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干嘛?不给摸?”

    第21章

    余妄哄着老婆睡觉, 自己却还没有困意。

    他靠在床头,嘴角平直的弧度很悠闲惬意。唇边伤口处隐隐传来的刺痛让他感觉很安心,嗯, 这伤受得很值。

    夏时云不仅关心照顾他, 还夸他声音好听,还答应了余妄很多不老实本分的要求。

    他们接了好几次黏糊的吻,余妄还厚着脸皮求他一起洗澡, 挖掘了新场景和新姿势。因为太幸福, 余妄差一点就失控了。

    不过, 余妄是不会被眼前这点短暂的快乐冲昏头脑的。他没有忘记老婆还在盘算要跟他提分手的事,除了用夏时云喜欢的身材去勾引他之外, 余妄还得全方位的提升自己的竞争力。

    本来他跟夏时云之前就是零分天注定, 十分靠打拼,他怕自己再不努力一点, 上天就要把给他的这仅有的一点点恩赐给收回了。

    余妄拿出手机,打开了网购软件, 点进了男装区。

    俗话说,老公的美貌,妻子的荣耀。

    余妄起了警惕心后去了夏时云的工作室一看,里面一水儿的潮男靓女,跟他们一比, 只穿着简单运动服的自己确实太朴素了,搞不好夏时云已经对他这样的装束看厌了。

    男人的眼神遽然尖锐,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加购了一大堆男装进购物车里。

    夏时云也没睡着, 困眯眯地翻了个身,瞥见男友居然罕见地靠在床头玩手机, 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余妄没有手机瘾的,每天晚上都是夏时云一缩进被窝,他也紧跟着放下手机躺下来……想到这里他就想叹气。

    这副场景换成别家情侣可能还挺甜蜜的,放下手机抱抱睡啥的,是很好的增进感情的睡前抚慰程序。

    但余妄放下手机,就只是为了睡觉而已。

    非常木讷的躺在他自己的枕头上,两人中间留出还能再睡下一个人的距离。

    不过,这副场景这两天已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虽然他们还是各睡一边,还是无话可说,余妄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脸,但……余妄莫名其妙开始裸睡了。

    夏时云眨巴眨巴眼睛,分泌出一点晶莹的泪液滋润眼眶,悄悄地偷看玩手机的男朋友。

    夏日的空调凉被只盖到男人的小腹,露出一点腹肌线条。往上,是鼓涨而形状好看的胸肌——非常大,夏时云一手包不下。

    再往上,是很粗壮的锁骨,和浮着一条淡淡青筋的脖颈。

    夏时云没由来的发散思维,他听人说太阳穴和脖颈处能看见青筋的人脾气不好,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太绝对了。余妄脾气就非常好,从来没跟他红过脸。

    那条青筋的唯一作用好像只有在做嗳的时候会明显鼓涨起来,显得男人非常性感。

    男人微垂着眼睫,专注地盯着屏幕,高挺的鼻梁被屏幕映上薄薄的亮光。

    光着上身往那儿一趟跟个男模似的。

    虽然他们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变化,但余妄这样子还怪养眼的,莫名比平时增加了一丝旖.旎的氛围。

    夏时云看着看着,困意都轻了。

    想想分手以后,就看不到这副寻常的景象了,夏时云心里空空的,倏地朝男人伸出爪子。

    余妄浑身一震,手机都差点掉下来。

    他错愕地看向夏时云,又低头看着按在自己胸肌上的手。

    ……天,他老婆在摸他。

    主动摸他了,没有喝醉酒……

    余妄震颤之下,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俊脸紧绷着做不出反应,宕机了似的。

    夏时云脸皮也有点烫,他小牌大耍道:“干嘛?不给摸?”

    他想着分手可能以后就看不到摸不到了,干脆趁现在多摸两把。

    他才不管余妄会不会感到被冒犯呢!

    他和余妄谈恋爱这期间,他不管余妄到底个性是如何的淡漠,但谁让是余妄先追他的?追到手了,又老是晾着他,从事实层面来讲,他就是感觉自己被冷暴力了!

    现在要点小补偿不过分吧!

    要是余妄为此而感到不舒服那就对了,他受的这些窝囊气总得发泄一下吧!

    夏时云这么一想,底气又硬了,漂亮的眼睛颇有气势地眯了一下,挑衅地说道:“你练这么大,不就是为了给我摸的吗?”

    ——这句话堪称经典句型,可以说只要一说出口,就没有人会不想打说话者。

    但余妄肯定不会揍他的,所以夏时云就是故意气气他。

    就是啊,摸摸怎么啦,刚才在浴室的时候余妄不也把他摸了个遍吗,他感觉都被吸肿了。

    果然,余妄的胸腔起伏一下就剧烈了起来,耳廓也逐渐涨红,好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余妄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下颌线紧绷,内心慌乱无比。

    ……他老婆怎么会知道。

    确实他身上每一块肌肉群都是他精心设计过的,用了大量的运动才练出来的。多一分嫌壮,少一分嫌瘪。

    微凉柔软的指腹划过肌肤,指甲尖尖所过之处引起一阵长久不散的酥麻。

    余妄激动快意地快要发抖,但他还是用最后一丝理智勉强按住夏时云的手,眼眶发红,有点狼狈的样子:“不要调皮,睡觉吧……”

    再摸下去,等会给它摸醒了怎么办?

    刚刚做完他又这样,会显得很涩的。

    夏时云:“……”

    又是这样,就算他努力调动氛围,余妄还是木讷的连明显的玩笑话也不接,好没意思。

    “好吧。”夏时云有些失望,讪讪地把手收回来。

    结果指尖轻轻划过的刺激一下太强烈,余妄的腰不受控地振了一下,手机没拿稳,直接从他的手中落了下来,跌在胸膛上。

    夏时云连忙帮他拿起来,“没砸到吧!”

    余妄摇摇头,夏时云这才瞥见男友是在刷网购页面。

    他的购物车内,已经躺了二三十件套装了,牌子都不便宜,总价上万元。

    夏时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在买衣服啊?”

    比起男友玩手机这一点,男友想买新衣服更让他惊讶。而且这些衣服里没有一件是和运动相关的,就是常服。

    要是说余妄心血来潮想换个新的穿衣风格,那也没必要买那么多件啊……

    夏时云的眼皮轻轻跳了跳,疑窦顿生。

    余妄绷着脸,耳尖还维持着那一点红,沉沉嗯了一声。

    夏时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买给自己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因为余妄确实经常给他买东西,甚至家里很多大的电器都是他添置的。

    夏时云这人在外精致又体面,其实在家就是个小懒包,能凑合的他都选择凑合,不然也不会在原来那个出租房里住了这么久,灯泡都还是坏的。

    而余妄则相反,外表看上去冷酷随性,却很会过日子。

    他比夏时云讲究生活质量多了,也很细心。

    好比之前夏时云种草的那个相机,余妄一声不吭的就买了。家里很多东西,余妄都是这样默默地就买好了,完了也不邀功,就安静地摆在该摆放的地方。

    洗碗机也是余妄买的。

    因为有一次他在攀爬一条难度很高的岩线时,掌根被一块尖锐的岩点给磨破了。厚厚的茧子都被掀翻,露出粉红渗血的皮肉。

    夏时云见了吓坏了,他并不知道这在攀岩活动里是很常见的受伤情况,余妄掌心厚厚的茧子都是这样不断地挫伤再长好而增厚的。

    于是,夏时云就勒令他在伤好之前不许进厨房了,碗都由他来洗。

    被剥夺了干活权的余妄很焦灼。

    在他的思维逻辑里,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男人居然大摇大摆地往沙发一趟,然后让家里的老婆干活,就是没本事。

    好老公都是会把老婆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他再也不想看见夏时云脸色憔悴,连眼皮上的小痣都黯淡下去的模样了。

    在他嫉妒怨恨周泊航的日夜里,他每天都在幻想着,如果夏时云的老公是他的话,他一定会把夏时云养得漂亮娇气的。

    于是余妄立刻就买了口碑最好的洗碗机,隔天就送上门了。

    科技解放双手,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人需要洗碗。

    所以夏时云看见购物车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男朋友又要给他乱花钱了!

    但定睛一看,衣服的尺码都特别大,明显不是买给他的。

    “你为什么突然想买衣服啊?最近也不是618双十一啊……”夏时云纳闷道。

    余妄脸皮臊红,说不出话。

    夏时云翻看了一下,给出建议:“这种太鲜艳的颜色不适合你,和你的脸不搭,你换一个吧,这个去掉。”

    余妄抿了抿唇,慎重考虑了一下。

    他觉得,既然是要勾引老婆,那当然是要穿夏时云喜欢的风格了。他也不懂时尚,乱买的可能还是很土。

    于是,夏时云就看见男朋友绷着脸看过来,乌黑的眸子诚恳:“你帮我挑,好不好?”

    又是“好不好”……夏时云也莫名脸热,小声应道:“可以啊,这有什么问题,我顺便帮你买了吧。”

    这个余妄倒是一口回绝:“不行,花我的钱。”

    夏时云软和声音:“没事啊,给你买,我乐意的。”

    男友严肃着脸,眉头皱得死紧,冷酷摇头。拒绝完后又感觉自己的态度可能过于生硬,余妄纠结地抿了一下唇,低声唤道:“老婆……”

    夏时云:“……”

    青年的脸皮一点点涨红,耳朵都快冒出热气来了。

    刚想说好,余妄就凑过来了。

    男人用高挺的鼻梁轻轻剐蹭他的侧脸,小狗似的轻轻拱他,气息吹拂在他的唇上,热热烫烫的,可是吻就是不落下来。

    夏时云都几次没忍住要探出舌尖了。

    “……”

    亲多了,有点上头了。

    “你又要干嘛?”夏时云有点生气。

    余妄托着他的脑袋,鼻尖跟他厮磨,哑声:“亲一下,能不能听我的?”

    今天他隐约有点感觉,夏时云似乎不排斥和他亲吻。

    即使那种吻有点情.色。

    原来他的老婆宝宝表面很冰清玉洁,实际上是个小色猫。

    第22章  “宝宝,你睡了吗。”

    第22章

    余妄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 将夏时云整个人都笼罩其中,熏得他脸蛋热乎乎的。

    夏时云努力地用有些过热的脑子迷糊糊地思考了起来——原来使坏,就可以亲亲?

    男友之前一直跟个人机一样, 是因为自己对他太善良了吗?

    什么鬼, 余妄是抖M吗?

    夏时云嘴唇轻轻颤了一下,受不了男友这种暧昧的厮磨。余妄高挺的鼻尖顶着他的腮颊,微微凉, 感觉好像真的有只小狗在拿黑鼻头怼着他撒娇一样。

    夏时云是猫猫派, 他有些怕犬类。

    小狗易狂躁, 大狗会扑腰,大脚板猛地创过来好像会把人创飞。而且大型犬大多很热情, 夏时云不太擅长应付那种黏糊劲儿。

    有时候他感觉自己也挺拧巴的, 渴望被热爱,但是又对浓烈的爱意有些恐惧。

    因为没得到过, 所以想要。但如果得到,又害怕最后会变成自己父母那样的兰因絮果。

    夏时云用手肘轻轻怼开余妄靠过来的胸膛, 小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就算了。”

    说完,又抬起眼看着他,眼底水波荡漾,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余妄松了口气, 满意了。

    男人的大掌托在夏时云的脑后,把他轻轻转过来。

    四目相对,余妄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偏了一下头轻轻含住恋人的下唇。刚贴上去, 相触的地方就像激起了火花,夏时云颤巍巍地缩了缩腰, 鼻腔不可控地溢出一声撒娇般的哼声。

    余妄呼吸一紧,几乎是立刻就想把自己的舌头挤进去,侵.入.到恋人柔.软.湿.热的口腔中。他忍得眼底腥光晦涩,喉头发紧,才死死压抑住这股暴戾的冲动。

    好想把老婆吃掉……里里外外、彻底的、不顾一切的。

    他好想突然不管不顾地卸下伪装,逼迫夏时云爱上完整的他。不仅要喜欢他的体贴、他的身体,也要喜欢他的阴暗、他的狰狞。

    但是他不想成为前任哥。

    余妄忍住了那些冲动,只跟夏时云接了个很温情的吻。

    亲完,夏时云就按照余妄的要求,给他挑了一些适合他穿的衣服,然后让余妄自己付的款。

    一通操作下来,夏时云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分泌出来的泪水把眸子润得柔亮可爱。

    “睡吧,好晚了都十二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

    余妄听话地放下手机。

    今天一天过得余妄心满意足,听着夏时云清浅绵长的呼吸声,他也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闹钟的震动把他闹醒的时候,余妄还有点遗憾,自己居然就那么老实地睡过去了,一点夜间活动都没搞!

    少偷亲了老婆一次这个事实让余妄心情很不好,以至于他在给夏时云装早餐的时候脸色比平时还要沉了。

    但夏时云根本没发现。

    且不说余妄一直以来都是那副冷峻沉静的样子,光是余妄的装束,就很难让人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表情上了。

    余妄又是赤着上身,这次干脆连围裙都没系了,底下随便套了一条浅灰色的运动短裤,就卡在他的胯骨之上。两侧斜着延伸进去的人鱼线很深,把男人的窄腰收得很精悍又不失力量感。

    夏时云:“……”

    一大早就看见这样的一幕,多少有点刺激了。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声道:“怎么也不套件衣服啊,时间还挺宽裕的啊。”

    余妄最近老是这样,睡觉也不爱穿衣服了,弄得夏时云有时候不小心摸到他都感觉很尴尬,担心男友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余妄沉着眸子看过来,平静道:“我最近体热。”

    说罢,他把东西装好,低声道:“炒粉,和豆浆,趁热吃。”

    夏时云的话题被绕开,赶紧接了句谢谢,又说:“有多的吗再给我装一份吧,我上次那个同事对你的厨艺赞不绝口,说买都买不到这么香的,眼巴巴的。”

    提起陈潇,余妄心里就不舒服。

    他眉心蹙了一下,乌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夏时云,直把夏时云看得不自在起来。

    他讨好地拍了拍男人梆硬的小臂,柔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高兴劳动成果被我拿去送人呀?”

    余妄抿唇,不语。

    不是的,他只是怕夏时云被抢走而已,他担心自己做的食物会拉近夏时云与想撬墙角的人的关系。

    老婆本来就想跟他分手了,要是这个时候被人趁虚而入了怎么办?

    那天他见了陈潇,看见他这么能说会道,说话比他幽默风趣多了,一句话就能逗得夏时云眉眼弯弯……余妄都快嫉妒死了。

    男朋友又是目光晦涩,眉眼低垂的样子。

    夏时云有点心急,声音放得更软了,轻声哄他:“我是看见你总是做得会剩下一些,想着本来也吃不完,拿去分掉一些也行。你要是不高兴我就不带了,可以吧?”

    余妄终于抬眼,他抬起手,用粗砺的指腹轻轻揉弄夏时云的唇。眼睛微眯,就插.进.去了一个指节,他轻轻勾开夏时云的唇角,抚摸他微尖的犬齿。

    他需要像这样做点什么……才能勉强压下去这股滔天的妒火,让自己正常一点。

    夏时云觉得莫名其妙,脸颊微微发烫,含糊不清道:“……嗯?问你好不好呢……这样会咬痛你哦……”

    余妄的手指被他含在口中,异物感很强。夏时云腮颊鼓鼓的,又舍不得真的把他咬疼,只好无辜地瞪着眼看他,舌头都被压住了。

    余妄眸色黯了黯。

    老婆露出来的一小截舌尖好红啊……

    皮肤那么白,舌头怎么能红成这样,好像被人吸.肿了似的。

    ……哦这话也没错,昨天他是亲了夏时云好多次。

    余妄看着眼馋,脑海中甚至不受控地想把手指替换成别的。但是他老婆嘴巴小小的,感觉张不了那么大,最多只能像吃雪糕那样的舔。

    余妄把手指收回来,转而勾住青年的腰,把人拉近一些,控制在一个暧昧、而又不过分旖.旎的适当范围内。

    男人微低着头,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夏时云,低声问:“听话有奖励吗?”

    熟悉的对话……夏时云耳朵开始冒热气,他抿了抿糜红的唇,主动往前一步勾住男人的脖颈,吻了上去。

    生涩的唇舌没什么技巧,一伸进去就很偷懒的不动了,想让余妄来主导。

    余妄眼睛眯了眯,眼底欲念翻涌。

    好涩的宝宝,又懒,又想舒服,还想把他做的食物分给别人吃,坏得很。

    夏时云傻乎乎的瞪着眼,余妄居然不主动亲他了!

    上次不是他还很会的吗……

    脸上的热意越来越滚烫,夏时云好尴尬,只好主动讨好男友了。

    他笨笨地舔了一下余妄薄薄的唇,舌尖去勾他的,舌头都伸累了也没吻明白。

    夏时云倏地感觉男人的胸腔震了一下,仿佛无声地偷笑了。

    他干脆自暴自弃地退了出来,在那张不配合的唇上稚拙地亲了一下,还怪响亮的。

    “这样行了吧?”夏时云气鼓鼓道:“上次也是这样的。”

    结果好似是这两天甜头吃的太多,把余妄的胃口养大了。

    男人乌黑幽邃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像一匹吃不饱的饿狼,已经不满足于两口就没的肉汤。

    余妄舔了舔唇,心跳快得快要跳出胸膛,表面却平静。

    他哑着嗓音道:“叫老公。”

    夏时云眨了眨眼睛,震惊了。

    得不到回应,余妄磨了磨犬齿,急了,低声央求:“叫啊,叫一声……”

    他都叫了夏时云老婆了,夏时云怎么不礼尚往来?

    夏时云抿紧了唇,脸色涨红。

    这……一定要叫吗?他没叫过啊,在床上都没这样叫过,好奇怪啊。

    结果余妄眼皮倏地一耷拉,冷静的面容好似瞬间灰暗下去:“那就不叫吧,你别生气。”

    夏时云:“……”

    夏时云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好像有人把他架在了火上烤,良心一阵发痛。

    他咬了一下唇内侧,连忙拉住余妄失望而垂落下去的手,脆生生开口:“老公!”

    “叫了,我叫了!”夏时云眼底都快有水光在晃了:“这样行了吧……?”

    “我没有生气,你也不要生气,老公……”夏时云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都抬不起来了。

    听见夏时云用有些软的语气喊他老公,余妄整个人都绷紧了,手脚都在发麻,心却软成一滩。

    好乖,好乖的老婆。

    是夏时云亲口承认的,余妄美得心尖都在颤。

    这样,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分手了吧。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底下猛地就往上勃了,灰色的运动裤遮挡不住。

    余妄蹭蹭他的颈窝,低声问:“还有吗?”

    夏时云:“……”

    哥们属实有点得寸进尺了哈。

    夏时云把他推开点,眼含警告:“你别戳我。”

    “其他的……晚、晚上吧。”夏时云的声音小下去:“明天就周末了,不用上班,晚上可以做久一点……你现在要听话,不听晚上就没有了。”

    余妄裤子绷得更紧了,心情却很好,他点点头说好。

    他终于听话地又装了一份热腾腾的炒粉给夏时云,才把人放走。

    一路上,夏时云都在想,这人怎么能在短短两天之内变化这么大呢?

    虽然余妄大多时候还是很沉默冷静,但比起原来几乎零交流的状态来已经好很多了,搞得怎么好像……这个恋爱又能继续谈下去了呢?真的还要分吗?

    唉但是他话都对陈越放出去了,不分好打脸啊。

    夏时云到了办公位,小脸纠结地打开了饭盒。

    色泽鲜艳的炒粉香气扑鼻,余妄放了好多他爱吃的绿豆芽。没放胡萝卜,因为夏时云不喜欢。鸡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炒的,不是一块一块的,是有点类似螺蛳粉里的炸蛋那样的丝状,米粒颗颗分明,油润剔透,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夏时云怔然片刻,轻轻叹气。

    算了,打脸就打脸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脸了。

    “好香啊——”陈潇的声音在隔壁响起。

    夏时云抬头,果然对上一双艳羡的眼睛,愣了一下,赶紧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早餐递给陈潇:“吃吧,今天也多带了一份。”

    陈潇感动得眼泪汪汪,捧过来连声感谢:“夏老师,你家伙食太好了,好想当你们的孩子呜呜呜!”

    夏时云失笑:“胡说八道。”

    “是真的!”陈潇嗦了一口粉,含糊道:“你们一定要百年好合啊!夏老师,你们真是我见过最甜的情侣了,如果你们都分了,那我真是不相信爱情了。我上次那个crush……唉,你说得没错。我不死心,约他出去游了一次泳,好家伙……还没我的大,我跟他在一起真是要闹灾荒了。”

    陈潇愤懑道:“这年头能找个认真搞对象又条件好的实在是太难了,多得是你上次跟我讲的你那个朋友的恋爱模式,只上床不谈情。”

    夏时云顿了一下,问道:“小陈啊,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朋友……呃,他跟他男朋友最近又有新进展了。”

    陈潇吃着粉,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就是吧,他男朋友这两天突然热情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具体怎么个热情法?”

    夏时云捏了捏掌心,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些:“他男朋友最近变得稍微会沟通一些了,以前他们在一块基本不讲话的。”

    “沟通什么嘛。”

    “就、就是,变得喜欢做亲密的事情了,也变得更粘人一点了。”

    陈潇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可这不还是做嗳方面的吗,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的。”

    夏时云很难解释余妄以前是从不说情话,从不叫老婆,做嗳都一板一眼连吻都不接的,躺一张床上各睡各的,抱都不抱。

    这透露的就太多了,夏时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很难知道的这么详细。

    于是夏时云含糊道:“嗯——总之他男朋友变得比以前会哄他开心了!而且还会为了他花心思,想打扮自己了,以前他都穿得很随便的。”

    陈潇倏地面色古怪,问道:“你朋友做了什么吗?”

    夏时云眨了眨眼:“什么也没做啊。”

    陈潇咽下炒粉,幽幽道:“你的意思是,你朋友什么都没干,但他男朋友莫名其妙变得很好,会调情了,也开始注重外表了,是吗……”

    夏时云脸色也有点紧张起来,感觉哪里不对劲。

    事实上,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已经萦绕在他心头好久了,但他自己想不明白。

    陈潇神情复杂,道:“想必外面已经有人了吧。”

    “之前可能是骑驴找马,现在是已经找到了,所以开始改变了。”

    夏时云呼吸一窒,想也不想就反驳:“不会的吧,他男朋友真的很好,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他给对象花钱一点也不手软的。”

    陈潇叹气:“夏老师,你恋爱经验还是少,平时又不吃瓜。有句话叫‘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朋友又没跟他闹分手,他怎么会想改变呢?再者,他可能是已经做了对不起你朋友的事了,所以有愧疚感嘛,然后就想补偿老婆,就买包啊转账之类的。”

    夏时云说不出话来,眼前都是雪花点。

    “你还是建议你朋友去查一下对象手机吧。他要是不听劝那就算了,尊重他人命运,日子稀里糊涂也能过……”

    后面他说的什么,夏时云都听不进去了。

    怎么办,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他也确实是恋爱经验匮乏,不然也不会被周泊航骗那么久。

    他应该去查吗……万一是他误会了怎么办?

    夏时云魂不守舍了一整天,好在今天的工作任务也不重。

    下了班走出工作室,他就收到了一笔转账,是周泊航转来的。

    夏时云那些证据照片发过去,他果然慌了,屁颠屁颠就把他要求的赔偿款给打了过来。但他思来想去不甘心,于是给夏时云发了一条信息:

    【夏时云,你以为你的现任就是什么好人吗?我告诉你我根本没碰到他一根手指头,他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是被弄得在病床上下不来,工作也丢了。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但是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夏时云漠然地看完,回了他一句傻逼,然后又把他拉黑了。

    他抿了抿唇,清透的眸子变得坚定起来。

    他男朋友是什么人,他会自己看清楚的。

    虽然他也不认为以周泊航的水平能把余妄打成那样,但他更不会选择相信一个谎话连篇的渣男而去怀疑余妄。

    夏时云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余妄听见动静就匆忙从厨房走了出来。

    一看见他,男人漆黑锋利的眼睛顿时柔和下来,厨房门顶的暖色调小灯把他映得棱角很温柔,他右手拿着厨房剪刀,左手湿淋淋的。

    换作以往,余妄看见他回来只会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帮他从鞋柜里抽出拖鞋。

    很内敛稳重的样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老婆说他的声音好听。

    余妄紧张地喉结轻轻滚了滚,眼神很亮,主动低声说道:“我买了海鲜。”

    明天是周末,今晚晚饭他想做得丰盛一点,开个好头。

    夏时云勉强笑了一下,换上鞋子:“好。”

    余妄的眉心蹙了一下,敏锐地发问:“怎么了?”

    老婆为什么进门都没有看他了?

    夏时云低着头把鞋子放好:“没什么啊,对了,周泊航把钱赔给我了,他答应以后不会再找事了。你的手机呢,我把钱转回给你。”

    提起夏时云的渣男前任,余妄的眼睛就冷得发沉:“不用。”

    原来是肾虚男惹得他老婆心情不好了。

    夏时云:“那怎么行,这本来就是应该赔给你的!”

    余妄绷着脸想了想,他也的确不想让夏时云用别的男人给的钱,于是松了口:“在卧室充电。”

    夏时云应了一声就进了卧室,余妄继续回厨房忙活。

    床边放着一支黑色的手机,电量已经满了。

    夏时云挣扎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输入了密码。

    余妄的所有密码,包括支付密码都不背着他,行事就跟他的性格一样坦荡。夏时云偷看他手机真的很有愧疚感……但他也不想自己心口一直压着这块石头,他不想埋下隐忧。

    男人的手机很干净,什么乱七八糟的软件都没有。

    余妄不玩游戏,也不看剧,爱好单调得可怕。

    短视频软件的浏览记录他也翻了,余妄不看擦边视频,不刷同城,连赞也不给人家点。

    微信联系人挺多的,但都是工作相关的人,说话也只说正事。

    夏时云看了,也没有微信小号,转账记录也很干净,无任何不正常的支出。

    手机的隐私设置也看了,没有开启双系统。

    这是一部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手机了。

    夏时云松了口气,心情松快起来,同时愧疚感更深。

    误会老实人了。

    夏时云准备把手机放回去了,手指往下一划,不小心点进了电池设置里。

    这一栏底下会显示手机使用各个软件的占用时间,能看见各个应用的使用频率。

    夏时云一瞥,使用时长最多的就是微信。

    这个很正常,毕竟工作需要用到。

    底下两个就费解了,第二和第三占用时间最高的竟然是备忘录和相册。

    夏时云没见过余妄记什么东西啊,相册就更奇怪了,余妄从来不拍照。

    夏时云抿了抿唇,点进了备忘录,结果愕然发现里面的备忘笔记是上了锁的。

    他犹豫了一下,输入了密码。

    显示错误。

    夏时云的心一下悬起来了。

    怎么会错呢,余妄怕自己记混,用的密码从来都是同一个啊。

    他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又点进相册。

    结果更加震惊地发现余妄有一个加密的隐私相册,密码夏时云也试不出来。

    夏时云一下子呼吸都变得沉滞了,胸口又沉又痛。

    他在发现周泊航出轨的时候,也在他的手机里发现过私密相册,解开里面都是不堪入目的照片。

    夏时云茫然地放下男友的手机,鼻尖一酸,眼泪不打商量地就落了下来。

    ……

    晚饭很丰盛,但是吃得异常沉默。

    余妄坐姿有些僵硬,眉头皱得很紧。

    他很焦虑,因为老婆好像突然不想搭理他了。

    他给夏时云夹了两次菜,第一次夹,夏时云没有说话,平时都会笑着说谢谢的。

    余妄感觉有点奇怪,夹第二次,夏时云就直接说:“谢谢,你自己吃吧。”

    ……不对劲!

    余妄心里惴惴不安,此刻格外痛恨自己的嘴笨。

    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说不清的惶恐感笼罩心头,余妄第一次尝到和夏时云说话却得不到回应的滋味。

    嗓子眼里仿佛被一块湿抹布给堵上了,涨得发痛,堵得他心慌。

    吃过晚饭,余妄把碗筷塞进洗碗机里,就立刻去洗澡了。

    夏时云答应他晚上有奖励的……他已经盼了一天了。

    他有种很迫切的渴望,他好想亲吻夏时云。

    想让夏时云看着他,想听他的声音。

    等到夏时云也洗完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床上的余妄。

    男人的瞳仁深黑如墨,高高的眉骨显得他那双眼睛异常深邃,里面似乎有某种迫切的渴望。淡色的薄唇微抿着,顺着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往下是结实的胸膛。

    余妄知道夏时云是很喜欢他的身材的,事实也是如此,夏时云每次看见男友的比例极好的宽肩窄腰都会脸红。

    此刻,余妄大方地敞着身躯,俊脸微红,眼神像只等着主人放饭的小狗一样热切。

    然而夏时云却只眼神闪烁了一下,绕过他从另一侧躺下,淡声:“今天我好累哦,我们休息吧。”

    说完,夏时云就轻轻转了个身,背朝着他。

    其实他能够理解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想被人看见。

    那些也不足以证明余妄对他不忠,只是代表余妄对他有一点点隐瞒而已。

    他还是相信余妄的人品的,觉得他不会做不好的事情。他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平复自己的情绪,第二天再用冷静的头脑去和余妄好好谈谈,和他开诚布公沟通一下。

    现在他的思绪太乱了,可能会说出伤人的话。

    余妄在听到夏时云的婉拒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呼吸都顿住了好几秒。

    什么意思……老婆为什么突然抵触跟他做嗳了?

    夏时云之前就算是已经起了分手的念头,也没有这么强硬地拒绝过他。

    他的老婆宝宝涩涩的,喜欢做舒服的事情,意志力也不是很坚定。每次他把衣服脱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夏时云就会红着脸小声商量“那就做一下”。

    自己可能突然没有诱惑力了——这个念头让余妄陷入了极大的不安。

    夏时云要是不喜欢了,他练这么好又有什么用?

    余妄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分一秒都过得很煎熬。

    以前他们在这张床上也是各睡一边,但余妄现在却觉得这张床大得可怕。怀里很空,胸口仿佛被开了一个大洞,所有的冷空气都从这个血淋淋的洞口灌入,疼得他手脚都蜷缩起来。

    与此同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涌上心头。

    老婆说话不算话……

    明明答应了要给他奖励的。

    余妄额角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着。

    没关系,老婆不给他奖励,他可以自己要。

    夜已经很深了,卧室静悄悄。

    倏地,一道低沉喑哑的男声低低响起。

    “宝宝。”

    那道男声如湿黏的蛇,爬上了他的后颈,幽幽出声:“你睡了吗?”

    ……夏时云当然没睡着。

    满腹心事,他睡得着才怪,他一直在想明天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开场能够不让余妄觉得被冒犯的同时,又能让彼此都真诚沟通一次。

    突兀响起的声音吓得他差点没压住喉头的尖叫。

    大半夜的不睡觉,余妄这是要干嘛?

    夏时云惊疑不定,面上竭力维持着自然的表情,身体则尽可能的放松,模拟人睡着时的状态。

    随即,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终于有所动作了。

    一只滚烫的大掌将夏时云软绵无力的手拉过去,牵引着他往下探。

    夏时云内心震颤,手掌刚触上去差点被烫得一缩。不过他对余妄的这里已经很熟悉,所以勉强控制住了。

    男人在他耳边低.喘一声,然后倏地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

    余妄舍不得咬下去,又换成温柔的含.吮。

    夏时云几乎大叫出声,心跳声大得他惶恐余妄能听见。

    炙热的鼻息吹拂在夏时云的颈侧,男人带着他的手倏地收紧,低哑的声音森然而又滚烫地钻入夏时云的耳中——

    “老婆,我好想艹你……”

    第23章  “你,要把谁的屁股打烂?”

    第23章

    夏时云人都傻了。???

    不是, 这话是他男朋友说出来的吗?

    不对,他身后的人确定是他男朋友吗?!

    夏时云闭着眼,放松身体, 大脑却飞速运转, 他在思考余妄其实患有梦游症和说梦话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是梦游或者说梦话,能有这么强的逻辑吗?

    摸他之前还记得先问一句他睡着了没。

    夏时云轻轻动了一下嘴角, 希望是自己在做梦, 又或者希望是余妄只是单纯的睡糊涂了。

    然而男人沉稳而坚定的动作击碎了他的想法。

    ——余妄绝对是清醒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喘, 滚烫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廓,直往耳道里钻。

    夏时云躺着不敢动, 却感觉浑身都痒了起来。

    耳朵好痒啊……他好想揉一下耳垂。

    刚这么想着, 一条火热的物件就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廓,收着劲儿的, 但夏时云还是从相触的地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刺.激。

    略粗的舌面像湿.黏的蛇,带着让人战栗的触感划过。

    夏时云忍不住地从鼻尖哼出个撒娇般的嗯声来。

    声音刚溢出来, 夏时云就吓得微微屏住呼吸,随即又轻轻哼了两声,装作是睡迷糊了的梦呓。

    结果余妄却并未起疑。

    男人很冷静,冷静到动作依旧自然。

    他动作不停的,半强迫似的带着夏时云的手帮他自己纾.解, 贴着他后背的胸腔还轻轻震了一下,似是无声的笑:“宝宝也觉得舒服吗?”

    夏时云:“……”

    余妄不解地用鼻尖去蹭他的脖颈,小狗磨人似的:“那为什么今晚要拒绝我?”

    这个问句一出来,就仿佛打开了余妄的话匣子。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

    余妄竟大胆到轻轻摸着夏时云的下颌, 把他的脸侧过来些。

    “咕咚。”

    夏时云惊悚地听见一点细微的吞咽水声,好像是馋到极致的兽类难以抑制地吞咽唾液的声音。

    他不敢睁开眼, 想象不出来此刻男人正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盯着他。

    情.欲?食欲,还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突然感觉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在今夜以前,他对余妄所有的印象词都在此刻被打破了。

    黑暗中,余妄的眼神亮得惊人。

    他借着洒进卧室的银色月光,痴迷地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舐着青年眼皮上的那颗漂亮小痣。

    黑色的、小小一颗,每眨眼一次就会晃一下的小痣。

    好喜欢。

    好喜欢……

    夏时云为什么能哪里都长得这么漂亮?

    简直……简直是勾引他!

    余妄像是突然发了癫,夏时云感觉圈着自己的手的大掌突然收拢了,力度加重,挤得有微黏的湿意在他的掌心出现。

    “宝宝为什么不理我?”余妄恶声恶气地问。

    夏时云:“……”

    神经病啊!!

    他“睡着”了啊!要怎么理他!

    夏时云好后悔,他一开始就不应该装睡的。

    他一开始真的只是好奇,想知道余妄打算干嘛,结果……他现在是真的不敢醒啊!

    他很想给余妄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但发现实在找不到。

    夏时云被余妄动作中透露出来的熟练度惊呆了。

    他感觉、大概、或许、可能……余妄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不然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人不可能大胆到如此程度。

    夏时云想了想,之前他们每次做完,他都累得几乎可以说是昏睡过去了,所以睡得真的很沉。

    而且夏时云一直都是享受的一方,事后清理和收拾房间他都不用管的。

    没力气是一方面,另一份是他真的很信任余妄。

    他男朋友除了性格闷一点,做事上倒挑不出一点毛病。

    就算有的时候遇到了质量次一点的工具,薄膜破了,余妄不小心设在里面,清洗的时候他也会仔细地引出来,夏时云从来没有坏过肚子。

    就算第二天对着镜子洗漱时发现多了一些痕迹,夏时云也只会以为是做嗳的时候弄出来的,而不会往别的方向怀疑。

    所以这就导致了……夏时云很习惯被人触碰。

    一般的动静还真闹不醒他。

    感觉到外界有变化,睡迷糊了的大脑也会自动散发一个让他倍感安全的信息:没事的,只是你男朋友在收拾东西。

    ……真没想到那个东西就是他本人啊!

    夏时云的三观直接被震碎了,强烈的违和感让他整个脊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嗯?”附在他身后的男人已经不满足于只让夏时云碰他了,余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腰,顺着夏时云薄薄软软的肚子往上摸。

    滚烫的手指头有点黏乎,黑夜很好地掩藏了夏时云脸上的红意。若是现在亮着灯,立刻就会暴露夏时云是醒着的事实。

    余妄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敢攥着那点轻轻地捏。

    但这种轻柔放在这种事情上更却莫名像是在狎.玩,粗砺的手指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他一边用两根手指荚着一边低低地问:“老婆,为什么不理我?”

    余妄的音色本就偏冷,这样低低的控诉听上去竟然显出几分委屈。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余妄低哑的声音像静谧浴室里没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阴冷刺骨。

    “宝宝是不是在外面找小三了?”男人幽幽地问。

    夏时云额头都被他逼出了汗。

    找小三?找小三的是余妄吧!他怎么敢这样问的。

    他都不想装了。

    但夏时云又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炸裂的局面。

    余妄明知道睡着的人是不可能回应自己的,甚至平时他会感恩这样的不回应。

    安静能带给他安全感。

    他不必发出声音,不会被嫌弃声音不堪入耳,也不会听见夏时云拒绝的声音。

    但此刻夏时云的安静却成了一剂象征默认般的毒药,烧得余妄五脏六腑一齐都在痛。

    余妄搓着他的乃尖,轻吻他的侧脸,语气森然又怨毒:“老婆,我也可以当小三的……”

    “我以前就想象过了,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余妄把他的耳垂含进嘴里,小狗喝水一样的卷起来舔,含糊不清道:“白天,我当你的老公。晚上,你睡着了,我就当你的小三,你说好不好?”

    夏时云震撼得呼吸都轻了。

    余妄却很激动,他被自己的幻想满足得脉搏加速,眼下泛起酡红,躯体疯了一样的微微战栗。

    力气大的夏时云都担心他会被攥痛。

    然而似乎没有,男人的气息只是变得更重了。夏时云的掌心兜不住,缓缓从指缝间渗出,洁白的床单被洇湿一块。

    余妄又开始轻轻地咬他的后颈,语气很甜蜜地毛遂自荐:“我会当得很好的!”

    “我体格很强壮,力气很大,可以抱着宝宝一直颠都不会累,你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余妄舔他润白的后颈皮肤,夸他:“因为老婆超级轻,我抱起来小小的,一点都不重。老婆多吃一点好吗?是我做的饭还不够好吃吗?”

    余妄疑惑地低喃:“怎么就养不胖呢?”

    肾虚男以前把夏时云养得那么憔悴,他铆足了劲想要超过的,结果老婆还是这么小小一只,他很惭愧。

    夏时云悄悄咬住了下唇的内侧,堵住嗓子眼里快要溢出的尖叫。连绵不绝的快敢集中在胸膛,耳边还要听着这样的疯言疯语……简直是噩梦级别的。

    余妄开始啄吻他的侧颈,一边吻,一边深深嗅闻青年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幸福地叹息:“不过没关系,老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很有肉的,不用担心。”

    细窄的,但是柔韧紧致的腰部线条、吃东西时一鼓一鼓的柔软腮颊、翘翘软软的小屁鼓、一掐就会溢出软肉的长腿……都好可爱,他都很喜欢。

    只是很可惜睡着了不方便做太大开大合的举动,否则他都想吃一遍。

    “我搜过当小三需要具备什么条件的,”余妄违心地说:“我觉得我挺符合的。”

    “宝宝,考虑一下我吧……不要看别人好不好?”

    说着说着,余妄有点急眼了。

    夏时云清浅的呼吸声像无声的拒绝,余妄很怕天一亮,这样幸福的滋味就要被收回,他又要变回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开始有些力度失控,他掐着软蔫蔫的颗粒,指尖轻.磨.缝.隙,低沉的嗓音跟鬼一样的在他耳边环绕:“别人能有我了解你吗?他们能让宝宝舒服吗?”

    “你看,已经让老公摸起来了。”余妄问:“别人能做到吗?”

    夏时云脚尖都羞臊地蜷缩在一起,他都想跪下来求余妄别讲了。

    他不是不爱讲话的吗?!

    “你也有感觉了是不是?”余妄探下手要去摸。

    随即轻轻地笑:“你看,你就是一个色宝宝。”

    夏时云实在听不下去了,也快要忍不住将要溢出喉咙里的尖叫,倏地转过身,假装翻身,一头栽进了男人的怀抱,趁机躲开了余妄掐着他胸口的手。

    大变态……还只掐一边。

    余妄明知道夏时云换姿势可能只是在睡梦中被刺.激到而做出的躲避动作,但还是被这样类似投怀送抱的举报给取悦到了。

    他立刻放开了夏时云的手,转而拥抱他,头埋在青年香气馨软的颈侧,幽幽喟叹:“又撒娇了。”

    他紧紧抱着夏时云的腰,激动得不能自己。

    夏时云感觉到自己的一条腿被抬起来,随即腿侧的嫩.肉被烫得不禁抖了一下。

    他埋在余妄的怀里,悄悄抿起唇瓣,脸和脖子都红了。

    余妄抵在进口,额角的青筋跟他作对一般狂跳不止,他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抵抗这股浓烈到让人透不过气的欲.望,在恋人耳边痛苦地倾诉。

    “想进去……好想进去啊宝宝……”

    余妄忍耐地脊背全是汗,突然发了狠,语气有点凶地问:“为什么不让老公插?你明明答应我了!你早上亲口答应的,为什么反悔了?是不是小三跟你说了什么,不让你跟老公做?”

    “为什么,我不明白?”

    “你食言了,你太坏了。”

    余妄好痛苦,心口像燃起了怨毒的烈火,他不知道要怎么扑灭。

    与夏时云的亲密好像也只是一点杯水车薪,他救不了这团火,余妄痛苦得快要被烧死了。他明知道夏时云不是那种会在外面找小三的人,但发疯般的念头还是让他嫉妒不堪。

    余妄只会低低地重复:“你太坏了,非常坏……”

    “但是老公好爱你怎么办呢……?”

    男人低低的叹息,像一颗不起眼的石头落入了夏时云的心中,圈圈涟漪带起轩然大波。

    ……爱?

    余妄说爱他?

    夏时云内心震悚,像经历了一场地震或者海啸,浓度过高的疑问让他做不出任何反应来了。

    要知道,他们在一起甚至没有谁清晰的告白过。

    一个沉默的追求,一个质朴的接受。

    毫无浪漫可言。

    但是余妄说爱他。

    夏时云做梦都想听见的话,居然在他装睡的情况下听到了。

    余妄内心焦渴,他需要做一场爱,或者接一次抵死缠绵的吻,才能稍微缓解心头的不安。

    但这些现在都不能做。

    男人的下唇因为焦虑而被咬破了一点,低低地说:“太坏了,你不给老公奖励,色宝宝才应该被惩罚,老公想把你的屁股打烂……”

    余妄失望痛苦地说:“但是不行,老公舍不得……而且这样你会醒的……”

    他不管不顾地扳起夏时云的头,想跟他接吻。

    他蛮横地舔.湿夏时云柔润的唇,把舌肉从唇缝间挤进去,逼迫夏时云喝下他哺喂的清液。

    毕竟总要有一张嘴要喝的。

    老婆的嘴唇好软,用了橙子味的漱口水,香香的,有点甜。舌头是不是也这样香香的呢,会不会跟果冻橙一样甜软多汁?

    余妄被这股莫大的甜蜜冲昏了头脑,直到下唇倏地被咬了一下。

    他被刺痛感阻止了往前一步的动作,余妄睁开眼。

    和一双含着怒火的黑亮眼睛四目相对。

    夏时云舔了舔被吮得发烫的唇,上面一片湿润,轻轻扫过的感觉都让他想要颤抖。舌尖发烫,当然了,任谁被毫无节制地叼着咂着,也会这样觉得的。

    ……不要脸,狗似的。

    还是控制不住的、不听话的恶犬。

    缺乏管教。

    有人看着时就装听话忠诚,无人看管时就拆家、自己翻东西吃、到处圈地盘,还会对人呲牙……很坏了。

    他蹙着眉心,乌润的眼睛聚起一团小火,脆生生地问:“你,要把谁的屁股打烂?”

    余妄:“……”

    余妄:“…………”

    “我的……打我的。”

    半晌,男人语气虚弱地回答道。

    第24章  “宝宝原谅我好吗……”

    第24章

    夏时云凌厉而清晰的诘问如同当头一棒, 一下就把骑到主人身上的恶犬给打醒了,怂怂地收起了獠牙。

    余妄黑漆漆的眼神骤然清澈了,疯疯癫癫的神色渐渐淡去。

    男人的薄唇颜色变淡了些, 乌黑的长眉微蹙, 长而直的睫毛微微低垂,瞳孔里的光弱下去——又变回往日那个稳重可靠的沉默老实人形象了。

    两人相顾无言,皆是脑瓜嗡嗡。

    夏时云率先沉不住气了。

    他是不知道余妄为什么能如此不要脸, 都微睡.奸被抓包了, 还能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但凡是有点良知的犯人被缉拿归案, 难道不都主动供认不讳吗!

    他气得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乌润的瞳仁亮如火炬, 气势汹汹地说:“你现在问题很大, 自己老实交代吧。”

    夏时云这么说,主要是他也不知道余妄到底瞒了他多少事, 所以希望余妄自己主动招供。

    比如为什么在他清醒的时候像个无爱无心的人机,等他睡着了他又银魔附体一般;

    是不是有恋睡癖……等等, 有这种癖好吗?

    夏时云不是变态,这方面是他的盲区。

    又比如上锁的备忘录和相册是怎么一回事。

    隐私相册里的照片……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平日如此寡言少语,主动问都问不出几个字来,刚才却口条清晰、发音标准,甚至像在演话剧一般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个“小三”的身份……

    还演得如痴如醉!

    神经病!!!

    他到底为何如此表里不一……这桩桩件件, 都是夏时云所不了解的事。

    余妄内心几乎是绝望的。

    他知道夏时云只是表面软和,虽然脾气很好,但这是在不触犯他原则的前提下。

    夏时云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前任哥就是欺骗了他,又犯下原则性错误, 所以才让余妄有了可乘之机。

    夏时云从来都是个情和理分的很清的人。

    现在……被审判的人变成自己了,余妄心慌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心脏跳得又沉又重,堵得他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平日里的取悦手段能让夏时云对他的忍耐度增添几分。

    他能成为夏时云的例外吗?

    为了抚平惶恐不安、神经紧绷到快要断裂的情绪,余妄寻求安慰地朝夏时云靠拢过去。

    他想接吻。

    老婆的眼神太冰冷了,他受不了。

    他需要一个轻柔细腻的吻救赎他。

    夏时云一个恍惚,男人高挺的鼻梁就蹭到了他的鼻尖,还没吻上,两人的呼吸就先一步缠绵起来了。他连忙抬起手抵开了余妄朝他靠近的肩膀,不让男人亲上来。

    开玩笑,以为他闹呢?事儿没交代清楚亲什么亲?

    夏时云绷着脸,一探手拍亮了床头灯。暖色调的柔光映入他的瞳孔,往日温柔的面容此刻冰冷了起来,连眼皮上的小痣都显得格外淡漠。

    他清声警告道:“余妄,你态度端正一点!我现在很严肃,不是跟你嘻嘻哈哈。你要是现在还不肯说话,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夏时云故意说得重了些,他想吓吓余妄。

    余妄怔怔地望着夏时云,幽黑的眸子茫然地定了一会儿。

    倏地,他眼皮一眨,眼眶一下就红了。

    余妄:“不分手……”

    他怔然而滞涩地低声唤了一句,情绪一下决堤了:“老婆,我不要分手……”

    夏时云简直震惊了。

    自己只是让他严肃一点,余妄竟然……天哪,平时多一个表情都欠奉的仿佛机器人的男友居然哭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余妄出现这么激烈的情绪,一时间怒火气焰都降低了些。

    夏时云不说话,余妄更不安了,他咬紧牙关,突然有些破罐破摔地发狠:“我不分手!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知道夏时云讨厌被欺骗,也讨厌被人纠缠,但是他没办法了。

    如果夏时云不要他,他就算变成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他也要缠上去,追上去,即使是以小三的身份。

    夏时云噎了一下,心说自己都没怎么,他还吼上了,气得眼睛一瞪:“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余妄红着眼眶看着他,声音立刻就小了:“对不起……但是我不分手。”

    态度还算乖,夏时云抿了抿唇,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糊弄我!不然……”

    余妄心口一揪,很怕听见夏时云把“不然”后面接的话说出来,连忙点头。

    夏时云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掌心还黏糊糊的。

    暖色调的灯光很好地掩藏了他脸上逐渐透出的粉意,他轻声问:“像今晚这样的事,你做过几次了?”

    余妄薄唇微微抿直,有些为难。

    他每做一次这种事,就等于是瞒着老婆做了坏事,就等于一次欺骗。

    见男人又习惯性的沉默,好像脸皮很薄的样子,夏时云猜想他应该做的次数不多,可能算上这次就两三次吧,于是他道:“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虽然这是欺瞒行为,而且类似眠.奸这种词听上去下.流又变态,和余妄在他心中的印象南辕北辙,但……毕竟可以证明余妄并不是对他完全没有欲.望的。

    以前余妄从不主动靠近他,让夏时云很怀疑他其实没有多爱自己,现在看来这个判断也不一定准确。

    从这一点看……夏时云可以酌情少扣一点素质分。

    只要余妄能保证以后洗心革面,不干这种事就好了。

    听见夏时云这么说,余妄谨慎地抬眼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缓缓开口:“偶尔有一两次……”

    夏时云的心刚落回到半路,就听见男人幽幽地接上后半句——“是没有做的。”

    夏时云:“……”

    夏时云:“…………”

    ……啊???

    青年白皙的脸皮猛地涨红,语无伦次:“你、你、你几乎天天都……?”

    余妄眼眶红,脸皮也红了,难堪地点点头。

    他猜想过在很久很久之后,自己或许会纸里包不住火,稍微泄露出一点自己重欲的本色……却没想到真相大白来的会如此猝不及防,而且毫无保留,他所有的不堪都被公示出来了。

    一瞬间的羞耻感让他头昏脑涨,像是被扒光了,让老婆羞辱似的。

    其实余妄也有点委屈。

    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在认识和爱上夏时云之前,他连自己动手都很少。

    大起大落至深陷泥潭的家庭经历让他经常做噩梦。

    梦里常常回到暗灯闪烁、隔音很差的筒子楼,他没有独立的房间,床位是一张起了毛刺的竹藤椅。他躺在上面,能听见隔壁邻居在教孩子学拼音的声音,能闻见狭小窗户飘来的楼下饭菜香,而父亲在卧室里酩酊大睡。

    余妄要趁此时间,静悄悄地把家里的酒瓶子都收拾干净,打扫好房屋。然后替同学写作业——这是他赚取零花钱的途径之一。

    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可能就会饿肚子了。

    余妄身高抽条很快,饿得比一般孩子还要更快一点。

    余景生是不会给他生活费的,兴许是忘了,兴许记得。

    记得也没用,因为他的钱只够自己喝酒。如果没有酒精的话,清醒的现实会让他异常痛苦,狂躁会让他充满攻击性,余妄宁愿他喝醉。

    总之,他单调的童年生活几乎可以用一个穷字来简单概括。

    这就导致了他长大之后对金钱格外的看重。

    但他没有什么物欲,吃穿用度都不享受。赚来的钱也不参与投资,只是存着,保守到有些无趣。

    他只是单纯喜欢赚钱,银行卡里上涨的数字会让他有安全感。

    余妄干过很多很多工作。单纯的体力活,到现在靠技术的工作,他都做过。

    他干过分拣员,跑过长途货车,当过武行陪练……每天一睁眼就是为了生计而奔波,为了无法抚平的惶恐日复一日地工作,实在没有心力去想别的事。

    直到遇见夏时云,他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各种欲望瞬间都被激发出来了。

    他现在物欲爆表。

    比起赚钱,他更喜欢给老婆花钱,他以前无意义的积攒财富却不享受的行为一下子被赋予了幸福感极高的意义。

    因为夏时云,他的身体每天晚上都燥热难平。

    如果不这样处理一下的话,第二天他的裤子就会湿.黏一片。

    他也不想的!

    都是夏时云改变了他,怎么能不对他负责到底呢?

    这么一想,余妄就有点底气了。

    没错,老婆水灵灵的、香香软软地躺在他身边,有人能控制住自己不硬、不发晴吗?

    绝无可能。

    幸好夏时云没有读心术,否则可能会被余妄的逻辑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余妄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的想法已经和屡教不改的小狗无异。

    小狗的脑子就是比较单纯的。

    一袋香喷喷的好饭放在旁边,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不偷吃呢?

    绝无可能。

    那么就吃两口算了,被发现了大不了挨一顿揍。

    但他忘了夏时云却不把他看成是一条馋肉的小狗,所以不会采用狗主人的做法。

    余妄能接受挨一顿揍,却不能接受被丢掉。

    夏时云难以置信,他嘴唇轻抖了一下:“可是我们做的频率挺高的啊,我们做完了你还会这样吗?”

    夏时云真的不理解,他寻思他也没让余妄欲求不满啊。

    余妄目光闪烁了一下,诚实地点了点头。

    当然了。

    做完之后夏时云会睡得特别死,这反倒更方便他了。

    夏时云大惊失色,余妄连忙硬着头皮找补:“有时候只是亲亲。”

    夏时云:“……”

    神经病。

    夏时云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忍着怒意问:“你……难道白天的我嘴上就涂了毒药吗?你白天不亲,我们做嗳的时候你也不亲,等我睡着了你就偷偷亲……你有病吧!”

    余妄红着眼,难过地垂下眼皮,看上去有点可怜。

    他落寞地回答:“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的,我不敢。”

    他也只是最近才发现原来老婆是可以接受涩涩的吻的。

    但是他依旧不敢很频繁,怕老婆觉得他满脑子淫.秽想法,而且他其实也没有亲得特别过分,那还是余妄收着劲的。

    夏时云狐疑地抬眼:“你怎么亲的?”

    什么了不起的吻,还怕他不喜欢。

    他倒要看看。

    余妄抬起眼,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鼻梁不敢再贴那么近怕再遭到拒绝,只停在夏时云半掌的距离小声地问:“可以吗?”

    这种小心翼翼的询问在此刻居然染上了一丝拷问的惩戒意味,夏时云无端耳热。

    他舔了舔唇,轻声道:“嗯,就亲一下。”

    得到允诺,余妄立刻急不可待地吻上去。

    男人粗.大的舌面急切地舔开夏时云柔软光润的唇瓣,直到上面沾满属于他的水光,他才吮住夏时云的下唇,牙齿叼着轻轻拉开。

    老婆的嘴唇嫩得他恨不能一口吞进去,但他又何其舍不得,暴戾的冲动与浓重的怜惜弄得他几乎分裂,跟犯了疯病一样地含着青年的唇咂吸着。

    尤其是余妄现在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他馋这一口已经很久了,现在当然索取的很不体面。

    夏时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没想到这一躲直接刺激到精神岌岌可危的男人了。

    余妄急红眼了。

    老婆躲他,为什么?

    果然是接受不了他这种下流的吻法吗?

    可是明明是夏时云自己要戳破,逼他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完整展露出来的,凭什么敢半路退缩?

    这下正好,他也不想忍了。

    确实这些时日和夏时云变得更加亲密过后,他越来越无法变回以前那种冷静自持的样子。

    他本质就是个贪心的人,夏时云接受了他的一分,他就想让他接受两分。做嗳的时候也是如此,夏时云接受了三分之二,他就哄骗他差不多了,骗得他放松警惕,他再全部到底。

    到头来,他总有一天会跟夏时云走到现在这个局面的。

    余妄的嘴唇追上去,粗砺的手指捏着恋人的下巴尖,半是强迫半是劝哄地揉捏他的下颌肉,食指捏着他的颊肉,挤开他的唇缝。刚破开一道缝隙,余妄就兴奋地往里钻去。

    甜津津的口液控制不住地泌出来,被男人尽数吞进肚子里。

    一边亲吻,余妄还要控制不住地说出溢美之词:“老婆宝宝……你的嘴巴好软啊,热乎乎的,好甜……宝宝再打开一点,我还想喝……”

    话说得断断续续,舌头的动作是一刻不停。

    他强制地给夏时云喂着自己的舌头,又黏人地卷着他的舌尖吸,还不知足地往里走。

    夏时云几乎以为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卷走了!

    男人的吻太热烈,甚至带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夏时云控制不住地溢出呜咽的声音,抵在男人肩上往外推,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口腔里正在发生一场唇舌间的星交了。

    余妄不肯停,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单纯亲得发狂了。

    夏时云没有办法,只得抬起干净的手在他的胸口打了一下。

    不大力,只是轻轻的,但由于余妄没有穿上衣,所以打在上面的声音显得很清脆。

    男人鼓.涨发.烫的胸肌被打得颤了一下,这才致使他堪堪停下来。

    余妄低低喘着气,抵着恋人的额头,又把唇贴上去舔掉了夏时云唇角晶亮的水痕,哑声:“现在……你知道了吧。”

    夏时云不知道一个吻也能让人浑身发热。

    他的眼底也不知道何时盈上了一层雾气,水润透亮,显得他这张粉白的小脸更加生动漂亮了。

    余妄的喉结攒动了一下,难耐地磨了磨牙。

    “你这个……”夏时云顿了一下,小声骂他,像是怕被别人听见:“……大变态!”

    余妄闷不吭声,下头还抬了一下。

    夏时云还是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要么就发疯一样地宣.泄.欲.望,要么就冷着脸装人机,为什么反差这么强烈呢,他就不能中和一下吗?

    余妄见他气得不轻的样子,心里更惶恐了。

    他如实交代了呀,很诚实了,不会还是要分手吧?

    余妄扯过被子盖住腰往下的身躯,有些卑微地低下头,哑声道:“对不起,你不喜欢,我不会再犯了。可不可以不分手,老婆……”

    究竟分不分,夏时云得把他彻彻底底剖析清楚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要真正看透这个人,他才能做出决定。能不能跟他走下去,还能不能再对他产生信任……这些,他都自有定夺。

    夏时云是不会轻易做出承诺的,所以他没办法现在就给余妄一个确切的回答。

    最重要的是,余妄最初在沟通和欺瞒中选择了后者,并且,他演得非常好,让夏时云一点异端都没发现。

    这是很可怕的事。

    人的信任是很难建立起来的,更难的是被打破之后再次建立。

    如果他们要继续交往,余妄必须得说服他,再给他一个信任他的理由。否则,夏时云如何能在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身旁熟睡?

    夏时云神色冷静下来,说:“我不信你不会再犯。”

    余妄的脸倏地苍白了几分。

    “你不要为了哄我,想让我不生气,就什么话都拿出来安抚我。”

    夏时云道:“你知道吗,你的话真的很少。少到我对你的每一句话,都听得很认真。”

    余妄怔住了。

    “所以我是真的会把你的话当真的。”

    “你说你不会再犯,你真的能保证做到吗?”

    夏时云对着他伸出黏糊糊的掌心,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沾了密度不同于水的物体,上面带着淡淡的腥气。

    “你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你真的能听话一辈子吗?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呢?”夏时云轻轻地说。

    余妄怔然,眼眶红得像要滴血,他低哑着声音真诚地认错:“对不起老婆……我确实,不能保证……但我可以保证尽量少犯,求求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

    夏时云心中怆然。

    男友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确实有些心疼了。但事情没解决,他还是得先忍着,于是漂亮的桃花眼依旧凌厉地上挑着,眼尾的弧度冷而艳,盯得人心发慌。

    余妄蹙着眉头贴上来,神色有些挣扎,倏地攥住了他微凉的手腕。

    夏时云一怔,手就被拉过去了。

    他疑惑地抬起眼,正要问他想干嘛,下一瞬就差点惊叫出声。

    男人倏地探出猩红的舌尖,滚.烫的舌舔.舐着他的掌面,一寸一寸,喉结不住攒动,尽数把他的罪证吞咽下去。

    “我舔.干净……宝宝原谅我好吗……”

    第25章  别说,还真有几分当小三的天分。

    第25章

    似乎是后天的成长环境和未读完的教育经历让余妄的思维逻辑和常人不一样。

    他的性格很封闭, 又不爱与人沟通,甚至享受这种孤僻。

    在和人的交流过程中,余妄喜欢用把天聊死的说话方式让对话尽可能早的结束。

    这就导致了他的思维逻辑过分简单, 喜欢一步到位。

    余妄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老婆生气, 因为他把老婆的手弄脏了,还是以一种很下.流的方式。

    那么他把老婆的手清理干净就没事了吧?

    他不知道,这种像疯子一样的举动是会吓到正常人的。

    夏时云的手细嫩又漂亮, 骨节匀称, 像文玩玉竹似的, 润白而修长,嫩得像最内里的那截笋心, 指腹透着健康的气血色, 是淡淡的粉,指甲上有健康的小月牙。

    这都是余妄把他照顾得很好的证明。

    然而此刻上面附着了一些余妄弄上去的东西, 半透史莱姆一样黏糊在夏时云的指间,一牵动就会拉出闪着水光的丝。

    余妄张开唇, 猩红的舌尖像一条灵活的蛇,蜿蜒在青年纤长的手指上。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道火热的湿.痕,烫得夏时云指尖都在颤.抖。

    夏时云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脑子都宕机了。

    不是?

    ……啊?

    男人似是也觉得尴尬,他闭着眼, 长直的睫毛温顺地搭下来,高挺的鼻尖蹭着夏时云的掌心,通过嗅闻空气中传来的淡淡水腥气来分辨方位。

    他的舌面比夏时云的粗,也更热一些, 上面附有健康的淡淡薄苔,然而刮上来的触感却让夏时云误以为自己像是被有吸盘的生物给袭击了。

    夏时云手一缩, 没缩回去,吓得快要失声尖叫了:“你在干嘛?你快住……”

    他也不知道该说住手还是住嘴了。

    余妄置若罔闻,专心地把自己留在上面的罪证舔干净,一寸一寸刮进肚子里,眉心紧紧地蹙着。

    味道其实很怪,但在夏时云手上就挺好吃的。

    在老婆身上的东西好像都是甜甜的。

    余妄咕咚地咽下去,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随即他舔了舔唇瓣,这才抬起眼来。

    男人瞳孔是一片深黑,汹涌的欲.望深不见底。眼下如喝醉般的酡红给男人平添了一丝情.欲的气息,吐息间满是荷尔蒙的味道。

    夏时云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了,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掌心和手指都被清理干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湿.漉.漉的水光,凉凉的,却烫得他不敢握紧。

    余妄靠过来,清澈的目光很真诚,没有一丝坏心眼,他低低地说:“老婆,我都吃掉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语气还有些讨好似的。

    很乖,像邀功讨赏的小狗。

    然而夏时云却没有夸他,羞耻感如火焰般炙烤他的脸颊,乌润的眸子都浮起了水雾,他难以置信道:“你、你……你连自己的都吃?!”

    余妄迷惑地抿了一下唇,眼神有些无措。

    不对吗?

    那应该吃什么?

    夏时云抖着声音低骂:“你都不会害羞的?”

    怪不得,他说为什么余妄的吻技这么好,原来都是晚上偷偷练的!

    余妄无辜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又低下头去,手指勾住夏时云的裤子边边:“宝宝是想让我吃你的吗?”

    也可以。

    夏时云猝不及防被他拽了一下裤子,雪白的肉露出半边,吓得他连忙拽回去,声音都急得要劈叉了,慌不择言:“别碰我!”

    余妄一顿,脸像是被扇了一个耳光,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夏时云连忙把裤子穿好,警惕地往后挪了一段距离,退到床边边去。

    焦虑、烦躁、不安、急渴……种种情绪一齐涌上余妄的鼻腔,他眼眶一酸,眼泪就无声落了下来。

    他觉得头很痛,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小锤子在凿他,又好像被人拿钩子在戳他的心,痛得他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老婆不让他碰了……

    甚至对他的靠近避之不及。

    他讨厌他了。

    可能打算丢掉他了。

    即将被遗弃的惶恐让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耳边嗡嗡的出现噪音。

    夏时云愣住了。

    余妄痛得弯下腰,很狼狈地低下头,声音低哑:“老婆,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我会改的,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你不要跟我分手……”

    “不要找小三……”

    夏时云没想到余妄居然真的哭了……还哭得特别凄惨,他怔怔的,有些无措。

    余妄眼眶通红地望着他,想靠近,却又不敢。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紧蹙的眉头却泄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

    夏时云抿了抿唇,慢慢地又挪进了,小声劝道:“你别哭了呀……你一哭,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可是明明先欺骗他的是余妄啊,动手动脚的也是余妄啊,怎么搞得他才像是那个恶人了?

    余妄心口一酸。

    老婆还是在乎他的,夏时云人太好了,仿佛天生就拥有爱人的能力。就算现在正在气头上,但是见他难过,却还是停下来哄他了。

    余妄立刻得寸进尺,低声道:“老婆我想亲你。”

    夏时云:“……不给。”

    余妄急需安慰,又哀哀地说:“那可不可以抱一下?”

    夏时云:“…………不行。”

    余妄刚燃起希望的眼神又黯下去。

    如果他真的是一只小狗,可能已经焦虑得出现刻板动作了。

    夏时云看他这样,心累地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安抚地摸了摸,轻声道:“我只会跟我的恋人亲亲抱抱,现在因为你的隐瞒,我现在很生气。如果你不想分手的话,你就不能再耍赖了……也不能再做变态的事情打岔。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实话实说。”

    余妄握紧了他的手,就像攥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点头。

    夏时云沉吟了一声,打算先从最费解的问题问起:“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就一直小三小三的说个不停,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妄抿唇,有些失落:“因为我觉得宝宝可能在外面有小三了。”

    夏时云:“???”

    倒反天罡。

    他气得把自己的手机扔到床上,怒道:“你还敢倒打一耙?你来,翻吧!随便翻,能找到一条我跟别人的暧昧消息我跟你姓!”

    余妄心口一紧,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释,语无伦次:“我、我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我不说了……”

    夏时云瞪他:“不许不说!你不说我更生气,你慢慢说,不着急。”

    余妄小心地睨了一下他的脸色,这才鼓起勇气缓缓说道:“我不是认为你会出轨,我是……”

    男人顿了一下,决定自首。

    毕竟老婆都说了他必须实话实说,现在再不说,可能老婆就不要他了。

    “我是偷看了你的手机……”余妄声音苦涩:“那天晚上,老婆睡着了,我没有睡,在……偷偷亲你。”

    “……”夏时云:“继续。”

    余妄:“然后就看到了陈哥发给你的信息,问你分手的事……我知道你想跟我分手了,我也深刻的反省了。我觉得我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可是宝宝却还是想跟我分开。所以我就觉得是不是外面有小三想上位,故意勾引你,让你想要离开我……”

    夏时云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的思路一下子被打通,瞬间就回忆起来某天夜里男友不睡觉,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他看的画面。

    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余妄开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来,这都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想要分手的苗头吗?!

    没想到事情的源头竟是因自己而起,夏时云感到些微荒诞,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半晌才开口:“你误会了,我确实想分手……”

    余妄鼻腔一酸,像是又要落泪。

    夏时云连忙说:“但是不是因为有别人插足!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余妄的泪一下子悬在眼眶中,落不下来,有些滑稽地瞪着他。

    夏时云尴尬地眨了眨眼睛,讪讪:“因为你都不喜欢跟我说话,总是很冷漠的样子。我问你话,你就点头摇头,好像对我完全不想搭理,你让我怎么想嘛。而且除了上床,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这个问题我已经内耗很久了,我想不明白,所以就想结束掉这种烦恼。”夏时云轻轻地说。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掉男友眼角的泪痕:“你做饭很好吃,性格很沉稳,从不让我干活怕我累,你也不抽烟喝酒泡吧,非常非常好。”

    “就像你觉得苹果很好吃,很有营养,然后买了很多送给我,但是我喜欢吃的是橙子啊。”夏时云低下头,耳朵有点红:“不过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并不深……”

    “所以你喜欢我,为什么不理我呢?难道你觉得自言自语更有意思吗?”

    夏时云真心困惑。

    天知道他在装睡的时候听见余妄说了那么多长难句时心里有多震撼。

    而且余妄拿的剧本还很魔幻,一会要当他老公,一会要当小三跟他偷情。

    吓得他以为余妄真的有精神病了。

    余妄愣愣地看着他,被掐了一下手才回神,低声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很难过,我……”

    余妄的世界观真的有些崩塌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男朋友当得很好了,却没想到无意中给夏时云带去这么多的烦恼。

    他真的是一个坏老公。

    余妄很自责。

    这一瞬间的痛楚甚至比刚知道夏时云想跟他分手时还要剧烈。

    夏时云摇头:“没关系,但是我要知道原因。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不生气。”

    余妄的眼神有些空洞,他怔然道:“我不是不理你,是我不敢说话。曾经有个人说我……声音很难听,他叫我闭嘴。”

    “然后我就闭嘴了,”余妄的睫毛垂下去,低声道:“后来我就习惯了不说话。”

    余妄薄唇紧抿,喉头滞涩。

    而且他说话很无趣,不能跟夏时云的同事一样,一句话就把他逗得笑起来。

    久而久之,越是关系亲密,他反而越是不敢开口。

    安静是他的舒适区,他不知道这样会给夏时云带来烦恼。

    余妄的脸色白下去,好不容易愿意说话的嘴又不自觉地紧闭了,肉眼可见的状态紧绷起来。

    夏时云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轻声问:“那个说你声音难听的,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余妄一顿,立刻冷着脸摇头。

    夏时云又问:“那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男人的身形猛地一顿,立刻抬起头来,眼神急切。

    余妄点头。

    很重要,特别重要。

    夏时云是他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夏时云是他的欲,是他的爱,是他灵魂的一半。

    如果夏时云不要他,就等于把他生生剖开来了,这对他太残忍了。

    夏时云往前倾,很轻柔地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然后用坚定的眼神问他:“那为什么你听他的,不听我的呢?”

    余妄愣住了。

    事情还没说明白,但他心软的小男友已经忍不住了,破例拥抱了他,在他耳边问:“我说了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啊,我甚至不知道以前有人那样说过你,所以我说好听就是好听,没有哄你。”

    “作为你重要的人,难道我说的话不应该享有优先级吗?”

    余妄的心像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陈年的枷锁簌簌地落下锈粉。

    老婆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夏时云放开他,表情很严肃:“以后你能多跟我说说话吗?无论是好话还是不好的话,都要告诉我。我没有读心术,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你看,你不跟我沟通,所以我才产生了那么大的误解。”

    余妄怔怔地,点了一下头。

    “要说话。”夏时云耐心地提醒他。

    余妄乖乖地开口:“知道了。”

    夏时云抿了抿唇,乌润的眸子慢慢柔和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余妄这样乖乖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起码比以前闷不吭声的样子要好。

    见余妄这样,夏时云心里的疑问顿时消散了一小半。

    他发现余妄这个人身上疑点太多了,自己对他的了解大概只是冰山一角,关于余妄身上的事情或许都不能只看表面。

    那么,余妄手机里上锁的神秘东西大概也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么想着,夏时云的心神就稍微定一些了。

    “很好,那第二个问题。”夏时云脸色渐渐转红:“你、你为什么专挑晚上对我这样?”

    余妄纠结地蹙紧眉头,不太想说。

    刚刚舔了一下老婆的手,老婆都吓成那样,要是他实话实说了,老婆觉得他太银荡,不想跟他同房了怎么办?

    被老婆赶出门外跟睡大街有什么区别?

    他不要。

    男人的眼皮还带着哭过的红,但眼神已经逐渐恢复贪婪的凶光了,跟记吃不记打的狗似的。夏时云一看就知道这回他是故意不想说的,估计是想逃避责罚蒙混过关。

    夏时云瞪他,清泠泠的嗓音提高:“又不听话了?”

    余妄连忙结结巴巴地开口:“没、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也不看我。”夏时云狐疑地看着他,视线渐渐下落,视点定在被余妄顶起一大团的被子。

    说又不肯说,硬又硬得很,这让他说他什么好。

    其实本来偷吃老婆被发现的时候,余妄就被吓得下去了一些,但刚刚夏时云又是主动亲亲,又是安慰的抱抱……语气好温柔的,就像在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在哄一样。

    可是余妄明明是一米九三的大高个,这样巨大的反差,简直让他整个人受宠若惊了。

    他突然好明显的感受到了老婆对他的好。

    这样的念头让余妄浑身都在发烫,尤其是在夏时云终于提到他总是偷偷搞水煎的这个事情……羞耻感让余妄的喉结不住攒动。

    不想说话,只想接吻。

    老婆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他的视线灼灼烫人,像带着密不透风的黏性,落在夏时云一张一合的唇上。

    淡红的,小小的一张……

    余妄尝过,自然知道那个软度有多招人喜欢,舌尖是嫩红色的,水很多。

    他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泌出涎.液,牙痒了似的齿根都开始发热。

    夏时云:“……”

    虽然他不知道余妄在想什么,但是存在感明显的被子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之前余妄仓惶求饶的时候扯过被子盖住了下躯,但没有盖严实。

    夏时云朝下看,甚至能看见余妄有几根没藏好的毛发。

    朝上看,男人眼眶还带着红,有一点不明显的委屈神情,一身宽肩窄腰,却活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腹肌漂亮而渐次排列,几条粗壮的筋脉甚至蔓延到了小腹上,鼓鼓的彰显着存在感。

    这是一具极有性吸引力的男性身躯。

    余妄的眼瞳颜色很深,是化不开的浓重的黑,就这么有些阴沉沉的望过来,整个人的气质都没平时那么沉稳干净了。

    有些阴鸷。

    还有点色。

    联想起之前的种种,夏时云后知后觉余妄有时候可能是故意散发男性魅力,用来勾引他。

    夏时云:“……”

    别说,还真有几分当小三的天分。

    就这种没羞没臊的劲儿,但凡正经一点的人都干不出来。

    夏时云有些头疼。

    他觉得,男朋友不仅是不爱沟通表达的毛病需要改正,或许这种没有廉耻的观念也需要扭正一下。

    毕竟对男朋友搞水煎是人干事?

    夏时云的眼神冷下去,带着一点教训的意味:“你要不然先处理好了我们再谈吧。”

    余妄一怔,饶是他也被说得有些脸皮发烫。

    他顺从地点点头,掀开被子想下床去浴室。

    夏时云却突然叫住他。

    余妄疑惑地回望。

    只见夏时云眯了眯眼,眼皮上的那颗漂亮小痣露出来,轻轻上挑的眼尾很凌厉,像是在对抱有肮脏心思的人进行拷问。

    “你就在这里吧。”夏时云清声道。

    “做给我看。”

    余妄一怔,脑袋嗡的一下,脸皮瞬间红透了。

    第26章  “老婆你很坏了……”

    第26章

    余妄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他整个人像被烈火灼烧,浑身都发烫了起来。

    明明更加过分十倍的事情他都在夏时云睡着的时候做过了, 但老婆的要求仍是让他有些抬不起头。

    许是因为之前他不管做什么, 都没有人看见。

    无论他流露出多么迫切饥.渴、深陷情.欲的丑态,还是毫无廉耻地袒.露身躯,除了他之外, 都没有人知道。

    不对……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是一种隐秘到忘我境地的, 通过偷窃手段得来的欢.愉, 因为无人知晓,所以才敢格外放肆, 就连平时他憋在心里的疯言疯语也能趁此机会发.泄出来。

    而这些, 居然要余妄在清醒状态下的夏时云面前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余妄僵在原地,顶着通红的脸皮望着夏时云, 嘴唇嗫喏了一下说不出来。

    不想答应,又不敢反抗, 怕老婆生气。

    活生生的就是一个被欺负的老实人。

    男人羞愧地看着他,低声央求:“老婆……”

    夏时云:“。”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真想一个白眼翻上天去。

    装完了吗他请问呢?

    趁他睡觉的时候,余妄指不定做了多少烧得没眼看的事呢!

    夏时云想想还是有点生气的,所以才抱着一点惩戒的想法教训一下他, 好让他知道什么叫羞耻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出这种没下限的事。

    结果他只是提出了这点程度的公开处刑,余妄就受不了了。

    现在这么纯情,刚刚说要当自己的小三的又争又抢的劲儿哪去了?

    “不愿意?”夏时云有些不高兴似的抿了抿唇, 长而翘的睫毛冷冷地垂下去,作势要走。

    余妄果然急了, 连忙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起身的动作,又怯怯地松开了,嗑巴道:“做……我做的,老婆别走……”

    余妄的声线是低冷沉静的类型,这么哑着嗓音求人,莫名别有一番风味。

    夏时云抿了抿唇,压住差点往上翘的唇角,好整以暇地坐回去,明镜似的眼睛瞥向男人。

    余妄就在这种几乎灼人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了腿,有些狼狈地跪坐在床上。

    看得出来他的姿态相当紧绷,腿部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甚至微微.颤.抖着,肌肉线条很明显,不用摸就知道很.硬。

    余妄有些抬不起头似的,眉眼低垂,脸上的表情很冷漠,眉头微微蹙着,只有露出来的通红耳廓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男人一声一声止不住的粗.重.喘.息。

    夏时云瞧着,脸皮也有些发热。

    余妄以前真的很沉默,即使是在做嗳的时候也不发出声音,就算偶尔会泄.出一点不明显的低.喘也会被夏时云自己的声音盖住,所以这样冷眼旁观余妄的不冷静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很刺激。

    明明他只是什么也没干的坐着,却仿佛他才是真正主宰男人欲望的人。

    余妄努力控制着紊乱的呼吸频率,肩背渐渐泌出细细的汗,手背上青筋看上去很狰狞,粗砺的掌心像是一种刑具,折磨得他双目通红,眼底的腥光就没褪下去过。

    夏时云的声音突然响起,很温柔地说:“抬头看我。”

    余妄一怔,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

    他不想……

    露出这副丑态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他不想让夏时云看见。

    “不听话?”

    青年清润好听的嗓音不含任何威胁性,却让余妄浑身一震,挣扎片刻还是缓缓抬起了头。黑漆漆的瞳孔直白地与夏时云对视着,里面翻涌的情.潮一览无遗。

    夏时云的指甲陷进掌心,压抑住心里莫名掀起的兴奋感。

    天呐……好可怜、好乖的男朋友。

    虽然这样想很不礼貌,但是余妄这样,真的好像一只很可怜的,因为社会训练不过关而重新进行拒食训练的狗狗。

    他只是因为没有得到过良好的教育而习惯不好,本性却并不凶戾,即使已经很委屈了也不会呲牙咬人,只会难受的低呜。

    夏时云有点心软,想放过他了。

    余妄见他眸光闪烁,似乎看出了恋人的怜惜,立刻忍不住露出一点贪婪的凶光。他紧蹙着眉头,难受地张开了唇,露出一小截猩红的舌尖:“老婆,想接吻,可不可以亲一下?”

    夏时云那点怜惜立刻被打破了,冷酷拒绝:“不可以。”

    刚刚也说只是亲一下,夏时云差点被男友那种狎.昵的亲法给吓死了,断不会再轻易的答应。

    余妄失望地闭上了嘴,底下越来越难受。

    出不来,怎么都出不来。

    老婆也不给亲,也没有答应他不会分手,态度还很冷淡。

    余妄越想越煎熬难受,本就未曾消退的委屈又逐渐往眼眶涌去。

    夏时云清声道:“你乖乖回答我,我再考虑给不给你亲。”

    余妄掌心虎口猝然收紧,闷.哼一声,低低地喘了一声连忙应道:“好。”

    趁着余妄这会防备薄弱,夏时云又问了一遍刚才他不肯回答的问题:“你为什么专挑晚上对我这样?白天却连手都不跟我主动牵一下,为什么反差这么大呢?”

    余妄面前的床褥都被洇湿了,胸肌剧烈起伏。

    一边做这种事,一边进行冷静的拷问……这种感觉实在有些过火。

    余妄幽深的眼睛像是要把夏时云整个人吸纳进去,淅淅沥沥兜不住的都从指缝溜走,他深吸一口气,语气艰涩地回答道:“因为宝宝不喜欢……”

    余妄心里太难过,声音滞涩地顿了一下,才勉强接下去:“因为宝宝不喜欢很色的男人。”

    他整个人被羞耻和难过分割拉扯,快要被撕裂成两部分了,语气哀伤道:“但是我很色……”

    “所以我怕被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你就会不要我了。”余妄低声道:“就像现在一样。”

    夏时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愣愣地问:“……你怎么会这样觉得的?”

    男人双目赤红,苦涩道:“你的前男友不就是因为太急色,才惹你反感的吗?我怕、我怕我也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被你踹掉。老婆……你可不可以装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你可不可以装作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以前我能藏好,以后也可以的,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夏时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等一下!首先,我踹掉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急色,是因为他出轨啊!”

    “虽然我确实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感觉到了不适,所以一直不想跟他有什么实质进展,但这不是我跟他分手的直接原因。本质是因为周泊航那个人他人品不行!他背叛了我,而我不能接受任何不忠的行为,所以才跟他分开的。”

    青年的眼睛聚起两团小火苗,因为气愤,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晕,看上去愈发骄矜漂亮,让余妄的眸色更黯了,口干舌燥的感觉更强。

    夏时云冷声道:“我刚刚才教过你,你今后的想法不要再对我隐瞒,无论好的坏的,我都要知道。你一直藏着,只会让矛盾积攒,最后爆发……就像今天这样。”

    男人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眼眶里悬着的泪要掉不掉,下面也流个不停,剧烈的反差让整个画面看上去都无比银糜。

    夏时云的耳朵红了红,声音骤然变小:“再说了也没有你这样的啊……不问自取就是偷,你这天天晚上都偷吃,你也太……”

    太馋了。

    怎么会有这么贪吃的小狗,没见过。

    余妄惭愧地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会……”

    他顿了一下,小心地睨了一眼老婆的脸色,然后生生把将要说出口的“忍住”改成了“告诉你”。

    夏时云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有点受不了的问:“你怎么还没弄完?”

    余妄浑身一颤,脸皮上的热意蔓延到了胸膛上,烧得他浑身难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缺氧了,难受地紧蹙眉头,哑声央求道:“老婆……你能不能,把衣服撩起来给我看一下?”

    话说出口,余妄羞愧得都快不敢看他了。

    但他时刻谨记着老婆的命令,他要他抬头看着他,于是余妄也不敢移开视线,渴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夏时云。

    夏时云愣住:“你……”

    余妄崩溃了,手背上的青筋狰狞鼓起,显示出他此刻有多痛苦:“我出不来,好难受,我出不来……老婆,你说要让我跟你沟通的。”

    余妄怕他生气,最后还狡猾地搬出了夏时云的说辞,为自己辩解道。

    他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出不来。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在这种时候有夏时云的参与,没有夏时云帮助的话,就始终是差一点,到不了峰值。

    夏时云几乎哑口无言了。

    这能怎么办,确实是他让余妄有事不准瞒着他的。

    他尴尬地瞪着余妄,随即无奈地缓缓撩起衣摆,露出莹白的皮肤。他轻轻叼住衣摆的一角,含糊不清地问:“这样行了?你快点吧。”

    他还没问完呢!

    余妄没了声音,死死盯着粉尖,气息重得像刚爬完难度系数最高的岩线。

    男人的口腔生出旺盛的涎液,齿根发痒似的轻磨着,几乎在心里哀嚎了。

    如果老婆没有醒着就好了……

    如果老婆现在正安稳睡着的话,他就可以不顾形象的、饿犬一样扑上去卷进嘴里咂吸,还可以怼上去戳,可以做好多好多事……

    可惜偷吃被发现了,今后他都要被戴上无形的口枷。

    像是习性极差的恶犬,骤然被戴上了止咬器和绳索,巨大的落差让他躁动不安,爪子和獠牙都难受,几乎升起破坏欲。

    但是夏时云只要轻飘飘的一瞥,余妄就不敢凶了,他暴戾的冲动只能对自己发.泄。

    男人的掌心很宽大,虎口掌根和指腹都覆有茧子,握力很强悍,但他却并不粗苯,家里坏掉的电器之类都是余妄修理的。

    有一回,家里厨房的水管坏了,水卡在半路就是无法疏通。

    夏时云折腾了半天还投了一瓶盖疏通管道剂,但都没有用,本来都准备打电话给师傅上门维修了。

    结果余妄气定神闲地又拿出他的工具百宝箱,从里面拿出球阀、PVC管之类的物件,直接上手修理了起来。

    男人的手掌宽,力气又大,攥着水管使劲一挤压,卡在半路的水就汩汩往外冒了。

    夏时云看他这么大力,怕他一会给自己弄坏了,忍不住道:“算了吧要不?”

    可余妄已经听不见声音了,喉结剧烈地攒动着,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孩子。他很想吃,真的真的很想吃……

    他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只吃一分钟……不,尝一口就行了。

    老婆的颜色好漂亮,尝起来是甜的。

    余妄是尝过这种味道的,现在近在眼前却吃不到,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夏时云眼睛一瞪,不高兴。

    怎么又不听话了?

    男朋友真的好难管。

    夏时云眼尾冷艳地上挑,倏地抬起腿,一个柔软又带着点温热的东西踩了上去。一接触,他就被余妄滚.烫的温度烫得瑟.缩一下。

    他蹙着眉头,用外力强压下余妄不听话的东西。

    余妄整个人都怔住了,为这震撼的一幕激动得浑身发.抖,脑海中像在发烟花,吵得他的心狂跳不止。

    ——老婆居然踩他了。

    余妄的喉咙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急速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无法再控制自己,阀门一下就被冲破了。

    夏时云猝不及防就被溅了一身。

    “……”

    “……”

    两人都默契的沉默了。

    夏时云惊呆了,内心的震撼不比余妄少。

    喷泉的扮演者居然换人了。

    溅起的弧度很高,甚至挂了一点到夏时云浓密的睫毛上,阻碍了一部分视线。

    余妄闭上双眼,脱力地躺了下来,连拉过被子遮盖的力气都没了,莫大的羞耻与浓烈到骇人的快敢让他尴尬地不敢看夏时云。

    太、太丢脸了。

    半晌,他低低出声:“老婆你很坏了……”

    怎么、怎么能那样,那样的玩他呢?

    这特别坏。

    余妄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吧。

    他的尊严几乎都要被击碎了。

    可是,感觉好爽哦……

    如果他一直学不会听话的话,老婆是不是就会一直这样罚他了呀?

    余妄舔了舔干燥的下唇,不敢承认自己暗爽了,咬牙撑起身跟一脸无措的夏时云讨赏:“我听话了,老婆……现在可以亲一下了吗?”

    第27章  草啊,天杀的敢耍老子。

    第27章

    夏时云愕然地瞪大了双眼, 愣愣地低头看自己这一身狼藉,片刻缓缓涨红了脸颊:“……不行!”

    又被拒绝了,男人失望得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余妄像只一直被肉骨头给钓着的小狗, 急得他汪汪叫团团转, 为了吃上一口好的而乖乖听话表演,又是转圈又是握手,主人指哪儿打哪儿。

    可是忙活了一圈, 还是没吃进嘴里。

    简直是欺骗馋嘴小狗的感情。

    如果男人的身后真的有尾巴, 现在一定悲伤地摇都不会摇了。

    “为什么?老婆……为什么?”余妄低声问他, 淡色的唇微微下坠。

    夏时云眯着一只眼,有些羞恼:“我让你自己处理好, 没让你弄我一身……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把我弄得这么脏, 还想要亲?”

    余妄一怔,低喘着气望向夏时云, 方才因为超过爽度阈值而迷离的黑眸缓缓聚焦。

    只见他老婆因为生气而鼓起,显得肉绵绵的腮颊红扑扑的, 明灿灿的眸子紧闭着一只,纤长的睫毛上挂了一点透白的水液。撩起的衣摆下细腻的皮肤也溅上了几道,甚至有一点挂在顶尖儿上,有点像一种品种叫做粉泡芙的花儿,粉白相交, 嫩汪汪的滴着水。

    细嫩的足弓上也沾有,腿上也有一些……用狼狈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余妄看见这一幕,第一反应并不是心虚,而是不知收敛地轻轻滚了滚喉结, 眼底的欲就像未完全熄灭的火星子一般险些复燃。

    但好在他不傻,这种时候还是知分寸的。

    余妄低头轻轻磨了磨犬齿, 压抑住莫名的冲动,态度很温顺地坐起来道:“对不起,是老公不好,我帮你弄干净。”

    说着不及夏时云反应,男人就携着滚烫的体温凑了上来。

    夏时云只觉得眼皮一热,睫毛惊慌地乱扇了几下,那点污浊就被卷进了男友的口中。

    余妄一点也不嫌脏,他非常喜欢恋人的睫毛。

    夏时云那双眼睛是最漂亮的,很净澈的黑,像释迦果的果核,乌溜水润,还很甜。阳光一照,就变成糖果般的琥珀色,尤其是那颗能勾魂的小痣,让他每忽闪一下睫毛都像在对人抛媚眼……

    让人心跳不已、口干舌燥,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青年眸光温柔清澈,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又会让人产生浓浓的羞愧感。

    不管是什么铁石心肠,遇见他都会被搅得乱七八糟的。

    舔完,男人还恋恋不舍地吻了一下那颗小痣。

    夏时云脑袋嗡的一下,脸皮全红了。

    ……这个、这个没有廉耻心的!怎么一点都没有在反思啊!!!

    刚刚才那样羞辱过他,男朋友居然还是一样没脸没皮……甚至故技重施了。难道他就不会害臊?

    余妄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雅观之处,还伸出大掌掐住夏时云的腰,想接着这样清理干净,直到被小男友一把推开。

    夏时云红着脸,臊到几乎发抖:“你、你……你怎么又这样?难道你觉得很好吃吗?”

    余妄沉静地看着他,无辜地舔了一下唇,诚实回答:“不好吃。”

    其实好不好吃的倒是无所谓,他主要是想舔夏时云。

    刚刚他自己做的时候就一直对爱人裸.露在外的肌肤虎视眈眈了,再加上他老婆从来没有态度这么冷酷的对他过……夏时云还一直拒绝他的亲近,这让余妄始终笼罩在可能会被分手的恐惧中。

    现在哪怕只是单纯的牵个手,都能让余妄的情绪稳定一点。

    他就像个听不懂话,因为担心被赶出家门而死命黏上来的狗一般,无论被主人怎么责骂,他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他的思维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的,果然夏时云费解地蹙了一下眉头,随即叹气,也不纠结了。

    坏毛病太多,一时半会改变也不现实,须得徐徐图之。

    “拿点纸巾过来。”夏时云道。

    余妄连忙听话地取了过来,还贴心地拿了两包。一包是湿巾,一包是普通的四层抽纸。

    夏时云抽出几张,耳朵红红地低下头去给自己擦拭干净。

    因为害羞,夏时云动作很快,余妄看得欲言又止,有些心疼。

    老婆身上的皮肤又软又白,擦那么大力,都搓红了……

    尤其是嫩尖,余妄平时晚上偷偷吃的时候都舍不得咬,结果夏时云湿纸巾都不用,上来就干搓。

    男人黑漆漆的目光有些刻毒地睨着那几片纸,心里酸得咕嘟泡泡。

    现在连纸巾都能光明正大贴他老婆身上了,他这个老公却不行。

    夏时云擦完把纸扔了,然后清咳一声,小声道:“然后你把衣服穿好,别光着,一会儿着凉了。”

    余妄一怔,抿了抿唇,心里不太情愿地照做了。

    男人穿上比夏时云大两个号的同款睡衣,像是被套上了锁链,精神头都蔫了一点。

    见余妄那一身精悍漂亮的腹肌胸肌被衣服尽数挡住,夏时云松了口气,撑起身子越过余妄的枕头,把他男朋友的手机拿过来,然后轻轻放在床上。

    余妄一怔,心里腾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下一瞬,夏时云温润的声线就像一道雷光劈在了他身上——

    “你手机备忘录和相册里的东西,你自己解释一下吧。”

    夏时云猝然抬眼,把男人一瞬的惊慌眼神都收进眼底。

    他确实不会单纯的因为男友好色重欲就分手,但他无法接受任何形式的背叛。

    虽然关于余妄,他还有很多未曾挖掘的谜团,夏时云并不是掌控欲有多么强的人,他不会强求余妄把他的生平一五一十说出来,然后审判。

    但刻意的隐瞒就不同了,夏时云眼里容不下沙子。

    如果他现在不问清楚,这个疙瘩会一直存在,然后每次想起来都会感到不舒服。

    既然算账,那索性一次性说清,夏时云不想他们之间还存在什么误解了。

    余妄愕然而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大脑一片空白。

    怪不得……怪不得老婆今晚对他的态度那么冷淡。

    今晚一回来他就感觉到异样了。

    原来他最大的秘密已经被老婆知道了。

    发现他晚上会偷偷给自己加餐只是额外的收获。

    可是,夏时云仅仅只是发现他偷亲偷摸都那么生气,气他变态,气他不正常,那夏时云看过他手机里的内容的话岂不更……

    男人往日沉静冷淡的表情终于溃不成军,脸上血色唰的褪去,瞳孔空荡而找不到焦点。

    余妄嗓音发涩,怔怔地问:“宝宝,你都看到了吗……”

    夏时云也懵了,错愕地看着他。

    他原以为这里面的私密文件也不会是他想的那样,余妄应该能解释清楚的,但怎么……现在看男友的反应,分明是有鬼。

    他从来没见过余妄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

    夏时云倏地感到心口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他抿了抿唇,声音发飘:“你……你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余妄瞳孔骤缩,嘴唇一抖,嘴唇刚张开,夏时云就倏地打断:“算了,我不想和一个秘密那么多的人交往,我们分……”

    “不要!”余妄猛地开口,脸色惨白神情哀戚地扑上来,冒犯地抱紧了夏时云,高大的身躯都在轻轻发抖:“不要……我不分手!我全部都说,宝宝别不要我……”

    余妄一下子就崩溃了,声音到了后面几乎带上了哽咽……

    余妄顾不得形象了,红着眼眶就去拿手机,还笨拙地输错了一次密码。

    泪落到了夏时云的脖颈上,烫得他颤了一下。

    他咬牙,忍着胸腔的酸涩低头看去。

    余妄先点开了最让夏时云在意的相册,输了一串四位数字的密码。

    夏时云眉头一蹙,看上去像是日期,但并不是他们任何人的生日。

    解锁后,里面突然有两个相册,封面均是不可见。

    一个命名为【宝宝】,一个命名为【老婆宝宝】。

    余妄嗓子因为过度的悲恸而沙哑了,他红着眼睛,自暴自弃般把手机交过去,闷声道:“你看吧。”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余妄原以为今天最多只是身体被扒光了羞辱,能取悦老婆倒也没所谓了,却没想到连内心最阴暗肮脏的角落都要被拉出来审视。

    夏时云顿了一下,狐疑地接过去,点开了第一个名为【宝宝】的私密相册。

    里面密密麻麻的,五千多张照片。

    ——全都是夏时云。

    有他在看综艺哈哈大笑的、有他喂小猫的、有他在拼乐高的、有他叼着冰棍的……春夏秋冬,种种服饰,种种情态,里面都有。

    不知道余妄是什么时候拍的。

    夏时云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余妄连手机都不怎么爱玩。

    夏时云震惊地往下划着,倏地划到一张他们的合照。

    照片中,夏时云枕着男人的胳膊睡着了,表情很恬静,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得鼓起来一点,唇张开一道缝。

    余妄就那么安静地垂头看着他,撩开他的额发在他的额头上爱怜地亲吻。

    深邃的眼睛是那么专注,就好像在看他的全世界。

    夏时云看得发怔,男友声音低低地在旁边说:“对不起宝宝……我没经过你的允许,不仅偷偷亲你摸你,我还偷拍你……”

    夏时云:“……”

    他几乎要哑口无言了。

    这、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啊?

    ……神经病吗这不是?

    夏时云实在是不理解男友迥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虽然确实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但是比起夏时云自己想象的那些不堪画面……真相都显得啼笑皆非了。

    “你这藏什么啊……”夏时云讪讪地说道,倏地声音弱了下去。

    他发现越往下划,照片就越眼熟了。

    余妄拍照技术一般,只是普通人水平,不讲究构图和光线,拍得好纯靠夏时云的脸硬扛。但越往早的时间线翻,照片越精致好看,随便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都很有质感。

    这些……都是夏时云自己拍的,他曾经发过朋友圈的照片。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脑子转不动了。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不认识余妄才对。甚至,他连周泊航那个死渣男都还不认识。

    夏时云发朋友圈的频率比较高,所以为了不显得他很罗里吧嗦,他的朋友圈设置了半个月可见。

    超过半个月时限的朋友圈应该只有他本人能看到才对。

    “你是怎么……?”

    余妄惭愧地低下了头,小声说:“对不起宝宝,我不仅睡.奸你,我还视奸了你……”

    夏时云:“…………”

    不是,大哥,这是中文吗?

    怕老婆真要跟他分手,余妄再也不敢闷声当哑巴,磕磕巴巴的用难以言喻的语言表达能力跟夏时云解释道:“一年多以前,我就加上你了,但是我没找你说话,就、就每天看你的朋友圈……”

    夏时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颠覆他的世界观了。

    他曾经眼中的——沉默寡言、可靠稳重行事磊落、性情淡漠的老实人男朋友,现在几乎是被打碎重造了一遍。

    白天沉默寡言,晚上疯言疯语喜欢说痴话。

    可靠稳重、行事磊落,结果水煎视奸偷拍等一系列阴湿到不能再阴湿的变态行为全做了。

    性情淡漠……刚刚还喷了他一身,哈哈。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草啊,天杀的敢耍老子。

    夏时云麻木地退出来,点进另一个叫【老婆宝宝】的相册。

    这个相册照片数量就少很多了,只有两三百张,依旧都是夏时云的照片。

    但……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夏时云睡着的时候拍的。

    笑死,三百张照片,几乎凑不出一套完整的衣服。

    有一张应该是做完了之后太累,夏时云直接昏睡过去了之后拍的。

    照片中,青年被一只肤色稍深的大掌抬起一条腿,柔软的肉从男人的指缝间溢出,被迫打开的入口还汩汩冒着余妄标记进去的……

    夏时云又羞又恼,苍白的脸色早又浮上红晕,气得一扭头:“你……!”

    余妄惭愧极了,上面低头,下面抬头,讷讷道歉:“宝宝……对不起,我真的很色……我会努力改的,以后都好好做人,能不能不分手?”

    余妄害怕极了,不敢看他,只小心翼翼地拉过夏时云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紧绷的腹肌上,缓缓下滑。

    夏时云气得直接掐了一把,结果男人低喘一声,更兴奋了。

    余妄眼睛还红红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巴巴的满是恳求,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再也不敢了,宝宝你以后想怎么玩都可以……行吗?”

    第28章  「我要当他的小三。」

    第28章

    夏时云:“你……”

    夏时云惊愕到失语了。

    他脑海里想起自己告诉过同事的观鸟技巧指南, 眼下这一幕简直是这条指南的最佳示范。

    夏时云越盯着看,余妄就越是羞耻得无地自容。

    男人薄薄的唇角矜持地抿紧,长而直的睫毛温顺地垂着, 连右眉峰上的疤痕都透着隐忍的味道, 下颌线紧张地绷着……光看上半身,这无疑是一个再冷肃古板不过的老实人。

    而往下瞥,被衣物压制了的物件顺着撑出来明显的形状。

    夏时云:“……”

    他简直要心疼余妄的裤子了, 早知道不如烂在制衣厂里算了。

    他无奈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无语道:“你……你怎么又起来了?”

    余妄窘迫地微垂着脑袋, 健硕的肩头仿佛都臊得有些发红了,低声道:“宝宝你一直看着我, 我会忍不住……”

    而且最主要的是看了私密相册里的那些照片, 实在是太……

    一眼望去都是粉粉白白的,余妄像是被训练出了反射, 一见到那些珍藏的照片,他就感到口干舌燥, 需要做点什么才能压下去。

    运动,或者……

    夏时云也想到了这一点,脸皮微微泛红,不知是羞还是怒。

    他像对待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翻过来盖在床上,湿润的眼睛瞪向余妄, 小声骂他:“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是小狗吗?”

    余妄抿唇不语,为自己的反应而羞耻,为自己能从恋人的责骂中汲取快敢而惭愧。

    幸好,老婆还愿意骂他, 而不是不理他。

    夏时云浑然不知男友的心理活动,还在严肃地教训道:“你难道以前上学的时候思想品德课一节都没听过吗?”

    男友低垂着头, 高大宽阔的身躯甚至微微发起抖来了,似乎被骂得很难受。

    夏时云有些心软,暗暗反思自己是否过火了。

    这些道理应该由父母师长来教导才对,他只是余妄的男朋友,真的有这种资格趾高气昂地责骂他的品行吗?

    但一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照片。

    无知无觉睡着的青年表情安逸恬静,美好得像童话书的彩页插图,如果忽略抵在他唇边剑拔弩张、散发着蓬勃热气的东西的话。

    夏时云:“……”

    不行,忍不了。

    青年白皙漂亮的脸颊浮起薄怒,眼尾凌厉地上挑,冷言呵斥道:“发晴的小狗都没你这么騒的。”

    余妄一怔,浑身一震。

    深灰色的睡衣布料被洇湿一小块圆点,鱼跃长空激动地吐了一口咸.湿.的海水。

    夏时云忍无可忍,拿起他的手机道:“你这个相册里的东西,我要全部删掉,没意见吧?”

    余妄猛地抬起头,脸上不明显的红意唰的褪去,骇得唇色都淡了一些:“老婆……”

    夏时云冷冷地瞥向他,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罪人。

    余妄不敢说话了,讷讷地闭上了嘴巴,沉痛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他是真的很心痛。

    这三百张照片已经是他极力忍耐之后的成功了,否则再在这个数字上加多两个零都有可能……这三百张,每一张都是精华呢。但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对,道德感和欲望来回拉扯,逼得他眼睛都红了。

    夏时云严肃道:“如果舍不得,那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做。念你是初犯,我删了就算了,你能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吗?”

    余妄红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对不起……”

    余妄担心他不肯原谅自己,眼神有些殷切地说:“老婆,你不要生我的气,你要是觉得不平衡,我也可以让你拍回来。”

    说罢,男人就作势又要解衣服,夏时云连忙拉住他:“我不拍!”

    “尊重是相互的,你不能未经我允许就私藏我这种照片,相对的,我也不会触犯你的隐私。”夏时云道。

    说着,夏时云就把那个命名为【老婆宝宝】的相册一键全删除了,删完又去文件管理的照片数据也统统清空,最近删除什么的也一系列扫干净,彻底断绝了恢复的可能。

    删完,夏时云就对余妄淡声问道:“还有备忘录呢。”

    余妄这么久的珍藏全部被删,情绪低落得连手机都不想接了,直接道:“和相册的密码是一样的。”

    夏时云依言输入,被紧锁的秘密备忘录就出现在了眼前。

    和相册一样,备忘录也有两份。

    一份名叫【宝宝观察日志】,另一份叫【上位计划】。

    夏时云蹙起眉头,这两个文本光听名字都有些参不透。

    他不确定地问了一下:“这些跟我有关吗,我可以看吗?”

    余妄点了点头。

    于是夏时云就先点进了第一个备忘录里。

    这个【宝宝观察日志】,实际上就是夏时云曾经发过的朋友圈的内容。

    夏时云:“?”

    “你、你保存了照片也就算了,你还把我这些文案都复制粘贴下来干嘛啊?”夏时云狐疑地往下翻着,发现确实就是他的日常而已,一点不健康的要素都没有。

    但越是普通,就越是显得余妄的行为癫癫的,不像正常人。

    这种喝水吃饭的日常,有什么可摘录的呢?

    余妄小心地睨了一眼恋人的眼色,才低声道:“我当成睡前故事听的,助眠。”

    怕夏时云不信,他还磕磕巴巴地强调道:“是真的。”

    夏时云:“……我发的朋友圈有这么无聊么?”

    “不是!”余妄着急道:“是我……”

    余妄抿了抿唇,静默了片刻才说道:“无聊的人是我。”

    “在认识你以前,我的生活太无聊了,所以觉得你的生活很精彩。”男人声音有些喑哑,紧蹙着眉头开始回忆起自己不太愿意回顾的过去:“明明一样都是上班下班的单调日常,但是你好像总能找到让你快乐的事情……我可能是有点羡慕,我不知道,反正等我察觉到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频繁地关注你了。”

    “我以前睡眠不太好,然后无意间就发现把你的朋友圈当成睡前故事听很有效果,所以就……”

    余妄缓缓抿起了唇,不说话了。

    不夸张的说,他之前仿佛像个没有目的的行尸走肉,生活是平淡无波的死水,夏时云的出现就像一缕柔和温暖的阳光,只是安静地存在在那儿,散发出来的热量就足够他解冻了。

    他是一粒差点要被冻死的种子,夏时云是他的养分。

    他凑上去抱住了夏时云,把头埋在恋人温软的颈窝,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夏时云,谢谢你。”

    阳光不必在意一棵草的心理活动,他只要一直开心地挂在天上就好。

    夏时云没有拒绝他的拥抱,温柔地接纳了男友突然的依赖。

    他松松地环着男人的腰,手伸上去轻轻抚弄余妄有些粗.硬的头发,抱了好一会才松开。

    余妄不想放手,他好不容易才抱到老婆,连忙趁机在夏时云的脖颈上亲了几口,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夏时云警告他:“你怎么这么粘牙呢?”

    牛皮糖似的。

    现在真相败露,不装了是吧。

    余妄讪讪地坐好,有些绝望地看着夏时云点开了第二个备忘录。

    点开它,夏时云才明白余妄为什么抱着他不想放手了。

    因为这第二个备忘录实在是有些……

    不知该如何总结,但这个说是【上位计划】,不如说是日记更准确,夏时云基本可以从这些言语间隙中还原出一部分余妄曾经的样子。

    在他们相识以前。

    08月17日

    「我加他,他通过了。秒通过的。」

    08月19日

    「他不问我是谁,我也没跟他说话。」

    08月21日

    「喝酒了,脸红了,会上脸。」

    夏时云觉得有几分好笑,怎么会有人连日记都写得如此有个人风格,一点辞藻都不修饰,AI生成的都更有感情一些。反正光从文字上看,他是一点也看不出记录者对他有什么好感。

    08月23日

    「他加班了,喂猫。他自己都还没吃饭。

    爱心泛滥。」

    08月24日

    「那只猫长得一般。」

    08月25日

    「下雨了,被车溅了水,他还笑。」

    08月26日

    「那个车主好没素质。」

    08月27日

    「没发朋友圈。」

    08月28日

    「没发朋友圈。」

    08月29日

    「他是不是感冒了?」

    08月30日

    「那个车主好没素质。」

    夏时云忍不住替那个曾经溅他一身水的车主说话:“我没感冒……就是那阵子来了很多工作,太忙了没心思发朋友圈了而已。”

    余妄抿唇,“但他还是没素质。”

    夏时云接着往下看,发现余妄的口吻逐渐变得柔软一些了。

    09月03日

    「他又请别人喝奶茶。」

    09月05日

    「我也去买了一杯,难喝。」

    09月07日

    「他今天穿了短裤,腿好白,笑得很好看。」

    09月08日

    「他眼皮上的小痣很好看,很性感。」

    09月09日

    「很有特色,很有辨识度,他其实应该更适合当明星。」

    09月10日

    「算了,我收回,他别当。」

    09月11日

    「为什么他的痣长得那么好看,还会眨来眨去的。」

    09月12日

    「要是摸一下的话他的眼皮会乱眨吗,我感觉他应该很敏感,皮肤很薄的样子。」

    一颗痣而已,余妄惦记了五天。

    不知道在发什么痴,看得人脸红。

    09月15日

    「他好像做成了什么项目,很高兴,又去喝庆功酒了,小脸像苹果,红扑扑的,看上去很甜。」

    09月17日

    「他说话为什么那么软,好像在撒娇。」

    09月18日

    「他为什么老撒娇?」

    09月19日

    「做梦了,裤子湿.黏.黏的,很恶心。」

    09月20日

    「他在梦里好会叫,水很多。

    裤子又湿.了。」

    09月21日

    「梦到他叫我老公了。」

    09月22日

    「我数了数自己的存款,感觉应该能养活他。」

    09月24日

    「他笑起来好漂亮啊,为什么他跟那么多人合照?他跟他们很熟吗?」

    09月25日

    「他好温柔,他人很好。」

    09月26日

    「他唇色好红,看起来软软的,好像很好亲。」

    09月27日

    「接吻是什么感觉?」

    09月28日

    「我感觉他不喜欢太色的吻。」

    10月03日

    「又去下班小酌了,穿得好漂亮,黑色的衣服显得他很白。

    不对,他本来就白。」

    10月05日

    「又做梦了。」

    一直往下划,直到突然出现一条——

    「他交男朋友了。」

    隔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记录。

    「我应该祝福他的。」

    然后又隔了一段时间,突然出现一串突兀的字眼: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他是我的。」

    ……

    「我要当他的小三。」

    第29章  天塌了,老婆不要他同房了。

    第29章

    「我要当他的小三」

    这句话毫无预兆地闯入夏时云的眼帘, 很熟悉地和今晚从余妄口中说出的疯话不谋而合——“白天,我当你的老公。晚上,你睡着了, 我就当你的小三, 你说好不好?”

    夏时云:“……”

    不是,原来这句话不是发癫玩什么角色扮演,而是认真说的?

    并且, 这个当小三的主意他居然还打了这么久?!

    算算时间都快一年了。

    夏时云:“。”

    第一次听说有人的执念是当小三的。

    往下一瞅, 甚至还有一些比较具体的想法:

    「这个男的一看就肾虚, 配不上他。」

    「我可以。」

    「老婆喜欢什么样子我就能装成什么样子。」

    「我比他高,体格也壮, 就算我当小三被发现了的话, 肾虚男也打不过我,闹大了丢人的也是他。」

    夏时云有些看不下去了, 瞥向一旁装老实巴交的男友,低眉顺眼的, 一副眼光躲闪的样子。

    他有些无法理解。

    也就是余妄真的得愿所偿,跟他在一起了,所以这些记录反而还被苦恋的甜蜜美化了一二。但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呢?

    那这份日记堪称毛骨悚然了。

    好在夏时云心脏还称得上是强大,看见这些后第一反应不是躲开,而是矫正男友不知道为何会这么歪的价值观。

    “你再喜欢谁, 你也不能去当小三啊!”夏时云漂亮的眼睛凌厉地瞪着男人,清润的嗓音冷肃,气势汹汹:“如果人人都跟你一样做,那这个社会上还有什么公序良俗可言?”

    余妄被骂得眼神都黯了, 闷声:“对不起,我错了, 老婆……”

    夏时云狐疑地看着他,怀疑余妄只是嘴上温顺,于是问他:“你觉得小三这个名号说出去好听吗?人家会怎么看你?你又是怎么看待那些当小三的人的?”

    余妄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气鼓鼓的男友,绷着脸严肃地点评:“他们这样做,是很不要脸的。”

    夏时云心里松了口气,觉得余妄还有救,鼓励道:“对!还有呢?”

    青年眼神温柔闪亮,白皙的肤色透着健康的淡粉,微微笑着鼓励他说下去的唇角弯弯……笑得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简直就是在挑逗他。

    余妄痴痴地看着,喉结动了一下,声音低沉了一些,心潮澎湃地顺着夏时云的问话往下说:“这种行为……自甘下贱!”

    夏时云大松一口气,温柔地摸了摸男友的后颈:“对。你看,你其实是明白是非的。”

    余妄被夸得好开心,面上不显,动作却急切地拉过夏时云的手在上面胡乱地亲了几下。

    “这些行为是错误的,不管是谁做,那都不应该。”夏时云担心余妄双标,循循善诱地试图让他举一反三:“如果……如果情境转变一下,是我想当你的小三,你觉得我这种想法对吗?”

    谁知余妄一下子就急了,以为恋人考验他的衷心,腾的一下就往前挪了一段距离,一下子凑到夏时云的脸跟前。

    “不可能,没有这种可能!”男人紧绷着脸,黑沉的眼睛冷得无机质:“我不会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交往。”

    “我绝对不会做出让你产生这种念头的行为,如果那样,我不如去死……”余妄急促地说着,额角泌出细细的汗,眼前幻影一般浮现一把老旧的木桌。

    鼻尖幻觉般嗅到了浓郁的酒味,余妄一阵反胃,倏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干呕声。

    夏时云吓了一跳,连忙拍抚他的后背,叠声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就是打个比方呀,哎呀,你不喜欢这种假设我就不说了,不要那么激动。”

    余妄把头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不说话。

    夏时云轻柔的声音像在哄孩子:“我只是想说这种插足的行为无论谁干都是不对的,你既然也觉得那些当小三的道德不好,那你当然不能跟着学啦,是不是?”

    余妄薄唇嗫喏几下,想了想还有些不服地昂起头:“那不一样。别人是因为要钱,我是因为爱,你根本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夏时云:“……”

    虽然有种前面的思想教育都白做了的无力感,但猝不及防被表白还是让他有点脸红。

    一个从不表达的人突然高强度的输出爱意,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更何况……夏时云就吃这一套呢。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像这样浓烈的爱意。他曾经想要的忠诚的、浓烈的、非他不可的爱,此刻尽数在男人幽黑深邃的眼底可见。

    余妄黑漆漆的眼底只能映照出夏时云一人的影子。

    夏时云在此刻才有些真切地感受到了男友的爱,就好像……如果他剥夺了余妄爱他的权利,那么余妄的天就会塌,地就会陷落。

    细微的兴奋感像电流流窜在血管里,激得夏时云的手指不禁轻轻抽动了一下。

    夏时云感觉自己可能被余妄传染了几分疯癫,否则他怎么会感觉有点高兴呢?

    但这种把所有重心都落在一个人身上的生活方式是很危险的。

    夏时云顿了顿,轻声说:“无论初衷是什么,反正破坏别人的感情就是不对的……”

    男人浑身一震,倏地恶狠狠地抬起眼来,双目赤红,突然有些激动:“你们有什么感情,你们很相爱吗?”

    夏时云有些哑口无言。

    这个问题着实把他问倒了,他跟周泊航之间确实没什么深刻的感情……但如果就这样说吧,又好像默许了余妄不健康的“小三论”了。

    恋人的沉默像一剂猛烈的催化剂,一下就把余妄本就不安的心神给点燃了。

    余妄黑着脸手一伸,蕴含蓬勃力量的肌肉尽数鼓起,托着夏时云的臀轻轻松松地就把人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宽阔的怀抱能把青年整个人揽在其中,手臂强势地横亘在夏时云的腰间,他的下巴就抵在他的颈窝里,有力的长腿一夹,把夏时云整个人牢固地抱住了。

    “你们有多相爱?”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一道突兀滚烫的存在霸道地挤进夏时云紧.闭的腿.间,烫得他大腿.内.侧的皮肤都发麻了。

    “我没问过宝宝,也不敢问……”男人有些尖锐的犬齿轻轻叼住夏时云薄软的耳廓,语气森寒:“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没人比余妄更了解夏时云的身体了。

    他家宝宝又乖又品性高贵,最讨厌放荡不羁的伪君子,所以就把上一任渣男给踹了。但这都是表象,其实深入了解过夏时云之后他才慢慢觉察出来——

    夏时云完全就是一个色宝宝。

    很口是心非的那一种。

    还很懒,就喜欢别人伺候他,伺候舒服了就哼哼唧唧的叫。

    有点像品种高贵、性格矜持的美貌小猫。

    不爱梳毛,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软肚皮,不讲礼貌地直接掏他的原始袋的话,生气的小猫立刻就会咬人蹬人了,很凶。

    乍一看是只不爱别人对他动手动脚的小猫。

    但如果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爽了,一点点从轻揉肉垫开始试探起,然后等他开始打小呼噜了再摸摸拿起梳子梳毛,他就不反抗了。

    乖乖地躺平任梳,甚至自己摊开肚皮。

    这样的一面,该不会有别人看过吧?

    妒恨的岩浆在男人胸腔中壮大,烫得他不断吐出恶毒的话语:“他插过你吗?他插的有我插的爽吗?”

    “你……!”夏时云白皙的肤色泛起薄怒,声音有些破碎。

    男人像犯了什么吸人的瘾一样,高挺的鼻梁刮在青年温暖的侧颈上深深嗅闻。

    夏时云洗过澡后的味道很好闻,是淡淡的白檀木香味和一点点润肤乳的奶香混合的气味,又淡雅又甜,好闻到余妄想直接把人掀翻开始不管不顾的发疯。

    但是不行,老婆会生气的……

    生气可能就会不要他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枷锁,始终悬在余妄的脖颈,给他套上止咬器。

    但滔天的妒火仍然让他失去往日的沉稳,反正最不堪的样子都已经被夏时云见过了,余妄现在甚至感觉发疯都带上了一点快敢。

    是被老婆注视着丑态的快.感。

    被情.欲折磨得狼狈不堪的他、因妒火而变得狰狞的他……这些从不曾表露过的一面,突然得到了注视……

    光是这样一想,余妄都快止不住快意的声音了。

    他死死抱着夏时云的腰,不经同意就隔着衣服掐住一点,有技巧地折磨他。

    夏时云将要骂出口的话又被干扰了,虾米一样地微微躬起肩背,惊叫一声。

    火热的唇舌叼着耳肉,时轻时重地厮磨,滚烫阴鸷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竞争心:“他能像我这样让你舒服吗?……说话呀宝宝,你为什么不说话?”

    夏时云蹙着眉头,眼底水雾一片,断断续续地骂他:“……你有毛病吧。”

    想让他说话,能不能先把小动作停一下呢请问?

    ……而且这个不听话的狗,又只掐那一边!

    强烈的对比让夏时云很不舒服,他甚至想让余妄滚出去,锁上门,自己偷偷蹭一下被忽视掉的那边。不患寡而患不均懂不懂?

    余妄闷闷笑了两声,语气凉凉的:“坏宝宝,怎么骂人呢?”

    夏时云眼角溢出泪,恼怒地侧过脸去:“你有意见?”

    余妄狗一样的蹭他软滑的脸,低声:“宝宝再骂两句我听听?”

    “……”夏时云被这种折磨式的绵长快意逼得一张脸俏生生的红,咬牙骂:“神……”

    他张开口的间隙,男人就用手指夹住了他的舌。

    余妄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显得他冷淡平静的面容有些诡异,粗砺的手指像火热的钳子,轻轻将恋人柔软的舌尖拖拽出来。

    余妄含住那截红红的舌尖,温柔地吮,喝光了夏时云口中的清液,然后退出来抚摸他的唇角:“你这里,有别人这样舔过吗?”

    夏时云忍无可忍,抓住空隙挣脱开来,推开他的时候手往后伸,却好巧不巧打到了余妄的下颌。

    扇在上面清脆的一声。

    两个人身形都僵住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夏时云从他身上爬下来,有些愧疚地小声道:“打痛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箍着我不放,我也不会打到你,你下次别这样了,不能好好说话么?”

    余妄却还僵着不动,维持着脸被扇偏的姿势。

    夏时云惶恐不安地凑过去想看看他,却倏地眼尖地瞥见洇湿的范围变宽了,糊成一片。

    “……”

    “……”

    夏时云静了一下,小声问:“你是变.态吗?”

    男人身形一怔,惭愧地坐好,老实多了:“对不起……”

    嘴上老实道歉了,眼睛还是通红的,紧拧的眉头明显地暴露出这人是一个妒夫的事实。

    夏时云无奈叹气,解释道:“我跟他没什么感情……不对,可能我单方面对他有一点点吧,毕竟是初恋,我还挺伤心的……”

    越说,男人的眼睛越红,攥紧的拳头似乎一拳过去能干碎三个周泊航的脑袋。

    “……”夏时云越解释越乱,干脆直白道:“但是你刚刚那、那些……我都只跟你做过啊……”

    “你不是也知道我们分手的原因吗,就是我不肯跟他做,然后他就背叛我了。”

    夏时云挺尴尬的,在现任面前剖白自己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什么的。

    哪有人这样问的啊!

    余妄红着眼睛,妒恨中带着委屈:“也没有摸过你,亲过你吗?他怎么忍得住的,他是阳.痿?”

    然后不忘诋毁道:“你看我看人很准吧,我就说他一定是肾虚男,幸好你们分手了。”

    夏时云尴尬地咳了两声,小声道:“他肾不肾虚我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谈嘛,我又不知道恋爱应该怎么谈,就学偶像剧里的一样玩纯爱啊,就从牵牵手啊,亲亲脸啊做起的。而且他工作是酒吧调酒师,上的都是大夜班,我跟他工作时间都错开了,其实相处机会不多……”

    而且说实话,周泊航长得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渣男长得是斯文挂的,夏时云真正喜欢的类型就是余妄这样,硬帅的。

    只是当时周泊航锲而不舍的追求和示好打动了夏时云,他又不知道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就觉得人家对他好,他应该也要还回去吧,就这么谈了。

    但是他想搞纯爱,周泊航不想啊。于是渣男一急,他就感到下头,一急,他就下头,这感情还越谈越淡了呢……

    夏时云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好像不太应该,所以就经常会买礼物作为补偿。

    结果后面他发现只有自己在认真付出,周泊航从一开始就没当真,就有点破防了。说是为了失恋伤心,可能更多的是为自己识人不清和爱情三观被冲击而自觉失败的痛苦吧。

    可余妄还是不满意,死死瞪着他,闷声:“我也要跟你牵手。”

    “我也要亲你的脸!”

    夏时云:“……你都亲过多少回了。”

    余妄恨恨地磨牙,心像被锥子凿过一样的痛:“我要消毒,我要把你的脸亲肿,我要设在……”

    “……喂。”夏时云冷冷睨他。

    余妄忿忿的,不说话了,冷淡的面容看上去倒委屈上了。

    夏时云翻了翻日记,划到最近一条:

    07月17日

    「我要铭记这一天,已经在日历上订好行程提醒了,以后每年这天都烧一个红鸡蛋吃。」

    夏时云疑惑地蹙了一下眉头,回忆了一下,并没觉得那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啊。

    问了余妄,男友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

    夏时云狐疑地点开日历,赫然发现上面确实被标记了重点,点进去一看——

    「被坐纪念日」

    「老婆主动坐我了,很舒服,我差点一进去就出来了。」

    「好幸福。」

    「好爱老婆宝宝。」

    夏时云脸皮一下羞红了,看不下去地把手机还回给余妄,小声骂他:“你怎么老想着这些啊,受不了你了……”

    余妄紧张地问:“老婆你反感吗?对不起,我会改的。”

    夏时云对他这个认错的说法存疑,叹了口气,倏地又道:“那我当初被周泊航纠缠的时候,你从楼上下来……”

    不怪夏时云起疑,任谁看了这些日记,都会感到有些悚然的。

    余妄一怔,着急解释道:“不是!真的是巧合!”

    他翻出房租缴纳记录给夏时云看,委屈自证道:“我住在这里已经好久了……真的是巧合,这里离岩馆比较近,所以租的这里。”

    夏时云又问:“那你那些私密相册的密码是什么意思啊,这也是个特殊的日期吗?”

    余妄怔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嗯了一声。

    “是我认识你的日子。”

    也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声音真好听的日子。

    他一生中唯二的两次赞美,都是出自夏时云之口。

    青年懵懵地睁大了眼睛,蹙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记不起来了,我加的人太多了。”

    余妄很淡地笑了一下。

    他趁机岔开话题,低声道:“对不起老婆,你可以打我出气,可以不分手吗?”

    夏时云其实已经不太生气了,但他的确觉得余妄的行为需要受到一点惩罚,不然他担心余妄会认为这种行径是可以轻飘飘被原谅的。

    “打哪里?”夏时云问。

    余妄怔了一下,冷淡的面容浮起红晕,低声道:“哪里都可以,只要你高兴……但是不能打坏了,老婆还要用的。”

    “……”夏时云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不要,我又不家暴,就罚你……我们分房睡好了。”

    余妄一怔,冷峻的脸一下变得惨白。

    天塌了,老婆不要他同房了。

    第30章  坏狗,又想发癫了。

    第30章

    “不行!”被发现犯错之后一直很乖的男朋友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我不同意!”

    余妄脸上冷静的表情霎时被打破, 露出惶恐的神色来。

    在他眼中,分房等于老婆拒绝他的靠近,等于生分, 再下一步就是淡掉之后自然的分手了。

    余妄天生体热, 在大冬天里手心都是暖的,但此刻浑身的热量都随着夏时云的宣判而迅速消散到体外,手脚末端凉得微颤, 男人冰冷的面容紧绷, 沉声道:“你这是虐待!”

    夏时云:“……”

    他把手机还给余妄, 费解地蹙眉争论道:“你都瞒着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了,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 只是让你自己睡而已, 怎么就成虐待了?”

    余妄红着眼眶:“冷暴力也是家暴。”

    “……我没有冷暴力。”夏时云道:“我又不是打算不理你了,我只是觉得, 我们应该暂时保持一点距离。我明知道我一睡着你就会对我动手动脚,我怎么还能安心在你旁边睡觉呢?而且这样也影响你休息。”

    余妄立刻做出保证:“我不会再那样了!”

    “床单也被你搞得这么脏, 我怎么睡?”

    这点确实无法反驳,余妄耳廓一红,音调立刻小了一点:“我现在就换,不用老婆动手……”

    余妄又惊又羞,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是把床弄脏了, 但是……这不都是老婆欺负他才会这样的吗?

    老婆这样……太坏了!

    非常坏!

    余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他不敢说出来。他怕再惹得夏时云不高兴,就不是自己睡那么简单了。

    夏时云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有点好笑。

    认识余妄这么长时间, 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话,夏时云会用“情绪稳定”。

    是的, 他男朋友情绪真的稳定到可怕,像个人机似的。

    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都波澜不惊的,夏时云没想到他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那你换吧,我去隔壁睡,有点困了。”夏时云抿唇,压住想往上翘的唇角。

    余妄一怔,收拾床褥的动作瞬间定住了,随即缓缓站直身子,有些哀怨地看着夏时云。

    夏时云无辜地睁大眼睛,那颗魅惑的小痣藏进眼皮褶皱里,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余妄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在压抑内心的冲动,然后缓缓吐气,抬起黑沉沉的眸子:“好,宝宝要一个人睡,不要老公,可以。”

    夏时云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就看见男人大步朝他走来,倏地一把将他抱起放在床上。

    一阵天旋地转,夏时云小小的惊呼一声,手肘撑在软蓬蓬的床垫上,眼神有些发懵地盯着朝他压下来的男人。

    男人重重喘着气,有些冷厉的脸上浮现淡淡薄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明亮如森林里的豺狼,正虎视眈眈地锁定面前的猎物。

    坏狗,又想发癫了。

    夏时云蹙眉,湿润的眸子冷冰冰地看着他。

    余妄双手交叉着攥住衣服下摆,往上一褪就把刚穿上没多久的睡衣给扒了,而后毫不在意地随便一丢,让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男人俯低了身躯,大掌就撑在夏时云的脸侧,把他囚困在自己与床垫之间。

    夏时云呼吸都只能嗅到男人身上带着热度的荷尔蒙气息。

    从他的角度来看,余妄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一扭头就是力量感爆棚的手臂,往上看就是锻炼得精悍蓬勃的肌肉,就连锁骨凹陷处的晶亮汗渍都很性感。

    夏时云立刻不自在了起来,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他抬起手做出个推拒的动作,色厉内荏道:“你想干嘛……?”

    他的手一撑到余妄的胸肌后整个人就酥了。

    虽然他还维持着抗拒的姿势,其实力气已经被抽干了,只需一拽就会发现他的手都是软的。

    夏时云的脸一下子烧红起来。

    ……这简直是犯规。

    他们之间对彼此的身体都太熟悉了,这样急速拉近的距离会让他们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的兴奋起来。

    余妄深深地凝视着他,而后把夏时云摁在他胸前的手拿起来抵在唇边细细密密的亲吻,声音冷沉:“我可以让老婆一个人去隔壁睡,但是……我需要收取一点报酬。”

    夏时云一怔,秀气的眉一下凌厉地挑起。

    凭什么?!

    余妄似乎看穿了他的愤怒,先一步开口:“老婆你说了以后我们要诚实对不对?”

    夏时云一愣,仔细一琢磨觉得没什么问题,点了点头。

    余妄盯着他,眼神有点痴醉:“那老婆早上明明亲口答应了我,晚上让我做个够的……”

    夏时云一噎,尴尬起来了:“……”

    男友委屈似的蹙着眉,眼神灰蒙蒙的黯淡下去:“我今天期待了一整天的,结果老婆突然就反悔了,不让我做,还对我那么冷淡,现在还要把我丢下,自己一个人睡觉,这样做对吗?……”

    夏时云瞪着他,是有点理亏:“……那你想怎么样?”

    余妄舔了舔唇,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凑到他耳边用几不可闻的音量小声说:“想插。”

    “啪!”

    夏时云忍无可忍地在他胸口拍了一记,淡红的指痕缓缓浮现在鼓涨的胸肌上,转瞬即逝:“不行!”

    反了天了,这样还算什么惩罚?

    余妄料想到夏时云不会同意的,却故意憋闷地抿唇,很不情愿似的:“那老婆掀开衣服,给我亲两口。”

    已经退而求其次了,这样总行了吧?

    余妄竭力传递这样的信息。

    果然,笨蛋宝宝思考了一下,觉得比起费时费力的做嗳,亲两口还是可以忍受的,于是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小声说:“好吧,那你快一点哦。”

    说实话,他已经对掀衣服这个动作有点犯怵了。

    夏时云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双手抱住衣服下摆,一点点往上提,光滑软韧的腰腹缓缓暴.露出来。

    余妄眼神黯了黯,凑近他:“那我亲了?”

    夏时云:“……嗯。”

    亲就亲吧还问什么!

    这种心知肚明的时刻还要清晰地发问,会带来一股极强的羞耻感。

    夏时云的腰背都在细微.颤.抖了。

    余妄凑近了,仔细地看着。

    他这个要求也不是突然提出来的,主要是他也知道自己冷落了一边。

    刚才夏时云逼他做给他看的时候,他让夏时云掀开衣服就看见了,一侧的颜色艳丽糜.红,一侧是安静的淡粉,相比之下显得色泽寂寞了些。

    余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凑近被忽视的露珠,轻轻朝它吹了口气。

    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变成了折磨的微凉,夏时云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些生气地说:“你不亲就……!”

    后面的声音全部湮灭在了嗓子眼里,滑稽的化为轻微的颤.抖。

    余妄毫无预兆地吞吻了上去。

    余妄本来真的只想亲一下,但一吻上去,极其柔软的质感立刻让他烧红了眼。

    男人呼吸急促,高大的身躯几近病态地微颤,鼻腔里满是青年身上清爽浅淡的香气,他近乎痴狂地舔.舐、吮.弄,灵活的舌尖快速抖.动,缠着夏时云痴吻。

    几乎是零帧起手的热吻逼得夏时云毫无缓冲时间,湿润的眼睛骤然睁大了,殷红的唇张得圆圆的,却发不出声音,来不及吞咽的清液从唇角漫下来。

    夏时云眼下泛起醉酒般的酡红,他有些受不了了,揪着床单的手松开,缓缓往下移。走到一半却被炙热的大掌无情攥住,制止他的犯规行为。

    夏时云眼睛泌出泪,真的生气了,抬起手锤了一下他的掌心:“放手!”

    可惜男人的大掌是用坚硬的岩石、各种锐利刁钻的岩点磨砺出来的,掌心十分粗糙,夏时云打他,疼的却是自己。

    余妄一刻不停地吻着,舍不得放开地轻轻叼着,声音含糊不清地安抚小男友道:“宝宝不急,我会让你满意的……”

    说着,他的大掌就强硬地挤进夏时云柔嫩的指缝间,逼他与他十指相扣,再也无法搞别的小动作。

    夏时云只得闭上眼,被迫接受这股绵长而无尽的感受。

    余妄体温高,连舌头的温度都比他的烫。

    夏时云惊恐地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可能会被余妄舔化掉。

    倏地,夏时云嗓子发出了一声急促的短叫,脚背猛地绷直。

    男人松开他,抬起头去吻他微湿的侧脸,小狗啄吻似的,声音微哑:“宝宝,老公做得好不好?我做得好不好?”

    夏时云嗓子就像塞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糖,发不出声音。

    他居然在无接触的情况下,就这么……

    天哪,这太……

    夏时云无法描述了。

    只靠这里到达的峰值是不会溢出东西的,感受和做是完全不同的,会有一种异常温暖的幸福感在胸腔漾开,感受是绵长的,并不激烈,却同样让人发疯。

    夏时云恢复了一点力气,尴尬地推开他,耳尖红红:“我去睡觉了。”

    一起身却发现自己这一身睡衣有些惨不忍睹,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了,跟老咸菜似的。

    夏时云瞪了男友一眼,有些埋怨。

    余妄被他瞪得浑身发酥,讷讷地抿了抿唇,像闯完祸就无辜地露出眼白的小狗。

    夏时云从衣柜里重新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换上,换下来的就顺手扔到床上,道:“你一起放进洗衣机里洗了吧,我真的要去睡觉了,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余妄嗯了一声,痴缠地把人送到侧卧门口才回来。

    夏时云警惕地望他一眼,锁上了门。

    余妄:“……”

    落锁的声音很清脆,跟心碎的声音差不多。

    余妄讪讪地回到主卧,他瞥了一眼身后黑洞洞的门廊,然后静悄悄地掩上了门。

    男人呼吸急促地走到床边,动作很珍视地拿起刚从青年身上换下来,还带着体温余热的睡衣,突然犯了癔症一般地盖在脸上。

    余妄疯狂地汲取着睡衣上的残香,深深的呼吸使薄软的布料上都印出了男人深刻的五官。

    低低的呢喃从男人口中不断溢出:“好残忍的、好坏的宝宝……舒服了就跑了……”

    “是故意折磨老公的吗?明知道我有多爱你,还要这样对我……坏、坏死了!”

    凌乱的布料往下坠,露出男人一双黑得发亮的眼,可怜的衣服被弄得更湿。

    没关系,老婆还肯要他就已经很好了。

    他都忍了这么久了,还可以再忍忍的,忍耐对他来说并不是很艰巨的任务。

    而且没准……是他的小色宝宝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