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悦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被贵族学院F4觊觎的男仆 > 16、第 16 章
    蒋白止怀疑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首先第一个运气不顺的征兆是,出门前,他那便宜父亲破天荒地叫住了他。

    第二个运气不顺的征兆是,这些天他一直受一个难缠的噩梦所困扰,每次醒来都觉得烦闷异常。

    第三个运气不顺的征兆是,今天又看见了戚珣的男朋友。

    “你那个叫‘瓷’的弟弟还没有找到么?”

    蒋父是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他躺在沙发上,手中捏着cohiba的雪茄,语气随意地道:

    “你们学校的董事长昨天又跟我提起了,她如今年事已大了,这么多年,却没有再生一个孩子,想必是对当年失踪的孩子念念不忘。”

    豪门贵族之间往往利益是错综复杂,同盟与敌对的关系眨眼间便可倾覆,好在,最近倒是风平浪静,各家各自岁月安好。

    加德王立学院的校董会一直是祝家掌权,当前的校长就是祝家家主。最开始蒋白止进加德王立学院,也是拖了祝家的关系。

    只不过,这位祝董事长已经年逾五十,上了岁数,身体自然也不太跟得上,最近学院里的不少事物都逐渐移交出去,唯独多年来一直对自己当年走丢的孩子念念不忘,成了一块心结。

    真要算起来,那个走丢的“祝瓷”还勉强算是蒋白止半个弟弟。

    蒋家与祝家有一点亲缘关系,父亲与祝校长之间大概能算是堂姐弟,只是两个人之间不深交,唯有利益往来。

    找孩子这件事,蒋父自然是丢给了蒋白止。

    蒋白止没什么表情,“每年都有去各个报社安排人,但是一直没有收到消息。”

    蒋父忍不住嗤笑一声,“一群废物。”

    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赶走蒋白止。蒋白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家前,却是对着玄关处黑白照片中的女人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下来。

    “妈妈,我出门了。”

    蒋白止如今算是半个单亲家庭。为什么算半呢?自然是因为父亲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种马,四处在外面花天酒地,完全不着家。

    要不是蒋白止年纪轻轻地便开始抗重任,这个家早就被蒋父被败家垮了。

    因此,他也一直很讨厌omega。

    他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beta,蒋父当年还没那么窝囊堕落时,与他的母亲白手起家。

    蒋家夫妇从零开始运营,然而,好不容易蒋家独大,蒋父却出轨了一个omega。

    理由十分正当:“alpha当然是要和omega在一起,易感期的时候,beta都不能安抚alpha。我和omega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么?”

    他的母亲为此郁郁而终,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白止,你要对所爱之人专一。无论他是什么性别……绝不可三心二意。”

    母亲死时,枯槁带着指甲的手戳在他胸口,眼神带着无奈和悲哀。

    “我希望你喜欢他……不要单纯只是被信息素吸引。我希望你能认清他,知道他会如你爱他一般爱你,再交付出你的心。”

    可omega对alpha的吸引都是天生的么?即使是,难道那么多年的情分,就真的比不过信息素下的冲动?

    ——那分明只是父亲出轨找的借口罢了。

    蒋白止匪夷所思。清晰地意识到,大部分alpha不过是卑劣的、下等的,被信息素捆绑的劣种。

    为此,他从小便是一个板正长大的少爷,学院中颇有些名气的四家豪门,只有他最为成熟、冷静、克制。

    在同为豪门的戚珣发疯把人囚|禁在家,沈家的小军爷差点炸了一个基地的对比下,丁家还是个小孩时,他简直是亭亭玉立的好一株白苗。

    克己守礼、风行端正、寡言冷淡,不拈花惹草,工作狂魔,上学下班——甚至还会去健身房进行身材管理!

    ——然而这一切,却都在那个傍晚被那个omega打破了。

    蒋白止这些年的易感期过得简直比生理期还要规律,然而自从那日隔着门板,听到了里面少年挣扎溢出的呻|吟时,他就开始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只是有些生理期的躁动,长时间都很难疏解,可后来却愈发离谱,一旦他入梦,梦中就会出现那日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鼻尖萦绕的都是温暖的雪松林香气。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气味,分明雪松林应该是清冷的,然而却在omega身上显得极其温暖。

    梦中omega的衬衫被他挑开,露出鱼腹一般苍白柔韧的肌肤,薄薄一层的线条纹理游走在他身上,像是一个令人端详打量的花瓶,可以令人爱不释手地摩挲。

    他像是卑贱的狗一样扑在瘦弱的omega身上,然而,他的脸上居然罩着止咬器,只能隔着铁笼,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撞着omega脆弱的皮肤。

    被撞的一片瞬间浮现虾粉色,omega湿漉漉的睫毛颤抖着,掉下几滴眼泪,他便立刻试图去舔舐。

    像是看见骨头的狗,忙不迭地扑上去,唯恐再晚一点,眼泪蒸腾不见。

    这可真是噩梦。醒来后,蒋白止很罕见地发了一场大火,砸了自己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他根本不愿意承认易感期时那个脆弱,一离开omega就崩溃,还要omega哄他的人是自己。

    简直丑态百出。他第一次有种事情脱出自己掌控的感觉,仿佛只要遇见那个omega,他命运的车辙就要偏离他原本的康庄大道,拐入一片黑暗之中。

    因此,再次见到祝青辞时,他眉宇间很明显地露出极其强烈的厌恶。

    祝青辞端茶倒水,他安安静静地沏茶,进门后就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得很低,长而浓密的睫毛垂落,在眼下勾勒出一弯静谧的弧影,愈发显得他那张脸如瓷一般霜白。

    只是坐在对面的男人始终双目如刀,冷冷地向他刺来。

    祝青辞:“……”

    居然是上次那个alpha。他有不祥的预感,因此愈加沉默,恨不得转身就走,脑海中想起沈有铮对他说过的话。

    “——他要是知道易感期的自己对你这么眷恋,你要么被他囚禁,要么被他杀死。”

    这句话可能并不是夸大,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刀子,想必他已经被刺穿了。

    “蒋哥,迎新晚会你要参加么?”

    坐在对面的戚珣撩起鬓边垂落的一缕发,他精致俊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揶揄道:“你不会今年还不参加吧?去年你就没有参加了,你这学校上得比上班还要敷衍了。”

    蒋白止没有说话,他沉静地端茶,整个人冷硬如冰,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喉结下方,浅浅抿了下茶,“看时间。”

    他喝到茶,就立刻皱紧了眉头,放在桌上。两个人继续交谈,蒋白止道:“你找好舞伴了么?”

    “我还需要找么?”戚珣嗤嗤两声,“想跟我跳舞的人可以从这里排至校门口。”

    他们如今坐在学院中庭的一个蔷薇花园中,夏日的花园中盛满了蔷薇,馥郁的花香飘逸。这里有数个玻璃花亭,里面装潢精致,从外面看,倒像是一个个漂亮剔透的玻璃盏。

    “是吗?”蒋白止的声音很淡,“我还以为你会找你的男朋友去。”

    祝青辞在一旁,脊椎猛地一僵。

    戚珣瞥了他一眼,祝青辞低下头。alpha的目光混杂着厌恶以及冷淡,扭过头回来继续与蒋白止笑着交谈,“叫他去做什么?跌份子。蒋哥,你别说笑了。”

    他们交谈了很多东西,蒋家和戚家一直关系不错,很难想象到二人之间会因为什么东西而破裂。

    祝青辞左耳进右耳出,眼观鼻鼻观心,只想熬过这一段时间好尽快离开,然而蒋白止却开始不紧不慢地挑刺。

    “冲泡时壶嘴不能对客人,没人教过你么?”

    “倒茶不能过满,七分满为宜。”

    他居高临下,仿佛每一个开会时压迫感满满的老板,亦或是刻意为难乙方的甲方,连祝青辞是要向左转还是向右转,都能针对一下。

    祝青辞咬了咬口腔的软肉,他深呼吸一口,乖乖地将蒋白止认为不满意的茶倒掉,重泡,再倒掉,再泡,手都快酸了。

    然而,泡第一壶茶时,蒋白止摇头拒绝,泡第二壶茶时,他依然皱着眉,泡第三壶茶时,终于,祝青辞手抖,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蒋白止身上。

    “咔嚓”

    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空气安静了一瞬。

    蒋白止冷冷地抬眼,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祝青辞。

    祝青辞低着头,没有与他的视线接触,蒋白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茶水将他的衬衫逐渐染成枯叶般的褐黄,惹眼至极。

    “跪下。”

    戚珣霍然站起来,神情阴冷下来,“道歉。”

    祝青辞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戚珣。

    戚珣却一点玩笑也没开,他阴冷的目光如刀一般,几乎要活生生地从祝青辞身上刮下一层皮,“是什么给你错觉,让你可以犯这种低等的错误?”

    祝青辞没动,戚珣面露不耐,直接踹了他膝盖一脚,祝青辞面色瞬间白了,膝盖一痛,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但是咬着牙,勉强撑住。还没来得及开口,戚珣就揪住了他的头发。

    心脏像是失去供血能力,祝青辞手脚冰凉,眼前的画面模糊不清,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层阴影。

    omega只能被迫仰起,露出一截苍白脆弱的弧线,身体微微痉挛,却依然坚持着没有下跪。

    戚珣掐着祝青辞的脸,将祝青辞拉住,两个人靠得很近,是一个拥抱的姿势,然而戚珣的话却比刀剑还要冰冷,血淋淋地要往眼前的omega身上砸。

    “祝青辞,多少年了,你总是这样。装着很有意思吗?”

    “可是你连装都装不好,到底为什么要拙劣地费这份劲,简直是比东施效颦还要好笑的笑话。”

    祝青辞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堵住,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伶仃手腕上的手环却忽然剧烈地震动一下,弹出了一截消息。

    窄小的屏幕上,冷冰冰地跳出几个字,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地逼问他,也阻断了他辩解的退路:

    [戚珣在做什么?]

    [为什么一分钟内不回消息?]

    [祝青辞,你忘记你的职责了吗?]

    方才正是忽然起来的电流让他一时没有捉稳茶盏,才不小心失手。

    仔细想来,祝青辞的生存环境一点也不好,他但凡只有露出一点爪牙,就要被捉回戚家,但若是不露爪牙,又要被任意折损。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一瞬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天花板朦胧而压抑,却仿佛一张织得密密麻麻的大网,密不透风地向他笼罩而来。窗外分明鸟语花香,阳光万里,祝青辞却觉得昏暗阴沉,仿佛他真的被关在一间铁笼之中。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戚……”

    他没来得及说完,又是一阵电流,祝青辞吃力地睁开眼皮,薄而透的眼皮在阳光下痉挛。

    周围一切仿佛泡水一般模糊,耳畔嗡嗡作响,左手一片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上千根针扎了一下。

    他试图挣开戚珣,去回复消息,否则电流可能一直不能停下。

    然而戚珣却误以为他在反抗,脸色阴沉如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呼吸越来越微弱。

    直到祝青辞快晕过去时,蒋白止忽然打断道:

    “够了。”

    他眉头紧锁,看着眼前半昏迷被拽着的omega。

    omega虚脱般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头颅无力地侧歪,乌黑的头发软软地垂落至他苍白的后颈。

    蒋白止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心下一片阴影,手指摩挲了一下瓷杯,瓷杯冰冰凉凉,他垂着眼。

    “既然要参加舞会,需要挑选衣服。”

    蒋白止淡淡道:“不如阿珣借我一下你的小仆从。恰好我要去挑选新的礼服,身边还缺一个提包的。”

    -

    我错了。祝青辞想。

    身旁是男人混乱的喘息声,狭小昏暗的更衣室里,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

    鼻尖是缥缈的高级香水,身后是更衣室里布料的摩擦声,他本以为精装店的更衣室说不定空间可以更大一点。然而,这件更衣室却意外一般地狭小,容忍一个男生或许刚刚好,容忍两个,便显得他们仿佛是鲱鱼罐头里相拥的两只鱼,艰难地在拥抱的罅隙中呼吸着。

    迟到了戚珣的休憩茶会,惹得戚珣在蒋白止针对他时袖手旁观,故意为难他,是他的犯下的第一次错误。

    在茶会上因为再见蒋白止,没隐忍不发,反而把水泼了蒋白止一身,结果意外撞上戚母监视戚珣导致电击突发,这是第二个错误。

    居然真的答应了陪蒋白止外出更换新的衣服,却不小心撞见蒋白止的父亲和情妇,为此被迫逃进了同一个更衣室中,这又是第三个错误。

    “闭嘴,敢吭声我就让你从学校离开。”

    更衣室内,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能感觉到alpha隔着薄薄一件衬衫下蓬勃而灼热的□□。

    蒋白止脸色格外难看,阴沉如水,他双眼皮沉甸甸地压在眼睛上,抬眼看人时,仿佛一对冷冽的弯刀。

    祝青辞头昏昏沉沉,忍不住压低声音,“太近了……”

    他们确实挨得很近,祝青辞蹙眉,偏过头去,似乎非常抗拒与他接触。

    蒋白止冷眼看着omega抗拒的神色,内心有些烦闷,“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他语气冷冷地警告,仿佛一个低吼着警告威胁他的狼犬,祝青辞只能闭嘴。而更衣室外,蒋父与他的情妇正笑着说些什么。

    “你今天陪我逛街,公司没有事吗?”

    “有什么事?”男人笑着,暧昧地摩挲情妇的肩膀,“我家不成器的儿子想折腾,便让他试着折腾。”

    “你不怕他生气?”情妇笑道。

    “他有本事就将我从这个公司踹下,否则无论如何,都翻不过我这座五指山。”

    蒋父说道:“好啦,自从他母亲死后,他就晦气得要命,你晓得他看我的眼神么?像是一只不听话的狼崽子。今天聊他做什么?不应该陪你么?”

    “少来,我是你这个月的第七个omega了吧?”

    “你放心,我是真的对你心动。我们信息素匹配可是90%,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从此往后我眼里都只有你。”

    “……”

    蒋白止金丝眼镜后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今天他才在家里发现另一个omega留下的衣服。

    他的父亲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轻而易举地便能被omega的信息素迷得团团转。

    他悄无声息地指使着一个他的内线店员去拍摄他父亲与情妇的照片,祝青辞很小声地问:“你认识他们?”

    当然认识,自己的种马废物老爹,立志于扳倒他、夺得蒋家大权的蒋白止冷哼一声,漠然道:“不关你的事,就闭嘴。”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的女人似乎挑好了衣服,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哒哒”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人的心脏上。

    高跟鞋与他们越来越近,一个人影停在他们门口,“这间没有人吧?我先试试这件。”

    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间更衣室里的二人,一边和蒋父打趣着聊天,一边巧手一伸。更衣室外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缝隙斜斜地漏进来——居然就要掀开两个人的帘子!

    祝青辞睁大眼睛,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二人此时的场景被外面的人目睹,会是怎样的情形。而蒋白止显然也不想被他的父亲发现,眉头皱得更紧。

    “别动。”

    眼前仿佛是逐帧定格的电影,精致的丝绒布游动着,头顶处的金属吊环发出细微的声响滑动着,光芒越来越盛,眼看就要暴露!

    千钧一发之际,祝青辞忽然觉得自己下巴一疼,接着,他被掐住下巴,被迫地仰起了头。

    祝青辞呆滞了半晌,随后自己的双手猛地被人交叠握住,用力地摁在了头顶上方。

    “等等,你要做什……”

    男人的指尖顺着他掌纹的生命线缓慢地滑动,令人头晕目眩的灯光下,蒋白止喉结上下滚动,面目一片隐忍地低下了头。

    “装一下,叫一声。”

    在祝青辞逐渐放大的瞳孔中,他们二人越靠越近,呼吸逐渐交缠,龙涎香在空气中缓慢地蒸腾起来,他被蒋白止完全笼罩在身下,双腿被男人的膝盖挑开,脚尖被迫踮起。

    蒋白止往他腰上的软肉掐了一下,祝青辞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而下一刻,更衣室的帘子猛地被人一拉!

    一时间仿佛有惊涛骇浪,席卷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