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还有多少惊喜
“是诅咒师，在下听到他曾自称诅咒师。”
芥川之前隐瞒真相，是因为担心“罗生门”的秘密被太多人知晓，他不敢担保偶遇的“好心人”是否能对他毫无企图。
不过现在他既找到有实力和诅咒师对抗的人选，找到了能够拯救妹妹和其他孩子的希望，又被人家看穿了背后的危险……再瞒下去确实没必要了，只会增加求助失败的可能性。
“实不相瞒，在下和妹妹他们正在被一个效力于擂钵街最大势力的诅咒师追杀。”他的眉毛很稀疏，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皱眉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
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不是淡淡的，“在下已经连续换了十个街区以上的落脚点，但是依旧被对方追查到了踪迹。”
十个街区听起来轻描淡写，但是对于一个要带着妹妹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躲藏的少年来说，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就算已经这样东躲西藏，对方依旧精准的伤害了他想保护的对象。
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说出来此事的原因，在他看来这个诅咒师实在是太过神通广大，如果他说出来真相，或许夏油杰他们不会选择出手，更有可能直接将自己出卖给诅咒师。
从领着夏油杰他们一路回到落脚点的路上，到这个破破烂烂的藏身之处，“罗生门”其实一直在藏他手心的阴影中蓄势待发。
芥川龙之介分出了一大部分精神观察着他们的异动，只要他们之中有人起了歹心，或者偷偷将情报传递给诅咒师，他就会发动能力，抓紧时间带妹妹和其他人的身体逃跑。
不是他想的太多，而是在擂钵街，这种想法才是最正确的生存智慧。
可恶……如果他自己能出手解决孩子们身上的问题，他根本不会选择去求助陌生人，说不定对方就会从此拿捏住对他的恩情，让他永世不得脱身。
但是妹妹……他最珍爱的妹妹已经昏迷很久了，芥川龙之介无法不心疼。
这么多天的滴水未进已经导致妹妹和其他人皮肤慢慢出现褶皱，开始变得凹凸不平，最外层的角质层已经出现了许多皲裂，嘴唇青的吓人，若不是他们几个尚有微微的鼻息，绝对会被误认成是尸体。
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了，他带着绘制有家纹的刀，循着记忆里学到过礼节，举起胁差，向他认为的大人们献上了自己。
就和过去的他，为了得到力量献上自己一模一样。
他是满身狼狈为了生存走投无路的野犬，他不需要知晓生存的意义，他只要知道“生存”两字就够了。
没有思想，没有意义，生存是只要咬杀每一个踏入他地盘的对手，然后活下去，就行了。
意义是只有活在幸福中的人才能追寻的珍贵东西……不幸之人无法寻找其踪迹，也无法被赋予这份殊荣。
“才不是这样的！”一声反驳。
一直跟在两个高中生身后的龙套今天晚上第一次主动站出来说话。
“人生的意义并不是由生活的环境幸福与否赋予的。”
“哪怕是家财万贯，手握权柄的人也不一定就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想起来和灵幻新隆在那座小山村里遇见的神婆和村长，他们只能看得见眼前的金钱，只幻想着能过上出人头地的生活，但是却不在意这份钱财背后的代价是以他人的幸福为条件的。
这样只是为了敛财夺权的生活，有意义吗？他们只是追逐着利益生活的人，并非“活着”的人，而只是被金钱操控的土鸡瓦狗罢了。
“但是哪怕一无所有，也不妨碍人找到自己的生存价值。”
他回忆起那些围在他身边向往未来的大孩子们。他们说将来我想成为一个面点师，一个白领，一个医生……想成为一个体面的市民，想去各个地方旅游，想尝试不同的职业，也想在有能力之后回头帮助他们出生于斯，生长于斯的擂钵街。
他们的眼里一个一个都带着光，那是对生活的期待，那是对人在这个世界上自我存在价值的认同。
尽管短短前半生的日子过得很苦，他们都相信坚持下去的未来是有意义的，他们用美好的想象为自己的后半生赋予了色彩。
龙套想要守护这种色彩。
他认认真真按照师匠的要求去居民家里做客，采访，询问菜价，关心生活情况，试图按照师匠的教导，从收集到的经济信息中寻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仅仅提高生活水平是远远不够的。
擂钵街是一个复杂的人情社会，长久存在于此的观念已经深刻的刻在人们心里，甚至成为他们思考问题时的底色，成为套在身上看似虚无缥缈的枷锁。
要怎么样才能除去这道无形的枷锁，龙套暂时还没有答案，但是他明白，光靠他嘴上否认对方的观点，是不够也不成熟的。
灵幻新隆不在他们身边，没有人在他们遇见问题时第一时间提出合理的解法。
五条悟用胳膊拐戳戳夏油杰，提醒他，“杰，咱小师兄都快急哭了，你这不赶紧想想看前两天咱们学过的东西？”
为了帮助夏油杰考上东大，五条悟可是陪着他一起看复习资料的。
“你是说基础教育？”夏油杰很快想起来之前的学习内容，低声背诵到：“在普适性基础教育中拓展眼界和观念，从新生代进行改革基础培养，减少社会未来不安定因素……”他回忆着教材的内容。
五条悟上下点头，“就是这个，这不就跟我原来当老师的原因想的一样嘛。既然大人已经没救了，不如从孩子抓起，反正更新换代总是会来的，多简单的道理。”
“可惜高专被总监部盯得太严了，而且他们能影响到我学生的地方也太多了，从零开始培养自己的学生可真不容易。
讨厌死了，那些烂橘子们管的好宽啊。”五条悟叉着腰，生气地跟夏油杰抱怨。
夏油杰失笑，“你这语气说的，好像你现在当上了老师正在带学生的，然后被总监部为难过一样。”
可不是当过嘛，五条悟在心里回答他，但是他嘴上没说出来，他没有把上辈子的细节一字不漏的跟夏油杰交代清楚。
说出来难道要让夏油杰知道五条悟是怎么一个人做着孤胆英雄，一意孤行的挡在学生和总监部之间甚至是家族之间吗？
他可不是那么脆弱的猫猫！
算了吧，五条猫猫可是天下第一的强者，最强是不会难过的。
他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随便编了两句，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别说我了，虽然在咒术界培养下一代不容易，但是在擂钵街搞教育还是可行的吧，不知道你和龙套打算怎么做？”
夏油杰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努力思考的龙套，想了想说：“有关基础教育设施建设的问题等见到师匠再说吧，我们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
“好歹都被芥川君宣誓成准备效力的君主了，不管之后要怎么解决或者帮助他，至少咱们现在要先把这只背后的老鼠揪出来解决掉才行。”
他用温柔的语气微笑着说。
见他们答应了自己的求助，芥川还是担心地请求道：“大人们可以先帮我把妹妹他们救醒吗？”
夏油杰没有说不救，但是，“我们现在还需要依靠存在在他们身上的气息，来追踪那个对你们下手的诅咒师的痕迹。
如果你坚持要现在把他们救醒，就算我们再厉害，对方也会在察觉到他留下的痕迹消失之后，被打草惊蛇，躲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一时解决问题，还是一世根绝危险，这是不用想就能得出来的结论。
芥川没有办法，于是又请求道：“那么可以让这位小大人和在下一起，把妹妹他们的身体搬运到与谢野医生落脚的地方吗？
有与谢野医生在旁边观察他们的体征，至少不用太担心他们完全熬不过去现在的情况。”
他想的是，好歹打点葡萄糖溶液补充一下身体的养分。
听在别人耳中，却像是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与谢野晶子的异能效果，想要用起死回生的异能力为这些孩子们再上一层保险。
夏油杰皱着眉同意了他这次的请求。把这些孩子留在与谢野医生那里，也算得上是他们用来制衡芥川的人质。有些私人情况虽然不用深究，不过他们也不能毫无准备。
明明只是一件简单的请求帮助的事，双方却都抱着少见的警惕性。只有龙套完全没想到人质这一层去，而是认真的同意和芥川龙之介一起搬运孩子们。
他一个人当然没什么力气，不过超能力往往在这种时候最好用，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已经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来到了与谢野在擂钵街的临时住处。
看着紧闭的房门，龙套率先上前敲门打扰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带着一脸恼火的起床气，“砰”的一声打开房门，用铁青色的脸对着他们俩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
女人的美容觉可是很重要的，你们两个小鬼头，怎么偏偏在大半夜的时候来敲门？”她身上还披着睡衣，一看就是刚刚从被窝里起来的打扮，龙套和芥川自知影响到了对方，都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她看起来说话很凶，但与谢野晶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一看见跟在龙套他们俩身后运来的病人，立马换上了另一幅脸色。
与谢野晶子一边掏出薄膜一样的消毒手套戴在手上准备进行检查，一边严肃的跟他们询问：“这些孩子是什么情况？正常饿晕还是食物中毒，来之前有没有一起吃过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同时接触到了一些刺鼻性气味的气体或器材？路上有没有发现抽搐或者口吐白沫的现象……”
这些情报有助于医生在进行检查时，能最快最全面的了解，或者考虑到可能会出现在病人身上的情况，芥川一一回答。
她检查着孩子们的鼻息和外在表现出来的其他症状，“似乎很久没进食了，水是不是也没太喝？”
“嗯，一直在昏迷。”芥川被她身上冷静认真的态度所感染，认真的回答到，“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已经昏迷好几天了，你们现在才来找医生，生怕拖的时间不够他们还有救是吗？
晶子差点被这个消息气死。
她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手里的检查一顿，“是灵幻他们谁跟你说了我的能力吗？”
难道说这些孩子已经在濒死的边缘了，所以才被龙套领着过来找她出手吗。
“什么能力？抱歉，在下对此并不知情。”芥川根本不可能知道，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请君勿死”，拥有着能够在对方濒死的情况下，使对方起死回生的神一般的能力。
“根据夏油大人的说法，他们的情况是由于咒灵引起的，并不是突发了什么病症。”芥川解释道。
他刚刚就想说明了，但是被与谢野医生行云流水的动作和一连串的质问震慑了一下，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
什么嘛，原来是神道那边的事。
与谢野晶子过去曾接触过神道的人，她不清楚咒术师和灵能力者之分，倒是经历过神官进行驱邪，因此稍稍有点了解。
总之有关诅咒、咒灵、恶灵之类的一系列东西在她看来都差不多，都是和普通人或者异能力者毫不沾边的一个世界。
是这种情况她就没办法插手了，与谢野晶子按压着因为没有休息好而疼痛的太阳穴，一边侧身将房门大开，“不管怎么说，他们让你们到我这里来，是想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呆着吧。”
“进来吧，我记得楼上的房间里还有不少空着的病床。”
“谢谢您。”芥川龙之介赶紧道谢。
人们对医生仿佛都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敬意，他面对夏油杰和五条悟时满脑子都是利用和警惕，但是面对态度虽然不太和善，行动上却只想着治病救人的与谢野医生，他根本提不起来什么担心。
似乎与谢野身上就有一种值得信服的力量。
芥川龙之介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在将妹妹他们安置到安全的地点后松懈下来，很快，他就躺在病床旁边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龙套把他安全的送到这里，转身又想出门去找夏油杰他们一起行动，结果被与谢野晶子一搂，硬生生停住了步伐。
晶子用绕过他肩膀的一只手捏了捏龙套脸上的婴儿肥，“行了小可爱，他们俩个人明显是不想让你参与到这种危险的行动里头，特意把你支到我这来的。”
还没等龙套说出自己的不服气，她又继续说出了一系列让龙套胆战心惊的理由：“小孩子不好好休息，肯定会长不高的。更何况我记得灵幻老板只说了让你们收集情报，可没说让你们掺和到这种危险的事情里头来。
龙套，你也不想我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你师匠吧？嗯哼。”
可怜的龙套完全被与谢野医生玩弄于鼓掌之中，只好乖乖找了个房间去睡觉。
另一边，夏油杰和五条悟一路追查着诅咒师留下来的线索，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他们才有些眉目。
“这个诅咒师看起来还跟擂钵街本地势力有牵扯，情况有些麻烦了。”
夏油杰他们找到的是对方最近来往的非常频繁的一个住所，虽然人不在，但是这里有不少文件和情报。
“不只是单纯的加入势力，”在书桌边翻看的五条悟神色很凝重，“他似乎利用这个势力，一直通过在擂钵街秘密寻找和收集来为上家提供实验品。”
“能找到上家是谁吗？”夏油杰凑过来看这份情报。
五条悟继续往下翻了翻，“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线索，但肯定是流向咒术界的。”
这名诅咒师作为中间人协调擂钵街势力和咒术界的实验品订单。五条悟他们找到的一些账册能证实，他们通过本地势力处理掉许多没有背景，没有亲缘，无人在意的孩子们，将他们都作为商品输送给诅咒师或诅咒师集团进行实验。
然而上家的身份十分隐秘，诅咒师的这个账本上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到底是谁在勾结普通人，私下进行这种有丧天良的走私活动，如果找到这个诅咒师，这一切或许就会有了答案。
打定主意，他们对视一眼，使出全部手段去寻找这名诅咒师的下落。
“他似乎在一个人很多的地方，有点像是在进行什么聚会？”五条悟卸下眼镜，用完整的六眼进行感知，然后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走吧，说不定是老鼠们的集会呢。”
灵幻新隆和太宰治十分成功的凭借“优秀外部顾问”的身份混进了擂钵街的势力集会。
在场的几乎都是各个组织的老大和心腹成员，落座的每一个人都面带凶煞之气，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对象。
只有他们两个一个像是推销员社畜，一个像是没长大就出来混的马仔。
在场的所有人都隐隐用余光瞟着这对奇异的组合。
带他们进来的势力头领对大家打量的目光浑然不觉，他站起身来，拍着灵幻新隆的肩膀跟大家介绍这位“大师”。
“这位是我特意邀请来的灵幻师父，和他的保镖。灵幻大师精通八卦五行，星盘看相，塔罗占卜，上能寻龙学改运势，下可算灾祸点风水，实在是一位有本事的高人，是这个！”他举起一对大拇指，狠狠比了个棒。
听到他说特意请来的时候，大家也只是稍微看了一眼。
听到那个小马仔是保镖的时候，人群中甚至出现几声嗤笑。
但当在座的所有人听到头领接下来说出的灵幻新隆的本事之后，几乎所有人看过来的眼神都热切了不少。
喂喂，这个世界上最迷信的几个群体，除了商人和写手之外就是他们了。风水气运，气运风水，连华国都要拜关老爷。
这种事情，不信不行的！
当下，所有人都把刚刚关于这两个人为什么能混进来的疑惑抛之脑后，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样才能结交到这位大师，帮自己看看运势。
价格一切好说，大师嘛，价钱贵一点才显得有本事。
只不过许多大师都讲究缘分，没有眼缘，不帮。没有财缘，不帮。没有善缘，不帮。
这种哄抬市场的恶意行为，在这个骗子横行的灵能大师圈子里屡见不鲜。但是所有得到大师青睐的客户都成为了这种情况的维护者。
“帮你改运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当大师随随便便就能出手吗？”
“能请来大师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是质疑下去，真的把大师气跑了怎么办？”
这种说辞听多了，这些势力们见到灵幻新隆时，已经自然而然帮他找好了许多借口，甚至隐隐拉低了自己的预期底线。
好在灵幻大师看起来不是来为难人的，他站起身来伸出手压了压有些喧闹的人群，带着一种叫这些壮汉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隐隐有些汗毛竖起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的说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来帮助大家的。”
“我知道大家每个人都想发财，都想过上更好的生活。然而我要很遗憾的告诉大家，不管是多厉害的风水，都不可能从根本没有的事物上变出钱来。”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诸如更换摆件啊，调整镜子的方位啊，相信这些方式一定有许多同行为大家提供过。
但是我请大家回忆一下，根据他们的话买了许多风水摆件，调整了各方面的布局后，诸位是否有日进斗金呢？”
自然是没有的，如果这样做就能发财，那全天下的风水大师都不需要四处接委托了，靠自己给自己转运呗。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自己的一席话吸引过来，灵幻新隆脸上没有一点慌乱，甚至带上了更为自得的微笑。
“这是因为风水五行之说是平衡的，五行相生相克，在这个过程中天地之间的各种气会相互转化，转运不可能建立在毫无付出的基础上。如果想要获得名誉地位或者权利的运势，只有一个办法！”
他引用了五行学说来进行解释，听上去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他最后那半句掷地有声的话吊了起来。
全场十分安静，都在等待灵幻新隆的解答。
这时他却停下来，整理了一下因为演讲时的手势而有些褶皱的西装，又不紧不慢喝了口水，直到十足地吊起大家的胃口后，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我要说的办法就是——积累功德。上天有好生之德，于民有好善之德，这种德行是一种可以用来与天地进行交换流转的工具。”
他举例子，“华国常常有许多商人捐钱修桥铺路，你们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他自问自答，“当然是用来给自己积累功德的！这些商人之所以能赚到不菲的身家，就是凭借这些积累的功德请风水大师交换来财运。”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在场的众人飞快的运转着自己不甚灵活的大脑，很顺畅地相信了灵幻新隆的说辞。
你想想，干什么事情是不付出代价的，转运肯定也一样啊！五行相生相克他们是听说过的，华国的修桥修路的流行他们也是听说过的，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再说如果积攒功德没用的话，那些人怎么可能花钱去做好事呢？
所以灵幻大师说的一定是对的！
他们自己脑补的时候最能说服自己，于是灵幻新隆贴心的给他们留出了半分钟的思考时间。
然后他就看着底下坐着的壮汉们一个接一个的认真点头，似乎每个人都对这个理论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很好，灵幻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跟带他来这里的头领对视了一眼，不枉昨天他连夜写了稿子交给头领背诵，这才达到了一个介绍词就镇住全场的情况。
头领沉稳的用手势给他比了个“耶”，意思是他已经发现旁边有不少人开始相信了。
坐在稍后一点位置的太宰治也比了个手势，他进门的时候经过其他位置的座位，顺手塞了几个窃听器，几乎能听到全场其他角落的声音。
他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其他人也OK了，可以进行下一步。
用这种玄之又玄的理论引起与会人员的兴趣，进而让他们相信有关“功德说”的理论，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当然就是由年轻有为的世界灵能力者第一人灵幻新隆大师，亲自为他们讲解什么是真正的积攒功德的方式。
“相信大家都对我们如何得到功德很感兴趣，但是一味盲目的修桥修路并不是最快获得功德的方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公式的黄纸，打开展示给大家看上面的内容。
“因为在座的各位都是擂钵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大家共同执掌着擂钵街的发展，所以我斗胆为大家介绍我当年东渡大海，历尽千辛万苦，从龙虎山上学到的真·最强·帝王气运术。”
这个气运术的名字一听就很强，甚至还带着“帝王”两字，这个词汇一下子抬高了所有人的身价，让这些头领听得十分飘飘然。
“根据我拜师的高人几十年的研究，我们终于得出了如何才能通过这个气运术得到大量的功德。
大家请看我的公式，根据计算，一个地区的总功德上限，由本地区的经济水平，受教育水平和恩格尔系数这三个因素决定。”
他伸手对着黄纸上的公式点了几下，示意了一下这些因素所在的位置。
坐在他附近的人都伸长脖子凑近去看那张纸上的公式，更外侧的人也蠢蠢欲动，想往前挤。
好在他很快就继续解释：“具体的计算过程，我稍后会提供一些复印件给大家作为参考的。”听他这么说，人群的骚动才稍微有些平息。
“这片地区的这些因素综合起来的整体情况决定了所能获取的功德总量，但是具体的功德分配是上天根据大家在建设发展中所做出的贡献来决定的。”
“不过嘛，这种分配偶尔也会出现疏漏，为了更准确，我会将大家每个人出的力都写在黄表纸上，然后举行仪式将这些贡献烧给上天。
完成之后大家会发现，自己不管做什么事都顺利了很多，求财的得财，求名的得名，求子的得子。这就是上天的恩德！”
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询问：“那么大师要怎样计算我们每个人出了多少力呢？”
还能怎么计算，灵幻新隆笑眯眯的看着这一排求知若渴的韭菜，当然是出钱出力给我的《擂钵街重建改造计划》贡献一份力量啦。
他把自己过去的那本计划书包装了一下，重新印了个名字，叫《擂钵街帝王行动书》，装裱成非常高贵的样子，作为分发的宣传。
但是就连这几本宣传小册子都不是人手一本的。
几个势力的大佬迅速开始竞价，以极高的价格拍到了为数不多的几本“帝王书”。
拿着这本“帝王书”，看着上面印着的金光闪闪的帝王大字，享受着众人投来的羡慕又嫉妒的眼光，他们仿佛感觉自己也成为了王者。
太宰治丝毫没有感觉到帝王之气，他看着那些拿到书的头领笑的咧开了一张大嘴，只觉得他们像老年保健品受害者。
适时的，他想起来灵幻新隆档案里写的上一份工作，低低地感叹道：“灵幻先生怪不得是业绩第一的推销员啊……”
有这份指鹿为马，能把死人都忽悠活的演讲功力，和这种镇定自若的煽动力，只当一个区区灵能事务所的老板真的屈才了。
站在人群中的灵幻新隆并没有结束他的讲话，而是非常明显地叹了口气。
“这种好事，大家完全相信会落在自己头上吗？”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刚竞价拍卖到“帝王书”的头领们一时间觉得手中的书都有些烫手。
“这种大好事，官方当然得先分一杯羹啊！”灵幻新隆大喘气般讲完后半句，这才安抚了众人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来的心。
也是哦，这种事情官方不可能不插一脚的，头领们觉得很合理，很有逻辑。
但是有些脾气暴躁的头领就不满意了，“灵幻大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已经把积攒功德的事跟政.府连手了，今天只是来通知一下我们的吗？”
众人跟着起哄：“这是我们的地盘，凭什么他们要拿走功德？”
“政.府可没好好管过擂钵街，根本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
“这是我们的地盘，让他们滚出去！”
一时间群情激愤，似乎每一个人都面红耳赤的准备去捍卫属于擂钵街的尊严。
还有的人半是威胁半是劝说的站出来跟灵幻新隆对话：“灵幻大师这件事做的有些不地道吧，而且您真的相信官方会拿出来合适的利益跟您交换吗？”
“哈哈哈，我自然是不相信虚伪的官方的。”灵幻新隆顺着他的话说下来，“到底还是咱们擂钵街的兄弟是自己人。”
他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动情地拉着对方的手说：“我还是相信我的家人们的，我跟他们根本没透露这么多消息，我把功德的大头都留给家人们了。
他们最多只能知道做这件事有好处，但是愿意相信我的人却没有几个，毕竟那些人都是高高在上拿着权力的大老爷。
只有我的家人们是真心对我好的，我当然要把积攒功德的大好事全部留给大家。所以今天这件事，我们千万不要透露出口风，对外只要说咱们打算重建一下擂钵街用来招商引资就可以了。”
他的“真情流露”，感动了在场的不少人，许多人都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把今天的话外传，也有人提了点想法“能不能回去告诉亲朋好友？让他们也沾沾光。”
灵幻新隆大手一挥，“当然可以！家人们的亲朋好友，就是我的亲朋好友，今天，我就是来给家人们上福利的！”
“来来来！投资刷起来！功德刷起来！财运刷起来！今天，我就要带着我的家人们，成为气运加身的王者！”
在他不遗余力的带动下，全场都是火热的气氛和停不下来的讨论，每一个势力几乎都在他的计划书原版后签字盖章，留下了自己能够拿出来用来支持这项事业的财力物力人力。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梦想着能够通过这笔稳赚不赔的投资收获十倍百倍的利益。
嗯……如果擂钵街将来真的能被重建成贸易中心或者大型经济集合体，他们肯定是能发财的，再怎么样也比从现在的小破地盘里头搜刮百姓的血汗钱挣的多。
灵幻新隆热情的招呼着每一个过来签字的冤大头，他不仅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甚至能亲切的关心到对方四姨奶的身体怎么样，所有人都因为他这种体贴又灵验的举动感到暖心。
只有昨天晚上看着他背了半晚上名单和基础数据的太宰治冷静的抽了抽嘴角。
虽然不是真的会算卦有灵能力，但是过目不忘能够背下这么多数据，灵幻先生完全可以装成是灵验的天才大师骗骗这些人了。
什么叫不懂灵能力怎么能自称为大师呢？大师是只要能够解决客户问题的高人就是大师啊！
再说他不仅有一气呵成的理论，提出了精确的解决办法，甚至还关心到客户的心理健康，给予大家像家人一般的温暖，好感动好感动！
每一位近距离和灵幻大师贴贴的头领，都觉得自己得到了精神上的升华。
站在诅咒师所在的集会门外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停住了脚步。
侧耳旁听了半晌，夏油杰用着十分迷惑的语气发问：“悟，我是不是幻听了？我怎么听到这里传出了灵幻师匠的声音？”
五条悟比他发现的早，但是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一脸恍惚的回答道：“啊，是，好像真的是灵幻师匠的声音……里头似乎还有掌声。”
灵幻新隆为什么会混在这种集会里头发表讲话，为什么在场的听众还在为他鼓掌？
一个比一个离谱的问题，让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外面瞳孔地震。
我们是来追查坏人的，没想到师匠你怎么已经跟坏人打成一片了啊？！
五条悟一脸为难的看向夏油杰，示意到：“要进去吗？”
“好问题，我建议你先进。”夏油杰捂脸。
“这怎么说都是你师匠吧，你进。”五条悟推他。
夏油杰纹丝不动：“你不是也非要跟我用同一个称呼，这下你如愿了，五条师弟，请。”
“喂喂，这种时候你怎么突然想起称呼来了，不是，我果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徒弟吧。”五条悟连连摆手。
“你只是区区最强，灵幻事务所的VIP客户，天天把‘老子’挂在嘴边的本世纪最强六眼罢了，你不敢，我懂的。”夏油杰精准拿捏这个白毛猫猫的痛点。
五条悟果然跟受惊了一样炸毛般跳起来，“得，老子真的服了。”他一边吐槽着，一边打开门就往里进。
场上火热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打断，甚至几乎没人注意到他进来的身影。
五条悟从人堆里精准的找到那个浑身臭味的诅咒师，拎着他的领子一把把他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诅咒师中途试过大声呼救，然而他的声音被其他人激烈的讨论和竞争声盖过了，他也试图反抗五条悟自救，但是他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在六眼手上根本过不了几招。
于是在没什么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诅咒师被五条悟像拎麻袋一样，从混乱的现场拎了出来。
夏油杰还以为他进去之后要经历解释前因后果，得到准许或者直接打架，等一系列麻烦又尴尬的事情。
没想到五条悟这么快就挤出来了，甚至顺手带出来了他们要找的诅咒师。
不是他说，灵幻师匠他到底在讲什么东西啊，这么吸引人？
夏油杰甚至没心思盘问因为挨打躺在地上打滚的诅咒师，满脑子都是对灵幻新隆的百思不得其解。
师匠，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第033章 混水摸鱼
好在没让他们等多久，会场内热火朝天的局面就被打断了，作为灵幻新隆介绍人的头领站出来，制止了其他人想跟灵幻大师贴贴的念头。
“灵幻大师今天已经很累了，关于这个重建改革计划之后我会派人去跟各位慢慢商谈。现在请大家有序离场，为灵幻大师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他说话的时候很有威严。
确实应该赶紧叫停现在的局面，这些壮汉一个一个凑上来都要和灵幻新隆握手，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薅秃噜皮了。
不是被大师的手摸过就叫开光的啊，你们清醒一点！
听头领这么说完，大家只能悻悻作罢，收回手准备离开。远处的人路过灵幻新隆的时候还非要在他身上摸一下，美其名曰蹭蹭福气。
灵幻新隆像是一个立在大堂中央的吉祥物，直到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他才喘了口气。
他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自己，早上抹的发胶已经有些凌乱，身上的西服被蹭上了几个脏手印，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一双手表面的皮肤像是被抛光了一样，蹭的通红，扣子崩掉了两个，连稳稳缠在脖子上的领带都不见了。
不是吧，领带都不见了，“我领带呢？哪个变态走的时候顺手把我领带给薅了？”
太宰治看着他四处寻找自己的领带，十分心虚的吹了个口哨，插在兜里的手指尖摸到一团光滑的仿佛是用来做领带的布料，又紧张地把它往下压了压。
咳，混水摸鱼的事，怎么能叫变态呢。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夏油杰和五条悟才从刚刚藏身的地方拎着诅咒师走进来，和灵幻新隆他们汇合。
灵幻先是原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挥手跟徒弟打招呼，“杰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夏油杰示意了一下被扔在地上的诅咒师，解释道：“我们是追着这个人身上的咒灵气息一路过来的。”
他把遇到芥川龙之介的事情简略的跟灵幻新隆说明了一下，又描述了一下他们在诅咒师的居住处发现的东西和他们关于买家的猜测。
听完这些，灵幻新隆第一反应是先关心了一下龙套，“你小师兄和另一个孩子安全到达与谢野小姐那儿了吗？”
毕竟他们两个还是孩子，就算有特殊能力也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夏油杰扬了扬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接到他们的时候，与谢野小姐跟我发了消息。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
与谢野小姐意外的很会带孩子，无论是多不听话的孩子到她手上都会乖乖听话，连再苦的药都吃得下去，更别提只是拜托她看住龙套他们不要乱跑。
“那就好，那些昏迷的孩子身上的诅咒解除了吗？”灵幻继续关心到。
“抓到这个诅咒师的时候，诅咒已经被悟顺手拔除了。”这种不稳定的炸弹当然要尽快解除，省的诅咒师又因此惹出什么事端。
灵幻新隆确认了一下在场的只剩下自己人，这才又问道：“你们抓住他的时候没有太多人看见吧？”
并没有，当时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灵幻新隆吸引了，几乎没什么人在意到这个小插曲。
刚刚在所有人往出走的时候，他们也带着诅咒师找了一个空房间躲了起来，虽然对方很努力地在地上留下痕迹，然而根本没用，众人一离场就把地上的痕迹踩得一点不剩。
可以说他们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带走了诅咒师，连他所属势力的人可能都会认为是他自己觉得无聊提前离场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还有时间。”灵幻新隆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想好了安排，“既然暂时不会被人发现我们劫走了诅咒师，那么应该不会打草惊蛇。”
他的思维跳脱的太快，夏油杰他们没有跟上节奏，杰偏头问了一句：“师匠？”
他们不是已经把人抓到了，只要审问完一举捣毁他勾结的组织不就行了，怎么感觉在灵幻师匠这里他们后需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灵幻新隆跃跃欲试的态度一下子愣住了，他沉默了半晌，打量了半天夏油杰和五条悟，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们两个……就打算在抓到他之后，直接靠自己把相关的组织解决了吗？”
“你们两个人真的打算一点线索也不收集，一点罪证也不找，也不公布，也不报警，就默默的在暗地里解决这种组织吗？”
“不行，谁扶一下我，我有点喘不上来气。”灵幻新隆捂着心口，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太宰治扶着找了个凳子坐下。
“首先咱们明确一下，你们解决这个事件，到底是想达成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
“单纯的解决掉倒卖小孩的诅咒师和擂钵街势力，然后警告威胁一下咒术界那些买家不行吗？”五条悟是这么想的。
夏油杰也点点头。不过他比五条悟的想法更恶劣一点，他准备让自己的咒灵去恐吓这些曾经沾手过此事的普通人，好让他们长长记性。
除此之外，他确实也不知道还能在干什么了，毕竟他俩说到底只是两个还没毕业的高专学生。
我看就你们俩这个政治素养，总监部真的没必要太担心你们能搞出什么事来。
咒术高专一点文化课都不讲吗？
灵幻新隆大为不解，他拉过旁边的太宰治，问他：“你要是遇到这种事，准备怎么做？”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先解决麻烦，然后杀鸡儆猴彻底杜绝这种现象？”
灵幻新隆肯定了一下他，“对，最起码的目的是杀鸡儆猴，要将你们消灭了对方的事情张扬出来，让其他起这种心思的人，一想到你们就不敢下手。”
“所以你们一个两个瞒得那么紧，是准备让大家猜猜看，这几个组织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玩完蛋的吗？”灵幻新隆一脸恨铁不成钢。
“可是灵幻师匠，你刚刚不是问我们的行动有没有瞒住其他人？”五条悟大脑CPU反向运转，举手提问到。
“那是为了保证在你们从他的据点里取到足够多的账本或其他证明数据前，诅咒师的消失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匆匆忙忙毁灭证据。”灵幻新隆被他的离谱提问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道理真的很难理解吗？脑子一点不转吗？
“总之……先把证据保存下来吧。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们俩跟在我身边看好就行。”灵幻新隆意识到，如果要跟五条悟他们俩解释明白自己之后准备干什么，恐怕他们能在这里解释一天。
倒不如让他们跟在自己身后，在实践中理解理论基础。
杰也是，一直闭门造车光看书，估计很难理解他从书上看到的政治哲学，到底是如何在实际社会中具体运用的。
五条悟被灵幻新隆扑朔迷离的话弄得满头雾水，根本想象不出来除了现在说的这些之外，他们还可以利用这件事做到什么。
倒是夏油杰回想着师匠过去的做法，心里稍稍有了些猜测。
此话按下不提，夏油杰到底是问出来他和五条悟在会场门外时抓心挠肺的疑问，“师匠你刚刚是在讲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些势力的头领这么热情的追捧你？”
灵幻新隆谦虚了一下，“我不过是做了一点微小的本职工作。”
区区不才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灵能力者，只是简简单单的为这些壮汉的人生指明了方向，本职工作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灵幻师匠，说好的VIP客户呢，我和杰真的很好奇你到底讲了些什么啊？”五条悟不依不饶，他才不会被一句本职工作就打发了。
谁家好人开除灵事务所的本职工作都干到擂钵街来了啊！
他摆明了不信，灵幻新隆两手一摊，“我讲都讲完了，现在让我再讲一遍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除非刚刚有谁录了音，否则我一点都记不起来啦。”
灵幻新隆十分确信他们根本找不到什么音频，怎么可能有人来参加例会随身带着录音笔呢。
然而下一秒，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让人十分眼熟的器材。
“让灵幻先生失望了，我这里保存有一份录音文件。”
“这不是你用来窃听的东西吗？！”灵幻新隆认了出来，这是昨天晚上他们商量计划的时候，太宰治拿出来的道具。
“没错，这是一套录音装置的接收器，但同时它还有储存功能。”太宰治点头接话。
“也就是说……”灵幻新隆不知不觉长大了嘴巴。
也就是说我刚刚那么羞耻的讲话，全都被你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了啊！太宰治，你坏事做尽！
你这个人怎么还偷偷录别人的演讲啊！
太宰治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骄傲地跟夏油杰他们炫耀，“我不仅有灵幻先生这次的演讲记录，我连他之前的讲话片段都有。”
他手上有灵幻新隆这次演讲的音频大家还能理解，但是他收集之前的讲话片段到底是怎么来的？
灵幻新隆想起来他往别人座位底下放窃听器的熟练动作，反应过来了。
他带着一脸狞笑地掰了掰拳头，十分“和善”的问太宰治：“宰啊，你到底给我的事务所里塞了多少个窃听器？”
完蛋，他得意忘形之下把自己之前的离谱追星行为暴露给灵幻新隆了。
太宰治尴尬的搓了搓手上的U盘，掰着手指计着数算道：“嗯……也不多。”
“也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吧？”
第034章 孤独小狗
你还真是把我的事务所当你家了，放了八个窃听器你听的过来吗？
灵幻新隆刚想通这件事的时候还满心都是震惊，结果听到太宰治说自己放了八个窃听器，震惊一下子就变成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无语。
……这个小兔宰治啊，灵幻新隆勒令对方回去之后把每一个窃听器都拆掉，之前U盘里存的音频资料他也全部都收缴了，一点都没给太宰治留下。
太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神食粮慢慢离开自己的身边，痛苦的想要意外入水，可惜擂钵街根本没有河。
“灵幻先生，你好狠的心啊，你好专制，好冷酷，好无理取闹！”
灵幻新隆就是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都快皱成一团了，“我哪有你无理取闹？你都快扒着我的袖子把U盘抢回去了。”
“BE了，塌房了，你这是正主亲自下场打击粉丝热情。”太宰治假装嘤嘤嘤抗议。
“我这叫拨乱反正，是正主亲自下场打击ooc盗版同人作品。”灵幻新隆丝毫不理会他的抗议，一个倒手，就把U盘放进了太宰绝对拿不到的贴身口袋。
太宰治选手遗憾退场。
灵幻新隆说是要着手处理这件人口事件，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返回他们刚刚来到擂钵街时的落脚点，也就是与谢野医生那里。
“灵幻先生你们回来了啊，龙套和他带回来的几个小朋友都醒了。我做了检查，之前昏迷的孩子们稍微有些营养缺乏，我给他们开了一些吊瓶。”
与谢野知道他们肯定要先问这个，打完招呼就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又给他们指路。
“龙套和唯一一个醒着的孩子现在正在病床区帮我做一些换药的工作，你们到那边就能找到他们。”
灵幻点头致谢，“多谢了。晶子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晚上做梦还会梦到过去那些不愿意回忆起来的景象吗？”
他问的很直白，他知道与谢野晶子是一个十分坚韧的女性，不会因为他提到这个话题就感到痛苦。
晶子爽朗大方的一笑，露出一点明媚的神情，“来到这里之后我的噩梦确实好多了。说实话，我最近忙的晚上一睡下就睡到大天亮，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是身体上的疲惫，导致她晚上睡得十分香甜，根本不会像之前一样，神经衰弱到天天晚上被噩梦惊醒。
一个是精神上的满足，重新拾起过去治病救人的工作，听到一声声对她的感谢和肯定，稍稍能让她的良心从那金色蝴蝶的噩梦中逃脱出来，挣扎着浮出水面喘上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次免费义诊确实让她受益匪浅。
“那就好，”灵幻新隆故作夸张地拍着自己胸脯顺气，“如果没能让你笑出来，我还要担心乱步君来我们事务所给我打差评呢！”
与谢野晶子掩嘴轻笑，眼神里是带着释怀的轻松：“我肯定会在乱步那里替灵幻先生你们说好话的。”
她又问，“所以灵幻先生介意我了解一下，你们匆匆忙忙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一定要告诉我。”她许诺道。
与谢野晶子当然是好意，不过她的异能力实在是太过特殊和敏感，为了保护她，灵幻新隆并不打算暴露晶子参与进这件事的痕迹。
“之后我们可能要暂时离开擂钵街一段时间了。”
与谢野晶子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话，“为什么突然要暂时离开？难道是药品或者物资不够了吗，如果不够的话，我这边也可以再提供一些。”
晶子完全没想到离开的时刻到来的这么突然。如果真的是资金有缺口，她这些年攒下来的工资也完全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并不是因为资金或者物资的问题。”灵幻新隆叹了口气，“抱歉，是我们最近注意到的一件事可能会威胁到义诊的正常运行，也会给你还有这里的孩子们带来危险。”
“暂时结束义诊，离开擂钵街是最能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同时，我也希望晶子小姐把龙套他们带出去。”
与谢野晶子不赞同他什么都不讲出来的谜语人行为，更不赞同他提出来的“撤退”方案。
“难道说我仅仅为了避免自己的危险，就要将我手上的病人弃置不顾吗？”与谢野晶子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是啊师匠，如果要对付擂钵街的本地势力，也只有在本地才能解决问题吧。”夏油杰帮腔。
龙套和芥川不知何时也听到动静赶来了。
龙套坚定地说，“如果是为了改变这里需要做出的努力，我不会退缩。”
芥川也一样，“事情都是因为在下而起的，万万没有让大人们出手的道理。”
见他们几个态度都是一样的坚决，灵幻新隆不怒反笑，一边笑着一边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好孩子，没有人是会临场退缩的懦夫。
不过想要解决擂钵街事件的核心并不在于和本土势力周旋，关键点反而在局势之外，我这次离开就是为了去着手解决。
我们现在的撤退并不是投降主义或者逃跑主义，而是战略转移。是为了保存我们的有生力量不得不进行的行动。
我保证，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带大家回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擂钵街。”
见他胸有成竹，与谢野也不便多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过去的经历偶尔在处理事情上会受到掣肘，于是她接受了三天这个时间。
夏油杰他们一听到灵幻新隆说解决这件事的关键点，反而在局势之外，就知道这是师匠准备提点他们的方向。
只有龙套很受伤，“师匠还有师弟，你们不能再把我排除在外了。我知道，我只是个小孩子，也很笨，很多时候不能帮上你们的忙。”
他的蘑菇头都变得灰暗起来，但是，但是，他又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坚持，“但是我会努力做好我能做的，我想要帮上师匠你们的忙，我想要帮芥川他解决危险，我也想要用我的力量为这里的改革出一份力。”
他掏出自己这几天收集到的所有数据和根据这些数据做出来的分析，小孩子稚嫩的笔迹有些东倒西歪，可是所有的数据都列得整整齐齐，连分析都写的非常漂亮。
一看就知道这是这份数据的主人花了多大心思制作和请教别人相关的知识才完成的。
“我知道夏油师弟学到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我根据这里的物资流通、物价水平还有大家的消费能力，想了很多能够促进经济发展的办法。”这段话很流畅，他应该准备了很久。
龙套笨拙地讲述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通过吸引投资为这里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租赁土地或者建设一些特色旅游项目带动经济增长，或者建一些工厂利用这里廉价的劳动力优势。”
灵幻新隆认认真真的听完他所有的报告，大步走上前抱起龙套，狠狠地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
被他抱在怀里的龙套一下子红了脸，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师匠？”，他还没有听到师匠对他的成果进行评价呢。
“龙套你做的太好了！”灵幻新隆带着笑意狠狠夸奖他，“你不仅领会了我让你收集这些数据的目的，甚至凭借自己交上来这样一份完美的答卷。我们家龙套真的又厉害又努力。”
“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做的……我问了很多人，大家都很认真的回答了我的提问。师弟给我讲了好多理论，与谢野医生还有我早上帮忙时遇见了许多老爷爷也跟我讲了很多东西。
这些是我根据他们的解释才从数据上分析出来的。”龙套并不觉得这都是他自己的功劳。
正相反，他明白，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闭门造车，根本没法想出来这么多切实可行的办法。
“大家都很希望这里能发生改变呢。”
“我相信他们不仅希望着改变，也相信龙套你能给这里带来这样的改变。”灵幻新隆面对如此优秀的徒弟，感觉自己连灵魂都像泡在温水里头，飘飘忽忽的。
灵幻新隆几乎高兴得想要跑到大街上向他遇见的每一个人宣布，他有一个世界一级棒的好徒弟。
当然高兴归高兴，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龙套的改革方向，如果是放到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无可挑剔的好方案。”
只是……擂钵街无法接受这种在和平条件下才能完成的改革演变。
“在这里想要实现这些投资或者其他的经营，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相当大的阻碍。”
“且不说你要做的事将会触碰到本地势力的利益蛋糕，就说招商引资，如果这里一直是这样混乱的终端地带，没有正常的商人会同意来这里投资。”
“而经济上行带来的税收增加，不可避免要经过官方组织，这时候打通政府部门的关节也是有必要的。”
“那我要怎么做呢？”龙套眼睛里开始出现迷茫的圈圈。
“这些问题就是我们离开擂钵街这三天用来破局的方向。”灵幻新隆笑得很狡黠。
“如何利用各种势力所在乎的利益作为引子，如何借助他人之手完成自己的目的，如何在人与人之间的周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可是一门需要慢慢学习的知识哦。”
龙套握爪，“我会努力的。”
“哈哈哈，这部分的问题可以暂时先交给师匠来帮你完成。我跟龙套约好过的，只要龙套大声讲出来自己想干什么，师匠会努力帮你完成的。”
“好～”龙套完全信赖他，但是又急急忙忙补充，“师匠要带着我一起，不能再把我丢下一个人了。”
灵幻跟他保证，“放心吧，这次是灵幻师门集体行动哦，我不会落掉你们每一个人的。”
夏油杰笑着接话道：“我也有份吗，还以为师匠完全被小师兄的优秀作业吸引了注意力，我都要吃醋了。”
灵幻新隆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每个徒弟都要鼓励到嘛。
五条悟也要挤进来，“师匠，我也要！”灵幻新隆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
太宰治默默的把他的黑色小卷发往近凑了凑，神秘的灵幻师门仪式当然要有他的一份。
灵幻新隆看着他眼睛里那份不用刻意就能流露出来的委屈，也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像是在传递什么神秘力量。
场上的与谢野晶子主动靠近了灵幻，她带着一点感兴趣的笑容，“能转运吗？我也想试试。”
“晶子你怎么也相信……好吧。”灵幻新隆带着妥协一般的笑意，也拍了拍她。
唯一一个没有靠近过来的就剩芥川龙之介了，他自认为算不上跟灵幻他们关系好到可以肆无忌惮凑过来要拍拍的地步，但是他并非不羡慕这样的气氛。
他像个孤独小狗，默默的呆在角落，羡慕着别人一家人的幸福美满。
他低垂着眼帘，等待灵幻师门的神秘仪式结束。
然而大人的气息却凑了过来，灵幻新隆主动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芥川君吗？能够带着妹妹和孩子们一路坚持到现在，你已经很努力了。”
刺眼的色彩……
“这是灵幻大师专属的转运拍拍哦，相信我，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会迎来幸福的。”
是他生命中从未期待过的色彩……
芥川呆呆地看着浑身仿佛带着光芒的灵幻新隆偷偷跟他眨眨眼睛，温和的笑笑，又举起食指放在嘴巴上，“嘘，这可是我的独家秘密，龙之介不要说出去哦。”
大家都是好孩子呀，感动的嘞。
第035章 冤种上司
又是异能特务科，又是熟悉的散发着都市传说味道的樱花树，又是坂口安吾和他的冤种上司，种田山火头。
“安吾啊……”种田山火头抱着他的茶杯，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叫自己，坂口安吾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种田长官，你没有什么要紧事要说的话，我就先回港口mafia了。”
他赶紧在任务布置出来前打断对方，“事实上，我最近除了要整理黑蜥蜴的行动报告，还要帮会计部门那边编制年终财务报表，警局那边最近还有一些接洽任务，您确定您还有新的事情要说吗？”
你确定在你已经给你最喜爱的下属布置这么多任务之后，还要再给他增加压力吗？
顶着安吾几乎快要杀人的视线，种田山火头心虚的摸了一下额头，“能者多劳嘛，安吾，你看这个月给你的加薪已经发下去了。”
坂口安吾回想了一下月初工资卡里打上的工资，“您说的加薪，难道就是指砍掉我一半的报销额度换来的加薪吗？”
砍掉额度就砍掉额度吧，结果这个月的接头人非要把地方定在料亭，你以为你花的是谁的钱，你花的是我的钱！
“下次的接头地点让我来定，哪怕在大雨天找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街道交换情报也行啊。”
就算坂口安吾有两份工资，也经不起这样造的，更别说最近港口mafia也有些资金紧缩，虽然还发得起基础工资，但是也给他扣了一半加班费。
横滨，你最近的经济状况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一人血书求换个议员当市长，至少把整体经济搞上去，穷什么都不能穷工资啊。
种田山火头想起来自己在异能特务科看到那份天价的报销单据后的无奈，“谁知道上次那个接头员是个愣头青，我让他找一个不被打扰又安全的地方，他直接选了料亭。”
毕竟上次的接头成员是一个来到基层镀金的公子哥，在他从小在政治世家中耳濡目染的常识里，高端又昂贵的料亭确实是最隐蔽和安全的地方。
你别说，确实挺安全的。
料亭到底是许多巨商富贾和政界人士来往的首选地点，不管是追踪还是窃听都能完全避免，甚至安吾能给自己来这里的行踪找到正当理由——他要负责帮助港口mafia打通一些权贵的关系。
怎么想都很合理，简直是无可挑剔的行程，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钱包实在撑不住了。
“算了，不说这个话了。”种田山火头越聊越难受，工资紧巴巴，他也不好过，连最近泡的茶叶都降级了。
安吾推了推他的圆眼镜，嘴角微抿，还是碍不过体谅老上司的良心，发问：“这次找我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总不可能把我放到港口mafia这么久，突然想起要测试一下我的忠诚了吧。”
他话里还是带刺，才加入异能特务科没两年的安吾还没有成为完美的打工社畜人，还在为现在的工作不满。
种田山火头摆手，“不能不能，我们能够把你派出去卧底，自然是足够相信你的，肯定不能是因为怀疑你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把你叫回来。”
“那是有什么需要我协调处理的秘密情报吗？还是说港口mafia的动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新情报？”安吾猜测着。
如果有不得不需要他的情况，似乎在他刚一回来就应该被拉去工作了。
而港口mafia，事实上异能特务科掌控的绝大部分材料都是他提供的，尤其是在他掌管档案室后，不应该有超出他意料之外的动向。
果然，种田山火头肯定了他的猜测，“跟这些事情都没关系，我叫你回来还是因为我们上次提到的那两个人。”
原来如此，坂口安吾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最近港.黑平静的很，据说是因为太宰治接了首领的命令去擂钵街办事，所以很久都没有太宰治的消息传回来。
但是他知道，哒宰他可不是那种会安安稳稳做任务的人，能够沉寂这么多天，一定是他要搞一个大动作，就是不知道他具体要干什么了。
“您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坂口安吾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管听到什么事情都不会震惊。
“太宰治他和灵幻一起争取到了擂钵街百分之九十以上势力的金钱和物资支持，然后跟政府官员会面商议擂钵街改革了。”
什么？先不说他们是怎么争取到这么多势力的支持的，也不说他们到底怎么跟政府官员联系上，关键是他们怎么突然决定要改革擂钵街了啊？
哒宰又是怎么跟灵幻老板混到一起去的，难道是靠他那张骗人的脸吗？
而且他们到底清楚这一片混乱的三不管地区有多少方面再进行权衡博弈吗？
“很大胆，对吧。”种田山火头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安吾还是不明白，“就算他们要搞改革，跟我们异能特务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底他们的业务范围也只是管辖异能力者，没必要掺和到麻烦的政治斗争中去。
“灵幻他可不是单纯带着擂钵街本地区势力的支持出来的，如果仅仅是那些小组织的资金和物资，只够小打小闹，根本没资格劳动横滨市议长谈合作。”
居然惊动了议长大人，灵幻新隆他们到底拿出了什么样的筹码？
坂口安吾根本无法把档案上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年轻人，和这场事件的主人公联系起来。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普通人，再怎么样也……不对，是他想岔了。
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太宰治不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兴致，种田长官不会这么多年都对他念念不忘，他也不会在擂钵街义诊没多久就拿到了支持，成为擂钵街对外隐隐的代表。
他懊恼自己之前的轻视，在心里默默调整好了态度。
说到底异能力者也只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并不是能够凌驾之上的超然处之的家伙。
在以人作为纽带紧密织成的社会体系中，没有人足够强大到能够挣脱出这张寻不到出路的蜘蛛网。
“所以他必然拿出了能够让异能特务科，或者说种田长官您心动的筹码。”
“没错哈哈哈，一部分当然是因为我们能到手的利益，还有一部分自然是我想去见见老朋友。”他笑着承认自己的想法。
“再说这次参与进来的势力可不止我们和政府，我当然要去凑凑热闹。”
不止吗？
“那么我能起到的作用是？如果需要我直接露面的话，在港口mafia卧底的身份可能要废掉了。”
“我们需要你来看看这个。”
提起正事，种田山火头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自然而然地坐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本装帧非常富丽堂皇的书。
坂口安吾疑惑的接过来，顺着动作，他看清了上面的书名，“《擂钵街帝王行动书》”，多么炫目的字体，多么炸裂的书名，他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来。
金光灿灿的大字和混合着霸气与土味的装饰，差点闪瞎了他的眼睛。
他把这本书拿到手里，翻开看了一下，好在里头的东西还是正常的重建改革计划书，并没有什么辣眼的装饰，只不过许多涉及到专业内容的地方用更简单的话语和更有煽动性的概念包装了一下。
当然，种田山火头把这本书交给他，不是为了让他欣赏改革计划的。坂口安吾的手指按在书页上，发动了能力“堕落论”。
发生在这本书身上的记忆如同一幕幕影片浮现在他眼前，被种田山火头收到怀里，政府官.员提供，从擂钵街的双面卧底手里流出，再往前的记忆是某个争抢着竞拍到这本书的头领……
在竞拍之前的记忆，就是灵幻新隆那一场有如魔力的动员大会，融合了玄学和科学的提纲，那些瑰奇又合理的理论，那个人身上带着的深深感染别人的情绪力量……
他看到的最后一幕画面是太宰治带着水汽的手指按在书上。
“你看到了什么东西？”见他一动不动愣在原地，种田山火头着急的询问。
他们需要通过坂口安吾的“堕落论”所带来的情报为之后的谈判拿到更多的主动权。
而种田山火头则更关注通过这本书能查到的灵幻新隆本人的经历和做法，他实在很看重这个昔日的同学和将来潜在的对手。
坂口安吾还没有从最震撼的那些五行学说和功德论中缓过来，用功德换运气这是真的吗，一向坚持科学主义的他都有些被动摇了心神。
灵幻新隆不只是一个骗子，他是一个骗术大师，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甚至能骗过他自己。
“安吾，安吾？”
种田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我觉得可以从他的弟子们身上做文章。”
坂口安吾收敛了心神，嘴角的痣因为十分用力的抿唇动作略略有些泛白，他圆形的眼镜背后闪过一丝冷峻的光，“有必要的时候，我们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还是过渡章
推推基友的预收
《流浪迦勒底》by：山沐枝
柯学一号线·后日谈——
某一日下班后，曾经见证了奇迹的警官和同期们走在一起，却在橱窗的倒影中看到了当初谈笑间扭转这个世界悲剧结局的五人的身影。
提瓦特一号线·后日谈——
风神和岩神同游须弥时，听到了学者们有关须弥三神的争论。
学者：“永恒绿洲是赤王为了纪念爱人花神所建——”
风神：“咳咳咳——”
岩神：“以普遍理性而言，他们三个不过是换了个开茶话会的地方。”
圣杯演唱会——
众多偶像团体出现在这一特异点内，正是为了争夺那代表着顶级偶像的圣杯。
校园偶像大赛，梦幻祭SS，SSS等众多偶像比赛正是作为圣杯演唱会的预演而召开的。
迦勒底全员：“所以要解决这里的问题——我们得先去当偶像吗！？”
咒术二号线——
无法死去的咒灵使化作被世界所拒绝的巨大灾厄，即将毁灭世界。
六眼的咒术师被跨越星海而来的乐园妖精从死亡的寂静中唤醒，以最初的面貌与走向末路的挚友再会。
六眼的咒术师：“……我们终于又一次相见了。”
世界的时光随之倒转，又一次回到了过去放肆欢笑的夏日。
斩鬼特异点——
迷你信溢出大危机！
咕哒咕哒特异点的常规编队成员们整装待发，前往恶鬼肆虐的大正时代。
如樱花般的少女剑士身着浅葱色的羽织，在黑夜中斩下恶鬼的首级。
不知名鬼杀队成员：“我撞见过一次那个剑士——但是她的眼神太吓人了呜呜呜我感觉我要被她连着鬼一起砍掉了！！
第036章 千年狐狸
“哒”
庭院中蓄满水的竹筒撞击山石，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
这是一家带着典型的日式庭院风格的料亭，拥有占地宽阔的座敷包间，拉开包间内的木门就能欣赏到清幽的庭院小景。包间内也是雅致极的装扮，墙上挂着仕女图作为装饰，整体风格古朴高雅，十分适合来者的身份。
种田山火头推门而入，室内已经有几人落座了。
他粗略扫了一眼，几乎都是些政府会议上的熟面孔。不过就算是熟面孔，来到这里的人选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佐藤警视监，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难道说这次是由您负责市议长安全？”种田山火头率先打招呼。
不是为了保护市议长的安全警视监来这里干什么，是觉得维持横滨的秩序太轻松，闲得发慌出来溜达吗？
佐藤哲平领导下的直属警察厅的警视厅分部，跟现在在位的市议长理念不符偶有摩擦，不过看来再这种聚集了重要首脑的会议上，议长大人还是拜托了警视厅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坐在两侧位置上的严肃男人，横滨警视厅最高负责人佐藤哲平警视监没有响应他的热情，只是不咸不淡的答复了一声：“不，这次依旧是议长自己的安保团队来负责他的安全。”
你还真不是来保护议长的啊！
“佐藤老弟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横滨现在有多少人觊觎着议长大人的位置，就靠那点不入流的安保团队能护得住他吗？”
种田山火头跟他还算熟，知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不跟他计较。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乎都是他们派系的人，才刻意提醒佐藤，“如果他真的在位上出了什么事，以你现在的功劳还保不住自己。”
佐藤哲平很不爽，他眉头皱得很紧，说实在的他很看不起现在这个市议长，“又不是我不给他提供安保，是他自己非得觉得我要对他下手，整天在那疑神疑鬼，花大价钱给自己搞安保团队。”
他大吐苦水，“我要对他动手，还用得着自己亲自下手？”
他敲了敲桌子，“就横滨这里的状况”，他看的很明白，“任何一点意外都足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然我们亲爱的市议长大人有些过分草木皆兵了，但是你要说他胆怯，这可不见得。”
种田山火头笑着在佐藤警视监身边的座位落座。
佐藤更有话说了，“是啊，他明明自己怕的要死，还敢拉拢港口mafia的人为他站台，真是够胆大包天的。他就不怕自己的小动作被首相那边知道了吗？现任首相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保住自己在位的利益跟那些肮脏的家伙同流合污，势利小人罢了，佐藤很看不起这种家伙。
“你要这么想嘛。他有所求才会考虑跟mafia合作，这种追逐利益的家伙可比那些老狐狸好拿捏多了，只要我们也能提供利益，他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佐藤哲平不说话了，如果能够用利益让对方成为合作伙伴，到底是一件好事。
坐在更靠近主位的副议长倒是稍微有些不赞同，他推了推眼镜，开口：“因为利益而来的朋友，也会因为利益离开，如果没有一个制约他的手段，恐怕我们双方都不会把口头上的约定当回事。”
“你说呢，种田？”
老狐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就是想让他们异能特务科用一些异能力或者其他的特殊手段来保障合作。
你问我怎么看，我的意见是不批经费就没有办法干活。
种田山火头在内心微微腹诽。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作出很为难的样子来拒绝，“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部门使用异能力都是要存盘记录的，这种把柄如果被别人拿到手了，又是下一次竞选的黑料。”
副议长很不满意他的说辞，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玩什么聊斋。
在座的人谁不心知肚明你们私下偷偷使用能力的次数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一次写过存盘报告。
“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这种事之后还可以再谈嘛。”他们今天聚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思考怎么拉拢市议长，而是为了谈一场重要的合作。
副议长笑笑，“相信来之前咱们大家都对灵幻新隆做了一些调查和了解，有什么建议大家都可以说说嘛。种田，这个话题你总该有些了解了吧？”
他先点了种田山火头。
种田山火头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把昨天找坂口安吾回溯记忆的文字版给他们人手发了一份。
“异能特务科这边保留的档案资料大部分都跟他的徒弟有关系，喏，就是这个孩子。”种田山火头指着档案上龙套的照片，“这个孩子曾经有过超能力暴动，在我们档案上有记录，观测到的能力爆发的最大范围是三条街区。”
“他很看重这个徒弟，不过我们擂钵街的线人确认过，在他和本土势力谈判的时候，这个孩子并没有出现过，可能是被保护起来了。”
至于被谁保护起来，与谢野晶子的档案还是福泽谕吉找他亲手封存起来的，这种足以极大影响政客判断的异能力就没必要特意提出来了。
种田山火头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门，非常憨厚的笑了一下。
“你能这么说，那么他谈判的时候身边应该还带了其他弟子。”从他的话里很容易得到这个结论。
“是的，他身边另外两个人是夏油杰和五条悟，一个是他的弟子，另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也叫过他师匠，都是东京咒术高专的学生。”
“那个宗教高中的家伙？”佐藤有所耳闻，但并不是很了解。
“没错，就是那两所咒术界直属高专之一的东京咒术高专，专门输送咒术师的那种。”同样都是里世界的体系，种田山火头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至于副议长就了解的更清楚了，毕竟咒术界高层一直无偿给许多政府高官提供服务，没有人比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更害怕诅咒和咒灵这种说法了。
更何况许多时候咒术界需要遮掩现场的意外爆炸，或者其他突发情况，都是要跟政府相关部门进行联系的。
他们和咒术界有联系很正常，但是灵幻新隆又是怎么跟那边搭上线的？
“这个灵幻新隆野心不小啊，收的弟子一个两个都是能力者，种田，你确定他是个普通人吗？”
在座翻看资料的成员里还是有人无法相信，毕竟大部分他们接触到的异能力者或者咒术界的人，几乎都是眼睛长在太阳穴上的家伙。
这些人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傲慢的紧，连最起码的尊敬态度都拿不出来，更别说给普通人当徒弟了。
种田山火头暗自嘟囔了一句：“这才是我最怕的。”
没想到吧，他还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别说强大的能力了，就是连掰弯勺子他也做不到。
然而他也真的收到了这样与众不同的徒弟，所以他作为普通人的人格魅力和能力一定十分的突出。
“他确实是普通人。”站出来解释的人并不是种田，而是佐藤哲平，他这边是关于灵幻新隆个人更详细的资料。
“男，24岁，出生日期xx年10月10日，出生地位于……”他干巴巴地念着材料，“曾就读于东京大学人文社科系社会学专业，毕业后的经历……”
“毕业后，他的父亲死于一场离奇的车祸，从此他远走他乡，几乎没有跟母亲再保持联系。”
“这些年他一直陆陆续续干了不少工作，凭借自己的能力攒下了很大一笔钱，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选择来到横滨，买下了一套临街的商铺，开起了除灵事务所。”
副议长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我们所有能够抛出的对他有吸引力的东西都要从他的徒弟身上着手？”
“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想着对这两个人动手。”种田山火头苦笑。
昨天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坂口安吾也提出了这个想法，灵幻新隆的徒弟们几乎都是孩子，想要通过他们拿捏灵幻岂不是容易的多。
种田山火头立马否决了他的想法，坂口安吾的保密等级还是不够，他只知道龙套是超能力者，却不知道异能特务科曾经对他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等级进行了详细的测量。
这是一个有可能成长为超强者的孩子，甚至连为他做检测的实验员都不可思议他竟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这份力量，不伤害到普通人。
然而他从第一次开始学着控制自己力量，到后来已经能够合理的释放压力，每一步都有灵幻新隆的身影。
如果动了灵幻的这个弟子，他真的暴走起来，先发疯的绝对是需要安抚他的情绪，并且进行收尾保障的异能特务科。
咱们会先凉啊安吾，还是不要打这么危险的主意了。
我知道你想让我赶紧退休给你腾地方，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我还想安安稳稳多活几年呢！
第037章 不识好歹
门又被推开了，刚才还交头接耳的众人纷纷噤了声。
来人并不是市议长，而是一位头发挑染着三花猫配色的优雅绅士。
他一面客气地摘下帽子向众人问好，一边收起手杖坐在桌子的主位相对的位置，就和他一直以来的立场一样，一位超然独立的政府顾问。
种田山火头有些愕然，“夏目老师，今天的会议您怎么也来了？”
传说中的最强异能者夏目漱石的到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横滨曾经发生的一系列具有重大影响的事件，背后都有夏目漱石的推手，这位穿着打扮颇有英伦风的老绅士现身于人前，本身就意味着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今天的谈话到底是两场风暴的碰撞，还是如云助雨，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澜？
种田山火头一边带着笑意问候他的近况，一边也不免升起几点心焦来。
没过多久，仿佛刚刚结束活动，带着一身还未换下的尘土气的市议长和幕僚们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他差点要直接在主位上落座，还是身边的幕僚提醒他了一把，才让他坐到主位左手边的位置上，正巧就和副议长四目相对。
副议长没什么敬意的点头示意，随即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市议长也不在意他怎么想，让跟在身边的助手把一些基础数据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
“我相信大家都对今天的议题有些耳闻，不过大家了解到的情况应该都是跟擂钵街改革相关的内容。”
他低低看了一眼数据，“很可惜，我们要谈的并不是……或者说并不只是擂钵街。”
“具体的议题就由灵幻新隆先生先来介绍吧。”随着他伸手的动作，在场众人的目光集体转向门口的青年。
灵幻新隆依旧穿着他那套经典配色的西装，只是特意熨烫了一遍，看起来既服帖又合身，配上他那头金发，倒有些像矜贵的大少爷。
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他的两位弟子和五条悟，他们三个人并没有穿校服，也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常服，看上去倒没有那么格格不入。
太宰治并没有跟来，身上的烙印太显眼了，不管是站队还是支持，港口mafia的态度绝不能由他来代表，所以这次跟着一起来的人只有龙套他们。
如果非要苛求人选，其实连他们三个也不应该一起来。
混在一众穿着深色正装的政府头脑里，他们简直就像三头稚嫩的小羊，既不能像幕僚一样给上司提供帮助，又不是能够平等坐上桌子对话的对象……
但是灵幻新隆执意坚持他们一起来，“这种场面听听看对你们有好处，不管是将来跟烂橘子们掰手腕，还是在没有我的时候独立的为自己争取利益，都有用哦。”
这是他为了他的徒弟们所预见的未来做的准备。
咒术界那边自不用说，夏油杰和五条悟必须学会政治智慧，了解这种手腕。
而龙套……不出意外，他将来会成成长为十分十分厉害的强者，成长到所有人都要仰望他，也都只能仰望他。
但是与强者的实力相匹配的，必须有一颗慈悲心和属于强者的三观和智慧。
如果不能对世人心怀怜悯，力量只会是坏孩子的玩具，带来难以遏制的灾祸。
而没有相应的智慧，无法认清自己的处境，无法理解这些人藏在话里话外的别有用心，那就只能是一把无知无觉的刀，被利用，被威胁，被拿捏在政客手里。
所以就算他们现在根本听不懂，也不妨碍灵幻新隆从现在开始熏陶他们。
从现在开始一点点教，总能把徒弟们教懂吧！
老父亲一般的师匠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言归正传，灵幻新隆迎着在场诸人或是期待，或是打量，或是沉思的目光，泰然自若的走了进来，坐在了桌子上明显为他空出来的主位上。
“承蒙厚爱，诸位。”
他笑着落座，一点也不见推辞或怯懦，也丝毫没有为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各位大佬动摇自己的信心。
他确信他今天抛出的利益，有足够的分量让他成为在场所有人的座上宾。
“不知诸位是否有所耳闻，前不久我在擂钵街开展了义诊活动。”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在21世纪的横滨，竟然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地方，贫穷，落后，混乱，无处不充斥着以暴力为基础的人间惨剧。”
政府的工作人员稍稍有些皱眉，却也不好说什么，这话明面上是在批判擂钵街的现状，实际上是在暗示他们的工作不到位。
“但是这种事不管对于谁来说都很痛心，我相信诸位也一样，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没错，我们不是不想管，我们是不敢管也不能管，政府人员情不自禁地点头，他们也很为难的好吧！
“在我和弟子们为期不长的义诊时间里，我们发现了一个拥有着极大恶劣影响的走私流通链……”
走私而已，说到底在港口城市横滨，走私这项业务比其他任何一项地下业务都要猖獗，众人其实见怪不怪了。
有些人甚至皱眉，如果只是要搞掉一条走私链，他可没必要过来参与会议。
跌份！
灵幻新隆的讲述还没有结束，“……和正常的走私链不同，在这条线路上流通的‘商品’，是来自擂钵街底层的普通孩子和异能力者，而接收商品的上线正是咒术师。”
简而言之，有咒术师走私普通人和异能力者作为实验品。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座的所有人都拥有敏感的政治嗅觉，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这件小事背后的意义。
这将会是一件牵扯到多方所属势力，造成极大的政治动荡后果的——小事。
市议长首先站出来义愤填膺的指责道：“竟然有这种事！咒术界对咒术师的监管实在是太不严格了，他们到底有把普通人的命当命吗？”
副议长接话：“是啊，如果依靠他们自己的能力只能监管到这个力度，连这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出来，呵呵，似乎需要一些来自他方的帮助呢。”
佐藤哲平这时候也不沉默了，他打蛇随棍上，赶紧补充道：“需要增派处理相关事件的专业人士，警视厅可以提供援助。毕竟，保护每一位横滨居民的人身安全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们甚至对异能力者下手，”种田山火头的语气也很严肃，“异能特务科会就此发出严厉警告。异能力者并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在手心把玩的实验品，这是严重侵犯了异能力者的人身权利的恶性事件！”
他们谴责的对象自然是咒术界高层，也就是总监部那些家伙。
现在的咒术界和过去很多很多年一样，依然将自己固步自封在那个小圈子里，从未发生过改变，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古旧的腐臭味。
哪怕他们也建设了学校，引进了论坛，使用电子设备，都只是给这颗内在已经被蛀虫蛀空的百年大树刷上了一层新漆。
凭着这层新漆，远远望上去，这棵名为咒术界的大树似乎还是年年常青，繁茂不已。
有些人早就对这棵装模作样的大树不满意了。
不能融入现代社会政治体系的官方组织，哪里谈得上是真正的官方组织。
然而不管真正的政府组织对他们有再多的不满，在话语权和解释权都完全被咒术界高层总监部的那些人拿捏住的情况下，政府工作人员只能捏着鼻子和对方合作。
好歹也是帮政府稳定了治安嘛，虽然是普通人无从接触到的里世界，但是咒术师确实是将人类和咒灵隔绝开的那层护盾。
捏着鼻子认了，几乎所有的当权者都只能是这个想法。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和总监部打交道的时候被深深的恶心到了。
怎么会有这么一群又顽固，又傲慢，又古板守旧的老家伙们是自己的合作对象啊！
和他们对接的政府工作人员表示，痛苦面具带上了。
说到底光是他们独立在统一管理范围之外，就已经够让人为之侧目了。
神道那边甚至都态度很好的成立了专门的政府工作指导小组，甚至连选下一任住持的仪式都会叫他们来监督和观礼。
神道和政府部门，你好我好大家好。双方非常轻松愉快的避免了灵能界的分裂局面和市场乱象，极大地打击了有人利用特殊能力为非作歹的可能性。
珠玉在前，就更显得咒术界不识好歹了。
我们没打算就为了根本看不到的里世界的那点利益跟你们钩心斗角，但是你们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吧！
你们看不起人的丑陋嘴脸真的很明显啊，就算心里这么想也没必要让我们看出来啊！
工作人员真的很无语……
灵幻新隆提到了这次事件是一个好机会，让官方组织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可以对他们发难，可以狠狠的问责咒术界，甚至通过协助调查和协助改进的名头，逐步插入属于自己的势力。
毕竟除了家系有宗族的咒术师，还有更多出生于普通人家庭，与普通人社会保持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非家系咒术师。
对于这些非家系的咒术师，政府工作人员所能做的并非是威胁，只是帮助他们认清自己的立场罢了。
人是不可能没有立场的……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件事。
但就算立场不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
这份看似送上门来唾手可得的利益，又能为他们带来多少东西呢？
建立咒术界办事处，依法展开咒灵咒物教育活动，建设和谐友好新高专。
第038章 一件小事
市议长扫视了一圈桌上的众人，高兴的笑了笑，“看来大家都达成了共识，想必灵幻先生也很满意这个结果吧。”
灵幻新隆没说话，两只手臂搭在桌子上，饶有兴致的看向他正对面的夏目漱石，礼貌的点头示意。
“夏目老师应该有不同的见解吧？”
不知为何，他使用的称呼也是横滨高层人员默认对夏目漱石的称呼，“夏目老师”。
他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夏目漱石也不好再沉默下去，“老夫倒不是有什么意见，毕竟大家都知道咒术界确实从未让其他人插手过的情况……”
他锐利的眼神抬起来，直直射向灵幻新隆，“就是不知道灵幻先生是否拿到了足够的证据来指认这件事。或者说，你如何确定拿到的证据足够让咒术界做出退让？”
证据嘛，当然是有的。
只是这个分量，“在政治上想要确定一件事的分量，凭借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想夏目老师也很清楚吧。”灵幻新隆微微笑了一下，把话堵了回去。
证据的分量从来不是由真实的数据决定的，而是由拿出证据的人，和一同进行协同询问的政治伙伴来决定的。
就算一件事从客观真理角度的重要程度不够，它也能导致一场政治谋杀，或者成为点燃全世界战火的导火索。
人类历史上多少次重大事件不是由一件小事引起的呢？
一个小小的导火索，一个巧合引发的一连串巧合，带来的是一个必将发展，定然会得到的未来。
如果官方部门的人员对咒术界越积越深的不满是一个亟待引燃的火药桶，那么无论是多小的火星，哪怕只是引线划过地面的一阵摩擦，都将引燃这份轰然爆炸的情绪。
更别提还不止情绪，确切一点来说情绪也只是更大的导火索罢了，追根到底，这是一份政府部门从未染指过的巨大蛋糕。
就算他们看不见这些或大或小奇形怪状的危险咒灵，他们也能看得见咒术界凭借对咒灵和咒物的话语权垄断，为自己和家族带来了多大的利益。
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对于资本.家来说，如果有20%的利益，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100%的利益，资本就敢冒着被绞首的风险，如果有300%的利益，资本就敢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①
对于政治家来说也一样。为了这份凭空而来的巨大利益，他们必然会也必须要表明态度，冒着风险也要旗帜鲜明地站在咒术界的对立面。
“而且请放心，我手里这份证据由于诅咒师对合作伙伴的不信任，留下了非常充足和完善的逻辑链。”他很确信的说，“只要各位能够在这份证据公布之前不走漏风声，我相信咒术界一定会见到一份无可辩驳的证据。”
种田山火头稍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站出来打圆场，“保证不走漏风声这是肯定的。在座的每一位都是自己人，灵幻先生可以放心，今天的这些话一定不会传出去。”
佐藤哲平冷哼了一声，“这可不见得，有些人啊，就是太好被利益收买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出卖我们，好从咒术界那边拿到更多的利益呢？”
他意有所指的太过明显，副议长隔着人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市议长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变，但是站在他身后的幕僚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佐藤。
“总而言之关于保密性这方面的问题，灵幻先生不必担心。”市议长试图打消他可能会有的疑虑。
“我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灵幻新隆安抚他，但紧接着又跟了一句，“可惜想要彻底整理清楚这份证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副议长接话问：“那灵幻先生的意思是……还要多久？”
笑死，自然是你们讨论清楚利益分配，所有人都拿定主意准备正式朝咒术界发难的时候，我的证据才能整理好啊。
灵幻新隆上桌不到半天，就已经看清楚了，他手头的这份证据不能大大咧咧直接交出来。
更何况还有别的事没解决呢。
“诸位或许不清楚，我拿到这份到底花了多大力气吧？”
“我毕竟从难以插手的擂钵街和穷凶极饿的诅咒师手里得到这份证据的，连我心爱的弟子们都光荣负伤了，可叫我这个做师匠的好心疼啊。”
“这人一受伤，整理数据的力气自然就变少了，还不知道要处理到猴年马月去。”
“呵呵，灵幻先生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嘛，您吸引了我们这么多人，总有我们拿得出手献丑的东西吧。”又是市议长开口。
灵幻新隆不赞同的摇摇头，“各位一个个都是各界响当当的人士，拔一根汗毛也比我们小老百姓腰粗，怎么能说是献丑呢，应该说是我有求于各位才对。”
假惺惺的，有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你还叫小老百姓，那你让那些连面都见不着议长的人怎么说？
然而明面上所有人挂着一张和谐友好的假面。
“那我就斗胆说一下我的想法了。”灵幻新隆也知道这话说的假，不过他的姿态摆得很低。
相比起众人因为他声势浩大的邀请而觉得他有些过分傲慢的形象，还是这种低姿态的模样让这些久居高位的人士更习惯，也更喜欢。
一时间刚刚还不太满意的一些人，对他的态度也有些转化，坐起身子准备听灵幻新隆的“请求”。
“首先一点，我要诸位承诺，完全保障我的徒弟和我本人的身份信息和人身安全。
不管是明面上的指责，还是私下采取的复仇行动，都不能牵扯到他们。
这种小事，我相信各位都有能力办到吧。”
种田山火头望着自己熟悉的老同学，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弟子们，皱了皱眉，“且慢，据我所知，这位，是五条家的人吧。”
他指的当然是白发蓝眼非常醒目的五条悟，都是里世界的人，谁没听说过这位五条家“神子”的最强之名。
这种实力还需要担心报复吗，担心过头了吧？况且还有五条家给他背书。
这可是没办法立马复刻的六眼，五条家再有意见，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的神子吧。
当然，他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你如何保证五条家不会得到这份证据呢？”
这可是最知名的一位家系咒术师了，他身上的烙印可不仅仅是家族打下来的，还有从血脉中生发出来的这份无与伦比的力量。
就算他只是个旁观者，甚至连咒术界的人都远远算不上，他也知道六眼几乎是没可能脱离五条家的。
“我们会保证这件事，这也是给予双方的信任嘛。”他拿出来的态度很诚恳。
五条悟想要站出来解释，却被灵幻新隆的手势拦住了，依旧是由他笑眯眯的出面解释。
“灵幻先生都这么保证了，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副议长递了个台阶，也是压一压种田山火头听起来稍微有些冲的语气。
这种事情市议长出来找台阶不合适，佐藤身份又太低，夏目老师更是不会管，种田山火头正是那个质疑的人，也只有他现在适合出面。
灵幻新隆自然不会撕破脸，更何况他还有其他的要求要说，于是跳过了这个话题，自然而然的继续说：“既然这份情报来源于擂钵街，总是有些香火情的，希望如果将来擂钵街在重建改革时有什么需要，各位能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要是能把擂钵街从贫民窟改造成一个商业或者工业集合体，让横滨市民不再闻之色变，我们自然也是高兴的嘛。”市议长点头。
灵幻新隆很高兴，“这件事还要多多仰仗诸位，事成之后也能为各位的履历上添一份光。”
众人俱是一片“自然”“岂敢”的附和。
又不用他们自己争取投资，也不用他们费心拉拢势力，单单只是在对方行事的时候行个方便，自然好说。
“这就是我厚颜请求的第二件事。”灵幻新隆淡定的抿了口茶水。
“最后一件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夏目漱石调侃道：“灵幻先生口中的小事，可从来都不是小事啊。”
一阵善意的哄笑。
灵幻新隆难得有些脸红的笑了笑了，“关于参与进这场‘走私’的擂钵街本土势力，我希望能够让他们得到尽快的处理。”
他轻巧地眨了眨眼，“毕竟夜长梦多，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住了诅咒师，但也架不住肯定会有些打草惊蛇嘛。”
多么合理，多么重要的一件小事啊。
他说的当然没错，但是他提出这一点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他们三天后的义诊恢复开业做准备。
自己的要求，用站在对方角度上考虑的口吻说出来，自然也就变成了大家的要求。
夏油杰这时候才完全理解了灵幻新隆之前所说，解决问题的关窍在局势之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用他们出面，更不用他们亲自动手，所谓借刀杀人者，不外如是也。
市议长立马就想答应下来，夏目漱石却先一步开口了：“政府可不适合直接对这样一个大型的地下组织出手，尤其不适合在擂钵街出手。”
“我到有个想法，不知和夏目老师想的一样不一样。”灵幻新隆也跟他想到了一起。
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见其他人还稍有不解，夏目漱石开口：
“你是说……让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负责出面吗？”
第039章 万事俱备
港口mafia，尾崎红叶的办公室，这里原先和其他干部的办公室一样，都透露着一种严肃又压抑的氛围。
不管是进来述职的mafia成员，还是被抓住之后扭送到这里进行拷问的敌对势力，都被这种压抑的氛围所摄，对这位里世界难得的强大女性抱着一种恐惧。
尽管她在满是黑色西装的港口mafia中身着唯一的彩色和服，浑身上下的配色都流露出霓虹社会所推崇的那种大和抚子型的人妻美感。
然而只要踏进过这间办公室，直面过这位“金色夜叉”，没有人会对她抱着过去那种轻视的想法。
她靠自己强大的实力，在这片弱肉强食的人类社会中赢得了绝对的尊重。
于是她的办公室一直被底层的成员看作是一种强硬风格的象征，看作是尾崎红叶本人内心的写照。
说是她内心的写照也没错，听到这种说法尾崎红叶甚至觉得有些认同。
在这个毫无怜悯，毫无爱和希望存在的mafia组织里，她也是心怀憎恨的一员。
她正因为对于港口mafia的无比憎恶之情，才在办公室的布置上，不愿意流露出一丝一毫属于自己内心的软弱情绪。
不过最近来这里提交报告的下层成员惊讶的发现，属于尾崎红叶的这间办公室中，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了许多彩色的小装饰。
有时候是一束插在瓶子里的小花，有时候是明显只适合小女孩的和服头饰，有时候是一只最新上市的口红。
完全不是红叶大姐头的风格啊！
这个下层成员带着满脑袋问号走出了办公室，像是做梦一样，跟他在走廊上遇见的另一个同样的下层成员聊到：“我今天一定是眼花了，我竟然看到红叶大姐头办公室里放了装饰。”
被他搭话的是经常在这条走廊巡逻的成员，巡逻员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肯定了他的猜测，“你没看错，红叶大姐办公室里头真的改了点风格。”
巡逻员又继续问：“你最近一定是在出外勤吧，红叶姐办公室出现这种情况可不是从今天开始的。”
“是，是，我之前被外派出去才回来。”三观受到震撼的成员挠头，“啊……我还挺喜欢红叶大姐头原来的硬派风格的，怎么突然改变了嘛 。”
“就你话多，红叶姐的风格是你能评价的吗？”听到他还挑剔上了，巡逻员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憨憨地笑了笑，赶紧道歉“我哪敢随便评价干部啊，我就是好奇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嘛。”
巡逻员左右看了看，走廊上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俩的窃窃私语，于是压低了声音道：“这事也不是不能说给你听，但是可别让干部们抓到我们私下传这种话了。”
他这个举动，立马把回来述职的成员的好奇心吊起来了。
于是他也轻手轻脚的，像做贼一样把耳朵凑上去。
“两位到底在聊什么呢？艾丽斯也很好奇哦。”
一道清脆的小女孩声音从他们俩背后传来，像夺命咒一样，巡逻员颤抖着回过头。
在背后问出这句话的正是他即将讲述的八卦中的主人公，一直跟在首领专属医生森先生身边的艾丽斯小姐。
尾崎红叶的办公室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变化几乎都是由她带来的，她就像是尾崎红叶的妹妹，或者尾崎红叶的女儿一样，为她如死水般沉静的生活里注入了新的生机。
这份生机自然也反映在环境的装饰上，让了解到此事的人都有些大跌眼镜。
见他们两个战战兢兢不敢出声，艾丽斯撇了撇嘴，觉得没意思，又哒哒哒的背着手跑走了。
巡逻员这才像劫后余生般长长出了口气。
回来述职的成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都是艾丽斯小姐带来的吗！红叶大姐头一定很喜欢她吧。
尾崎红叶确实挺喜欢艾丽斯特意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样子，谁不喜欢长得好看又乖巧嘴甜的小女孩呢。
因着这份爱屋及乌的感情，她对原来怎么也看不顺眼的森鸥外都多了几分容忍。
虽然办公室的门大开着，但是艾丽斯还是很有礼貌的在门口停下脚步，轻轻敲了两下。
听到这种礼貌的敲门声，尾崎红叶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点微笑，她认出了来人是谁，“进来吧，艾丽斯，我现在没有要紧事。”
“我又来打扰红叶姐啦！”艾丽斯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坐在尾崎红叶对面的小沙发上，一边晃荡着自己穿着洋鞋的一对小脚。
这是她们最近的相处模式，艾丽斯能够坐在沙发上自得其乐的画画或者给自己找其他事干，尾崎红叶也喜欢在处理公务的间隙抬头看见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森鸥外就更高兴了，留在这间办公室里的艾丽斯常常能够听到许多颇为机密的情报或者动向。
甚至……他已经感觉到了尾崎红叶的动摇。
如果非要在这个曾经让她遭遇爱人背叛的港口mafia和森鸥外两者中选一个，尾崎红叶的态度一定不会像过去一样坚定选择港.黑。
和她一样，立场动摇，变得态度爱昧的还有黑蜥蜴的领导者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自然是因为老首领实在下达了太多，让人无法理解的离谱决定，他虽然能够体谅，但是实在无法赞同。
这是一个他为之效命几乎一辈子的组织，而现在，他只想看着这个组织不走向末路。
森鸥外在首领面前对他提供的帮助，让他也有了不少好感，至少这是一位还保有着冷静理性的成员。
也是一位清楚的看见这辆大车已经逐渐滑向不可控的未来的成员。
除了他们两位之外，其他的实权成员几乎都是可以用利益，或者许诺的未来利益所打动的家伙。
甚至有人无所谓首领是谁，只要能保证他还在这个捞钱的位置上，只要港口mafia不灭亡，哈，管他首领是谁呢。
对于森鸥外来说，这已经是他从未想到过的高速发展了。
有着超过一半的干部能够在他进行篡位的时候保持沉默或支持的态度，对于处理已经病入膏肓的老首领进行篡位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当然，内部的支持是不够的，现在对他来说似乎还没有一个好的契机下手。
真让人遗憾啊……
森鸥外微笑着欠身从首领办公室退出去的时候，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面足够欣赏到整个横滨风景的巨大落地窗。
真让人遗憾啊，现在我还无法以主人的姿态站在这里。
心怀着如此狂妄的想法，他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让病榻上的老首领还以为他是在向自己保持敬意。
“哒宰，你回来了？”
从擂钵街刚刚回来的太宰治，一出来就直奔他的办公室。
“哒宰你有什么立马要找我说的事吗？”
森鸥外很不习惯对方的突然造访，别告诉他太宰治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了，也别又来找他问新的安眠水配好了没有……
根本没有！他最近忙着拉拢人心，根本没心思帮太宰治配那个极其离谱的药水。
好在太宰根本不是来找森欧外要药水的，他非常兴致勃勃地冲进来，也不顾自己到底打断了什么，兴高采烈的说：“森先生，你要的契机，我帮你找到了！”
森鸥外礼貌歪头，“嗯？”
我要的什么契机？
他还没想到这一茬来。
太宰治眼睛闪亮亮的，满都是期待的看着他：“当然是嘎了老首领，自己上位的契机啊！”
森鸥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我看你比我还期待我上位。
第040章 带薪摸鱼
哦，你说的是这个契……等等，你说的是让我上位的契机啊！
这是能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出来的事情吗？
森鸥外赶紧捂住这倒霉孩子的嘴，一边把他在医疗部的这间办公室的门关上，一边跟太宰治说：“宰啊，你小点声，我现在的地位还不是十拿九稳的。”
嘁，你好菜哦森先生。
太宰治的脸上写满这句话，让森鸥外觉得十分火大。
你知道软化广津柳浪有多难吗，你知道让艾丽斯讨好尾崎红叶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跟每个能够支持我的人打好人际关系我要付出多少精力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气抖冷，在他和太宰治的师徒关系里，他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好在这个逆徒也不是完全不靠谱，太宰治这次给他带来的确确实实是好消息。
太宰治简要的讲述了一下擂钵街的前情提要，然后告诉他，“如果政府决心要处理擂钵街，在他们不能亲自动手的情况下，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最近新成立起来的异能力者武装集团武装侦探社，另一个就是屹立多年的老牌mafia，港口黑.手党。”
“按照老首领现在的精神状态，他是不会同意的。”森鸥外冷静的给出答复。
“他现在就算面对一个陌生的异能力者，都会觉得对方是将会毁灭自己的宿敌。”
没救了，治不了，只能给他汇报一点虚假好消息这样子。
“面对政府的话……我想他能够不撕破脸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森鸥外露出为难又叹息的态度。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
太宰治的思考方式也被灵幻新隆带偏了一点。
这个首领不是好的合作对象，那么就换一个能够合作的首领上位，这才是掌权者的真实想法。
“所以你是建议我在这次协助事件中让老首领‘出丑’，进而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从外部获得官方组织对于这次篡位的支持。”
森鸥外很快提炼出太宰治的核心意思。
“难得你在出外前工作的时候还能想到我，哒宰。”
他没有先评价自己是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而是关心起太宰治在擂钵街的经历。
太宰治现在的状态就像吸了猫薄荷一样，森鸥外甚至觉得他像一个兴奋的猫猫为自己叼来他捕猎的老鼠放在地上炫耀。
更何况从来不循规蹈矩的太宰竟然要替他和官方拉合作，这么大的转变，总得有个原因吧。
“什—么—嘛——森先生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难道我就不能单纯指望着你当上首领之后，我可以带薪摸鱼吗？”
带薪摸鱼，亏你想的出来这句话。
不是老板胜似老板的森鸥外表示不行，拿了工资就得好好干活，想要摸鱼，下辈子吧。
“好吧好吧，”太宰治在这场幼稚的斗嘴游戏里举手投降，“是灵幻先生让我先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顺便让你在真的跟官方组织接洽前做一下心理准备。”
“那个灵幻新隆？”
是太宰之前就一直在关注的那个人吗？
“对的，也不可能有其他的灵幻先生了嘛。”太宰治肯定的点头。
“哒宰，灵幻新隆真的不会催眠术吗？还是说你已经被他的催眠术暗示进思维潜意识了？”
你怎么这么听他话？太怪了。
森鸥外忧心忡忡。
“灵幻先生他真的是个普通人啦，我发肆！”
第041章 猫猫也是
不管他心中如何作想，森鸥外到底是接下了这个机会。
开玩笑，他在港口mafia的布局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这东风自己送上门来，他哪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他到底还有一事不明，“为何灵幻先生最终选择与我合作？”
说到底他还没有彻底接手港.黑吧，森鸥外对外的介绍依旧是港mafia首领的私人医生，怎么也不能代表港.黑这个组织来分一杯羹吧。
他跟灵幻新隆，还有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坐在一起商议行动计划的时候，到底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灵幻先生并不像是能被他人意见所左右的人，只靠夏目老师对我的推荐这一个理由，恐怕远远不够。”他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分量的。
同样他也通过能收集到的档案，对灵幻新隆此人做了些猜测。
灵幻新隆不置可否。
森鸥外自顾自的猜测起来，“难道说是因为灵幻先生想同我谈什么合作，比如说，关于太宰的？”
灵幻新隆和他对视一眼，森鸥外像吸血鬼一样惨白的脸色下，是带着打量与好奇的微笑。
他到底是从太宰治那里听说了太多次灵幻新隆这个名字，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能见到真人，当然是要好好打量一番。
按照他获得的线索，灵幻新隆能拿到谈判桌上的条件，也只有太宰治了吧？
三次了，他已经通过太宰知道灵幻新隆这个人三次了！
被太宰治这么上心的对象，怎么想能跟森鸥外提出来的条件都只有太宰了吧。
你选我做合作对象，是不是为了让我将来在处理我这个学生的事情的时候手下留情？
这一点他倒是想错了。
灵幻新隆之所以要选择他作为合作对象，单纯只是为了把原先的首领换下去。
更何况，谁不知道他才是最近的港口mafia里那个能做出最终决定的隐形掌控人。
“连我这样的人，都听说过港口mafia里森医生的大名。”灵幻新隆一差不差的看着他，用了一句来自华国的俗语，“怎么不算得上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①
连他都能听说森鸥外的作为，所以见得对方在暗中收揽的势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地步，现在已经可以把自己的野心摆在明面上，好为自己的上位铺垫名声了。
“我不想跟原先的首领合作，自然也要找现在能够做决定的人。”
“所以灵幻先生只是为了把老首领换下去吗？”森鸥外和他对视，一边试图寻找着对方表情中的的破绽。
“成不了好的合作对象，又影响了我的事务所正常开业，你说我该不该帮港口mafia换一个新首领？”
灵幻新隆反问回来。
森鸥外听了他的反问，先是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脸颊因为激动染上了一丝血色。
“确实该换，既然是挡在路上的障碍，自然是要铲除下来的。”
灵幻新隆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狂妄了，好似港口mafia，这个横滨里世界最大的地下组织将要进行的新旧权力的更替，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然而他并没有开玩笑，作为被选中的那个新首领，森鸥外必须得承认灵幻新隆有这份狂妄的资本。
而且森鸥外非常理解这份狂妄。
挡在前行之路上的敌人，无所谓对方的身份与地位，只要想尽办法清除就好了。
森鸥外非常理解这个想法，他从来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无视很多东西的人。
他可以看不起道德，他可以无视生命的伦理，他可以从霓虹这个弃不掉身上腐朽气息的摇摇欲坠的马车上奋力一搏，跳出来，成为负责掌控方向的马车夫。
他会跳出制度和阶级的限制，成为一个合格的野心家。
所以……灵幻新隆也是这样吗？
这样典型的，令人作呕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森鸥外像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带着一点开怀的笑意去看灵幻新隆，试图为他扭曲的价值观博得赞同。
可惜灵幻新隆并不是他的同类。
“铲除不铲除的，说的也太过分了。”灵幻新隆挑眉。
“在下区区一个灵能力者，哪里敢想着对付港口mafia掌权多年的老首领呢？”
就算有，也一定是他不小心想到的，灵幻新隆掩耳盗铃般想着。
“天知道，可不是我先招惹港口mafia的，明明是你们自顾自的带着人找上门来，森先生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明明是那个整天疑神疑鬼的老首领非要搞一些骚操作，出去猎杀异能力者给自己四面树敌，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好我的弟子。”
我和你这种阴暗mafia不一样，我不是为了铲除通往野心的障碍，我只是为了守护我的徒弟。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啊！
爱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
森鸥外听着他的自我说服般的狡辩，却并未相信。
权力和地位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腐蚀一个人的东西，就算灵幻新隆最开始的出发点只是单纯的保护，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真的有能力做到轻而易举决定权力交替时，他真的不心动吗？
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满足了巨大掌控欲的情况下，还保持着冷静。
由权力带来的欲望是一种饮鸠止渴的毒，只会让人越饮越上瘾。只消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满足这种欲望的滋味。
所以森鸥外不信。
就算灵幻新隆现在没有争夺权利的想法，可是只要他将来发现自己能够左右更多的事，他发现自己可以操控原先根本见不到面的大人物，他发现自己也能成为大人物，他就会乖乖的把头伸进欲望织造的锁链。
就算灵幻新隆现在再嘴硬，森鸥外都期待着见到那一天。
这些想法在脑海里转了几圈，森鸥外面上却一点不露，抬起手跟坐在另一边的福泽谕吉打了个招呼。
“福泽先生要代表武装侦探社参与进这次的行动吗？”
他不留痕迹地打探到：“与谢野呢，这次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她最近怎么样？好久不见，我还挺想念她的。”
“晶子她就不劳烦森鸥外阁下操心了，只要不和你见面，她自然过得很好。”福泽谕吉冷冷的把话怼了回去。
森鸥外故作无辜，“这话说的也太伤我的心了……”
生怕武装侦探社被气走，灵幻新隆赶紧出来打断森鸥外，开始讲述任务要求。
他心里后悔，要不是只让一方进擂钵街无法达到最佳的遮掩效果，他怎么也不会安排这对冤家对头一起在任务里演一出戏。
夏目老师，你只说了这是你最得意的两个弟子，但是你没说他们俩已经是一段闹掰了的死敌啊！
灵幻没讲两句，森鸥外就挑衅道：“演戏这种事，恐怕一天到晚只冷着脸的银狼先生根本不懂吧。”
福泽谕吉皱着眉头，本不想跟他计较，然而看不惯他笑起来的样子，到底是呛了一句，“果然还是森医生更懂得演戏，连港口mafia的首领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是又如何，”当下只有他们几个人，森鸥外也不担心话被传出去。
“倒是如果银狼阁下演砸了这场戏，恐怕灵幻先生的布局也要受到影响吧。”
“你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私下动的手脚会不会被灵幻老板看出来吧。”
无辜被call到的灵幻新隆：你们吵架就吵架，关我什么事？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我让你们演的戏真的很简单。
我只是希望你们打着不对付的名头，通过追逐战的方式掩饰自己的目的进入擂钵街，然后偷偷解决掉那个势力里参与了这件事的人。
就地正法也好，捉拿归案也好，只要明面上看不出来就行。
演一场追逐战而已，没必要有多少演技吧？
一方演狼狈逃窜，一方演冷面追捕，很难吗？我看你们现在这样子不就表现挺好的。
灵幻新隆并不清楚他俩的过往，也没听说过那个著名的用钻石打磨钻石的理论。
他不理解，他大受震撼，他焦头烂额的在中间调停。
然而他到底是局外人，再调停也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眼见横亘在这间小小的会议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充满火药味，灵幻新隆一把抄起路过的三花猫，威胁道：“你们俩再吵架，我就要杀猫儆猴了！”
三花·夏目漱石·猫猫：喵喵喵？你威胁他们就威胁他们，要鲨小猫咪是几个意思？
猫咪保护协会发来强烈抗议：小猫咪是世界的瑰宝，要保护！
夏目漱石保护协会也发来强烈抗议：还在写文的真正文豪是世界的瑰宝，要保护！
①经典俗语，大家都懂。
第042章 明明是我
也许是杀猫儆猴的威胁太过深入人心，也许是森鸥外还有些分寸，这场会议室里的争吵到底是无疾而终。
虽然嘴上不对付的紧，但好在他们双方配合起来进行任务还是很顺利的。
只是某一方在假装逃窜的时候被身后的对手追得格外狼狈罢了。
面对福泽谕吉八分伪装，两分真心的出手，森鸥外没敢掉以轻心，也拿出了极大精力去应付他招招致命的追杀。
他们俩上次这么卖力的对战，直到争的两败俱伤的局面，还是在处理与谢野晶子的事情上。
不过倒也没有斗得这么惨。
森鸥外在钻进巷子里躲避身后攻击的时候，还有闲心回想当时的情况。
毕竟那时候他也看出来与谢野晶子自己没有想跟他一起走的念头，加上福泽谕吉一脸“我会护着她”的表情，森鸥外自知没有什么胜算。
不出全力，也就算放了手。
强扭的瓜不甜，到底是他的作风跟与谢野晶子的三观有冲突。森鸥外很明白自己已经不像过去一样，能够毫无破绽的掌控，或者说左右与谢野晶子的选择。
只是也正是这一次之后，他彻底和福泽谕吉分道扬镳。
真怀念和银狼先生交手的感觉啊。
他这么想着，也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我们上次这样毫不保留的交手是什么时候？真怀念当时的感觉啊，很久不活动，我的手术刀都要钝了。”
回答他的，是从脸颊划过的刀锋。
昔日的银狼，今日的武装侦探社社长，面对这位从来谈不上朋友的老友，并没有他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感情。
“森医生还有闲心想东想西的话，我不会再留手。”福泽谕吉拧起的眉心在额头上留下一小片阴影，让他显得愈发严肃。
森鸥外也从没期待过他会留手，或者说，“这就是你说的手下留情吗，这个程度可不容易闹出动静来为我们要做的事情打掩护。”
要不是他是被追杀的一方，他差点要开麦嘲讽，堂堂武装侦探社社长的实力，就这点吗？
福泽谕吉嘴上不搭他的话，手下的力度到底是加重了几分。
刀锋带起的剑气削断了森鸥外飘荡在两鬓的几缕龙须刘海，凌厉的攻势带着铺天盖地的剑光朝他袭来。
森鸥外迎了上去，手中的手术刀看似小巧，却出其不意的挡住了福泽谕吉的每一场攻势。
“铛、铛、挡——”
非常清脆又快速的几声脆响之间，他二人已经交手十余次。
精妙绝伦的剑术和神妙莫测的手术刀流不时靠近或分开。
分开时，他们是方圆十米内饱含着杀气，无人敢靠近的危险源。
靠近时，他俩的距离只隔了两把刀最薄的刀刃，远远看上去像是正在耳鬓厮磨的暧昧情侣。
然而只有近的连吐息都凑在一起的他们知道，那薄薄的一层刀刃只差半个角度，就能相互捅进各自的心房。
“福泽阁下说不留手，真的也太不留情面了。”
在下一次交手的靠近时，森鸥外故作委屈的抱怨道。
福泽谕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森鸥外握在手上的手术刀现在还紧紧贴在他的颈动脉上，如果不是被他的长刀狠狠卡住，下一秒就会刺穿他的皮肤和血管。
你在说什么东西？
“森医生这不也是演的很卖力么？”他反问。
福泽谕吉没等森鸥外对他的反问进行回答，又继续问他：“你不是单纯为了大闹一场的性子，灵幻老板，或者说在背后插手此事的官方组织，给了你什么承诺？”
福泽谕吉的黑瞳并未紧紧盯着他，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自然是让我满意的承诺。所以我才要卖力表演的精彩点，至少让我的‘投资人’觉得物有所值才行。”
森鸥外也垂下眼帘，遮住那双暗红色眸子里的情绪，自然而然的掩饰起自己的在意。
“福泽阁下想必也拿到了足够的报酬吧……”
“嗯。”福泽谕吉没有避讳，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你应该看到过异能特务科半年前发的那份官方文件。”
“你是说，《规范异能力者集团组织设置，建设和谐美好新横滨》，这个文件吗？”森鸥外眼角抽搐着，从脑海里回忆起这个丝毫没有逼格，十分积极向上的文件名。
“是的，我拿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
“什么！”森鸥外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也拿到了跟许诺他能够掌控港口mafia这件事同等重量的报酬，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异能开业许可证。
半年前异能特务科公布的这份看似废话的文件里，对异能力者集团有一个最重要的限制条件。
——那就是合法性。
只有持有异能特务科为其颁发的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异能力集团，才拥有合法活动的条件。
这意味着异能特务科，将对未持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组织私下所进行的不合法的违规异能活动，进行处罚或打击。
因为只涉及到异能力者，港口mafia在普通人社会的基本盘并没有受到影响，所以在港.黑内部并没有引起多少重视。
只有森鸥外之类的为数不多的聪明人想到了一些影响。
且不说强大又神秘的异能力者干部是港口mafia震慑敌人立于顶点的强大因素之一，只说颁发异能开业许可证这一件事，就证明了异能特务科已经着手准备，逐渐收回曾经给予异能力者的特权。
异能特务科需要做到的是维持稳定，监视并掌控有威胁的对象。
这种联合起来的强大异能力集团正是最难监控，也最有危险性的组织，也会是异能特务科最防备的对象。
“福泽先生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份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啊？”
明明是比港口mafia还要纯粹的异能力者结社，怎么异能特务科这么轻易就把许可证发给武装侦探社了啊？
森鸥外羡慕的差点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倒也没什么，听说是夏目老师在异能特务科面前帮我争取来的。”
福泽谕吉提起此事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然而就是这份轻松让森鸥外更生气了。
明明都是夏目老师的弟子，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①
森鸥外默默流下了不受宠的泪水。
灵幻相谈所，夏油杰因为太久没有回去上课，已经被咒术高专紧急召回了，此刻正在东京直面夜蛾正道的教导。
五条悟暂时还没有回去，他要留在横滨吸引咒术界高层和其他隐匿在黑暗中的杂碎的目光，好给夏油杰私下的调查行动留出一些空隙。
同时也顺便留在这里，确保他们已经抓捕归案的诅咒师不会偷偷使出什么手段逃跑。
官方虽然有能够限制诅咒师的手段，到底不如六眼亲自监管来的稳妥。
当然按照某些满脑子阴谋论家伙的想法，把五条悟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没办法回去跟五条家通风报信。
……你们真的认为单纯把人留在横滨就能让他传不出去消息吗？
灵幻新隆无力吐槽他们的自欺欺人，连他都知道不可能好吧。要是普通人的手段有用，他们还至于这么长时间搞不定一个毫无脑子的咒术界吗？
好歹找一点神道的人来帮忙啊！
不管参与会议的合作对象中到底有多少人一边觊觎着利益一边提心吊胆着风险，对擂钵街的改革重建事宜和对咒术界官方层面的谴责都在逐步推进。
人力物力随着投入资金的增加，源源不断的流进“社会的垃圾桶”——擂钵街。
在政府承诺的大范围公共医疗服务完全提供前，与谢野晶子还是坚持要把之前的义诊活动进行到底。
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负责义诊摊位。
原先可能会阻拦她或者闹事的青壮年和势力成员，大部分都参与进了重建活动所提供的工作岗位中去。
这次重建所创造出来的绝大部分工作岗位或者工作机会都会被优先提供给擂钵街的本地居民，帮助他们渡过打开和外界交流渠道后所要面对的生活。
大量的工作岗位极大地消除了这里的不安全因素。
暴力终究是极度贫困或残酷的社会法则下产生的畸形产物，在安定和平的条件下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
所以灵幻和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也放心大胆让她一个人回到擂钵街继续义诊。
这两天来找她看病的人明显少了不少，来的人几乎都是孩子，零星有几个妇女也在陪着孩子看完病后立马去上工。
芥川龙之介在他们三天前撤离擂钵街的时候就带着妹妹和其他人跟他们一起离开了。
当时是因为害怕发现端倪的势力对他们几个小孩子下手，现在没有了危险，小孩子们却也不愿意回去。
他们在武装侦探社的帮助下补办了户籍证明，几个人就在武装侦探社的员工宿舍附近租了一间小房，一起打工赚钱，甚至准备存点钱将来去读书。
芥川龙之介安顿好他们，就跟在与谢野晶子身后和她一起回来义诊。
他话很少，但是很勤快，学东西的能力也强，加上又识字，有他的帮助极大的减轻了与谢野晶子的压力。
他的异能力“罗生门”也很有用，用来威慑人群维持治安很有用，用来在他双手忙不过来的时候一起分拣药品很有用，用来在和与谢野晶子一起吃饭的时候张牙舞爪的表达狂喜的心情很有用……
虽然芥川龙之介坚持最后一点表达的只是“罗生门”自己的情绪罢了，但是与谢野晶子呼噜呼噜他的头发，“知道了，知道了，龙之介也很喜欢和我一起吃饭”。
芥川龙之介的脸上，因为她的动作染上一缕绯红，“在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不要这样。”
“只有小孩子才会一遍一遍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与谢野晶子逗他。
芥川龙之介看上去温顺的像一只垂耳兔，然而，下一次当与谢野晶子再摸过来的时候，“罗生门”挡开了她的手，试图表示拒绝。
与谢野晶子只得遗憾的戳了戳“罗生门”的本体，不叫摸就不叫摸呗，不跟傲娇的小孩计较。
龙套也在擂钵街，但他主要是跟在灵幻新隆身边一起研究具体的规划方向和建设工程。
他们俩一个是学社会学出身，一个还是个小孩子，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他俩一起带着疑问去找重金聘请过来的建筑师和规划师询问。
在询问和规划的间隙中，龙套修改了自己上一份社会实践报告，在隐去地名的前提下把他在擂钵街的所见所闻和感悟认认真真重写了一遍。
灵幻新隆帮他修改了几个错别字，就继续去一边忙的昏天暗地。
龙套十分懂事的收拾好自己的作业，背着书包轻手轻脚出了办公室，他不能在这么忙碌的时候打扰师匠的工作。
他打算去他和师弟之前做客的小孩子家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们家既没有能够出去干活的青壮年，又要负担药费之类的额外开支，龙套带着自己打工攒下来的零花钱想要暂时支持一下他们。
那小孩对于这笔钱涨红了脸不肯收，对于龙套说的想要帮他一起去回收废旧垃圾倒是很欢迎。
“我来捡，你陪我说话就行。”
他总是一个人早出晚归养家，几乎没有能够一起聊天的同龄人，龙套是第一个愿意来找他一起陪他搭话的孩子。
他很珍惜这份友谊。
他不需要龙套再为他做什么，只需要有人陪他说说话就很高兴了。
“变好了，是你们干的吗？”
他指着路过得一处干个热火朝天的施工工地问龙套。
居民们有消息灵通的听到些风声，也有人做了些猜测，几乎都能想到这些仿佛搅碎一池春水的变化是前几天来义诊的那伙人带来的。
“嗯。”龙套点点头，“是师匠带着我们一起实现的。”
“真好。”不知道是在感叹这份好的变化，还是在羡慕龙套有一个这样好的师匠，这孩子带着淡淡的惆怅称赞了一句。
龙套一边寻找有回收价值的垃圾，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讲话。
突然，龙套身上响起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龙套停下手里的动作，打开手机，给他拨打电话的是他的弟弟，影山律。
“喂，小律吗，有什么事吗？”
龙套接起电话，声音通过电流的传播变得有些失真。
“嘭——！”
从话筒另一头传来的回复，并不是他弟弟影山律的声音，而是一声轰然而至的爆炸！
①白学名场面
之后更新时间一般是下午六点到凌晨六点之间，时间不一定固定，但是日更，给宝子们比心啦！
ps：社长和森医生分道扬镳的契机，其实比晶子这件事更早，不过社长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确实有夏目老师的帮助。
一切时间线及事件变动为文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