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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回馈 “那你想我怎么追?嗯?在这亲你……

    薄祁闻说这话时, 眸光沉柔地审谛她。

    那样子,不像随口揶揄,开玩笑, 倒像是认真的。

    温燃轻轻一噎。

    还没想好怎么说, 眼里的慌乱就泄露了心下隐秘的行径。

    薄祁闻又是什么人。

    几乎一眼,她就看穿她试图藏匿的小心思。

    嘴角勾起一抹心知肚明的笑,薄祁闻操控着方向盘,语调云淡风轻地问她,“想去哪儿。”

    温燃没想到他这么轻而易举就放过自己。

    也没想到他要给自己当司机。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声音软糯, “我想回家看奶奶。”

    只要有机会回北城, 她都会挪出时间看温素玲。

    薄祁闻唇角弯起一丝笑, “还挺孝顺。”

    望着眼前沉入夜色的繁华街景, 温燃想到周擎之前跟她说的,薄祁闻是因为家里长辈生病才回北城的,便问他,“你家长辈身体怎么样了?渡过危险期了吗?”

    薄祁闻清楚她想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嗯, 从icu出来了,还需要精心照顾。”

    温燃扭头看他,“那你这阵子要常回去看她吗。”

    薄祁闻语调平稳,“不看。”

    他自嘲轻笑,“那群人也不欢迎我,何必过去惹人生厌烦。”

    说着,薄祁闻侧过头,冲温燃莞尔,“沈念辞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温燃不擅长撒谎, “……是说了一些。”

    薄祁闻波澜不惊地目视前方,“没说我什么不好吧。”

    温燃望着男人俊美立体又气定闲神的侧颜,心下又鼓噪起难以自持的悸动来。

    好像无论遇到什么境遇,薄祁闻总能保持胜者姿态气定闲神。

    这种强者气场,很难不把人迷倒。

    犹豫好一会儿,温燃终于开口,眼神忐忑而纯粹,“薄祁闻,你现在手头紧吗……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这里有一些。”

    听到前半句。

    薄祁闻还以为温燃要找他要什么资源。

    直到听到下一句,他才意识到,他又低估这个傻姑娘了。

    薄祁闻闷出一嗓子无奈的笑,掀眼看她,“沈念辞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温燃用一种“别装了,我都知道”的表情回看薄祁闻。

    薄祁闻倒是来了兴致,想探探她对自己的想法。

    他没正面回答温燃,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方向盘,不紧不慢道,“如果有天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给我机会吗?”

    虽说早就有了预期。

    可听到薄祁闻亲口说出这话,心脏还是骤不及防地下沉。

    薄祁闻见她不答,扭头意味深长地看她,约莫是从她脸上得出失望的答案,他轻笑了声,说,“开玩笑的,别当真。”

    温燃觉得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立马说,“不是……”

    可还没来得及解释,薄祁闻就接连接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工作方面的。

    第二个白萍生打来的,叫薄祁闻过去参加什么饭局,一听就知道是他们有钱人惯有的社交活动。

    刚抵达温燃小区门口。

    薄祁闻的电话也打完了。

    车停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温燃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薄祁闻就收起手机问她,“方便请我去你家坐坐么?”

    这一问,正中温燃心坎儿。

    她怔怔看向薄祁闻说,“不打扰你工作?

    薄祁闻眸色定定,很认真的样子,“有什么工作比你重要?”

    柔肠百转的磁性声线,听得温燃呼吸一窒,即便知道他“入侵”她的领地,可能发生什么,她也还是拿他没辙。

    最终薄祁闻把他那辆顶几套房子的连号宾利随意停在路边。

    薄祁闻一看就是那种纡尊降贵的,鲜少亲自去谁家拜访过的处事风格,两人一路坐电梯上了楼,到了家门口,他才拉住温燃说,“我不是不该空手过来。”

    温燃有些好笑地看他,“都到这儿了,你说这些是不是晚了。”

    薄祁闻稍扬眉梢,“那我现在下去。”

    说完他还真要转身下楼。

    温燃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说,“你又不是来见家长的,吃个饭而已,家里又不缺什么。”

    薄祁闻听话地停下来,没由来一笑,“我还有饭吃呢。”

    好可怜的一句话。

    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温燃知道他在故意“摇尾乞怜”,别开目光说,“没有你的饭,你去找白萍生鬼混吧。”

    说着她按下指纹开门。

    薄祁闻嘴角勾了又勾,跟在她后头进去。

    感受着男人身上始终没离开过半步的清绝气息,温燃抿了抿嘴角。

    如她所想中一样,家里的阿姨看到她带薄祁闻回来很意外,尴尬的是那会儿她刚给温素玲喂完饭。

    温素玲正在卧室里一边听着广播,一边玩积木。

    那积木是温燃遵从医嘱特意从国外代购回来的,温素玲很喜欢,不作不闹的时候,就一个人玩儿。

    不想打扰温素玲,温燃就带着薄祁闻顺着门缝看了看。

    她说,“把她从养老中心接回来,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两人贴得很近。

    薄祁闻俯首看她,声音很轻,“当初怎么不找我帮忙?”

    温燃抬眸看他,“你怎么帮?”

    薄祁闻眉眼温柔地笑,“你忘了,我名下有家养老院?”

    温燃想起来,就是那家完全公益性的养老院,让薄祁闻当年从一众企业家中杀出重围,现在还经营完善,名额珍贵到还要靠抢才能进去。

    “可是。”

    温燃看着他,“我当初跟你又不熟,你只是我的老板,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薄祁闻笑了声,“都那么疼你了,还说不熟呢?”

    好好的聊天,莫名被他说出情话般的旖旎调调。

    就好像无论她跟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温燃微微一哽。

    护工阿姨就在这时穿戴好准备出门,跟温燃说,“你们俩在家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们买菜!别急啊!”

    温燃回过神,冲她笑笑说,“不急。”

    薄祁闻在一旁抱着双臂偏头审视着她。

    温燃回眸就对上男人漆深又探究的视线,他轻哼了声,阴阳怪调的,“我是发现了。”

    “发现什么。”

    薄祁闻吊儿郎当地看着她,“你对别人都这么温柔友善,唯独对我冷漠。”

    “……”

    温燃被他揶揄,浅白他一眼,“那你就要扪心自问了,自己哪里做得不如别人。”

    薄祁闻呵笑一声。

    温燃抑着眼底清浅的笑意,打开冰箱洗水果。

    薄祁闻视线在周遭逡巡一圈,视线定在她明亮宽敞又干净的卧室,说,“房子不错。”

    刚巧冰箱里有释迦果。

    温燃就切成一块块,摆在盘子里,给薄祁闻端过去。

    天生矜贵的人,到哪里都像是他的主场,薄祁闻这会儿长腿坐在沙发上

    ,优雅闲散,就好像这套房子的主人是他。

    温燃莫名想气他一下,就说,“当然好了,邹明烨托人帮忙找的。”

    她没撒谎。

    这房子的确是邹明烨帮她找的。

    两人熟识,也是温燃因为客串了金子坤的戏,有一部男主角就是邹明烨,两人才在片场变熟的。

    薄祁闻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温燃把扎着释迦果的牙签递给他时,他才直戳戳地盯着温燃,要笑不笑,“你说谁?”

    温燃故意不理。

    掰开香蕉蜷缩着坐在沙发扶手那边,“这个房子地段好,物业足够封闭,租金也不高,楼下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大公园,适合阿姨带我奶奶出去遛弯,周围还有商场,超市,做什么都很方便……可惜这房子只能租给我一年。”

    薄祁闻听出她管杀不管埋,气得一笑,“然后呢,到期了,再让邹明烨帮你联系一套?你们俩什么时候那么熟的。”

    温燃小口吃着香蕉,也不看他。

    薄祁闻轻吸一口气,明知道她在故意钓着自己,还是自甘堕落地坐到她旁边去,一只手搭在她的靠背上,另一只手捏起她的双颊,命令似的问她,“说话。”

    眼神里嫉妒和醋意汹涌得仿佛能把人淹没。

    温燃一口香蕉咽下去,差点儿想笑,她抬腿蹬了一下薄祁闻,“有你这样的人吗?谁追女孩子这么追的!松开!”

    被她一拨弄,薄祁闻还真松开她的脸。

    转而捉住她的脚踝。

    穿着白袜子的光洁小腿被薄祁闻钳制在双膝上,他挑挑眉,饶有兴致道,“那你想我怎么追?嗯?在这亲你吗?”

    温燃穿的是一条开叉长裙,被他钳制着一条腿,大腿深处简直游走在走光的边缘。

    她眉梢一拧,斥了句薄祁闻。

    下一秒薄祁闻就俯首凑过来,近乎贴着她的脸,威胁似地看着她,“他是不是在追你?”

    那架势,就好像温燃稍微不让他满意。

    他立马就能亲过来。

    温燃鲜少见他这样失控不理智的样子,天知道她这会儿有多心动,可为了驯服这个擅长居高临下睥睨一切的狗男人,她还是努力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仰着脸傲娇道,“是在追我啊,有问题吗?”

    这句话的杀伤力果然强大。

    薄祁闻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扣住她的后脑勺,毫无理智地吻住她,舌尖蛮横撬开她的唇。

    太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让温燃肾上腺素狂飙,出于本能地抵住薄祁闻的胸膛。

    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

    向来是越挣脱,越反抗,越来劲。

    不过须臾之间,温燃便被薄祁闻搅得喘不过气,舌根都发麻发痛。

    可她又情不自禁地享受着这个吻。

    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他的爱意,有一瞬间竟然酸涩得想流泪。

    还是中途阿姨突然回来,密码锁突然响起滴滴的解锁声,温燃才神志回笼,成功推开薄祁闻。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温燃急忙把腿从他怀抱里收回来,如梦初醒一般坐直身子。

    下一秒就对上阿姨笑呵呵的眼睛,她说,“欸,我下楼得正是时候,在超市里买到了你爱吃的糯米糕!”

    说着又看向薄祁闻说,“也不知道先生您爱吃什么,我就随便买了点儿,您别介意啊。”

    比起温燃的慌乱。

    薄祁闻倒是气定闲神的很。

    他随手松了松被温燃抓乱了的领口,笑说,“您做什么我吃什么,不挑剔。”

    好一出事后满足的状态。

    温燃禁不住瞪他一眼,薄祁闻眉眼都是恣意过后的慵懒餮足,抬手帮她顺了顺头发。

    那天的晚饭,是清淡好吃的三菜一汤。

    护工阿姨是个护短的,做的口味都温燃爱吃的,养生又健康。

    看着阿姨忙那么久都没歇歇,温燃就叫阿姨坐下一起吃。

    阿姨明事理,打眼一看就知道薄祁闻这人身份不一般,和温燃关系也不一般,从头到尾都不敢插话。

    有她在,薄祁闻倒是收敛许多,良好的教养让他从没把阿姨晾在一边,聊天的很多内容都是围绕温奶奶和温燃的生活。

    他说着,温燃就在旁边默默吃饭。

    见她碗里的汤没了,薄祁闻会主动给她盛,还亲手戴上手套,给她剥了几个虾。

    差不多吃饱。

    白萍生催促的电话也过来了。

    应该是那个局挺重要的,薄祁闻必须参加,薄祁闻皱了皱眉说,“等会儿就过去,你们先吃,我吃过了。”

    白萍生那个不正经的,扯着嗓子揶揄薄祁闻,“你怎么还吃过了啊,这又是在哪个温柔乡泡着呢。”

    话音一落。

    薄祁闻就朝温燃看过来,眉眼间温淡的情绪瞬间浓烈,“放什么狗屁,我有什么温柔乡。”

    难得见薄祁闻说脏话。

    温燃都愣住了。

    薄祁闻像是来了脾气,把电话递给温燃,耐着性子说,“你跟他讲,我到底在谁这儿。”

    “……”

    薄祁闻生气起来,温燃多少是有些忌惮的,不加思索就接过薄祁闻的手机,欲言又止地说,“白萍生?”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

    好几秒后白萍生才支支吾吾道,“温燃?是你吗温燃?”

    温燃抖了抖嘴角,和薄祁闻对上视线。

    薄祁闻干脆把手机免提打开,撂在桌上,冷笑着说,“你倒是和她说说,我薄祁闻到底有几个温柔乡。”

    白萍生再虎也不至于听不出好赖话。

    他尴尬地笑,说,“我刚刚开玩笑呢,老薄他什么人,高岭之花,一般女人他哪儿看得上,叫他参加酒局,他从来只谈公务不要女人的,圈子里谁不知道啊。”

    “不过温燃,你俩现在什么情况,是和好了吗?我听说老薄退婚是为了女人,就为了你吧——”

    后面还要说什么。

    薄祁闻一下就挂断了。

    空气转眼安静下来,有种诡异的气氛。

    阿姨撂下筷子说,“锅里还有点儿菜,我去给你们盛出来。”

    刚说完,薄祁闻便不紧不慢地起身,“不用了,我也该走了。”

    说话间,他捞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

    又顺手碰了碰温燃的脸说,“有点儿正事要办,白萍生的鬼话你别信。”

    温燃知道他一定是有紧要的事情要做,便跟着起身,踩上鞋送他出门。

    防盗门一关上。

    整个空间才好像终于属于他们俩。

    薄祁闻果然没急着离开,把她堵在门口,用外套罩住她半个身子说,“门口风大,出来怎么不披上衣服。”

    温燃被他暧昧地半搂着,抿了抿唇,还是说,“白萍生说的……我没当真。”

    薄祁闻眸光灼灼地锁着她,给她掖了掖耳朵后的头发,轻声一笑,“这么聪明呢。”

    温燃有点儿傲娇又撒娇地说,“谁让我现在是迷死人的大明星呢。”

    薄祁闻知道她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笑。

    笑完了又正儿八经地点头,“你说得对,你这样的大明星,我得排着队追。”

    到底是年轻姑娘,不经夸。

    温燃抖了抖唇角,终究没憋住地笑了。

    笑得青涩又单纯,宛如一只热烈绽放的白茉莉,美得薄祁闻不想移开眼。

    随即又想到什么。

    她像变魔术一般拿出一张卡片,飞速塞到薄祁闻外套口袋里。

    薄祁闻还没来得及说话,温燃就抬手揽住他的脖颈,垫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只听空荡的楼道里,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亲吻声。

    禁忌又暧昧。

    薄祁闻心口重重一颤,呆呆望着眼前年轻活力又心爱的姑娘。

    温燃由下至上地看着他,眼神虔诚如一汪清泉,“现在我终于可以回馈薄先生了,我很高兴。”

    第82章 最好的月亮 想你开心

    对薄祁闻来说。

    那张银行卡里的数额可能并没有多少, 却是温燃当下尽最大的努力,给予他的全部。

    让温燃有成就感的是,薄祁闻居然真的收下了。

    在电梯上行之前, 他恋恋不舍地把温燃吻到喘不过气。

    当天晚上又像被迷了心智, 一改往日常态,从到白萍生那儿开始,他就发照片给她,汇报自己在做什么。

    从觥筹交错

    的饭桌,到烟雾缭绕的包房麻将机, 再到光线暗昧的酒吧卡座, 每张照片薄祁闻的身边有没有人, 更别提女人了。

    温燃一直忍着没回他, 怕他太得意忘形, 以为她同意这么快和好。

    哪曾想薄祁闻坐不住了。

    像个初次追姑娘的鲁莽小伙子,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带着醉腔给她缠缠绵绵地打电话,问她, 这么忙吗?大晚上怎么一条消息也不回。

    温燃那会儿刚睡着没多久。

    接起电话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嗯嗯啊啊说了好半天,薄祁闻一句也没听清。

    大约是真的累。

    说完温燃就不再出声。

    薄祁闻在电话那头无奈地笑,但又挺知足的,他现在好歹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那晚的后来,四月末的北城以一场瓢泼大雨作为收尾,转眼便迈入五月。

    天气渐暖,温燃的行程也日益紧迫。

    《再战巅峰峡谷》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温燃那阵子都泡在武汉,偶尔有时间, 出一场商务,拍个广告宣传片,看茹姐给她接下来的新剧本,剩下的时间,就是在俱乐部参与节目录制,上电竞课,录节目素材,为最终的决赛夜做准备。

    工作一忙,人就没时间想七想八。

    温燃那阵子竟然很少主动想起薄祁闻来。

    倒是薄祁闻,时不时地冒出来,刷刷存在感。

    温燃那段时间吃的所有饭菜,都是薄祁闻叫人远程送到她眼前,酒店里也是每隔几天就送来一大束鲜花,卡片上总能很神奇的写着他亲笔字。

    有时候是让她早点睡觉。

    有时候是一句牢骚,说劳动节,交通好拥堵。

    还有一次是告诉她,北城下雨了。

    开始温燃以为是印签。

    后来才知道,那张小卡片每次都是周擎提前一天从北城邮寄到武汉的,就为了给她一点新鲜的小浪漫。

    最让温燃最心动的一次,是薄祁闻在卡片上写着——

    “To my dear Miss Wen

    想你。”

    看到这两行字,温燃胸腔里颤动起难以言说的悸动频率,行动上却不知如何是好的,在微信上吐槽薄祁闻铺张浪费。

    薄祁闻云淡风轻的:【又花不了几个钱,想你开心】

    “……”

    的确是开心的。

    温燃那一下午嘴角都没下来过,还没忍住,悄悄发了微博。

    是之前那个微博小号,不过名字早已被她改了,不再是“B先生看了吗”,而是简单直白的——吃饱穿暖好睡觉”。

    那是时隔几个月,她发的第一条动态。

    照片是薄祁闻送给她的碎冰蓝玫瑰,玫瑰花束上放着薄祁闻那张写着“想你”的卡片。

    吃饱穿暖好睡觉: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花招。

    这条微博刚发出没多久,“B先生有在认真看“就冒出来,在她下面堂而皇之地评论——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温燃翘着嘴角没搭理他。

    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心里有多开心,免得他又开始运筹帷幄。

    或许是取悦她有了阶段性成果。

    薄祁闻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他那边多忙,总会腾出时间给她打一通电话。

    有时候温燃在异地工作,接不到,薄祁闻就留言等她忙完,可好不容易她忙完了,薄祁闻又去应酬了。

    但只要应酬一结束,他看到她找他,他就会立马再把电话打过来。

    从不错失任何一次和她电联的机会。

    想到从前两人在一起时,都是温燃在微信上给薄祁闻留言,他看到了才会回她,他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她永远在等他。

    可当下,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不知不觉地改变,薄祁闻反倒变成等待的人,亦肯为她折腰。

    只是有一点,温燃心里总是不大痛快的。

    她永远不知道薄祁闻在忙什么,反倒是她这边,有什么工作行程,薄祁闻都一清二楚。

    有几次温燃还在白萍生的朋友圈里看到薄祁闻拿着球杆,俯身打台球的俊逸身影。

    男人松散恣意,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气,宛如旧时的世家公子。

    温燃倒不在意自己送给他那两百万。

    她只是在想,照他这么纸醉金迷,她要赚多少钱才够给他东山再起?

    后来还是她在闲暇时和茹姐聊天,茹姐点醒她的,她说,“你可别为薄祁闻操心了,你还真以为他离开薄家什么都不是了?他要什么都不是,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喝着汤的温燃动作一顿,琥珀色的眸子清凌凌看着茹姐。

    茹姐一脸高深莫测,“你喜欢的男人,你不知道他什么能力吗,他是那种任性又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吗?他那心机手段,不把薄氏那几个没用的股东玩儿死就不错了,但凡他能下定决心走的路,那他一定就是胜券在握的。”

    “至于你那两百万,对他来说都不够买俩古董的。”

    “他收你钱明摆着哄着你玩儿的,回头哄够了,找个借口能成倍地还你,你信不信。”

    茹姐这番清醒输出,把温燃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禁不住笑,“照你这么说,我不就是个小丑。”

    茹姐毫不客气,“你可不就是小丑,被人胜券在握了还想着赚钱养人家。”

    “……”

    这话是真不怎么好听。

    可事实证明,姜总是老的辣。

    没两天,温燃就突然收到邹明烨发来的消息,他说:【房主告诉我他房子找到卖家了,你下半年不用搬走了】

    那天温燃正在新剧组试妆。

    是个小说改编的现代悬疑推理剧,精品制作路线,一共十二集。

    同剧组的演员都是老戏骨,导演也是得过各种奖的,整体来看,是业内很看好的项目。

    因为制作班底好,好多当红小花都在竞争女主角,本来温燃以为自己没戏了,哪曾想就在《再战巅峰峡谷》决赛夜录制的前一天,制片人通知她过去试妆。

    而那天幸运的事,远不止这一件。

    温燃一开始没弄懂他这两句话的前后逻辑,多问了两句,邹明烨才说:【你去问薄祁闻不就都知道了】

    看到薄祁闻的名字。

    温燃轻轻一噎。

    邹明烨又发来消息说:【资本家血真厚,他跟薄氏割席了还能在你身上这么砸钱】

    隔了会儿。

    他说:【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和他和好了?】

    邹明烨在追过温燃这件事,除了两个当事人,谁都不知道。

    温燃也没有撒谎。

    她从头到尾都觉得邹明烨和她不合适,也没在乎过。

    邹明烨和颜一舟还不一样。

    虽然两人的底色都是富家子弟,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但颜一舟很亲和,平易近人,相对来说没什么攻击性。

    邹明烨的性格却是和他长相一样,有攻击性又倨傲不驯。

    即便在当初跟温燃表达好感,也是在一次聚会中,相当私密的空间试探温燃,问她有没有兴趣和自己试试。

    温燃才知道,原来邹明烨早在小白楼里第一次见温燃,就注意到了她,反倒是她,眼中只有薄祁闻。

    换做别的女星,面对邹明烨这么火的大明星,早扛不住了。

    可惜温燃不是普通女孩子。

    她见过这世上最好的月亮,就不可能为一颗星星心动。

    邹明烨倒也看得开。

    他私下早把圈子里当红的年轻女星谈了个遍,被温燃拒绝也没当一回事,甚至好心“指点”过温燃,说你跟薄祁闻是没可能的。

    他当时满眼嘲讽,“谁都知道最不可信的就是资本家,你还是早点儿抽身吧。”

    可温燃对外又是多淡定的人。

    即便邹明烨这样说,她也

    还是冲他莞尔一笑,把手里的面包分给他一个说,“吃点吧,晚上还有场夜戏呢。”

    兴许就是温燃不按套路出牌的为人处世,让邹明烨既没办法,又心痒。

    他没舍得放过温燃。

    在接下来一段日子里,都在私下有意无意地主动靠近温燃。

    可无论怎样,温燃都只是把他当朋友,当工作同事。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下。

    邹明烨把他朋友的那套房子介绍给温燃,还想过给她付租金,被温燃拒绝了。

    之后没多久。

    温燃就和薄祁闻分手了。

    邹明烨知道后,专门给温燃送过两瓶洋酒,祝她分手快乐。

    没想到温燃不仅把洋酒还回去,还送给他一面镜子。

    她以为邹明烨那么幼稚的性子,会气得睡不着,结果邹明烨直接把那面镜子拍出来,晒在朋友圈,发了整整两行“哈哈哈”。

    那时无论是温燃,还是邹明烨,都没想过薄祁闻会回头的。

    他那样万众瞩目的身份地位,注定要握紧薄氏继承权,成为薄氏未来唯一的掌权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明星,为了他们上流社会人眼里的“戏子”放弃所有?

    太不现实了。

    别说去等。

    就连想温燃都没想过。

    可事情就是这样峰回路转,又不切实际地发生了,薄祁闻确实是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到如此地步。

    当邹明烨大晚上知道温燃租的那套房子,被薄祁闻不带任何犹豫地买下来时,他才真气闷得睡不着觉。

    最意外的还是温燃。

    这边邹明烨等着从她嘴里套话,她的注意力却都转移到了薄祁闻身上。

    温燃又是多聪明的姑娘。

    她直接发消息问薄祁闻:【你买下我租的那套房子了?】

    或许是当下不忙。

    薄祁闻秒回她:【你不是在试妆,还有功夫拿手机?】

    温燃:【……】

    这家伙从来没说过半句假话。

    只要他想,她在哪儿,在做什么,他都能知道。

    邹明烨和茹姐说的话也没错,薄祁闻这种资本家血厚得要命,她区区二百万,对他来说就是过家家,他拿下她给的钱,纯粹就是哄她开心罢了。

    果不其然。

    见她不吭声的薄祁闻又说:【那房子又不贵】

    好云淡风轻的语气。

    都上千万的价格了,还不贵。

    眼眶莫名其妙地泛酸,温燃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在作祟,试探性地问他:【除了这个呢,你是不是还给在别的地方给我砸钱了?】

    许是一时间不好解释清楚。

    薄祁闻“正在输入”好半天,才漫不经意地回:【嗯,砸了】

    顿了顿,又说:【不砸钱让你赶紧进组,难不成等金子坤把你和邹明烨捆在一起拍戏】

    薄祁闻:【你不要我活了?】

    第83章 命根子 “我把她都当命根子了,你说我……

    好端端的感动氛围, 被薄祁闻几句话生生搅散。

    看着那句“你不要我活了”,温燃短暂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唇瓣抖了抖, 温燃一时想哭又想笑, 连脑中词汇都匮乏了。

    化妆师盯着她泛红水润的眼睛说,“你眼睛不舒服吗?”

    温燃骤然回神,双颊温度都攀升两分,立马摇头说没有。

    这化妆师不是她自带的。

    相处时总有些小心翼翼。

    怕弄花眼妆,温燃用纸巾对着镜子轻轻擦拭, 还好她眼泪没有真流下来, 不然等会儿拍照化妆师真的要骂人了。

    试妆后就是拍照, 大家行程都很忙, 温燃没功夫搭理薄祁闻, 换完妆就去了摄影棚。

    当天制片人和导演都在,在主角拍照的时候,一伙人还特意去录影棚看。

    在看到温燃的定妆照时,这几位明显很满意。

    其中一位女出品人还主动夸了温燃, 说她很贴脸女主角, 够清冷够高智,一看就是那种冷静又聪明的人,选她的确是选对了。

    茹姐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夸自家闺女似的,“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吧,选她准没错。”

    两位应该是挺熟的。

    女出品人拉着温燃聊了会儿,提到了薄祁闻。

    女人眼中透着一点八卦,笑对温燃说,“看样子薄总在这次风波里没怎么受影响, 没受影响就好,我还指望以后多和他合作,有机会帮我跟他牵牵线?”

    还是头一次。

    圈中有人用这么直白的态度,谈及温燃和薄祁闻的关系。

    温燃微微怔住,还没开口,茹姐能言善辩地替她接话,“你可真是高看我们小温了,她就一个兢兢业业的小艺人,除了拍戏工作两耳你不问窗外事的,你还不如托我给你牵线。”

    茹姐的态度明显是在保护温燃。

    不过女出品人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意识到自己这话可能给温燃带来压力,四两拨千斤地笑,“好啊,那就指望你帮我了。”

    总归是相谈甚欢,离开的时候,温燃还和那位出品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从摄影棚出来,温燃才得知那位女出品人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原来除了她,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薄祁闻给这部剧投了八位数。

    对于这种篇幅不长的现代剧来讲,八位数是很丰厚的一笔资金了。

    在薄祁闻投资之前,这部剧的片方想要另一个女星,倒不是女星更有实力,演技更好,相反,她这么多年一直不温不火,出演的所有剧都没什么水花,奈何后台过硬,刚来试戏就承诺会带资进组。

    那女明星背后的金主大家也都知道。

    从她出道的时候就不断的给她喂资源,阔绰得很。

    本来这部戏都快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谁承想中途杀出个温燃,在两方都给剧组投资的情况下,导演很顺利地说服片方,定了温燃。

    茹姐给温燃解释完完,舒了口气,“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娱乐圈里越来越没有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世道,能力和外貌都不是硬通货,有钱有势才能在这个圈子争取到更多机会。”

    “……”

    温燃心情复杂地上了保姆车。

    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就发现这辆车和从前不一样了,车内比从前宽敞豪华很多。

    她问茹姐,“车换了?”

    茹姐系上安全带,“是啊,前两天就换了,林行涛特意点名给你换的,说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正是给公司赚钱的时候,亏待谁都不能亏待你。”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补充,“当然,林行涛是这么说的,真实情况谁知道呢,他那么抠。”

    茹姐对林兴涛的鄙视是一点儿藏不住。

    温燃瞬间便了然。

    一定是薄祁闻了。

    除了他,没人能左右林行涛。

    同样,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为她付出这么多。

    想到这一连串的“惊喜”,都是薄祁闻用钱给她砸出来的,温燃百感交集,那股汹涌的何德何能之感,再度袭满整个心房。

    拿出手机,看到薄祁闻两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温燃内心仍旧止不住地悸动。

    轻吸一口气。

    她回了条消息给她。

    那时薄祁闻正在广州,和一位老友在茶楼听戏品茶谈合作。

    老友名叫赖式开。

    说是老友,也只比薄祁闻大个两三岁,是个广州本地的富三代,一直都想跟薄祁闻合作项目。

    好不容易有机会等薄祁闻过来,赖式开招待得那叫一个宾至如归。

    午饭吃完了还要拉着薄祁闻去听戏。

    别说这茶楼氛围闲适松散,的确适合谈生意。

    奈何薄祁闻有些意兴阑珊,时不时拿起手机瞧上一眼,像是耐着性子在等谁。

    赖式开都忍不住打趣他,说是哪位佳人能让我们薄总这么魂不守舍,心不在焉,难不成真是圈子里传的那位女明星?

    薄祁闻收回注意力,但笑不语。

    拿起茶盏浅呷了口茶,他反过来用赖式开和老婆打离婚官司的事儿揶揄过去。

    本打算瞧乐子的男人瞬间一脸头大,难得推心置腹,“要不怎么说羡慕你呢,要是我当初也有你这样的勇气拒绝家里安排的联姻,我现在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

    薄祁闻挑眉,“我记得你结婚之前,有个姑娘死心塌地地跟过你,你还跟我提过她。”

    赖式开摇头自嘲地笑,“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薄祁闻扯了下嘴角。

    眼睁睁瞧着男人

    眉眼肉眼可见的愁云惨淡起来。

    台上的小曲儿唱得人柔肠百转。

    赖式开给自己斟了半杯茶,到底没绷住,语气悲凉道,“她去年结婚了。”

    薄祁闻弹烟灰的手一顿,掀眸看他。

    赖式开苦笑,“今年估计娃都生了吧,过得挺幸福的,我没好意思打扰。”

    “我也是现在才明白,她是多好的姑娘。”

    “当初也不是我给她幸福,是谁跟她在一块儿,她都会幸福。”

    说到这,赖式开略伤感地看向薄祁闻,“前车之鉴在这里,老薄,你可千万守好了你那姑娘,别哪天腻了又换别的女人,都对不起你为她大动干戈地放弃身家。”

    被他罕见的真实情感打动,薄祁闻神色温淡地笑,“我放弃集团不完全是为了她,只能说是她,让我决定选择这条难走一些路。”

    他轻描淡写地拿话点赖式开,“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在外头不行,我不想她背负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语调虽轻。

    可话里的威压却是实打实的。

    赖式开收回玩笑,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倒是。”

    拿起茶壶,薄祁闻给自己慢悠悠斟了杯茶,闲散却坚定,“再说,我把她都当命根子了,你说我会不会腻?”

    倒是头一回见薄祁闻这样不染风月的人,说出这样露骨的话。

    赖式开顿时哈哈大笑,指着他调侃,“老薄啊老薄,你也有今天!以后我可要跟弟妹说说你今天这德行了!”

    薄祁闻懒散弯唇。

    转眼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就亮了。

    是温燃发来的信息。

    她说:【薄祁闻,你别对我这么好行不行】

    薄祁闻眉梢微抬,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不知所措,连对面老友跟他讲什么都听不进去,只顾着回温燃信息。

    他说:【我对你好还有错了?】

    温燃本来打算在飞机上睡一会儿。

    没想到薄祁闻又是秒回。

    得承认,这个感觉还挺欲罢不能的,毕竟从前都是她时不时等薄祁闻回她微信,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莫名睡意全无。

    温燃给薄祁闻回消息:【生气了?】

    薄祁闻抬手揉了揉眉骨,有点儿轻微头疼。

    他说:【谈不上】

    温燃回他:【那就是失望咯?】

    薄祁闻都被她惹笑了。

    突然就觉得,他现在像被她牵着鼻子走的宠物,像猫,像狗,唯独不像人。

    关键是他还挺心甘情愿的。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薄祁闻认输:【嗯,有点儿】

    温燃没崩住,噗呲一声笑。

    薄祁闻挺挂心地问她:【房子这事邹明烨跟你说的?】

    温燃知道他可能会不乐意,但又不想骗他,便老实说:【是他】

    “……”

    薄祁闻冷笑出声。

    连眉头都不悦地蹙了起来。

    刚好赖式开说着项目找代言人的事,他问薄祁闻,“诶,金子坤手里头那顶流你知道不,好像叫邹什么的,据说粉丝砸钱能力特别强,不然你跟老金说说,让他给打个折,咱们签他?”

    两人这次合作的项目。

    是面向女性市场的美妆品牌。

    薄祁闻也是看到这个品牌在国内发展趋势良好,口碑风评一直都不错,才决定投钱。

    他本以为两人做品牌的思路一致。

    没想到赖式开还是信奉顶流带货那一套,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邹明烨。

    薄祁闻闻言眯了眯眼,冷嘲一声,“面向女性的美妆品牌,你找男星?”

    赖式开诶一声,“都这时代了,男艺人也得化妆啊,再说人家粉丝购买力确实强啊!”

    薄祁闻眸底泛着冷光,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冷白的腕子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没搭腔。

    赖式开察言观色,谨慎道,“你不喜欢这男明星?”

    的确是不喜欢。

    敢惦记他的人,薄祁闻不摁死他就不错了。

    可不选他,原因也不只有这个。

    薄祁闻没那么狭隘,他撂下茶盏说,“找代言人可以,必须是女明星。”

    他掀眼看向赖式开,“就算是粉丝购买,肯花钱的也都是女粉丝,本就是吃着女性红利的品牌,你好意思让男明星赚钱?”

    一番话噎得赖式开哑口无言。

    可转念一想,却也不奇怪。

    薄祁闻手下那么多项目都做的好,不就是因为他是个有良心的企业家,而不是万恶的黑心资本家。

    想明白这点,赖式开点头又点头,拱了拱拳一副受教的模样说,“那我再好好选选,看看哪个女明星比较合适。”

    薄祁闻虽然不关注娱乐圈里的弯弯绕绕。

    却也知道现在这群泡在大染缸里的艺人,不管男女,大多数都不干净,他这么多年做生意的准则之一,就是绝不让劣迹艺人赚钱。

    薄祁闻不紧不慢道,“这个随你,但找人之前,做好背调,艺人可以不够红,但品行必须端正。”

    赖式开笑着说声行,紧跟着想起什么,诶了声,“你让弟妹代言不就行了吗?她叫什么来着?我搜搜?”

    圈子里虽然知道薄祁闻一时心血来潮,捧了个女明星。

    可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个女明星是谁。

    外人可能觉得,那是薄祁闻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封锁了消息,可实际上,那是薄祁闻从一开始,就为温燃精心谋划的保护,如今他又怎么可能把他的软肋亮出来。

    薄祁闻嗤了声,“少来套我话。”

    顿了顿,又说,“她现在很多资源可以自己争取,不需要走一步喂一步。”

    赖式开发现自己被拆穿,尴尬笑笑,转而又说,“那你这姑娘还挺厉害的。”

    薄祁闻眼底蕴着宠溺和矜傲,哼笑了声,“我看中的人,你说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

    薄祁闻不想温燃飞得那么高了。

    从前他想捧她做最红的女演员,是因为他觉得,只有她站在最高处,面临危险时,她才可以最大可能地保护自己。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温燃不会再受到伤害,最起码,不会因为他。

    同样,他也会一直守在她身边。

    再不会放开她的手,留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第84章 死傲娇 薄祁闻写给她的“第十九封情书……

    那天下午, 薄祁闻在广州忙了些什么,温燃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薄祁闻对邹明烨意见似乎不小。

    明明是个在任何人眼里都那么绅士儒雅的男人, 那天居然当着她的面, 说了好些刻薄话,都是关于邹明烨的。

    比如——

    【请问他这样的男人,除了一张脸,有什么可取之处?】

    【念台词都念不利索,大学老师是谁?哦, 他没上过大学】

    【金子坤说他演一部剧, 谈一个女主, 不知道他会不会定期做体检, 他需要的话, 你告诉他,我可以送他一张私立医院的VIP体检卡】

    说来也神奇。

    如果是别人跟温燃说这些,温燃会懒得听。

    可这些话从薄祁闻嘴里说出来,她却觉得有趣极了, 嘴角的笑意就没压下来过。

    见薄祁闻消停, 她直指要害:【薄祁闻,你是不是吃醋了】

    看到这话,薄祁闻“正在输入”好半天,才发来一句话:【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圈子,交友要谨慎】

    死傲娇,就装吧。

    温燃心里嘀咕,懒得再回他。

    大概下午四点的时候。

    飞机终于落地。

    《再战巅峰峡谷》直播夜晚上六点就要开始,温燃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节目组做准备。

    说来也戏剧, 本来温燃

    这组的实力,进决赛是没什么希望的,可那天他们就好像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似的,对手一个劲儿地出错,反倒是他们这边,个个状态好。

    最后靠着不服输的精神,把局面打成了逆风翻盘。

    半决赛结束,她这支队伍还上了热搜。

    词条里一些人在惋惜自家哥哥所在的战队没有进总决赛,另一些人在夸温燃他们五个人,五个人都涨了不少热度。

    然而在组建这个队伍之初,温燃队伍的整体实力是大家公认最差的。

    可五个人在娱乐圈里都是爱死磕的性格,别人说他们不行,他们就证明给所有人看。

    几乎一有空,五个人就线上组局,大家关系也在相处中变得越来越好。

    走到决赛这步,所有人都铆着一股劲儿不想输。

    气氛使然,当晚直播进入选手备赛阶段,温燃就有些紧张,她一紧张就喝水,喝多了就想去厕所,结果就那么不巧的,在她第二次从洗手间出来洗手的时候,碰到了颜一舟。

    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半决赛。

    那天也是直播。

    不同队伍坐在不同的备战间,两人的队伍也没怎么碰到面。

    温燃不是巧言令色的人,看到他一时没想到该怎么打招呼,倒是颜一舟笑笑对她说,“好巧。”

    温燃一怔,挤出一丝笑回敬他。

    颜一舟说,“本来想今天比赛结束从后台找你的,没想到在这碰到了。”

    温燃掀眸,“找我?因为你姐?”

    颜一舟神色平和,“是也不是,你别紧张,我不是要过来指责你,我没这个资格,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毕竟咱俩以后也不太可能有合作的机会。”

    温燃敛眸,抽出纸巾擦手。

    挺平静地等他往下说。

    颜一舟也没兜圈子,斟酌一下语言说,“我姐和薄祁闻的婚事彻底掰了,你知道吧。”

    温燃说,“知道。”

    颜一舟语气温柔,“我姐对他彻底不抱念想了,你放心。”

    温燃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莫名觉得好笑。

    颜一舟似是有愧,鼓足勇气说,“其实你也能看出来,一开始是我姐让我接近你的。”

    温燃波澜不惊的拿出唇膏,对着镜子涂了涂。

    颜一舟看着镜子里她那张漂亮又清冷的脸,轻声说,“包括对你散发好感,都是她希望我帮她的……她说如果我跟你能在一起,或是闹出什么绯闻,对她来说都是有利的。”

    听到这些话,温燃并不意外。

    只是,眼中多少有一些失望。

    颜一舟眼睫轻颤,“开始我是想帮她的没错,可渐渐的,我……”

    温燃打断他,“没必要再说了。”

    颜一舟噎住。

    温燃冲他笑笑,坦然的模样像把刀把颜一舟深深刺痛,她说,“我不会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心动的。”

    即便颜一舟的家室优渥,未来很可能回去接手蔡家;即便颜一舟这张脸和性格,对同龄女性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温燃也还是无动于衷。

    感情上的事,不行就是不行。

    颜一舟哑口无言。

    在温燃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才悠悠失笑道,“……怪不得我姐不争了。”

    两个用情至深的人碰在一起。

    怎么争?

    温燃脚步顿住。

    眸光定定地看他。

    颜一舟像是彻底失望,释怀地笑,他说,“的确,你和薄祁闻天生一对,我代我姐向你们道歉,也祝福你们。”

    这番真诚的话,颜一舟体面地说出来,自然想得到一个体面的结果。

    可惜温燃并不吃他这套。

    她笑意不达眼底,语调带着讽刺,“你和你姐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薄祁闻,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是靠博林多年的栽培才有今天的吧。”

    颜一舟:“……”

    温燃轻挑眼梢,眸光冷冽,“还有你姐给薄祁闻那一巴掌,我会一直记着,也希望你记着。”

    颜一舟面色骤然愧疚。

    “最后,”温燃面无表情,“我和薄祁闻的事,轮不到任何人置喙,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丢下这话,她连眼神都懒得再在给对方,转身便离开-

    那天晚上,《再战巅峰峡谷》的直播一直持续到凌晨。

    决赛是BO5赛制。(五局三胜)

    颜一舟他们队伍的实力本就在温燃他们队伍之上,温燃这边还出师不利,状态不好,连输两局。

    可局面都地狱到这种程度,队长也没放弃,一直在鼓励大家,让大家放松去打。

    然而还是那句话。

    这五个人虽然实力不如颜一舟他们,但个个都是死磕的犟种。

    教练也不服输,给他们出了一套比较投机的阵容搭配,还真让教练选对了,温燃他们在第三局时,很顺利就赢回了一分。

    气势这东西永远与输赢挂钩。

    如此一来,大家信心大涨,又赢了一局。

    到了赛点,所有观众都沸腾了。

    就连微博上的讨论度也居高不下,词条里大家清一水都在夸温燃的射手,说她内核太稳了,从头到尾都没慌张过,第四把明明都大逆风,她还能抗住压力,拿下五杀。

    五杀的含金量有多高,玩这个游戏的人都懂。

    关键是最后还是温燃一个人进去推了水晶。

    如果没有她这波,冠军已经属于颜一舟的队伍。

    最关键的是在直播毫无美颜和滤镜,以及死亡顶光的加持下,温燃的颜值还是那么出类拔萃,面容平整度极高,轻而易举便又圈下一波颜粉。

    可没人知道,温燃只是表面淡定,她拿五杀的时候,掌心一直在出汗。

    相比之下,颜一舟他们队伍的心态已经有些崩了。

    大概是一路以来太顺利,几个人不太能承受这种挫败,备战间的气氛都很微妙。

    因为是实时直播,备战间大家说什么,都不会被播出来,那天队伍里的射手和辅助就都没憋着,刚坐下就开始指责对方的失误操作。

    后来还是教练一个劲儿的当和事老,把两个艺人劝好。

    往常颜一舟都会在其中起到调节的作用,可当晚他却异常沉默,教练都看出他的不对劲,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颜一舟想到刚刚比完赛时,温燃和队友淡笑着走在一起的画面。

    心中泛起一阵阵难受的疼。

    他没看错。

    她不是别人口中仰仗权贵向上爬的金丝雀。

    她是永远可以依靠自己,信赖自己的,努力优秀又万丈光芒的女孩子。

    薄祁闻会为她放弃所有。

    他自然也为她心动。

    但可惜,他从一开始就配不上她。

    最终这场决赛,在当晚十一点五十时结束,比赛结果既是意外的,却也在意料之中。

    比赛的最后一局,温燃队伍抢到了很拿手的英雄,从一开始就是大顺风。

    结果也是让人咂舌的,短短十几分钟,就赢了这场比赛。

    随着解说激情宣布温燃的队伍夺得这一届《再战巅峰峡谷》的冠军,全场欢呼沸腾,微博那边的词条也变成了爆。

    网友们一直称《再战巅峰峡谷》是一个糊综艺。

    结果这一季的冠军队伍就是这么优秀,活活把这挨骂的电竞综艺拍成了热血番。

    明明这队伍的五个人之前都是大家嫌弃的不想要的。

    可他们硬生生熬成了冠军。

    从领奖台上下来,队伍里快五十的老姐姐热泪盈眶,抱着温燃激动地说还好没拖你后腿。

    温燃笑着安抚着她,眼眶也渐渐湿润。

    她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很有团队精神的人,可那一刻,却突然觉得人生好像又充满了鲜活温暖的色调。

    直播结束后。

    节目组举办了个庆功宴。

    茹姐和胡雅米都在,一个陪温燃social,一个盯着温燃喝酒。

    多亏她们俩陪着,温燃没被人灌醉,中途又收到一大束鲜花,樱粉色洋桔梗配白山茶,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哪家店甘愿给送的。

    花束里仍旧放置着一张奶蓝色卡片。

    上面是某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钢笔字。

    “to 英姿飒爽的温小姐

    今晚比赛很帅

    有空带我一起打游戏

    ——from 薄祁闻”

    虽然没醉,但好歹喝了一罐rio,温燃眉眼微醺捧着那束花,面颊酡红地嗅了嗅。

    清淡花香扑鼻,是她钟爱的味道。

    却又仿佛掺杂着爱情馥郁诱人的尾调,让人恍惚不已,情难自禁。

    这是薄祁闻写给她的“第十九封情书”。

    她一直清楚记得。

    第85章 妻管严 温燃把他“降服”了……

    《再战巅峰峡谷》录制结束后, 温燃接了两个商务。

    一个是该游戏的共创之夜嘉宾,这个活动一直被誉为该游戏的“春晚”,另一个就是该公司下的另一个新手游, 邀请温燃当代言

    人。

    同一时间, 电影《山河夜宴图》以28亿的票房结束公映,正式下线。

    温燃虽不是女主角。

    但这部电影对她的加持远比对阮青黛的要多。

    很快就又有本子递过来,温燃没急着挑,反倒和茹姐有了些意见冲突。

    茹姐的意思,现在大环境不好, 觉得走流量花路线也不错, 这么好的条件, 那不妥妥当顶流的命。

    可温燃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她虽笑着, 态度却挺坚决,“我就是想好好当个演员,再说,你不是也觉得在娱乐圈里最爽的就二三线明星?”

    二三线明星。

    没那么多人盯着, 没那么多人黑。

    想做点儿什么都挺自由。

    也不缺资源和工作。

    从一开始温燃的目标就是这样, 她没想过大红大紫,她只想把演戏当成一个工作,对得起导演,对得起资方,对得起观众。

    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靠真本事吃饭的演员。

    在娱乐圈里有不可替代性。

    “你说得倒容易。”

    茹姐语气不屑,“你不想红,粉丝同意吗?你老板同意吗?你不知道你现在热度在业内业外有多高,不好好珍惜机会往上爬,你瞎佛系什么。”

    温燃被骂也不生气。

    她慢悠悠地给剧本做标记, 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我不想演那种换乘恋爱,流水线产出一样的剧,我不想加入他们,我喜欢我现在手里的本子。”

    有质量,有保证,所有人都对自己的产出要求,她也能学到东西。

    茹姐被她轻描淡写地噎住。

    忍不住阴阳怪气,“我看是你最近被薄祁闻灌迷魂汤灌的吧,他是不是怕你跟别的男艺人炒cp,不让你接这种戏啊。”

    倒也不是夸张和气话,而是这段日子,薄祁闻刷的存在感的确有点儿高。

    从前每天早上都是胡雅米叫温燃起床。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每天早上薄祁闻打电话叫温燃起床。

    有时候为了工作。

    温燃需要凌晨三四点就爬起来。

    薄祁闻还真那么有种,三四点给她打来电话,用困倦慵懒的嗓音叫她,说温小姐,温大明星,该起床了。

    温燃平时多清冷直线条的一姑娘。

    唯独面对薄祁闻的时候,会不经意柔软起来。

    茹姐亲眼见识过温燃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赖赖唧唧地说不,不起来,不工作,两腿一蹬饿死算了。

    薄祁闻被她逗得闷笑出声,语调都肉眼可见地无奈了,他说,行,就躺着吧,反正还我。

    茹姐还是头一次听到往日里雷厉风行的男人用这种语气说话哄人。

    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最后还是薄祁闻打电话给茹姐,让茹姐开视频,让他看看温燃现在到底有多“困”。

    这招果然好用。

    温燃立马就清醒了,爬起来把茹姐开视频的手机抢过来,一秒掐断。

    为这事儿,温燃被大家笑了一整天。

    薄祁闻觉得温燃工作太累,就吩咐茹姐给她休几天假期,少接点儿工作。

    茹姐说,“那是我说了算的吗?你不知道她多工作狂?”

    薄祁闻对她可没有对温燃那么耐心,他谑笑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我一当老板的,还得听员工数落。”

    茹姐被他一讽刺,顿时吃瘪。

    回过味儿来一想,她可不就是薄祁闻的“员工”。

    薄祁闻倒没为难她,说行了,我自己去跟她说。

    结果说来说去,薄祁闻被温燃怼了一通,她义正严词地说,“做艺人要讲信誉,您是资本,难道不懂吗?况且我又不是公主,搞什么特权。”

    薄祁闻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种屈。

    他呵笑说,“行,你愿意累就累,我管不着。”

    到底是有脾气,且脾气不小的男人。

    薄祁闻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冰冷的嘟嘟声,温燃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清醒,突然就有点儿后悔这么跟薄祁闻说话。

    可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

    何况她现在还在“驯服”薄祁闻阶段,才不想拉下脸来。

    于是心事重重地工作了一整天,两人没怎么联系。

    等到收工,温燃还是忍不住,犹豫着要不要给薄祁闻发条信息,结果还没拿到手机,定期送来的鲜花就送到她手上。

    卡片上,仍旧是薄祁闻亲手写下的字迹——“想工作就工作吧,你想做什么都行”

    除了卡片,还有一张银行卡。

    正是温燃当初塞给薄祁闻的那张。

    温燃眼眶突然就酸了。

    ……这人怎么这样的。

    她立马打电话给薄祁闻,问他银行卡是怎么回事。

    薄祁闻那会儿在酒局上谈生意,觥筹交错,到处都是糜烂的烟酒气。

    这种局他是不接私人电话的,以前也都是掐断电话给温燃,说结束后找她。

    可现在,大概是真应了白萍生那句,温燃把他“降服”了,薄祁闻看到是她来电,竟一秒都没犹豫,把电话接了。

    连语调也仿佛透着笑腔,纵容地问她,“大明星,不生气了?”

    温燃被他揶揄地脸颊一热。

    怼他,“谁让你把银行卡还回来的。”

    薄祁闻嘴角勾着慵懒的笑,弹断一截烟灰,说,“谁说我还回来的,我这是给你分成呢。”

    温燃稍稍惊讶,“什么分成。”

    薄祁闻不紧不慢道,“用你的钱做了点儿小投资。”

    温燃哑口无言。

    在银行app上一看,发现账户上的钱果然多了一倍。

    她悠悠道,“你做什么生意这么赚钱啊……买/卖/人口吗?”

    薄祁闻闷闷笑起来,说,“你还真信了沈念辞的话?”

    温燃轻轻噎住。

    其实这段日子她也想明白了,谁没钱薄祁闻都不会没有的。

    沈念辞那精明丫头,自然是搜肠刮肚地为薄祁闻说话。

    可听他这么嘲笑自己,还是有点下不来台。

    薄祁闻怕她生气,又说,“放心,正当来路,也的确是用你的钱投资的,只不过你的钱占的比例比较少罢了。”

    以薄祁闻的本事。

    真没必要诓她。

    温燃想想也就收下了这笔钱。

    薄祁闻柔声哄她,“现在知道我没事了,就别当拼命三娘了?”

    “……”

    温燃那股内疚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电话那头有人叫薄祁闻,好像是问他在跟谁打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还没打完。

    薄祁闻笑声懒散,语调却有种微妙的炫耀,他说,“没办法,妻管严呐。”

    此话一出,一屋子的男人登时哄笑起来,听得温燃心口突突的,登时几分不好意思。

    她嘟哝了句,“什么妻管严,你别乱说话。”

    薄祁闻但笑不语,起身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他耐心问她,“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他指的是温燃刚刚要说却又被打断的话,温燃一抿唇,发现自己都忘了。

    但有一件事,她没忘。

    许是被薄祁闻哄得上了头,温燃盘算着日子,几分心虚地低声说,“我说……你下周六能来找我吗?我那天……休假……”

    倒是很少见她这样小心翼翼。

    薄祁闻敛了敛眸,跳出去瞧眼日历,跟着就笑了。

    他说,“想我了?”

    被拆穿,温燃咬着唇肉不说话。

    薄祁闻说,“怪我,不懂哄你,这阵子一直飞来飞去,都没时间去看你。”

    温燃小声说,“我又不是小朋友。”

    薄祁闻顽劣地坏笑起来,“你不是小朋友?哦对,你是女朋友。”

    温燃双颊腾起红晕,不想这么快被他“占便宜”,马上说,“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就和茹姐她们去游乐园看烟花了。”

    薄祁闻笑得愈发开怀,像是完全享受她着急的样子,不紧不慢说,“你都主动开口了,我怎么可能不去。”

    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

    温燃听薄祁闻又说,“那就定了,下周六,不见不散。”

    ……

    正因为这个承诺,温燃接下来的所有工作都在拼命往前赶。

    茹姐却拿这件事揶揄温燃。

    温燃一下笑了,她说,“茹姐,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种吗?”

    旁边给温燃烫衣服的胡雅米噗呲一声笑。

    茹姐丢了个眼刀过去。

    温燃又说,“再说当顶流也不一定要拍古偶才能做到啊,现在市场很多题材的剧,只要演得好,一样出圈。”

    这话倒是真的。

    茹姐懒得和她掰扯,也算熄了火。

    摸清楚温燃想走什么路线,当晚茹姐就把几个古偶的本子给拒了,替她甄选别的题材的,最好是能上星的。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温燃在拍戏的空隙,参加了一个举办在海城的时尚盛典。

    那天是周五,邹明烨也在。

    尴尬的是,俩人座位被举办方安排在了一块儿。

    温燃对这些倒是挺无感的。

    邹明烨看她却不爽得很,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不说也挺好的,后头一群粉丝看着呢。

    温燃正好想和他避嫌。

    不想当晚活动结束,她刚上保姆车,就收到了邹明烨的微信。

    他在微信里又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质问她:【你拒那本子干什么,怕我缠着你不成?】

    温燃突然好无语。

    琢磨了一下他话,难道那男主是他?

    话还没问出来,邹明烨又说:【我一个代言也掉了,听说是薄祁闻干的,他可真有意思】

    “……”

    温燃又从无语变成一头雾水。

    邹明烨一身的火气无处发泄,嗖嗖嗖发来好多消息。

    温燃没来得及看,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是沈念辞的电话。

    距离上次在医院见面,这还是沈念辞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温燃莫名有种微妙的感觉,眉梢一拧,马上接通,结果还真就怕什么来什么。

    下一秒,她就听到沈念辞的哭腔说,“喂,温燃吗,我哥好像出事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听到这话。

    温燃心口狠狠一咯噔,一瞬恍惚到头晕目眩,“你哥出什么事了。”

    沈念辞的抽噎声不像在演,她说,“明婶说他在海城被个疯子捅了!现在送去医院了!我和明婶正要赶飞机过去呢!”

    第86章 征服 “涨,老板娘说涨就给涨。”……

    温燃不知道薄祁闻什么时候来的海城。

    她本想着等工作结束后, 再问他明天两人在哪个城市见面,没想到薄祁闻提前来了,还出了事故。

    挂断电话时, 旁边的胡雅米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她一句“薄总怎么了”, 把前面的茹姐惊得回过头来一脸诧异。

    温燃脸色煞白着,没说话,匆忙给薄祁闻打了个电话。

    没意外的。

    他电话打不通。

    温燃眼眶一下就红了,心口也像被湿了的海绵堵住,怎么都喘不过气。

    她只能给周擎打电话, 祈祷周擎能快点接通。

    冰冷的嘟嘟声一轮又一轮地响起。

    好在打到三遍, 电话接通了。

    肩头豁然一松, 温燃鼻腔泛酸, 刚要开口问周擎薄祁闻怎么样, 谁知下一秒就听到电话那头薄祁闻沉稳又低磁的声嗓,问她,“燃燃?怎么是你?”

    似是没想到她会打来。

    薄祁闻语气蕴着一点不可思议的温柔。

    心岸仿佛被温暖的潮水冲击。

    一股失而复得又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来得尤为强烈。

    温燃心情像是坐了趟过山车, 轻抒了口气, “周擎的电话怎么是你接?你的电话呢?怎么打不通?你来海城了?沈念辞刚给我打电话,说你被人捅了——”

    薄祁闻就没见她语速这么快过,不由笑起来,“什么被人捅了,没有的事。”

    顿了顿,他又说,“不是我,是周擎。”

    “……”

    温燃神经刚放松,就又紧绷起来。

    好歹周擎也是个熟人, 她懵了一瞬,“什么意思。”

    薄祁闻没急着回答,反倒是柔声问她,“活动结束了?”

    温燃抿了下唇,“结束了。”

    薄祁闻隐约笑了下,像在征询她的意见,“那想提前来见我吗?”

    温燃心头瞬间软塌得像一朵云。

    想。

    怎么可能不想。

    温燃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发现薄祁闻看不到,哑着嗓音轻轻说,“你现在在哪儿?”

    ……

    那晚发生的一切,其实挺戏剧化的。

    原本薄祁闻只是临时去海城考察一块地皮,没想到被有心人逮到可乘之机。

    地皮在海城市的周边,之前的富商本想做个影视城,奈何投资失败,卷钱跑路去了国外,这块地皮就被回收了。

    挺偏僻荒凉的地方,路途不近。

    恰逢那天下午的飞机航班延误,下飞机后又赶上晚高峰堵车,导致两方汇合就花了不少时间,一行人开车过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但中国人不就爱说那句古话吗。

    来都来了。

    影视城项目虽荒废,但基础设施还是有的,路灯也都通着电,一行四人又都是男人,就没在意。

    可另一句古话也说得对。

    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

    薄祁闻没想到还真有人为了利益,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杀意。

    也不知道从谁口中套来的行踪,雇了几个本要钱不要命的混混,在那儿等着薄祁闻。

    先是扎了薄祁闻的车胎。

    接着在他们考察完地皮回来的时候,冲上来直接动手。

    水泥路都没铺好的旷野荒路,没有监控,没有人烟,那群人上来就拿着斧.子,刀.子,各种管.制.用品,出手稳准狠。

    那些人的目标很明显只有一个,那就是薄祁闻。

    奈何那伙人远低估了薄祁闻的身手。

    他们都以为他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没人知道薄祁闻私下常去健身房,早年在国外还学过综合格斗,这些年为了自保从没荒废过。

    朝他过来的那几个男人不仅没得手,其中的一个混混还被薄祁闻卸了一条胳膊。

    两个政府人员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壮一个胖,动起手来谁也不吃亏。

    倒是周擎,身手没那么利索,为了保护薄祁闻,被另一个混混捅了一刀。

    好在是腰部不紧要的地方。

    很快救护车和警方就过来救援了。

    最终那五个人不仅没把薄祁闻怎么样,反倒留下两个,畏畏缩缩地被警方抓了起来。

    薄祁闻的手机就是在这过程中被踢碎的。

    他担心家里的沈念辞和明婶,到了警局,就用周擎的手机给明婶打电话,告诉她们俩最近别外出,尽量老实在家里待着。

    明婶可能是年纪大了,听岔了,也不知怎么,听成薄祁闻挨了一刀。

    跟沈念辞说完,沈念辞就吓哭了,说什么都要去海城找薄祁闻,还给温燃打了个电话。

    就这么兜兜转转的。

    温燃知道了这件事。

    虽说薄祁闻表现淡定如常,温燃还是免不了担心。

    她知道他的作风一定是报喜不报忧,就让司机直接开车去薄祁闻所在的医院,礼服也是在车上匆忙换下来的,戴了帽子口罩下车就冲进医院。

    跟着一起的还有茹姐和胡雅米。

    三个人风风火火的,一路上免不了引人注意,但温燃那会儿最在意的就只有薄祁闻。

    幸运的是。

    薄祁闻真的就还好。

    他没有受什么伤,也没有被打。

    到这会儿还能长腿交叠地坐在VIP病房外的长椅上,一身气场镇定儒雅地打着电话,看起来仍是那个纤尘不染,让人心安的神。

    温燃看到他的身影,脚步顿住,呼吸都轻了。

    兴许情人间真的存在心电感应。

    电话讲到一半的时候,薄祁闻突然抬起头,一眼就看到朝他走来的,眼睛红红,巴掌大的脸上挂着一个黑色口罩的姑娘。

    温燃穿着宽宽大大的风衣,平底球鞋。

    单单薄薄,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让人瞧上一眼就忍不住心疼。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在愤怒着,说掘地三尺也要调查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薄祁闻却一点儿不在意了。

    只要看到温燃,他就什么都不想在意。

    抬手过去牵住温燃冰凉凉的手,薄祁闻勾唇捏了捏,眼中只有她,“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温燃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来,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发出很微弱的抽泣声。

    心窝仿佛注入温暖的水流,薄祁闻不假思索便把电话挂了。

    他低头看过来,俯首在她耳畔笑,“怎么还哭了,我又没受伤。”

    “怎么没受伤。”

    温燃发现他手背划伤了大概三厘米伤口。

    腹部的衬衫也早已被划破,渗出淡淡红色血丝,看样子,是刚被包扎过。

    温燃低眸看着那处,口罩下的声音闷闷的,“还疼吗?”

    薄祁闻牵紧她的手,摩挲着她手背处细腻的肌肤,哄她,“早不疼了,都是小伤,我一个大男人。”

    说着,他冲病房里头抬抬下巴道,“周擎比较惨,真被捅了一刀。”

    走廊这会儿没什么人。

    温燃摘下口罩,小声问薄祁闻,“他是为了保护你吗?”

    薄祁闻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还伸手过去帮她擦了擦泛湿的眼角,“嗯,他很忠心。”

    温燃眼中露出同情的眼光,“那你给他涨点儿工资吧。”

    薄祁闻见她粉白软糯的一张脸,被她可爱笑了,他点点头说,“涨,老板娘说涨就给涨。”

    温燃唇瓣嗫嚅了好一会儿。

    到底没否认。

    她垂下眸,叹了口气,说,“你真吓死我……”

    她不知道。

    薄祁闻有多喜欢她在意自己的样子。

    他顽劣地轻笑出声,“早知你这么关心我,我应该早点出事。”

    “……别胡说八道。”

    温燃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才想起来问薄祁闻今晚的前因后果。

    刚好那会儿茹姐和胡雅米买了些吃的东西回来,几个人在走廊里聊了一阵。

    听薄祁闻说那些混混是故意过来行凶,胡雅米目瞪口呆,“这也太吓人了吧,五个人出来围剿你们,无法无天了。”

    茹姐见怪不怪的,“有钱人的圈子就是这样,见多了就好了。”

    温燃晚上为了参加活动,一直没吃东西。

    这会儿才吃上汉堡填肚子,她问薄祁闻,“那你打算怎么办。”

    薄祁闻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作派,顺手用纸巾帮温燃擦了擦沾了沙拉酱的嘴角,“那两个人交给警方了,警方会查清真相,北城那边的一些朋友也会帮我把事情调查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薄祁闻笑了下,“我要说我一开始就知道是谁在背后,你信吗?”

    再聪明伶俐的姑娘,在仰慕的人面前,也会不经意露出呆呆的模样。

    温燃乖巧点头,“……信,那到底是谁?”

    坐在对面的茹姐就在这时开口,到底是混江湖的老人,茹姐说,“这还想不明白吗,谁怕你家薄总得继承权,谁动的手呗。”

    胡雅米瞬间露出恍然模样,“啊,你是说——”

    薄祁闻嗯了声,“薄轻霜。”

    薄轻霜作为薄氏的大公主,名声在外,连温燃都听过。

    她只是没想到,薄祁闻已经从薄氏离开了,薄轻霜还要这么针对他。

    “为什么。”

    温燃不解地看向薄祁闻,“你不是早就放下那边的一切。”

    薄祁闻莞尔一笑,“你觉得我在骗你?”

    温燃眼睫一颤,莹润的琥珀色眸子澄澈得一如汪春水,“你骗了吗?”

    薄祁闻凝瞩不转地看着她,眼神不掺半点虚情假意,“我敢吗?”

    好好的话,他总要反着说。

    偏偏那些反话,总能恰到好处地在一瞬间把温燃安抚征服。

    温燃抖了下唇角,双颊不经意红了。

    收回视线,她垂眸看着自己和薄祁闻黑色皮鞋紧紧贴在一起的脚,抿唇没吭声。

    薄祁闻瞧着她这股小学生似的倔劲儿,嘴边噙起生动的笑。

    凑过去,他贴近她耳畔,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暧昧低语,“这地方说话不方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第87章 卖关子 “你十七岁的梦想,我陪你一起……

    其实那晚该去哪里。

    薄祁闻一早就安排好了, 只是温燃不知道。

    见薄祁闻提出来,温燃心跳不听话地加了速,像是被引诱一般, 下意识看向茹姐。

    薄祁闻顺着她的目光, 对茹姐挑眉,“都这么晚了,没别的工作了吧。”

    茹姐一眼就看穿薄祁闻,幽幽叹了口气说,“就是有也不敢让她工作啊。”

    温燃唇角抖了抖, 怪不好意思的。

    她轻扯了下薄祁闻的袖口说, “没工作, 明天也没有。”

    薄祁闻斜眼煞有介事地看她, 饱含意味地笑, “这是都提前准备好了。”

    “……”

    温燃眼神几分微妙的心虚。

    不肯接话。

    薄祁闻也没再揶揄她什么,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有新的司机过来接他们。

    茹姐和胡雅米都识相地没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回家休息去了。

    上了车, 温燃还挺纳闷的, 一问才知道,原来薄祁闻私下还有很多公司,分布在各个城市。

    只要他一个电话。

    就会有司机和秘书过来恭恭敬敬地给他办事。

    其实也不用意外。

    薄祁闻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撤退的时候不给自己留后路。

    温燃突然意识到自己挺蠢的。

    似是瞧出她心中所想,薄祁闻指尖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说,“所以我说,你根本不用内疚,我与薄家割席不全是因为你。”

    临近午夜的城市灯火伴着晚风轻轻摇曳。

    薄祁闻为她掖了掖发丝, 情难自禁地俯首过来,在她发凉的唇瓣上亲了亲。

    温燃心一下就软了。

    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看着薄祁闻,薄祁闻微哑着嗓音呢喃道,“早就想亲你了。”

    语调中熏染着情动难耐的痕迹。

    温燃轻轻咽嗓,难得慌张了一瞬。

    前方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

    虽没什么存在感,但到底也是个陌生人。

    温燃嘴角微微一抿,推了推薄祁闻,示意他别在外人面前这么猴急。

    可越是往外推他,薄祁闻越是浑笑着过来搂她。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温燃贴靠在男人坚实柔韧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薄祁闻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温燃抬眸幽怨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能不跟我卖关子。”

    薄祁闻耸肩,“暂时做不到。”

    因为他想给她惊喜。

    “……”

    温燃无话可说,刚好手机这会儿响了。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邹明烨。

    温燃脑子乱哄哄了一晚上,这会儿才想起来邹明烨给她发了一堆微信还没回。

    薄祁闻也看到来电显示,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略显不悦地扬了下眉梢,“你怎么还没给他删了。”

    “……”

    都在一个圈子,抬头不

    见低头见的。

    怎么可能删。

    温燃斜眼无语看向薄祁闻,顺手把电话接了。

    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大“胆子”,敢当着他接情敌的电话,薄祁闻眉梢一扬,气乐了。

    温燃顺势挣脱开他,语调平直地问邹明烨,“怎么了?有事?”

    和薄祁闻一样气笑的还有邹明烨。

    邹明烨说,“大小姐,您是真忙啊,我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是一条没看。”

    离得近。

    薄祁闻很容易便能听清邹明烨在说什么。

    倒是头一次见有男人敢这么居高临下地跟温燃说话,薄祁闻松了松领口,眉梢不耐烦地拧起。

    温燃却是一如既往的好性子,说,“哦,抱歉,刚刚有急事,没看。”

    邹明烨说,“都两个小时了,你挤不出一分钟?”

    温燃没搭理他,退出去,看了看微信。

    结果发现邹明烨从头到尾说的就是那两件事,一件是她拒绝了那个古偶本子,一个是他代言没了。

    哦,不对。

    还有一件。

    是邹明烨问她,是不是跟薄祁闻和好了。

    温燃想了想,敲了俩字发给他,之后才回邹明烨的话,“我回你微信了,你去看吧。”

    说完不等邹明烨反应过来。

    温燃一秒掐断通话。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隐隐透着一股微妙的尴尬。

    温燃却很平静地看向薄祁闻,肉眼可见地察觉到男人眼神回温了些许,薄祁闻挑眉轻笑道,“这就给人打发了?”

    温燃哦了声,“不然呢?叫他过来加入我们?”

    薄祁闻不爽地嗤笑,眼神警告地看着她,“胆儿肥了。”

    他不怎么温柔地掐了把温燃的脸蛋,温燃却露出一个得逞又得意的笑。

    她喜欢看薄祁闻为她和别的男人争风吃醋的模样。

    薄祁闻无奈叹了口气,深眸又爱又恨地溺着她,正要说什么,温燃怀里的手机又响了。

    好好的气氛一连被打断两次。

    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薄祁闻干脆把她手机拿过来,拧着剑眉,冷笑着说,“姓邹的,你嫌金子坤给你的资源太多是吗。”

    慢悠悠的语调。

    是上位者贯有的矜冷压迫感。

    温燃屏息凝神,怕两人真吵起来,下意识就伸手去拿过薄祁闻的手机。

    薄祁闻没好气儿地剐了她一眼,把她伸过来的手按在他的大腿上,语调去是气定神闲的,“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邹明烨也没想到薄祁闻能来这一出。

    沉默半晌后,认怂一般,主动把电话挂了。

    冰冷的嘟嘟声响起。

    宛如某人胜利的号角声。

    薄祁闻眼神蕴着微不可查的耀武扬威,似笑非笑地斜眼看向温燃,眼神就好像在说——就这?

    温燃一时无语。

    把手抽出来,没好气儿地推了他一下,“谁让你碰我手机的。”

    刚说完,温燃就不小心碰到了薄祁闻腹部的伤口。

    薄祁闻之前说伤口轻微,温燃就没放在心上,哪成想这一下,疼得薄祁闻瞬间嘶了声,倒吸一口冷气。

    温燃太阳穴一绷,身子都坐直了,“碰疼你了吗?”

    她匆忙去看薄祁闻腹部的伤口。

    薄祁闻知道藏不住,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任她翻开衬衫看。

    温燃一看才知道,原来薄祁闻腹部的伤口不小,一直用纱布覆盖着。

    见这姑娘眼神疼惜到眉头都拧了起来。

    薄祁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说,“伤口不深,就是破了外皮,要是深的话,医生早叫我缝针了。”

    温燃有些不是滋味。

    和薄祁闻四目相对好一会儿,也只能凑过去抱他。

    难得见她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

    薄祁闻嘴角噙起熨帖的笑,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说,“这会儿不害羞了?”

    温燃说,“看你受伤了,纵容你一下。”

    薄祁闻闷出一嗓子愉悦的笑,温燃直起身,薄祁闻把手机递给她,说,“你刚刚回他什么消息了,嗯?不准备给我看看?”

    说这话的初衷,是逗逗她。

    没想到温燃还真把手机解锁了递给他,让他好好看看,她跟邹明烨私下都在聊什么。

    薄祁闻挑挑眉,接过手机,很绅士地把目光落在两人最后的聊天记录上。

    邹明烨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不是跟薄祁闻复合了。

    薄祁闻以为温燃会回他没有。

    毕竟那会儿他很清楚地看到她打了两个字。

    结果视线一瞧,温燃回给他的两个字居然是——快了。

    静默两秒。

    薄祁闻唇角一勾。

    那双透着醋意的深眸,也如冰霜融化。

    他把手机还给温燃,牵住她的一只手,温燃眼神嗔怪地看他,“现在舒服了?”

    薄祁闻哼笑了声,说,“突然挺同情邹明烨的,看上你这么一块顽石。”

    “……”

    温燃抖了抖嘴角,到底没忍住,笑了。

    又想到薄祁闻的伤口,她说,“你这个是不是几个小时就要换一次药?”

    薄祁闻耐心点头,眼神透着微妙的循循善诱,“嗯,你会吗?”

    “……我,”温燃想了想,“应该可以的吧,不行的话——”

    说着,她朝车窗外张望,本想看看路边哪里有还在开业的药店,结果发现车已经不知不觉开到了沿海公路。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繁华夜景,如璀璨宝石般如梦如幻,波光粼粼的内海海面上,正停着一辆夺目闪耀的豪华游艇。

    温燃开始还有些懵。

    可渐渐的,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惊讶地扭头看向薄祁闻。

    薄祁闻柔肠百转地看着她,冲她一笑,“游艇喜欢吗?”

    “……”

    “给你买的。”

    薄祁闻这人从来都是这样,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

    以至于那瞬间,温燃以为他又像上次带她看洋房一样,在开玩笑。

    然而,她低估了她在薄祁闻心里的分量。

    也低估了薄祁闻对她的珍视和行动力。

    那天晚上薄祁闻没有逗她,他是真的花重金买了这辆最新款的豪华私人游艇,只为博她一笑。

    温燃却是好几秒都没回过神。

    直到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诧异地看着他,“你买游艇给我做什么?”

    薄祁闻稍扬下巴,示意她朝窗外望去,“不是你说的,想在海上过一次生日?”

    男人语调平淡而温柔,语调里融着说不出的偏爱和宠溺。

    温燃一瞬间呆住。

    眼里是从未有过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明天是我生日?”

    薄祁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温燃唇瓣微微翕动,脑中终于闪过一道记忆。

    她忽然就想起来,她高中时写过的一篇被列为校园十佳的作文。

    她在作文里写——我的梦想,和别人不同,我没有那么远大的报复和理想,我的梦想,是能平平淡淡地生活,能吃饱穿暖,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会有爱,有希望,永远拥有与生活抗衡的勇气,永远不畏惧贫穷,苦难。

    作文的最后。

    她说,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一定会过上想要的生活。

    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登上环海游轮,和奶奶一起在海上过一场盛大的生日,看祖国最好的模样。

    就是这个瞬间,薄祁闻伸过手臂,环抱住眼眶微湿的温燃,低柔耳语,“你十七岁的梦想,我陪你一起实现,好不好?”

    第88章 七寸 “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我?”……

    如果说有哪些时刻, 让温燃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浪漫又不切实际的梦,那一定和薄祁闻一起登上游艇的这个夜晚。

    临近午夜,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震撼又充满现代科技感地亮着。

    海面泛着粼粼波光, 夜色朦胧而神秘。

    登上游艇舱室, 室内灯光逐个亮起的瞬间,温燃呼吸都轻了。

    眼前呈现的所有,都是她从未踏足过的“世界”。

    明明只有几十米长度的空间,却价值几千万,这

    是薄祁闻这样的人才配拥有的世界。

    而今这一切, 却被薄祁闻随手一掷千金, 就这么梦幻地送到她眼前, 作为她二十三岁的生日礼物。

    米白色柔软高级的沙发上, 放着一大束鲜花,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未拆封的双层生日蛋糕,香槟,果盘, 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糖球。

    薄祁闻抬腕看表, 发现还有几分钟就到凌晨,牵着温燃在沙发上坐下。

    解开蛋糕盒上的丝带,薄祁闻不紧不慢道,“订得比较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温燃看着淡粉色鲜花蛋糕,声音都在颤,“……你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她去年在别墅对他“表白”,让他吻自己的那个晚上, 跟他说的生日是假的。

    她根本不是九月份的生日。

    而是四月末的明天。

    彼时薄祁闻还跟她确认了一下,温燃是不是在骗他。

    当下躺在他身下的姑娘登时红了脸,也是神奇,连薄祁闻这样在十里洋场里见惯了画皮的男人,一时都没分清她是过分纯情,还是青涩心虚。

    兴许她那会儿的表演天赋就已初现端倪。

    明明生活中是很不会撒谎的一个人,那晚居然真的把薄祁闻稀里糊涂地骗过去。

    当然,也只是她以为。

    薄祁闻还是知道了她真正的生日。

    薄祁闻煞有介事地瞧她,眼里几分纵容,“递交给博林的资料那么明显,百度百科一搜你的生日就能出来,你觉得能欺瞒我多久?”

    不止百度百科。

    只是薄祁闻不想说,他早就成了温燃超话潜水的一份子。

    超话那些狂热的年轻小朋友,提前一周就已经为温燃的生日做准备。

    他只是没想到,这姑娘还真能一直憋住不告诉他,弯弯绕绕地要他过来陪。

    从薄祁闻眼中读出所有潜台词。

    温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透着隐隐不安和愧疚,“那你不生气吗?”

    薄祁闻玩味又恶劣地笑,“气什么,气你当初撒谎勾引我?要是你当初不勾引我,我又怎么知道你想要我?”

    他是真知道怎么捏住温燃的“七寸”,几句无所忌惮的话,便能让她无地自容。

    温燃脸一下就红了,“谁勾引你。”

    薄祁闻脾气好好地牵住她的手,哄着她笑说,“是我勾引你。”

    男人眉眼荡着风流多情的气韵,眼笑眉舒的样子,可不就是在勾引人。

    温燃心跳怦然得不由自主。

    下一秒,薄祁闻将蜡烛插在蛋糕上,一个是数字2,一个是数字3。

    打火机咔哒一声。

    蜡烛点燃。

    轻柔而咸湿的海风,摇曳的烛火,混着男人身上清凛好闻的荷尔蒙,像是这世上最好的迷魂汤,将温燃牢牢征服。

    眼睫不知何时泛起湿,她听见薄祁闻耐心又温柔的嗓音,“许个愿。”

    温燃乖乖对着蜡烛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五秒后。

    她睁开双眼,将两只蜡烛吹灭,看向薄祁闻。

    暗昧的浮光流连于他英俊立体的面容上,他的所有,都令她迷恋。

    也不知道是他掐的时间太准。

    还是凑巧。

    对面钟楼大厦就在这时准时响起凌晨悠扬的钟声,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温燃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吓了一跳,扭过头看向海面的瞬间,不知从哪里燃放的烟花,突然一齐腾空,升到最高处,迸发出绚烂又明媚的烟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绽放开。

    巨大的轰鸣声和壮观的景象瞬间霸占温燃所有的感官。

    她情不自禁地被牵着薄祁闻起身,来到艉阱区域的左舷,真切地体验这场专门为她准备的烟花秀。

    惊喜又感动的时刻。

    薄祁闻俯首贴到温燃耳边,用最磁沉低柔的嗓音,对她诉说最柔肠百转的情话,他说,“我最亲爱的大明星,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又一轮烟花浩浩荡荡地升空,炸裂,绽放出最斑斓瑰丽的画面。

    色彩明艳的火光倒影在温燃那双澄澈的,被很多人赞誉过的,会说话的琥珀色眼眸中。

    她泪光闪烁。

    理智也被眼前的所有淹没。

    再无办法自持对他汹涌的情感,温燃踮起脚尖,紧紧抱住薄祁闻,像是抱住整个世界。

    薄祁闻亦莞尔俯身,迎合她的身高,稳稳回搂住她。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喜欢吗?”

    那语调里,是温燃从未从他身上见识过的钟情期艾。

    温燃瞬间被一股前所未有的被爱包围的充盈感,遍布她的全身。

    她眼泪快要落下来,笑着说,“怎么可能不喜欢,薄祁闻,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

    话还没说完,一个汹涌澎湃的吻落了下来。

    薄祁闻手捧着她的脸,吻得很急很深,却又在换气的间隙,突然停下来,抵着她的额头,认真又郑重地看着她,“我不要你觉得我对你好。”

    “我也不要你感激我,想报答我,才回到我身边。”

    这一刻,他眼底不再是儒雅清贵,看淡世俗红尘的通透。

    而是浓烈的,深挚的。

    属于一个男人深爱着一个女人,渴望得到她的心的迫切。

    然而,温燃又怎么会因为感激一个人就和他在一起呢。

    她选择他,只因为爱。

    她爱他。

    这个事实像母亲孕育一个孩子那样坚定不移,无怨无悔,她却从没有向他坦诚过她心底最真切的情感。

    温燃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声音沙哑哽咽,“薄祁闻,你怎么也会这么傻,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理解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离开你。”

    薄祁闻眼尾泛起红。

    却也在笑,他认真地倾听,“那是为什么。”

    温燃眼泪像钻石一样簌簌往下落,她垂着眼摇头,所有压抑的情感,像摇晃后的碳酸饮料,随着气泡往外涌。

    “不是不爱了,也不是畏惧将来。”

    “是太爱了,又太怕,怕得不到,留不住,怕痛苦,怕无法自拔,怕永不甘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如一早就抽身离去。”

    “可是,你没有,你放下一切,追了过来。”

    她的话像席卷世界的狂风海啸,听得薄祁闻失去理智,发疯一样再度吻上来,把她抱到沙发上压住。

    那是温燃印象中两人最绵密热烈的一个吻,仿佛一把火,将两人融到一起,再不分开。

    游艇外,烟花秀依旧在尽情地表演。

    夜空明亮如昼。

    船舱内,是缠杂不清的呼吸。

    薄祁闻吻着温燃的天鹅颈,牵着她往下带,气息悠长地问,“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我?”

    温燃浑身上下燥得仿若即将自燃。

    她支吾着,不由自主地轻喃,“这里……”

    薄祁闻堵住她的唇,嗓音含混不清,“就我和你。”

    开船的人根本就不在这儿。

    要到第二天才会过来接班。

    像是吃下定心丸,温燃终于肯舒展自己,那种久违的感觉,让她从心到灵魂都在颤栗。

    布料落地的簌簌声音淹没在火花炸裂的声音中。

    船舱内气温远比想象中低,唯有对方沸腾的温度,让人情不自禁依附。

    神识打散,吞忍的吟咏随着海浪一阵又一阵地漾,温燃只觉自己是一只被撬开的蚌,再无遮蔽地展现,连结。

    她为此沉沦,迷醉。

    睁开眼,是薄祁闻深邃又迷人的眼,所有频率都是他爱意的宣泄。

    风涌潮涨,她听到他最动听的情话,“燃燃,我属于你,永远。”

    时间在此凝固。

    谁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气力竭尽的那刻,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烟花秀早已结束。

    温燃伏在薄祁闻的肩头,汗水打湿她的碎发。

    薄祁闻紧搂着她,喘匀气,另一只手拿起茶几上响了好久好久的手机,接通沈念辞的电话。

    沈念辞和明婶刚到海城,本想去找薄祁闻。

    结果去了医院发现他人不在,也没住院。

    关键是周擎也昏迷着,沈念辞六神无主,只能一次一次给薄祁闻打电话。

    见他接了,沈念辞松了一口气,开头就是怨,“你到底去哪儿了啊!我跟明婶从北城赶过来看你,你倒好,玩消失!”

    也算是餮足。

    薄祁闻心情不错地哼笑,“不是你给人打的电话,现在还怪我玩消失。”

    听到这话,温燃轻轻动了动,从薄祁闻肩头困乏地直起身。

    薄祁闻低眸看她一眼,凑过去轻轻含住她的唇,流连忘返地亲。

    温燃想随便迎合他两下,奈何他太会折磨人了,转眼就又被薄祁闻撂倒在沙发上,温燃都急了,“诶,你别,打电话呢——”

    沈念辞那边还骂骂咧咧的呢,听到温燃的声音,立马熄火,反应两秒,电话啪一下就掐断了。

    温燃到底把薄祁闻推开。

    却不小心碰到他腹部的伤口,听见薄祁闻又可怜兮兮地嘶了声。

    温燃神经一紧,这才想起来,她之前要干的正经事还没做。

    赶忙直起身,她认真看着薄祁闻纱布掉了的伤口,说,“这有创伤药吗?”

    薄祁闻勾着唇,朝斜前方的餐桌扬了扬下巴。

    温燃一扭头,就看到桌上放了一塑料袋的医药用品。

    随便抓起薄祁闻的衬衫套在身上,她光脚过去取药。

    薄祁闻靠坐在沙发上,瞧着她俏生生的背影,啧了声,“地上凉。”

    温燃哪有心思管地上凉不凉,她心里只有薄祁闻的伤口。

    好在薄祁闻伤口不深,不然刚刚那么折腾,早撕裂了。

    温燃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忍不住埋怨他,“……也不知道你急个什么。”

    薄祁闻厚颜无耻地笑,捏住她的下巴,趁机又亲了一下,“我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憋了小半年了,你说我急什么?”

    第89章 失地收复 想养一束花,也想困住一只雀……

    再下流再亲密无间的事, 刚刚也纵容他做过。

    温燃本不该脸红心跳的,奈何薄祁闻那双勾人的桃花眸,从没停止过对她放电, 什么话到他嘴里都像在调.情。

    温燃一颗心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只能在口头上找找场面, 故意说,“谁信你呢。”

    这话果然对薄祁闻有效。

    他闷笑一声,把她拽进怀里紧箍着,“哪儿不信,说出来我听听。”

    说着手又不老实地在衬衫里面游走。

    温燃被他招惹得轻哼一声, 挡住他亲过来的唇, 蹙眉, “你都伤成这样了, 不许再折腾了。”

    薄祁闻知道她在心疼自己, 莞尔一笑,“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

    如此讨价还价的模样,温燃还是头一次见。

    难免心中欢喜, 她没忍住, 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下,轻声哄着,“等你伤好了的,行吗?”

    薄祁闻眼神肉眼可见地柔软起来,俯首轻咬了下她的耳垂,低沉磁性嗓音呢喃着,“都听你的。”

    温燃心尖痒得一颤,抬眼便对上薄祁闻深邃漆黑的眸。

    半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

    她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自己就这么和薄祁闻重修旧好,修得比从前还恩爱缠绵, 就好像两人分开这小半年,所有情分都没断过。

    温燃问他,“你准备这些,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薄祁闻云淡风轻道,“还行,没多少钱。”

    海上夜风还是清凉的。

    他怕她着凉,帮她把衬衫扣子一一系好,又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盖住她的腿。

    果然温燃打了个小喷嚏。

    薄祁闻啧一声,忙用手背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发现暂时没发烧,算是放心了。

    他说,“今晚想在这儿睡?还是去酒店?”

    温燃没见过有钱人的豪华游艇,但想着这里的设施也不会比酒店差,就歪头说,“晚上在这儿睡觉会晕船吗?”

    薄祁闻笑,“那要看你自己了。”

    说着随意套上裤子起身,把她打横抱起来,朝里头的卧室走。

    卧室那边始终是恒温密闭的,空气中荡着好闻的馨香,让人不自觉放松。

    后来温燃才知道,这辆游艇是今年的最新款,一千多万美金,薄祁闻只在线上看看样子,就订购了,好在来得及,在她生日这天运送到海城,给她足够的惊喜。

    怕薄祁闻当晚再借机折腾。

    温燃没答应和薄祁闻一起洗澡,早早洗完出来,钻进被子里等薄祁闻一起睡觉。

    期间茹姐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晚上过得怎么样。

    温燃嘴角翘了又压平,说薄祁闻带自己去看海上烟花秀了,还说今晚两人在游艇住。

    隔着电话茹姐都能嗅到恋爱的酸臭味。

    多的话没说,她就嘱咐温燃一句,记得做好措施。

    温燃双颊微燥,小声说了句,“他有分寸的。”

    这话倒不是让茹姐放心。

    而是薄祁闻在这档子事儿上,确实回回准备得够充分。

    温燃甚至都不知道那盒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就撕开包装用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么运筹帷幄的人,怕是早就惦记着在这里把她这块“失地收复”。

    正腹诽着。

    薄祁闻穿着浴袍出来。

    昏暗的卧室里。

    身后兀地袭来一阵沐浴露的清爽气息,混着男人身上独有的荷尔蒙。

    温燃一扭头,就看到薄祁闻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侧身搂住她。

    刚洗漱完,男人口腔里满是清甜的气息,温燃没忍住,配合着和他亲了一小会儿。

    眼看又要起火。

    她喘息着把薄祁闻推开,吐槽他说,“你真是一点儿也不节制!”

    “好不容易把你追回来,你还让我节制。”

    薄祁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真是不管我死活啊。”

    温燃噗呲一笑,拱了拱身子,撅着屁股在枕头上躺下,顺便关了灯。

    室内本该漆黑一片,却因舷窗透过一小片皎洁清冷的月光,浪漫又静谧。

    温燃好喜欢这样的氛围。

    特别是薄祁闻也躺下来,一只胳膊把她圈在怀里,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独一无二的心跳声。

    莫名有些感慨,温燃眼眶微微泛湿,她轻声说,“薄祁闻,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挺矫情的话。

    说完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可爱一个人,恰恰不就是她说什么,你都会觉得可爱,都想听,都想回应。

    薄祁闻又哪里会觉得她矫情。

    他轻笑了声,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说,“当然是真的,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没有走散。”

    这两个字,成功把温燃的眼泪勾下来。

    她把头埋在薄祁闻的胸口,闷闷吸着气,“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是我?”

    薄祁闻顺了顺她的后脑勺,语调悠然地扯唇,“爱情这东西哪有什么道理,你问这个没意义。”

    在正好的时间,正好心动。

    这就叫命中注定。

    温燃像个小孩子一样,抬眸看他,眼睛有点儿肿,“那在我之前,你喜欢过别的女人吗?”

    薄祁闻倒还真认真想了一下,“只欣赏过。”

    温燃说,“谁?”

    薄祁闻说,“在国外上大学时的一个女教授,她学识渊博,为人和善,我遇见她那会儿,她就已经四十岁了。”

    “……”

    温燃觉得他在故意挑好听的说,重新趴在他胸膛上不说话。

    薄祁闻却柔声道,“真的,不骗你。”

    修白如玉的手,轻轻卷着温燃带着清香的长发,他又说,“老太太信佛,她从小对我要求很严格,尤其在男女之事上,一直告诫我不许乱来,她说那叫yin/邪,犯了佛家忌讳的。”

    最重要的是。

    当初薄老太太的大儿子,就是纵yu过度而亡,因此薄老太太才会管教得这样严格。

    温燃虽不算是虔诚的信佛人。

    但这些规矩多少还是听说过的。

    她抬起头看薄祁闻,“那我和你?算吗?”

    薄祁闻笑,“只要两情相悦,对彼此认真如一,奔着走到一起的想法,就不算。”

    温燃又说,“那在遇到我之前呢,你真的打算联姻吗?”

    薄祁闻眼神里是过分的宠溺,正因为这份昭然的偏爱,无论他说什么,温燃都不觉得刺耳,都不会不开心。

    他揉了揉她的耳垂说,“实话说,是

    准备的。”

    薄祁闻这样的男人,高贵矜冷,位高权重,具备所有女人对豪门掌权人美好的幻想,他神一样慈悲,也有着神一样不可亵渎的冷漠。

    他从年少就和家族斗争,从别人手里夺饭碗。

    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从来都是张弛有度,目的明确的。

    换句话说,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走错一步。

    即便抗拒婚姻,可如果婚姻能给他带来的利益足够他,他也还是会毫无感情地走入这样的人生。

    要说唯一没预料到的。

    就是和温燃的相遇吧。

    似有感慨地笑了声,薄祁闻说,“我的人生,就是从你这儿偏离了轨道。”

    温燃趴在他的胸膛上,像个乖巧的孩子,听睡前故事一样,虔诚地看着他。

    薄祁闻眉眼微垂,眸光情意深浓地看着她,“因为遇见你,我开始想养一束花,也想困住一只雀。”

    温燃一颗心脏顿时像被泡在温泉中,暖融融地煮着。

    她知道她是那束花,也是那只雀。

    但她又不是。

    她纯粹,美好,不愿屈服于贫瘠的人生,温柔且有力量。

    这样的她,如果被他自私地囚/禁,反倒让他觉得自己玷污了她的美好。

    所以,薄祁闻说,“可我是困不住你的,我也不该困住你,你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你的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梦想,家人,以及自我价值的实现。”

    “而在一段真正健康的爱情里,我们应该是平等的,自由的,所以,我放走你,哪怕我那么不情愿。”

    在那些见不到她的日子里。

    薄祁闻经常去电影院,午夜档,很少的人,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孤独又贪婪地欣赏大荧幕中她生动的一颦一笑。

    他发了疯一样想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现在未来,又着了魔一样,想窥探她的生活。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知道她的生日原来在四月,她知道她高中时,作文写得很厉害,其中一篇还入了十佳作文,就是这篇作文里,他知道,她的梦想是在海上过一次生日。

    一想到如果他将来的婚姻,是和她一起,生子也是和她,他就忍不住心怀期待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个自我降服的日夜。

    薄祁闻意识到,他泥足深陷了。

    甚至,白萍生当初还劝过他,说他玩儿的女人还是太少,对这种没未来的姑娘,早就该当成过眼云烟。

    结果那天晚上,薄祁闻一反常态,一丁点儿面子都没给他。

    装着威士忌的昂贵酒杯,被他随手砸碎,他怒极反笑,“你怎么就能确定我的未来不是她?”

    那是交往这么多年里,白萍生第一次看见薄祁闻喝多失了风度。

    位高权重的人,发起火来有多吓人。

    白萍生当真半个月没敢再招惹薄祁闻。

    当然这些,薄祁闻不会告诉温燃。

    他只想让她知道,她有多坚定地被爱着。

    温燃也的确感受到了这份爱。

    她眼眸定定地望着薄祁闻,眸里的水波在月色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她轻轻笑了,“然后,你默默为我准备好了一切,再接我回家。”

    钻石一样的泪滴再度落下来。

    薄祁闻指腹轻轻帮她擦拭,可越擦拭,眼泪越凶,他是真拿这个小哭包没办法,只能起身捧过她的脸,用唇一点点帮她吮干。

    “别哭了,好不好?”

    薄祁闻嗓音微哑,“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惹哭你。”

    回应他的,是温燃主动又热情的吻。

    她紧紧搂住他,他们双双跌在绵软的枕头上,接了一个无比热辣的吻。

    喘息的间隙。

    薄祁闻闷了声性感的笑,“你确定要这么纵容我吗?”

    温燃被他掖着长发,露出一张漂亮精致的鹅蛋脸,动情地看着他。

    就这么四目相对两秒。

    她什么都没说,俯身再度压住薄祁闻,义无反顾地再度吻住他。

    第90章 撒野 “骗人是我就是温燃的狗。”……

    热恋中的情侣总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饶是温燃这么心里有数的人, 也不禁纵着薄祁闻,和他在游艇上一次次厮混交缠到第二天中午。

    后来还是白萍生他们电话打来。

    她才从被窝里揉着眼睛苏醒。

    白萍生知道薄祁闻在海城遇难的事儿,很是气愤, 连夜找人调查那几个混混的背景, 一有消息就来找薄祁闻。

    薄祁闻心里却是早已有数。

    警方那边很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和他联系过。

    清早海城这边公司的某位秘书还来过一趟,送了几套衣服和早餐。

    薄祁闻坐在床边穿上裤子和衬衫,京腔不疾不徐的,“这事儿你甭管, 我有分寸。”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 说, “我艹了, 你这语气, 真是薄家内活祖宗干的?”

    白萍生一激动嗓门子就大。

    温燃就是躺在那儿都听清了。

    折腾一晚上,她浑身都跟散架了一样,真不明白薄祁闻怎么还能这么清清爽爽地起来。

    在被子里打了个滚,她侧躺着, 揪了揪薄祁闻的衣角。

    薄祁闻本来还是一脸冷若冰霜的威严相, 转过头看她的一瞬间,那冰霜瞬间便消融了。

    他笑了下,摸了把她的脸,“醒了?”

    温燃睁着困顿迷蒙的眼,语调不经意透着猫一样的撒娇,“被你和白萍生吵醒的。”

    薄祁闻挑了下眉,把白萍生电话挂了。

    他俯首过来亲了亲温燃的唇,说,“那现在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温燃禁不住笑, 双臂搂住他的脖颈,“您是真不把白萍生当人看。”

    中午的阳光充裕晃眼。

    映得温燃那双琥珀色眸子更为剔透好看。

    薄祁闻认真端详起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地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眼睛很好看,让人忍不住一直看。”

    温燃心头一甜,哦了声,“那先生从什么时候喜欢看我的眼睛的?”

    情话昨晚说过许许多多遍。

    可她还是忍不住挑各种角度来问。

    薄祁闻也不扫她兴。

    俯首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鼻尖,说,“从你来工作室见我的时候。”

    温燃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到自己想听什么,一时几分惊喜地眨着眼看他,说了句我不信。

    薄祁闻轻笑着揶揄,“瞧瞧,说了你又不信。”

    说着兜着她的腰身,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打横抱坐在他腿上。

    温燃低呼一声,忙捞起被子遮在身前,可一想自己哪儿没被他看过,又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她接下他的话茬,“你怎么不说你那时候太高冷呢?”

    薄祁闻视线从她身前慢吞吞地挪到她粉绒绒的脸上,语调悠长地嗯了声,“我高冷,还准许你个不知轻重的在我这儿撒野。”

    温燃咬咬唇,不服,“谁撒野了。”

    薄祁闻递给她一个似笑非笑又意味深长的眼神,温燃顿时想到过去,她的确没少对薄祁闻使小性子,估计就她,敢冷着脸主动从他车上下来。

    身在其中,温燃没多大感觉。

    如今跳出来一看,她一个大学还没毕业,没身家没地位的学生,就敢一次次跟他耍脾气,摆脸色,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话又说回来。

    薄祁闻吻了吻她的耳垂,呢喃说,“可我就喜欢你在我这儿撒野。”

    温燃被他哄得有点儿飘了。

    她歪头看着薄祁闻,故意叹了口气说,“

    你要是以后能天天这么捧着我就好了。”

    “这话说的。”

    薄祁闻谑笑道,“好像我现在哄你是装的一样。”

    他手不老实,在她腿根上游移,“不然我再给你好好表现表现?”

    温燃登时提上一口气,真是怕了他了。

    她按住他的手,“您好歹三十了,不知道累吗,我二十三的都快累死了,现在腰还疼。”

    薄祁闻笑说,“就这点儿出息。”

    说完又改揉她的腰,调子也柔肠百转的,“要不下午带你去按个摩,别是昨晚被我那几个姿势折得闪着了。”

    温燃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薄祁闻朗声一笑,说行了行了,不招惹你了,免得生气了又把我甩在一边。

    温燃被他抱去浴室洗澡。

    浴室里的水早就放好了,大片的泡沫上浮着暗红色的玫瑰花瓣。

    温燃一个人躺着闭目养神,薄祁闻就在外头靠着舷窗,接打着电话。

    等她洗好出来的时候,薄祁闻电话也打得差不多了。

    午餐也送了过来。

    做演员的,天生就擅长和饥饿做对抗。

    温燃看到那一大桌子食物,才有了饿的感觉。

    薄祁闻早已阔别昨晚斯文败类的形象,坐在餐桌前等她吃饭,温燃倒好,说你等我一下,我称个体重去。

    说完一路快步回到卧室,找到她昨晚无意间看到的体重秤,把浴袍脱下来,站上去。

    结果真让她惊喜。

    瘦了三斤。

    温燃很少这样喜上眉梢,她坐在薄祁闻面前炫耀,“我之前一直低碳饮食,一周都瘦不了三斤。”

    薄祁闻手持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从日本空运过来的牛排。

    切好了,再不疾不徐地推到温燃面前。

    他没什么好眼色地瞧着温燃说,“我看你是活够了,都多瘦了,还减。”

    温燃全当没听到。

    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和薄祁闻运动就是运动,她一点食物都没吃过,这下是真感觉到饿了,拿起餐叉就塞了一大块肉到嘴里。

    薄祁闻本来还想说她两句。

    可看她吃起东西那么享受的样子,无奈一笑,切了快酥皮羊腿肉放到她盘子里,“你要真这么想瘦,以后每周来找我一次,何必搞什么低碳饮食。”

    “……”

    温燃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您想得真美。”

    薄祁闻恶劣地低笑起来,把法式焗蜗牛推到她眼前,“多吃点儿,别怕胖,不然我真心疼了,到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温燃唇边抿上一点甜,说是是是,您权势滔天。

    薄祁闻轻哼一声,不搭腔。

    温燃想到昨晚的事,问他,“所以警方那边到底怎么说的?真是薄家那群人干的?”

    薄祁闻品着红酒,不紧不慢说,“严格来讲,也不算薄家人,是陆家的,陆思明,这人你听过吗?”

    温燃摇头。

    薄祁闻又说,“那陆可媛呢?”

    温燃脑中灵光一闪,“她?我认得,那次喝醉被接到你那儿,我和她见过一面,她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像是想通什么。

    温燃张了张唇,“陆思明和陆可媛……”

    “亲姐弟。”

    薄祁闻说。

    温燃眼中几分不解,据她所知,薄祁闻对陆可媛这个外甥女还是挺关爱的,不然也不会担着得罪陆家的风险,把人接到他那儿去。

    可再一想,又觉得好畸形。

    陆可媛那么乖巧温顺的女孩子,她的弟弟,却想迫害薄祁闻。

    “到底是为什么?”

    温燃忍不住问。

    薄祁闻撂下酒杯,眼中蕴着几分凉薄和嘲讽,“他恨我,恨我这些年对待这群孩子厚此薄彼,恨我的身份,恨我未来很可能和他母亲抢夺继承权。”

    “……可你不是放弃了继承权。”

    “是啊,”薄祁闻往后一靠,眉眼清淡地笑,“但你要是薄家的掌权人,你会把偌大的家业,交给这些人吗?”

    温燃不懂这些。

    但懂换位思考。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薄氏再度辉煌是经由薄祁闻之手,他走了,薄氏也很明显地走了下坡路。

    如果她是薄老太太,坚守薄家这么多年。

    也会思虑再思虑。

    更何况,陆思明还是这么个狼子野心,为了利益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温燃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那你打算怎么办?重新接受薄家吗?还有陆思明,他以后……要是再伤害你——”

    薄祁闻看出她又紧张了,嘴角翘起很受用的弧度,“伤害不了,我说了,我有分寸。”

    他又给温燃夹了一些意面放到餐盘里,好声哄着她说,“现在你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壮一些,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说着,煞有介事地眯了下眼,“你都不知道昨晚你多柔弱,我还没到底你就哭了。”

    “……”

    温燃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下流话,脸一热眉头一拧,抬腿蹬了他一脚。

    薄祁闻朗声大笑起来,肩膀都有几分颤抖。

    怕她生气,又忙挖了一勺提拉米苏,送到她嘴边,张嘴啊了声,“甭气了,吃口蛋糕。”

    温燃是真拿他没辙。

    又抵不住心里小鹿砰砰乱跳,凑过去吃了口蛋糕,也算饶了他。

    回头吃了两口面。

    她还是忍不住唠叨,抬眸说,“那你不许再受伤。”

    薄祁闻嘴角噙着的弧度就没下来过,他缓慢眨眼,点了点头,“骗人我就是温燃的狗。”

    “……”

    温燃还蛮期待他做自己的狗的-

    那天温燃任性地没回任何人信息,很沉浸地和薄祁闻度过了一整天的时光,庆祝自己二十三岁生日。

    俩人对海城都不熟悉,但薄祁闻还是亲自开车带她泡了一次私人温泉,去了游乐园,玩了很多项目,看了晚上的烟花秀。

    从游乐园出来,两人又去看电影吃饭。

    就这么行程饱满地玩到十二点,薄祁闻接到茹姐的催促电话,不舍地把温燃送回酒店。

    北城那边有些事需要薄祁闻回去处理,不能再耽搁。

    温燃这边也要回去拍戏。

    也不知道两人要异地多久才能见下一面,温燃心里空落落的。

    薄祁闻没急着让她下车,在车里把她抱过来,亲了好一会儿,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处理好所有,我就来你身边陪你,行不行?”

    温燃眼睛有点儿红,笑说,“真的?你真能吗?”

    薄祁闻扯了扯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温燃抿唇点头,过去抱了抱薄祁闻,“那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

    一板一眼的语气,跟哄小孩儿似的。

    薄祁闻挺受用地勾起嘴角,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拖长语调,“好,都听你的。”

    温燃又说,“也不许做危险的事。”

    薄祁闻就差发誓了,“绝不做。”

    有他再三承诺,温燃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而且她也相信薄祁闻,能把一切障碍扫除好。

    眨眼迈入五月,温燃辗转到平城拍戏。

    因为要赶进度,那一个月大家都在连轴转,温燃几乎没什么闲暇时间和薄祁闻聊天,两人的微信都快成了留言板。

    饶是如此,两人对比彼此的惦念也没消减过。

    即便是只言片语,也依旧保持热恋般的浓情蜜意。

    温燃一直以为薄祁闻在处理家族企业里的纷争恩怨才导致分身乏术。

    殊不知他的处境远比她想象中要艰难。

    就是这个月的月中,网络突然爆出关于薄家极其轰动的新闻——薄家长公主薄轻霜的儿子,陆思明,去年醉酒肇事撞死人一直取保候审,今年又因买凶.杀.人,数罪并罚,判了无期徒刑。

    无独有偶。

    就在这条消息刚爆出没多久。

    另一条爆炸新闻也登上了热搜——

    薄氏集团前任继承人薄祁闻,涉嫌以慈善资助名义,诱骗未成年少女,进行权色交易。

    而这位“未成年少女”。

    就是当红女星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