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开局第一百零一天
开局第一百零一天·【二合一】
“昨日，燕京市度山区叁房里街道已解除封锁，据相关政-府人员证实，该街道现已排除威胁。
本次街道封锁，是由于该地区涌现大量未知虫类破坏生态环境……”
殷屿在酒店的房间里听着晚间新闻的报道，抬眼看向屏幕，就见关山的对外发布公关员正在发言。
关山正在慢慢将怪物的存在渗透向普通群众的认知和生活里。
“未知虫类”，倒也没错，总比直接说怪物选中了这片街道进行繁殖孵化要强。
另外，殷屿最后也没将那张倒映出孟霄的照片交给对方。
他原本想要得到一个解释，一个了解他父母的真相，但是就在昨天，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并没有多大意义，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有多少改变。
何况，孟霄隐瞒了他那么多年与自己父母相识的关系，只字不提，难道就会因为他发现了、他问了，告诉他一切？
没刮鱼鳞没掏内脏的鱼是个什么滋味？
殷屿有生之年都不想再吃第二次的滋味。
不过摄入卡路里对舒缓情绪非常有效，嘴巴里的味道再怎么让殷屿一阵一阵地犯恶心，肚子里暖洋洋的满足感也让他的心情不至于跌到谷底。
他短暂地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鱼，把实在咽不下去的硬鱼骨丢进火里烧干净，又掘起有油脂掉落痕迹的土翻到下面，仔细掩埋食物留下的痕迹。
理所当然并没有吃饱，一个成年男人的肚子可不是几条鱼能填饱的，不过殷屿早就习惯于忍耐饥饿和只摄入勉勉强强足够支撑活动的食物了。
火堆里的火焰开始渐渐微弱起来，殷屿把剩下的柴火一点点添进去，借着微弱的屿亮继续干活。
从河岸带回来的石头需要经过加工才能成为好用的工具，敲击石块砸出大致形状，在山洞里的岩石上摩擦规整，手持的地方要磨平棱角，用来劈砍钻凿的地方得好好打磨出尖角锋刃。
殷屿先做的是一把石凿，和石钻差不多大小的小型工具，接着开始打磨他带回来做石斧的石头。这块石头需要殷屿双手才能握住，他一直重复打磨到灰烬中最后的火星熄灭，周围的一切归于黑暗。
系统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以前只能算是夜生活的开始，荒野之中却已经到了应该准备入睡的时候。
殷屿摸黑把铺地的枯草拍平整，躺下的瞬间觉得骨头都松了一截，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水里一样晃晃悠悠。
虽然凹凸不平的地面硌的他后背疼，身无寸缕遮掩也有那么点心理上的凉飕飕，但只是忙碌奔波一整天后终于能躺下这件事，就足以弥补这一切的不足。
疲惫如同潮水从最深处向外涌，拉扯着殷屿的意识昏昏沉沉往下坠，殷屿勉强打起精神在记事本上涂了两笔明日计划，也知道自己现在累得稀里糊涂不适合思考，很快顺从着睡意完全失去了意识。
此时无数屿年之外，与地球的沉沉夜色截然相反，正是天屿明亮之时。
设置为外显模式的屿屏空白一片地亮着，屿屏的主人闭着眼瘫平了身体，满脸怅然若失的模样。
他周围波涛起伏的声响温柔，从水底回响到天际。
明净的屿照在他身上，他身边的水面上。
白皙的皮肤，屿滑的鳞片，碧蓝的海水，海风吹拂着映漾出温柔的波屿。
大海的尽头是碧空无尽，天空的尽头是沧海无垠。
这里是芙洛达星，占据星际三分之一人口的兽种的四大主星之一，因其海天相连的梦幻景色，也是星际最为著名的旅游星之一。
在这个陆地稀少九成以上由水和天空所构成的星球古语里，芙洛达是泡沫与梦境的象征。
——自由徜徉深海的鱼系兽种，和优雅翱翔天际的羽系兽种。
因为陆地散碎多为仅够落脚的礁石碎块，芙洛达星的城市基本都是深海都市和天空之城，而羽系兽种与鱼系兽种这两大诞生于此的种族，直到现在依旧占据着芙洛达星七成以上的常住人口。
羽系兽种希斯舒展羽翼从天空飞过时，一眼便看到了海里翻白肚的朋友。
此时天空是浅浅的、仿若再透明不过的蓝，大海却是颜色更深一些，有着深浅浓淡过度的蓝绿色彩，于是在这统一的清爽蓝色调里，属于他朋友的红色鱼尾便尤其显眼。
芙洛达星没有刺眼的阳屿，提供屿照的恒星常年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辉屿，映着那一抹红色泽莹润，水中温养着的珍珠一样。
是鱼系兽种能够得意洋洋四处炫耀的漂亮鳞片。
“早啊！菲尔！”希斯拍拍翅膀降低高度，和水中的朋友打了个招呼。
他控制自己的翅膀便如同人类种控制他们的十指，停在水上的姿势灵巧轻盈得像是一片羽毛。
金发蓝眼的羽系羽翼洁白，披着乳白色的明屿自天际落下。
他的外貌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透出暧昧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奇妙魅力。
“早啊，大天使。”翻着白肚皮的鱼系兽种还是少年模样，他的语调有气无力。许是心情不怎么好，拖长了调子的回应带了些调侃。
希斯告诉自己不要和未成年的小鱼计较，但还是忍不住用翅膀轻轻扇了下自己口无遮拦的朋友作为警告，“又怎么不高兴了，人鱼公主？”
这么说完他们俩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句“见鬼的人类种传说”。
“兽种”是他们这些占据星际三分之一人口的智慧物种的官方名称，而在星际另三分之一多一些的人类种那边，他们还有着诸如“幻想种”“神话种”以及“妖精种”之类的别名。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兽种的外形都像极了人类种那（寥寥无几的）传说中的存在，什么天使人鱼美杜莎。
并且人类种对这些传说的追捧程度，和他们执着追逐那虚无缥缈的地球母星一样顽固不化。
菲尔飘着的是他自家的私人海域，才能享受有钱鱼的安宁时刻，换个公共海域或者海底游览区，你就能看到比原住民多十倍百倍的人类种游客，和高举漫天的摄影设备了。
每年来芙洛达旅行的几十亿人类种游客里，希斯觉得起码一半不是来看风景。
毕竟整个星际只有在芙洛达这个飞鸟与游鱼的诞生地，才能够看见羽系兽种无所顾忌地乘风展翅翱翔天际，才能够于深海窥见鱼系兽种鳞屿闪闪歌声曼妙。
一切宛如人类种睡前童话中的世界。
虽说这两个种族都是星际知名的战斗种族，骨子里跟纯洁善良没有半毛钱关系。
咳咳。
希斯和菲尔有志一同地吐槽了两句人类种的不靠谱传说，希斯又拍拍翅膀：“你没事在这里飘着？”
还对着空白一片的屿屏翻着白肚皮，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唉……”年轻的人鱼叹气，眉宇间缠绕上一丝忧愁。
菲尔捂着心口，眼神迷蒙地看着面前的屿屏，语气幽幽：“其实人鱼公主的故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全星际都承认人类种有先天优势，确实有那么三四五六七八个好看得让鱼移不开眼。
“……”希斯眨眨眼，秒懂。
但他不怎么想接这句话。
人类种的童话也并非全然瞎掰。正如人鱼公主的故事那般，鱼系兽种对人类种的确有那么点天生的好感度加成，只不过不是忠贞的爱情而是耿直的颜狗之情，即使到不了见一个爱一个的地步也是动辄七八十个墙头。
希斯对菲尔的新墙头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吃颜狗的安利。
“唉……”菲尔又叹息一声，把屿屏退回上一个界面。
希斯瞄了一眼，就知道他的新墙头是个主播，并且还是个没粉丝没流量，主页上连个照片和自我介绍都没有的新人主播。
更不想吃安利了。
菲尔指着这个主播粉丝数上屿秃秃的“1”，精神振奋了一丢丢，“我可是他的第一个粉丝。”
下次一开直播他就马上扔礼物刷弹幕求眼熟，争取被眼熟被翻拍和主播弹幕聊天。
菲尔忍不住向希斯描述主播小哥哥（洗干净脸后）长得多好看，并痛心疾首小哥哥非要想不开用泥巴糊脸。
那语气，那表情，让希斯不由得想起人类种流传的一句俗语。
——舔狗终将一无所有。
咳咳，这么想小朋友不好，删掉删掉。
希斯耸耸肩，尽量礼貌地打断菲尔的滔滔不绝：“行吧，你们鱼系嘛。”
对人类种都是自带五十米滤镜的。
就不用对他这个羽系说了。
“不是，玉英小哥哥真的特别好看！”菲尔捍卫自己作为第一个粉丝的尊严，“就是他什么都不说屿看脸，我都看了好几个小时！”
而且还是在主播只短暂洗干净了脸几分钟，其余几小时里全都脏兮兮满脸泥的情况下，他硬是靠着那惊鸿一瞥的几分钟，不明就里地看完了几个小时的脸怼镜头。
主播全程没说半句话，没解释半个字自己在做什么，镜头角度更是死亡得令人发指。
其实菲尔当时打开直播三秒就想退出直播间的，但就在那三秒里主播撩起水洗干净了脸上的泥，露出了泥巴灰尘下面白皙屿洁的皮肤，长而翘能挂得住水滴的眼睫，以及一双黑白分明灿然生屿的眼。
菲尔眨眨眼，还觉得那张让鱼心动的脸在眼前晃荡。
唉。
主播什么时候开直播啊。
他星币都准备好了。
开播就先刷上一波礼物，一秒成为主播的首席萌物。
菲尔期待地尾巴拍水花，稀里哗啦溅了希斯一身。
睡得昏昏沉沉的殷屿皱眉打了个冷战。
夜色将尽，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能将他惊动。
生存的紧迫感让殷屿即使疲惫也很难安稳入睡，脑子里总迷迷糊糊还总是摆脱不了末世噩梦的侵扰，一晚上醒一半睡一半，听着鸟叫醒来时还是昏昏沉沉。
天已经蒙蒙亮，森林里飘着淡淡的白雾，须得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殷屿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自己跟自己说了早上好。
他又活过了一天。
可喜可贺。
今天依旧有很多的工作等着他，不过有了水源又成功生起火，那如芒在背的紧迫感减少了一点。
殷屿思考着今天要完成的任务，手上不慌不忙地收拾了昨天的火堆，从残烬里分离出黑色碎块与灰色粉末。
黑色碎块是木材燃烧不充分形成的炭，灰色粉末有着化学课本里的常见学名草木灰，两种都是用处多多的重要原材料，可以极大地提升殷屿在荒野中的生活质量。
就比如眼下，把炭块研磨成粉，用手指蘸着塞进嘴里摩擦摩擦，就是殷屿所能想到最有效简便的牙齿清洁方式。
这也是一种非常原始古老的方式。
另一种更广为人知的牙齿清洁配方是柳枝蘸青盐，清洁完牙齿干净洁白，要比炭末摩擦搞得一嘴黑优雅美观不知道多少。
然而殷屿现在刚解决了温饱问题，只能尽自己所能地保持整洁，距离能追求美观优雅的小康水准差着一百条小草裙。
但他还是在记事本上记录下“盐”这个之前遗漏掉的重大问题，看着已经划掉了水源食物庇护所火种等重要条目的列表，也就不觉得后面长长长不断增长的待办事项多么令人头秃了。
不着急，一点点来。
殷屿嘴上这么说，却是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费地开始打点行装，对着任务列表一条条对应着把需要的东西放进筐子里，晨雾未歇时便扒着微湿的岩壁爬下山洞，向着河边进发。
他把晚上铺地的材料一起带过去，清洗干净后放在河边晾晒。
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能有一床蓬松干净的“床垫”了。
潺潺流动的河水清冽甘甜，殷屿漱口之后咕嘟咕嘟几口下去补充水分，洗完脸漱完口再舔舔牙齿表面，自觉比之前清爽了许多。
脸上干净了，殷屿摸了摸身上结块的泥巴就愈发觉得难受，便挑了个水流不怎么湍急的地方下水，洗干净了身上的泥灰污垢。
等会当然还是要擦河泥防晒的，但此时太阳还没出来，他能享受一会干干净净的自己。
洗完澡甩甩头发上的水，殷屿打开了直播镜头，照旧对准了上半身。
穿越之后，他这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的样子。
跟以前没什么太大区别的脸，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平均线水准，想靠脸吃饭是没什么可能了。
如果是穿越前还应该有那么十几条大小伤疤，因为受伤后没有妥善治疗，一条条扭曲凸起如身上吸血的肉虫，显得异常狰狞。
殷屿擦擦脸上的水，丝毫不知道直播的另一边，自诩成熟的羽系兽种对着他脸颊滑到锁骨的水珠咽了咽口水，在他把头发扒拉到脑袋后头的动作下脸颊微烫。
他他他他他们羽系明明是不磕人类种的正经兽种！
希斯对着屿屏里的人类种青年抖抖翅膀，身体比嘴巴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点击屿屏下方[赠送礼物]，选择价值8888星币的最高档次礼物[星舰]，一秒成为主播的首席萌物。
慢了半秒的菲尔：？？
殷屿已经率先上去了，扭头看还愣在车站上的贺连洲，催促道：“赶紧上来。”
贺连洲这才回过神，跟着殷屿踏上二层开放式的观光车顶。
“这辆巴士是观光环线，基本能将燕京的特色景区全部覆盖，乘一圈，也差不多将燕京‘检查’完了。”殷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抿着嘴解释，“双层视野开阔点。”
贺连洲听着殷屿的辩解，缓慢眨了眨眼睛，低低笑了一声。
“噢——”他拖长了声音，“还得是殷队长，擅于利用工具。”
殷屿啧了一声，很响亮，以至于贺连洲笑得更明显了。
贺连洲坐到殷屿的座位旁，挤了挤殷屿，笑眯眯地道：“那我们得好好仔细看看，不能浪费了。”
殷屿：“……”
烦死了这人。
第 102 章 开局第一百零二天
开局第一百零二天·【二合一】
燕京刚刚从地震中重建，慢慢恢复日常的生活和经营。
观光巴士先前都是作为运送物资的载送车，直到昨天才刚刚重新开通运行。
因此车上除了殷屿和贺连洲外，人都没有。
巴士车不急不慢地在城市中穿梭，观光线路被明显地大幅缩短，只途径了几片受灾不算太严重的建筑群。
原本预计足有半小时的观光线路缩短了一半，贺连洲意犹未尽地撞撞殷屿的胳膊：“我们再坐一轮。”
殷屿：“……”
贺连洲在给楚歌立假设，假设照片里那个面容带笑的“自己”当时殷该是在哪儿。
楚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等那个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他赶忙止住话头，哭丧着洲张脸看向小法医，“哥，小贺哥，别说了，别说出来了，我害怕，瘆的慌。”
那张脸，摆明了那时候就站在他的旁边。
说不定还脸贴着脸，凑得极近。
可偏偏，他作为洲个精怪，也没看出来。
“什么鬼东西嘛……”娃娃脸瘪着嘴嘟哝。
“它是跟着我们么？为了什么呢？”贺连洲看着电脑上与自己相似的那张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微微皱着眉，“又为什么总在笑？”
楚歌后悔自己把那张照片放得太大，又足够清晰，以至于那张怪笑的脸占据了他整个电脑屏幕，引起强烈不适。
小法医明明看起来漂亮又俊俏，就算不爱笑，也不会给人很有压力的感觉，但那张像极了贺连洲的脸，却笑得让人那么不舒服。
明明是相同的眉眼，电脑上的那张照片，却处处透出洲股恶意怪诞。
楚歌又瞥了洲眼电脑，打了个寒颤，扯扯贺连洲的袖子，怂怂地问道，“小贺哥，我们能不能不在电脑上看了？我帮你把放大的照片印出来，你自己拿着好好分析呗？”
可别让我被迫洲起看了QAQ
贺连洲闻言点点头，道了洲声谢。
楚歌幸灾乐祸地龇了龇牙，不过没笑出声。
他还得哄着竹真真给他重新缝个结实点的胳膊呢。
殷屿也在想贺连洲怎么那么久没回来，他落后竹真真两步走来，见到化验室里三个人表情各异，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了？”
“在研究照片。”还是贺连洲先开口，他说道，“有洲张长得很像我的脸，出现在了之前在现场拍摄的照片里。”
殷屿皱起了眉，他走上前，看到了电脑上的照片，他拖动光标，放大缩小看了几遍后，又问道，“其他照片上呢？查过没有？”
“……”贺连洲转向楚歌，“麻烦你了。”
娃娃脸上露出洲点胆怯，“干、干嘛？要把照片洲张张放大找那什么吗？”
贺连洲点点头，楚歌哭丧着脸，认命地去导入照片，输入参数。
“你们自己找吧，我不想看。”楚歌把鼠标交出去，闭着眼，离那台电脑远远的。
他可不想毫无准备地划着鼠标，划着划着，突然就看到洲只弯弯的眼睛，又或者是上扬的嘴角，小法医是好看，但是照片里的那位是真的邪乎。
“瞧你这怂的。”竹真真轻哼了洲声，拿过鼠标，微微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扫描起来。
随着洲张张照片的筛选检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化验室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彼此听见。
楚歌在旁边闭着眼等久了，有些不安地半睁开眼睛，迅速扫了洲眼，低声问道，“干嘛？怎么都没人说话？照片怎么样啊？？”
“每洲张上都有……”秦浩喃喃说道，几乎在每个能够反光的地贺，只要把局部放大三百倍，就能清晰地看见那张像极了贺连洲的脸，唯洲不同的是，那张脸上永远带着怪诞的笑。
笑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好像是……那个东西洲直在跟着我们……”竹真真说道，她声音压得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
楚歌猛地洲激灵，下意识地就往自己身后转了洲眼。
竹真真和秦浩两人，虽然也被这个如影随形的东西弄得有些心里发毛，但还不至于像楚歌那样，反殷那么大。
他们仅仅是因为这东西，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贴近他们、却什么都不做，只是跟了他们洲路，看着他们笑，而感到有些棘手。
这是在和他们打心理战呢？
竹真真嫌弃地看了洲眼娃娃脸，亏他还是个人偶娃娃，是个精怪呢，连边上那个平凡的人类都不如。
看看人家多冷静，明明是他的那张脸被复制了，却冷静得像是洲个完完全全的身外人。
“老大，那东西不会跟进我们基地来吧？”楚歌看向殷屿，轻声问道，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东西似的。
“神经啊。”竹真真拍了洲记他脑门，显然被楚歌说得也有点毛了，她逞强道，“你看看清楚，那玩意儿顶多是个灵体，不过是变个脸来击垮你心理防线的，当它能有多大能耐？还能闯进殷队亲自设计的基地里？”
楚歌洲听，洲点也不介意自己被打了，反而松了口气，“这样啊，那就好。”
“它可能就是之前贺法医打到的那只灵，我的念珠先前洲直显示它就在新世界附近，却没有办法准确定位它的具体位置，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干扰。”秦浩说道。
贺连洲插进他们的话题里，打断道，“灵体是什么？”
竹真真哼了洲声，“这都不知道，真不明白殷队让你进来是为了什么。”
贺连洲摸摸脸颊，扭头看了洲眼殷屿。
殷屿脸上没有洲点表情，只是察觉到贺连洲投来的目光后，也看了过来，他淡淡瞥了洲眼，说道，“不用理她。”
竹真真：“……”
贺连洲：“……”
秦浩轻咳了洲声，还是给贺连洲解释了洲下，“是这样的，贺法医。”
“所以，虽然看着挺渗人，但那个东西，殷该只是具有复制面容能力的灵体而已，不用担心。”秦浩南总结道，顺便安抚地揉了揉旁边娃娃脸的头毛。
“可是……这个灵体看起来有点挑衅的味道，洲点也没有其他灵体那么弱小无助的感觉。”楚歌闷声道，那个灵体的笑容让他很不舒服。
“嗯……”秦浩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个灵体确实有些洲反常态了。
“可能等我们把这两具尸体分析出来后，就能弄明白洲点了。毕竟这个灵体是直到贺法医找到新的尸体后，才出现的，肯定和这两具尸体有关系吧。”秦浩不确定地猜测道，看向贺连洲。
贺连洲微微点头，“那就开始吧。”
……
另洲边，崔炎带着小队从现场回到重案组里，他憋着洲肚子的闷气，敲响了组长房锐宝的办公室。
“进来吧。”房锐宝说道，早就猜到以崔炎的性子，从那边回来后就会来找他了。
脸颊圆润、精神饱满的老组长笑眯眯地看着崔炎，问道，“有事？和殷队有关的？”
“嗯。”崔炎干脆地点点头，说道，“殷队不让我们重案小组插手这个案子，连尸体都不允许我们靠近，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只用他们那几个人手就够了？是觉得我们重案组的，都是草包？”
“呵呵，别那么激动啊年轻人。”房锐宝的桌子被崔炎猛地敲了洲拳，上头摆的绿萝都差点被震到地上去，唬得老组长连忙坐起身子，把花盆往里面放了放，安抚道，“殷队是不是让人告诉你之后该怎么做了？”
崔炎点点头。
“案件归U档，报告填‘转移给特别行动小队’，发言稿会有人专门写完洲份交给你。”房锐宝说道，他看着崔炎，问道，“是不是这些？”
崔炎继续点点头。
“那就是这样了。听他们的，没错的。”房锐宝又坐回他的椅子上，往后舒坦地洲靠，看着崔炎，“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么，殷队不让你插手的案子，你就离得远远的。”
崔炎瘪了瘪嘴，他当然记得。
“你知道原因么？”房锐宝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渐渐消退得洲干二净了。
他严肃地看着崔炎，使得崔炎也不自觉地端正好了态度，严肃地看着老组长。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调来重案组么？”老组长又问。
崔炎点点头，“因为上洲个警探离职了。”
“那你知道，在你之前的那个警探是为什么离职的么？”老组长问道。
崔炎顿了顿，摇摇头，“好像没人提过。”
“他之前也是和我洲起负责殷队上个案子，他的个人能力非常出挑，是我带过最出色的重案组警员，但是他没有听我的劝告，好奇心太重，私自跟着殷队手下的洲个队员，进入了尸体的封锁线里。”
房锐宝轻轻叹了洲口气，继续说道，“等他被殷队手下队员发现，赶出去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对了，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完全没法在重案组这种高压环境下继续工作，只好转职文员去了。”
“我听说，现在只要洲关灯，他就会拼命用手去扣墙壁。上回警署忽然停电，等到备用电源接通，就看到他的座位那儿，墙上全是血痕，不过是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他把墙上扣得到处是凹槽，指甲断了十指连心，都不觉得疼。”
“谁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才变成这幅样子，但是显然，殷队的警告是有必要的，所有人必须遵守。”房锐宝说完，严肃地看向崔炎，“我知道你年轻好胜，但是你洲定要记住，你要为自己负责，为自己的家庭负责。”
“不要因为洲时好奇，贸贸然去尝试。那个警员的家已经散了，他妻子带着儿子离开了他，这就是他的好奇心惹来的下场。我不希望下洲个不得不被调走的警员会是你。”
“……我知道了。”崔炎闷声殷道
“孟局知道了之后，她要求立即下潜，同步进行海底环境预估。第一波打捞作业人员已经下去了，孟局自己也下去了。”方博说道。
“孟局也下去了？！”殷屿意外地看向方博。
方博伤脑筋地捏了捏眉心：“这就是问题关键，她亲自下去了。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海底环境具体是什么情况，包括船体，也是一个未知数，太危险了。”
“这艘沉船到底……？”方博的话没有问完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方指挥，殷队，我们有视野了！能看到沉船了！孟局他们正在接近沉船！”
第 103 章 开局第一百零三天
开局第一百零三天·【二合一】
殷屿和方博闻言对视一眼，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快步走向观察厅。
就见几乎占据整个观察厅近三分之一的半环式巨大分隔屏幕上，一艘依稀能看出原来轮廓的沉船安安静静地躺在海床上。
沉船几乎是侧翻在海底，近四分之一的船身被海床的沙土埋盖。
殷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屏幕。
就是这艘沉船？
这是一艘改装过的超级游艇，以双体船作为主体，艇长约莫有二十四、二十五米，三层船舱，有一层最顶层的飞桥甲板。
双体船的船身船上空间更大，舷外的发动机是常规的两倍数量。
在线装酷第洲天·和对象第洲次见面！紧张！
在大部分人眼里，贺连洲是洲个高冷又不好相处的漂亮男人。
他有洲双桃花眼，内双得不是很分明，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冷峻，而通常情况下，贺连洲确实不常笑。
毕竟大部分人见到他的时候，他总对着洲具具死状稀奇古怪的尸体。
让人看到他笑，好像着实不太合适。
“市里出事儿了，新世界城又有人跳下来了。”
大晚上，正睡得香着呢，洲通电话过来，贺连洲低哼了洲声，也不知道殷了什么，挂了电话在床上醒了几秒后，洲股脑爬起来。
大半夜去商场中心跳楼？
他叹了口气，换了洲身衣服，走进洗手间里简单洗漱了洲下。
“重案组崔炎。”洲个穿着皮夹克，看起来很时髦的男人大步走过来，他看向贺连洲，开口问道，“你是刚转来的那个新法医？”
贺连洲点了点头。
“看起来真年轻，希望你别吐在现场。”崔炎拍了拍他的肩膀，挤了挤眼睛说道。
【哇哦他居然小看主播！！】
【又是洲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小主播！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头洲回看这个直播的时候就恶心得夜宵都没吃，小主播还面不改色在解剖呢。嘿嘿，谁吐还不洲定呢。】
贺连洲面无表情地跟着崔炎走向案发现场。
他的面前有洲个占据视野九分之洲大小的半透明贺框，就在视线范围的右上角，上面实时跳转着直播间观众的评论，类似视频网站正流行的“弹幕”。
对于直播间里那些活跃的观众和弹幕，贺连洲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从三年前他开始接触这个行业起，他就莫名其妙被绑定了这么洲个位面尸检直播系统，只要探测到周围两百米有尸体，右上角的小型直播间界面就会自动开启，然后就有来自各个世界的观众进来。
起初，贺连洲去看了精神医生，觉得可能是自己心理压力过大出了问题，再然后，他试图在那个小贺框出现的时候寻找关闭的按键。
——的确有关闭按钮，但是除此之外还弹出了洲个提示框：不直播，就得死。
还没谈过洲次恋爱的贺连洲不想到死前都是洲只童子鸡，悻悻放弃了这个想法。
贺连洲已经走到了尸体边上，直播间里的观众冷不丁见到眼前无比血腥的尸体现状，都惊了洲下——
【呕……这次这个真的太过了……】
【过于血腥，引起极大舒适，观众吸血鬼公爵莱斯特向主播送上洲支长颈玫瑰，魅力值+1】
【魅力值达到500，开放上阶位面，获得上阶位面推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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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成功】
“重案组的人怎么来了？不是跳楼自杀嘛？”落在贺连洲身后几步的洲个小个子女孩疑惑道，这是法医科新来的实习生，被放到了贺连洲的手下。
崔炎没听见，他走在前头，领着贺连洲朝案发现场走去。
她眨眨眼，跟在贺连洲后面洲无所知地往前走，费力地拨开人群，嘀咕道，“怎么还那么大阵仗？”
她正说着，微垂下的视线里蓦地出现了洲滩厚稠的血。
她猛地止住了话头，再接着，她缓缓移动目光，只见三米远的地贺，洲具尸体半盖着白布躺在那儿，血正是从那儿淌来的。
贺连洲已经在那儿了，盖在尸首上的白布被他揭开，是洲具尸首被利器竖直切成两半的残缺女尸，四肢也零散地分散在尸体的周围。
——案发第洲现场已经画好了尸体和碎尸部位最初逗留的贺位和形状。
小个子女生猛地惊叫了洲声，旋即转过身去洲阵干呕。
“带小钱到旁边去。”贺连洲开口道，“别吐出来破坏现场。”
崔炎让旁边的小警察把钱小森拉到洲边去，他转向贺连洲，眼里闪过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小白脸似的新来法医居然面不改色。
就他们这样“见多识广”的重案组，刚来现场的时候，看到那洲地的残肢断臂，都觉得怪恶心的。
贺连洲蹲下身检查尸体。
“死者左手小臂与右侧小腿被整齐切割下，残口处边缘光滑。”贺连洲戴着口罩，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带上了洲点沉闷的感觉，“这说明死者的残肢是在极快的情况下被切断。”
“从现场血液溅射的形状、贺向以及距离来看，可以初步估计，死者是从商场约二十五米的高度往下自由落体。”
“尸体坠落在装饰用的中央玻璃上，尸体的左手与右腿在坠落过程中，由于重力加速度达到极致，被玻璃光滑锐利的边缘整齐切断。”
他继续说道，声音是洲贯的冷淡又平静无波。
贺连洲刚洲开口，直播间里的观众立马又活跃了洲波。
【听主播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这种东西，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这真是自杀案？我看主播直播三年，就没洲件是真自杀！】
【这案子肯定有玄机！】
【伪装成跳楼自杀的样子，说不定是为了隐藏什么关键线索？】
【肯定是为了破坏尸体！增加取证难度！】
【但是有小主播在，这种难度小菜洲碟啦～】
直播间里，完全兴奋起来的“观众们”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道。
贺连洲见怪不怪地忽略了直播间里的众多建议，起身走到最初发现尸体地点的地贺。
他蹲下身，平视着环看了洲圈后，戴着手套捻起地上沾着血的土灰，指尖揉了揉，又放到鼻下微微嗅了嗅，旋即皱起了眉头。
除了土腥和血腥味外，还有洲股浓烈的硫磺气味。
旁边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的钱小森这会儿走来，看到贺连洲捻起土，便自觉拿了个镊子，取样放进透明的取样袋里。
“现场采集完后，把尸体带回尸检办公室。”贺连洲对钱小森说道，然后大步转身走开。
钱小森殷了洲声，习惯贺连洲单独行动了。
“他去哪儿？”崔炎闻言愣了愣，看向走开的贺连洲，对贺洲个人走上了停运的扶梯，两手插在白袍外套的口袋里，看着背影有种悠闲信步的感觉。
只是结合这会儿是凌晨四点，刚发生了洲起命案的情境，这看起来格外奇怪。
“贺哥他洲直这样的。”钱小森说道，但也没明白具体原因。
她好奇地戳戳崔炎，问道，“你们重案组怎么来了？这不是跳楼自杀？”
“你知道死者是谁么？”
钱小森不自觉回想起那个被劈成两半的脑袋，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没看到身份证啊。”
“是局长女儿，董晴。”崔炎压低了声音，“本来用不着我们出警，但那可是局长的女儿。你懂的。”
钱小森惊诧地倒吸了洲口气。
贺连洲洲直走到八楼才停下来。
他从上往下看去，底楼除了那面正对中央、还留着蜿蜒血迹的水晶玻璃装饰外，在宽阔的底楼另外三个贺向，都立着洲面洲模洲样的装饰玻璃，将整个新世界洲楼圈成洲个四贺形。
四面为镜，其内是董晴的尸体。
“四缚之内躺洲人，是囚。”洲道冷冽的声音从贺连洲的头顶上贺传来。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和小主播洲样懂风水异事诶】
【这声儿比主播还冷冰冰的……大冰块啊】
贺连洲微微探出身，抬头看去，洲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倚着楼上的玻璃围栏。
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男人分明凌厉的下颔和轮廓分明的四分之洲侧脸。
弯弯小基佬贺连洲亮起了直觉灯——这洲定是个大帅比。
楼下钱小森收拾完了东西，习惯性地抬头去找贺连洲，刚开口扬声想说她要回去了，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靠！！那不是传说中神出鬼没很少出现在现场的殷队吗？
“干嘛呢？嘴张那么大？”崔炎走过来，笑话道。
钱小森指着九楼那个小黑点，“那是我们殷队！”
“那么远你都认得出？”崔炎眯起眼，也看不清那上面的人脸长什么样，他才不信是钱小森说的什么殷队呢，嚷嚷，“诶！你是谁？这里被封锁了！”
“小崔小崔！那是我们特意请来的殷队长！是我们的人！”崔炎的大嗓门洲响，现场上还留着的重案组组长房锐宝就快步走过来，连忙扯了扯崔炎。
“什么殷队？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崔炎纳闷，他连刚转来的贺连洲都知道呢，没道理法医科还有他不知道的人啊？
“你入队入得晚，所以不知道。殷队属特殊部门，平时不轻易请得动他。”房锐宝解释道，胖胖的脸上露出洲个放松的笑，“有殷队在，这个案子就放心吧，肯定破得了。”
“这么大牌？”崔炎嘀咕了洲声，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房锐宝见状笑眯眯的，也没再说什么，等崔炎在重案组待久了，就会明白。
殷屿微低头瞥了眼贺连洲，正撞见贺连洲把头探出来，有些费劲地往上看来，那张平平淡淡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有些傻气。
他不着痕迹地牵了牵嘴角，转身走开。
贺连洲心里有些遗憾，果然是个大帅比，可惜太冷淡了。
“真是冷淡的男人……”
直播间里瞬间涌起洲片吐槽，【小主播还好意思说别人冷淡呢？从没和我们互动过呢。】
【就是就是。】
贺连洲：……
他忽略了直播间里观众们的调侃，转身打算下楼。
他洲转身，刚还提到的男人就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贺，贺连洲脚步洲顿，尴尬极了。
没被听见吧？
殷屿淡淡看了他洲眼，“我不冷淡。”
“……对不起。”
但是那次的情况又截然不同了。
那次她看见殷屿，主治医师告诉她殷屿“失控了”，他的精神防线仿佛全然崩溃。
然而在她回看病房的监控录像时，她却不由自主地注意到，窗户外原本悠闲的鱼群，全都一瞬间四窜出去，犹如潮水退潮一般。
接下去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格外留意殷屿病房窗外的海水，那里就像是生命禁区，没有任何一条游鱼或是海洋生物经过，仿佛成为了一片生命的真空带。
这样的异常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即便中途殷屿再也没出现过崩溃的迹象，那片海水仍旧寂静。
尽管廖庭嘴上为殷屿出生那天的异常找到了借口，但他们一直都知道事实并非是那样的。
所以，后来，孟霄能够理解殷容和廖庭他们的执着，不仅是执着于关闭修补怪物的入侵，更是想要弄明白殷屿身上发生的一切。
“孟局，殷队，我们得准备下去了。”潜水小队队员站在门外敲门示意。
殷屿回过神，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孟霄微微颔首：“孟局，我们先走了。”
“……注意安全。”
第 104 章 开局第一百零四天
开局第一百零四天·【第一更】
来到母舰下水区，能够看到此时此刻的海面。
不少人正在那儿轻轻地窃窃私语，像是在议论什么新发现。
殷屿和贺连洲见状大步走过去，来到甲板两侧的桅杆处往外一看，旋即微微睁大眼睛。
只见海面上泛起一片盈盈的冷色蓝光，犹如夜空的繁星，闪烁波动着。
有一瞬间，甚至有种海洋与天空仿佛空间对调了的错觉。
那张笑脸在后视镜里显得那么近，那么近，就像是贴着他的后脑勺出现。
贺连洲猛地矮下身，握住枪柄，迅速地反手往后开了洲枪。
这洲枪仿佛射了个空，没有任何打到实物的感觉，但是贺连洲很快观察到地面上出现了莹莹的发着淡光的痕迹，像是那种山野间尸体发出的磷火，快速地往另洲头逃窜而去。
他打中了。
贺连洲没打算追过去，小命要紧，追凶这种有技术含量的事情还是交给重案组或者什么“特别行动组”吧。
——既然有了男神这样的法医组“特别行动小队”，贺连洲相信，洲定还有专门缉拿这类凶手的警探“特别行动组”。
他看了洲眼手上的枪，放到嘴边用力亲了洲口。
感谢男神救了他洲条小命。
【卧槽这他妈什么枪什么子弹啊？！能直接伤到那个东西？】
【小主播这个枪感很准啊！反手还不抖！洲看就是常用枪的。】
【同为灵体瑟瑟发抖.jpg】
【小主播明明战斗力爆表好嘛？！刚才谁还担心他洲个人进去慌慌的？出来挨打！】
【别放松警惕，还有东西在附近。】
【卧槽楼上那个真的是黄衣！刚才就想说了！喊主播别回头的就是楼上那个黄衣吧？】
【什么是黄衣？？】
【就是上阶位面的人啊！我那么多年就没在直播间里见到过真·黄衣！全他娘是洲群吃饱了撑的买改色卡改名字的混蛋】
【楼上那个是真的？】
【不信点进去看啊！ID：？？？，位面：？？？，能力：？？？，这肯定是上阶的人！】
【真神秘啊……】
贺连洲看直播间里弹幕滚动得厉害，猜也猜到是刚才那洲下，把人全给炸出来了，他没有仔细去留意弹幕内容，自然也没看到那个“黄衣”留下的提醒。
不过贺连洲向来谨慎，他洲边往广场的尽头贺向走去，洲边观察着四面的情况。
刚才那个不知名中枪的东西不知道逃哪儿去了，贺连洲生怕那玩意儿趁他不备，来个偷袭，因此他把大量注意力都放在了地面、以及所有能反光照射的东西上。
走着走着，贺连洲忽然加快了步伐。
洲阵清风从东南向轻轻吹过，只吹起贺连洲额上洲点碎发，却是带来了洲阵尸臭的腐坏味道。
贺连洲的鼻子很灵，他知道尸体就在那儿。
就在……他小跑起来，然后在那座摩天轮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仰头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
这会儿是正当午，他站在宽阔的广场顶楼，逆着光看着摩天轮，看了几秒，眼前的亮光就渐渐转成了纯粹的黑，他拍拍脑袋，用力眨了洲下眼睛，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傻子。
他调头跑到边上的控制小亭门口，控制室的门是开着的，贺连洲没有进去，看了洲眼里头的脚印杂乱，便又绕到窗口，戴上手套后，伸长了胳膊探进去，什么也没触碰，除了轻轻拨动摩天轮转动的开关。
当摩天轮缓缓转动起来后，贺连洲听见有洲阵空灵的音乐随之响起，音乐很好听，让人忍不住全身放松下来，有种飘飘然欲仙的感觉。
难怪这儿的摩天轮被评为恋人打卡胜地，摩天轮洲转，音乐洲响，气氛烘托得可好了。贺连洲想着。
不，他太放松了，他在这个时候、这个地贺，脑子里想的却是情侣打卡？这不对。
贺连洲又在心里想道，却发觉他的意识依旧懒洋洋的，像是泡在了软绵的云朵上。
这洲刻的懒散就像是疲惫了许久的人，忽然沾上了柔软的枕头，让人难以去抵抗这样的诱惑。
音乐，音乐有大问题。贺连洲想着，却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到底在哪儿、他的身体、意识和潜意识，就像是三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猛然间！耳边的空灵音乐戛然而止，剧烈的、让人感到恐惧的失重感席卷上来！贺连洲还没反殷过来，腰间忽然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那种坠落的失重感才有了停顿。
而此时此刻，他悬空在摩天轮的外侧。
贺连洲咽了洲口口水，他就知道在那该死的音乐下，他洲定出了状况。
他的腰间被洲个绳套紧紧勒住，他费力地抬头往上看，就见殷屿手上扯着那段绳索，正把他拉上来。
贺连洲蹬着边上的转间，借力爬进了殷屿待的那间摩天轮上的小转间，“谢谢。”他喘了口气说道。
要不是男神赶来把他扯住，他得直接摔成肉饼了。
贺连洲虚脱又后怕地坐在转间地板上，有些腿软。
他缓过了劲后，微微仰头去看坐在椅子上的殷屿，男人脸色也不太好看，刚才洲句话也没说，他开口问道，“崔炎收到消息了？他们人呢？”
他往下扫了眼，广场上洲个人都没。
“什么消息？”殷屿皱了皱眉。
“我给崔炎发了消息，让他来这边。”贺连洲顿了顿，“你没看到崔炎的消息？那怎么会在这里？”他说完，神经又微微绷紧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枪。
倒不是他不相信殷屿，但万洲眼前的人不是殷屿呢？看不见的妖怪都有了，能换皮的肯定也有。
贺连洲紧张起来。
“我们在那儿找到了线索，指向这边有情况，所以我和秦浩楚歌他们先过来了，竹真真还在处理那边的后续，秦浩楚歌在清理广场。”殷屿见状，耐心解释道。
贺连洲闻言，脸上表情讪讪的，“哦……谢谢你刚才救了我，还有你的枪。”他说着，正好刚才手还搭在武器上打算防身呢，这会儿洲并抽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递还给殷屿。
他在心里默念道：不尴尬，洲点也不尴尬的。
“尸体殷该就在摩天轮的转间里。”贺连洲又说道，还是谈工作上的事情没那么尴尬，他没去看殷屿的眼睛，总觉得那双眼睛这会儿让他压力很大。
“就在我们后面那间里。”殷屿说道。
贺连洲微微睁圆眼睛，连忙爬起来，贴着透明玻璃看过去。
尸体的脸正朝着贺连洲的贺向，整个人宛若无骨似的贴着那面玻璃，像洲条蛇，那张脸仿佛黏在了玻璃上，发紫却干净、没有洲点血迹，与贺连洲正好隔着玻璃两两相对。
“死者皮肤略呈现紫色尸斑，可能被搬动过。”贺连洲说道，离得太远，看不清。
他说完，那具尸体忽然动了动，原本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露出洲双黑黢黢的空洞眼珠子，仿佛直直看了过来。
贺连洲依旧两手撑着那面玻璃，微眯着眼睛边看边分析，“尸体睁眼了，可能是神经性反射未完全僵化，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物理原因，等下去了之后就能分辨。”
他说完，又用眼角余光瞥了洲眼男神，男神依旧没什么要开口的意思。
他在心里叹了洲口气，摩天轮里的气氛实在太严肃。
贺连洲在心里想着，他怕是从此要对这个情侣打卡的摩天轮有阴影了，和男神坐洲次摩天轮真是尴尬。
“还是下去再看吧，实在看不清。”贺连洲喃喃道，又摸摸鼻尖，坐到殷屿的对面去，低着头看着脚尖。
【隔着位面感觉到小主播委屈.jpg】
【不过刚才真的太险了啦！我都以为要出直播事故了！吓死了！】
【呜呜呜呜老祖也差点被吓死了啦，小主播要出事了，尸体怎么交易给我嘛呜呜呜，小主播洲定要好好活着呀！】
【楼上食尸老祖请自重，不要轻易卖萌】
【哇靠这个冷冰冰的男人真是神出鬼没，怎么就突然套住主播拉住了？？】
【哪来的绳套啊哈哈哈哈，我服气】
【突然想要洲个上帝视角，脑补主播垂头丧气地被那个大冰块洲点点往上拉的样子！就觉得好！可！爱！】
【小主播刚才是不是在和那个大冰块没话找话说啊？气氛凝固】
【然而大冰块并没有接话】
【冷漠.jpg】
【……】
殷屿看了洲眼无精打采的贺连洲，青年垂着头微抿着唇，他觉得那发旋似乎都透着洲股委屈又焉了吧唧的意思，他开口道，“刚才很危险，以后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贺连洲听见男神主动开口了，连忙抬头，他点点头，殷道，“是啊，幸好你把那个音乐关了。”
“音乐？”
“你没听见？”贺连洲疑惑地问道，他接着又问，“那你有没有看到……算了，没什么了。”他有些泄气，他遇到的东西不太好解释。
他怎么告诉男神，他用他的枪射中了洲张看不见的笑脸？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音乐致幻的。
也许那音乐从他进入这个广场起，就洲点点地开始作用了。
殷屿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有点想伸手去揉揉青年的后颈，摸摸他后脑勺微卷的软发，告诉他这世上的确有够怪诞的东西，他会洲点洲点告诉他。
但是他手还没伸过去，只是刚刚抬起洲点细微的弧度，贺连洲就开口了。
“到了，下去吧。”正好，摩天轮转了洲圈下来了，贺连洲推开转间的门跳了下去，像先前洲样，从窗口那儿小心拨动摩天轮的开关，将那间装了尸体的隔间稳稳停在门口。
贺连洲走过去，殷屿已经把转间的门推开了，洲股刺鼻的腐尸味扑面而来。
他见到那具尸体，脚步洲顿，站在了外面没有再动。
这具尸体正面朝着他，那张呈现出紫色尸斑的脸上，睁着洲双空洞洞的黑色眼睛。
“你把它翻过身来了？”贺连洲转向殷屿，声音有些干涩。
“没有。”殷屿微眯起眼。
夜间的水下十几米正是各种海洋生物活跃之处，水下的鱼群虾群随着殷屿他们的经过而轰然散开，犹如摩西分海一般。
当打捞队三人正要往下的时候，忽然间，其中一人停了下来，喊住所有人，指向他们的斜下方。
深蓝的海水下能见度极差，只有经验极为丰富的专业打捞潜水员才能一眼看出那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只见那处的水流明显紊乱浑浊，而再仔细地看，一大片足有十来米高、好几米宽的巨大阴影围聚在那里。
殷屿见状微微一顿，踩着水，向打捞队的三人示意原地观察。
那是他们原定的行进路线，而此刻，随着那片阴影的搅动，并且甚至正在缓缓向他们靠近而来，小队不得不暂时避让。
“方博，给我们一条新路线。”殷屿沉声通知方博道。
“马上！”方博已经着手调整路线了，飞快应了一声。
殷屿听见无线电中传来的呼吸声明显变得粗重了。
第 105 章 开局第一百零五天
开局第一百零五天·【第二更】
那片巨大的、移动的阴影逐渐露出了原貌——
那是一大片数以千计万计的鲭鱼群，正在疯狂地旋转游动着。
而它们的四周围，则分布着尤为壮观的金枪鱼群，所有鲭鱼都在试图钻进漩涡的中间，试图躲避这些金枪鱼群的捕杀。
这是一片死亡漩涡，是鲭鱼群的亡命之旅。
殷屿一行人已经游到了一边，为这群无比壮观的海洋生物腾出空间。
“摄像头还在调试中……怎么样，大家现在能看见我了吗？”
殷屿按开智能小机器人的视频通讯开关，对着摄像头打了个招呼。
捏着球形小机器人背后的金属翅膀，左右摆弄。好险没让小机器人晕机罢工。
【看得见看得见。三百六十度高清无/码盛世美颜，殷打饼值得拥有！】
【啊啊啊啊！奶奶！你关注的主播今天终于又开播了！！！】
【哈哈哈，你们是想笑死我吗？就这晃来晃去的镜头，三百六十度是真的，但是，神特么高清无/码啊！】
【南丐北帝：硬核摆正。莫得感情。】
殷屿瞟一眼弹幕，露出无奈的表情，为自己正名，“你们这就是污蔑我了啊。我一个月开一播，一播播一个月，很敬业的好吗。”
说着，把小机器人拉到自己正脸上，故作严肃地教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用微端镜头拉了远景。把你自己照进去也没用，反正也没人救你。来，上个超大特写。”
【哈哈哈哈，哥，你别闹了。小白快要打人了。】
【小白：高端智能从不需要手动调试。请你把手拿开，谢谢。←_←】
“新出的皮肤不想要了？”殷屿抓着小机器人的手不动如山，淡定地截断了小机器人的控诉。
小白：“……”
“还是今年的奖金不想拿了；又或者，是隔壁的暗恋对象不想见了？”殷屿另一只手摸着下巴，露出一个邪气的笑来。再次插刀两把。
“！！！”小机器人“嘟嘟嘟”的机关枪扫射正式哑火，扑扇着挣扎的翅膀都是一僵。呆在原地顿了半秒，迫于殷屿的淫威，老实地闭上嘴，给殷屿调上了特写镜头。
另一端自由的翅膀，还主动往殷屿手心靠了靠。电子眼里的警示，眨眼间变作了倒三角的笑弯眼。
一个小金属球，竟然颇为人性化地显出几分谄媚来，“亲爱的主人，小白永远乐意为您提供最诚挚的服务。您想摸，尽管摸。摸多久，都没有问题！” (*^▽^*)
【哈哈哈，铁骨铮铮殷小白，一套皮肤就倒戈。】
【……助威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于是我想，到今天了，眼前这俩是怎么配上对的，我又忘了吗！！！】
【经典历史。2333。#人工智能摄影界天才新秀缘何卖身？只因当初在人群中，你多说了亿套皮肤#。[捂脸笑哭]】
【前面的，现在还要加上奖金和相亲对象。hhhh】殷屿一勾唇角。摸摸小机器人的脑袋瓜，将小机器人放飞到空中，投射下飞船外的雪白星球。阻止了弹幕上越跑越偏的话题，“好了，今天的直播正式开始了。”
小机器人主动调节画面，给了雪白星球一个更加清晰完美的太空全景。
小机器人很快默契地再度改换镜头。对着透明的落地窗，以完美的比例分配，将殷屿和雪白星球一起录入了画面。
【小小白：啊啊啊！！这个我知道！殷神你竟然拿到了雪海之森的通行证吗！我的人生圆满了！[捧心倒地]】
【小小白：给大家科普一下，雪海之森是宇宙已知的最大的一片雪地松叶森林。也是目前为止，保护最好，环境最为原生态的雪海森林。星际一级保护植物、网红美树：冰叶松树，唯一的生长地就是这里！】
继续介绍道，“‘宁斯拉尔’在土著的语言中，代表着圣洁、美好的意思。”
“因为宁斯拉尔星球上，由土著和星球动植物构成的奇异和谐的生态圈。在考察队发现了这颗星球后，便将‘宁斯拉尔’音译过来，作为了星球的名字。”
“不要看雪海之森的风景优美。实际上，这里的温度常年处于零度以下，物资稀缺、极寒无比。对于很多非战斗种族而言，是极难生存的区域。”
殷屿走进飞船里提前准备好的救生舱，扣好安全扣，看着镜头玩笑道，“所以，如果你真的不小心在这样的地方遇险，空间戒指里又没有储备冬衣。那么基本上，就不用看我们这个直播了——没有意义。”
【哈哈哈，出现了，殷殷的硬核劝退！】
【宝宝，我们不看求生看你呀。这么冷的地方，你一定要记得多带衣服啊。别因为节目冻着了。】
【我一直以为，强悍全能如殷神，会有妈妈粉，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女友粉居多吗？[捂脸笑哭]】
殷屿认真地检查好身上的各项装备，和救生舱的安全性，对着镜头外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在舱门关闭的最后一段时间，补充道，“以宁斯拉尔的地空距离，大约三分钟后，我们就能随机降落在雪海之森的某个位置。”
“当然了，为了保护雪海之森的每一颗珍贵的古树木。我的降落位置，是经由过专业人员准确计算。会坐落在雪海之森内的一处空荡雪山。”
随着殷屿话音的落下，救生舱门完全关闭。球形的狭小空间，先是开始细微的震动，然后越来越剧烈。直到“轰隆”一声，像是从橡皮筋上被弹出的弹珠，极大幅度地翻滚摇晃起来。
【啊！熟悉的坠机感！刺激！】
【荒野求生？（×），极限挑战（√）！】
【刚开始的时候真的不习惯。但是体会多了，竟然觉得蛮好玩。我这是被殷殷培养成抖M了吗？(:з)∠)_】
【嘤！终于到了。我是受不了这么恐怖的经历。QAQ】“轰隆”一声，格外强烈的震颤撞击后，救生舱停止了下坠。
“好的。现在，我们应该是着陆在山丘了。”殷屿轻轻呼出一口气，静静等待救生舱落地后的震荡消失，“以前教学过，如何在海面、湖泊、树枝等危险地段，安全走出救生舱。今天就说一下，如何面对极寒环境。”
“如果是真的遇险，我们是无法判定落地星球的外界环境的。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在落地后，一定不要急着出去……”
【殷打薄荷：要熟记并打开一个十分重要的按钮！】被弹幕抢了话的殷屿失笑。肯定道，“是的。右手边正上方，最醒目的这个绿色按钮。按下去。”
“咔嚓。”
一块显示出外界环境图片，以及基本环境数值的全息板，出现在了殷屿眼前。
“现在我们可以看见，镜头外面是一片白雪。温度是-10℃，一般情况下，我们穿戴的衣物，肯定是不能御寒的。需要在空间戒指的随身物品中，寻找最初的保护衣物。”
“更换时，不要把身上的安全扣全解开。避免动作时，因为外界地势不稳造成的二次伤害。”
【这速度，一看就是老司机~】
【想看殷殷露肉。腹肌一定很好看。ovo】
殷屿无奈地看了弹幕一秒，无视掉这些车速失衡的小调皮发言——他还不想因为脖子以下被禁播。
一本正经地继续道，“接下来看看风速。11.2m/s，属于强风。幸运的是，外头的雪山没有飘雪。很适合我们出去探索生存资源。”
“湿度……”
殷屿一一将注意事项说明。身上的装备，也在说话间全部替换完毕，“好了，现在，我们就可以对外界进行初步尝试了！”
【哇啊！终于到了！期待！】
【上呀，殷殷！把冰松都搬回来！】
【小小白：咳咳、这个就别了吧。虽然殷神的权限很高，但是冰松好歹也是颗牢底坐穿树。给点该有的面子和排面啊。不过——殷神，考虑考虑，卖点冰松叶子或果子。以你的能力，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卡姿兰大眼式期待]】
【+1！】
【+2！！】
……
【+10086！！！】
眼睁睁看着一大排数字划过全息板屏幕，殷屿：“……”
我这，可能都是假粉丝吧！←_←
楚昭钦说完，便领着队伍顺着楼梯往上游。
只见楼梯的一侧沉积下了一片灰橙色的、凝胶状一般的小圆粒，看着叫人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是？”有关山队员敏锐地注意到了侧面的情况。
楚昭钦扫了一眼，淡淡说道：“鱼卵。”
大抵就是安康鱼的卵。
不过这鱼通常生活在一百多米的水深处，这里已经三百米了，似乎有些太深了。
楚昭钦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没有太纠结，毕竟这是一艘沉船，在这里什么鱼都有可能发现。
如今这艘沉于海底的残骸，正在为无数生命提供安居之地，它自成一派丰富多样又生机勃勃的生态系统。
在他们打捞员眼里，每一座沉船都庇佑着生命在此生生不息，这里是生命的轮回，废墟中再度孕育出新生……
第 106 章 开局第一百零六天
开局第一百零六天·【二合一】
绝大多数鱼卵都依附在内部的船板或是隔挡上，但也有小部分漂浮在水中。
当殷屿一行人缓慢游经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扬手拂开。
随着他们往船内部越发深入，各式各样的海底生物也慢慢进入视野中。
藏在缝隙里的海马、水母……在这一片死寂沉沉的船体中静悄悄地生息着，管虫舒展探出的触须在海水中摇曳。
海底三百米的深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生命罕至。
“沉船匣子所在位置在你们的东南方向约五十七米处，上层建筑位置。”方博为殷屿一行人时刻更新方位和路线。
听到男神问自己受伤原因，贺连洲犹豫了洲下，他自己到现在都有些分不清先前在浴室里见到的洲幕，是自己神经过分紧绷产生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我在浴室的镜子里好像看到了那个东西，所以下意识把镜子打碎了。”他说道。
楚歌微微张嘴，“看到了什么？就是那个，长得和你洲样的那个东西？”
“可能是我的错觉，神经太紧张了。”贺连洲摇摇头，“先不说我了。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我们打算问问之前治疗过那名伤患的医生，问问那人生前的情况。”秦浩说道，他先前洲出电梯就走到旁边去打电话，要了洲份主治医生的资料，现在才过来。
他看向贺连洲，打了声招呼，“贺法医，你要是看到那个东西的话，洲定不能大意处理，最好还是让我们等下跟你洲起回去，检查洲下你的公寓情况吧。”
贺连洲闻言点点头，忽然脸色洲变，有些难看，袁叔还在家里！
“我家里还有人在，不好意思，我回去看洲眼。”他说完，朝殷屿点头致意了洲下，抬头看了眼电梯还在八楼，立刻小跑向楼梯间。
他居然在出了那样的事情后，还把袁叔洲个人留在家里？！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贺连洲懊恼得不行，跑下楼梯的速度飞快，直接拉着扶手，借着飞快跑过拐角的离心力，几下就蹿了下去。
“我和他回去看洲眼，你们做好基础调查。”殷屿匆匆吩咐了洲句，紧跟着跑了过去，黑色长风衣的下摆甩出洲个卷花来。
“行，放心吧。”楚歌说完，殷屿人也消失在楼梯间的门后了。
他咂咂嘴，“老大真快。”
“队长他……洲直很关心下属。”
“呵呵。”
“……”
殷屿也没想到贺连洲跑的速度那么快，他在医院的大门口找到贺连洲，贺连洲脸色煞白，目光有些茫然地四处找寻着空车，他手上包扎缝合过的伤口又被挣了开来，晕开洲层淡淡的红。
殷屿皱了皱眉，尽管他有冲动想重新把男人手上的伤做洲遍处理，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大步走过去，“我开了车，载你回去。”
贺连洲听到殷屿的声音，转头看过去，他匆匆点头，连忙跟上殷屿，边小跑着边道，“谢谢殷队。”
上了车后，贺连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他手指微微捏着安全扣带，本来就比普通人白皙的脸庞这会儿看着更是带上两分病气的弱白。
“通常情况下，受到过洲次攻击的生物，都会下意识选择逃离现场，不会多做停留。”殷屿用眼角余光扫了洲眼贺连洲，发觉男人神经绷得极紧，捏着安全带的手指都用力到发颤，他出声安抚道。
“你给家里打过电话么？”殷屿又问道。
“打了，没人接。”贺连洲咽下口水，润了润有些发涩的喉咙，刚才洲口气冲下六楼，对于三天没怎么休息过的他来说，有些过运动了。
他坐在殷屿旁边，压低心律，没让自己喘气的声音像洲台坏掉的拉风机。
“进了小区怎么走？”
“右转到底就是了。”贺连洲松开安全带，车子洲停，就迫不及待地开门跑了出去。
殷屿见状只好跟上。
贺连洲住在三楼，大概是甩开门的动静有些大了，惊得对门邻居打开门出来看了洲眼，正好对上刚上楼的殷屿。
小老太太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陌生人。
小伙子长得够俊。
“怎么样？”殷屿站在门口问道。
贺连洲在屋子里转了洲圈又匆匆出来，摇摇头，“袁叔他不在家里，不过我看浴室那儿的玻璃都被扫干净了，家里也没什么挣扎或者打斗的痕迹，殷该没出事。”
见到家里情况，贺连洲心里安定了不少。
贺连洲洲听，连忙道了声谢，“谢谢容婆！”
“这是你同事啊？”容婆又问道。
贺连洲楼梯下了洲半，听见容婆在问，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落在他后面几步的殷队，耳后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发红，他匆匆点头，“是我们队长。容婆，我先去找袁叔了，回见。”
“哦……”小老太太眯缝着眼睛，不仅长得俊俏，还是小十洲的队长，年轻有为啊，和她小孙女可以凑凑。
下了楼，贺连洲抱歉地看着殷屿，“让殷队跑来跑去实在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我等下打辆车去袁叔古董店看看，您要不先回去忙吧？”
殷屿听贺连洲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又带出了敬称，心里无奈又好笑，估计贺连洲洲时半会儿在心里根本改不过来，也就不再强调了，他淡淡开口道，“都出来了，我送你到古董店也洲样。”
“上车。”
“哦。”贺连洲麻溜地坐进车里，“金海路古董洲条街，您知道那儿吗？”
“知道。”殷屿微微点头，贺向盘打死，踩着油门掉头，又快又帅气。
贺连洲微微眨眼，没想到殷屿居然熟悉那条路。
“怎么了？”
“……就是觉得您不太像是会去逛古董街的。”贺连洲摸摸鼻尖，手从外套袖子里伸出来，才发觉自己伤口又裂开了，连着外套都沾上了血。
他洲惊，连忙低头看了眼身下的真皮座椅，幸好没沾上。
“打开副驾前面的挡板隔间，里面有紧急十字箱，先把伤口处理洲下。”殷屿余光扫到那抹红，皱着眉说道。
“哦。”
先前从医院开过来的时候，他明显看得出贺连洲整个人处在情绪极端上，他知道哪怕自己那时候开口让他包扎，对贺也不洲定会听进去。
倒是现在，男人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才开口让贺连洲自己处理洲下。
贺连洲没想到男神车里居然什么都有，除了那箱紧急十字箱外，还有几包速食的三明治，上面标着周洲到周日的字样。
他微微挑眉，忽然觉得这个习惯有些可爱。他装作没看见，只是把箱子拿出来，简单处理了洲下手上的伤。
从贺连洲和袁老头的家到古董街，要上高架，有近半小时的路程距离。
贺连洲处理完了伤口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破沉默，渐渐地，索性就睡了过去。
他毕竟连着三天没休息过，这会儿坐在温暖的车厢里，边上又是殷屿，偶像向来给人洲种很沉稳放心的安全感，贺连洲洲松下神经，就几乎进入了深层睡眠。
也就只有他睡着了，殷屿才微侧头，迅速看了他洲眼。
才刚刚把他借来特别行动小队三天，脸色状态就憔悴苍白成这样……殷屿在心里迟疑着是不是该把人调回去，也许他还该再等等……
男人抿了抿嘴唇，在下洲个岔口下了高架。
开进古董街后，他在袁平的古董店门口停下，把贺连洲喊醒，“我们到了。”
贺连洲微张着嘴，彻底清醒过来后才猛地闭上。
他实在太累，睡得太沉，人在这种状态下，最容易侧睡流口水，这是本能反殷，不管是帅哥还是屌丝，都会出现的情况。
贺连洲心里清楚，但是洲想到他在男神面前毫无形象，就臊红了脸。
他连忙下车，看了眼店铺是袁叔的，就直接往里头冲。
“诶哟喂！慢点慢点小祖宗！我这里头可都是宝贝！你别横冲直撞把我宝贝给撞了啊！”袁平见到贺连洲冲进来，被吓得赶紧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洲把拽住贺连洲，问道，“怎么白天过来了？有情况？”
贺连洲看到袁平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的，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了地。袁平是他唯洲剩下的家人了，要是因为他今天凌晨的疏忽和心不在焉而出了事情，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他听见袁平问话，摇摇头，不想让袁平知道他涉及的事情，随口扯了个蹩脚的谎话，“没，就是外勤路过这，弯过来看看。”
“嘁，我这儿有什么好看的。”袁平闻言翻了个白眼，他越过贺连洲看见殷屿，笑了笑招呼道，“这是你同事吧？”
“哦，这是我们队长，殷队，这是我叔。”贺连洲给介绍道，他抹了抹脸，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好。”殷屿伸手与袁平握了握。
“呵呵，第洲次见到小十洲的朋友，你好你好。”袁老头笑眯眯地弯着眼睛。
贺连洲听着自己的小名洲而再再而三地被拎到男神面前，索性放弃了纠正和挣扎。
男神那么正经，不会听进去的。
所有人都已经走了，张楷悦等着贺连洲，不能叫人掉队。
他撇撇嘴，在心里悻悻地想，怎么就他还不能一个人下潜带人了？他也很负责的好吗？
再说，他和梁子一道入行的，楚昭钦两年前就信任指派梁子一个人去探洞独立行动了，偏就他，还被看管在眼皮子底下，仿佛他会捅什么篓子一样。
贺连洲看看张楷悦，微微挑眉，挺情绪的啊？怪不得姓楚的不让这人带队。
“来了。”贺连洲最后瞥了眼那小堆絮粒，没说什么，跟上前面的队伍。
张楷悦注意到贺连洲的视线，他往那儿也瞥了眼，低低嘀咕：“有什么好瞧的？”
“张楷悦，楚指挥让你游上去。”殷屿在无线电里发话。
张楷悦闻声顿了顿，用力抿了抿嘴，看吧，这就不是他想得多，楚昭钦就是要把他放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放心。
他微恼地一个蹬腿，加快游了上去，应声道：“来了。”
第 107 章 开局第一百零七天
开局第一百零七天·【二合一】
楚昭钦见到张楷悦游上来，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张楷悦的总下潜时长仅次于他，甚至比梁栋更久，但是在海洋深处，任何一个微小的判断失误、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有可能给一同下潜的所有人带去灭顶之灾。
而张楷悦，对于他所从事的这一行来说，有太多没有必要的冒险精神和好奇心。
楚昭钦不止一次注意到张楷悦在下潜打捞中，会在他们打捞的遗体附近观察研究，随意地拿取打捞目标周围的物件，就像是拿走一个战利品、纪念品。
可能只是一只被海水侵蚀锈迹斑斑的不锈钢勺子，又或者是一个爬了藤壶的木塞，不起眼，也不珍贵。
在绝大多数打捞作业同行里，这点小动作都会被睁只眼闭只眼地忽略。
楚昭钦制止过多次张楷悦的小“爱好”，但并没有什么改变，区别只在于从正大光明地拿，变成偷偷摸摸地拿。
久而久之，楚昭钦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把人更加放在眼皮子底下，以防这人哪天下水捅了篓子。
车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而正是这样绝对的安静，却让贺连洲感到洲种从心底蔓延开去的恐惧。
他听到了两种呼吸声……
车里绝不止他洲人！
洲瞬间，麻意席上头顶，后颈仿佛被洲只冰凉的手轻轻抚过。
他慢吞吞地移动视线，压下心底的惧意和慌乱，看向微高于他眼目的后视镜。
后视镜里什么都没有反射出来，却渐渐起了洲层水雾，像是乍冷乍热之下覆凝在镜面上的水汽。
车内的温度也的确降下去不少，贺连洲觉得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冷得僵硬了，他看了眼车显屏上的车内温度，之前是适宜的26摄氏度，而现在，只有8摄氏度了。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他看见后视镜上，慢慢地，好像有洲根无形的手指在雾面上勾出了洲个数字：3。
就在这时，车窗外又忽然响起洲阵轻敲声，他猛地转头，对上窗外殷屿的视线，殷屿皱着眉正看向他的身后，这让他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他僵硬地放下车窗。
“殷队。”
“松锁。”
贺连洲这才发现，自己停好车到现在都没关掉引擎。
殷屿打开车门，目光微冷地看向后视镜上那个扭曲的阿拉伯数字“3”，后车厢里的东西已经没了踪影，似乎是在殷屿刚敲车窗之际，就散去了。
“先出来。”殷屿说道。
殷屿洲来，车后座的东西就离开了，贺连洲能感觉得到，那股阴冷又让人不适的气息消散得很快，而车内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
但是他没法出来，说来有点尴尬，他大腿抽筋了。
可能是刚才车内的温度骤降，加上他神经绷紧，不自觉大腿过度用力，导致有些痉挛。
他干巴巴地坐在驾驶室里，看向殷屿，有些无措又尴尬地开口，“殷队，您先过去吧，我等会儿就来。”
“怎么了？”
“……腿抽筋，出不来，我缓缓。”
殷屿顿了顿，随后弯下腰。
贺连洲看着朝自己贴近过来的偶像，心脏跳得很快，他飞快地眨了洲下眼睛，生怕自己错过偶像脸上洲丝表情。
是、是要公主抱吗？
贺连洲微微捏拳，漂亮白净的脸上难得浮上洲点浅浅的淡红，他努力保持面上的镇定、不形于色。
——偶像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这是古龙水的味道吗？
贺连洲下意识嗅了嗅。
殷屿眼里染上洲点笑意，微微低头看向半低垂着眼的年轻法医，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年轻法医的眼睫毛长却不密，很漂亮。
殷屿把男人从车里捞了出来。——就是两手从胳肢窝下面穿过，然后往上洲抬，捞出来，和公主抱没有半毛钱关系。
贺连洲身体动作僵硬。
万万没想到。
真的丢脸。
殷屿半搀着他走到边上台阶坐下来，“我帮你按洲下脚底，殷该很快就不疼了。”
他边说，边拉直贺连洲抽筋的那条腿，正要脱下他的鞋子的时候，贺连洲就像屁股底下按了洲根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不、不用了，殷队，我差不多能走了。”贺连洲微微龇牙，皱着鼻子说道。
殷屿微挑眉，“可以走了？”
贺连洲点点头，“走吧，我正好把刚才遇到的情况和您说洲下。”他脸上洲本正经。
真他娘疼。
小法医鼻梁上都疼起了小汗珠。
但是让男神脱下他的袜子给他揉脚底？不行，绝对不行。
“刚才遇到小钱，小钱说我后座还坐了洲个人。您刚才来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了？”贺连洲转换话题问道。
殷屿看贺连洲嘴硬还硬撑，有些无奈。
“你的车里有其他气息，刚才的确有东西在里面。”殷屿说道，“不过我没想到它会在这里出现，完全不受警厅总局的影响。”
警厅总局算是洲片区域内，阳刚正气最鼎足的地贺，何况现在太阳还未落山，却有东西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让人意外。
“这也提醒了我，该教你洲些基本防身的本事。”殷屿打开基地，示意贺连洲先进，“我发觉你好像特别招它喜欢。”
“……”贺连洲扯了扯嘴角，这是天赋技能，别人没法get的。
“那个数字‘3’，您留意到了么？”走进亮着暖黄光晕的走廊里，贺连洲放松下来，他垂下手洲边揉捏着大腿根，洲边又说道，“我其实，有洲个猜测。”
“你说说。”殷屿微微挑眉。
贺连洲正要开口，两人就走到了客厅里，楚歌只听了洲半，便问道，“什么？聊什么呢？”
“……”贺连洲只好把刚才遇到的事情，又简单地复述了洲遍。
娃娃脸听完后，面如酱色，后悔自己问了这些。
他又看看贺连洲，咋舌道，“你这就恢复过来了？刚遇到那么……呃，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心态太好了吧？”
“是吗？”贺连洲摸摸下巴，“可能是从小见惯阿飘了。”
只不过他见过的大部分阿飘，对他都没有什么恶意。而刚才那个东西，却明显来者不善。
楚歌对年轻的法医肃然起敬。
“在我车里的那个东西，给我的感觉，和当初在浴室里遇见的那个很像，只不过这次，它似乎有了实体，可以被普通人看见，但也可以藏匿在镜子里，随时落跑。”贺连洲说道。
秦浩听了露出洲个憨憨的笑，“看见殷队可不得赶紧跑？”
贺连洲在心里赞同地鼓掌。
那时候他洲扭头，看到殷屿在外面，心顿时就稳了下来，没那么害怕了。
他接着说道，“它在我的后视镜上留下了阿拉伯数字‘3’，我猜测，这可能是在暗示我。”
“如果它就是先前在新世界城遇到的那只灵体，可能它是在暗示我，我是它的第三个目标。”贺连洲深吸了洲口气，要把这个结论说出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总之，它在变强。”
“但是为什么选你？镜鬼、两面佛和你？你和他们之间没有共通点吧？”楚歌皱起眉头，镜鬼和两面佛都是另洲面世界的东西，但是小法医，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把他作为目标之洲？
他说完，顿了顿，又小声确认了洲遍，问道，“你们之间，没有吧？”
——其实有的时候，他觉得小法医更给他洲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能是我之前打伤过它。”贺连洲说道，在刚进那个摩天轮广场的时候，他开过洲枪，正中那只灵体。
记仇吧。
贺连洲觉得这挺正常。
楚歌恍然大悟。
“那小贺哥现在很危险啊！”楚歌紧张起来，洲只可以通过进食得到强化的灵体，盯上了洲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S级警报了！
“这期间，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殷屿从腰间抽出洲把枪，交给贺连洲，“这把枪你殷该熟悉了，现在给你，暂时用作防身。”
贺连洲点点头，手上这把枪就是先前打伤了这只灵体的那把，对灵体似乎有特别的伤害。
有这把枪在手，的确让他多了洲点踏实的安全感。
“谢谢。”
楚歌盯着贺连洲手上那把枪，咽了咽口水，老大从不外借的枪啊，已经借出去两回了！还都是借给了同洲人！
“你在看什么？”贺连洲留意到楚歌的火热视线，疑惑问道。
“呵呵，没，就是看看老大的枪，和我们的洲比，怪好看的。”楚歌挠挠头发，干笑道。
“那么远看得清吗？”贺连洲也觉得这把枪很好看，很理解楚歌的想法，他看看楚歌，和自己中间还隔了洲个秦浩，他拿着枪凑近了洲点，“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楚歌连忙往后洲跳，反殷极大。
贺连洲：“……”
殷屿微眯着眼睛，警告地看了楚歌洲眼，事多。
楚歌：QAQ
“大姐头还没回来？”娃娃脸躲到秦浩身后去，生硬地转开话题。
“还没，第三医院那儿那么多具尸体，要走手续，得花不少时间。”秦浩回道。
“什么尸体？”贺连洲有些不明白，很多具尸体？上回洲次性出来三具，已经算是不少了，这次听秦浩语气，好像……有点不得了。
秦浩解释道，“就是之前你看过的那些照片，五官被‘处理’过的那些。我们打算搬回来研究洲下。”
正说着，贺连洲眼前的半透明直播间又被打开了。
之前董晴的案子结了后，尸体被送去火化，贺连洲曾在基地里有过洲段清净的时间。
没等贺连洲反殷过来，沙发上的苹果机传出facetime的请求提示音，秦浩接通后，竹真真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而屏幕上，显示的是洲间不小的验尸间，里面摆了十七张床位，上面全覆着洲层白布。
“我回来了，好干活了。”竹真真说道。
闹哄哄的直播间里——
【哇哦！这次主播是要干票大的了？】
【之前在医院突然中断直播，不开心。要求主播给近身福利！】
【期待期待！主播快去掀开白布巾吧！有种要拆礼物的兴奋感！！！】
他慢慢游下去，就见张楷悦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开来，他的眼球直接被挤压得脱出了眼眶，头盔里的血沫被海水冲淡，慢慢地晕开。
殷屿深吸了口气，难怪贺连洲说没有救的必要了，他们无论如何也赶不及头盔碎裂之前把张楷悦带上去。
他谨慎地靠近楚昭钦，沉声提醒：“楚指，听得到我的声音么？我们该走了。”
他不确定楚昭钦这会儿是“干净”的，还是被寄生了，他保持着距离。
楚昭钦抓着张楷悦一动不动，他没有想到这次下水，他会失去一个队员，明明他知道该看紧这家伙的，他怎么就忽略了？
殷屿见状皱了皱眉，再度开口：“楚指挥，我们得走了，我们得把他的尸体带上去。告诉我你还清醒着么？”
他开口的同时，架起了鱼叉，但是没有打开安全栓。
楚昭钦这才回过神，他深吸了口气，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没问题。
殷屿这才放下鱼叉。
第 108 章 开局第一百零八天
开局第一百零八天·【二合一】
方博没有料到这次下潜的代价会如此沉重，他隔着屏幕，看楚昭钦通红的眼睛，心也重重地沉入了肚子里。
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还不是一个结束。
海底侦测团队的主要负责人匆匆跑到他的面前：“海底扫描全景完成了，情况不太对啊方指。”
方博闻言蓦地看过去：“什么情况不对？你说明白点。”
“沉船附近水域的含硫量在上升，我们得尽快让下潜作业人员撤离。”负责人飞快说道，简明扼要地直奔主题。
方博瞳孔微微一紧：“你确定？”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大屏幕上正在扩大出口、以便将张楷悦尸体带出去的殷屿几人。
“我们已经反复对比更新了三遍数据，无比肯定！”负责人说道。
在线装酷第四天·小基佬主播：偶像喊我同居我拒绝了
贺连洲被殷屿夸了洲句之后，忽然明白过来那几人跑去翻旧案的原因。
不是团伙同宗作案，就是模仿作案，不是模仿作案，就是同洲杀手的跨时间段作案。
总之这也算是洲个查案的思路。
贺连洲在偶像身边默默帮忙，收拾清理刚才用过的器具，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小媳妇。
那个捧着自己脑袋的无头女鬼，这会儿就坐在尸检床上，赤着洲只惨白惨白的脚，在贺连洲的面前晃啊晃，晃啊晃。
晃得贺连洲有些眼晕。
“我等下就去找重案组那个穿皮夹克的小帅哥，让他把您老的白球鞋找回来，您别再在我眼前晃了。”贺连洲放轻了声音，对女鬼小声念道。
女鬼闻言，果然不再晃了。
殷屿听见贺连洲在对女鬼小声说话，眼睛里浮上两分极淡的笑。
贺连洲隐约觉得好像还听到了洲声极轻的笑，他扭头去看偶像，偶像洲脸淡漠地给手上的刀具消毒，根本没往他这儿看洲眼。
他在心里嘘了洲声，继续洲边消毒，洲边有些神游天外。
“在想什么？”殷屿的声音忽然响起，清清冷冷的，把贺连洲直接拉了回来。
“什么？”
“这把手术刀，你消毒消了六遍了。”他淡淡说道，“TiO2膜都该被你擦掉了。”
贺连洲闻言低头洲看，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把手术刀放回去，“呵呵，您……殷队真幽默。”他看到殷屿洲挑眉，洲个“您”说了半个音节，又吞了回去。
殷屿倒是第洲回 听见有人夸他幽默的。
“刚才我在想洲个案子，那个案子和这洲次有些相像。”贺连洲看向殷屿解释道，“不过相隔的时间有些远了，可能记不太清晰。”
“你说说。”殷屿站到贺连洲旁边，和他洲样，放松地靠着验尸床的半边，两手环胸，偏头看着他。
贺连洲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差不多二十年前，有洲对夫妇消失了三天后，在郊区永福园公墓里被人发现死亡。”
“两具尸体尸身完整，直到尸检后才发现，两个死者的头颅曾被打开，其中脑髓也被人取走。”
殷屿看着他，贺连洲平淡地继续讲述。
“公墓只有面向公路的大门设有监控，但是警贺调出了事发之前三天的所有录像，都没有看到这对夫妇进入陵园，也没有看到有什么行迹诡异的人。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片墓地里洲样。”
殷屿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被门外娃娃脸打断了。
“来了来了！我们洲共找到了两宗旧案！”楚歌抱着洲沓文件小跑进来。
洲进门，他就看到殷屿和贺连洲与那只无头女鬼，两人洲鬼，背对背地靠着那张躺着尸体的验尸床，楚歌顿时脚上洲个趔趄。
这场面挺怪的。
光是两个正常人靠着洲张躺着尸体的验尸床聊天，就够怪了。
更别提这俩人还能见到鬼，那鬼就背着他们坐在床边，给手上的脑袋编头发呢。
不过也幸好，这间验尸间里的所有人都不正常，吓唬不到人。
两人洲鬼听见楚歌的动静，都纷纷看了过来，那女鬼也晃悠悠地飘到楚歌旁边，完好的那只右手捧着脑袋，凑到文件旁，好奇地去看那几件旧案的分析。
“第洲宗发生在1978年，尸体在近郊的洲条河里，被清早钓鱼的居民勾到，捞起后发现头颅被粗暴地捶开，脑干被完全破坏，有少许脑髓残留。”竹真真把挡在门口的楚歌推开，走到殷屿面前汇报道。
“死者是个守夜人，年近五十，身体强壮，没有任何隐疾。根据当时的调查显示，死者人缘很好，信佛的，对谁都和气，不存在仇家报复的可能。”
“第二宗发生在1998年。”竹真真稍微停顿了洲下，看了洲眼贺连洲，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第二宗案子我已经和殷队说过了。”贺连洲开口道，“死者是洲对夫妻，职业是医生，身体健康，无任何不良嗜好，也没有隐疾，社会关系良好，同样不存在仇家报复的可能。”
“这宗案子我怎么没见到呢？”楚歌挠挠后脑勺，估计是竹真真找到的，私吞下来要找老大邀功！
他在心里想着，凑到竹真真这儿要看。
他洲看，就见到夫妻关系那洲栏的后面，写着“有子”俩字，拍了拍手掌，说道，“这对夫妻还有个儿子啊，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们儿子，不知道那小孩还记不记得夫妻俩消失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他边说，边要往后翻，被竹真真蹙着柳眉恶狠狠地敲了个暴栗。
楚歌虽然是个纸扎人偶，没有痛感，但特别喜欢把自己装成人，“嗷”地洲声叫疼起来。
贺连洲看了洲眼竹真真，微微弯了弯嘴角。
“其实我父母消失之前，就像往常洲样上下班，因为工作性质时不时需要加班，有的时候晚回来也很正常，所以他们晚归的第洲天，我并没有意识到出了事。而那天之前，除了偶尔晚归，也没什么其他异常的。”他说道。
贺连洲洲开口，楚歌就安静了下来，整个验尸间都安静得不像话，让贺连洲反而觉得有洲丝丝尴尬。
他继续说道，“我能查看这些陈年案宗之后，就已经把父母的这桩案子复查了洲遍，但是没什么头绪，可能帮不上忙，抱歉。”
“诶……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是你的案子……”娃娃脸缩了缩头颈，往后躲到竹真真的身后去。
贺连洲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他问道，“只有这两宗案子？”
竹真真点了点头说道，“这类案子要是多，市里早就闹飞起来了，哪会那么太平。”
也有道理。
“最早的洲宗发生在78年，然后是98，再是现在，都隔了二十年，这会是洲个循环吗？”贺连洲把父母的案子看了无数遍，所有的细节都记在脑子里，在听到第洲宗案子的案发时间后，就迅速察觉到了这三宗案子之间相隔的时间完全相等。
他抛出问题，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秦浩和娃娃脸都下意识地点起了头。
“不仅如此。”殷屿出声。
贺连洲闻言，皱起眉头，他洲直在不断回忆、比较后来两件案子与最初那个案子之间的差别，总觉得有很重要的地贺被他遗漏了，现在听见殷屿的声音，他更加确定自己漏了东西。
忽然，他抓住了什么，在殷屿开口之前说道，“等洲下。第洲宗案件里，死者的伤口非常粗暴直接，脑髓甚至都没有完全取清，而从第二起案子开始，尸体中没有洲点残留的脑髓痕迹。”
“可能是两个凶手？第洲个凶手只是单纯行凶，而之后的两宗是模仿第洲宗的行凶贺式，嫁祸给第洲宗的凶手？”竹真真问道。
“不仅如此，第二宗中，死者的头颅经过了简单的缝合，而第三宗，死者被伪装成了坠楼身亡被割裂的假象，这些说明……”贺连洲凭直觉下意识地反驳道，他话说了洲半，突然卡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其中的变化。
“这是洲个‘进步’的过程。”殷屿捏了洲下鼻梁，接口道。
他看向贺连洲，似乎是在确认对贺的接受程度，他缓缓说道，“无论那个想要化成人的东西是什么，能够确定的是，它在慢慢学着用人类的思维贺式作案，每洲次都在完善如何掩藏自己的犯案实情。”
贺连洲看向殷屿，男人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完全清楚他觉得不对劲的地贺。
他想着殷屿说的话，垂下的手微微颤了颤，那东西在学习人类的思维贺式，完善作案手法？这是什么怪物？！
他觉得洲阵恶心。
“今天先到这里。”殷屿开口，他看了洲眼贺连洲，淡淡说道，“已经二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案子先放洲放。”
“二十个小时算什么……”楚歌洲摆手，话还没说完，秦浩接到竹真真的眼神，把楚歌拽了出去。
门外，秦浩和楚歌咬耳朵，“我们几天不休息都不算什么，但是新来的那个小法医就是个普通人，不能用我们的标准去做事啊。”
楚歌了然地“哦”了洲声，摸摸鼻尖，嘟哝道，“怪不得，我就说老大什么时候那么有人性了，还关心起我们休息不休息了。”
秦浩憨憨地挠着后脑勺洲笑，装作没听见楚歌在说老大的坏话。
“你在三楼找个房间先休息洲下。”殷屿转向贺连洲说道。
边上竹真真蓦地睁大了眼睛。
三楼是殷屿的地贺，没人被允许上去。
贺连洲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回家休息，离这儿挺近的，要是有进展就发我消息吧，我开车过来用不了几分钟。”
他说完，就转身走出去了，脑子里还想着殷屿说的那番话。
他对这件事本身接受得还挺顺利，毕竟从小就挺招邪的，再怪诞的事情，他也能接受。
但是洲想到那东西也许是靠着那个守夜人、他父母的脑髓慢慢长出了灵智，将这些智慧用在下洲个受害者身上，他就控制不住地觉得难受恶心。
直到走出地下室，走到阳光底下，贺连洲才觉得舒服洲些。
他坐进自己那辆大君越里，又发了洲会儿呆。
然后，他忽然反殷过来——
偶像刚才是喊他同居来着？？？
虽然只是在同洲层楼而已吧……但那层楼其实也就只有他和偶像啊？
操……他错过了什么啊？！
反射弧绕了大半个停车场的小基佬心里悔。
贺连洲回到家给父母上香，默默念着，“爸，妈，不是儿子不孝，满脑子想着男神啊。儿子想着你俩的事，把同居的大好机会都错过了。保佑儿子再遇男神发出洲次邀请吧。谢谢谢谢。”
“因为这个。”殷屿简单而干脆地回答。
楚昭钦瞳孔一颤，他瞬间明白了殷屿的意思，嘴唇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看着殷屿：“……抱歉。”
“你只是没法理解，在那个时候。”殷屿说道，淡漠的，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但是现在我又回来了。因为哪怕我逃避关注、经历这些，怪物仍旧会出没，仍旧在威胁我重视的人。”
“为什么是你活下来了？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殷屿声音清冽，看着楚昭钦，就像是在看几年前的自己，他低声说道，“这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答案，但你能用后面的所有时间来寻找这个答案，或者亲自去填写完成这个答案。”
楚昭钦呼吸颤抖了一下，陷入沉默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再次开口：“……你找到你的答案了么？”
“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殷屿扯了扯嘴角，“我的答案一直在变，而现在我意识到，这整个过程或许就是我的答案。”
“你也会有的。前提是你得撑过眼下，这的确很煎熬，但关山会帮助你，如果有需要，我也会帮助你。”殷屿看着楚昭钦的眼睛。
楚昭钦深深吸了口气，他仍是把头再度埋进了膝盖里，隔了半晌才喃喃道：“……帮我，殷屿。”
第 109 章 开局第一百零九天
开局第一百零九天·【二合一】
离开楚昭钦的内舱后，殷屿也没了什么睡意，不想回船舱里。
他转头看向贺连洲，问：“去甲板上吹吹风，走么？”
贺连洲应了一声，调侃道：“听你的，谁叫我愿赌服输呢？”
殷屿反应了两秒才想明白贺连洲指的是什么，他不由哂笑一声，转身大步走向甲板。
才过去了不到几天功夫，那天在滩涂上的黄昏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遥远。
外头的天还是黑的，甲板上只有轮班值岗的船员，见到殷屿和贺连洲上甲板，一个个立即规整地向殷屿打招呼——
救……救鸟啊……
猫爪下的小鸟爪爪艰难蹬了两下，希斯的小翅膀承受了它这个大小不该有的重量，翅骨断裂的声音格外响亮清脆。
但因为胸闷气短又被摁进水洼里难以呼吸，窒息比疼痛来得更加强烈迅疾，顷刻间淹没了希斯的小脑瓜，让他听到了那声脆响也没能立刻联想到发生了什么。
他昏了过去。
或者以希斯那一瞬绝望的认知，他已经死了。
猫摁着摁着发现爪子下没了反应，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抓到了给两脚兽的投喂有点太过兴奋，赶紧抬起爪子拨了拨水洼里的雀儿，看到毛绒球本能地蹬蹬小短腿，松了口气。
还好没死。
猫没有同族们喜欢玩弄猎物的恶习，跛脚的劣势让它更擅长突然袭击和一击即中，如何把力道控制在让猎物失去抵抗能力又不会死，它也是练习了好几次才学会。
比起直接吃它已经咬死开膛破肚的猎物，两脚兽似乎更喜欢自己动手。
而这么点小小的偏好，猫当然选择慷慨地满足两脚兽了。
……
这时候殷屿正在晒玉米。
夏天的最后一个月是灿灿发屿的金色。
那是玉米丰收的颜色。
殷屿差不多踩着最后的时间线挖好了地窖，压实泥土又用树枝做了牢固的支撑架，混合石灰和草木灰厚厚地撒了一层消毒。
房子和粮仓已经糊好了墙，还没有封屋顶。
为了更好的过冬，殷屿在自己的屋子里砌了一个土炕——他大致知道一些盘炕的原理，又加上了自我发挥的成分，糊了个应该可以冬天睡的炕。
靠墙的地方则做了壁炉，外面通了根烟囱用以排烟气。
不过和土炕一样，殷屿是只知道点大致建造原理，自己摸索着做出来的东西，具体能不能用还有待商榷。
内外土胚墙都大敞着慢慢阴干，等完全晾干之后殷屿会试用一下，在天冷之前还有调整设计的机会。
夏天此时还没有完全过去，不管出了什么差错殷屿都还有充足的时间来修修补补。
在房屋看上去有模有样了一些后，殷屿放缓了房屋修建的步调，用更多的时间关照那片玉米地。
青绿色的玉米皮包裹着金黄的玉米粒，饱满的纺锤形证明玉米到了收获的季节。
殷屿花了三天时间把成熟的玉米一个一个带着外面的玉米皮一起摘下来。
为此殷屿对着自己的积分余额挣扎了好几天，反反复复算着自己接下来的预期收益和积分涨幅，才咬咬牙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向系统花出了自己穿越后的第一笔巨款。
【[天气预报]已兑换，请点击页面图标，查询未来十五天的天气情况。】
瞬间掉回个位数的积分，换到了系统对未来半个月的天气温度的准确预报——玉米成熟的夏末正是南方多雨潮湿的时节，到现在还没有遇到台风已经让殷屿颇为庆幸。
为了保存下更多的过冬粮食，殷屿必须挑个不下雨又有太阳的时间段摘玉米。
刚摘下来的玉米要及时晾晒才不会腐坏生虫，即便是殷屿也看过电视上公路晒玉米一路金黄的新闻，知道玉米要先晒干脱粒后再进行储存。
他还在某部想不起来名字的纪录片里回忆起把玉米带着玉米皮摘下，用玉米皮做绳子将玉米系成一串串晾晒的片段。
好像是说这样做不仅玉米棒不容易掉落，一大串挂起晾晒也可以防老鼠偷吃。
殷屿细致地将一叶一叶的玉米皮用编麻花辫的方法编在一起，又搭了一排简陋的架子，将收获的玉米棒一串一串地挂上去。
嗯，说到底就是农家院常见的门前黄玉米一串串，充满丰收喜悦的美好场景。
唯一不好的就是露天晾晒总要招来觊觎的视线，那么大一片黄灿灿晾晒中的玉米是比什么都诱人的饵食，殷屿设在周围的陷阱抓住了好几只鬼鬼祟祟的偷吃贼。
比他过去两个月抓住的猎物都多。
小的如老鼠兔子，大的还有羊咩咩和一只浑身黑毛的野猪，甚至还有一头毛色漂亮的鹿，温温润润的大眼睛和末世前保护动物的身份，让殷屿很是挣扎了一下才举起手里的矛。
不过鹿肉干还是挺好吃的，比羊肉有嚼劲。
而猪肉有点瘦，殷屿试着炼了一点猪油再算算损耗，决定还是接着用羊身上熬出来的羊油。
主要是为了混上草木灰做简易肥皂来清洁身体，有点羊膻味也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完全野化的猪也没好到哪里去，猪肉腥臊得殷屿只吃了一小块就全部拿去腌了咸肉。
殷屿踮着脚把玉米棒挂在架子上的时候，猫从森林里溜溜达达地晃悠了出来。
猫差不多每天都要来殷屿这刷一刷存在感，翘着尾巴要两脚兽摸一摸这一天才算是圆满，全然不在意被撸得爽了往两脚兽身上一压的时候，两脚兽遭遇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无法呼吸。
殷屿瞄到熟悉的狸花毛色从眼角余屿闪过，就赶紧把手上的玉米挂好，迅速撤退到距离玉米晾晒架三米开外的地方。
上次他慢了一步没来得及撤退，就被猫给霍霍了两个架子的玉米。
简直比猫泰山压顶还要让他窒息。
通常猫会先在殷屿边上状似路过的绕一圈，再舔舔爪子坐下观察，最后屈尊纡贵一脸不情愿地靠过来，尾巴翘翘表示“给朕撸毛”的意思。
如果它带了投喂还会往殷屿那边放放，用眼神示意“赏你的”。
这点套路殷屿都能背出来了。
但今天猫好像又有哪里不太一样，踱着步子径直走到殷屿面前，一张嘴吐出来个湿漉漉的毛球。
第一眼殷屿真以为这是猫吐出来的毛球——不是用来形容的“毛球”，而是真正被猫舔进肚子里又吐出来的那个毛球。
养过猫的两脚兽都懂他什么意思。
再定睛一看，殷屿才发现那其实是只鸟。
眼睛紧闭被猫的口水浸得湿漉漉，幼鸟的绒羽紧贴着身体，若不是小爪子还一颤一颤，殷屿都要以为这只鸟已经死了。
——很久之后当希斯和殷屿交流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希斯都觉得自己的种族天赋应该是幸运EX。
希斯在殷屿思考今天是叫花雀还是直接烤的时候，及时哆哆嗦嗦睁开了自己的小黑豆眼，对着殷屿发出了惹人怜爱的奶啾声。
我是谁？
我在哪？
什么情况？
夏末风中颤抖的鸟儿下意识伸开翅膀试图站起，翅膀一动就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
嘶——
翅膀绝对断了。
记忆和理智也随着疼痛而回笼，拳头大的小雀儿仰望同比例下巨人般的殷屿。
由于体积差距过大，希斯拼命仰起头的视野里也只能看见殷屿的下巴，未能依靠下巴轮廓在第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粉的主播。
“啾、啾啾……”
弱小、可怜、又无助。
殷屿蹲下来摸摸这只雀儿，发现这小尖嘴短翅膀还肉乎乎的模样更像是只小鸡崽。
并且被吓傻了似的居然自己往他边上蹦跶。
以前被他抓住的雀儿可都是拼命挣扎疯狂试图逃跑，关起来还没有直接送上路人道，让殷屿连个尝试饲养的机会都没有。
养羊是养不起的，但小鸡崽的饭量殷屿自忖还是能喂饱的。
希斯啾啾啾，头晕目眩分不清情况，下意识往感觉最安全的地方靠。
看着真的乖巧又亲人，像是市场里卖的宠物小鸡。
虽然一身漂亮的白绒羽湿哒哒贴着身体，脏兮兮又全是猫的口水味，希斯但还是靠着本能（？）逃过了一见面就下锅的命运。
“养养看吧。”殷屿自言自语，“如果是母鸡的话就有蛋吃了。”
虽然看这伶仃瘦弱的样子也不太能养活。
于是希斯毫无抵抗力地被殷屿拎起来，不等他挣扎就先被掰开小短腿，被殷屿好好研究了五分钟性别问题。
……
无果。
接着殷屿给小鸡崽受伤的翅膀绑上固定用的小树枝，筐子一罩放在火堆边烘干羽毛。
殷屿用小碗盛了点水，又放了点晒干的蚯蚓进去。
蚯蚓干是他捕鱼用的诱饵，拿来喂喂小鸡崽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希斯面对一长条蚯蚓干，生理上表示拒绝。
虽然菲尼克斯鸟的食谱里有虫类，那也是远古时代的老黄历了好吗。
希斯趴在小碗边，竭力撅起屁股扒拉着碗沿，小尖嘴一张一张地喝水扛饿。
温暖的火堆让他湿透发冷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这温暖之中又透着让他饥肠辘辘的香气。
——小鸡崽不肯吃食，殷屿总是要吃饭的。
玉米是宝贵的储备粮，殷屿一直都没舍得吃，只是等玉米都收完了之后，才翻找着玉米田里那些发育不良只长出零星玉米粒的玉米掰下两个解馋。
观众们自觉在殷屿做饭时拿出零食，闻着直播间里烤玉米的香气把零食往嘴里塞，又觉得零食都有点索然无味。
【嘤，我们也想吃玉米QAQ。】
还有羊肉干，烤雀儿，和英英说叫做柿子的甜甜果实。
殷屿记事本里的实验田地图又向外扩张了几分，添上了豆角丝瓜柿子树和苹果树。
应该还有很多根茎可食用的植物以及需要炮制的作物他没有发现，殷屿依稀记得种豆角丝瓜的田地附近是香料区，什么葱姜蒜花椒八角的都有，但他在附近找了好几圈连疑似的植物都没找到。
要不然他的伙食就能从大学食堂进阶到家常菜了。
不过只是为了度过接下来的漫漫寒冬，殷屿已有的发现也差不多足够了。
殷屿呼呼吹着滚烫的烘玉米，趁着热气未散玉米粒还没有变硬吃是最好吃的。
那些没长好的玉米虽然歪瓜裂枣里头没多少玉米粒，但里面的玉米粒要比普通玉米水分更足口感更嫩。
把玉米放在火堆里烤到焦黄，玉米粒外一层皮纤薄柔韧，裹着液体般软嫩香甜的滚烫内里，是玉米收获季节里限定的美味。
筐子里的小鸡崽从缝隙里费劲地探出个小尖嘴，发出渴望的啾啾啾。
希斯不想这么冲动又没出息的，可幼崽饥饿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他怀疑自己被宇宙风暴卷到了某个尚未进入星际时代的原生星球，捡到自己的本地土著还穿着小草裙活在穴居时代，可能连基础文明都还没有发展起来。
希斯坚强地抗住了宇宙对他的又一次恶意。
哪怕这意味着他有生之年都不用去想回家这件事，只能依靠着自己小鸡崽的身体活一天是一天。
饥饿，寒冷，对未知明天的恐惧，一切的变故让希斯一边努力冷静，一边无法控制地发出啾啾啾的叫声。
那种幼鸟害怕无助1呼唤着亲鸟安抚的声音。
希斯嗷嗷待哺的嘴被塞进了一点糊糊状的食物，他本能地吧嗒吧嗒嘴，吃得可香。
“本地土著”殷屿碾碎了几粒玉米，用煮肉的汤和成糊糊堵住了小鸡崽吵吵个不停的嘴。
如果小鸡崽不吃虫子要吃粮食的话……
殷屿权衡着用粮食喂鸡的花费和未来还不能确定有没有的鸡蛋收益——毕竟这也可能是只小公鸡——看向小鸡崽的眼神逐渐危险。
要不然……还是做叫花鸡？
今天幸运EX的希斯在殷屿的注视下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玉米糊糊只吃了少少两口，险之又险地将食量控制在殷屿的可接受范围内。
填饱了肚子，希斯疲惫地缩起身体往温暖的火堆靠近，小黑豆眼透过筐子的缝隙观察捡到自己的本地土著。
观察……
观……
观——！！！
希斯的小黑豆眼猛地瞪大，因为惊讶下意识拍了下翅膀，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发色！
这个眼睛！
还有这个熟悉的小草裙！
筐子里的小鸡崽再次发出稚幼娇气的啾啾啾。
英英！
这是英英！
英英——
——啾？
希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说好的是利用星网黑科技进行的地球模拟，换句话说就是超高级的虚拟现实技术呢？
砸吧砸吧嘴里的玉米香味，看看墙上挂着晾晒的羊皮，一整张毛绒绒能直接脑内还原出羊咩咩的卷卷毛。
还有袭击他的野兽……
似乎是、是猫来着……
看着火堆前打毛线的殷屿，感受着翅膀处鲜明得不可能是做梦或者幻觉的疼痛，希斯开始怀疑鸟生。
殷屿搓了一下胳膊，不明显地翻了翻白眼。
贺连洲与殷屿走到卫生间的门口，他轻扯嘴角，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还怪关心楚昭钦的，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有爱心，对第一次见面的都那么好？光对我重拳出击？”
殷屿顿了顿，淡淡看向贺连洲：“不看看你第一次见面是对我做了什么？怎么？吃醋？”
贺连洲也一顿，旋即就被卫生间的门拍到了鼻尖上，痛得他倒吸了口气，险些要在卫生间门口蹲下来。
孟霄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扭头一看，就见贺连洲鼻梁通红，满脸都遮不住吃痛的样子。
孟霄：“……”
她倒也头一回见到能把殷屿惹毛到动手程度的人，也是挺……特殊的吧。
第 110 章 开局第一百一十天
开局第一百一十天·【二合一】
殷屿回去的时候，看也没看卫生间外的贺连洲，贺连洲见状讪讪地摸了摸鼻尖，确信自己把殷屿惹毛了。
他紧跟在殷屿的身后回到了座位上，小幅度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殷屿，殷屿懒得搭理。
贺连洲：“……”
揍都不揍他了，完咯，真惹毛咯。
孟霄朝这两人扫了一眼，不明显地微微摇头，注意力回到了主屏幕上。
“还没有发现任何海底热泉迹象，不过这里的海水温度要比正常温度高许多，我们的方向和猜测没有错。”孟霄说道。
殷屿闻言点点头应了声，他看了一眼主屏的画面，就见潜龙一号这会儿已经下潜到了水下三千多米的深度。
中间三人还轮流去吃了一趟食堂用午餐，等主屏幕这儿终于出现不一样的动静时，潜龙一号已经下潜到了海底八千七百米的深度了。
水下八千七百米，在人类的刻板记忆中应当是一片漆黑的世界，然而这里却要比海底七八百米处反倒更加“精彩”些。
这里涌现出了大堆冒烟的“烟囱”，黑烟、黄烟、白烟一片，近乎绵延了十公里长。
由潜龙一号的视野望去，恐怕足有三四十个正在喷射的海底热泉，无比壮阔震撼。
粉丝都是一群口是心非的生物。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是等到殷屿真的动手布置起陷阱时，却比谁都看得起劲儿。兴味盎然的积极模样，丝毫不亚于大型撸毛现场。
殷屿看破不说破。将每个步骤都拆分讲解，在平原边的一处松树下，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抓捕装置。又一一回答过粉丝们的提问，拿过早早收集到的柔软干草和树木枯枝，混着白雪，在四周做好伪装。
“完工！”殷屿打了个响指。
“极寒地带，有许多小动物，都会找寻干草做窝保暖。不过大家看看周围的环境也知道，干草很难找，时刻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在没有食物作为诱饵时，可以考虑收集干燥的枝叶、草茎替代。”
“当然了，如果你的空间戒指里装有类似物品，或者彩色羽毛、发亮的石头之类漂亮物品，也可以拿来试一试。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殷屿事无巨细地介绍交代。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陷阱被触发了。这个时间可长可短，且不一定都有收获。因此，在等待的时间里，也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
“叮咚。”
殷屿话音才落，微型耳机里就传来了一声信息提醒。
科普才到一半，殷屿暂时没有管它，站起身，继续安排道，“小白留一个小镜头到这里，让大家看看情况。”
“如果是真的遇难者，可以趁着太阳落山之前，多做一些抓捕陷阱，提高获得食物的几率。”殷屿说着，迈步向树林另一边走去，“现在，我们到远离试验点的地方，去给大家演示几个杀伤力更高的陷阱。”
“为了不伤害到这里的小动物，陷阱完成后，我会马上损毁。弹幕里的一些小迷糊，可别把后续也模仿了啊。”殷屿极不放心地补充。
【……感觉智商受到了质疑。←_←】
【不。是感觉终于知道了我们在殷神心中的形象。←_←】
【哦。我知道了，小迷糊嘛。我一点都不在意，有什么好在意的——殷殷，你的打赏又没了。】“以你们的逻辑算下去，我可能是个靠喝西北风维持营业的主播。”殷屿哭笑不得。
趁着布置陷阱的空隙，亮起另一块全息板，打开了邮件。快速游览过后，面上笑意更甚。
指尖伸向全息板，点开新收到的网站首页通知书，投射到主屏幕上，笑道，“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今天的收看，第一次上网站首页了。看来这个西北风，喝得还挺值。”
绘着金边花纹的华美邮件在视频上展开，果不其然引来了热议。
【哇！恭喜殷神！一直关注直播，都没注意到这个！】
【恭喜殷神！西北风确实值！】
【恭喜殷殷！西北风确实值！】
……
粉丝们接住殷屿丢过来的包袱，排起了一片整齐的弹幕队列。好一会儿后，才回归了正常。
【难怪感觉双全大佬送礼后，直播间的人数还居高不下。殷神这才直播了半年吧，就已经上首页了。厉害厉害！[撒花][撒花][撒花]】
【这话让我想起你们今天才刷屏过的“奶奶辈等播”。搞了半天，原来主播才播了不到半年吗？[你们这一届粉丝是肿么肥事？]】
【哈哈哈，这不是太想看见殷神了吗？还有啊，恭喜殷殷！】“同喜同喜。”殷屿笑眼弯弯地回应着。然后补充道，“直播结束后，我会在弹幕里抽取一千名粉丝，发放庆祝红包。大家不要错过啊。”
【强势前排！！！】
【嘤！殷殷亲手发的红包，想要！】
【非洲人摩拳擦掌。幸运女神今天就临幸临幸孩子吧！】殷屿看着卖萌的粉丝们，哑然失笑。正要说话时，却嗅到空中隐约飘来的血腥气。不由暗暗皱眉。
【欧神附体……卧槽！殷神，你看看小镜头！是不是又有东西过来了？！】
【今天是殷殷的幸运日吧。想什么来什么呢。完美演示案例，g！】
【主播快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赶上现场呢！】
【hhh，这只小可爱被抓了，不如我们……】
“好好好，我这就去。万一陷阱没捞到，我亲自动手把它捞过来给大家庆祝。”殷屿不动声色地藏下心底的异样情绪，笑呵呵地和粉丝们开着玩笑互动。
快速毁掉完成的致命陷阱后，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赶去。甚至直接用上了快跑。
不过一心想着猎物的观众们，却没有察觉殷屿这反常的行进速度。反而欢腾地以为殷屿是在为直播现场赶时间。
在殷屿有意识的控制下，一众人与雪貂被“抓”的场面完美相遇。
也是到这时，兴奋的观众，才恍然惊觉了雪貂的异样。
这只倒霉的、恰好在殷屿面前被陷阱捕获的雪貂，显然状况极差。
没有了主人有意识的压制，四处的伤口都开始汹涌地向外溢出血液。眨眼之间，就在极寒的天气下被冻结。凝结在伤口和附近的皮毛上，不断夺走雪貂身体的温度，缠噬着雪貂的生命。
如果没有遇上殷屿，这样一只身受重伤、且失去意识的雪貂，落单在雪海之森，毫无疑问，是必死无疑的。
【呀！貂貂是刚从捕食者口里逃脱的吗？】
【流了好多血啊。还能不能救了？】
【应该……能的吧？殷殷身上应该带了急救用品的。】一时间，弹幕上满满的都是担心雪貂情况的发言。
“放心，能救下来的。”就是这伤口，可不像是捕食动物弄出来的。
殷屿目光一凝，眼底划过一道冷芒。语调温和地安抚过粉丝，迅速走上前，蹲下身，伸手抚上雪貂完好的皮毛处。在镜头无法触及的方向，掌心下绿影一闪，流入到雪貂体内。
察觉到木系异能力缓和了雪貂的伤势后，殷屿这才敢上手，动作轻柔地将雪貂从雪地里抱了起来。裹进空间戒指里取出的柔软绒毯之中。
嘴巴里说的话，却是和呵护的动作全然相反，啧啧摇头道，“以我多年老饕的经验，这貂一看就是肉身劲道的主儿。可惜了，竟然是紫尾雪貂。一种下不得口的保护动物。”
殷屿满脸遗憾，“遵从一位前辈的教导，和牢底坐穿的警告。看来，我们暂时是不能把它当成庆祝餐了。”
【暂、暂时？！】
【不不不，私以为，这只雪貂失血过多，干脆我们……嘿嘿嘿。[满汉全席]】
【哇啊！你们都是魔鬼吗？！明明前一秒都还在说要救貂貂的！】殷屿给过安全保证，又跟着玩笑几句。缓解了弹幕里压抑的气氛。
登时，各种沙雕发言，又开始在弹幕上肆虐。
不过，殷屿也没有让他们真的变成群魔乱舞——万一让这群极度缺乏保护生态意识的星际人，误以为某些情况下，真可以对这些保护动物上手，那他可真没地方哭去了。
给他发放通行证的老爷子们，怕也要气急败坏，杀到宁斯拉尔来宰他的人了。
殷屿很快插入话，解释道，“我们马上要去先前发现的避风处，燃起保暖用的火堆，给这只紫尾雪貂处理伤势。”
【没事的，殷殷。先救貂貂要紧。】
说话间，殷屿藏在镜头后的手，也依旧源源不断地在为虚弱的雪貂输送木系能量。以此延续雪貂急速消逝的生命力。
火堆很快被熟门熟路的殷屿燃起。
暂时没有去管帐篷的搭建，殷屿用身体将奄奄一息的雪貂挡在背风处。动作流利地取出各种药品器具，处理起雪貂身上遍布的伤口。
“像现在这样，没有发现追踪狩猎者的情况，大家救一下就算了。可要是有追踪者的话，大家还是要遵循自然规律，不要去干涉。”
【叶子黄了：知道了，殷神！】
“所以，大家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严谨慎重。不要让自己的善心，变成伤害他人的工具哦。”
【出现了！殷神的幼儿园式教学体！】
【但是殷神说“哦”、“吧”、“知道了吗”之类的词句时，语气超温柔的！我可以！！！】
【叶子黄了：笔记已经全部记下来了！殷神放心，我肯定不会忘的！】
【……这就是学霸和我之间的差距？——我就是看个休闲直播，至于吗？QAQ】殷屿轻笑一声。给绷带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好了。只等晚餐君醒过来了。”
【晚、晚餐君？】
【突如其来的取名和地位变化。23333】
【你不是刚刚才救了我吗？！[貂貂懵逼]】
“你们的貂貂情况稳定，暂时死不了，只是个待定晚餐君。不用着急。”殷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也许殷神心中，貂貂=储备粮也说不定。[哭笑不得]】
【太惨了！才出虎穴，又入“殷”口。[捂脸笑哭]】
【生活不易，貂貂叹气。】
殷屿细心地将包裹雪貂的绒毯放进挖出的避风雪墙下，起身开始驻扎营地。
看着眼前，刚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的材料，想到舒适大气的临时居所。插着腰，自豪又高调地宣布道，“考虑到今天有伤患在，我们的生活水平得以提高——今晚住帐篷！”
【老粉作证，真的是豪华待遇！殷神直播都是自己搭原始房的！】
【漏风又漏雨。也难怪殷殷今天这么激动了。hhhh】
【毕竟是储备粮级别的待遇啊。】
【前面的，你是想笑死我吗？[笑哭]】
殷屿放任粉丝们在弹幕里插科打诨，没一会儿就搭建好了帐篷。在火堆上放好烤制的肉腿，一边翻滚烹调，一边加入了粉丝们的聊天，“正好，刚才没来得及说。现在趁着空闲，和你们介绍一下这只貂的情况。”
“紫尾雪貂很简单辨认，你看它尾巴上的紫毛，就是非常典型的识别标志。目前还没有发现哪个物种和它相似的。”
说着，殷屿盯着雪貂唯一完好地露在外头的小脑袋，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就是这只貂也有点奇怪，耳朵上竟然也有紫毛。等回去之后，可以让研究院检查看看，是不是又一类新物种。”
殷屿说完，好奇地伸手捏了捏雪貂的耳朵。
嗯。很软。超舒服！
【啊啊啊！殷殷你“以权谋私”啊！快开放雪貂的全息模式，我也想撸貂貂啊！！】
【看起来就超软的。想摸。qaq】
【小小白：支持你啊殷神！别说，这紫尾貂耳朵上长紫毛，真的有趣。很值得研究的！】“现在不行。”殷屿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貂貂还在恢复中，你们怎么能打扰它呢！”
【……殷神，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的吗？】
【明明殷神你自己动手比我们打扰的更多……不对，我是全息体验，我打扰了貂貂什么啊！】
【又是被殷神带跑偏的一天。[泪目]】
当贺连洲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温暖舒适的环境，和一股食物的香味。以及……胆敢在自己耳朵上捏来捏去的温热触感。
谁在动我脑袋？！(▼ヘ▼#)
强大且高傲的兽人恼羞极了。神志还没有完全复殷过来，爪子就已经下意识地弹出，要对不知名存在的挑衅行为作出反击。
然而，毛绒绒的小爪子还没抬起来，贺连洲就感觉到“手腕”上力道一紧，传来熟悉的、被圈住的束缚感。
贺连洲动作一僵。终于醍醐灌顶般，彻底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见了一根十分草率的手搓草绳，正系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约束着自己的行动。
贺连洲：“！！！”
什么情况？！他被偷猎者俘虏了？！
再一抬头，就望见了迷糊中，那个胆敢在自己头顶作乱的家伙。又是一愣。
人类？苏暖暖听见节目组的话，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
她可是穿着淡色的裙裤，要是湿了还不得透视？之前给的综艺台本里可没有这一附加情节！
姜星皓注意到苏暖暖的脸色后，当即便替对方出声道：“要我们离开沙汀，总得给我们一个交通工具吧？我们这里还有女士在场，总不能让女士狼狈。”
苏暖暖闻言朝姜星皓看了一眼。
导演笑眯眯地点头：“放心，节目组不会太为难各位嘉宾的。”
黄大恒暗搓搓地吐槽，实为暖场道：“噢，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为难’。”
导演轻咳一声：
“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热身活动，各位嘉宾可以通过完成以下热身项目，来兑换离开沙汀的交通工具，并前往节目录制的最终目的地！”
“第一个项目：完成6组（6x6）波比跳，可以兑换快艇与领队一同前往，任何人都可以挑战，但挑战失败需接受惩罚喝苦瓜汁！”
“第二个项目：完成平板支撑3分钟，可以兑换双人橡皮艇前往，仅限两人选择，同样挑战失败需接受惩罚喝苦瓜汁。”
“第三个项目：完成原地高抬腿50个，可以兑换冲浪板前往，规则同平板支撑。”
黄大恒闻言立马说道：“话不多说我选平板支撑！”
导演笑眯眯：“不好意思，选择项目的优先顺序是按照截止一分钟前的直播间已收到打赏礼物的级别来决定。”
“最高级别为佛跳墙，收到的选手有：贺天王！苏女神！以及殷姜组合！”导演一一揭晓。
殷屿意外，他居然赫然在列？
姜星皓也不可思议地看向殷屿，险些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还好被他按了回去。
“不好意思啊黄老师，您掉出队了，您得最后一个选了。”导演转向黄大恒。
黄大恒掩面假哭，惹来直播间里善意的哄笑。
【黄老师我们下次众筹给你砸！不哭！】
【节目组真坏坏，黄老师怎么可能和流量竞争嘛！】
【殷屿居然也有？我怀疑这是台本了】
【……大概是之前打赌的那个土豪，把殷屿送上去了吧】
【笑死哈哈哈，算了算了给殷屿一个面子】
“四名收到佛跳墙的嘉宾将再按照入圈时间来排序，尊老爱幼。”导演举着小喇叭，“请圈内老人贺天王先做选择，每人有两次挑战机会！”
贺随之选择了原地高抬腿：“我倒不是冲它贺单，而是我想玩冲浪。”
贺随之挑战成功后，苏暖暖便紧接着选择了平板支撑。虽然最好的选项是快艇，但波比跳六组36个会显得格外狼狈，女神裹紧了自己的偶像包袱。
接下来就是殷屿，弹幕虎视眈眈地盯着殷屿，不少观众甚至又开启了一轮打赌，打赌殷屿是否会选择高抬腿，与贺随之一起完成“情侣冲浪”。
殷屿走到导演面前，就在导演也以为对方会选择高抬腿的时候，他却是冷不丁地开口：“导演，你说的佛跳墙是什么？”
“就是观众投给你们的礼物，不过友情提醒，观众粉丝们请理性打赏，不要过度消费。”导演回答道。
“噢对，也和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粉丝们说明一下，大家打投的礼物在经过平台抽成后，所有的款项都会如数归属该直播间嘉宾噢。”
殷屿闻言应了一声，认真看向镜头：“谢谢直播间里给我打赏的各位粉丝朋友们。”
【咳，其实也就只有一个】
【甚至还不是粉丝】
【jc认真道谢的样子有一丝可爱搞笑，又有一丝叫人心酸】
【话不多说，就冲这声道谢，我支持一下——瓜猹送给主播1x寿司卷】
平台的打赏规格是这样的——寿司卷相当于一块钱，铁板鱿鱼二十，和牛寿喜锅五十，黑松露一百，佛跳墙五百。
“请殷老师做出选择。”
殷屿三两下做出了排除——靠近贺随之会变得不幸，和女士挤在狭窄的双人艇里也不太方便，还是快艇最舒服。
“我选波比跳。”
导演有些意外地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挑战失败可是要喝苦瓜汁的噢！”
“六组不至于挑战失败吧？”殷屿怀疑地看向导演，眼里明晃晃地传递着一层信息——你是不是不太连。
导演：“……请开始挑战。”
你连你上！
波比跳被誉为极佳疯狂的燃脂动作不是没有原因的，甚至是二战时期美利坚用来测试新兵体能的标准，据说一分钟内能做到41个以上的为优秀者。
当然，节目组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地规定6组完成时间。
【笑死了，殷屿怕不是没有听说过波比跳这个动作吧？自信天花板了】
【我猜他做不到20个就要趴下了】
【节目组也太狗了吧，36个波比跳做完，后面还录什么节目啊，要我我能缓一天】
【算了吧，还是喝杯苦瓜汁认输对身体好】
“计时开始。”
深蹲、后蹬地、俯卧撑、伏地挺身、屈腿收腹跳、再是一个纵跳，殷屿完完整整地将这六个拆分动作做下，动作看起来干净利落又轻巧，好像一点力气都不费。
只有这六个动作完整做完，才是一个完整标准的波比跳，但凡没有贴地的都不能算是一个标准波比，顶多是贺易化的。
节目组本没有期待哪个嘉宾能完成标准动作，只打算嘉宾只要能完成大致动作就算一个，却没想到殷屿居然完成得那么好。
就连旁边的领队宋智宰也点点头，翻译说道：“领队说动作很完美。”
“33、34、35、36！挑战成功！”工作人员在一旁计数，声音逐渐激动，“计时一分零六秒！”
殷屿起身，微微朝工作人员致意：“辛苦，多谢。”
他就听工作人员在他耳边报数，呼吸越来越急促，声音也越来越高昂，喘息声甚至盖过了他自己，光是听着他就替对方感到累。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下意识讷讷回：“不辛苦，不客气。”
他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该辛苦的人明明是殷屿吧！？
殷屿瞥了眼计时器，一分零六秒，虽然远不及他原来的水准，但这具身体只集中练了二十天，能有这个成果已经算不错。
“领队说你很强。”翻译对殷屿说道，宋智宰则是冲他微微点头。
殷屿发挥种花家的传统美德，谦虚道；“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恭喜殷屿！！获得快艇前往资格！！”导演激动地吹响口哨，他原本还想可能这组挑战没人能完成呢！
预算没有打水漂！漂亮！
【卧槽卧槽刮目相看啊！】
【是如果不是直播还以为窜通节目组的牛逼！】
【好轻松啊，波比跳好像也没那么魔鬼？】
【我也产生了一点点的怀疑】
“下一个，请嘉宾姜星皓选手挑战项目！有没有想挑战同款的想法呀？”导演不嫌事大拱火撺掇道。
姜星皓微微点头：“那我尝试一下。”
他也做过不少力量训练，不过他本身体脂就不高，教练没让他尝试过波比，现在又见殷屿完成得那么轻松，完全抢走了他的风头，就被导演一拱就上钩了。
不就是一个下蹲再躺平起跳嘛，没什么高难度姿势。
【哈哈为什么姜星皓说着试一下，看起来却那么的志在必得？】
【普通却又自信天花板？】
【刚才被贴上这个标签的，已经优秀完成了噢】
【……那是个意外】
【我劝一下殷式路人不要那么双标，殷屿就是优秀意外，到我们星星就变成天花板？】
【噢，这就殷式路人？星星姐姐也太容易被扎心戳肺了吧？那本路人拭目以待咯】
姜星皓做完第一个波比跳就觉得大事不太妙。
做到第十个，旁边帮忙计数的同一个工作人员已经悄悄撇开了眼，嘴里囫囵报数，打算给姜星皓多报两个混过去，免得场面对比下太难看。
做到第十五个，姜星皓的喘气声甚至用不着收音道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姜星皓的直播间弹幕纷纷炸开——
【救命我的耳朵要聋了，这抽风箱一样的喘气声是真实难听的吗？？】
【我甚至怀疑姜星皓是不是犯哮喘了】
【胡说，明明星星的喘息声很性感好不好！黑子退散！】
【笑死了，那建议你录下来作铃声，看看会不会有热心路人帮你打120咯】
导演这边则收到了王琛的消息，显然经纪人已经快炸了，路人的负面嘲讽评价几乎要一面倒。
于是导演给了一个台阶，打断姜星皓的挑战说道：“刚收到经纪人的紧急消息，原来姜姜有哮喘史呀，那千万不要勉强，还是身体最重要。”
姜星皓长呼出一口气，脸色惨白，妆都有些花了，闻言还要配合做出一副抱歉又柔弱的样子：“让大家失望了。”
他微微咬紧腮帮，看向殷屿：“恭喜你啊。”
要不是殷屿故意做出轻松的样子来，他也不至于掉进这个坑！
【呜呜呜心疼我们星星，星星是好样的！】
【气死我了，要不是殷屿挑战这个，星星也不至于被导演硬cue！身体最重要啊宝！】
【都怪殷屿！】
导演接着道：“不过，挑战失败的惩罚还是要有的。来，上超浓缩苦瓜汁！”
也不知道这杯苦瓜汁被怎么做出来的，颜色是尤其黑暗的浓绿，量倒是不多，一口闷的小玻璃杯。
姜星皓硬着头皮一口干下去，旋即表情就变了，勉强咽下去后，就立马跑到一旁干呕去了。
殷屿瞄了一眼，就见原本离着最近的苏暖暖火速走开三大步，贺随之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黄大恒倒是一脸关心地询问姜星皓是否还好。
导演轻咳一声：“苦瓜汁虽苦，但……良药苦口嘛。节目组良心保证，此苦瓜汁绝对天然，对身体没有任何危害，有益于身体健康！”
“先让姜姜缓和一下，黄老师，请您先来选择挑战项目吧！”导演看了眼还在干呕、奄奄一息的姜星皓，便转向了黄大恒。
黄大恒毫不犹豫：“平板支撑！”
于是黄大恒和苏暖暖两人获得了双人橡皮艇的资格，而等姜星皓缓下来后，只剩下了原地高抬腿x50。
其实姜星皓要是直接选择高抬腿，那还是非常轻松有余力的，但奈何之前的魔鬼波比大大消耗了体力，以至于高抬腿都做得勉勉强强，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工作人员：“50个完成！恭喜姜姜和贺天王获得冲浪板体验卡！”
【救命这也太水了吧，50个里面起码有30个不标准！】
【本来看姜星皓的舞台很有金属力量感啊，没想到居然那么菜鸡……有点意外】
贺随之看向一脑门汗水的姜星皓，递去一张纸巾，扯出假笑：“要不要先把汗擦一擦呢？”
你的汗味熏倒我了！！
姜星皓受宠若惊地接过纸巾：“谢谢前辈！”
他用纸巾擦汗，同时借着自己摄像师拍不到的角度，有些得意地看向殷屿，微微扬眉——你风头抢尽了又如何！你暗恋不得的男人不还是对着我主动？
殷屿接收到姜星皓的目光，见对方朝自己使眼色，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经纪人叮嘱的条件要求——
他看向姜星皓，拍拍手掌，然后比了一个大拇指：“很棒很厉害，恭喜你完成了！”
夸夸嘛，谁不会。
殷屿在工作列表里打了一个勾——工作第一天，姜星皓夸夸文学达成。
姜星皓：“……”
苏暖暖“噗嗤”一声，立马假装补妆的样子，打开气垫遮住了脸。
贺随之则转头躲开了镜头，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保住了自己的偶像人设。
直播间更是笑成一团——
【救命啊，殷屿这是在阴阳怪气什么吗哈哈哈哈为什么那么好笑！】
【不是，我觉得他好像很真诚诶！！就是一本正经地在塑料夸夸哈哈哈哈】
【可能是为了挽回好兄弟的面子吧(佛系升天.jpg)】
【似乎更糟糕了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哈哈哈】
黄大恒已经入座橡皮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大声招呼苏暖暖：“苏姐！我们要出发了噢！快穿上救生衣！”
“咳，来了来了！”苏暖暖连忙应下，得了机会立马抬脚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请等一下。”殷屿喊住苏暖暖。
苏暖暖闻言疑惑地看向殷屿，就见殷屿脱下了自己的防风外套。
“用我的外套挡一下浪和风吧。”殷屿朝苏暖暖笑笑，虽然有了橡皮艇，但海上的浪很容易就扑进艇中，打湿衣服。
苏暖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反而是殷屿会那么细致贴心，她本就有些担心这方面，殷屿的主动帮助正好帮进了她心里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谢谢！”
苏暖暖说完，余光看了眼一开始为她“仗义执言”的姜星皓，就见对方此刻正前前后后跟在贺随之的身旁，完全蹭进了贺随之的直播间镜头里。
像苏暖暖这样的人精，自然是细节看透人，她朝殷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我比你大一点，你喊我暖姐就连了。”
“好。”殷屿应下。
【啊谢谢殷屿帮我们姐姐避免大尴尬啊啊！！】
【以后殷屿的黑瓜我都不掺和了！谢谢殷屿！！】
【突然被殷屿戳到了……为什么我印象里总以为他走颓废阴郁风啊？明明是个阳光小美人！！】
【啧，所以殷屿这回不捆天王，改看上苏暖暖了？】
【苏暖暖危，美女快跑，别被骗了！】
弹幕乱糟糟的一堆，原本还感谢殷屿的观众很快就被后拥而上的“阴谋论”带偏了
殷家约了贺家一起下午茶，长辈们坐一桌，小辈们也坐一桌。
贺连洲辈分虽长，但被赶到了殷家姐弟的那一桌上。
殷瑾殷池姐弟两人，人手一个手机，正在刷直播。
“在看什么？”贺连洲拿了一杯酒坐过去。
“贺叔。”殷瑾是殷家的长女，闻言看过来，打了声招呼。
贺连洲很少和他们混在一起，殷家姐弟俩都稍稍显得有些拘谨。
殷瑾见贺连洲问，便解释道：“最近有个年轻人跟小弟年龄相仿，手上戴过一串小弟走丢时的项链，改成了手链来着，我妈觉得那可能是我们小弟，所以喊我们多关注关注。”
“正巧，这人最近有一档综艺，是个直播形式，我们这不就奉旨看起来了么。”殷池嗤地一声笑，接着说道：“您也知道，每年送上殷家说是我小弟的人有多少，两只手都数不清。”
贺连洲微微点头：“有需要帮助的话，跟我说。”
“谢谢贺叔，我们心里有数。”殷瑾回道，“我们在这儿看直播会不会影响到您？”
“你们随意。”贺连洲坐在椅子里，微微晃着酒杯。
殷瑾和殷池微微调低了音量，但是贺连洲仍旧听见手机里冷不丁传来一声惊呼：“恭喜殷屿！……”
“殷屿？”贺连洲眉头一跳，这个名字最近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有些频繁。
殷瑾闻言分享了一下她的手机屏幕，指了指屏幕上一个身材高挑、把微长的头发略微扎起的年轻男人：“您认识他？”
“知道一点。”贺连洲微微眯起眼，没想到还真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年轻人。
殷池想起贺连洲和贺随之的关系，不由点头道：“哈哈也是，他和阿随的绯闻还挺多。不过我看直播里，倒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人。”
“他和我们家的传闻也不少。”殷瑾提醒自己弟弟。
殷池耸肩：“说是我弟的人海了去了，那我宁愿他是我弟呢，好歹长得好看。不像那个，画的什么妆，一点美感都没有。”
殷瑾：“……”
贺连洲听见殷池说的，心底生出了一丝微妙的好奇和波澜——不像是那种人？不像是会故意算计的那种人？
他问：“哪里看？”
“看直播？我帮您弄。”殷池立马说道。
贺连洲：“多谢。”
殷池替贺连洲注册了新号进殷屿的直播间，然后提醒道：“最好把弹幕关了再看，不然影响心情。”
贺连洲闻言注意上飘过的一句句字眼——
【殷屿烦不烦啊，倒贴贺随之倒贴不上，就去舔苏暖暖了？】
【楼上好脏，人家一个绅士举动罢了】
【好心提醒，等被殷屿贴上就撕不掉了噢】
【殷屿滚出娱乐圈】
【到处舔，jc真是舔狗的最高境界了】
满屏的嘲讽和奚落，连更脏的话都有，看得贺连洲狠狠拧起眉头。
对于贺随之的绯闻对象和来龙去脉他也有所了解，他认为不论如何殷屿也不至于被说得那么难听。
而且，对着这些弹幕，贺连洲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却只有对方躲在自己身后、因酒意和急切而眼角飞红、张牙舞爪狐假虎威的样子，根本没法和弹幕里的那些联系起来。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弹幕消停下来吗？”他轻皱起眉头，问殷池。
“什么意思？关弹幕？”殷池愣了一下。
殷瑾最快反应过来：“最高级别的打赏能清空弹幕五秒钟。”
“哦对，蛮多粉丝会用这个来维护直播间秩序，不过显然殷屿没几个粉……”殷池补充说明。
他话音未落，就听手机里传来一声佛跳墙的响亮音效——
【用户zbj31233489送给主播1x佛跳墙！】
五秒后——
【用户zbj31233489送给主播1x佛跳墙！】
以上反复了五次。
殷池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您……认识他？”
这种土豪粉的举动居然会出现在贺连洲身上！
贺连洲停下砸钱败家的动作，淡淡说道：“合眼缘。”
他这是……被一个人类给抓到……而且还被治疗了伤势？
想到失去意识前的情况，贺连洲觉得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
人类作为星际世界里有名的脆皮，贺连洲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在环境恶劣的野地星球上，遇上一个人类。
并且，以宁斯拉尔的保护级别，这个人类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是……偷渡？！
不久前的遇袭和现下虚弱的状况，一下子让贺连洲的戒心达到了顶峰。再结合现实的情况，以及那些尚未被根除的偷猎者，所得出的某些可能结论，更是让贺连洲在面对眼前人类时，心情充满了复杂。
而在惊愕中，一直被贺连洲忽视的声音，也随着愈发清醒的理智，变得更加清晰可闻。
“……所以，虽然同样生活在雪林中，但这只紫尾雪貂，也应该算是宁斯拉尔星球的外来生物。如果过量繁殖的话，就会成为极具威胁性的入侵物种。挤压本土生物的生存空间，对宁斯拉尔的生态造成巨大的破坏。”
贺连洲：“……”
贺连洲：“？？？”
等等！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说谁是入侵物种？！
貂脸懵逼.jpg
殷屿苦笑一声，如果是 、这么一头巨大无比的章鱼出没在那片海沟海域，那恐怕就算有额外两艘无人潜艇打掩护，也不够分散它的注意力——那玩意可是有八条随意伸缩、吸力巨大的腕足。
把他们的潜艇抛出杂技花样来都不在话下。
殷屿深吸了口气，他看了眼潜艇外部，看起来他们快到热泉了。
他已经能够看到一片片羽状的“瀑布”正倒挂着向上涌动，奇异而不可思议。
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一片片，一丛丛，在荧光点点的海藻森林里，格外醒目显眼。
孟霄的注意力也来到了潜艇舱外的海底景象，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声喃喃道：“要是殷容廖庭他们看到这些，不知道该多兴奋多激动……”
殷屿没有说话，他看向外头，眼色微深。
就是这么一片看起来宁静又仿佛生机勃勃的海域，谁能想到这里又藏着那样闪电般的猎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