中场休息。
他是很会撒娇的小金丝雀,不是在哼唧着掉眼泪,就是想躲进她怀里,让她轻一点,嘴巴里嘀咕着“难受”,偶尔不高兴骂她两句,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坏蛋”“大坏蛋”“不要理了”,没有什么新鲜词汇,眼尾倒是哭红了,看着怪可怜的。
顾舒想亲亲他,都被他挡住,他
摇着头反复嘟囔“等会轻一点”,解释不清的顾舒只好亲亲他,偶尔耳鬓厮磨问他“现在还紧张吗”。
Omega软绵绵哼了声,把头撇开了,自己用被子蹭掉眼泪,眼底被潋滟的水光盈满脆弱的薄红,她稍稍低下头去听他说什么,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吸气,鼻翼翕动,又要开始哭了。
哭归哭,Omega的体质决定,没一会他又开始发热,晕晕乎乎地扯她。
就这样反反复复,终而复始,始而复终,顾舒心情很好,拉着他胡闹到下午三点多,一次性连本带利讨回本。
她口袋里的羽毛和床边的链子没有一个落下的,后半程小雀温度降下些,刚稍稍清醒,还被她吓得激灵,眼泪扑簌簌一掉,心虚又可怜地巴巴道歉“小雀不是故意的”“知道错了”“主人不要生小雀的气”,到后来被人用羽毛划着玩,欺负得多了,脾气也大起来,开始喊“不要主人了”“小雀要跑掉”,半昏半醒还咬了她几口。
咬不动。
怎么这么硬啊?
委屈的小鸟自己卷着被子把脸一埋,吸着鼻子小声骂她。
他不会骂人,自以为脾气很大地发火,可整张脸都艳丽得像新绽的桃花,脸颊还沾着春露,湿漉漉的,仿佛一捏就会碎开来,说话声不复以往软绵,透着股用力过度的沙哑,又软又沙,一勺子挖下去还能挖出点棉软的糖水,让人听了只觉得小鸟在蹭自己脑袋,更别说他的词语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个,越说越让顾舒觉得可怜又可爱。
“坏蛋!”
“嗯嗯。”
“坏主人!”
“坏小鸟。”
“坏人!”
“坏O。”
吸着鼻子投诉完一圈,笨蛋小鸟终于意识到自己软绵绵的“骂人”根本没用,还会让顾舒捏着他的脸玩,咬他的脸和嘴巴。
于是他把眼泪蹭在她的衣服上,开始求饶:“小雀错了,小雀已经在改了,肚子好饿,是真的饿了,主人不要揉小雀肚子。”
刚刚不是喝蜂蜜水和补充剂了吗?
昨晚吃两粒蓝莓都喊饱。
想把小鸟抓起来抖一抖,让他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但顾舒还是有些理智,她看了下时间,亲亲他的脸:“那抱你去洗个澡?”
小雀忙不迭点头:“嗯嗯!”
他晃晃手腕上的链子,擦着小脸,湿哒哒的眼睫望着她,可怜地道:“主人帮小雀解开吧,小雀不跑了。”
顾舒垂眸,目光幽深地落在他脸上,坏心眼地追问:“不跑了,小鸟蛋没坏吗?我们小鸟可是可以自己怀孕的。”
小雀咬着红肿水润的唇,努力摇头:“没有的,没有小鸟蛋,是小雀弄错了。”
“啊……怎么能这样呢。”她惋惜地摸摸他的小肚子道,“明明肚子是鼓的呢。”
小雀又要哭了。
主人怎么可以这样,拿羽毛玩小雀就算了,还要拿链子把小雀锁起来,不让小雀爬走,现在还要故意揉他的肚子。
本来易感期他的肚子就胀。
怕小雀把眼睛哭肿,顾舒见好就收,亲亲他的额头:“好了宝贝,不哭了,主人抱你去洗澡。”
小雀自己腿软走不动,他看了眼床边的拖鞋,吸了吸鼻子,慢腾腾把脑袋埋她肩膀上,胡乱擦着眼泪,委屈地道:“讨厌主人。”
“嗯,允许你讨厌一会。”
她把小O裹了,随意套了件衣服,抱他去洗澡,把他放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热水注入浴缸,热气氤氲,顾舒翻了翻家里的精油浴球,给他泡了颗玫瑰的,随手探了下水温。
正好。
顾舒侧头看他,他看顾舒。
“主人……”
“嗯?”
“你出去嘛,“小雀把自己裹得只露出脸,微微咬着唇瓣,连脖颈也捂得实实的,双腿并在一起,白嫩透粉的脚趾蜷缩,“我紧张。”
顾舒思索几秒,也连上了他的脑回路。
至少在室内她没有开着灯,还盖了被子。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啪嗒开了旁边的温度探测,又摁下浴缸的按摩功能:“不要泡太久,会皱。”
水中波浪翻涌,精油球迅速泡开,无数细碎花瓣浮于水中,像是随风起舞的粼粼花海。
小雀现在就已经皱巴了。
他乖乖点头,裹着粉色毛巾,再次强调:“主人不可以偷看哦。”
顾舒挑了下眉:“不偷看你。”
可以光明正大看干嘛要偷看。
反正现在才易感期第一天,她还有的是时间。
不完全懂易感期的小雀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只知道主人确实乖乖离开了浴缸,连带着洗手台旁衣篓里的旧衣服也被她搜走,临出门跟他说了声:“我把你的小鸟羽毛拿去洗了啊。”
小雀一惊,扒拉着小凳子过去,裹着自己探出头,认真强调道:“不可以再拿羽毛欺负小雀了。”
顾舒看他一眼,含混道:“嗯。”
她这一声嗯含混得快没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随意哼了下,小雀警惕道:“要说好。”
这小笨鸟这时候怎么这么机警聪明。
顾舒心不甘情不愿地“好”了声。
小雀放心地,手软脚软地挪着自己的椅子,回到了浴缸边。
主人真是大坏蛋,也不知道把小雀抱进去再走。
埋怨的小鸟此刻已经忘记了方才自己不让主人看的事。
他试探着伸出一只脚,裸露的脚背曝光在空气中,微微泛凉,扯到不适的地方还有些不舒服,他一下苦了脸,瘪着嘴收回来,换了个姿势,慢慢泡进水里,调整好坐下来,舒适地长叹出一口气。
第一次感觉热水有这么舒服。
对着水面,小雀揉了揉自己的脸。
主人真是太可怕了。
对着他的脸又亲又咬。
还好他的脸没坏。
他揉完自己的脸,学着从电视里看到的,将一条毛巾泡进水里,卷成蛋糕卷顶在额头上散热,开始发呆。
主人什么时候知道小雀是小鸟的?
完全想不明白。
他只是小小暗示了一下小鸟蛋,其他一点暴露的痕迹都没有,主人就这么猜到了?
原来跟主人坦白只用肚子受苦,早知道小雀就直说自己是小鸟了。
不过……他戳了戳自己的肚皮,嘴巴一抿,整张脸都皱起来。
做小情人好累啊。
第64章 爱生气和幼稚鬼 小雀没想到,这样的累……
小雀没想到, 这样的累不止一天,要持续两天、三天,一直到某天傍晚, 体力不佳的小鸟团手软脚软地躺在床上,缓了良久, 侧过身,无力地戳戳身侧人的大腿:“主人, 小雀好了, 头不晕眼不花,不需要再来了。”
他浑身上下像散架了般没有力气,动个手指戳戳她都让他感到委屈,半秒得不到回应便再戳了一下。
理理小雀呀。
正用手机查询易感期照顾事宜的顾舒低低哼了声,抓起他的手, 吻了吻手指, 亲得练出本能反应的小鸟手指一蜷,边把手指往回扯边重申“小雀好了”。
主人每次一亲他的手就要把小雀拉过去这样那样, 非常危险。
顾舒顺势捏捏他的指尖,偏过头垂眸扫了他一眼, 明亮的屏幕光落在她眼底, 眼神意味明显。
不信。
这小鸟每次结束都说自己好了,不需要再来了, 顾舒只要放着他躺一会,出去倒杯水或是给他弄点“暖和的粥”, 这个暖宝宝又开始自己制热, 自己在床上把被子都踢掉大半,只盖着一条小毯子遮着自己,她一回来就能看见双莹白小腿露在外边, 斑斑点点的红痕蜿蜒,微红的脚踝还勒着圈银链。
Alpha就是这么奇怪,她们可以自己把伴侣的被子扯掉,但要伴侣自己踢掉,露着在外边着凉,她们又不乐意了。
用小雀的话说,这就是“双标”。
前天他对“顾舒不满他踢掉被子教训他”一事发表了自己的错误看法,认为一只鸟的尾巴神圣不可侵犯,更不可以打小鸟的屁股。
如果主人可以扯掉他的被子,小鸟自然也可以踢掉自己的被子,同一件事带来的是同样的结果,没有说主人可以扯掉被子,小鸟不可以踢掉被子的道理。
很有道理,但是错误。
头昏脑热的小雀受到了胡言乱语的惩罚,难受了也没人亲,只好自己爬上去哼哧哼哧辛苦了半天,再也不敢说主人双标。
此刻他对上主人明晃晃“不信”的眼神,深刻感到两人再度出现信任危机,小雀深吸一口气,气得鼓起脸,憋气五秒,头一摆肩
膀一松,光速漏气,嘟囔:“不信就不信。”
他有预感自己的易感期已经彻彻底底的过掉了。
主人再不信,放着他等一会就能看出来,小雀不会再乱发热了,现在就应该抱着小雀去洗澡。
到时候主人就知道小雀是多么正确。
顾舒看他一会儿,见他又开始生闷气,伸手帮他揉了揉肚子:“还胀吗?”
“别紧张,缩得那么紧干什么,放松。”
“前两天还让主人帮你揉呢,揉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主人还好意思说。
她每次揉着揉着就把小雀拉过去了。
小鸟努力装作没听见。
顾舒指尖戳戳他的脸:“爱生气的小鸟,难怪要变红。”
这些天床上掉落了不少小雀的羽毛,颜色愈发偏向深红,由于大多是在他情绪激动时掉落,普遍成为了顾舒的玩具,她闲着没事就用羽毛挠挠他的脸,偶尔还把羽毛别在他头发上,十分可恶。
小雀重重哼了声,哼到一半就变了调,尾音上扬。
是顾舒勾着他的腿环玩,惹得他突然抖了下。
主人太坏了。
小雀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尝试拯救自己的腿,手指拉着腿环,尝试跟顾舒沟通道:“坏主人,不要拉小雀。”
“嗯?”
“小雀的易感期已经过了,主人不要再乱来了。”
顾舒轻轻松开勾着他腿环的手指,往前俯身,捏捏他的脸,亲昵地用指腹蹭着他的唇珠,眼神幽深,长睫一扫,似笑非笑问:“真的假的?”
她的眼尾微微上挑,调笑意味明显,小雀跟她对视两秒,掉进那双眼睛里,也开始怀疑自己。
不过他只动摇了一瞬,便认真地点点头道:“已经过了。”
“主人你看,小雀的头不晕了,脸也不烫了。”
“不要摸啦……明明有额温枪的。”
他软乎乎的话落到顾舒耳朵里更像有意撒娇的娇嗔,顾舒扯唇笑了下,手指顺着他的脸颊过去,轻轻捻了下他的耳垂。
小雀下意识顺势把脸贴在她手上,蹭了蹭她的掌心。
这是小鸟表达亲昵常做的动作,主人一伸手,他就把脸贴上去了。
小雀不觉得贴着Alpha的掌心,仰着犹带春.意的脸看她有什么问题,顾舒自己想得倒是多。
她心念一动,弯下腰亲了亲他的脸颊,手指往后探,探入他的发根,稍稍点了点颈后的软肉,语气亲昵地引诱道:“宝宝要不要再来一次,主人帮你看看有没有小鸟蛋。”
易感期情潮未褪的小O浑身一软,无力地歪倒在她怀里,哑声抗议道:“没有小鸟蛋。”
就算是有也被弄碎了。
空气中葡挞的香气四溢,顾舒有些心猿意马,她嗯了声,圈着他的肩膀问:“要是又有了呢?”
“不会有的,”小雀小声道,“有也碎掉了,主人太过分了。”
顾舒表示不信,认为这是小雀污蔑她,小雀拒绝她的不信,两个幼稚鬼在床上挤来挤去。
小雀试图跟她讲道理:“小雀是很普通的小鸟,没有那么容易揣蛋的。”
顾舒用他的说法反问:“是吗?可小雀之前说小雀被咬一口就有小鸟蛋了。”
“那是小雀晕过去了,以为主人已经种了颗小鸟蛋。”
现在被欺负过这么多次,小雀已经彻底反应过来,被咬脖子晕过去,脑袋热热的算什么,肚子疼不疼才是鉴定主人有没有动手动脚的标准。
这就是实践出真知。
“那之前没有,现在总该有了吧。”顾舒戳了戳他的肚皮,“我听说你们小鸟都是很容易有蛋的。”
小雀睁圆了猫儿眼:“谁说的。”
“小雀说的呀。”
小雀一本正经纠正道:“小雀说的是错的。”
顾舒故作思索道:“小雀说的是错的,那主人现在说小雀有蛋了,小雀很可能就是有蛋了。”
小雀发现他的主人有很多歪理,他软着嗓子认真跟她讲道理,总是绕不过她,他把脑袋往顾舒肩膀一撞:“主人不要胡说了。”
顾舒认真请教:“哪有胡说呢?”
支吾的小鸟解释不清,为自证清白,自暴自弃地跟她进被子里检查了一番。
半小时后检查完毕,顾舒掀开被子,抱着软绵绵的他进了浴室,用热水泡了只干净的粉桃小鸟出来,把脸蛋粉扑扑的小鸟放在床上坐着。
没力气的小雀裹着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她翻找。
Alpha从衣帽间里翻出一套衣服递给他,他没接,小心翼翼地用目光从上至下认真检查。
没有破洞,没有丝带,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蕾丝和各种小饰品。
这只是一套单纯的睡裙,不会被主人轻易扯开。
他扯着浴巾,接过手,交代道:“主人不许偷看小雀穿衣服哦。”
顾舒嗯了声,配合地转过去。
他很满意,一番努力后,终于成功套上了。
“好了。”
顾舒转过头,见Omega发丝上还有些未干的潮气,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吹还是我帮你?”
“小雀自己来,主人的衣服湿了,得快点洗澡,否则会被冻感冒的。”
顾舒亲了他一口,去洗澡了,小雀手软脚软没什么力气,吹一会,头发差不多干就关掉了,他把脏掉的毛毯丢到床下,看了眼地面的毯子堆,摇着脑袋表示鸟都不看,自己爬回去,打横趴了会,把脸颊埋在她的枕头上蹭了蹭。
真舒服。
原来主人的枕头这么舒服。
上面满是雪松和玫瑰的味道,还沾了一点他的葡挞味,闻上去像是冬日野外玫瑰庭院中的茶会,他认真想了想,把枕头给换了过来。
枕头一挪,露出枕头下的小羽毛。
小雀脸微红,把羽毛都捡起来。
主人是个大坏蛋,捡到羽毛就要用来在小雀脸上乱扫,要问小雀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问他“是不是故意勾引主人的”“想做主人的小金丝雀还是小情人”“谁是最可爱的小鸟”云云,还会边亲他边笑着介绍“宝宝哭得厉害的时候羽毛会掉得更多”。
现在还把这些东西都收在里面。
小鸟真心觉得主人真是太难带了。
她有时候真的很像幼稚鬼,比小雀还要幼稚的那种,没事还喜欢蹭小雀的脸。
正打算跟主人商量事情,小雀一抬头,瞥见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和平板。
小雀眼睛一亮。
他这几天被弄昏头,醒了睡睡了醒,一嘤咛主人就问怎么了,碰到她,她要把小雀拉过去,帮他揉肚子,捏捏脸,没碰到她,也要把小雀拉过去,翻来覆去检查。
他忙晕了,都好几天没玩平板了。
没那么愤怒的小鸟玩愤怒的小鸟,刚刚好。
他手软脚软,磨蹭着爬过去,研究了一会,把平板插上电。
旁边的手机亮了下,小雀歪头看了眼,是“母亲”的来电,主人手机开了静音,因而此时手机只是亮着屏,微微的震动着。
母亲?是那个把小爸无聊到在他们家住了一星期的母亲吗?
小雀愣了下,扭头找人:“主人,有人找你。”
浴室里的声音很模糊:“放着吧,我等会看。”
第65章 摇头小鸟 换羽
顾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 小雀正趴在床上玩平板,他压着枕头,长到膝盖的睡裙边是被扯开的半个腿环, 黧黑的皮革落在床单上,显得有些突兀。
她目光扫过他腰背的线条, 直直走到床边,坐在一旁问:“在做什么?”
“小雀在玩游戏。”
“刚不是说累了, 要洗个澡要好好睡一觉?”
“那是刚才的小雀说的话, 现在的小雀已经清醒了。”
顾舒随意地撩了下他的发尾,还有些湿,她无奈地将它们拨到一侧,拍了拍他:“又乱来,起
来, 重新给你吹。”
“不要嘛, ”他支起身体转头看她,噘着嘴, “主人这样也可以吹,小雀才玩到一半呢。”
顾舒垂眸看他两秒, 她眸中映着床头灯的光点, 骤一看像两团小光斑在跃动,小雀瘪嘴妥协:“好吧。”
他把平板放在一边, 慢腾腾爬起来,坐在床单上, 任顾舒站在一侧呼啦呼啦吹他的头发, 左摇右晃道:“主人,刚才你妈妈给你打电话。”
“嗯?”
顾舒边给他吹头发,边捞过手机看了眼。
摇摆的小鸟有些愧疚地问:“是不是你陪小雀太久了, 妈妈找不到你呀?”
顾舒右手握着手机,拇指滑动着屏幕,闻言笑了声,她啪嗒关了吹风机,俯身贴近他问:“宝宝刚刚说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小雀转过头,微微抬眸看她,见她的神情愉悦,不似作伪,黛色的瞳眸盛着他的影子和笑意,抬头亲了下她的脸。
“小雀什么也没说。”
顾舒懒懒笑了声,像是从喉咙里闷出来的笑声,勾得他心痒,眼睫胡乱颤动,仰头又追着她的脸亲了下:“没有嘛。”
她直起身,啪嗒又开了吹风机,吹着他的头发,胡乱抓了两下,语气柔和道:“没笑你呢。”
小雀好奇:“那主人笑什么?”
“只是觉得我们小雀很可爱。”
方方面面都很可爱。
“真的吗?”
“嗯,小雀是很可爱的小鸟。”
“那主人会嫌弃小雀是一只普通的可爱小鸟吗?”
“嗯……”顾舒沉吟几秒,卷了他的发尾,手指卷着发圈,贴着他的脸颊,语气含笑,柔得像会自动流淌的月光,“是说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小雀是一只普通小鸟吗?”
脸颊被自己的发尾蹭得凉凉的,热风顺着她的动作,刮过他的后颈,把凌乱的头发呜呼呜呼吹得像蓬松的棉絮,小雀眼眶一热,轻轻偏过头,贴上她的指节,乖巧地蹭蹭她的手指。
发丝自然散开,指尖比脸颊温度稍高,顾舒轻抚他的脸颊,略微狐疑地嗯了声:“怎么了?”
小雀不想承认突然被感动了,一双水漉漉的眼睛望着她,软声道:“小鸟就喜欢这样。”
风声呜呜,顾舒戳戳他的脸:“听不清。”
小雀嘴一撇,又不感动了。
主人怎么这样,耳朵时灵时不灵的。
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奶奶老爷爷,就算她比他大了那么几岁,也不应该听力差成这样,过两年说不定要小雀替她转述了:
小雀跟主人吵架,他蹲在阳台上说主人坏话,主人问他又在嘀嘀咕咕什么,他就可以说“小雀在夸主人”,而主人只会一头雾水地点头。
一想到这个场景,小雀就有点想笑,他捂着脸嘻嘻笑了下,弄得顾舒有些莫名其妙。
她眼睫微垂,指腹捻了捻他的耳廓:“笑什么?”
小鸟装得很老实:“没有呀。”
“真的?”
小雀绷着小脸点头,瞳孔一动不动,眼神坚定。
“小雀干坏事了?”
“没有的,小雀是老实的小鸟。”
但不是老实的Omega。
“小雀有没有不舒服?”
“什么……小雀听不见,主人你再说一遍吧。”
她嗯了声,揉乱他的头发轻声:“我说小雀是笨蛋。”
小雀耳朵可灵,立马反应道:“主人不许偷偷说小雀坏话。”
顾舒扯了扯他的脸:“耳聋坏小鸟。”
小雀想反驳她,但顾舒啪嗒一下把风力又开大了一档,他说什么她都是“听不清”,郁闷的小鸟只好本分地坐着吹头发。
Alpha的动作有些随意,像是要把小鸟掀翻过去,在她手下摇来摇去的小雀想起上次主人说吹风机的风力能够吹飞一只小鸟,郁卒地想,吹风机是吹不跑,但就主人这个力道,什么都能掀翻。
他手指勾着她的袖子扯了扯:“主人。”
“嗯?”
他大声道:“你力气小一点,小雀要摔了。”
这次顾舒听到了。
她把吹风机关掉,收起来,弯腰从肩上贴了贴他微凉的脸颊,顺势转过身坐在床边,转眸看他,同他斜对着面对面,语调悠悠:“摔床上吗?”
“我就说小雀要好好吃饭。”
“小雀有在好好吃饭。”
他自己爬进她怀里,伸出柔软的手臂环着她的脖颈,将体重微微压在她身上:“主人不觉得小雀重了些吗?”
顾舒打量着他的脸,跟他双眸对视一秒,往下一扫,见他唇瓣还有些红肿,伸手擦了擦。
“主人听小雀说话。”
顾舒轻轻嗯了声,右手抚上他的左脸,指尖微微一触,果断道:“没有,养了这么久都没重。”
小雀郁闷地趴在她肩头,胡乱蹭了蹭:“重了,体检报告都说小雀重了,小雀重了两斤呢。”
蓬松柔软的发丝随他的动作扑在她颈侧,跟她同款的洗发水香气,丝丝交缠在一起,涌进她的呼吸里,顾舒无声动了动唇,咽了口口水。
“这两天掉光了,”顾舒不认,她扶着他的腰,往上带了带,“坐好。”
小鸟闭着眼,枕着她的肩膀,趴在她怀里装死,嘴巴嘀咕道:“小雀累了。”
顾舒只好放任他就这样没骨头似地靠自己身上。
“小雀不好奇刚才妈妈说了什么吗?”
“累倒了”的小鸟照旧趴着,睁开一只眼0-道:“主人说吧。”
“她让我下次请假用个好一点的理由。”
小雀眨了眨眼,睫毛扑闪,瞳孔显出点担忧来:“主人被抓了吗?”
“没有,她只是提醒我记得过段时间团建的事,还有明天最好去上班。”
小雀直起身:“好奇怪啊。”
“是吧。”
睡裙领子乱了,顾舒扯了下他的睡裙领,见他下意识伸手护着,没忍住轻笑出声:“紧张什么。”
小鸟颇有危机意识道:“主人太危险了。”
顾舒把他带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敲了下他的脑门:“谁能危险过我们小鸟。”
他红着脸,微微缩着下巴,脸颊肉看着很好捏:“小雀又不是故意的。”
“是,小雀只是不能控制自己,到了大半夜醒过来蹬了被子,还要抱着主人,把主人闹醒让主人陪你玩。”
小雀抿着唇:“小雀是不能控制的,主人是故意不控制的。”
顾舒挑了下眉,把睡裙领抓在一起:“那下次小雀自己过。”
“还有下次?!”
顾舒觉得他瞪圆了眼睛也很好玩。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小鸟这么多漏洞。
即使是深山里来的小O,多少也该知道易感期的事。
她想了想,将这归为自己出过车祸脑子不好使,把他圈进自己怀里:“是啊,还有很多个下次呢。”
暖乎乎的小鸟埋在她怀里,语气闷闷:“每次都要……这么久吗?”
小鸟肯定会坏掉的。
“是啊,”顾舒笑了笑,弯腰同他私密耳语,“除非小雀怀孕了,怀孕了就不用这么久了。”
怀孕了是少量多次。
人类的世界太恐怖了。
小鸟们都不这样。
趴在她肩窝的小雀叹了口气:“当小情人太难了。”
他一叹气,整个后背都起伏了下,顾舒眼尖,捕捉到了他身后小片白色旁的红,定睛确认是羽毛后,撞了撞他的脑袋:“我们小金丝雀还没告诉我,这些羽毛是怎么回事呢。”
小雀闻言,抬眸跟她对视一眼,伏在她肩上扭头看了下:“不知道,小雀以为有小鸟蛋了才掉羽毛,现在就不知道了。”
顾舒捏捏他的脸:“没有哪里难受吧?”
小雀噘嘴:“有啊,小雀哪里都难受。”
她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呼吸间发丝蹭过他的鼻尖。
小雀老实改口:“之前除了热和头晕,小雀没有哪里难受。”
“现在呢?”
“现在?小雀肚子疼,嘴巴疼,还有,”他眨了下眼睛,漂亮的眼尾有些狐疑起来,“好像后背也有点疼,热热的。”
他微微皱起眉,试图摸自己的背,嘟
囔道:“是不是主人打小雀?”
顾舒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肉:“胡说什么呢。”
她就算把小鸟放下去都是很温柔地放。
一人一鸟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原因,索性把那些羽毛都收拾起来,先出去吃饭。
饭后小雀窝在她怀里,拉她翻着书,给自己找出来个理由:“这是换羽,书上说金丝雀繁殖期后是换羽期,小雀要长高了,主人不能再说小雀是小马铃薯。”
顾舒将下巴搭在他发顶,目光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回扫,没看见“换羽期长高”这五个字,倒是瞄见了“换羽期情绪不稳定”。
她想了想小鸟发脾气,不是擦眼泪就是撞她,偶尔还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鸟话,索性低低嗯了声。
小鸟心满意足地靠在她怀里。
第66章 圆球小鸟啾 哭唧唧小鸟
[
他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 主人站在旁边,弯腰用手拨弄着浴缸里的水,她一拨弄, 流过她指间的水就变成了粉红色。
他惊叹:“哇!”
主人好厉害。
主人看了他一眼,朝他勾勾手,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滴着剔透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
反光的水珠映出他的脸, 小雀这才发现自己裹着毛绒绒的粉红大浴巾, 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想伸手过去,意识里闪过一句“小雀没穿衣服”,于是他缩紧两膝,把自己裹好了。
“怎么捂得这么严实?”
“不严实呀,”小雀晃晃脑袋道, “主人不要老是想偷看。”
动作间浴巾滑落, 遮住了他的眼睛,小雀慌乱地唔了一声, 主人上来帮他弄浴巾,浴巾却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直到把两个人都盖住。
黑暗里,慌乱的小鸟看着同样乌漆嘛黑的主人平静下来, 他深深叹气:“好热哦。”]
不光热,还闷。
哪里都很闷, 又闷又热又暗。
小鸟皱着眉头, 翻了个身,换了个位置睡觉。
这里毛绒绒的,好软, 像主人的睡衣。
可惜太热了,睡梦中的小鸟毫不犹豫地翻过身,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没掌控好角度,于是顺着“毛绒绒”的起伏滚了下去。
呲溜。
闭着眼的小鸟自己脑中配乐,结果啪叽一下就落了地,以屁股朝地的方式。
“地板”轻轻回弹,下意识换了姿势的小鸟一激灵,睁开眼睛,彻底闹醒了,此刻他一脸懵地坐在床垫上,下意识撑着两边,他护住自己的小肚子,迷茫地睁眼看着四周。
眼前昏暗一片,头顶顶着“帐篷布”。
主人把小雀抓出来露营了?
小雀狐疑地抬起翅膀顶了下“帐篷”,由于“帐篷”太重,他的屁股又疼,嘶一声,整只鸟歪倒往后一靠,习惯性来了个小鸟瘫。
身后的沙发还挺不错的。
小雀索性躺了下来,仰望帐篷。
这是一顶很重的帐篷,仔细看可以隐约看见帐篷的花纹,眼熟又陌生,小雀看不见星星,他抬起手打了个哈欠。
好困哦。
翅膀戳到了他的脸,小雀一下子清醒了。
他懵了懵,又抬了抬自己的手,一只翅膀出现在他视野里,灿烂的橘红羽毛参差不齐,他的脸一下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变回小鸟了?
小雀可没有想变成小鸟。
还是这么——圆的一只小鸟。
他摸了摸脑袋,没摸出来自己还剩多少头发,四处看了看,发现远处有个大口子,隐约透着点光,于是顺着身后的沙发用翅膀和脚爬出去。
出口豁然一亮。
小鸟眼睛跟着一亮。
他爬出去,发现一座小山,接着往上爬,翅膀不方便,爬不上去,他试了几次,索性边跳边够,没一会就蹦了上去。
一番辛苦的小鸟擦了擦额头上并没有的汗,意外发现自己正坐在枕头上面,不远处主人正在睡觉,睡得正熟。
她现在睡觉习惯往左.倾,因为小雀会手脚并用地扒着她。
此刻主人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小雀想了想,明白了。
原来刚才他是从主人的睡衣滑进了被子里。
此刻小雀坐在枕头上犹豫了会,在先哭一场再叫醒主人和打扮一下再哭一场叫醒主人中进行了艰难的抉择。
最后小雀决定先打扮一下再哭。
他熟门熟路地飞进浴室里,开始照镜子,镜子的小鸟差点把小雀吓晕过去,他在洗手池边脚滑了下,临跌进盆底,又扑棱棱飞起来。
谁家好小鸟这么圆啊。
看上去就好像一颗毛绒球挂件一样!
他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想变回去却发现自己怎么变也变不回一对翅膀,甚至受翅膀限制,他要么变成小红金丝雀,要么变成一只小鸟O,大小就和郁金香里蹦出来的花仙子一样,比手掌还小一点。
小雀边掉小珍珠,边给自己套衣服,对着镜子比对,纠结是披着小玩偶的斗篷当小鸟O好,还是变成小鸟穿小爸做的斗篷好。
最后他悲惨地发现,小爸做的小鸟斗篷是按三月前他的体形做的,现在的小雀穿上去,只会把斗篷撑成好大一个毛绒绒的球。
小雀自卑了。
他有种自己从此被开除鸟籍的悲痛感,漂亮的眼睛一下浸满了水雾,显得有些消沉和暗淡,最后他选择了变成小鸟O,吸着鼻子,擦着眼泪,穿着小爸做的粉蓝撞色斗篷,小小一只,坐在顾舒的枕头上啪嗒啪嗒掉眼泪。
“主人……”
顾舒是被《愤怒的小鸟》的游戏背景音吵醒的。
清晨时分,被窝温度正好,睡意正浓,半睡半醒间,小鸟弹发射和撞击的声音萦绕耳侧,撞得人一下一下不得安宁,纵是她脾气再好怒气也直往上窜。
她侧枕着枕头,眉心轻皱。
这坏小鸟在弄什么,一大早起来偷偷玩游戏。
是这几天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下一秒,有东西啪嗒一声落在平板上,接着是细微的哭声,细幼绵软,像是落地沙沙的春雨,柔润沁人,一下滴进了她的心扉。
……还没说他呢,怎么就哭了?
算了,哄哄吧。
顾舒一下睁开眼。
她没听错小鸟弹的发射音,的确很近,平板就放在她枕边。
也没听错那细细的哭声,平板的彩色游戏界面上坐着一个小不点,此刻正曲腿坐在上面,边哭还边擦着眼泪,姝丽的面容因为哭泣变得过分明艳,像颗缀在蛋糕上熟透的小草莓,膝盖都微微泛着粉,他的屁股下面坐着条温暖舒适的毛毯,是米白的斗篷。
还知道给自己垫垫子,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顾舒下意识判断完,本能闭上沉重的眼皮。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再次缓缓睁开眼,视线聚焦:平板、小雀、他身后的渐变橘红翅膀。
顾舒一下子清醒了。
她深吸口气,撑着身体坐起来,尽量保持镇定问:“发生什么事了?”
憋了很久的小雀听见声一转头,猛得飞扑进她怀里,撞在她的睡衣口袋上,他扑在口袋上,哭出声来,大声哭诉道:“小雀,小雀这么大了。”
说着,他扯过顾舒的睡衣口袋一角,弯腰擦了擦眼角。
这都什么跟什么。
顾舒手掌托了托他,飞在半空中的小O站稳在她手心,边胡乱扯着“手帕”擦拭泪珠,边抽噎着道:“今早一起来,小雀就变成,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叫主人,小雀怎么叫都不醒。”
她将他托到自己肩膀上,小鸟一上去当即熟门熟路地坐下来,环着她的脖子,把软软的小脸贴在上面,吸着鼻子,受伤地垂着眼睫道:“小雀还,变成了一只球,小雀吃太多了。”
微热的眼泪沾在颈侧,很快变凉,黏黏湿湿的,他像被疾风骤雨打击后失魂落
魄的植被般弯着脑袋,本能想往避风港一侧避,于是过多的泪水都顺着筋骨,掉进了她被衣物覆盖的滚烫皮肤。
顾舒抬着右手食指指尖,微微偏着头看他,去蹭他湿漉漉的脸颊肉:“宝宝不哭了。”
指甲的弧度还不够圆润。
“主人扎我!”
意外弄巧成拙,小雀哭得更伤心了,哭得难过还咳了两下。
“错了,”顾舒蜷了下手指,稍有慌乱地垂眼,看了眼自己的指甲,觉得哪只都不适合摸他,索性换成食指指肚,小心地一下一下轻贴他的脸颊,“主人不扎你,宝宝不哭了。”
小人儿抛弃了他的“手帕”,顾舒的衣服,双手抱着她的脖颈,脑袋左右转动,把眼泪全部蹭在她的颈侧:“主人老是欺负小鸟,小雀现在肚子还疼。”
那个也算扎他吗?
那个是故意的,顾舒理亏,她只好用食指轻轻摸着他的脑袋,道歉:“主人错了。”
小鸟软绵绵哼了声,发小脾气说“小雀不要理主人”,然后趴在她的颈侧掉眼泪,眼睫一抖,开始乱甩锅:“小雀变丑了,主人让小雀变成了小球,小雀不要做小球。”
“我们小雀没有变成小球呀,小雀是特别漂亮的小鸟。”
他吸吸气,用气音可怜道:“主人骗人,小雀变得很圆。”
“我们宝宝哪里有很圆。”
“小雀的鸟形,变得很圆了。”
“怎么会呢,”顾舒扶了扶他的身体,让他靠着自己,“我们小雀是很漂亮的小鸟。”
小雀才不信,他坐在顾舒的肩膀上,嘟着嘴掉眼泪:“圆球小鸟。”
小雀嘴里的圆,大概率跟他口中的“胖了”是一样的,顾舒半点不相信。
但她没有参照物,也不能空口无凭安慰小鸟说他不圆。
顾舒定了定神,瞄到了不远处暗下来的平板,她把平板拿过来,摁亮屏幕,问:“小雀有里头的小鸟这么圆吗?”
《愤怒的小鸟》背景音中,他吸了下鼻子:“没有。”
顾舒在平板里搜了下小鸟团照片,她不敢直接给小雀看金丝雀照片,于是用各种小鸟团的照片小心翼翼地问他:“小雀有这么圆吗?”
小雀哇得一下就哭了。
顾舒手足无措地下意识去翻纸巾,见纸巾在稍远的床头一愣,当即扯了自己的衣服给他。
小雀就着主人的衣服擦了擦脸。
“主人大坏蛋!”
嫌弃小雀圆就算了,还要拿其他小鸟的照片跟他对比。
小雀胡乱擦着脸,小脸哭得通红,他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鸟了。
第67章 水龙头小鸟啾 世界上最可怜的小鸟大小……
世界上最可怜的小鸟大小不到一个巴掌大, 掉眼泪却能掉很久。
不管顾舒怎么解释,劝说“宝贝是很漂亮的小鸟”,小雀都会啪嗒啪嗒告诉她“现在是很圆的小鸟球了”或是“主人看其他小鸟”“小雀不是主人的小宝贝了”, 再重重吸一下鼻子。
他陷在浓浓的哀伤里,眼睫挂着水珠, 顾舒理智在线,试图同他确定真实情况, 偏偏跟情绪中的小鸟接不上轨, 只好把这事放一放,安静地坐在床沿,陪着他哭完,充当掉眼泪的气氛组,轻轻地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他。
她无法间接确定小鸟球到底有多圆, 因为小鸟哭着骂完她是大坏蛋, 就一头钻进了她的口袋里,拒绝看其他小鸟的照片, 说自己不够可爱,不能当小鸟了。
她也无法直接确定小鸟球有多圆, 因为悲伤小鸟窝在她的睡衣口袋里, 哄了很久好不容易愿意探出对兔子眼睛,用口袋布料擦着眼泪, 说的第一句话是“再也不要变成小鸟了”,第二句是“不要飞了”。
可怜的小鸟在她的睡衣口袋里掉眼泪, 水龙头里的水不够了, 只能虚虚在眼眶打转,他的双手轻轻抓着她的口袋边,棉花糖般柔软的脸颊哭得通红, 趴在口袋边上,鼻尖泛着光,任谁一看就知道狠狠哭过一场。
陪着他哭完一场的顾舒心头一片柔软,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宝贝现在也很可爱。”
她有意学小鸟说话,小雀吸了下鼻子,嘴巴红红地问:“主人还喜欢你的小鸟吗?”
“喜欢。”
他吸了吸气,站在她的口袋里,背过身,把脸颊贴在她身上,转着脸,用她的睡衣擦了下眼泪。
顾舒无奈地感受着胸前的湿度,抬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几秒后,小雀慢慢止住眼泪,他的手指揪着口袋内侧的布料,把脸靠在上边,咬着唇问:“小雀会不会很烦人?”
“不会。”
“真的?”
顾舒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稍稍低下头,看他一会,见他眼尾通红,无奈地抬指蹭掉他的眼泪:“宝贝,嫌你烦就不是这个力度了。”
她清楚自己的脾气,不悦的时候喜欢冷处理,会把小鸟拎出口袋,把他放在一旁哭,不把小鸟抓出来捏脸让他安静就不错了,更别说耐着性子哄他。
很奇妙,按理说她现在应该烦躁时间和他突然变小的事。
但或许是因为小雀很乖,也可能是一睁眼就看见个哭唧唧的小草莓,此刻顾舒既没有烦躁,也没有不耐,相反,有几分无奈的心疼和怜惜。
怎么能哭得这么可怜呢?
主人的情绪稳定,拍着他的手温暖又有力量,小雀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他站在睡衣口袋里,抬头看她,仰着的双眼雾蒙蒙的,几秒后掉了滴打转许久的眼泪,又拽起布料擦了下眼泪,松开手,柔软温暖的身体倚着她,抿唇小声道:“边边刮到小雀了。”
他说的是睡衣口袋边,设计师在睡衣口袋上做了朵刺绣,连带着口袋边也进行了一番深加工,顾舒的手大,斜着轻拍,给他顺背的时候,口袋边会随着动作贴在他身上,有点不舒服。
顾舒的手停在半空中,征询问:“换件衣服?”
口袋里的小雀小小嗯了声,他站久了腿软,靠着她的口袋边坐下来歇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黏人,怕主人不喜欢,认为他是麻烦的小鸟,小声解释道:“小雀好累,眼睛也好累,眼睛坏掉了,才会一直哭的,平时没有那么爱哭的。”
小爱哭鬼。
顾舒面上轻轻嗯了声,低声哄道:“我们小雀眼睛坏掉了,才会害得小雀一直哭。”
他脸贴着她的胸口,点点头道:“是的,小雀难受,本来主人哄一下就好了,主人哄小雀,眼睛坏掉了,就忍不住了。”
顾舒在心底无声叹气,她开了保温杯,将杯盖放在一边,扭开盒装牛奶的盖子,往盖上倒了些水,递到口袋边给他:“小雀出来喝点水。”
“慢慢喝,喝完主人带你出门好不好?去公司陪主人。”
顾舒不放心小鸟一个人在家,这么小一只,万一走丢了,她找上三天三夜都未必能找到。
“小雀喝饱了,”他只喝了半瓶盖,看着顾舒把盖子盖好,双手扶着口袋边,吸吸鼻子,带着鼻音拒绝道,“小雀不想。”
“小雀变成了一只小鸟球,很圆的,一点都不可爱,就应该待在家里,出门会,会丢主人的脸。”
说完,小雀失落地垂下了头。
他的脸颊肉像团粉色奶油,贴在哪里都让人想亲一口。
顾舒用指肚轻轻摸着他的脸,轻声道:“怎么会呢,我们小雀是很漂亮的小鸟,谁看见小雀都会感叹,主人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鸟。”
主人怎么这么好啊。
小雀趴在口袋边,眨了眨水润的眼睛,睫翼微颤,一抿唇,差点又掉眼泪,他揪着她的衣服,升起几分乱发脾气的后悔,靠着她小声道歉:
“对不起主人,小雀不该说你的坏话,是小雀自己变成圆球小鸟的,你也不是坏蛋,小雀不应该乱发脾气。”
好有礼貌的小鸟。
顾舒摸摸他的脑袋:“没关系,这次原谅小雀了,小雀是眼睛坏掉了不高兴,才会乱发脾气的。”
小鸟顺着台阶下,抬脚下到一半乱飞。
他乖乖点头:“是的,小雀心情不好,才乱发脾气的,小雀会改正的。”
顾舒听着有点想笑,这小鸟下台阶都下不明白,又笨又可怜,单纯又好骗,傻乎乎的。
“主人可以不生小雀的气吗?”
顾舒微微垂着眼,想说自己没有生气,话到嘴边,她又换了个说法:“嗯……小雀陪主人去上班,主人就不生小雀的气。”
“那要是小雀给主人丢脸怎么办呢。”
顾舒无意跟他继续纠缠“小鸟球会给主人丢脸”这个话题,轻轻点了下他的发顶:“不会。”
“玩个小游戏,小雀就现在这样陪主人上班,保持今天一天不被人发现,回来主人就奖励小雀,怎么样?”
小雀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小鸟是喜欢上班的,每次跟着主人去上班,不是挂在笼子里陪着她,被进来的人夸“真是漂亮的小鸟”,就是到处吃好吃的,上次还在办公室看了电视剧,还能随时看见主人,是很有趣的事情。
早上八点,天气正好,大晴天大太阳,阳光照得整个卧室都暖乎乎的,复杂混乱的情绪被太阳明晃晃一照,所有的讶异、慌乱、心疼和干涸的眼泪都融进日光里,流淌进甜蜜香浓的空气。
顾舒以口袋舒适度为选拔条件,换了套新衣服,将他装进去。
明媚的日光堂堂,她踩过光影,将地上堆积的毛毯扔进洗衣机里,大致收拾完,打电话约了家政,滴滴开了空气循环系统,把空气里暖融融的葡挞味都抽掉。
口袋里的小鸟这会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知道害羞了,只有她弯腰的时候探了下头看外边,观察到是脏了的毛毯又跐溜一下滑回去了,其他时候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口袋里,安分得顾舒有点陌生。
是在补觉吗?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又是怎么变成的小鸟,但哭了那么久,确实也很耗体力。
她有些遗憾地想,可惜睡过了,要是早点起来,说不定还能看见哭唧唧的小鸟球,还能捏一下他的尾巴。
四处草草收拾完,她翻出想要的棉签和小物件,进了浴室,站在镜子前洗漱,开了水龙头,水声吸引小雀再度探出头,他对着镜子看了会,突然哇了声。
“嗯?”
“主人好高。”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把牙膏挤好,递了支棉签给他:“出来刷牙。”
小雀看她一会,眨眨眼问:“可以在口袋里刷吗?”
“不可以。”
他转过身,把脑袋贴在她身上,噘着嘴,稍稍不情愿道:“外面好冷哦。”
顾舒想说他穿着厚衣服呢,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小雀里头的那套小衣服分明是夏装。
她摸摸他的脑袋问:“小雀的衣服哪来的?”
“小爸做的呀,”懒虫小鸟换了个舒服的新窝,方才哭累了,一直窝在口袋里,倒在她身上取暖,此刻爬起来,扒着口袋,望着眼前的台面随口答道,“斗篷是主人给小雀的,里面的这件是娃娃借给小雀的,主人给小雀拿星星贴纸。”
顾舒一默,问:“哪来的娃娃?”
他不是只买了一堆毛绒绒的卡通娃娃吗?怎么会有这种大小的衣服。
“小雀……”
小雀偷偷买的。
他买太多玩偶了,买新的怕被主人知道觉得他是不顾家的小金丝雀,只偷偷藏了一只Q版娃娃,还给娃娃买了好多小衣服。
小鸟卡了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偷偷买的,衣服也配齐了,倒是方便了他自己。
顾舒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她又不是那种不允许小O花钱的Alpha,难道她还会跟玩偶吃醋吗?
她要给他拿贴纸,瞄到台面上小雀的小镜子,动作一顿转了个方向,拿起小镜子,把化妆镜在口袋前打开:“小雀自己看,这里头是不是一只坏小鸟。”
坏小鸟羞愧地捂住了脸,露出的脸颊软红,他软绵绵伸手推了下小镜子:“小雀错了嘛,主人不要这样。”
顾舒啪嗒关了镜子,放回去,小雀哼唧哼唧趴在她口袋上,撒娇道:“主人不要生小雀的气,小雀亲亲你。”
他从口袋里飞出来,自己亲一口她的脖颈,还“mua”配了下音,坐在她肩膀上靠着她,看着大镜子里挤在一起的一人一小鸟,羞涩又羞愧地道:“下次,下次小雀一定会改的。”
顾舒不置可否,从另一边拿起他的星星贴纸,撕了里头最小的一个贴在指腹递给他。
小雀轻轻撕下来,贴在自己额头上,捧着脸,眼睛亮亮的,问她:“主人,小雀可爱吗?”
她弯了弯唇,把棉棒递给他:“乖乖刷牙就可爱。”
小雀哦了声,乖乖接过了棉棒,不先刷牙,话倒是很多,坐在她的肩膀上晃着小短腿,兴奋道:“小雀是可爱的小鸟。”
他要跟主人去公司玩了耶。
第68章 出门小鸟啾 可爱小鸟跟着他的主人出门……
可爱小鸟要跟着他的主人出门。
出门前, 顾舒把他打扮了一番,她从娃娃衣橱里翻出所有藏着的娃娃衣服,认真比对后要求小雀换了套秋装。
这套新衣服有对驼色手套, 打底绵羊小毛衣,外罩经典双排扣英伦风风衣, 还有灰黑格子长裤,穿在小雀身上显得很“圆”, 小雀也抗议过, 但抗议无效,主人不同意他穿着露肩的夏季套装出门,即使披了斗篷,那也完全不抗冻。
“小雀不能把主人的口袋当被子。”
主人向来是一锤定音,说完就给风衣剪了两个口子, 用来放小雀的翅膀, 小雀蹲在衣服旁,捧着脸蛋, 怎么看怎么觉得主人的裁剪技术很烂。
左边口子大,右边口子小, 还勾出了线头。
真可怕。
主人拿起衣服对阳光, 她戴着眼镜,颇为严谨地问:“这个大小够了吗?”
小雀忙不迭把翅膀变小, 小鸡啄米点头。
顾舒很满意,小雀救了衣服也很满意。
唯一可能不满意的娃娃和衣服没有发言权, 小雀站起来, 被主人胡乱套着衣服,左右晃动着身体,在心里想。
对不起娃娃, 下次小雀会给你买新衣服的。
不管小O和娃娃怎么想,顾舒的心情显然极为愉悦,她从绵羊毛衣里薅出粉扑扑的小雀,等小雀穿好风衣,又往他头上扣了个侦探小帽,搭配上一条Q版咖棕小熊的围巾,将他放在草莓蛋糕旁拍了个照,旋即心满意足地把他揣进了兜里。
可爱小鸟有点热,他在口袋里待了一会,听见电梯关门声,没忍住冒出来问。
“主人,小雀可以摘掉围巾吗?”
“摘吧,等会拍照再戴上。”
小雀把围巾丢在她的口袋里,过了会又探头问:“主人,小雀可以摘掉帽子吗?痒痒的。”
“摘吧,等会主人给你戴上。”
小雀摘了帽子,电梯停,主人出了电梯,他在口袋里听见裴总助的说话声,报出来长长长长一串的日程安排,一口气比鹦鹉还长,小雀惊呆了,他是个不插嘴的好宝宝,怎么等怎么等不到停,裴总助讲完主人还要讲,于是他挠挠头,自己做主把手套摘了。
手套、帽子、围巾,通通丢在一起,差点被热晕的小雀踹了口气,歪倒在她口袋里坐下,继续思考今早的大问题:
等会是先吃奶油还是先吃草莓?
换衣服花了太多时间,裴总助电话打来时,主人略显着急地把他揣进了兜里,还是小雀闻到味道远了“提醒”,主人才记得拎上两人的早餐,他钻进了口袋,从此跟蛋糕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的草莓。
他的蛋糕。
他的草莓蛋糕。
蛋糕的香气有点远,小雀寻着味,从口袋这边小心翼翼地爬到那边,深深呼吸一口,确定蛋糕在主人的右手边,小雀趴在口袋里,试图透过口袋去看外头的景象。
什么也看不到,主人的衣服质量太好了。
小鸟O叹着气,歪倒
在口袋边,一下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也不能吃,得到办公室才能吃。
早知道就进主人的右手口袋了,至少离蛋糕近一点。
外头主人跟裴总助在讲他听不懂的报表,会议安排,工作日程,还有一些社交安排,小雀听懂了“高尔夫和茶话会”,听上去跟他平时上学没什么两样,都是需要装装的,还要打扮自己。
一想到上学,小雀就困了,他听着坐着都累,换了个姿势,躺在主人的口袋里把身后小围巾压成枕头,安逸地睡下。
好累的早上。
顾舒能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小雀在动来动去。
裴清晏说:“……顾总最近的日程安排很正常,顾董回来的第三天,发现见不到您(没来上班),内线拨了两个电话询问您的近期动态,第一个在当日早十点,询问您手上工作进度如何,第二个是在十点半,响了三十秒,挂了,秘书处这边判断不似误拨。”
顾舒很矛盾,她一边脑子在坏心眼地想“两天不上班就把顾董急坏了?”,一边感受到小雀在心窝口袋里慢慢爬。
他爬得很小心,像是怕被人发现,连带着端坐的顾舒也有种自己见不得人的微妙感。
她喉咙紧了紧,轻仰着下巴,微微点了下头,嗯了声。
等着她回复的裴助默了默,自动判定为“两母女私下交流过”,于是果断把这页翻篇,跳过讲其他的日程安排:“之前积压的工作大多已经采用备选处理流程处理完,只有部分需要您签字确定的还在案头,今早十点要开个大会,下午……”
这些事都可以在系统上浏览,裴清晏跟她核对只是怕她事多漏了,顾舒一句听漏了,想到可以事后再看,整个人就进入了上班摸鱼的状态,望着前方,浅浅抬起下巴,目光微凝,作出一副“高瞻远瞩”的思考模样后,开始走神。
小鸟钻到口袋边上了。
他趴在她口袋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仿佛听见了一声很浅的叹气。
“……另外,董事长让您今天忙完去办公室一趟。”
这小鸟是在她口袋里睡觉吗?
裴清晏停下来了,顾舒本能嗯了声,她顿了顿,调整好坐姿问:“还有其他事吗?”
裴助莫名听出几分要下班的意味,他一恍惚,瞄到顾舒身后车窗阳光正好,照得上司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都有了朝气,怎么看都是大清早生机勃勃的景象,于是归为自己想下班想疯了,微微摇头:“没了,就这些。”
他谨慎地问了句:“您还有其他需要吗?”
顾舒还真有。
她要一张小床,大小约莫手掌大,蓬松舒适的巴掌被子,还要相关配套的小玩意,比如大小相对匹配的厨艺小玩具,小梳子,以及漂亮的小花园。
“一套有很多窗,能从外面观察,正常进出生活的小别墅。”
见裴助目光渐渐狐疑,顾舒脸不红心不跳地补充道:“小雀新买的娃娃,需要一个家,这事你随便找谁去办,办得好走我私账发奖金。”
裴清晏点点头,秉持着有钱不赚是傻瓜蛋的态度去办了。
车内一下安静下来,安逸的氛围持续了一路,延续到办公室里。
可爱小鸟在摇晃中呼呼大睡,被顾舒掏出来的时候,袜子都蹬掉半只,坐在她的鼠标垫上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嘴巴里还嘟囔着主人不要戳小雀的脸。
顾舒喝了支草莓味的营养液,将蛋糕拎到他面前,公事公办地戳他的脸蛋道:“主人要办公了,小雀得跟平时一样安静些。”
本来就很安静的小雀点点头。
安静的时光在键盘敲打声中流逝,时间滴答滴答晃悠,小雀啃完草莓吃饱了,见主人正在翻文件,自己把蛋糕推到她那侧,开始在办公室里巡视自己的领地。
金丝雀的领地意识很强,小雀逛着她的书桌,他大致认完笔筒里的笔,通过钢笔的高度确定了自己的身高,正要继续逛时,忽然看见自己的照片,他对着大大的自己盯了一会,就像人突然看见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壁画一样震撼,呆呆仰着脑袋,良久哇了声。
顾舒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随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鸟脸红了,他低了会头,说着“不好意思主人”,在得到了很轻的一声回应后,安分地坐在她鼠标边陪着她工作了一会。
但是工作实在是太无聊了,主人又不时戳小雀一下,东倒西歪的小雀扶好帽子,决定自己玩一会,于是他开始逛书架。
顾舒办公室左侧的内置架是一格格的,部分陈列着书籍,有的书册宽度较窄,放进去留下的位置可以够小雀坐在上边晃腿,他坐在书架上,一下子就比顾舒高出来不少。
小鸟晃晃腿,伸手比了下主人的大小,发觉她才自己手掌大,装模作样感叹:“矮个子主人。”
他个小,说话声音也小,说完自己就靠着架子偷笑,全然不知的顾舒还在低头看文件。
小雀渐渐得了趣,逛着办公室,开始研究顾舒每天都在办公室里做些什么。
她有一副大地图,小雀只能认出那是地图。
他降落在地图前,扶了扶帽子,看不懂上面的战略定位和奇怪的东西,倒是认出那上面“顾氏”两个字,于是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看了一会,飞走了。
飞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这个拐角靠靠,那个拐角倒倒,瘫了一会,瞄到茶几的东西,飞到茶几的果盘上搬运食物给她。
主人今早忙着照顾他,只喝了水,他要给主人加餐。
营养液在小雀眼里就是水,小雀搬了几颗不同口味的糖果,再回到茶几上,哼哧哼哧开始掰开心果。
掰开心果对于现在的小雀来说是个技术活,他个子小,力气也小,掰得有点慢,掰完再用纸巾打包运过去,安静地坐在蛋糕边,等着主人发现她的小鸟做了这么多事。
主人会怎么夸小雀呢?
抱着雀跃的心情,他调整好帽子,穿戴整齐,提前摆好姿势,斜靠在她的杯子上,等着主人夸他。
第69章 露馅小鸟 被抓
顾舒工作到一半, 隐隐有些口渴,她下意识抬眸打算喝水,握笔的手还未松开, 动作一顿,眸底流露出明晃晃的笑意, 无声融进明媚的阳光里。
这只小鸟怎么自己靠在杯子上。
她中途停下的动作突然,小雀斜靠在杯壁, 似乎是因为站久了, 就开始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以致于顾舒一打眼望过去,他正抬着眼研究自己的帽子,瞳孔很轻地往上转,眼神专注, 双手拉着帽檐, 像在研究帽檐怎么盖不住头发,一不小心, 那顶奶茶棕条纹的侦探贝雷帽就往下掉。
她哑然一瞬,微微蜷了下手指, 正想伸出手帮他调整, 就见听见声响的小雀身体一颤,就着这个顶着贝雷帽歪着身体靠杯壁的姿势像模像样站好了, 双手插在风衣兜里。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贝雷帽遮住了他的眼睛。
顾舒当着小鸟面偏过头笑了会, 这才出声问:
“宝贝在做什么呀?”
视野一片咖粽的小鸟僵着身体,脑子转得飞快,应道:“小雀在拍照。”
“哦, 拍照啊。”顾舒话语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但她克制住了,忍着笑问,“宝贝自己一个人拍吗?”
“在等主人呢,主人快,快给小雀拍照,这个姿势很难摆的。”
是的呢,把小鸟的眼睛都罩住了,当然很难摆。
顾舒弯眸给他一连拍了好几张动态,到最后一张,快支撑不住的小鸟嘀咕“主人好了没啊,小雀好累”。
“再等等啊,太阳太大了有些曝光,”顾舒仗着小鸟不懂曝光胡诌,手上动作飞快地开了快门声,咔嚓拍了最后一张,“好了。”
小鸟就着这个姿势顺着陶瓷滑下去,一屁股坐在桌面上,他当即把帽子抬起来,手动恢复光明,眼睛亮亮的,感叹:“终于好了。”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顾舒但笑不语,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小雀的脸。
小雀差点被主人戳倒了,但他不在意,指着一边道:“主人看,小雀给你准备的小点心。”
顾舒嗯了声,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见了一团纸巾,几包糖果,还有一个被吃掉草莓的草莓蛋糕。
“谢谢宝贝。”
她拿了包小熊软糖,配合地拆开吃了。
小雀仰着脑袋看她,眼神隐隐期待。
顾舒放下包装,视线移过去,挖了勺蛋糕,送入口中:“很甜。”
小雀继续眼神期待地盯着她。
顾舒一顿,微微抿了下唇,将叉子转到小雀嘴边,轻声问:“来一口。”
小雀果断咬了口,站在鼠标垫上继续希冀地看着她。
顾舒把叉子放回去,迟疑地打开了剩下的纸团。
纸团里是几颗开心果,绿色的果仁,浅灰夹棕的皮有些碎了,星星点点缀在纸团上,像是斑驳的光点。
“锵锵,”小雀比了个“请”的手势,认真介绍,“这是小雀给主人剥的开心果。”
顾舒弯唇:“谢谢我的小开心果。”
小雀搬了颗开心果放在她右手心,礼貌地问她:“主人,小雀是不是特别体贴的小鸟?”
顾舒将开心果收起来,轻轻嗯了声,用手指揉了揉他的头发:“是特别体贴的可爱小鸟,小雀等会陪主人一起去开会怎么样?”
特别体贴的小鸟不是很想开会,他啊了声,捂着脸问:“主人刚刚说什么,小雀没听见。”
都看得出小鸟在装聋作哑,但顾舒拿他没办法。
顾舒把开心果当小鸟咬,然后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乱的:“那放宝贝自己在这里玩一会,给你放电视剧。”
小雀耳朵动了动,放下手,露出一对灵动的眼睛:“小雀不要看电视剧,要看小火车。”
“不看坏人吗?”
“才不要看!”
主人干嘛老是记着这事。
顾舒逗了逗小鸟,浅浅把工作收了个尾,跟小雀玩了一会吃蛋糕的小游戏,给他放好动画片,走了。
她这一开会就是一个半小时,小雀从津津有味看到昏昏欲睡,一不小心差点睡熟过去。
他撞在抱枕上,猛得清醒不少,扯好自己的纸巾被子,索性歪倒在巨大的沙发抱枕上。
主人怎么还不回来?小雀一个人多无聊啊。
小雀有点后悔没跟着她去了,他在抱枕上煎小雀团,一会翻翻这面,一会翻翻那面,趴在抱枕上脸颊肉都被压出浅浅的痕,像颗水蜜桃。
屏幕里小火车又一次出发,冒着长长的浓烟,发出呜呜呜的声响,铁轨咔哒咔哒,衬得他这边安静得有点空荡。
在热闹的安静中,小雀坐了起来,歪歪斜斜的帽子自然滑落,顺着抱枕边丝滑地掉在地毯上。
懒虫小鸟下意识摸了摸脑袋。
他瘫太久了,帽子本就是虚虚搭在头发上,这会儿脑袋一凉,觉得空荡荡的,也愣是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东西吗?
好像没有。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外头骤然出现的响动吸引走,小雀困惑地望向门边。
外面好像有其他声音,是散会了吗?
顾舒的办公室隔音很好,小雀不确定外头隐约的声响源自何处,只能听出来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停在门前。
有人笃一下敲了门,旋即推开。
小雀吓得往抱枕后一钻。
好在门那头的顾青筠并没有往里看,她开了门,侧身同身边的人说:“这事稍后再议,让她散会来找我。”
小火车突然咔哒一声。
顾青筠一怔,问:“什么声?”
她没指望得到旁边人的回答,自己推开门进来,下意识用目光巡了一圈,小雀躲在抱枕后,大气不敢喘,尽可能把自己缩成小鸟球。
顾青筠很快找到了声响源头:办公室的音响,还有正播放着蓝色小火车的动画片,此刻小火车正试图爬上山巅,然后从山顶滑下来。
她站定在屏幕前抱臂打量,小雀从后头只能看见她微微摇晃的马尾,墨黑西装背面有反光的墨竹刺绣,被阳光一照像是水中跃动的鱼鳞。
“……真是富有童心。”
语气莫测。
悄咪咪爬进高层置物架的小雀一僵。
妈咪不喜欢小雀吗?
“不用进来了,我自己待一会。”
她眼神扫过去,淡声同门外人吩咐。
门外的助理自觉关上了门,轻微的砰吓得小雀又是一抖,他忙爬进书册里,偷偷从上面往下望。
主人的妈妈怎么过来了?
顾青筠的眉眼自带一种冷淡感,五官深刻而立体,以至于光落在她脸上时,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鼻梁优越的轮廓,其次才是她微抿的唇和淡似水墨的瞳孔。
她跟顾舒的眉眼是相似的,只是顾舒唇角的弧度更柔和些,眼神也没那么冷,侵略性弱很多。
最后一点具体体现在小雀觉得自己要是现在被她抓出来,一定会被倒着抖一抖,看小鸟身上都藏了些什么,非常可怕。
他不自觉往里缩了些。
此刻,她理了下袖口,转身拿起遥控器,把小火车关了。
屏幕骤暗,她的瞳孔也暗下来,微垂着眼睫,攥着遥控器,看不出在想什么。
短短几秒的驻留,离她不远处头顶的小雀心跳如擂,他攥着手,掌心不断冒汗,生怕她突然抬头,一时兴起开始翻小鸟。
他的位置不算特别隐蔽,真用心找,总是能找到的。
顾青筠放下遥控,往办公桌那头看。
她的脚步声稳定有力,步步清晰,从门口一步一步靠近办公桌。
办公桌上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糖果包装,沾了开心果果皮的纸团,还有被两人吃剩的小蛋糕,托盘边挂着一点粉色奶油,粘着草莓果酱。
小雀捂住了嘴巴,尽可能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动静,怕被她听出来蛛丝马迹。
顾青筠微微皱着眉,似是有些不解,几秒后脚步声停,她站定在办公椅后,抱臂观察几秒,日光给她的马尾投下一片晃动的影。
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位陌生的Omega的照片,他穿得像个小桃子,容貌艳丽,脸颊肉肉的,唇珠小巧红润,很乖。
看着还有点傻。
顾青筠默了半晌,将相框放下去。
哪里来的小野O?
既不像裴家的,也不像柳家的,聪明的她想不起来,傻气一点的更是想不起来。
难怪要请这么多天假。
她微微抬眸,视线自然地锁定了办公室里的起居室,停留在上面好一会后,才将将收回了视线,微微敛眸。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她静默地碾了碾指尖,站在办公桌看了好一会,没再动那上头的其他东西,转而开始查看办公室的其他地方。
置物架,书,地球仪,顾氏商业版图,还有刚刚被她关掉的屏幕。
如果现在把那个可能藏在里头的Omega抓出来,要耽误一番时间,还要跟顾舒谈谈。
顾青筠不用多想,就能从脑海中调出今天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这也是为什么她提前来找顾舒。
倘若在这里抓.奸,所有日程要往后推。
她前阵子刚过完易感期,自己也积攒了不少事情。
“这周六下午让她回一趟家。”
顾青筠对着空气说完,推门出去了,对着门边人交代:“不等了,备车,去见李总。”
直到脚步声远去,小雀才慢腾腾从书里钻出来,后知后觉。
那话好像是对他说的。
第70章 郁闷小鸟啾 他是怎么变成小O的?
顾舒发现小雀有些闷闷不乐。
她一开始没多想, 以为是开会开久了,小雀一个人无聊,把他从置物架上接下来揉了揉脑袋, 哄了他两句。
小雀低声应了,站在她的办公桌上, 蒙头吃蛋糕。
顾舒以为他饿了,满怀柔情地跟他说“宝贝吃慢点”。
“我们小雀很无聊是不是?本来一个半小时就该回
来的, 散会后负责人找我讨论一些问题, 就耽误了一会。”
小雀扯着纸巾一角擦嘴巴:“负责人太好了。”
顾舒没听懂,略微吃味地问:“怎么不说主人太好了,小雀不想主人吗?”
小雀靠在她手边,闷声撒娇:“想主人的。”
顾舒心情又好了,她揉揉他的脸:“主人忙完带小雀去吃好吃的, 吃完带你出去玩。”
下午要去的高尔夫球场内有个花园餐厅, 餐品种类多样,味道不错, 据说新来了位蓝带甜品师,更新了餐单, 她粗略看过了, 有几款小雀应该会喜欢。
就是他现在这个大小,估计每款吃一口就饱了。
小鸟打起点精神, 钻进了她的口袋里,看她浏览着文件, 然后在上面签字, 笔走龙蛇,字迹飘逸。
主人的字确实跟他的萝卜字有很大区别。
小雀心情有些低落,巴巴看了会, 又钻进去躺着。
妈咪不喜欢小雀吗?
他不看小火车的话,妈咪会不会更喜欢小雀一点?
还是说因为小雀太幼稚了,妈咪才不喜欢小雀呢?
胡思乱想的小鸟没意识到自己逻辑的漏洞,静静发了会呆。
大门开关,嘈杂的环境音喧而复静,随着车门关合,彻底隔开外头的风声,车辆缓缓开动,顾舒拉出抽屉看了眼,没有东西能投喂小鸟。
“主人。”
“嗯?”
他扒着口袋,仰头看她,问:“小雀看小火车会不会太幼稚了?”
“不会,我们小雀是小鸟O,看什么都不幼稚。”
“可是其他Omega好像不看这些,”他抿了抿唇,“裴总助已经在看文件了,原圆看的是育儿故事书,只有小雀在看小火车。”
“小火车幼不幼稚另说,我们小雀又不止看这些。”
车窗关合后,四周环带的灯光不够亮,顾舒放下车内小桌板,将他放在上边,找了块首饰盒里的方形垫子,垫在后面充当靠背,示意他坐下:
“我们小雀还看电视剧和电影、小说,最近还出去学了很多课,给主人带了很多小礼物,怎么会幼稚。”
小雀看的电视剧和电影都是爱情片,喜欢看的书是狠狠爱和金丝雀相关题材的小说,学的课都是人家学过的基础课,最近在基础课的基础上是学了些新的社交课,但外出学习没几次就跟主人申请在家养小鸟蛋了。
他应该是心虚的,但主人说话很好听,小雀喜欢听,他坐在小桌板上,听得耳朵微微泛红,脸红扑扑地问:“真的吗?”
顾舒给他把衣服理好:“真的,我们小鸟怎么把自己弄得乱乱的,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漂亮小鸟的帽子都丢了。”
耳朵红红的小雀自然地接:“漂亮小鸟遇到了妈咪。”
不等顾舒疑惑,他继续说了下去:“是主人的妈咪,她让小雀转告主人,周六下午要回家。”
顾舒指尖一顿,继续帮他理好风衣领:“你们遇上了?什么时候。”
“就刚刚,主人开会的时候。”
“小雀不知道算不算遇上了,妈咪看见了小雀的电视,小雀躲起来了,她应该没看见小鸟才对的,可她突然说了句让主人周六回家。”
小雀不知道顾舒办公室有可以藏人的生活区,顾舒私心不想把小鸟放在里头玩,想让他陪着自己,就没有透露这件事。
她粗略一想就知道,母亲以为小雀藏进了那边,在里头躲着,这事不光彩,以她的性格也不会为了教育她耽误太多时间。
难怪方才小雀吃小蛋糕的时候,桌面的相框好像微微挪了朝向。
“妈咪是不是动了照片?”
“是的,”坐着的小雀乖乖点头,有些沮丧地弯下脑袋,“她看了一会小雀的照片,没有跟小雀打招呼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顾舒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小鸟的脑袋瓜在胡思乱想,结合小火车被关掉和他说自己幼稚的事,她轻易推理出个中逻辑,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雀不幼稚,看动画片也不幼稚,小雀是大人了,能看动画片的大人是很可爱的大人,至于妈咪,她只是不喜欢看动画片。”
“真的吗?”
“嗯,她喜欢的东西很少,小雀可以理解为,大部分Omega喜欢的东西她都不喜欢,不跟你打招呼是因为她会很尴尬。”
顾舒眼也不眨地胡诌,把事情轻拿轻放:“她经常尴尬的,她不会跟Omega相处,所以小雀也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万一她突然跟你打招呼了,小雀不会觉得有点吓人吗?”
小雀顺着思路想了想,轻轻点头:“好像是会有点吓人。”
顾舒同他确定:“对着空气说话吓不吓人?”
“吓人的。”
“所以她其实是不想吓到你,才不跟小雀说话的。”
是怎么推导出这个结论的?
小雀瞪圆了眼睛,抿抿唇,眨巴一下。
好像很有道理。
他点点头,喃喃重复道:“妈咪是不想吓到小雀,才不跟小雀说话的。”
“对。”
顾舒面不改色:“下次小雀见到她,可以跟她说说话,她只是不会说人话而已。”
反正顾董也不可能对一个这么年轻的小O发脾气。
这样吗?
小雀眼睛一亮:“小雀会说人话。”
他可是很厉害的小鸟。
“嗯,我们小雀教教她。”
顾舒说完,睫毛轻轻一垂,点了点他的肚子:“那小雀周六跟主人一起回家好不好?”
小雀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顾舒戳戳他:“宝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小雀想去的。”
小雀是只乐于助人的小鸟,他很乐意帮助主人的妈妈,也想见到小爸,他前段时间还给小雀做了漂亮斗篷,小雀想当面表达他的感谢。
“但是……”
小雀侧过身,给她展示了下翅膀,深深叹出一口气,肩膀怂下来,手肘撑着膝盖,托着脸发愁道:“主人看,小雀的翅膀变不回去,只能变成圆球小鸟。”
“只有翅膀变回去,小雀才能变回正常的大小,之前小雀也是努力了很久才把翅膀收进去变成Omega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出问题了。”
兴许是小雀做事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再加上事情一波波无暇思考,顾舒接受“恋人是小鸟变的”这事出奇顺畅。
现在反过来,小雀一说要变成人还要条件,她顿时生出几分“原来恋人是小鸟变的”的微妙感。
小雀是小雀,是小金丝雀,不是小间谍也不是大山来的小O,他只是一只有些单纯又热忱的小鸟,恰好遇上她,喜欢她,又恰好能够变成小O,于是想办法进了她家的门。
她顿了顿,抿唇问:“小雀之前是怎么变成Omega的呢?”
“小雀……”
小雀捡到了一只兔子。
捡到兔子的那天天气很好,是周六,主人前一天加了班晚回家,小雀不大高兴,窝在笼子里不肯出来发小脾气,主人看出来了,以为他是太久没有晒太阳,于是决定带着小雀出去走走。
家里的《培育金丝雀的一百种方法》说,金丝雀是需要晒太阳的小鸟,一天至少晒一次,顾舒前一天没能晒小鸟,于是决定在周六这天晒两次。
她早上带着小鸟出门溜了一圈,把小雀放在广场舞的队伍旁边,让他看人家跳舞,还问小雀为什么不学他们一起跳,傻乎乎的小鸟跟着转了一圈,差点转晕,被顾舒从笼里抓出来揉了揉脑袋,好不容易才哄好,再怎么说也不肯回去。
也就是那时,小雀一边在她掌心跳来跳去啾啾哭诉“主人欺负小鸟”,边瞄到了石凳上的小兔子,小鸟惊呆了,挂在眼角的眼泪都没掉下来,便歪了歪头,问“你是小兔子吗,怎么在看人类跳舞”。
小兔子也看到它
了,一对红眼睛似乎有些震惊,不过很快它就一扭头,马上蹦走了,两条耳朵甩得飞起。
小雀搞不明白,但他忘性大,很快把这事抛在脑后,继续跟主人哭诉。
等到了饭后,顾舒再带着他出来逛花园时,他就只肯站在顾舒的肩膀上了,顾舒管不了他,索性他也很听话,就由着小鸟在她肩头走来走去。
也就是那时,小雀听见两个神色匆匆路过的黑衣人说:“兔子不见了还要来找……”
另一个女A肘了下他,示意他有人路过,让他住口。
没过多久,主人也接到了兔子不见的电话,麻烦她帮忙找。
主人对于找兔子没什么兴趣,兴致缺缺地把事转给裴总助去安排,但惊呆了的小雀很有兴趣。
“……小雀带着主人找到了小兔子,小兔子在我们家住了一下午,它教了小雀怎么变成人,还笑小雀是笨蛋。”
提到这事,小雀还有些委屈,他抿着嘴巴:“小雀才不是笨蛋呢。”
“当时兔子跟小雀说只要……好像是只要把翅膀收起来,想象自己是人就好了,小雀发现没用,于是狠狠地嘲笑了兔子是笨蛋。”
“后来兔子走了,有天小雀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有个兔子印,跟小雀说,只要去一个地方,就可以变成Omega了,小雀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