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手腕上的黑指印◎
二表哥带回来的女朋友叫舒蕊,长得比较清秀小白花,是那种看着很干净的初恋女友系,这种长相如果拍一部出彩的校园偶像剧再营销一下,应该能火,可惜她的资源是又虐又好。
出道第一部剧就是青瑶传的女三,女主身边的工具人,台词不多,但出场机会却不少,因为小白花的长相当时还稍微圈了一点粉。
原本她可以借着这部剧提升咖位扶摇直上的,结果剧拍完了,播的时候正好传出当时那部剧男女主的绯闻。
那部剧的女主叫雪阳,圈中四花之一,男主比起影帝的名头,溪江月丈夫这个标签反而更响亮,一个上升花,一个已婚男,这绯闻一传出话题有了,流量有了,但公众所有关注的重点都到了男女主的身上,自然没一个女三什么事。
出道爆剧的红利没吃到,名气没打出来,后面的资源也就不会有多往舒蕊的身上倾斜。
这几年她拍的剧虽然都是大制作,但要么女三要么女四,不是演没脑子的刁蛮千金,就是演女主或者男主身边出镜多台词少的贴身丫鬟,在圈里属于叫得出名字,但却没什么咖位的那种。
因此就算谈恋爱结婚,好像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那边大舅妈和二舅妈拉着舒蕊说话的时候,季南星小声朝小姨妈问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两个舅舅家都是两个孩子,不过大舅家两个儿子,二舅家两个女儿,不过两个表姐今天没来,被工作拖住了。
四个孩子最大的三十二岁,最小的也有二十四了,都单身,问就是不急,没遇到合眼缘的。
之前二表哥可是一点恋爱的征兆都没有,过年的时候还单身呢,这才多久就把女朋友都带回来了,季南星难免好奇。
小姨妈道:“飞机上,一见钟情,然后穷追不舍死缠烂打,那姑娘家里环境不太好,单亲家庭就一个妈妈,妈妈身体也不太好,你表哥是各种献殷勤,都还不是人家男朋友呢,就跑对方家里先把人家妈给笼络住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定下的,我出国旅了个游回来,他们就来见家长了。”
小姨妈知道季南星跟他二哥一样,在外面跟了个很厉害的师父,对一些玄异的事情稍微懂一些,于是问道:“你看了她面相吗,怎么样,跟你表哥能不能长久?”
季南星往那边仔细看了看,道:“能不能长久得看二表哥,不过二表哥也不是花心滥情的,只要他一心对那个女生好,那女生就能旺他。”
小姨妈眼睛一亮:“还是个旺夫的啊?”
季南星笑了笑,纠正道:“可没有什么旺夫命这一说,只是那个女生看着柔弱,但性情坚毅果决,不是那种依附他人的性格,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几分强势,这样的人只要心里有目标,又肯吃苦钻研,成就不会低,二表哥说好听的是性格温柔,说白了就是比较优柔寡断,遇事犹豫不决,如果找一个里外都霸道强势的,他会感受到一种压迫,长久不了,但舒蕊这种外柔内刚,反而比较适合他。”
小姨妈对季南星的本事其实了解得不多,又是自家看着长大的孩子,那在家里人心中就是需要呵护宝贝的崽儿,形象怎么都高大不起来,看他这么一脸认真分析的,信了多少不知道,但夸奖还是要有的。
“不错啊小宝,看样子跟着你师父很是学了一些本事,都能看相了。”
那边跟舒蕊稍微说了一会儿话,大舅妈就带着她给她介绍家里人了:“这是树安他小姑,你叫姑姑就好。”
舒蕊跟着喊道:“姑姑好。”
小姨妈矜持地朝她点了点头。
大舅妈朝着季南星招手,等他走过来后就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这是我们家最小的,树安的小表弟。”
一到云家的时候舒蕊第一眼就看到季南星了,虽然云家的人都长得不差,但在圈里见多了长得好看的人,云家的人对她来说也只是比平时接触的那些人多了份贵气。
但这个小男生她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好适合出道啊,这样一张脸,哪怕是个花瓶在圈里都能通杀了。
看着这样赏心悦目的脸,舒蕊眼里也多了几分喜欢:“表弟好,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带了几张林生演唱会内场票,你可以带同学一起去玩。”
来之前舒蕊就问过云树安他家里有哪些人,第一次上门肯定是要带点礼物的,虽然云家是豪门,不见得多稀罕她送的东西,但至少心意到了。
她买了一些顶级的燕窝,又托关系弄到了一些特供茶叶,知道他们家没有小孩子,可能会来一些表弟妹,舒蕊就带了几张林生演唱会的票,对于已经红了二十多年的歌手,十几二十岁的小孩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季南星接过票,笑着道谢。
打过招呼后,大舅妈就让厨房准备上菜了,二表哥云树安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舒蕊的身边,生怕她不自在,不停地给她倒水喂水果。
小姨妈轻啧道:“没看出来,你表哥谈起恋爱是这样的。”
说着眼睛瞄向季南星手里的票:“她给了你几张?”
季南星看了一眼:“五张。”
小姨妈哦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一个劲往他手上看。
季南星好笑:“你想看就给你吧。”
小姨妈看舒蕊不在,跟着大嫂进厨房了,这才从小外甥手里抽了两张,顺便又捏了一下他的脸:“平时没白疼你,真乖,待会儿给你发零花钱,两张就够了,剩下的你带你同学去玩吧。”
他们倒也不是买不起这个票,演唱会的票能要多少钱,但抢不到啊,虽然可以高价买,可找人买也挺麻烦的,有送上门的,何必再费那个事。
看着小姨妈将演唱会的票收进了包里,转身就拿起手机召唤闺蜜,季南星笑了笑。
小姨妈年纪不算小了今年就38岁了,未婚,好像也不打算结婚,整天就跟闺蜜吃喝玩乐。
没什么烦心的事,家里的公司有哥哥们,以后养老也不差钱,还有好几个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也不怕以后哥哥姐姐们都不在了她孤家寡人,所以至今无忧无虑没烦恼。
不被生活琐事拖累整个人都显得年轻,模样看起来像二十来岁,内里灵魂十八岁不能再多,还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
跟闺蜜约好了时间,转头就给季南星转了十万块,又忍不住叮嘱道:“放暑假就要好好玩,别整天待在家里看书,你几个哥哥姐姐一个比一个沉迷事业,只会赚钱不会花,家里还是要有一个会败家的,那他们赚钱才有动力啊。”
季南星无奈:“我没整天待在家里,前两天还跟人去水上乐园玩了。”
小姨妈眼睛一亮:“新开的那家?好玩吗,帅哥美女多吗?”
季南星:“挺多的,看到好几个身材不错的帅哥,还是那里的救生员。”
小姨妈顿时眯眼笑了,然后又划拉出闺蜜的对话框啪啪啪地打字。
云家的人都是好相处的性子,舒蕊长得单纯无害又很会哄人,一顿饭都还没吃完就被两个舅妈约着一起打牌了,很明显这是接纳了她,如果处得好,结婚是早晚的事。
第一次登门见家长算是圆满结束,大舅还想把季南星留下住几天,反正放假又不用上学,但季南星拒绝了:“我朋友过来找我了。”
小姨妈揽着季南星朝着自家大哥道:“你把小宝留下干什么,是你陪小宝玩还是大嫂陪小宝玩?好啦,让他们小年轻自己去玩吧。”
大表哥也走过来揉了揉季南星的头发:“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季南星朝他笑了笑:“我朋友就在外面等我,二表哥不是要送舒蕊姐吗,顺道带我出去就行了。”
二表哥云树安笑着应了一声好,等舒蕊一一礼貌道别后这才上了车。
车里没了长辈,舒蕊顿时松了口气的模样,云树安笑着将舒蕊的手握进掌心里,舒蕊轻轻推了推他,示意表弟还在车上,他们还是别太黏糊的好,免得带坏小孩。
云树安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宝,再开学就高二了吧,学习压力大不大?”
季南星:“还好,没什么压力。”
云树安:“那就好,高中而已,也不是多大事,大不了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
他们家除了姑姑家的老三和老幺,其他人都是走的精英教育,二十多岁就差不多完成了系统地学习开始接触自家公司的产业了。
但因为老三和老幺拜了个什么师父,就留在国内老老实实上高中大学,对于那个师父,他们也只是听过没见过,听说还是个真有本事的能人,但他们这种从小在国外生活学习的,对这些事只是心怀敬畏,并不多相信。
还好姑姑家的老三老四都很出息,即使是国内这种人海教育,也依旧学得很出色。
几句话的时间车就已经开到了庄园外,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黑车,季南星道:“表哥就在这边停吧,我朋友在那边。”
云树安往黑车那边看了看,也没多问,道:“那你路上小心,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玩太晚,保镖有没有跟在身边?”
季南星嗯嗯点头:“有的,表哥放心。”
说完就推开车门朝那辆黑车跑了过去,不等他拉门,车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宵野将袋子香甜的板栗递给了他:“这一袋是我剥好的,你最爱的糖霜开花栗,香不香?”
季南星坐进车内后,却是看向刚刚下来的那辆车,直到那辆车开走了,这才朝宵野道:“不是说了我自己回去,还特地跑过来。”
宵野摇晃了一下板栗:“排了快两小时的队,看时间也不早了就问问你这边能不能走了,顺路过来而已。”
从市区到庄园,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哪里顺路了。
宵野笑嘻嘻把板栗往他那边递:“尝一个?还热乎的。”
季南星只好拿了一颗吃了一口,粉粉糯糯,虽然糖裹得有点重,但又正好被板栗自带的清香中和,所以每天只要出摊就大排长龙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他吃了,宵野这才高兴,又从一旁拿出水给他打开盖子:“今天吃饭顺利吗,你表哥的女朋友怎么样?”
季南星:“有点问题。”
宵野啊了一声:“有点问题?怎么了,不是良配?”
季南星摇头:“倒也不是,是她身上有香火味。”
那种味道不是单纯的烧纸钱就能沾染上的,很明显有阴魂曾经跟过她,不过那个舒蕊眉眼清正,身上的气息虽然带有香火味但并不浑浊,他用灵眼看去也能看到她还算干净,证明她没有做什么害人的坏事。
但既然遇到了,那肯定不能什么都不管。
那边车上舒蕊还在朝云树安感叹:“我还以为你们家是那种规矩很多的,这跟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啊。”
云树安笑着道:“规矩当然也有,但都是一些基本礼节,没人天天端着规矩生活的,那多累啊。”
舒蕊也看着云树安笑:“那你觉得你家里人会喜欢我吗?”
云树安:“当然啊,我妈多喜欢你啊,都约你一起打牌了,放心吧,你表现的很好,特别好,我妈都恨不得我马上把你娶进门的好。”
舒蕊虽然从来都不会看低自己,但毕竟门第落差太大,她的事业目前也只是够她自己生活养家,云家要是看不上她那也很正常。
云树安这人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都是上乘,目前看来对她也很真心,她自然也很希望这段感情顺顺利利,不谈别的,就这条件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了。
想着他家里的人,舒蕊感叹道:“你家基因可真好啊,你姑姑看着好年轻啊,还有你那个小表弟,也太帅了,长得真好看。”
遇到红绿灯,云树安将车停下,然后扭头亲了她一口:“在我面前说别人帅?”
舒蕊好笑道:“那是你表弟!”
云树安:“我还有另外一个表弟,跟小表弟长相不是一个类型,但也帅,对了,他是混时尚圈的,以后你要参加什么晚宴,可以找他拿高定。”
舒蕊有些好奇:“谁啊?”
云树安:“季元霆,听说他在时尚圈还挺有名,不过我家不涉及娱乐圈这方面,关注的也不多,你听过他吗?”
舒蕊瞬间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他是你表弟?时尚圈大魔王,只有国际大秀才有资格经他手,他竟然是你表弟!”
这一下云树安真吃醋了:“你对我都没这么热情崇拜的。”
舒蕊已经星星眼了:“我找他借高定真的可以吗?我咖位不够,那些高定品牌也是要讲等级的,被我这种小咖穿上只怕会觉得拉低了他们家的level。”
云树安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不许这么说自己,你是最棒的,你有能力,早晚有一天,你会在你热爱的事业场发光发热,只是我比他们更先发现你这个宝藏。”
舒蕊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那我可提前跟你说了,我很有事业心的,以后可别觉得我拼事业疏忽你。”
云树安:“我爱的就是你在聚光灯下发光的模样。”
这话舒蕊也就听一听,身处这个圈子,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了不少,男人都是嘴甜,真正能做到的也没几个,但现在云树安愿意说这话,至少证明现在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分量的,当下和未来,她分得很清楚。
放在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为了不在云家失礼,舒蕊去之前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这会儿才想起来手机没开声音。
解锁一看,有个新的好友申请,一点进去就看到是云树安的小表弟,连忙就给他通过了,还主动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包过去。
但表弟的回复却有点冷冷的:【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个面,有点事想要找你。】
舒蕊也没多想,一个小孩找她能有什么事,说不定是想要见一见圈里的明星,或者想要体验一下拍戏?
心里刚这么想,随手就回了过去:【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
这话一发完,她突然想起来既然这也是云树安的表弟,那他亲哥不就是大魔王,有那样一个亲哥在,就算想进圈,也不至于找她这种没多少分量的吧。
季南星回道:【就现在吧,我发个定位,你自己过来就行了。】
舒蕊看了眼一旁开车的云树安,在微信上敲了个好发了过去。
季南星约的是一家饮茶会所,舒蕊不管名气怎么样,毕竟是个公众艺人,要是被拍到总归不太好,就选了个稍微私密点的地方。
一路过来舒蕊想了很多,甚至都想到了有些话可能他家里不方便开口,于是借由小孩子来对她放狠话让她离开云树安之类的。
进包厢前她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一定要冷静大大方方的,反正她也从未把自己的未来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过,大不了就是分手。
原本以为包厢里就季南星一个人,推门进去才看到他旁边还有个男生,那人五官虽然没有季南星精致,但浓眉大眼,更偏向阳光帅气,一见到她还朝她笑着挥了挥手:“你好,我是南星的朋友,我叫宵野。”
舒蕊也朝他笑了笑:“你好,我是舒蕊。”
季南星给舒蕊倒了一杯茶:“抱歉,这么晚还让你过来。”
这态度跟自己想的有点不太一样,看着还挺礼貌的,舒蕊稍稍有一点松口气,不过也是,都是豪门少爷,再怎么样基本教养都是有的,就算不客气估计也都是一些软刀子。
她也没跟他们兜圈子,直接开口道:“找我是有什么事?”
季南星:“我表哥有跟你说过家里的一些基本情况吗?”
舒蕊心道果然来了,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太具体没说过,但云家从事哪方面的行业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也知道你哥哥是季元霆。”
季南星:“既然表哥没说,那我就重新跟你介绍一下,你好,我叫季南星,是一个天师。”
舒蕊愣了一下:“天师?”
她当然知道天师是什么,他们圈里就有个很厉害的天师,一些大制作都会找那位天师算吉日,甚至取剧名,还有人找那位天师改名,名字一改,那运势肉眼可见的就起来了,好多人排着队都排不上那位天师的号。
但是小表弟这么年轻,还是个高中生,就是天师了?
季南星:“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我今天在你身上闻到了不同寻常的香火味,那味道证明有鬼曾经跟在你身边过,你既然跟我表哥在一起,无论未来怎么样,现在你是他女朋友,那就是一家人了,你身边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事情的走向再次出乎了舒蕊的预料,这年头的豪门怎么跟她拍戏的套路不一样了?
舒蕊放下茶杯,努力组织语言道:“南星,我不是质疑你啊,就是你会不会闻错了,最近不是七月半吗,前几天我还给我爸爸烧过纸钱,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味道?”
季南星摇头:“不会,这种纸钱的味道换件衣服就没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你自己亲眼看看。”
舒蕊满眼疑惑:“看什么?”
季南星道:“你把手伸出来。”
舒蕊闻言直接把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她还挺好奇,这个小表弟能让她看什么。
季南星的指尖在她右手手臂上轻轻一划。
舒蕊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一块冰触碰过,虽然只碰了一下,但有一股阴冷的气在她手臂上蔓延开,冷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心里还想着这小表弟还真有点功夫,难怪敢说自己是天师呢,但就这么冷一下,虽然很神奇,但也不能说明她被鬼跟吧。
季南星收回手,朝她道:“看你手腕。”
舒蕊低头看去,一旁的宵野也凑了过来。
只见舒蕊原本白皙的手腕,正在一点一点浮现出黑色的指印。
?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留作话了,每天闷头码字,这本文不出意外有点长,毕竟都快一百万字了两主角还在高中,就打算慢慢写,除了感情线有点慢,剧情之类的应该不算拖拉,节奏自我感觉应该还好吧哈哈哈哈哈,感谢所有小天使耐心的陪伴,爱你们哦~
第 162 章
◎这八字是个已亡人◎
包厢里随着黑色指印的浮现一时间没了声音,季南星只是静静在那儿喝茶,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坐在他旁边的男生也十分淡定,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痕迹后就收回了目光,好像这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可问题是她撞鬼了诶,这可是鬼啊,多可怕的存在啊。
舒蕊甚至忍不住用指尖去搓了一下黑指印,她确定这指印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不是什么东西沾染上的。
看了看黑指印,又看了看对面的两个男生,舒蕊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管内心多慌乱,至少表面上她还算是镇定道:“你刚刚说我身边曾经跟过鬼,所以我现在身边没有?”
季南星摇头:“没有,要是有,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就直接处理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跟在她身边的鬼并不是多难解决的,虽然不知道小表弟的实力到底怎么样,但他们两人淡定又平静的姿态的确给了她很大的安慰。
舒蕊道:“那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是要超度还是怎么?”
季南星:“你近段时间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如果有阴魂跟着你,一般情况下不会是无缘无故,就算超度,也要解了你们之间的恩怨。”
舒蕊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事,娱乐圈虽然看起来好像水深又复杂,但那都是对于一些上层圈子来说,我这种属于阴阳合同都没资格签的,每天除了拍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宵野道:“那你想一想,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死人的意外,或者你撞见了什么场面,再或者也有可能不是近段时间,是以前,你自己有没有一些比较关系好,但对方已经去世的亲人朋友,最近鬼节,很多鬼会上来探望亲人。”
舒蕊摇头:“没什么亲人好友,我父亲虽然去世了,但是生前他也没有多爱我,死后估计也不会上来看我,至于朋友,从小到大也没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尤其是进了这圈子之后,大学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慢慢也淡了。”
似乎想到什么,舒蕊突然安静了下来,但很快又觉得应该不可能。
季南星看着她:“是想到了什么?有时候有些不可能,说不定就是可能。”
舒蕊笑了笑道:“也不是想到什么,就是觉得如果是去世的亲人,也不是没可能,我爸生前虽然没怎么虐待过我,但一直觉得我断了他们家的香火,可能死后反倒记恨上了也不一定,不然你们跟我回家看看吧,我家离这边也不远。”
过来就是为了处理她的事,能上门查看自然更全面一些,季南星和宵野就跟着舒蕊一起回家了。
舒蕊当然还买不起这里的房子,不止贵,还要本地户口才行,所以房子是租的,不过也是个高档公寓,环境还不错。
上楼的时候还在跟季南星解释:“这里是我租的,我老家不在这里,平时我都是一个人住,我家里就只有一个妈妈,她年纪大了,就喜欢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不愿意跟我过来,就一个人住在老家。”
舒蕊打开门侧身让他们先进:“家里有点小。”
她租的房子算不错了,九十多个平方一个人住,但这屋子对云树安的小表弟来说,可能还没他家浴室大。
季南星进屋后环视了一圈,四处查看了一下道:“你房子很干净,没有阴气。”
舒蕊顿时松了口气:“不在我身边,也不在我家里,是不是已经走了?”
季南星知道舒蕊刚才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却不愿意说,不过他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确定家里没有,再加上她身上的阴气他没有感觉到恶意,就干脆作罢了。
抽了一张符纸折叠成三角后递给了她:“随身带着吧,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舒蕊道:“好,谢谢,这个多少钱,我跟你买吧。”
虽然知道大少爷未必缺她这点钱,但该算还是要算的。
季南星看了她一眼:“你是我表哥的女朋友,以后就是一家人,在我们家不需要算得那么清楚。”
一路把小少爷送上了车,舒蕊再次松了一口气,今晚事情的走向有些过于玄幻,原本以为拿的是豪门剧本,演的是祝英台,没想到竟然是灵异剧本。
看了眼手里的黄色符纸,舒蕊小心地收进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宵野道:“你对你表哥这个女朋友印象挺好?”
季南星:“是还不错,眉眼高挺双目有神,眉浓眼圆,这在面相上来说这种人是个记恩的,我算了一下她跟我表哥的八字,只要我表哥不走歪不被繁花迷眼,跟她就能稳定长久家庭和睦。”
可以说舒蕊就是他表哥的正缘,但这个正缘能不能把握住,那就要看他表哥了。
宵野直接凑近了季南星:“你看我,我眉毛也很浓,眼睛也很大,是不是长得也挺好。”
季南星笑着伸手在他额头划了一下宽度:“天庭开阔饱满,是个有福气的。”
宵野嗯嗯点头还等着他继续夸,结果小同桌说完这一句就抱着袋子吃起了板栗,顿时双目一睁:“就这样?”
季南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板栗:“单单有福气这三个字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来,还不知足啊。”
宵野一副哥俩好的揽着他:“那我把我的福气分你一半,让你福上加福!”
季南星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语气波澜不惊:“我谢谢你。”
演唱会三张票季南星一张没留全都给了宵野,他平时也不听什么流行歌曲,也不爱凑演唱会这种热闹,又累又吵。
说句很资本的话,他真要想听谁唱歌,家里也不是没那个条件,完全可以把人请来单对单地对着他唱,没必要听一群不认识的人在他耳边嚎。
宵野对演唱会也没多大兴趣,如果季南星想去,他倒是很有兴趣陪一陪,但他不去,那就更没兴趣了,于是转手就将这票给了蒋棠棠,刚好三张票,三个女生结伴去玩正好。
自从进入八月份,天上的太阳那叫个热烈,不见一滴雨水,路边花坛早晚浇一次水也挡不住大中午晒到干裂。
这么热的天季南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如果是以前,这温度对他来说也只是刚刚好,体内阴寒,外面再热也热不到哪里去,但现在阴阳平衡,他也算是难得感受到了一些旁人口中说的炎夏。
就是这么热的天,也抵挡不住宵野打球的心,每天玩得一身热气回来,吃完晚饭打打游戏,然后再拉着他出去吃一顿宵夜。
大半个暑假过去,季南星都觉得自己好像长胖了一些,看得宵野忍不住咽口水,嘿嘿贱笑道:“养肥了,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很可口,小肥羊,快到哥哥嘴里来。”
季南星一脚朝他踹过去,脚都还没挨到他衣服,宵野就顺势往地毯上一滚,还哎呀哎呀地叫,欠揍得很。
两人正玩闹的时候,老老实实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谢盼儿朝着季南星喊了一声:“小天师!有你的微信!”
季南星推开扑过来跟他扭打的宵野,伸手去拿手机:“别闹了,我看看谁找我。”
宵野也凑过去看,也没看内容,先看了聊天框的名字:“池星瑶,她家的事不是解决了吗,还找你干什么。”
季南星点开对话框,看了一下她发过来的内容,戳着手机回道:【约个时间见一见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一般来说没有什么克亲命,即便天生犯了五弊三缺,也有解决的办法。】
很快池星瑶就约了个时间,定在商场的冷饮店里,想着天师年纪也不大,应该不太喜欢酒桌模式,不如喝喝饮料吃吃冰,再看看徐珊珊的命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天太热了,路上都没多少人,一到晚上就哪哪儿都是人,好像蛰伏一天的人都趁着夜气出来活动了。
往商场去的路上,季南星道:“以前我师父跟我说,他们那个年代,一到鬼月,晚上七点之后在外面就见不到什么人了,除了一些晚上下班的。”
宵野:“那时候也没现在这么多娱乐设施灯光明亮的,城隍庙街那边过几天好像要举办鬼市。”
季南星知道这事,蒋棠棠老早就发了公众号的消息给他看,在庙街那边将要举办鬼市,有吃有喝还有的玩,差不多就相当于夜间园游会,到凌晨十二点的时候还有百鬼夜行的活动。
季南星:“鬼月举办鬼市,他们也不怕招来真的。”
宵野轻嘶了一声:“不会吧,到时候都是人,热热闹闹的阳气也足,不至于吧?”
季南星:“怎么不至于,就是因为热闹才会吸引人,更吸引鬼,说不定到时候就有不少好兄弟窜在人群中一起热闹呢。”
宵野:“那我们到时候要去玩一玩吗?”
季南星想了想:“溜达一下也行,反正也没什么事。”
虽然鬼月对于管理局和各大道教佛教来说是最忙的时候,各种祈福道场都要做,要撒米布施,要到处做超度,但他们师门门丁凋零,连师父带师兄也就三人,平日里供奉好祖师爷就行了,这种时候就不必去抢这种香火了。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池星瑶约的那家冷饮店,刚一进去就看到池星瑶朝着他们招手。
今天的池星瑶不知道是休假还是下班下得早,衣着明显不像上班时那么沉稳,一身碎花小裙看着就很活泼,还扎了个丸子头,长得又漂亮,不少人从她们那桌路过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看着就比较文静一点,穿着短袖牛仔短裤,一头长发用丝巾扎了个侧边麻花辫,也是个漂亮的大美女。
池星瑶招呼着季南星和宵野坐下,又拿来餐单:“想吃什么我请客,这里的招牌红豆冰特别好吃,还有芒果冰也不错。”
季南星将餐单递给宵野:“你点吧。”
宵野直接点了一份双拼,虽然他俩肠胃都杠杠的,但这么晚了也不好吃太多冰的,干脆就点了一份一起吃。
季南星看向徐珊珊:“她说的有个命硬的女孩,是说你吗?”
徐珊珊虽然来之前就被池星瑶说过天师很年轻还很帅,让她别因为对方年纪不大就小看人,但见到本人,还是小小震惊了一下。
听对方问得这么直接,徐珊珊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嗯,是说我。”
季南星问道:“把你的出生年月日给我,我帮你看看。”
徐珊珊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报给他了,季南星直接转成八字测算,但很快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出生年月日,要么你记错了,要么你家里人告知你的时间不对。”
池星瑶疑惑地看了看徐珊珊,然后朝季南星问道:“这也能算出来?这日期是要精准到几分钟吗?”
季南星道:“不是精准到几分钟,大致一个时间段,或者那一天都行,但她这个时间肯定不是她的出生年月日,这个时间的八字是饿虎下山,整个命里大写的一个贪字,贪食贪财性情凶狠又乖戾,这八字跟她眉眼间的气质不符,而且如果没算错,你给的这个八字是个早夭的命格,人可能都已经不在了。”
同一时间出生的人有很多,有的人可能连秒数都一样,但测算八字算的不只是测算者的,还有测算时的时间,更深入一点还会结合籍贯面相等,就算季南星不精算,随便结合现在的时间算徐珊珊给的八字,这也是个已亡人。
徐珊珊只觉得身上一寒,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她怕是都要被吓得汗毛倒竖起来。
池星瑶也有点被吓到,看向徐珊珊道:“有可能是你家里也弄错了时间。”
她本来想说要不再重新问一下,突然想起来徐珊珊跟她一样,已经没有家里人了,连忙咽下这句话,然后朝季南星道:“必须要八字吗,有别的办法能看吗?”
季南星:“有八字能算到的东西多一些,没有也不要紧,看面相也行,只不过看她这面相,跟你说的命硬克亲是一点都不沾边。”
徐珊珊一愣:“不沾边?可是我亲近的人总会出一些事,我家里人也都不在了,我还有个叔叔,以前是打算收养我的,养了没多久他也出事,落了个残疾,还有学校里,跟我一个寝室的,才一起住了几个月,一个个都差点遇到意外。”
季南星:“听过黑猫不祥这句话吗?”
两个女生点了点头:“听过,不过也知道另外一种说法,说是黑猫是预警提示灾难,所以只要黑猫出现,接着发生灾祸,久而久之就变成黑猫不吉祥了。”
季南星:“如果两只猫在路边,一只梨花,一只黑猫,它们一同飞跑出来,你避让结果扭到脚,你会觉得这倒霉是梨花带来的,还是黑猫带来的。”
徐珊珊犹豫着带入了一下,道:“可能会觉得是因为遇到黑猫造成的。”
季南星:“这就是了,因为这就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如果当初没有人发你命硬的帖子,你室友接连差点出事,她们会因为就你没出事而怪到你头上吗?”
徐珊珊摇头,如果没有那个帖子,谁会因为这种事就怪到她头上,之前新闻里不也有一些杀案,一个寝室的死了三个,幸运地活了一个,也没见人说那三个是被幸运的那个克死的,只会说他很幸运逃过死劫。
季南星:“你的面相没有问题,幼年虽然有所波折,但余生还算平顺,只是你亲缘淡薄,命里注定亲缘线浅,在这方面命数回馈给你的是事业顺利,钱财方面你最艰苦的时期应该已经过了,今后会慢慢变得越来越顺遂,另外,很多事情建议你不要强求,命里有的早晚会来,命里没有的,如果强求了就会破财。”
这话说的就有那么点不管往哪方面都能靠一靠的神棍话了,但徐珊珊却觉得他有一点算对了,那就是她经济方面最艰苦的时候过去了,现在她虽然还在上学,但却有了稳定的兼职,赚的也不算少,经济状况的确是越来越富裕。
至于其他,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她愿意这么相信,她希望这个天师说的是真的,她只是亲缘淡薄,但并不是克亲命硬。
就在徐珊珊还想多问一些的时候,一旁有个男的走了过去,还切了一声:“小姑娘,一些神棍的话还是少信,这年头脸长得好,骗财骗色的多了去了。”
徐珊珊下意识往季南星和宵野的脸上看了眼,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被骗,而是觉得要是骗色,那还真不知道是谁占便宜。
宵野原本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吃冰当个陪衬,一听这话眼神立刻就凶狠了起来,还不等他站起来,季南星一把按住他的手,道:“没必要争个口舌,尤其是对一个即将有血光之灾以及老婆要没了的人来说。”
老婆要没了不就等于是跟人跑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脑袋绿油油,一听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气势汹汹上前:“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宵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打架?!”
他个头比那男的要高一个头,一站起来那气势就比人强,更不用说这段时间每天打球练出来的身材,微微一用力,那手臂上紧实的肌肉看着就很不好惹。
姚荃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很怕下一瞬间那拳头就砸他脸上来了,但又觉得自己这么怂很没面子,于是色厉内荏道:“干什么!你们骗人还有理了!信不信我报警,看警察来了抓的是谁!”
池星瑶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向那人道:“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多话,我们跟朋友聊天你插什么嘴,没见过你这么没事找事的!”
姚荃怒道:“像你这么不识好歹的活该被骗!”
宵野直接从里座走了出来,气势汹汹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姚荃就是个嘴欠又怂的,生怕真打起来吃亏,见状直接往外跑了。
池星瑶皱眉:“什么人啊,真是的。”
小天师有没有本事她还能不知道吗,简直莫名其妙,果然她就不该选这种人多的地方,应该选个包间餐厅的。
季南星拉了拉宵野:“好了,坐回来吧。”
宵野捏了捏拳头:“这种人真是又怂又欠。”
宵野重新坐下后,旁边一些座位上的人都一边看他们一边窃窃私语,季南星道:“你们快点吃,最多再坐五分钟。”
池星瑶以为他们待会儿还有事,刚想说有事今天就算了,打算问问算命的酬金是多少,就听到门口又响起刚刚那男人的声音,只不过这次他明显是充满了震惊:“李倩!他是谁?你背着我劈腿!”
不少围观了刚刚热闹的人顿时一个好家伙,这还真被说中了,绿帽子!
于是纷纷跑到门口想要一探究竟。
被意外撞见和别人约会的女生也不见什么慌乱,只是冷冷道:“既然你看到了,那正好,分手吧。”
姚荃瞬间就怒了:“分手?!你给老子戴绿帽子一句分手就完事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打死你个贱人!”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站在李倩旁边的男生也动了,一把将姚荃推到地上,还挡在李倩的前面。
李倩将男生拉开,看着姚荃:“我跟你恋爱谈了五年,我今年二十九了,我问你要不要结婚,你说再等等,我说我等不起了,你说除非我家不要彩礼,不然得等你赚到彩礼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天价彩礼,就八万,讨个吉利的数字,你说你没有,转头却买了一辆车,姚荃,我的青春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是吗?”
姚荃从地上爬了起来指责道:“这也不是你劈腿的理由!”
李倩:“我本来想等你自己来找我,我已经一个月没跟你联系过了,你就没发现吗?一个月不联系,不闻不问,在我这里你已经出局了,那我再跟人相亲也与你无关了。”
她今天出来其实并不是相亲,只是家里人一再介绍,她就想着先跟人说清楚,好歹自己把上一段感情断干净了再说,结果就恰巧遇到了。
姚荃自然听不进去其他,他满眼只有绿帽子背叛,于是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被我睡了五年的破鞋除了我谁还要你!”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骂骂咧咧,以为这种渣男只能在网上看到,没想到真亲眼实观了一次,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李倩的脸色都白了,五年的感情,她真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说这种话。
但还不等她难过,下一秒有一个拳头已经揍到了姚荃的脸上,力道重的把他牙齿都打掉了一颗,满嘴的血。
围观的众人纷纷在心里哇了一声,血光之灾,绿帽子,都应验了!
打他的是跟李倩相亲的对象,一拳下去姚荃摔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那人随手拉起衣服擦了擦手,看着他道:“我去你妈的,人渣败类,就是你这种人败坏我们男人的口碑。”
说完转身牵着李倩的手道:“别听这种满嘴喷粪的垃圾话,有的人也只能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了,谁年轻时没眼瞎过,就当是丢垃圾了。”
有人忍不住鼓掌叫好。
一片热闹中,季南星站了起来:“走吧,等他们看完热闹就难走了。”
到时候说不定一个个都要来找他算命,还是先走为妙。
已经看呆的徐珊珊哇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池星瑶:“真给说准了。”
池星瑶得意一抬下巴:“我就跟你说小天师是有真本事的,所以他说你不是命硬克亲,那就肯定不是!”
徐珊珊重重点了点头,她信了真的信了,她不命硬,也不克亲!
第 163 章
◎重男轻女是悲剧的源头◎
趁着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几人迅速溜走,跑到外面徐珊珊还在想着冷饮店里面的事:“那个打架的人不会被抓起来吧?”
宵野:“放心吧,就算警察来了能口头教育的一般都口头教育,也不是多大点事,就是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报应来得这么快,八万的彩礼都舍不得给还想要老婆,做什么白日梦。”
池星瑶对于这种事也算是见识过不止一次了,很是嫌弃道:“那人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彩礼没钱却转头去买了车,把女孩耗着,耗到三十多岁,甚至再恶心一点弄个未婚先孕,彩礼一分不出就想娶老婆,说不定还有PUA那个女生牺牲自己为他付出,这世上怎么这么多渣男啊。”
宵野举手:“我可不渣。”
他这一片丹心向闹闹,只要季闹闹点头,他巴不得将家底全部上交,不是都说男人的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
季南星把他的手拉了下来:“又没人说你,干嘛要对号入座。”
宵野笑着往他身边凑:“这我要是沉默不说话岂不是显得我心虚。”
季南星转头看向徐珊珊:“另外一件事,可能跟你身世有关,看你要不要知道。”
徐珊珊有些诧异:“我的身世?”
就她这普普通通的人,还有什么身世隐情?
季南星:“就算不知道对你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但你有知情权,虽然知道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想知道,到时候再跟我联系也行。”
说完便接着道:“今天的卦金两千,关于你身世问题,你想知道的时候就不收你钱了。”
池星瑶拿起手机就给季南星转了账,徐珊珊小声朝池星瑶道:“我待会儿转你。”
池星瑶朝她笑了笑,钱转不转的都无所谓,这点钱有时候还不够她吃一顿的,只不过徐珊珊挺对她胃口的,就是那种一见面就很有好感的气场,她觉得她们或许能成为好朋友。
不等季南星他们离开,徐珊珊道:“别等下次了,天师,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谁能抵挡得住这种好奇心,而且既然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那等知道以后如果是不好的事,她完全可以继续当作不知道的。
季南星:“你亲缘线浅并不代表着父母早逝,而是父母尚在,但你跟他们没有缘分。”
否则除非徐珊珊现在已经有孩子了,不然就不会有亲缘线这个东西,就像池星瑶,她身上目前就没有亲缘线,因为她的亲人都不在世了,至于在世的爷爷奶奶,那些不止隔了辈分,还早在这些年互不联系的零交集中断干净了。
徐珊珊猛地怔住,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父母尚在?这怎么可能呢,这一瞬间徐珊珊无比怀疑人生,甚至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因为太离谱了。
季南星:“我只是将我从你身上看到的东西告诉你而已,还有关于你的生辰八字,你最好还是弄清楚你真正的生辰八字比较好,哪怕身份证上是错的也没关系,你自己清楚哪个是你的也行。”
否则今天给她测算过,她知道那份八字是个早夭已亡人的,那对她自身的运气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影响。
所以很多有真本事的天师一般劝人不要随便算命,算得太清楚真不如一直糊涂。
季南星把该说的都说了就和宵野一起离开了,两个女生却坐在路边久久无法回神。
徐珊珊仿佛求证一般看向池星瑶:“他是有真本事,不是随口乱说的神棍吧?”
池星瑶之前还能信誓旦旦,但这会儿却不敢把话说太死了:“我只知道,她能看到我已经不在世的亲人,还有今天这事,的确很准。”
徐珊珊:“所以他说的可能是真的?我父母还在?你说我会不会是被拐卖的?”
池星瑶叹了口气:“可他说你亲缘线浅,跟你父母没有缘分,这是不是指就算你是被拐卖的,这辈子也找不到他们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怪小天师说知不知道都不影响现在的生活。
池星瑶想着又摇了摇头:“不对啊,如果知道了,你肯定是要去找你父母的,那你生活肯定就受到影响了啊。”
徐珊珊满脸迷茫:“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池星瑶抓着她的手道:“你等我忙完这个项目,没几天了,等忙完之后我陪你回一趟老家,说不定能查到点什么。”
徐珊珊看向池星瑶:“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
池星瑶笑着道:“相遇就是有缘,而且我也挺好奇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离奇了,谁能想到简单算个命,还算出这么多东西,这个夏天对池星瑶来说太过玄幻了,但又觉得这样的玄幻让一潭死水一般的生活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跟两个女生分开后,宵野拉着季南星去了夜市:“刚刚你都没吃几口,走,带你去吃特好吃的冰淇淋。”
季南星被他拉着往前走:“有多好吃?”
宵野回头朝他一笑:“待会儿你尝过就知道了。”
夜市的人很多,三五个物品摊旁边就会有一两个小吃摊,完全能满足大家一边逛一边吃的需求。
精细一点的物品,像是一些亮晶晶的饰品,就摆在桌摊上,东西太多的,像是那些包啊鞋的就直接地上铺个布摆了满地,逛的时候还要小心脚下免得把人东西踩到了。
宵野说的特别好吃的冰淇淋并不是店面,而是一个三轮车,上面摆着一台冰淇淋机,旁边放了好几摞冰淇淋筒,五块钱一个,老板很大方,会把每一个冰淇淋筒堆到堆不下,就让人觉得五块钱很值。
宵野让季南星站在一旁的空地上,他跑过去排队,每个排队的都会先扫码支付了,老板也不用管收钱的事,就专心打冰淇淋。
排着队的宵野一边跟着队伍往前走一边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似乎想看他有没有好好站着乖乖等着,每次看过来,就朝他扬起一个笑脸,那眉眼灿烂的也看的季南星忍不住跟着露出些许笑意。
当他举着两个甜筒跑过来的时候,季南星微微偏了偏头,怎么有人能又帅又傻呢,就差屁股上长条尾巴甩来甩去了。
池星瑶公司小组内竞不出意外的他们赢了,连续近一个月的忙碌总算是有了回报,组长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两天,再上班就又是一轮新的挑战了。
池星瑶干脆将今年的年假也一起请休了,前后加起来一共有小半月了。
徐珊珊这会儿正在放暑假,但她有兼职,还好她的兼职是一些外包的工作,不需要上班打卡,时间也算自由。
一路飞机转火车,下了火车又坐了快两小时的汽车,这才终于到了徐珊珊的老家。
池星瑶将墨镜微微往下拉了拉,看着面前这片好像带着尘土滤镜的小镇,再次看向徐珊珊的时候眼里充满了佩服:“你能从这里走出去,真是牛。”
她自己就是个娇宠长大的小公主,家里条件优渥,外婆又是大家小姐出身,从小对她也是各种精英教育,自幼上的是国际学校,接受的是英式教育,可以说除了亲人离世之外,她生活中吃过最苦的苦就是冰美式了。
这种一阵风吹来都夹杂着尘土的地方,她只在书本和电影里见过,感觉在这里站一会儿都要灰头土脸了。
可是徐珊珊就是在这里长大,从这里考出去的,池星瑶这会儿除了佩服还有一点心疼。
徐珊珊倒是没觉得多苦,好不容易考出去之后她还想着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但现在回来了,想到的并不是曾经的不容易,反而还有一点时过境迁的感慨。
尤其是听着耳边熟悉的方言,不回来不觉得,一回来才有种原来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啊,挺奇妙的。
徐珊珊朝池星瑶道:“这里是这几年修了一条路,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路,都是泥土地,一下雨就脏得不行,再早些年,我上小学的时候环境更差,还要从土坡子田埂里走出来,光是上学放学就要走差不多一个小时。”
池星瑶无法想象那得多艰苦,也就是十多年前而已,那时候也都一零年左右了,她知道这世上哪怕是现在,他们国家依旧有很多连电都没通的地方,但这会儿真真实实发生在她认识的人身上,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两人没直接往村里去,往村里去还要再坐半个小时的小三轮,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去村里不太安全,干脆就在镇上找了个宾馆住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珊珊就和池星瑶坐着小三轮回了村,这么多年过去,村子还在,虽然有不少人已经从村里搬到了镇上,村子有些荒废,很多空屋,但还是有一些故土难离或者生活困难的老人住着在。
看到两个年轻的丫头,几个正在地里种菜的人忍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徐珊珊笑着上前,用方言道:“是阿秀奶奶吗?我是珊珊啊,住下屋的珊珊啊。”
阿秀奶奶年纪不小了,但身体硬朗脑子也还好,倒是还记得她:“珊珊哦,你咋回来了?哎哟,就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才几年不见就长这漂亮了。”
穿着打扮可以变,那一身气质都是养得跟个城里娃一样了,所以她刚刚都没认出来。
徐珊珊道:“我回来扫扫墓,顺便看看屋子怎么样了,阿秀奶奶身体还好吧?”
阿秀奶奶笑着道:“好着呢,你屋子里也没人,中午就在我家吃,我给你烧只鸡!”
徐珊珊连忙拒绝:“不用了阿秀奶奶,我跟我朋友就回来看看,很快就走的。”
阿秀奶奶早就注意到旁边的女娃子了,也是漂亮得跟能滴出水来一样嫩,这城里娃就是长得好看。
徐珊珊道:“阿秀奶奶您忙着啊,我回去看看,待会儿去看您。”
阿秀奶奶朝她摆了摆手,徐珊珊就带着池星瑶往自家破屋子走去。
砖瓦都已经坏了,墙板都倒了好几处,整个就是个荒屋,感觉踹一脚就能把房子踹塌。
徐珊珊有些感慨:“以前总想逃出去,现在回来了,却又有种回到家的安心,这人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池星瑶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破的屋子,正好奇地四处看着,闻言道:“你爸妈对你好吗?”
徐珊珊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吧,有吃的给我吃一口,做不好农活也会打我骂我,经常骂骂咧咧说什么义务教育,不如早点习惯农活,我才刚上小学,他们就打算给我定亲,还说这样我以后的生活就能稳定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不好。”
一辈子没走出过这里的人,对生活最大的期待也就是稳定吧,他们的眼界就只到这里,所以徐珊珊是真不知道,父母希望她稳定是为她好,还是不好。
将破屋子翻了个遍徐珊珊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就差不多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
池星瑶:“这里就没什么房子的地契,还有你的出生证明之类的吗?”
徐珊珊摇了摇头,池星瑶道:“那你知道你是在哪个医院出生的吗?我们可以去医院查一查。”
徐珊珊道:“说我是在家里生的,就没去医院。”
池星瑶诧异:“啊?真的假的啊,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家里生孩子?”
徐珊珊点头:“我记得我爸妈是这么说的,还说我出来得比较急,来不及去医院,我就呱呱坠地了。”
实在没什么发现,徐珊珊只好作罢,但还是打算去阿秀奶奶家问问,阿秀奶奶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如果她的出生真有问题,阿秀奶奶应该知道。
只不过她们回来也没买什么东西,空着手去不好,好在徐珊珊早有准备,拿出包了两百块的红包。
阿秀奶奶自然不能收,只说她一个女娃在外面也不容易,让她顾好自己就好。
徐珊珊强行让阿秀奶奶收下了:“您就拿着吧,两百块也不多,而且阿秀奶奶,我有点事想问问您。”
阿秀奶奶拗不过她,就把红包放下了,然后道:“要问什么?”
徐珊珊:“阿秀奶奶,我是我爸妈亲生的吗?”
这话一问,阿秀奶奶的神色就稍微变了一下,池星瑶注意到了,跟徐珊珊对视了一眼,看样子又被天师说中了,她的身世真的有隐情。
徐珊珊笑着道:“阿秀奶奶,我都这么大了,我父母已经去世了,之前的事其实也不用瞒了,我会这么问肯定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您就告诉我吧,总好过我一辈子糊里糊涂的,至少让我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吧。”
阿秀奶奶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这事的?你叔应该不会跟你说这个吧。”
徐珊珊道:“就意外发现的,阿秀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吗?”
阿秀奶奶:“你爸妈都不在了,你知不知道其实也无所谓了,当初你奶让我们都别乱说,就是怕你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以后跟他们不亲近,你亲生父母就住在镇上,姓叶,在集市上开了一个摊子,卖炒货的那家就是。”
徐珊珊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竟然真的被她问出来了。
一旁的池星瑶道:“那阿秀奶奶,您知道珊珊是怎么到徐家的吗?她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她啊?”
阿秀奶奶道:“还能为什么,因为是个丫头呗,还是一对双丫头,我也不知道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反正你们家还有一个,双胞胎,你亲奶不要你们,就想要个带把的,多了又养不起,于是把你们抱着到处送人,这老徐家也是苦,生了三个死了三个,身体熬坏了,生不出来了,一听说有人不要孩子,就巴巴过去把你抱回来了。”
她年纪有点大了,但当初这事他们村里还是谈论过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孩子慢慢大了,徐家怕孩子知道真相要回去找亲生的父母,就让他们都别说,他们觉得徐家可怜,就都闭口不谈了。
倒是没想到珊珊这丫头都已经长大了,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池星瑶道:“那叶家后来生儿子了吗?”
阿秀奶奶冷笑了一声:“生了,不生怎么报应他们。”
池星瑶连忙问道:“什么情况啊,怎么就报应了?”
阿秀奶奶:“那姓叶的一共生了四个闺女,最大的那个一出生就丢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后来又生了一对双,就是珊珊,他们村里就说因为丢孩子折损福气,所以生不出儿子,这一对双他们倒是没丢,但给了人,就给了一个,另外一个当时在家里养着,叫招娣,结果没过两年又生了一个丫头,这一下把叶家气得恨不得要离婚,那个小的也给人了,说是给人,好像是卖掉了,因为大的,也就是珊珊她姐吧,我也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可以给家里做农活了,三四岁就踩着凳子在灶台做饭,苦啊。”
徐珊珊抿唇不语,她小时候虽然也是这么苦过来的,但这么一对比,父母对她算很好了,至少把她养大了。
池星瑶道:“后来就生出儿子了?”
阿秀奶奶道:“是啊,第五个就是个儿子,宝贝得跟什么一样,珊珊她姐也是个可怜的,六岁还是七岁,反正是珊珊她爸妈走的前一年,那丫头也没了,掉河里淹死了,叶家就剩那一个独苗了。”
池星瑶忍不住阴谋论了:“是意外还是不想要了被叶家给弄死的啊?”
阿秀奶奶:“意外,那确实是意外,六七岁的丫头已经能干不少活了,再养一养就能嫁出去换礼钱了,他们家再怎么样也不敢杀这么大一个孩子,但她家不做人啊,那么点小的丫头,死后第二年就卖给了一个同样早夭孩子家,做童养媳冥婚了。”
两个女孩无比诧异,冥婚?这都是什么事啊!
阿秀奶奶看着珊珊,忍不住用褶皱干瘦的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事我们原本也不知道的,后来你父母不是都没了,那正好是你姐冥婚之后,后来你被你叔带走,你叔打的主意也是再养你几年就把你嫁出去,反正也不会亏,还能帮着家里做事,结果带走没多久你叔也差点出事,当时他们就觉得肯定是冥婚的原因,你们是双胞胎,出生的时间也模糊不清的,冥婚是要配八字的,这配了那个丫头不就跟配了你一样,当时包括村里人都觉得不吉利,觉得万一配的是你不是那个死了的丫头,那就是活人配冥婚了。”
徐珊珊:“所以他们说我命硬克亲,其实是因为冥婚?”
阿秀奶奶点头:“是啊,但冥婚这事又不太好说,你亲生父母肯定是不要你的,你叔叔一家也不敢再要你,怕你留下影响他们的运势,所以才会那样对你。”
徐珊珊笑了,她真没想到,她的命硬克亲背后竟然还有这些事,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
所有悲剧的根源都是为了要一个儿子。
亏她之前还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虽然出身不好,家里穷苦,但她家就她一个,不至于再有个儿子重男轻女,原来如果不是养父母,她怕是未必能活到现在。
从村子离开后,徐珊珊戴着口罩去了一趟镇上的小集市,尽管不一定会认出来,但她并不想跟亲生父母扯上关系,却又好奇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池星瑶挽着她的手和她一起,两人去了那家炒货店,池星瑶先走进去,问了一些炒货的价格。
徐珊珊看着那不大的店面,一个苍老到简直可以做她爷爷的人,一边给一个痴傻的男孩喂饭,一边照顾着店里的生意。
池星瑶看了眼,道:“您这要照顾他,还要顾店,忙得过来吗?”
叶老头也没觉得这么被问有什么问题,估计曾经不少人都有问过,便道:“忙不过来也没办法,老伴儿走几年了,不把他带着我又能怎么办。”
池星瑶:“他这是天生的吗?”
叶老头一想到就气得心梗:“不是天生,后来发烧烧坏了脑子。”
本来送去医院就没事了,他妈非要说打针打多了容易把人打傻,要用什么偏方,结果耽误了,脑子给烧坏了。
池星瑶哦了一声,随手指了指一旁的瓜子道:“帮我称十块钱的吧。”
叶老头打开袋子用碗装了一碗,上称刚好十块钱。
池星瑶付了钱,拉着徐珊珊走了出去。
从店里出来,外面的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两人回头,那干瘦又苍老的老头又坐回阴暗的店里给明显痴傻的男孩继续喂饭。
徐珊珊笑了一声:“果然是报应。”
池星瑶拉了拉她:“走吧,该回家了,等回去我要好好洗个澡,然后再去大吃一顿,要开始享受我的小长假了!”
徐珊珊笑着道:“我请客,请你吃火锅。”
池星瑶:“好啊好啊,不如我们去旅游吧,反正你不是也在暑假,我找个便宜风景又好的地方,一个风景看腻了,去别人看腻的风景看看。”
徐珊珊盘算了一下小金库,觉得的确可以稍微放松自己享受一下了,便点头道:“好,但我是个穷学生,太贵的地方我去不起的。”
池星瑶:“放心好了,我做攻略,保证我们能玩得好又不贵!”
两个女生笑嘻嘻往前走,将所有的阴霾都甩在身后,直到这一刻徐珊珊才彻底从那些命硬克亲的阴影里走出来。
这样不做人的亲爹都还活着,都没被她克死,她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命硬克亲呢。
第 164 章
◎人生的选择◎
从老家回来之后,池星瑶和徐珊珊又去找了一次季南星,想要问一问关于冥婚的事。
她们在老家好不容易查到了叶招娣的出生日期,想着如果真冥婚了不知道能不能解除,那小孩当时才六七岁,生在那样一个家庭本就很悲剧,徐珊珊不希望她死了之后还要被所谓的冥婚压着身不由己。
如果是以前,她其实不太相信这些冥婚之类的东西,但池星瑶都说她去世的家人趁着鬼月上来看她了,证明世上是真的有鬼魂的,人死后是有魂魄去阴间的,那么冥婚说不定也是真的有。
季南星算了一下她们拿来的八字道:“没有冥婚,他们当年可能是真举办过冥婚的仪式,但地府不认,冥婚没成,这小女孩早就投胎转世了。”
冥婚可不是简单举行一个仪式就能成的,大多数所谓的冥婚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如果放在一百多年前,对这方面比较懂行的说不定真能结个冥婚,但现在破除封建那么多年了,有本事的天师太少了,没几个会做这种缺损阴德的事。
所以农村人胡乱弄一下,对个八字交换一下所谓的礼书,再走走形式过过三媒六聘的,就以为冥婚能成,实际上真正的冥婚仪式相当复杂,没那么容易成。
因为当初怀的是双胎,那么大肚子不可能在家里生,所以徐珊珊在他们当地唯一的一家医院找到了出生记录,上面记录了两个时间,如果时间没弄错,叶招娣应该是她妹妹。
而她自己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可能是徐家最后一个孩子的,据说就是当时最后一个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她的养母又身体亏损得厉害,被医生诊断说以后都不太能受孕了,这才到处打听能不能往外抱一个孩子回来。
他们当然想要抱个儿子回来,但谁家生了儿子往外送啊,能打听到的都是女孩,只有她刚出生没几天,时间正正好,这时候抱回去以后养大了就跟亲生的也没差别了,为了省事,直接把上一个孩子的身份安在了她的头上。
所以她的名字,她的身份日期,全都不是她的。
确定冥婚这事没成,徐珊珊松了口气,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当年成了,现在想要解除估计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看着面前的小天师,徐珊珊道:“真是很感谢,如果不是您,我大概一辈子都还糊里糊涂的,既然我妹妹的冥婚没成,我想给她做场祈福,希望她转世的新人生能够幸福美满。”
季南星:“去玉春观吧,那边有专门的祈福道场。”
徐珊珊道:“我还想改个名字,天师您能帮我选一个新名字吗?”
她不想永远顶着一个并不属于她的名字,她想要永远完整的,属于她的人生,想要一切新的开始。
季南星看了看她比之前明显要略微开阔了一些的面相,道:“草药辛夷,长寿坚韧,味微苦,迎春而长,感觉很适合你。”
徐珊珊不懂药材,听字音还以为是欣怡,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才知道是辛夷,顿时觉得这个听着很普通的名字就变得不一样了:“徐辛夷,辛夷,我喜欢,我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一旁的池星瑶道:“这听起来跟我很姐妹,我叫星瑶,你叫辛夷,难道这就是我们命中注定的姐妹缘!”
徐辛夷也很高兴,她没想到因为一个渣男却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这一刻她甚至有几分感激遇见。
池星瑶也很高兴,这个朋友很对她胃口,加上又一起经历了也算不平凡的事情,即便她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就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告别了季南星,两人去了玉春观,池星瑶要给她家里人祈福,徐辛夷则给她那个早逝的妹妹祈福,两人预约了祈福道场,在一片香火中虔诚上香祈祷,希望她们已经离世的亲人都能有个美满的来世。
再然后两个女生一直保持着联系,池星瑶想要人陪,徐辛夷也难得交到一个朋友,两人从吃饭搭子变成旅游搭子,后来成了闺蜜,等徐辛夷毕业,池星瑶干脆让她过来一起住。
池星瑶不会做饭,徐辛夷做饭好吃,住在一起正好互补,池星瑶有人陪了,徐辛夷也能省了房租,一举两得。
两人忙起来各自奋斗事业,闲下来一起看看电影吃吃饭或者挤出时间去外面走走看看,池星瑶很满意这种生活,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伴,那对方也不一定只能是男生,女生可比男生要好多了。
至于徐辛夷,她倒是也谈过恋爱,但就像之前天师给她算命的,一切不能强求,强求了就会破财,遇到的那些男人不是想要吃软饭的,就是海王,慢慢地她也看淡了。
反正有自己的事业,没必要执着另一半,毕竟另一半如果不能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那要来也是扶贫。
后来池星瑶就按照她所计划的那样,只不过又往后推了几年,三十五岁那年去做了试管,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徐辛夷也歇了谈恋爱的心思,和池星瑶一起带孩子,等孩子上幼儿园了,她们又一起养了一条狗,每天就遛遛狗,到处吃吃喝喝,偶尔辅导作业轮流抓狂,然后深夜小酌一杯相互安慰。
日子过得平凡却又有盼头,两人还约定,等把孩子带大了,她们两个小老太婆就环游世界去,生活有很多种模式,她们很高兴能幸运地选择自己想要的,能脚下有路,能身后有人,能自由自在地过完一生
两个女生离开后,季南星出神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段话,人不是机器,没有特定的程序,当越来越多的人从一种模式框架里走出去,那就是迎来真正的自由。
从外面搬了一堆快递回来的宵野凑到季南星跟前:“发什么呆?”
季南星趴在沙发上看着满地的包裹:“这些都是什么?”
宵野:“一些零食,还有游戏卡,还有这是小学姐之前定制的那个娃娃吧?”
听到宵野话的谢盼儿立刻从房间里飞了出来:“我的娃娃到了?!快给我看看!”
那娃娃并不算大,差不多八十公分高,正好可以摆放在桌面上。
娃娃的整体造型是一个穿纱裙起跳的动作,看着就很蹁跹欲飞,虽然整个是Q版风格的娃娃,但仔细看跟宋以檀的眉眼还是有点像的。
宋以檀就是谢盼儿一直看跳舞的那个女孩。
在娃娃的最下方,纱裙的衣摆处,写着宋以檀的名字,可以看出谢盼儿定制这个娃娃很是用了些心。
她左右摆弄着,怎么看怎么喜欢,但很快又将娃娃放下,然后狗腿地跑到季南星的跟前:“小天师,我能亲手把礼物送给她吗,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见过这一面大概就是永别了,我想至少让她知道,跟她神交已久的我长什么样。”
季南星:“你确定她看到你了不会被吓到?”
谢盼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不会吧,我看起来很鬼吗?”
季南星:“你要是确定她不会被吓到那就去见吧,只此一次。”
谢盼儿跳起来欢呼:“好耶!小天师你真是个大好人!”
谢盼儿欢呼完就跑进了房间里,她虽然是个鬼,但也是有个小房间的,里面还有她许多的衣裙,这些衣裙都是她靠着写作业赚回来的,她得选一件漂亮,不那么鬼气的,到时候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见宋以檀。
谢盼儿飘进去之后,宵野收拾了拆开的纸箱,全都给堆放在了门口,到时候会有打扫的阿姨把那些纸箱收走,洗了个手后坐到了季南星的旁边,哼哼唧唧道:“你好像格外纵容她。”
虽然小同桌几乎对所有阴魂不过分的诉求也算是有求必应,但对谢盼儿格外纵容一些,吃醋倒也算不上,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吃味,就一点点。
季南星看向宵野:“昨天是谁给她买的蛋糕。”
知道谢盼儿爱吃甜的,蛋糕巧克力各种糖果家里就没断过。
宵野道:“我是因为你对她特别好,我才对她好。”
不然一个跟他又没什么交集的鬼,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对她好,不过是看小同桌对她好,爱屋及乌罢了。
季南星:“只是想让她离开之前,随心所欲了一些。”
活着时从未得到过任何偏爱,死后能给的,他也就给了。
宵野一愣,小声道:“什么意思,小学姐要走了?”
季南星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要走了,生和死,都是强留不住的。
剧组里,舒蕊拍完自己的戏回到房车里,助理正准备帮她卸妆,舒蕊道:“先拿头套吧,卸妆我自己来。”
助理连忙给她拆头套,一边忍不住小声抱怨:“那个姓符的也不知道背后是多大资本,明明只是个男四号,飞页都要飞成男三了!”
舒蕊拆着耳环笑着道:“那也不影响我们,该气的是男三。”
助理道:“可是明明就不该有他什么感情戏,他偏要改感情戏,到时候剧一播出,观众骂的可不是他,而是你了,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你强行加戏。”
这种事就是这么不公平,那男四号想要加戏肯定也不能乱加,那就只能跟其他人多加一些感情戏,舒蕊在这部剧是女二,只跟男主有感情纠葛,这会儿多加了一个男四单恋线,那戏份不就多了起来。
但是落在观众眼里就不一定是男四加戏,说不定会觉得是她们加戏,就为了抢占女主的戏份,到时候撕番争时长,铁定要被骂。
舒蕊并不在意:“算了,我们本来也插不上话,随他们折腾吧。”
不是她不敬业,也不是她不想要一个作品的完整度,但这部剧是她公司强塞的,就为了在她合约到期之前最后压榨她一把,所以给了一个投资多,但剧本奇烂的东西。
就她现在拿到的剧本,看到里面好多剧情设定都离谱到不想看,但是能怎么办呢,不拍就是违约,她的经纪公司不算大公司,但在圈里还是有点名气的,到时候想要压一压她,也没人会为了她而得罪公司。
所以捏着鼻子拍吧,骂就骂,拍完这一部,她就自由了。
小助理将头套拆下放到了一旁,这些待会儿是要交还给化妆组的,整理耳环配饰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舒蕊:“舒蕊姐,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是见家长不顺利吗?”
舒蕊谈恋爱这事他们跟在身边的都是知道的,要不然就舒蕊如今这咖位,哪怕在这个剧里面演女二,那也不到公司配备房车的程度,这房车自然是舒蕊男朋友给的。
可惜她男朋友不是圈里的,除了家里有公司有点钱,在这个圈里好像也没什么资源,所以就连公司那边也不怎么重视,觉得舒蕊就是个捧不起来的命,以后也就这样了,这才没有跟她多掰扯合约,快要到期了塞个烂剧压榨完就放人。
舒蕊摇了摇头:“挺顺利的,就是这剧拍得有点累。”
顺利是真顺利,云家对她好像真不是表面客气,第二天男友的妈妈还联系她,让她有时间就跟着树安一起回家吃饭,甚至知道她在这边拍戏,还给买了不少下午茶点让人送来。
舒蕊自己都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她还以为对方那样家大业大的,多少有点看不上她,但男友的家人都很好,是真的很好那种。
她烦心的是男友小表弟说的事。
看着手腕上已经越来越浅的指印,舒蕊想到那天她没对小表弟说的话,曾经有鬼跟在她身边过。
舒蕊不是想不出来有可能是谁,而是不敢确定那人就是她。
但她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拍前走位,她像是被谁拉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紧接着一块场景板整个倒了下来。
就是她踉跄的那一下,刚好躲开了场景板砸下的范围,刚刚好就是那么一点,甚至因为距离太近,她小腿还被场景板带到剐蹭了一下,破了一点皮。
不是踉跄的那一下,她整个人就都被砸进去了,那么重的场景板,不死也重伤。
可是会是她吗,舒蕊有点不敢相信。
看到仔细清洁着耳环首饰的助理,舒蕊道:“小优,你说一个人死后会是什么原因不去投胎?”
小助理想了想:“一般都是因为心愿未了吧,总有一些放不下的人或者事情让死去的人挂念着。”
舒蕊:“那如果是自杀的呢?”
小助理皱眉疑惑:“自杀?难道是后悔自杀?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有一些人自杀到一半就后悔了,有的自救回来了,有的自救回不来,人也就死了。”
后悔自杀?
舒蕊微微皱着眉,她还是想要去确定一下,如果真的是她呢。
因为飞页的问题,剧组里有了些争论,所以暂时先拍男女主的戏份,舒蕊被放了两天假。
别墅区的大门外,因为提前联系过,所以稍微询问了一番保安就放人进去了,来到一栋花园都有些枯败的别墅外,舒蕊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里面有人出来开门,来人身形消瘦,满脸胡楂,气质颓废又疲惫,看着舒蕊一双眸子更是静如死水没有一点波澜:“你说有阿月的东西,什么东西?”
看着眼前的郁未迟,舒蕊很是有些诧异,这才几个月,郁未迟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颓靡到行将就木一般。
舒蕊打开包拿出一沓书信:“这是江月姐姐给我写的信,我其实是想来看看她,但如果不说我手里有她的东西,你大概连一句话都懒得听就直接挂断,也不会让我进来了。”
郁未迟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信件上,有些诧异:“她为什么会给你写信?”
舒蕊道:“我是舒海棠。”
她本名叫舒海棠,因为有点普通,又有点花气,出道之前公司拿她的名字算过命,这才改名叫舒蕊。
郁未迟闻言眼神再次有了变化,明显很意外:“你是海棠?”
舒蕊点头:“我想去看看江月姐姐,可以吗?”
郁未迟看了她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让她进了屋。
舒蕊看向郁未迟:“这些信你想看看吗?”
郁未迟眼里有些渴望,但又有些害怕,好像她手里的东西是一些不可触碰的开关,一旦打开,那些好不容易收进去的悲伤又重新席卷,像是疮疤再揭,又一次提醒他,他的阿月不在了。
但他还是抵挡不住关于她所有存在过痕迹的诱惑,伸手接过了那一沓信件。
舒蕊走到溪江月的遗像前,看着黑白照片里那个漂亮女人明媚的笑容,舒蕊红着眼给上了香:“我第一份工作还是江月姐姐给介绍的,那时候我大学想要兼职,江月姐姐就带我进了组,她不确定我以后是否想要进这个圈子,也就没有对人说过我们的关系。”
溪江月是她的资助人,资助了她十年,从她初中一直资助到读完大学。
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她妈妈身体不太好,重活累活干不了,所以小时候她一边上学一边还会捡一些废纸和汽水瓶卖钱。
学校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好,但因为成绩优异,所以每年都会给她一笔奖学金,只要她成绩保持在年级前三。
后来有个好心人资助她,她不知道她是谁,但第一次收到资助,她终于不用再挤出时间去捡废品可以安心学习之后,就写了一封感谢信。
很快她收到了回信,那之后她每年都会写几封信,给资助人汇报自己的成绩,也感谢着她的帮助。
等考上了大学,她告诉资助人以后不用再给她钱了,她能找到兼职负担自己的学业和生活,然后就有了第一份剧组的兼职,那时候她才知道,一直资助她的竟然是大明星溪江月。
她怕自己给人添麻烦,也怕如果联系得太紧密,担心溪江月会觉得自己别有所图,所以她平时轻易不会主动联系她,只是每年过年和生日,她会寄送礼物给她。
当初那场绯闻,她作为同组女三,知道的要比外面的一些传闻多得多,郁未迟作为溪江月的老公,她在剧组里自然是紧盯的,所以知道那就是瞎传的,郁未迟从未单独跟雪阳在一起过。
怕溪江月看到新闻多想,舒蕊当时还联系过溪江月,告诉她,她在剧组里紧盯着,保证一有情况就告诉她。
当时溪江月还笑着喊她傻姑娘,说让她好好拍戏,说郁未迟绝对不是会出轨的人。
当时电话里她声音那么轻松,对郁未迟也是十足的信任,而郁未迟也的确没有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也算对得起她的信任。
但没想到那一场绯闻竟然持续性这么强,强到越传越离谱,最后甚至让溪江月抑郁自杀。
上完香,舒蕊一回头,就看到郁未迟正一封封看着溪江月的信,他们夫妻很多年了,笔迹自然是认得,郁未迟轻轻触摸在那些有点陈旧的纸张上,虽然没有眼泪,但那悲伤的表情比哭都还要绝望。
舒蕊也没出声,坐在一旁,看着溪江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心里有些后悔,突然她不想那么多,多来看看溪江月,她会不会就不会自杀了。
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郁未迟放下看完的信,看向舒蕊:“我知道她一直有资助一个叫海棠的女孩,没想到竟然会是你,难怪之前在剧组里你一直莫名其妙地盯着我。”
舒蕊点头:“我当时就跟江月姐姐说了,帮她盯着你,要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就告诉她。”
郁未迟笑了一下,他还记得阿月说她资助的小丫头长大了,还玩笑着说让他在圈里小心一点,她可是有不少眼线的。
舒蕊看向郁未迟:“我能问问江月姐姐的抑郁症是什么时候有的吗,是因为跟雪阳的绯闻吗?”
郁未迟神色冷了下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舒蕊:“你来看她我很感谢,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舒蕊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个曾经有过黑色印记的地方,但什么都没说,起身告辞了。
等她离开后,郁未迟走到遗像前也给上了香,轻抚着照片里的女孩:“就快了,你再等等好不好。”
第 165 章
◎不死自杀死的◎
离开了别墅后,舒蕊坐在车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从身侧将手包拿了过来,准备给小表弟打个电话,结果一翻手包才看到,之前放在包里的符像是被烧过一样。
虽然没有整个烧成灰,但上面有一些火烧后的黑色痕迹,可是符纸一直放在她的包里,她包中其他的物品都好好的。
看着手心里的符纸,舒蕊又侧头看了看那栋别墅,最终下定决心拨通了小表弟的电话。
不过在说自己的猜测之前,舒蕊想要先确认道:“天师就是要收走所有鬼魂吗,如果鬼没有害过人呢,也不能让他们留下吗?”
季南星:“天师不是收鬼的,因为能见鬼,所以能做许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例如帮他们完成未完成的心愿,一般心愿完成,不需要超度他们就会自行离开,除非遇到杀过人的恶鬼,一般即便是天师也不会强行收鬼。”
听到他这话舒蕊才松了一口气,道:“有时间能见个面吗?”
季南星给舒蕊发了个地址,直接让她过来。
舒蕊有些意外在季南星的家里也能看到宵野,而且宵野还是一身居家服,还给她倒茶,简直是半个主人的姿态,感觉这两人的关系比她之前所见还要好。
朝着宵野道谢后,舒蕊看向季南星:“上次的确是想到了一些可能,但因为不太确定所以就没说,但今天我觉得是她的可能性很大。”
舒蕊说着将符放到了桌上。
宵野一看道:“烧过了,你是去了哪里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舒蕊:“之前圈子里有传过一阵绯闻,关于雪阳和郁未迟的,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季南星嗯了一声,宵野道:“那肯定是知道的,当时闹得那么大。”
这事好像还是去年吧,他记得当时军训的时候就有好多人谈论这事,听得最多的就是女神嫁错了人,眼瞎找了郁未迟。
当然也有人说因为他们结婚好多年了,溪江月一直不愿意要孩子,所以郁未迟才出轨。
关于他们要孩子的事好像也有很多传闻,说起来溪江月和郁未迟结婚都快有十年了,郁未迟比溪江月还小三岁,溪江月都要近四十了。
但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传闻不是说溪江月不愿意生,怕影响事业,就是说郁未迟不育,所以要不上孩子。
这些年几乎每年都要传个一两次他们婚变的消息,粉丝还说哪天他们真离婚了,那是一点都不意外,结果没等到他们离婚,却等到溪江月身亡的消息。
溪江月死了之后她的粉丝可以说是把郁未迟恨不得凌迟,不管真假,各种可能的阴谋论都往他身上推,说他为了溪江月的财产杀人,说溪江月早就想要跟他离婚,是他各种纠缠。
最后溪江月下定决心要离了,他不想人财两失,就下了杀手,还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虽然这些言论有些不靠谱,毕竟是不是自杀自有法医来判定,可不是说伪造就能伪造的,但传言多了,弄得大众也信以为真,真以为郁未迟是为财杀人。
郁未迟虽然拿了影帝成就,但路人缘明显没有溪江月好,因此溪江月和他结婚的时候,好多人都可伤心了,现在疑似女神被他害死,那铺天盖地的谩骂,都几个月过去了,网暴的风波丝毫没见平息。
舒蕊:“我跟溪江月的关系是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我能上完大学,全靠她的资助,后来进了娱乐圈也是因为溪江月给我的资源,当时拍青瑶传闹出绯闻的时候,我一直在组里盯着郁未迟,他并没有做过对不起江月姐的事,当然后来有没有我就不知道的。”
季南星:“你觉得跟着你的鬼可能是溪江月?”
舒蕊点头:“对,我今天去了江月姐的家,出来之后符就成这样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我问了一些郁未迟关于江月姐的情况,但他明显不想多谈,他给我的感觉不是不想提伤心事的逃避,而是冷淡的避而不谈。”
宵野道:“溪江月对外是抑郁症自杀,抑郁症除了身体机能的病症外,周遭的环境也很关键,如果本来只是轻度抑郁症,被环境一逼,重度自杀也不是没可能,但你们所处的这个圈子本就复杂,如果再被枕边人打压影响,把人弄到抑郁估计很容易。”
季南星看向舒蕊:“你怀疑溪江月的死跟郁未迟有关?”
舒蕊微微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也不想这么怀疑,但的确有点可疑,你能见鬼吗,如果能见到江月姐,是不是就能直接问她了?”
舒蕊说着自己的猜测:“我听人说,阴魂不散是因为执念未消,如果之前跟在我身边的鬼真的是江月姐,那她会不会是有什么执念,她跟着我,是不是想让我帮她什么,会不会跟她的死有关,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她希望溪江月的执念是别的什么,总好过这辈子爱错人。
季南星:“能见,如果她的魂魄清醒理智,的确可以直接问,但是郁未迟估计不会再让你去他家了。”
无论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那样刻意地避而不谈,很显然不会再给舒蕊第二次上门的机会了。
舒蕊想了想,道:“那如果我们不进屋,只在门口喊呢,江月姐如果能听到,有没有可能自己出来?就是那个别墅区不太好进,我可能需要打听一下谁住那边,看有没有办法进去。”
宵野:“哪个区?”
舒蕊:“玫瑰园那边。”
季南星:“如果是玫瑰园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进去。”
玫瑰园,当初荣盛地产的老板就是死在那里,全家死的一个不剩,连从国外请来的泰巫都瞎了眼睛狼狈逃回国,当时这屋子还被黑令旗罩过,所以虽然死的人多,几乎整个屋子都被血洗过,但黑令旗归位前是有将阴气都扫干净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房子也成了凶宅,甚至因为死得太凶降成白菜价都卖不出去,还连带着将周边的房价都给压了下来。
最后几乎是半卖半送将房子卖给了一个天师,叫白义隆。
这天师也是挂在管理局的,但他混的是娱乐圈,命犯鳏独,注定无妻无子,所以在圈里混出了一些名堂之后,他就收养了几个孤儿,直接收做了徒弟,有道缘的就进玄门,没道缘的就当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也只是想老了之后不说承欢膝下,那群徒弟但凡有一个有良心的,时不时去看看他也就够了。
白天师的名气大,毕竟想要在娱乐圈里面混出个头来,名气的经营很重要,之前将玫瑰园的房子卖给他也是看中了他的名气,有一个天师在这里坐镇,那肯定是地理风水极好,他住这里就是个活招牌。
去之前季南星先电话联系过,但白天师今天不在,说是给一个剧组看开机方位去了,所以是他徒弟出来接的。
那徒弟差不多快三十了,大概实在是吃不上这碗饭,连白义隆的一点皮毛都没学到,后来投入了金融圈,干脆帮师父打理起财产来。
白义隆收的徒弟都是孤儿,自然是跟他姓,来接他的是大徒弟,叫白观棋,小时候还陪季南星玩过,时隔数年再见季南星,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许久未见,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季南星笑了笑:“小白哥,他们是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
宵野朝着来人伸手:“你好,我叫宵野。”
白观棋跟他握手示意了一下:“你好你好,跟南星一样喊我小白哥就行了。”
舒蕊也朝他点了点头:“你好,我叫舒蕊。”
白观棋倒是认出了舒蕊,她虽然不温不火,但也算是个脸熟的女演员,叫不太出来名字,但面熟。
对于玄术这一块,白观棋没什么天赋,但又是白义隆收的第一个徒弟,难免不死心常常带在身边,想看看能不能给他开开窍。
那时候白观棋还在上高中,季南星刚上小学,都被各自的师父带着,事忙的时候就把他俩一起丢图书室,让大的照看一下小的。
虽然后来见白观棋实在是开不了这一窍放弃了,也很少再去管理局了,但他们怎么都算有过几次图书馆的交情。
白观棋是开着园内那种小观光车出来的,招呼着他们上车后才问道:“怎么突然来找我师父了?”
季南星:“不是来找白叔,只是想要进来。”
白观棋秒懂道:“这里哪家出事了?”
季南星:“郁未迟,你们有发现他家有什么异常吗?”
白观棋摇头:“隔太远了,除非对方很凶阴气散出来了,不然隔着大半个园区没事也不会往他门前过。”
跟在季南星身后的舒蕊表情平静,但内心诧异,她不认识白观棋,但她知道圈里有个很厉害的大师,姓白,算命改名,还有一些剧组算开机时间,测剧名运势,这位白大师特别厉害,一般小剧组拿着钱都未必请得到人。
这一下,舒蕊对季南星的本事又有了新的认知,甚至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想着如果小表弟搞不定,至少可以喊来更厉害的大师救场。
就像那什么实习医生,一个电话摇来专家号都抢不到的大佬。
知道了他们的来意,白观棋道:“那送你们去郁未迟家?”
季南星道:“不用,去白叔家吧,晚点我看招魂试试看。”如果那个溪江月的魂魄真的还在的话。
白观棋应了一声好,带着季南星他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还稍稍有点感慨,当初才到他腰高的小孩,他写高中作业,他在旁边看带图的书,字都不知道有没有认全,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在圈里已经小有名气,真要比本事,他师父说不定都比不过这小孩。
这两年他没少听着师父感慨,说那燕老头怎么就那么会收徒弟,就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厉害,最小的这个都还没成年,就已经能把管理局里一大半人都给比下去了。
每次听师父这么感叹,他们几个徒弟也只能赔笑,能怎么办呢,就没那个天赋啊。
白义隆住过来之后就将整个屋子的风水大改了一下,他不是生意人,所以不需要助财运的风水局,只求一个稳,但往往稳是最难的。
从大门一进去,众人只觉得浑身被太阳晒出的燥热气息好像通过那道爬满了花草的拱门就一扫而空了,哪怕太阳依旧很大,可往里走的时候,莫名有些许凉爽的水汽,可他们大门口并没有假山水池。
季南星环视了一圈,道:“看样子白叔弄了不少好东西。”
否则这里的气不可能这么顺,整个八方各为一角,却又环环相扣相辅相成,让整个气运贯通,气活却不散,这才住了不算久,所以人气还没彻底融合,等久居下来融合了人气,这风水局才算是做活了。
白观棋笑着道:“我师父打算在这里养老,要不是之前那事让他捡了个漏,上哪儿能找这么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他之前都考虑要不要去乡下包个山头了。”
但能住在城市里,谁又愿意住乡下,他们道家虽然也讲天人合一,可同样也很讲究生活的质量,能有这样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实在是难得。
季南星:“可惜这里还差个镇宅的。”
这里的气在他的眼里是漂浮着的,虽然很顺畅,但并不凝实,还需要镇宅的法器将八方给彻底镇压下来,不过没有镇宅的也没关系,等融合了人气也是一种镇宅。
白观棋道:“我师父也这么说,一直可惜说寻不到好东西,普通的镇物镇不住这里的气场,只能慢慢寻摸了,热了吧,喝点饮料?”
小年轻应该不太喜欢喝茶,所以白观棋让人榨了点果汁,但给舒蕊倒的是花茶:“明星应该比较控糖,喝点花茶美容养颜。”
舒蕊笑着道谢。
白观棋道:“如果晚点准备招魂,是不是要选个方位,不然这边的气场,一般的鬼魂进不来。”
季南星喝了口果汁:“选好了,就在进来右侧的花坛那儿,那边的气场最弱。”
白观棋没忍住笑了一声:“之前常常听师父说我们几个徒弟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燕大师家的一个,经常感叹一辈更比一辈强,我有两个小师弟还不服气,真该让他们来见识见识,你这走进来随便看一眼,哪里的气场最弱直接一目了然了。”
季南星笑了笑:“这大概就像有的人天生视力好,天生的,也不是什么后天学到的本事。”
单单是天生这一点,就够让他们师父眼馋的了。
白观棋陪着季南星聊了一会儿,知道他现在已经上高中了,还聊了不少高考心得,舒蕊心里一直焦虑惦记着招魂的事,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安静坐在一旁听着他们闲聊。
一直到差不多快六点了,白观棋才道:“需要准备点什么东西吗?”
季南星:“烧符的火盆就够了。”
白观棋让人去拿火盆,然后陪着他们一起去了外面的小花园,他挺多年没见过这方面的事了,他师父在娱乐圈多半都是测算一类,最多就是看看风水,没什么大场面。
另外他也想看看季南星究竟成长到哪一步了。
宵野打开随身的包,从里面取出一沓符,每一种符都用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文件袋装着,从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将一沓写着招魂符的那袋给找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季南星。
白观棋看了一眼,忍不住轻嘶了一声:“这符箓库挺全啊。”
宵野朝他笑了笑:“白大师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啊,还可以定制。”
白观棋有些意外:“你是符箓师?”
他还以为这个宵野就是季南星的朋友,来看热闹的那种。
宵野摇头:“不是,就是会画符而已。”
符箓师一定会画符,但会画符的却不一定是符箓师,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创作。
符箓师除了能照书画符,还要能自创,但这一块宵野就不行了,因为他根本不懂五行之术,他只能照搬,所以这辈子大概都成不了符箓师。
但没关系,他就当个普通的人形画符机,给他家季闹闹做好后勤就很满足了。
稍微选定了一下方位,季南星卷着手上的招魂符随手画了一个圈,两指将符纸夹起,手上掐着法诀,无声念动着咒术后,轻轻一抖,那张符就整个烧了起来。
季南星将符纸丢进火盆,取下珠串轻轻摇晃着金铃。
不远处郁未迟的家里,窗帘将光线都遮挡死的昏暗房间里,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电视剧,声音开得极小,靠坐在床上的郁未迟认真地盯着屏幕,里面播放的正是溪江月的电视剧。
他只看溪江月的镜头,一到别人的就快进跳过,当看到溪江月出现,便整个眉眼都温柔了下来。
在下方的电视柜上,奇异地摆放着三块石头,由大到小往上叠放着,最下面压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屋内的平静被符纸突然的吹动给打破。
看着像是被风吹得抖动了两下的符纸,郁未迟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门窗都是死死关着的,空调的风口也不是对着这一边,所以屋内不可能有风,没有风,那就证明抖动的符纸动静不正常。
他想到什么,从皱眉突然变成惊喜,他跳下床,左顾右看道:“阿月,是你回来了吗?阿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还在不在,你还在的对吗,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点,一点点你还在动静就好,让我知道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无论你是人还是鬼,只要你还在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可是符纸动了那一下之后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在白家的季南星咦了一声,舒蕊神色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季南星:“有东西把她困住了。”
他能感觉到溪江月的魂魄还在,但有东西把她困住,所以才招不过来。
宵野微微皱眉:“麻烦吗?不行的话不如叫章哥过来,帮我们潜进去看看。”
季南星:“不麻烦,不是多厉害的东西,你们退后一点。”
几人闻言连忙后退了几步,季南星重新抽了几张招魂符,抬脚往火盆那边走去,这次他并不是只烧一张,而是握着手串掐出手诀后,那几张招魂符唰地一下飞到了半空中,符纸上的灵纹显现,全都凝结到了一起。
轰地一下,火光大起,一共六张符,同时烧成灰烬,同一瞬间一股风猛地刮了起来,烧过的符灰却在原地打折璇儿,半点没被吹到别的地方。
郁未迟的家里,原本平息下来的动静再次生起,叠放的石头突然发出轻响。
郁未迟心中刚升起一股欢喜,以为这是溪江月在回应他,结果就看到那叠放的石头震动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是想要挣脱某种束缚的力量。
这动静让郁未迟有些慌乱,这是安神石,当时大师给他的时候就告诉他,如果能叠放起来,证明屋内有亡魂,以安魂符安置,再摆放上安神石,就能让亡者的神魂得到养护。
但现在这动静看着就有些不同寻常。
他飞扑过去想要压制石头让它不再颤动,可刚触碰上去,三块叠放的石头直接碎裂开,像是从内里爆破开一般,飞溅开的石头甚至打在了他的手上,直接割出一道道血痕。
但郁未迟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他慌忙去捡已经碎开的石头,想要把它们重新拼凑在一起再次叠放起来。
可石头碎了就是碎了,根本无法复原,一堆碎石,也重新叠放不起来了。
郁未迟那边是什么情况季南星不在意,在他的重新招魂下,那道将魂魄控制住的力量根本承受不起他的攻击,束缚被破,一阵阴风刮来,溪江月的魂魄也被一股力道牵引着从远处慢慢飘荡了过来。
溪江月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睡裙,据说她是在家里吞药自杀,死前甚至洗了个澡还化了妆。
但这会儿出现在他面前的阴魂却明显不是自杀的死相,她的身上甚至缠着一道道红线,那红线扎在她的身体里,正拼命从她身上抽取着什么。
第 166 章
◎养小鬼◎
看着溪江月的模样,季南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对他情绪感知最敏感的宵野立刻察觉到了,连忙走了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魂魄没招过来?”
季南星:“招过来了,但对方并不是自杀死的。”
舒蕊惊道:“不是自杀?你怎么知道,是江月姐来了吗,她跟你说的吗?”
如果溪江月不是自杀,那杀她的人很可能就是郁未迟!
看着面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女鬼,季南星轻晃了一下金铃将她收了进去:“她现在神魂不太清醒,需要养一养魂,等她清醒了再问问,至于杀她的凶手是谁,在没有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舒蕊连忙问道:“那要是江月姐自己指认,但查不到证据怎么办?”
溪江月已经死了几个月了,而且早就被判定抑郁症自杀,这么长时间要是有不小心遗留什么证据估计也已经扫清了。
如果死者自己指认,但最终因为找不到证据无法让凶手伏法,舒蕊简直不敢想,这种结果会让人多绝望。
一旁的白观棋道:“玄门断案有玄门的方式,很多证据也不是那种可以摆在明面上的,只要阴魂有冤屈,我们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听到他们这么说舒蕊才放心了一些,然后问道:“我能做什么吗?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无论是曾经溪江月对她的资助,还是死后还来保护她,一直都是溪江月在对她好,她却没能回报她些什么,如果能帮江月姐抓到杀害她的凶手,对舒蕊来说也算是一点安慰。
季南星道:“你可以帮忙查一下溪江月的关系网,在圈里一些较为隐秘的关系,跟哪些可疑人有过交集,这些可疑人可以是她的对家,跟她有利益纠葛的明星或是老板等,还有如果可以查到郁未迟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也行,例如他外面是否有暗藏的情人,还有圈中近期是否有突然爆红的黑马。”
季南星交代的舒蕊一一记下,临走前再三叮嘱如果江月姐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知道江月姐要养魂,舒蕊还转了十万块给季南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如果养魂需要什么不好弄的东西,你跟我说,我再想想办法。”
季南星:“不用,用香和符养魂就行了,这些钱够用了。”
他没有拒绝舒蕊的转账,舒蕊是他表哥的女朋友,他帮她可以不收钱,但现在帮的是溪江月,一码事归一码事。
白观棋当然也知道溪江月自杀的事,他师父混娱乐圈的,这么大的事件他也是在关注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还另有隐情。
他安排了车辆将季南星他们送出去,走之前还悄悄问了一句:“这事能告诉我师父吗?”
季南星点头:“可以。”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用不着保密。
白观棋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就将这事告诉了自家师父。
帮人弄完开机仪式的白义隆回到家,听完徒弟说的事,皱眉道:“小南星把溪江月的魂魄带走了?”
白观棋点头:“他说是带走了,但我没用天眼符,所以也没见到溪江月的魂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虽然对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但到底跟着师父这么多年,勉勉强强也入了门,简单的天眼符是能用的,但很消耗,加上活人见鬼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他好奇心也没那么重,就没用。
白义隆:“他说溪江月不是自杀那肯定就不是自杀。”
燕老头的徒弟,这点事都能搞错,燕老头怕是得从边城直接杀回来。
白义隆看向徒弟:“那个郁未迟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白观棋:“我关注了一下,他一个多小时以前出门了,现在还没回。”
白义隆:“我记得他差不多有个把月没有出门了,溪江月的魂魄一被收走他就出门了?”
白观棋点头,白义隆这才冷笑了一声:“看样子他也未必清白。”
说完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白观棋眉头一跳:“师父,您这是想要发什么?”
白义隆:“发什么,当然是趁机营销一下,顺便给小南星转移一下火力,说不定刚好有人心虚露出老鼠尾巴。”
白观棋心道,不是狐狸尾巴吗。
白义隆的微博一发出去,圈内圈外瞬间就炸了。
玄门老白:
【有人的尾巴要藏好哦,天理循环,报应已经走到门口。#溪江月自杀#】
圈外炸锅是因为很多不怎么关注玄学这一块的并不太知道玄门老白是谁,只当他是蹭热度的。
【什么人啊,月月都死这么久了,还有人来蹭热度,人血馒头好吃吗?】
【就无语,最烦这些人说些含糊不清的话,感觉谁要是发生一点什么事,就都能往他话上靠。】
【这算是封建迷信吗,真没人来管一管?】
【留个pg,我倒要看看谁会遭报应。】
【什么意思啊大师,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月月自杀另有隐情?】
【哇,才发现好多明星都关注了这个老白,何方神圣啊?】
圈内炸锅是因为他们就算不认识这个玄门老白也都听说过他的名字,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有个过气的演员,曾经也是红过,但差不多坐了十多年冷板凳,配角都抢不到前三,只能在路人甲里打个酱油的那种。
那人去求了玄门老白,还高价买了一颗转运珠,玄门老白给他指点了一下,结果前后不到一个月,那人就接了一部当时好多人并不看好的网剧,他在里面演了个变态反派。
剧一上就爆红出圈,那人也翻红了,虽然年纪有点大,四十多了,但正好混进了老来俏的叔圈,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虽然不少剧已经没办法演男主了,但至少一些重要的配角还是没问题的,总比过去无人问津强得多。
这情况还不是个例,只要是玄门老白愿意接的事,无论是不被看好的还是已经过气的,那证明肯定有转机,有些可以预见的爆剧找他测一测讨个吉利或者取个名,只要被他拒绝的,无一不是扑街了就是翻车了,贼准。
所以现在见他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还带了溪江月的话题,不少人都心思浮动起来,报应指的是谁,难不成真像圈外人猜测的,是郁未迟谋财杀妻?
一个个恨不得动用自己圈内的人脉在八卦,到处打听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时隔数月玄门老白突然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究竟是不是意有所指。
有些八卦心重的还让助理跟一些合作过的工作人员打听,可惜打听来打听去依旧没探听到什么,还忍不住感慨,明明身处圈中,感觉信息还没圈外人发达。
随着白义隆的一条微博,圈内圈外都忙了起来,本来溪江月自杀的事情慢慢平息下来了,这一下又翻动了起来。
外人怎么看无所谓,白义隆搅动了一潭池水后关了手机,悠悠哉哉背着手约老朋友喝茶去了。
宵野也看到了这条微博,已经挂上了热搜第一,他皱眉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季南星偏头看了一眼:“无所谓,他在明面,就算暗中有蛇,看到的也是他,不妨碍我调查。”
还正好可以帮他转移注意力。
玄门老人了,这么点判断力还是有的,既能造势又能帮他去惊一惊蛇,一举两得。
季南星很少带回这种神志不清的鬼魂,知道他打算养魂,谢盼儿很大方地将自己的小房间让出来,她的小房间里面有贴符,设了养魂阵的,毕竟她每天那样到处去浪去玩也挺消耗。
尤其是看到那女鬼竟然是溪江月,她虽然死得早,但早年也是看溪江月的电视剧长大的,没想到死了之后竟然还能跟明星这么近距离接触,漂亮大姐姐真是怎么看都不够。
季南星:“不需要你让出房间,她在瓷坛子里养魂。”
谢盼儿啊了一声,有些不太乐意:“坛子那么小,待在里面舒服吗?我把房间让出来就是了,这几天宋以檀去参加比赛了,也不在这边,我乖乖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怎么消耗的。”
季南星:“那种坛子对她会比较好。”
谢盼儿这才放弃。
舒蕊在调查溪江月圈内关系的时候,宵野也在找人打听,他认识的那些富二代们消息圈可不比娱乐圈差,甚至许多消息他们那些圈子知道的更多。
没想到这一打听还真被他打听出来了一点东西。
“你这也是看热搜来八卦的吧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那个玄门老白是谁,还真敢说,不过听说这背后还真有些东西。”
宵野:“什么东西?你听说了什么?”
不重要的富二代:“那个溪江月听说是被反噬了,他们那个圈子为了名利,有多少养小鬼的,听说溪江月也养了一只,就是因为养那只小鬼,所以结婚这么多年才没要孩子,小鬼嘛,嫉妒心重,怎么可能容忍人家家里有个真孩子,那一胎都还容不下二胎呢。”
宵野道:“这又是哪里来的消息?可信吗?”
不重要的富二代:“那当然可信,因为就在溪江月自杀前一段时间,有人听说她老公,就是那个影帝郁未迟,正在找人打听怎么送小鬼,结果没过多久,溪江月就自杀了,铁定是觉得年纪不小了,想要小孩了,他们也算是有名有利就不想继续养小鬼,没想到送不走,就被反噬了。”
挂了电话,宵野把问来的消息告诉了季南星。
季南星刚洗完澡,头发吹到半干地从浴室出来,闻言道:“她没有养小鬼,我以前处理过一次小鬼反噬的案子,那人被小鬼弄死了,死后差点被小鬼给吃了,养过小鬼的身上有一根线,可以看作是亲子线,普通孩子的亲子线是红色的,小鬼的亲子线是黑色的,溪江月身上只有一根断掉的红色亲子线,没有黑色的。”
宵野:“断掉的亲子线,难道她之前有过孩子?”
季南星点头:“应该是有过,但又没了。”
宵野用毛巾将他半干的头发又擦了擦,还取来精油抹在手上给他抓了抓头发护理了一下:“你说凶手有没有可能是郁未迟?”
他也觉得郁未迟的嫌疑很大,溪江月当初就是家里条件不太好,早年丧母,父亲背债,她为了还债,十六岁的时候参加了选美进的圈子。
后来她父亲去世,如果她死了,她死后所有的财产只有丈夫继承了,红了这么多年,遗产有多少简直不敢想,就算郁未迟家庭条件好,自身也能赚钱,但财帛动人心,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
季南星:“没见到郁未迟,所以不好下判断,睡吧,时间不早了。”
宵野:“你困了怎么不把头发吹干透再出来,我还以为你要玩一会儿手机呢。”
季南星:“一会儿不就干透了,你给我抹的什么东西啊。”
宵野:“你爸妈买的精油啊,我刚整理箱子,在箱子里发现了两瓶,再不用就过期了,好香,你摸摸,抹了之后头发又顺又软。”
季南星的发质很好,因为没怎么烫染过,加上吃得也算营养均衡,补品不断的,头发本就健康有光泽,所以宵野之前也没往头发上注意。
现在想起来还有护发精油这东西,打算以后天天给季南星抹,他要把小同桌从头到脚养得嫩嫩白白的,要连头发丝都得精致到发光!
季南星不排斥这些东西,只是没那个耐心弄,反正不要他动手,那就随便吧,相处这么久他也算了解宵野了,宵野想要干什么,那是死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还不如一开始就随便他,免得浪费力气白白拉扯一番。
坐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主要是刷刷微博看一看关于溪江月的话题,还看了不少关于溪江月自杀事件的分析。
这些事里面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溪江月的老公郁未迟,另外一个就是一再被提起的雪阳。
雪阳跟溪江月是不同类型,溪江月是大女主脸,能甜能御,雪阳则是初恋脸,很漂亮,但不如溪江月有气场,她们是不同类型,所以并不在一个赛道上,对比多半是对比一些颜值,作品那根本没得比。
但当初青瑶传跟郁未迟传过绯闻之后,她的名气就慢慢提升上来了,甚至她控告那些营销号,当众公开澄清,从那之后不管是对郁未迟还是圈里其他一些合作的男星,都会刻意避嫌,这让她的口碑也挽救起来了一些。
直到溪江月自杀,旧事重提,不少人觉得雪阳也有责任,一些粉丝还把溪江月自杀这件事怪罪在雪阳和郁未迟的身上,觉得就是他们暗通款曲逼死溪江月。
这也让近段时间雪阳一再低调,但凡上了热搜就花钱撤下来,试图当个隐形人避免惹火上身。
效果当然也是有的,大家很明显更关注郁未迟,对他的商讨声也更大,反倒是雪阳这个郁未迟曾经的绯闻对象被提及的相对来说不那么多。
可以说这件事雪阳差不多能算全身而退,但前提是没有白义隆发的那条微博,那条微博又把雪阳拉回大众的面前,毕竟报应嘛,曾经所有跟溪江月有过交集的,一些拉踩过的对家,这会儿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拉出来复盘了一遍。
刚把雪阳的照片放大,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宵野就把脑袋凑了过来:“我知道她,雪阳,这两年挺火的,吃不吃蓝莓?”
季南星:“刷牙了不吃,是青瑶传之后火起来的吗?”
宵野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都不看电视剧,这年头这也不能拍那也不能播,为了过审剧情稀烂演技尴尬,实在是看不下去,怎么了,她也有问题,会不会是跟郁未迟同谋?”
季南星:“我看了一下她很早之前的照片和现在的,早期的照片看起来她没有大火的面相,有些素淡,属于那种圈内能叫出名字面熟,但远不到一二线程度,可现在。”
季南星将那个雪阳的近照翻了出来:“面相变了,很明显她的面相进入了一段潜伏期,熬过这一两年,便会大红大紫,只要自己不作死不触碰法律道德的底线,娱乐圈这碗饭她大概可以吃一辈子。”
宵野哇了一声:“面相这么好啊,不对,虽然面相不是一成不变,但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整容是不是会改变面相?”
季南星:“整容只是改变长相,而不是面相,虽然微动,例如点掉一颗痣,或者提升一些地方也能起到一定的改变面相的可能,但那也只是一种提升辅助,而不是大改彻改。”
宵野闻言坐起来了一些:“她在背后搞了什么?”
想到溪江月背后那一根根缠绕的红线,这样直接窃运,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胆子大,还是不怕死。
季南星放下手机钻进被子里:“关灯睡觉。”
宵野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把我好奇心吊起来结果自己跑去睡觉,季闹闹,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季南星:“困了,不许吵。”
宵野拿脑袋顶他后背:“寄人篱下,嘤嘤嘤,我好可怜。”
季南星:“再说话就把你丢出去。”
宵野不动了,半支起身体探头看向背朝他侧睡的季南星,在讨打的边缘来回试探:“嘤?”
季南星睁开眼,刚抬手要掀被子,宵野一把将灯一关,一手把季南星起身的动作压住,连忙道:“睡了睡了晚安。”说完还故意鼾了两声。
季南星笑了笑,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半夜,一阵阴风扫过,一道鬼影嗅着味道飘了过来,因为有红线的牵引,所以很顺利就飘了进来。
月光下,一浑身黑青,看模样最多不过三岁大的小孩,双眼漆黑没有一丝白,跟当初季南星收过的鬼婴很像,但这个小鬼不一样的是他的牙齿很尖,眼神里带着凶相。
进了屋内后,小鬼就失去了目标,这屋里到处都是他要寻找的味道,但又不知道那味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他茫然地在屋内转了一圈,嗅着气息又钻进了其中一个房间,一进那个房间,小鬼就仰头猛地吸了起来。
他是古曼童,需要人类的供养,但同样的也很需要阴气,尤其是这个屋子供着香,那是跟他零食完全不一样味道的东西,好像更诱人,更好吃。
小鬼飘过去,抱着那根香用力吸了吸,他喜欢这里,随后双目贪婪地环视着周围。
他是被特殊方式喂养大的,跟普通的阴童不一样。
他知道人类的贪婪,他可以先吓唬吓唬这家的主人,再给他一点甜头,让这家主人以后用香供养自己,不过要等他把那个身上带着运势的女人吸干,这是他跟供养者达成的协议。
只是那女人在哪儿,他明明闻到味道就在这里。
就在小鬼打算吸光了香火再去找人的时候,一道阵纹在他脚下亮起。
小鬼微微歪头看了看,直觉有点不好,但他又不懂那是什么,在离开和吃香之间犹豫了一秒钟之后,他打算先离开,结果他刚一动,他脚下的红光再次一亮,一股可怕的力量像一座山一样朝他压了下来。
小鬼被镇压在地上,原本就不见一丝眼白的双瞳立刻散溢出可怕的鬼气,他龇出尖锐的牙齿,凶狠地喊叫着。
谢盼儿捂着耳朵蹲在外面,看到季南星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满眼控诉:“我的房间脏了!”
被那样一个可怕还吃过人的小鬼待过,她漂漂亮亮的公主房再也不干净了!
季南星看了她一眼:“买个小蛋糕补偿你。”
谢盼儿立刻道:“我要多肉青提的蛋糕!”
季南星嗯了一声,推开那间小房间的门,看到地上那只挣扎的青皮小鬼,暗暗对比了一下,没有之前他收的那个小鬼婴可爱。
对比完后还丝毫不留情掐出手诀打在了青皮小鬼的身上,那满身浓黑的鬼气瞬间就被打散了大半。
小鬼只觉得魂魄都好像要被打散了,连惨叫都叫不出声了,他想跑,可脚下的红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死死将他困住。
他蓄积起力量,凶狠而狰狞地朝着攻击他的人看去,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抽抓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困在了一片漆黑小空间里。
季南星将小鬼收进了金铃,随手摇晃了一下,听着小鬼在里面凄厉的惨叫声,冷笑着屈指在金铃上轻轻一弹:“天师的家也敢闯,外来小鬼果真是胆子大。”
站在门口打着哈欠的宵野道:“难怪你把家里几处放着的符收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打算更新一波,原来是给小鬼留门啊。”
季南星:“不留门他可进不来。”
宵野:“这小鬼抓到了,那他背后的人会怎么样?”
季南星:“等我明天剪掉溪江月身上的红线,该被反噬的,一个都逃不掉。”
第 167 章
◎他真的很爱她◎
第二天一大早,季南星和宵野就带着昨晚抓到的那个小鬼去了管理局,这种外籍小鬼季南星一般不会自己处理,除非小鬼恶性不改嗜杀成性已经化成了厉鬼不得不除。
但昨天抓到的这个,身上有杀孽,还不是那种佛童转阴,而是打从一开始就是作为很凶的阴童在养。
古曼童虽然在许多大众眼里是一种不好的东西,但实际上真正的古曼童是良善的,他们多半是早夭甚至是一些还没出世但已经有了魂体的孩童,高僧大师将其净化,为他们制作佛牌让他们寄居,然后等一个有缘人将他们请走。
古曼童通过供养修行,然后也会回馈自身的力量给供养者,为他们带来一点好运,等时机到了有了转世投胎的力量,他们会告别供养者自行离开。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曼童变成了邪恶的存在,哪怕有人请到了正牌,但因为贪婪,甚至以血来喂试图谋取更多的利益,导致很多人提起古曼童就觉得这些是歪门邪道。
季南星用灵眼看了一下,他收的这只小鬼是养蛊出来的。
就像养蛊虫那样,各种虫子放在一起,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王,鬼蛊也是一种蛊,将一群小鬼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啃食,最后留下来的那个自然奇凶无比,越凶所图越多,自然的能带来的利益也会更大。
这么凶的阴童就是天师都未必敢养,娱乐圈的人也不知道是不知晓其中厉害,还是明明知道这东西凶却以为自己能驾驭得住于是铤而走险。
不管那人知不知道,但既然做了,那就要承担后果。
一间密布着各种阵法的房间里,青皮又凶狠的小鬼被季南星放了出来。
小鬼一出来就猛地朝着季南星攻击过去,哪怕他已经被季南星打掉了一半鬼气,但天性加上后天喂养出来的凶性让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
他只知道遇到厉害的打不过就要跑,如果跑不掉那就拼命打,哪怕拼到魂飞魄散也要打,不打就会被吃掉。
再加上那小鬼从有意识以来可以算是从无败绩,因此对上季南星,哪怕被他关过一次,但丝毫不怂,露出尖锐的牙齿就想要撕咬上去。
季南星手握珠串反手就是一巴掌朝着小鬼的身上抽打了过去,法器的威力加上咒术的加持,小鬼触碰上去就像是触碰到了高温的铁板,不止发出烫到滋的声音,还冒出阵阵烟气。
惨叫一声小鬼立刻逃窜开,但这个房间到处都布满了符咒和阵法,他逃无可逃,哪哪儿都是死路。
季南星两手相合,将法器握在掌心,坠在半空的金铃轻晃出清脆的声响,一旁早已布好的符纸一张张飞起,轻飘飘的符纸缠绕在小鬼的四肢上之后,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将小鬼压得动弹不得。
将凶狠的小鬼镇压住之后,季南星指尖轻捻,一缕缕黑气从小鬼的身上如丝线一般抽拉了出来,一圈又一圈在季南星的指尖绕成团。
宵野等在外面,因为大门是透明的玻璃,所以他能看到季南星在里面的一举一动,甚至时不时举起摄像机看看那小鬼的情况。
见那小鬼已经被季南星镇压住了,正在痛苦挣扎却又挣扎不开,而他家季闹闹只是安静站在屋中央,似乎在念咒超度,顿时觉得季闹闹简直帅哭了。
一手拿着肉蛋三明治一手拿着牛奶的二队队长何泷溜溜达达走了过来,往屋内看了一眼,顿时轻嘶了一声:“好凶啊,难怪小南星要把他带回管理局处理呢。”
说着转头看向宵野,笑着道:“这是你请的早餐?谢了啊。”
早餐是宵野买的,他不知道管理局有多少人,就随便买了几十份,先到先得:“何队今天怎么在管理局,鬼月不是会有很多案子吗?”
何泷打了个哈欠:“早上刚回,交接一下就走,里面这是什么情况?”
宵野将溪江月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何泷啧啧两声:“老白那个狡猾的东西,名气又被他赚到了。”
他们天师也很需要名气的,比如他三叔所在的玉春观,就是因为名气大,如果有人撞鬼了或者觉得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玉春观。
像老白那种在网上打出名气了,一堆遇事需要求援或者解惑的,肯定是找最有名的那个。
像管理局,因为默默无闻,还得靠网上的数据抓捕客户,那些在网上各种搜索遇鬼怎么办之类的,一般一百个里面都未必有一两个是真的,虽然这种事肯定是发生的越少越好,可天师也是要吃饭的,这年头,干哪行赚钱都不容易。
宵野听着他的感慨,道:“那你们可以自己经营一个账号啊,像管理局,也可以经营一个账号,这样如果有人遇到事,就能直接求助。”
何泷:“经营了,管理局也有官方账号,时不时发一些命理面相风水之类的,经营了好几年,粉丝也才几千个。”
远不如老白那个混娱乐圈的。
两人站在门口闲聊着,何泷有阴阳眼,不需要借助外力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宵野时不时举起摄影机看一眼,但看到季南星站在那儿半天都没动了,有点奇怪:“小鬼这么难搞吗?南星怎么一直没动。”
何泷咬了一口三明治:“一直在动啊,他在抽鬼丝呢。”
宵野:“抽鬼丝?那是什么东西?”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鬼丝这种东西,鬼气倒是听得多。
何泷:“鬼丝你可以直接看做是某种因果线,养那小鬼的不是娱乐圈里的人吗,娱乐圈养小鬼,无非是为了名利,再凶狠一点的就是夺气运,这气运自然不是你想要抢就能抢的,必须有一个中间的媒介,很显然这小鬼就是媒介,养他的利用他去抢夺别人的气运,然后再反哺到供养者的身上,所以这三者之间就会形成一根根因果线。”
宵野有些好奇:“那抽掉了鬼丝,就等于是断了因果线?”
何泷摇头:“不是,小鬼作为中间的媒介,只要有他在,这两个活人之间的因果线就不好断,除非把小鬼打到魂飞魄散,不过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抽取小鬼的鬼丝,然后凝结成一把剪刀,这因果是小鬼所牵引的,想要断掉身上的因果线,自然得用小鬼身上的东西来断。”
宵野:“抽鬼丝难吗?”
何泷:“抽丝剥茧你说难不难,给你一个蚕茧,你抽得出蚕茧吗?”
这么一对比,好像挺难的。
宵野举起机器又往里面看了看,小鬼已经没力气挣扎了,整个青色的鬼皮这会儿苍白到近乎透明,魂魄明显有些不稳,一副要散不散的。
宵野:“被抽了鬼丝,小鬼会怎么样?”
何泷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吃完,把包装袋卷巴卷巴拿在手里:“你把蚕茧抽了丝,里面的蚕会怎么样?”
会死。
宵野抿唇没吭声,倒也不是同情小鬼,那么凶的小鬼也不知道害过多少人,但他了解季闹闹,再恶的鬼,季闹闹也很少赶尽杀绝,哪怕是打散鬼气,最后肯定也要留下残缺的魂魄送入阴间。
何泷看他皱眉,以为他在不忍,心里想着果然还是个小朋友,但也没再继续逗他:“不过呢蚕茧是蚕茧,鬼是鬼,还是不一样的,抽了鬼丝,那小鬼最多就跟打散鬼气差不多,正好等鬼门关的时候,一并超度走。”
宵野道:“小鬼好像不是我们国家的,也能超度走?”
何泷:“能啊,阴间还有境外事业部,专门处理外国鬼。”
宵野顿时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这年头,连阴间都这么国际化了?
逗弄完清澈的男高生,何泷嘻嘻哈哈走开了。
没一会儿季南星也出来了,宵野连忙放下摄影机上前:“怎么样,累不累,消耗是不是很大,要不要吃东西?”
季南星摇头:“还好,完事了,回家吧。”
宵野背起包又拿起机器,还一手揽着季南星:“小鬼呢?我们还要带回去吗?”
季南星:“不用,管理局这边会善后处理。”
在小鬼被抽了鬼丝重新封进装鬼的瓷坛里时,正在片场拍戏的雪阳突然头晕了一下,要不是对手戏演员站的离她近将她扶了一下,她怕是就要摔地上去了。
导演以为她是低血糖,看了眼时间道:“行了,你先去休息吧,下一场准备。”
助理连忙跑过来搀扶着雪阳,雪阳也满脸不好意思朝着众人道歉毕竟是她耽误了进度。
等回到休息间,助理赶紧给她去拿葡萄糖补充剂,女明星为了维持身材,没几个是敢放开自己吃的,天生吃不胖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这种葡萄糖补充剂算是常备,就防着低血糖。
雪阳喝了一包后,头是不晕了,但心里莫名有一股心慌,她看向助理道:“网上现在是个什么动静?”
助理知道她在问什么,道:“那个白大师发了微博后,公司一直紧盯着,只要有关于您的热搜第一时间就撤下来了,我今天早上看热度最高的几条都是关于郁未迟的。”
雪阳道:“又是一些炒剩饭的?”
助理摇头,将手机打开,热搜第一条就是郁未迟站在白大师的门口敲门的照片。
照片很明显是远程拍摄,那样的小区狗仔是进不去的,但现在的拍摄技术,哪怕隔个山头都能拍到在深山拍戏的演员。
因为白大师那条微博,好多媒体都很关注,于是蹲守在玫瑰园外面,就想拿到第一手资料。
郁未迟也是住那边,跟白义隆是一个小区,他想要去找白义隆可比别人简单多了,只不过没想到那些狗仔这么神通广大,竟然拍到了他敲白义隆家大门的照片。
助理道:“好多人都说他急了,这是心虚服软想要白大师放他一马。”
所以今天的热搜几乎都被郁未迟给包揽了,也就没什么人关注雪阳的动静了。
雪阳看着照片,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着手机的力度显然不像她表面这么平静。
雪阳长得很漂亮,还不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漂亮,她五官比例很好,皮肤又白皙,属于是那种越素越美的小白花长相。
她现在拍的是一部现代甜宠剧,妆造很清新,这会儿微微蹙眉看手机好像为什么事忧愁的模样,连一旁的助理都有些不忍道:“雪阳姐,你放心吧,这件事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的,没做过的事,我们又不怕。”
从一开始她就是跟着雪阳当助理的,作为助理,她时刻需要跟着雪阳,对雪阳是在了解不过了,包括之前拍剧闹出的绯闻,明明雪阳就没有跟郁未迟单独接触过,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那样的绯闻,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年头营销号真的是不做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敢编排,真不怕哪天遭报应。
小助理在心里为自家艺人愤愤不平,雪阳收了手机朝她道:“去问问看我的戏接下来是那一场,不赶的话我想睡一会儿。”
小助理连忙给她关好门然后出去找剧组的工作人员询问了。
等她离开后,雪阳打开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她将盒子打开,本来只是想要看一眼安安心,结果里面套在定制的亚克力外壳内的小佛像竟然碎了。
四分五裂的碎。
那一瞬间,雪阳脸上的血色褪尽,惨白如纸,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郁未迟的电话要被经纪人给打爆了,他的经纪人是跟他一起奋斗了多年的好兄弟,两人之前签约了经纪公司,后来自己出来单干。
对于他和溪江月的感情,经纪人自然是要比外人清楚的多,他当然不会相信郁未迟会为了钱伤害溪江月,也很清楚郁未迟有多爱她,所以这几个月他没有安排任何工作,他知道郁未迟还没从失去溪江月的打击中走出来。
原本这件事随着时间慢慢淡去,郁未迟也因为几个月没露面不再被恶意关注,结果那位白大师一条微博,又将风波给搅动了起来,这时候又传出郁未迟找大师的照片,他简直可以想象一些人将要如何捕风捉影再掀起一场网暴了。
电话打不通,经纪人只能上门去找,而郁未迟这会儿还站在白义隆家门口。
白义隆自然是不会亲自出面,出来的是白观棋,他看着神色憔悴的郁未迟,心里却掀不起一丝波澜,娱乐圈的人,个顶个的会演戏,谁知道这一腔深情是不是装的。
“很抱歉,我师父没时间,如果你是为那条微博来的,那你来找我师父也没用,发出去的东西,我师父从来不会收回的。”
郁未迟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想知道,我爱人是不是被你们带走了,你们能不能别伤害她,我知道阴阳相隔,但她没有害过人,她只是待在自己家里,你们能不能把她还给我。”
白观棋皱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溪江月已经死了,你说我们带走她,难道你见过她的鬼魂?”
郁未迟道:“没见过,我只是能感觉到,感觉到她还在,我还特意去请了安神石,想要给她养魂,可是昨天安神石碎了,白大师又紧接着发了那样一条微博,是你们带走了她吗?她是我妻子,你们能不能把她还给我。”
白观棋笑了一声:“不能。”
郁未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为什么?她是我爱人,你们没权利禁锢她的自由!”
白观棋:“你以为把她困在家里就是为她好,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们把她带走了,要不了几天她就要魂飞魄散了,还是她真的是你害死的,所以你巴不得她魂飞魄散?”
郁未迟闻言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是手足无措的惊慌:“怎么可能,那是安神石,是养魂的,怎么可能魂飞魄散,不会的,你骗我对不对!”
白观棋见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微微挑眉,故意试探道:“我骗你干什么,现在她正在养魂,你如果要把她带走,要不了半天她就会魂飞魄散,我们带她走只是为了帮她沉冤得雪,她不是自杀的,你作为她的枕边人,应该很清楚吧。”
郁未迟双目发红地看着白观棋,甚至抓着他的手有些激动:“对,她不是自杀,她不会自杀,可是没人相信,没有人相信我,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死了,她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击抑郁自杀了,可她不会的,你们能看出她不是自杀,我求你帮帮我,我不带她走了,你们别让她魂飞魄散,你们要多少钱,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你们帮帮我,我不想她死的不明不白。”
郁未迟说着恨不得要给白观棋跪下,这反应着实有点出乎白观棋的意料,虽然是影帝,但演技应该也没这么真吧。
不过白观棋也没说太多,只道:“我们做天师的本就是为了帮冤魂诉冤,如果你能有什么消息提供自然是最好,如果没有消息,那就不要打扰我们,天网恢恢,真正的凶手一定会被抓到的。”
郁未迟道:“有!但我没有证据,是雪阳!是她做了什么,但我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就是会有一些古怪的事发生,我们也找大师看过,但大师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很爱溪江月,虽然很多人不相信,他入这一行进这一圈为的就是溪江月,终于抱得女神归的时候,他这辈子就已经别无所求了。
要不是怕阿月嫌弃他没有事业心,要不是怕外界对他们不匹配的声音太大影响到阿月,婚后他恨不得时时陪伴根本就无心事业。
跟阿月结婚之后,他差不多保持一年一部作品的输出,其他的时间基本都是陪在阿月的身边,接下那部青瑶传,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一开始一切的拍摄都很正常,雪阳跟他之间的交集也只是普普通通,下了戏就没有太多的联系了,但是诡异的是,戏拍摄到一半的时候,他开始做梦,夜夜都在做春梦,春梦的对象竟然是雪阳。
因戏生情这几个字在他这里几乎不存在,因为他从未入戏过,哪来的生情,夜里做完梦,白天他还经常有所恍惚,有时候看到的雪阳是雪阳,有时候看到的雪阳竟然是阿月。
他觉得事情很奇怪,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被什么东西遮了眼一样,他赶忙让经纪人去求了各种平安符护身符辟邪符,当屋内贴满了符之后,他夜里也不再做梦了,这一下郁未迟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很明显就是那个雪阳干了什么。
但他当时只往一些不择手段上位等方面想,加上戏差不多快杀青了,既然符能保平安,他也就没有再多生事,这事也没跟阿月说过。
而雪阳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开始注意避开跟他接触,郁未迟想着既然对方收手了,那他就只当没有发生过。
郁未迟:“但没想到后来阿月变得不对劲了,她说总感觉家里有一双眼睛在看她,因为之前出过雪阳那些事,我知道有时候人的感觉是很敏锐的,我立刻带她离开了家,住到了另外一套房子,甚至离开这里去旅游,但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阿月的精神反而越来越不好了,整天昏睡,我去找大师,可大师也没看出什么来,后来去医院检查,查出阿月怀孕了。”
想到那天拿着检查单,他们高兴的样子,再看如今,天堂和地狱也不过如此了:“阿月很喜欢小孩,这些年一直在调理身体想要孩子,现在有了,她特别高兴,还说自己没经验犯傻了,那么嗜睡不就是怀孕的症状吗,我也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开始陪她安胎待产,但是随着她月份越来越大,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情绪失控都算是小事,有时候她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有时候变得阴森森,有时候又像是失了魂,还有一次她甚至故意从楼梯上往下摔,说不准要孩子,她不要这个孩子,那次幸好我接住了,后来我问她,她却说她不知道,她说她那时候在睡觉。”
白观棋:“你们的孩子还是没了?”
郁未迟点头:“是的,是阿月故意摔没的,但她自己不知道,她在医院醒来知道孩子没了十分崩溃,但她却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我不是没想过会不会是精神方面的问题,也看过医生,但医生说她只是有一点焦虑,情况不严重,但偏偏发生了一堆很严重的事,所有一切的不正常,就是从我在剧组做雪阳春梦之后。”
所以他虽然没有证据,但却十分认定一定是雪阳做了什么,哪怕没有证据,他也在计划着报仇,都说阿月是抑郁自杀,但郁未迟一直认定不是,阿月她没有抑郁症,她是被人用一些神神鬼鬼的手段害死的!
第 168 章
◎想象不到的塌房方式◎
对于郁未迟的话白观棋并没有全信,毕竟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在真相没有出来以前,自然不能偏听偏信,他只让郁未迟回去,这几天不需要他做什么,等把溪江月的魂魄养好,他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
郁未迟离开后,白观棋给季南星打了个电话,将郁未迟说的事告诉了他,又问了一下他那边的进度。
季南星:“溪江月身上有窃运的因果线,我刚抽完鬼丝,正准备给她剪了。”
白观棋玄术能力不行,理论知识却不少,闻言道:“也就是说到底是谁害的溪江月,很快就会看到反噬的报应了?”
季南星看了眼坛子里的溪江月,嗯了一声:“应该很快。”
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行加在自己的身上,却命如纸薄,承受不起当然就会马上破掉。
白观棋:“那我这边能发微博吗?”
季南星:“发吧,做了亏心事的心虚和恐惧,正好可以感受感受。”
挂了电话之后白观棋回到楼上找到师父,很快玄门老白这个账号有了新的动静。
【报应来了,到底是谁,大家可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溪江月自杀#】
因为之前那条微博近期不少人都在关注着这个账号的动态,所以这条微博一发,很快就有一堆评论转发,分分钟冲上热搜。
【我就看看,那个报应的到底是谁。】
【破了一半案,老白说的人肯定是圈里的人,不然如果是素人,不会说让大家睁大眼睛看看。】
【最烦这种说一半留一半,敢不敢指名道姓?不然圈子里谁稍微出点什么事,那都能往这上面靠。】
【是神棍还是大师,坐等一个结果。】
【说的应该就是郁未迟吧,郁未迟前脚找了大师,听说大师都没让进门,紧接着就发了这条微博,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法律的制裁固然可怕,但玄学的报应才会真让人解气,我就看看会是个什么样的报应!】
【@郁未迟,@郁未迟,@郁未迟!】
好多人都把这事往郁未迟的身上靠,郁未迟的经纪人连跟拍的狗仔都不管了,反正小区不可能让狗仔进,所以直接开着车大剌剌冲进小区去找郁未迟。
郁未迟经纪人的动态已经有人在实时播报,好多黑子和因为溪江月自杀对郁未迟粉转黑的纷纷在他微博下评论,慢慢地所有人都给他刷屏了一模一样的话,报应来了,你怕了吗?
郁未迟怕不怕粉丝不知道,他经纪人是真的怕了,和郁未迟一起闯荡娱乐圈这么多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遭受几乎全网攻击的网暴,当初跟溪江月谈恋爱,甚至结婚都没这么可怕。
敲门的时候经纪人还在想郁未迟会是个什么状态,如果实在是不行,就去国外避避风头,总比留在这里遭受网暴得好,而且溪江月不在了,以他对郁未迟的了解,郁未迟不一定会继续留在这个圈子,说不定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没想到他一开门,见到的不是被网暴折磨的郁未迟,而是一个无比兴奋的郁未迟,还一把抱住他道:“害死阿月的人就快要有报应了!阿月不是自杀,她不会自杀的,终于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了!”
经纪人被他抱得一脸懵:“什么情况?”
有人在喜极而泣,有人却惊慌到手一软摔了手机。
小助理给雪阳捡手机,一抬头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有些担心道:“雪阳姐,又低血糖了吗?我去拿葡萄糖。”
雪阳道:“没事,你去休息吧,我睡一会儿。”
小助理不太放心她一个人,但见雪阳坚持,也只好先从房间里出去了。
她一出去,雪阳就赶忙打电话联系大师,她昨天晚上试着供奉鬼娃,可是鬼娃没有回应,那玉佛已经碎得拼凑不起来了,但从昨天到现在,大师那边一直没人接电话。
雪阳不知道该怎么办,养小鬼这种事她找的不是圈内人推荐的大师,那种被圈内所熟知的大师不安全,做过什么事几乎很快就传遍整个圈子。
大多数找所谓的大师,甚至养佛牌,都只是简单的求财,想要往上爬,想要有更多出头的机会,这种人太多了,所以圈子里对于各种助运的方式很常见,有些关系好的,转运有效果的还会互相推荐。
但雪阳想要的不只是普通转运,她想要更多,所以不敢被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可现在她找的大师联系不上了,供养鬼娃的玉佛也碎了,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甚至已经忍不住想要飞一趟国外了。
但剧还在拍,哪里有时间让她请假,而且这时候请假,她简直不敢想会被媒体传成什么样。
可如果不去,真有什么报应,那她就完了。
这件事根本没办法瞒住公司,因为她需要公司给她打掩护,可她还没给经纪人打电话,经纪人的电话就先打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经纪人就劈头盖脸地责问道:“你在泰国究竟干过什么!”
雪阳脑子瞬间一懵,以为是网上又出什么新消息了,不等她惊慌开口,经纪人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那个男的是谁?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你打胎到哪里打不好,国内这么大,找个口风紧的也不是多大的事,你跑泰国去!你不知道那边打胎是犯法的吗!”
雪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声音都带着颤音:“周哥,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经纪人直接挂了电话,然后传了一份早上才出的消息,原来是那边查封了一家私人诊所,因为那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打胎的,现在那家黑诊所被查,近几年的记录也都调查出来了,雪阳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当然用的不是艺名,可是她的本名也很有名,最让人头疼的是,泰国那边竟然直接拿这个做新闻点,因为是犯法的,所以如果雪阳再次入境,很可能会一入境就被拘捕。
这种国际新闻可不是他们国内能花钱买下来的,那边一些旅游的,留学生,务工者看到消息的时候很快就截图传回了国内,事情瞬间就发酵到不可控了。
经纪人收到消息时候已经无力挽回了,他实在是想不通,就算未婚先孕要拿掉孩子,去哪个国家不好,偏偏跑到不允许打胎的国家,这是脑子有病吗!
人生孩子跑国外是为了国籍,难道打孩子还讲究国籍了?就踏马得离谱!
公司这边也炸了,谁能想到雪阳闷不吭声的竟然给他们爆了这么大一个雷,因在国外犯法,还是这种事犯法,今后将无法入境,真的是娱乐圈稀奇事年年有,今年最离谱!
好多人对这个新闻表示不可信,还觉得营销号真的是不怕死,造谣到这种程度了,因为太离谱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黑雪阳。
但是随着传回国内的消息越来越多,还有人爬外网亲自查看证实,以及雪阳公司一直没有发声明,从一开始的不信到无语。
【这种营销号都不敢乱编的事,肯定是真的,因为太离谱,反而真实。】
【没错,编故事一般都是根据可发展路线偏真实性的编,那种一看就离谱到不可思议的,往往就是真实的。】
【不是,我不懂为什么啊,这位姐是被人下降头了吗?打胎又不是生孩子,偏偏跑那边去,图什么啊?】
【早上老白才发的微博,紧接着雪阳的热搜就爆了,我怎么觉得这个更像报应呢?】
【有谁来告诉我,郁未迟除了疑似网传谋财害命,谁有证据,以及他做了什么实锤塌房的事吗?】
【回楼上,除了被骂,好像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不确定,再看看。】
刚刚还在想剧组这边无法请假,这新闻一出,导演就给雪阳放假了,话说得挺委婉,让她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心态,最好尽快把这事处理好。
实际上已经让人去找可以接盘的演员了,这年头艺人的不安全性太大了,更不用说雪阳这种简直可以划分到风险艺人行列的,她要是最后没能扛住这一波,岂不是要整个剧组陪葬。
好在剧虽然正在拍,拍的戏份也不算少,但也还没拍过半,这时候换女主肯定是有点亏损,但总比最后血本无归拍完播不了强。
雪阳离开剧组的照片也被一些狗仔实时播报,原本聚集在郁未迟微博下,等着看他报应的,立刻转头跑到雪阳的微博下,还有人将雪阳之前澄清绯闻的截图拉了出来。
【我只觉得老白好像真有点东西,先关注了,再看看后续。】
【这位姐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因为这种事而被限制入境的明星了,该说不说,真的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她这算是塌了吗?】
【有点好奇后续发展了,想看看还有多离谱的事。】
宵野刷着手机,然后看向季南星:“闹闹,要不要我们也开个微博,也像老白这样经营一下,这样也就不需要依靠管理局接案子了。”
季南星摇头:“可那样事情就会变多,还要自己去辨别真假,很麻烦。”
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节奏就很好,想接案子了就去人间网刷一刷,不想接了就安心上学,他不需要名,也不需要赚那么多钱,就没必要这么累。
宵野一想也是,如果季闹闹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就挺好,管理局那边接案子会审核难易程度,接一些不太难的就行了,如果遇到危险指数大的也有人帮忙,总比自己单打独斗的好,于是就没再提这事。
只道:“这位白大师,这一波算是赚够名气了。”
说完转头看季南星也在刷新闻,凑了过去:“这应该只是个开始吧,就是这个雪阳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跑那边去打胎,的确有些让人不理解。”
季南星看向宵野:“你知道什么是古曼童吗?”
宵野那还是有稍微去了解一下的:“月份很大但未出生以及小小年纪就夭折的小孩被供养在佛牌里修行的,就是古”
宵野说到一半就顿住了,满脸不可置信:“你收的那个小鬼,不会就是雪阳她自己的孩子吧?”
不然为什么大老远跑那边去打胎,如果是为了制作古曼童,那她这种行为就能说通了,可是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季南星:“估计是的,阴童和供养者的关系是互惠互利,但如果阴童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就能将这种互利最大化,母亲未必会人人都有母性,但孩子天生就依赖父母,为了得到母爱,孩子会什么都愿意为母亲做。”
宵野良久无语,他以为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不少人性的恶,却没想到只有更恶,没有最恶。
季南星低头,继续刷着娱乐圈的动态,眼神却冷得没有丝毫情绪,雪阳这种人,得到什么报应都不算过分。
很快经纪公司那边就制定了公关方案,装死肯定是不能的,除非她以后直接退圈,所以开了个发布会。
雪阳哭到眼睛红肿地表示,当时她是跟男朋友在旅游,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玩了一些比较刺激的项目,太累了,导致身体吃不消流产了,并不是打胎,只是没想到那家医院竟然是黑诊所,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向导带他们去的。
这话有人信,当然不信的更多,还有人直言这个雪阳简直把人当傻子哄,正常的流产怎么可能会上这种新闻,而且流产不去大医院,去那种小诊所,又不是没钱,骗鬼呢。
虽然被群嘲,但也给了一些脑残粉洗地的理由,说什么如果真要打胎没必要跑那么远,他们国内又不是不允许打胎,不管怎么说只要厚着脸皮,这圈子还是能待的,以后不去泰国就是了。
但剧组这边很快就跟雪阳解约了,找来接盘的不是别人,正是舒蕊。
舒蕊也没想到这个饼竟然掉她头上了,因为她跟雪阳差不多是一个类型的,都是初恋脸,小白花,但她这会儿忙着调查圈内所有跟溪江月有关的事,再加上她还有个女二正在拍着。
剧组那边却说可以先等一个月,等她剧拍完再来。
一个月之后舒蕊就跟原经纪公司解约了,想着到时候说不定资源会再次下滑,有工作的机会当然还是抓着比较好,就答应了。
同时还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发给了季南星,其中最让她怀疑郁未迟的一点是,雪阳有很多的饰品都跟溪江月一样,但那些饰品都是郁未迟给溪江月定制的。
舒蕊在电话里道:“我不知道是雪阳模仿着溪江月做的,还是郁未迟一式两份,我这边查不到郁未迟的交易记录。”
季南星:“不是郁未迟,他没有做过伤害溪江月的事。”
舒蕊握紧了手机:“所以是雪阳是吗?是查到了什么证据吗?”
季南星看着面前虽然快四十了,但依旧很漂亮也很显年轻的溪江月:“没有证据,但这是溪江月亲口说的。”
挂了电话后,溪江月看着季南星:“是海棠吗,就是舒蕊。”
季南星点头,溪江月笑了一下:“那孩子很好,当初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挑了个成绩不错的资助,每年资助的那点钱还不够我买个包的,但她很感恩,是她找到你的?”
季南星:“她是我表哥的女朋友。”
溪江月神情有些恍惚:“女朋友啊,时间过得真快,当初给我写信汇报成绩的小女孩竟然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
季南星:“你之前为什么跟在她身边?”
溪江月:“我不知道为什么死了之后还能到处飘荡,可是没人能看到我,我看到我丈夫很伤心,他无法接受我死亡的事实,甚至一度想要自杀来陪我。”
当时她看到未迟试图吞药,她差点耗尽身上的那点力量才把药瓶子给打翻。
大概因为这个动静才让郁未迟察觉到自己还在,当时她也没多想,只想找个人帮她看着郁未迟,别让他再做傻事,这个圈子里没几个能交心的,想来想去能寻求帮助的竟然只有那个自己资助过的孩子。
所以她去找了舒蕊,却没想到舒蕊身边竟然跟着那个小鬼,当时那个小鬼想要砸死舒蕊,她再次扑过去将舒蕊推开,可那一下已经彻底耗尽她所有的力气,等她醒来,她就已经在天师家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季南星:“那你知道那个小鬼为什么要害舒蕊?”
溪江月垂下眼眸,神色有些黯然:“因为嫉妒。”
坐在一边旁听的宵野有些诧异:“嫉妒?”
溪江月点头:“我知道小鬼是雪阳养的,但我不知道雪阳承诺了小鬼什么,他一直跟在我身边,自从知道我怀孕之后,小鬼变得很激烈,一直想要弄掉我的孩子,孩子没了以后,我不止一次地做梦梦到有个小孩掐我脖子,说我的孩子只能是他,不能是别人。”
小鬼跟着她这事是她死了之后反复推敲生前才知道的,那时候她只是不明原因的情绪不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抑郁症了。
溪江月道:“那段时间我精神状态很不好,流产对我的打击很大,我真的很想要个自己的小孩,舒蕊当时来看过我,聊天的时候说到我没了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当时我还说,如果长大了,说不定就跟舒蕊一样温柔可爱,我后来回想小鬼会对舒蕊下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引起的。”
季南星道:“很有可能是的,阴童嫉妒心很强,他们不会允许供养者除了他之外再有第二个孩子。”
宵野有点想问溪江月到底是怎么死的,但又怕问到了鬼不能触碰的雷点,便一直忍着。
季南星却没什么顾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自然是要多问清楚的:“你是怎么死的?”
溪江月:“被小鬼杀死的,我很明显感觉到他上了我的身,我能看到他占据我身体之后做的那些事,我甚至亲眼看到自己是怎么吞药的,可是那不是我,我从未想过自杀。”
宵野道:“可是他不是说要做你的孩子,为什么突然要杀你?”
溪江月苦涩一笑:“因为我不能再怀孕了,当时家庭医生来给我检查,那时候我就已经被小鬼影响到情绪不对了,我丈夫当时在客厅跟医生说我的情况,他不知道有小鬼在影响着我,以为我是受不了孩子去世的打击,然后问医生,如果我调理好身体,再次受孕会不会很危险,他知道我很喜欢小孩,一直很想要小孩,以为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就能让我从失去宝宝的打击里走出来,结果医生却说不太可能了,因为我年纪大,流产的月份也很大,身体太伤了,不太可能再受孕,虽然如果试管还有一定可能性,但年纪大了,真怀上也不一定保得住。”
她当时就在楼上听着,只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跟在她身边的小鬼也听见了,没过几天小鬼就杀了她。
但是对外界来说,一切都刚好撞到了一起,她情绪出了问题,又流产,还无法再受孕,这才受不了所以抑郁自杀。
可是即便要不了孩子她都没想过死,当时她心里想的是如果郁未迟不介意,他们一起领养一个宝宝。
但这话她还没对郁未迟说过,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季南星:“小鬼之所以跟着你,很可能是雪阳许诺他投胎,所有的阴牌小鬼最大的执念就是能够再次转世投胎,雪阳可能告诉他,你将会是他的新妈妈,只要帮她完成一些事,她就把小鬼送到你这里来投胎,结果你那时候已经有了孩子,这才激怒了小鬼。”
投胎的可能性已经是零,估计雪阳又哄着小鬼帮她做事,还允诺再给他找户好人家,所以小鬼直接放弃了溪江月,还愤恨地杀了她。
这跟溪江月自己的猜测差不多,她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知道不少事,事后一想,也很容易就理清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季南星道:“你现在还有什么执念,我可以帮你完成,完成后你就要离开。”
溪江月:“我想害我的人得到报应,以及我还想见我丈夫一面。”
她知道这段时间郁未迟所遭受的一切有多难熬,可是她还是希望他活着,时间总能治愈一切,她愿意在阴间等他,也不想他为爱自杀。
第 169 章
◎隔空斗法◎
见面自然是不能马上见面的,溪江月刚被剪断身上窃运的红线,神魂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依旧很虚弱,说不了两句话就又有些迷迷糊糊了。
季南星把她重新收进坛子里,远远躲着看明星的谢盼儿这才飘了过来:“小天师,气运原来真的可以被偷走啊。”
季南星正在收那把鬼剪刀,那是用符纸剪出的纸剪,然后将从小鬼身上抽出的鬼丝一圈一圈缠绕上去,最终凝结成一把剪刀。
这东西比纸物更凝实,如果再用阴气蕴养一番,虽然不至于成法器,但用来对付阴物却相当有用,关键是普通人也能用。
见谢盼儿好奇气运,便解释道:“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都能被偷走,气运,命格,寿命,只要有那个本事,就能。”
谢盼儿:“那个雪阳为什么要跟溪江月用一样的东西呢?这也是为了偷气运吗?”
刚刚那个叫舒蕊的女生发来的东西她也看到了,但又搞不懂这么做的目的。
季南星:“因为她想要成为她,然后替代她。”
要的估计不只是溪江月的运势,她想要溪江月的所有,她的演艺长青,她的国民认可度,甚至包括溪江月的男人。
这估计也是雪阳背后大师给支的招,一边窃取溪江月的运势,一边用替换法,从一些小物件开始,再到神态举止。
他知道国外有一种蛊,名字很普通,叫桃花蛊,中蛊的身上会慢慢显露出桃花的印记,一旦花开,证明桃花成功种下,被种了桃花的人无论以前爱谁,都会变成爱上那个下蛊的人。
桃花蛊最开始的症状就是夜夜春梦,然后会慢慢分辨不清下蛊的人和自己所爱的人,等症状越来越严重,就会把下蛊的人完全当成自己所爱的人,但在别人眼里那就成了中蛊者变心。
有的人意志坚定,不是那么好蛊惑,所以需要做点别的事来辅助桃花蛊,例如模糊自己和对方所爱之人的差别,差不多的饰品,相似的衣服,越来越像的行为举止,跟那人越像,就越能迷惑中蛊者。
宵野皱巴着表情道:“桃花蛊也是一种虫吗?”
季南星点头:“用科学点的解释就是一种能够控制大脑神经思维的虫。”
谢盼儿坐在沙发上叹气:“原本好好的大明星,因为气运太好被人盯上,结果还因此丧命,跟爱人天人永隔,好惨啊。”
季南星:“那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本就有此一劫注定短命才会气运强盛?”
谢盼儿张着嘴傻乎乎啊了一声。
一旁的宵野笑着道:“你再逗她,真把小学姐逗傻了。”
季南星笑了笑,走到房间把剪刀收好,回到客厅看到宵野抱着手机不停戳着什么,从他身后路过的时候随意偏头看了一眼,见他正在下单驱虫药,好笑道:“你之前买的驱虫药吃完了?”
宵野抬头,表情认真:“我觉得驱虫药这东西可以适当吃一吃,万一能起到预防作用呢。”
季南星点了点头:“那你吃吧。”
宵野继续低头挑选驱虫药的套餐,一边道:“我给你也买了一份,你也吃一点。”
季南星笑着走开了。
塌房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雪阳的公司原本想着发个声明,不管那声明看起来有多站不住脚,但这事在国外犯法,可国内不犯法,又不是偷税漏税这种要被封杀的事,最多就是丢脸丢出了国,被群嘲一段时间事情估计就能过去。
可是没想到现在一些品牌对于风险艺人这么敏感,声明是上午发的,解约通知是中午来的,有一个品牌解约,后面原本打算观望的品牌也都跟着解约了。
雪阳毕竟还算不上那种老牌稳一线,虽然这几年都是演主角,也挺能扛剧,但并没有出能奠定咖位的口碑剧,所以一出事没几个品牌愿意挺她。
公司里一片焦头烂额的时候,雪阳还在不停地打电话,但是拨过去一直没人接听,现在她又没办法过去,一旦过去就会被抓,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求助经纪人。
听完了雪阳的话,经纪人脸色沉沉道:“所以你是真养了小鬼,不是那种糊弄人的佛牌?”
雪阳神色不安地点头,然后抓着经纪人的手:“周哥你帮帮我,你不能不管我,我求求你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求谁了,如果这事不解决,我这辈子真的完了!”
经纪人捏了捏鼻梁:“那个玄门老白说的是你?你跟溪江月的死有什么关系?”
雪阳虽然有些慌乱地走投无路,但也没傻到什么都说,只道:“我只是想要偷她的气运,她的死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但我不知道这跟我偷了她气运有没有关系,可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要运势好一点而已,周哥,你帮帮我,找到阿良大师,他有办法的,只要找到他,他一定有办法救我的!”
经纪人推开她的手:“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一出事就联系不上他了?还找,你还不如想想要花多少钱在国内找个厉害的替你解决!”
雪阳一想到消失的鬼娃,她就满心不安:“可是我这种事,国内的大师能帮我吗,我也不知道找谁。”
也许是从小的认知,或者是影视剧带来的影响,对于国内的大师,雪阳一直觉得他们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然后会愿意帮人走旁门左道的。
就像那个玄门老白,他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但并没有来找她谈价格,而是直接发在了网上像是声讨又像是警告,他们不会愿意帮她的。
最重要的事,她也怕大师看出来溪江月的死是她驱使鬼娃做的,普通的助运和杀人还是有区别的。
见她不语,经纪人实在是气得上火:“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别人去求古曼童,去求转运珠也没见出这么大事的!还有你打胎,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大老远跑泰国去,打胎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经纪人也不是个傻的,而且这圈子里很多事见得多了,有些东西不做联想还好,一联想根本瞒不住人。
雪阳支支吾吾,不敢告知实情。
看她那样,经纪人只觉得心口一凉,他是真没想到,当初那样一个清纯又干净的小女孩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雪阳是在一个舞台上,雪阳虽然不是领舞,但却是那群舞者中最有灵性最漂亮的那个。
他还记得当初雪阳青涩又懵懂的模样,可是这才过去多少年,就算这个圈子会染色,可他们公司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也不至于让她黑成这样吧!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眼见着就要开花结果了,让他就这么放弃他也不甘心,于是丢下一句老实待着,我去帮你找人后,经纪人就走了。
混了这么多年圈子,经纪人自然是有点人脉的,他们这边没几个出名的大师,出名的都是挂靠了国家的那种,比如就他所知的玉春观崇明道长,这种正派的天师肯定不可能帮着压下这种事,所以只能去外面找。
经纪人很快从湾省请了个大师,根据那边的朋友告诉他,这位大师有本事,但价格贵,出不起钱就请不起他。
钱雪阳还是有的,虽然因为一些代言解约赔偿了一些,但混圈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资产的,她知道自己这事恐怕很严重,所以直接开价一千万,让大师一定要帮她善后处理好。
那大师叫夏林芳,听说还是正一派的道教出身,很是有点本事,他一来看到雪阳就直接皱起了眉头:“你身上这问题可真够凶的。”
经纪人在一旁道:“问题要是不严重,又怎么会大老远去把您请来,夏大师,雪阳她实在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才会做养小鬼这事,大师您帮帮忙,帮我们解决这一次,她以后一定多做善事,绝对再也不敢了。”
夏林芳却是看着雪阳摇头:“如果小鬼还在,这事不算多难解决,但现在小鬼已经不在她身边了,两千万,一千万是我出手的费用,一千万是给她做替命,只有替了她的命,平息了冤魂的怒火,这事才能算完。”
经纪人看向雪阳,雪阳想都没想道:“好,两千万,求大师帮我!”
夏林芳点头,抽出一张纸写了一堆东西转身交给跟在身边的徒弟,然后又剪了雪阳的头发和抽了她的血:“等晚上,一旦替命完成,因果一断,你自然就没事了。”
听他说得好像很轻松一样,雪阳也跟着松了口气,连声感谢后,又小心翼翼看向经纪人:“周哥,谢谢你没放弃我。”
经纪人对雪阳已经有些心冷了,虽然雪阳没有明说,但很多事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宁可将怀孕几个月的孩子打掉做成古曼童,这么心狠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以后他不会再在雪阳的身上投入多少感情,等把前期培养在她身上的钱都赚回来,他们的经纪合约也可以不再续约了。
经纪人的冷淡雪阳当然感受到了,但她不在意,只要熬过这一次,只要她还有价值,就不需要在乎经纪人是冷是热,职场的互惠互利而已,谁投入感情那才是傻子。
晚上季南星家,客厅外的大露台上,宵野正拿着油刷子,蘸一层孜然粉又蘸一层辣椒粉之后往肉串上面刷。
肉都是今天买的现杀的,小肥羊也是内蒙空运过来的,蔬菜更是他找人去农场现摘的,中午和下午他特意让闹闹少吃一点,就为了晚上给他大展身手。
坐在一旁拿着小风扇对着碳炉扇风的季南星:“为了这一顿,你饿我两顿。”
宵野立刻喊冤:“哪里饿你两顿了,午餐晚餐没给你吃?下午果盘小蛋糕没给你吃?就在刚刚你才把我买回来的卤鸡翅给啃完了呢。”
季南星:“那么点哪里够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得多。”
宵野加快了手上刷料的速度:“快了快了,都是新鲜的东西,熟得快,我跟你说这是我跟我哥食堂大叔学的,可比上次露营烤串要进步老多。”
季南星随手拿起一旁洗干净的生菜吃着:“你哥食堂那不是部队食堂吗,部队食堂的厨师很厉害?”
宵野放下手里的烤串将那一盘生菜给抢了过来:“我的乖乖哟,真这么饿啊?”
都吃上生菜了,他知道季闹闹的食量,中午下午特意控制着没让吃太饱,就是为了晚上留点肚子吃宵夜,难不成真的给少了?都啃起菜叶子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果盘往他手里塞:“先吃点水果吧,烤串很快就好了啊。”
季南星笑了笑,饿倒是不算饿,就是坐在一堆食物面前,随手抓了点能吃的啃啃而已。
宵野将烤串摆放好,见铁盘已经烧好了,一把将解冻的小肥羊给放了上去,快速加上孜然辣椒爆炒,分分钟铁板小肥羊就出锅了:“快尝尝这个羊肉怎么样,有没有羊肉味?”
就是因为之前吃火锅的时候季南星说现在的羊肉都没什么羊肉味了,他才特意定了内蒙小肥羊,要是吃着好吃,以后可以多买一点冻着,想吃的时候自己卷羊肉下火锅。
季南星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可以啊,这个羊肉好吃。”
宵野看他吃得高兴,也跟着笑:“好吃吧,我精挑细选的农场弄来的,实打实好东西喂养起来的,可比一堆饲料催肥起来的羊肉实在。”
谢盼儿飘了过来,不敢靠近阳气重的宵野那边,只敢围着季南星转来转去:“好香啊,呜呜呜我也想吃。”
季南星朝宵野道:“留一份给谢盼儿,她也想吃。”
宵野爽快道:“好咧,不过先把你喂饱了再说,免得你说我饿着你了。”
谢盼儿哼哼,小声嘀咕:“我就知道小天师才是他的心头爱。”
季南星看了眼谢盼儿:“再说就没得吃了。”
谢盼儿连忙做了个封口的动作,飘着飘着就飞出了阳台外,当鬼就是这点好,可以随便飘来飘去,难怪人家叫他们阿飘呢。
正吃得开心的时候,季南星敛了笑意抬眼往屋内看去,他将没吃完的小肥羊放下,抽了纸巾擦了擦嘴:“你继续烤着,我处理点事很快过来。”
宵野跟着往屋里看了看:“什么事?有鬼来了?”
季南星:“没有鬼,只是有人不做好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进到屋内,怕烟火气飘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露台的门,然后去到供奉祖师爷以及养着溪江月魂魄的房间里。
一根根红线环绕在装着溪江月的瓷坛子里,跟着飞进来的谢盼儿见状惊呼了一声:“这是怎么了,这些都是什么啊,之前缠在溪江月身上的红线不是剪了吗?”
季南星:“这是因果线,溪江月是苦主,所以这些线浮现了出来。”
谢盼儿不懂:“那会怎么样?”
季南星:“会偿还,谁欠她的,谁偿还。”
谢盼儿这才哦了一声,道:“那这应该是好事吧,只是怎么现在因果线飞出来了,难道是因为溪江月养魂养好了?”
季南星冷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是有人在做替命,想要提前还清因果。”
用替命提前还清,那这因果还到哪里去了可就不好说了。
宵野将露台上的烧烤摊交给了保镖,毕竟烧着炭,不可能放着不管,跟进来就听到季南星这话,顿时皱眉道:“那个杨雪的反击手段?”
季南星无奈道:“人家叫雪阳。”
宵野:“管她叫什么,现在这事要怎么处理。”
季南星笑了笑:“当然是谁插手谁担责了。”
说完他让宵野和谢盼儿都出去,从供奉着祖师爷的香炉里抓了一把灰,原地撒了一个圈,又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布娃娃,从一旁抽出一张因果符后,将布娃娃放到了圈里,然后盘腿坐下。
在咒术的加持下,躺在地上的布娃娃慢慢坐了起来,季南星拿起点过朱砂的笔在布娃娃的背上写下溪江月的生辰八字,随后再次捻动指尖,将溪江月的气息抽取了出来,缠绕在了布娃娃的身上。
本来闭眼的布娃娃唰地一下睁开了双眼,那缠绕在瓷坛上的红线一根根飞了过来绕在了布娃娃的身上。
季南星笑了一下,等红线将布娃娃缠稳了之后,转手就将因果符给贴了上去,随后转动手中的珠串无声念动着咒术。
黄符在咒术出口的瞬间就烧了起来,连带着布娃娃一起,灰圈里的火光中,隐约响着惨烈的哀嚎声。
雪阳的家里,原本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当因果线稳落下来的瞬间,夏林芳微微松了口气,虽然雪阳这件事付出的代价有点大,毕竟替命这东西并不好做,为此他还拿出了压箱底的好东西。
但这一票也算是赚回来了,果然内陆的明星就是有钱,随便出手就是几千万。
就在最后打算把替身草人处理掉彻底解决这个因果报应的时候,一股灼热的感觉从他心口爆开,夏林芳一手扶着桌子捂着胸口,看着一根根红线往他身上缠绕上来了,整个人一惊,忙不迭取出法器想要将红线给断开。
但隔空斗法也就是那么一回事,通过某种媒介相互比拼力量,谁的力量大能力强,或者是装备牛,就能压过另一头。
很显然夏林芳比不过季南星,当红线缠绕上来的瞬间,他根本来不及抵挡,轰地一下被火烧心,整个人剧痛到在地方疯狂翻滚。
这一变故将雪阳和她的经纪人吓了一跳,跟在夏林芳身边的徒弟也惊慌地扑过去大喊师父。
但夏林芳能够混这么多年身上肯定还是有点东西的,他忍着焚烧的剧痛强撑着坐起来,一边念咒抵抗一边挣扎着指着地上正在烧的稻草人,却痛到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好在被他带在身边的徒弟也不是个笨的,反应很快掏出一把炮制过的灵米撒在了稻草人的身上,稻草人身上的燃烧的火很诡异地被这一把灵米给扑灭了。
火灭掉之后,夏林芳的疼痛也随之减轻,但那片刻烧掉的精气神却不会因为扑灭掉了火而缓回来。
雪阳看着夏林芳的变化,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夏林芳的徒弟也担忧地跑了过去:“老师!”
夏林芳看着自己干瘦下来的手,又伸手摸了摸布满了褶皱的脸,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如果说之前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看着最多三十的,但现在他看着简直像七八十岁的。
夏林芳看着地上的稻草人,喘着气道:“是我大意了。”
能收走那样一个小鬼的怎么可能是个普通天师,都是内陆一直打击封建迷信,加上内陆的人有事没事就会去他们那边求神拜佛找大师算命看风水的,他也从未跟内陆的天师过过招,没想到第一次过招就差点死对方手上。
夏林芳在徒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向雪阳和她的经纪人:“这件事你们另请高明吧,对方太厉害,我不是对手。”
这钱自然是不可能退的,他差点丧命,没再要一笔补偿费都算好的了。
经纪人慌忙道:“可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啊。”
夏林芳:“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完就带着徒弟走了,生怕走慢了又被牵扯进这事。
季南星看着地上没了动静的布娃娃有些疑惑,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怕了,还是又在酝酿什么准备发大招。
他很少跟人这样隔空斗法,经验不多,抬头看了眼祖师爷的神像,想了想决定先下手为强,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根长针,一下扎在被烧过的娃娃胸口上。
给对方一个狠的,敢接雪阳这事还帮她做替命,估计那人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不杀人,但废掉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已经走到外面的夏林芳突然抓住胸口的衣服,猛地吐出一口血后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布娃娃彻底没了动静,那些飘散的红线也都消失不见,季南星这才拍了拍手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宵野和谢盼儿等在门口,朝他们笑道:“没事了,解决了。”
宵野松了口气:“饿了吧,快来吃,我给你烤了好多。”
季南星去洗了个手,来到露台吃宵夜,原本只有他和宵野两人一鬼的露台,这会儿多了几个保镖,反正宵野买了不少的东西,就他们俩估计难吃完,多加几个保镖正好不浪费食物。
一口口被宵野投喂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宵野伸头一看:“他找你干什么,又找你卖符啊。”
表情有些不乐意,但想了想又道:“要是他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买点也行,我不介意。”
季南星笑了笑,接通了电话,他还没开口,那边的夏君彦已经抑制不住灿烂的笑声通过手机传递了过来:“哈哈哈哈哈哈星星你知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一件多令人高兴的事!我跟你说这是我今年遇到的最高兴的事了哈哈哈哈哈。”
季南星见不是有什么大事,这才一边撸着串一边笑着道:“中彩票了?”
夏君彦:“当然不是!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师叔,早些年被爷爷给赶出去了,后来他就跟我爸打擂台,把我家生意都抢了,害我不得不到这边来讨口饭吃,你猜他怎么了,他刚刚跟人斗法被人打废了,这会儿嗷嗷吐血在医院里抢救呢,他徒弟人生地不熟的还联系我,问我有没有办法救他师父,我可去他的,我巴不得他早日登天呢!我太高兴了,果然做了坏事早晚有报应!”
季南星嗯嗯地听着,嘴里吃着肉,心里想着破案了,原来跟他斗法的天师是夏君彦的师叔啊,果然是符派出身斗法不太行,太不经打了。
?
作者有话说:
夏林芳:对方是个狠茬,快跑快跑!
季南星:没多少斗法经验,保险起见再扎一针。
第 170 章
◎慢刀子才磨人◎
请来的大师很明显斗法失败了,带着他的徒弟几乎是落荒而逃,屋内的经纪人脸色越发沉重,雪阳更是惊恐到止不住发颤。
她知道碰了这些东西肯定是会有代价的,但是她从未见过所谓的代价,她只见到了别人的走红,别人的名利双收,她想象不出代价是什么样的,她以为只要自己小心一点,不做违反法律的事,不乱来男女关系,怎么都不会有事。
可她忘了,她既然能动用玄学的力量,那么别人也能。
刚才那个夏大师就这样在她的面前,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老,这让雪阳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脸,她不要变成那样,如果青春不再,她这么费尽心思地图谋什么呢。
雪阳从惊恐中回神,转头看向经纪人,她想求经纪人再帮她找个更厉害的大师,一定是这个大师没多少本事才会变成这样。
可还不等她开口,经纪人先一步起身道:“我再问问有没有更厉害的大师,你先好好休息吧。”
经纪人说完就往门外走,但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雪阳的事了,他不想把自己也陷进去,这种事果然碰不得,碰了就是万劫不复,连那么厉害的大师都栽了,他一个普通人拿什么抵挡神神鬼鬼的力量。
雪阳的事他还要回公司上报,所有给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得赶紧清算,毕竟他不觉得雪阳还有多少时间了。
雪阳还不知道经纪人已经彻底放弃她了,她还指望经纪人再帮帮她,除了经纪人她也没干等着,在圈里这些年,真正交心的朋友或许没多少,但总有那么一两个至少人品值得相信的。
而且现在她已经顾不得以后了,还有没有以后她都不知道,只要把眼前这一关过去,以后再徐徐图之。
所以她联系了圈中几个比较信这些的,也没多说,只说想找个厉害的师父帮她转转运。
看着他们推来的大师电话,雪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一联系了过去。
可惜雪阳不知道,玄门这个圈子说大很大,说小又很小,那个夏林芳前脚进医院,后脚这事就传开了。
夏林芳这人以季南星的年纪可能也只是通过夏君彦得知一些,再多就没怎么关注了,但玄门圈稍稍年长一点的,都听说过他。
正一派的祖师张道陵几乎无人不知,他的传承也一代代传下来并未断绝,只可惜先辈的辉煌已经过去,天师这一行当年几乎走到末路。
再加上战火纷飞,军阀混战,想要保住传承,除了道派依旧是家族世代承袭,倒也收了不少的徒弟。
夏君彦的爷爷夏竹青就这样入了道门,修习了一些道法,学了符箓,还开了一家小道馆,帮人做一些祈福问吉凶,红白喜事测算吉日等。
但这到底是小众的事,甚至还要靠家里一些其他的营收才能糊口,不然光靠这一行别说吃饱饭了,想要不饿死都不容易。
后来夏林芳动了心思,不再画正统的符箓,开始钻研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像是来财的,招桃花的,甚至咒小人的,他画符根本不讲五行平衡,颇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有些人求财但命薄压不住,用了他的符的确发了一笔横财,但也因此丢了性命。
夏林芳非但没觉得这是他的问题,还说他只是帮人得到满足,至于那人有没有命享,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一下把夏君彦的爷爷夏竹青气得差点进医院。
可夏林芳毫不悔改,还对他破口大骂老顽固,说家里都饿死了,明明有真本事却束手束脚缩头缩脑的,自己干脆出去单干。
夏林芳敢干这种事自然是胆子大的,来求他的人越来越多,那些贪心的人哪里在乎什么平衡,他们都自信自己的命好能压住,反正压住了横财的对他越来越信奉,压不住的死了也就没人说话了。
再然后夏君彦的爷爷去世了,他的爸爸守着道馆也越来越经营不下去了,夏君彦从小看到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师叔时不时来耀武扬威,还说他爸就是个榆木脑袋不知变通。
当他家的道馆变成了小超市,家里也不再经营这些后,夏君彦就卷铺盖卷地出来闯荡了。
圈内的天师知道夏林芳是因为他在湾省很有名,经常上一些当地的节目,这年头名气就是这么经营出来的,尤其是他还不止一次说想要跟其他道派的天师切磋一下,那言语间的高高在上,看得人想拿鞋底抽他脸上去。
这些年夏林芳倒是低调了许多,也没在一些公共场合大放厥词,但提起这家伙,一些年纪稍大的天师还是不喜。
知道他因为斗法失败住院了,一个个在圈里打听,甚至还有人问到老白的头上,毕竟现在就老白手上关于溪江月的事情最为关注。
能把夏林芳请过来处理事情,肯定不是小事,这人贪财,小钱拿不住他,随便一想很容易就往这事上猜了。
不少人都不知道溪江月的事是季南星在处理,老白发微博了,不太清楚内情的就以为是老白接了这事,一个又一个电话地跟他打听。
电话接的老白徒弟都烦了,无奈地看向师父:“明明是小南星做的,师父这么模棱两可的认下这事,会不会不太好。”
白义隆听着戏曲打着节拍:“有什么不太好的,那个夏林芳心眼小得很,谁知道他回去以后会不会越想越气然后干些什么来,小孩子就要乖乖去上学好好享受青春,没必要被这些事糟了心。”
他给小南星省了麻烦,小南星给他赚了名气,多好啊,心里想着就跟着京剧唱了起来:“人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敌不过天命”
因为坏事传千里,等雪阳联系上几个大师,那些人都婉言推辞了,别说这种事碰了是有违阴德,就是想赚这个钱,他们也不觉得自己就比夏林芳能厉害到哪里去,有多少斤两他们自己还是知道的。
雪阳电话打到最后近乎哀求了,还说不管出多少钱都可以,哪怕倾家荡产都可以。
有个心软的天师叹了口气道:“你与其求人,不如去苦主家里赎罪,这事已经不是靠钱能解决的了。”
真要看钱,溪江月的钱难道就少了吗。
被挂了电话雪阳才意识到,她自欺欺人以为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可是一圈电话打下来,她做的那些事好像被人扯了遮羞布,人人都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为了隐秘一些,都没敢找圈子里的大师。
不管雪阳有多崩溃,有些早期时候接的工作没解约的就还要继续,因为她已经没多少钱能够付违约费了。
有一档综艺节目是早前就定好的,那档节目是回顾以往影视剧,会将一些比较火热的电视剧请来原班人马做一期。
这综艺挺火的,做了好几年了,所以有时候一部剧刚上就来宣传了,隔个一两年会再来,回温一波热度。
下一期原定的是青瑶传,虽然郁未迟那边已经拒绝了,他现在根本无心工作,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等着看雪阳的报应,他也不能见到雪阳,他怕自己发狂会冲上去掐死她让她偿命,所以干脆拒绝了。
雪阳也不想去,尤其是现在这个风口,但她账上没多少钱了,只能去。
综艺那边也权衡过雪阳这个风险艺人,但她做的事又不到被封杀的程度,想着他们本来就是一期期的,又不是常驻嘉宾,等以后雪阳要是真的被封杀了,把这一期扯下来也不影响。
现在请了,那热度可就高了。
青瑶传除了男主没来,几个主要演员都来了,舒蕊作为女三,当然也来了。
雪阳不知道舒蕊跟溪江月的关系,但她近期丢的几个代言,还有那部剧,饼都落在了跟她同款类型的舒蕊头上,这让她怎么可能看舒蕊顺眼,没少夹枪带棒地暗讽一些话。
至于其他人,多少都有点远着雪阳,这圈子就是这样,跟红顶白的,谁知道雪阳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这会儿保持面上的礼貌就差不多了,没必要深入。
中场休息换装的时候,一群人后台稍微闲聊了两句就去了各自休息室,走过去的时候雪阳看着正在跟助理对节目后行程的舒蕊,笑了一声:“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之前没了戏份也无事可做待在剧组混时间,现在可真忙啊。”
舒蕊笑了笑:“雪阳姐倒是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
雪阳以为她是为打胎那事出言奚落,脸色直接一沉,在圈里其实很少会有当面打脸的事,都是人精,蠢到当面打脸没脑子的人也走不长远,闻言也只是冷了眼神,没打算跟她斗嘴。
跟她擦身想走的时候,舒蕊又在她耳边接了一句:“还是吐血的大师,找不到救命的人,雪阳姐求助无门的寝食难安了?”
雪阳的脸色这才猛地一变:“你知道什么!”
舒蕊只是朝她笑,这人来人往的都是工作人员,雪阳看了一旁有一间放衣服的房间,拉着舒蕊推门进去了,进去后查看了一下四个角落,确定没有摄像头,这才面色冷冷地盯着舒蕊:“你知道什么,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舒蕊也没了在外面无害小白花的笑脸,面无表情看着她:“我什么意思,心里有鬼的人难道不知道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你害死江月姐你真以为没人知道?”
雪阳猛地一把将舒蕊推开:“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舒蕊被推到了沙发上,也没急着站起来,只是冷笑了一声:“证据,我想想啊,种桃花,养鬼娃,这么一说的确没有证据,但没关系,只要有人得到报应就好啦。”
雪阳抓着舒蕊的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难怪呢,我丢的代言,丢的剧都落你头上了,真没想到啊舒蕊,你在这背后也做了不少事吧?”
舒蕊甩开她的手:“对啊,我是做了不少事,江月姐给我托梦,说她很难受,说她是被人害死的,我自然要帮江月姐找个大师,替她好好完成心愿!”
雪阳死死盯着舒蕊:“她给你托梦,你在说什么屁话,你是她的谁啊,管天管地,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舒蕊整理了一下衣服,瞥了她一眼:“我管得宽不宽的跟你有关系吗,还是你就是大师说的,会得报应的那个?所以你急了?”
雪阳:“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你少打着那个贱人的名号”
舒蕊抬手就给了雪阳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雪阳措手不及,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舒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江月姐也是你能骂的!雪阳,我不需要证据,江月姐说是你害死她那就是你,如果报应不能惩罚到你,只要你活着的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你!很好奇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舒蕊朝雪阳走近了几步:“因为江月姐的资助,我才有机会安心念书,因为她的资助,我妈才能活得轻松一些不至于太劳累,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她却被你害死了,雪阳你听着,你做的那些事我一定会跟你一笔笔清算,你给我等着!”
舒蕊说完就摔门离开了,雪阳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的恐惧和害怕。
但更多的是恼恨,溪江月死了几个月了都平安无事,现在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舒蕊!都是因为她!
她没想到,一个她都没有放在眼里的人,竟然是害她翻船的罪魁祸首。
但没关系,知道是谁在搞她那这事就好办多了,她手里还有两套房子,随便卖一套再找个大师就好,一定会有厉害的大师愿意帮她的,一定会的。
雪阳调整了一下情绪推门出去,但一推门就看到门口站了一堆人,一个个脸色都怪怪异异的。
雪阳预感到了不太好,但还是挤出了笑脸道:“怎么都站在这儿啊,是要上场了吗?”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虽然跟舒蕊争执,但她控制着声音,外面应该是听不到的。
一个台里的小主持人表情说不出的尴尬朝着雪阳看了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后就推开门进去了,等再出来,怀里抱着一台像是手持的相机之类的东西出来了,然后又尴尬地跑掉了。
雪阳的脑子蒙了一下,那东西看起来像是直播的装备。
舒蕊回到化妆间正准备换衣服,她的助理慌慌忙忙跑了进来,一脸要哭的表情:“我的祖宗诶,出大事了!你刚刚跟雪阳争吵的画面,被直播出去了?”
舒蕊一脸你在说什么:“直播?哪来的直播?雪阳刚刚在偷偷直播?”
小助理哭丧着脸:“怎么可能是她直播,你忘了这个综艺会有中场十分钟直播后台化妆过程,机子刚调试好,主持人被什么事叫走了就先放备衣间了,结果你们”
舒蕊也慌了一下神,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道:“没事,你问问导演,下半场还录不录,顺便联系一下公司,虽然要解约了,但出了这事还是跟公司知会一声,比起我,这会儿该哭的该是她才是。”
直播意外年年有,但今年的瓜好像特别大,谁都没想到蹲一个无聊的后台十分钟竟然蹲到了这么热闹的瓜。
舒蕊让助理去忙别的事之后,第一时间就给季南星打了个电话,他正在家里折元宝,马上鬼门要关了,这时候可以顺带烧些东西下去让下面的亲人拿着用。
宵野那个浑身阳气的碰不得这些,所以连带着宵家那些去世亲人要用的季南星就替他一并折了。
宵野则忙前忙后,一会儿给他喂水果,一会儿给他喂冰淇淋,恨不得头头脚脚地给他伺候好了来以工抵债。
所以两人都没时间上网,也就不知道这会儿已经冲到热搜第一的事情。
听了舒蕊的电话,季南星道:“没关系,这也许就是她的报应,总是要塌的,不过是塌的方式而已。”
舒蕊忍不住道:“难道她害死了江月姐,就只是塌房吗?”
她以为怎么都要出个横祸,直接死了太便宜她了,断个手脚毁个容总该有吧,难道只是塌房吗?
就算她塌了,那也只是在圈里混不下去,凭着那样一张脸,多的是有钱人想要包养她,她一样可以过得好。
季南星:“急什么,慢刀子才折磨人。”
舒蕊这才松了口气,道了谢之后就忙着去善后意外直播的事了。
挂了电话,宵野啧啧了一声,学着他的语气:“急什么,慢刀子才折磨人,哇哇,闹闹你要是生在古代,你这妥妥大反派啊。”
季南星:“为什么是古代,现代就没有反派了?”
宵野:“古代的反派才带感啊,现代无非是商战,哪有谋权带感。”
节目肯定是录不下去了,但这波流量他们台是赚到了,那这一波就不亏。
不过这直播的内容就有些不太好推敲了,有些话可不能当众说,尤其是一些灵异神怪的。
好多人心照不宣地不提,但也信了托梦一说,还有不少人现身说法说一些托梦的真实事件。
但最令他们意外的竟然是舒蕊和溪江月是那样的关系。
【以前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她们几乎都没有交集,谁能想到舒蕊竟然是被溪江月资助出来的。】
【姐姐人很好,她不只资助了一个,听说资助了好多个孩子,可惜好人没好报。】
【所以害死溪江月的是雪阳?我就好奇她怎么害的,这件事不能推敲,越推敲好像越可怕。】
【那一巴掌谁爽了,我爽了。】
【要什么男人啊,郁未迟到现在都没正式露面过,幸亏溪江月资助出了舒蕊,好歹有个愿意替她出头的。】
【可惜溪江月不在了,不然就跟舒蕊过吧,男人都是指望不住的。】
【别说郁未迟了,我到现在都怀疑他跟雪阳有一腿,谁知道他有没有参与某些事。】
【报应我是真信了,先去关注一波,以后除了@玄门老白,我谁都不信!】
【说塌她是真敢塌啊,服了。】
网上议论纷纷,很快直播的视频被下了,但没关系,好多人知道这视频官方不可能留,所以都备了一份,私下传阅的飞起。
八卦永远是传得最快的,半天不到雪阳脱粉大几十万,大粉回踩,经纪公司直接宣告解约,原本还有的几个代言也都解约,还要控告因艺人形象导致品牌受到影响。
曾经跟雪阳各种称姐妹闺蜜的明星装死,还有几部还没播的剧,因为有雪阳参演,这会儿也被其他明星粉丝骂到屠版,很显然雪阳要是被封杀,那这些剧就播不出来了。
他们哥哥姐姐辛苦这么久,好不容易拍出的作品,还有各个投资人,剧不播就赚不到钱,一个个已经很有经验的趁着雪阳现在刚塌赶紧打官司,能要一点赔偿是一点。
塌房的速度真的就跟房子轰然倒塌一般迅速,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雪阳躲在家里根本不敢出门,也不敢看手机,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养小鬼,为什么要把主意打到郁未迟的身上。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只是郁未迟,在还没有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郁未迟,是郁未迟代表他家公司给舞蹈比赛颁奖,那场比赛她拿了冠军,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样一个人。
西装革履,气质卓然,一步步走上台阶朝她走来时,嘴角含着温柔笑意的模样,满足了她所有美好幻想。
没想到时隔几年再见,郁未迟不记得她,还对溪江月那么疼爱,满心满眼都是溪江月。
有时候妒恨的恶念就是一瞬之间,也许这本就是人性的恶,在那份妒恨里将恶意放大到了极致。
可现在天塌地陷,她求助无门地躲在家里,没有人来帮她,也没有人能帮她。
无助绝望间,雪阳突然觉得身上又痒又疼,她摸着腿上鼓包的地方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鼓起的脓包虽然只有指尖大小,但隐约好像带着人脸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