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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第 21 章

    裴京越心烦意燥, 将温祈打发走。

    站到落地窗前俯视底下的车水马龙,这里是江州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立体绿化做得很好, 花攒锦簇。

    手机响起来,居然是商烛打来的, 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 开门见山道:“借我点钱。”

    “之前给你的那张银行卡, 你刷完了?”

    商烛:“我说的就是那张卡。我先花几天啊, 等我赚到钱了就还你。”

    “不用还。”

    他话音刚落,商烛就挂了电话。

    裴京越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宽阔肩背倚陷入真皮转椅靠背中。看了会儿文件,密密麻麻的字突然令他头疼, 难得的集中不了注意力。

    脑子像是有雪花在呼啸,全是昨晚和商烛纠缠的短暂画面,确实很短暂。

    目光烦躁扫了眼堆叠的文件,强行让自己回神, 但很快,注意力又被无名指上的婚戒吸引。

    他和商烛的婚戒并没有什么浪漫意义,婚纱、婚戒、婚宴都是让下属操办。他没插手过这些,商烛就更不可能操心了,婚礼仪式前半个小时, 她还穿着婚纱在化妆间炒股。

    昨晚的事在他心里留了道坎,商烛这样胆大妄为, 会不会因为他昨晚没让她尽兴, 而去找其他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 烦闷接踵而至。

    他查看银行卡的消费记录,试图窥探商烛的踪迹, 看到商烛在一分钟前用他的卡买了两张去港岛的机票。

    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给商烛发消息:“你去哪里了?”

    几分钟后商烛才给他回复,只有一个字:“滚!”

    程辞送商烛来到二嫂子家小区外头,就被商烛打发走了。商烛一个人上楼,站在二嫂子家门前,没按门铃也不敲门,一脚踹在门上兴奋道:“二嫂子,我来啦!”

    很快,门开了,是裴二哥。

    看到商烛那一刻,男人脸上显见的不高兴,可毕竟是自己的弟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云淡风轻地说:“来了。”

    二嫂子从餐桌上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笑:“商妹妹,你来了,吃过早饭没有?”

    “我吃过了。”商烛跨步进门,直接坐到沙发上。

    裴二哥又回到餐桌前吃面,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吃得很慢。平时这个点他都去公司了,现在还在餐桌边上磨蹭。

    商烛给二嫂子使了个眼色,二嫂子拿起纸巾擦嘴,问道:“老公,你还不去上班吗,要迟到了。”

    “我今天在家办公。”

    二嫂子给商烛投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商烛在手机上给她发消息:“直接出去,别管他。”

    二嫂子慢吞吞喝了豆浆,到卧室换了衣服,挎着一个爱马仕包出来,不动声色到门口换鞋。商烛则是双手抱臂站在她旁边,板脸不动眉,像是教官监督学员。

    两人正欲出门,裴二哥眼风掠过来:“你去哪里?”

    二嫂子干笑:“商烛带我去跑步。”

    “穿成这样去跑步?”裴二哥扫视她的装扮,背着不小的挎包,上身是紫色针织衫,下身是直筒牛仔裤,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跑步。

    再看旁边冷眉冷脸、一身黑色装扮的商烛。裴二哥敢肯定,这两人是在干什么见不得的事。

    “你们去哪里跑步?”他又问。

    二嫂子不自然地摸摸头发:“就在梅花公园那边跑跑,顺便拍视频,我那个账号都好几天没营业了。”

    裴二哥:“你昨晚不是刚拍了跑步的视频吗?”

    商烛听得心烦,凶恶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事这么多?”

    裴二哥直言道:“商烛,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管你。但如果你要带着你嫂子惹是生非,我就得干涉了。”

    商烛笑出声:“你这人挺有意思,在我面前装是吧。”

    她卷起袖子就向裴二哥走去。

    二嫂子赶紧抱住她:“商妹妹,冷静冷静,我老公说话就是这样,绝对没有要挑衅你的意思。”

    又看向裴二哥:“老公,我和商烛没干坏事。我俩是妯娌,一起玩也正常。大姐她们都不带我玩,我也没几个朋友”

    裴二哥眼底微黯,没再阻止她出去,只是叮嘱道:“给你打电话要接,发消息要回。”

    “我知道。”

    商烛和二嫂子出门,走进电梯,商烛冷哼:“你男人这是反了天了,出个门还问东问西,关他屁事。”

    二嫂子:“他平时不管的,只是和你出门,他这才多问了两句。”

    商烛危险地眯起眼:“和我出门才问,什么意思?对我有偏见,我看起来像是坏人吗?”

    二嫂子诚恳点头:“像。”

    商烛蹙眉:“你再说一遍。”

    二嫂子立即摆笑:“不像不像。”

    出了小区,商烛打出租车就带二嫂子直奔机场。到达机场,二嫂子才瞳孔地震:“真去香港啊?”

    商烛已经在自助机前办理值机手续了:“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

    “不是,咱们去香港干什么?”

    “去杀点人。”商烛把登机牌打印出 来塞她手里。

    二嫂子鞋尖微动,打算临阵脱逃,哭丧起脸:“商妹妹,我不会杀人呀,要不你自己去杀吧。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带着我多不方便。”

    “就因为你不会杀,所以我要带着你。”

    二嫂子:“为什么?”

    商烛歪头对她露出邪恶的笑,强行搭着她的肩膀带她往安检区走:“你不会,所以我要教你呀。别紧张,多杀几个以后你就习惯了。”

    “商烛,你饶了我吧,这活儿我是真干不了。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手下?”

    商烛将她拽到前面来排队:“别人我 信不过,我只信得过我的二嫂子。”

    两小时后,飞机在香港落地,商烛买了一块名牌手表,让二嫂子带上手表去找裴家大姐。

    二嫂子带着表出发,来到大姐在香港的豪宅,手表递上,按照商烛教给的话术说:“姐,裴老三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把好多项目都移走了,闹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大姐接过手表,随手扔在茶几:“你不是靠你那个网红账号赚钱吗,裴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肯定有关系呀,我的工作室是我老公帮忙开的,也挂靠在裴氏企业底下。我就担心,裴老三这么搞下去,我以后也没法混了。”

    大姐:“你想说什么?”

    二嫂子笑得害羞:“姐,我以后跟你混行不?你们不是在搞投资吗,也带带我,我把我的钱都给你,你带我投资理财,可以不?”

    大姐慢条斯理煮茶:“你打算投入多少钱?”

    “先投个几百万吧。这行我也不懂,要不你把我开个证券账号,我再把钱投进去。”

    大姐抬眉:“行吧。”

    当天,大姐就带二嫂子去她自己开的证券公司开户了,还购买了几个大盘股。

    二嫂子下午回到酒店,刷开房门,看到商烛躺在床上小憩,她去推醒商烛:“商烛,商烛,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大姐给我开户了,还买了好多股票。”

    商烛揉揉眼睛坐起来:“账号和密码给我。”

    “好嘞。”

    商烛进入二嫂子这个新账户,果然发现一些端倪。她又把二嫂子的账户和密码发给自己的二姐,让二姐继续帮她查。

    直到晚上,二姐给她了消息:“商烛,我顺着二嫂子这个新账户查了,发现TK科技的股价,确实很像是人为操纵。”

    商烛说:“我怀疑是大姐利用TK科技收购昌隆传媒,套壳上市,然后控制股票价格走势。”

    商二姐:“你的怀疑应该是正确的,然后呢,你要怎么做?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早说了让你别炒股,这都是割韭菜的。”

    商烛一拳头砸在枕头上:“这事我必须管。万恶的资本家,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商二姐好心提醒,“咱家也是资本家。”

    商烛:“你们要是也敢学人家割韭菜,我照样大义灭亲。”

    “那你加油哦。”

    等到商烛挂了电话,二嫂子才小心翼翼地问:“商烛,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TK科技的老巢就在香港,我们得先把TK科技一锅端了,再风风光光回江州。”

    二嫂子:“意思是今晚不回去了?”

    商烛:“我都开好酒店了,还回去干什么。”

    二嫂子:“那我老公肯定要问的。”

    正说着话,二嫂子手机响了,恰好是裴二哥打来的。二嫂子斟酌着不敢接,继续问商烛:“商烛,我要怎么说呀?我怕我说漏嘴,坏了你的事怎么办?”

    商烛拿过她的手机,按下接听:“喂,干什么?”

    裴二哥那边滞了几秒,才道:“商烛,你嫂子呢?”

    商烛:“一天就问问问,你要死啊!我们出来办事和你有关系吗,挂了。再打一次电话,等我回去抽你一耳光。”

    裴二哥:“你嫂子呢。”

    商烛:“被我杀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手机丢给二嫂子。

    二嫂子接过微微发烫的手机,看向商烛的时候带了几分崇拜:“商妹妹,你可真厉害。我老公天天管我,去哪里都要和他报备,烦死了。”

    商烛躺在床上,两只手垫在脑后:“以后跟我混,看谁还敢管你。”

    “好呀。”

    此刻,裴二哥还在裴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办公室,他看着屏幕黑了的手机,走出办公室,上到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敲门进去。

    裴京越还坐在办公桌前看合同。

    裴二哥直接问:“商烛带你嫂子去哪里了?”

    裴京越抬起头:“商烛带嫂子走了?”

    “你不知道?”

    裴京越低头在微信上给商烛发消息:“你在哪里?”

    商烛回复得很快:“滚。”

    裴京越:“你带二嫂子去香港了吗,我二哥过来问了。”

    商烛:“你让他也滚。”

    第22章 第 22 章

    裴二哥略显着慌, 眉梢微动,问道:“你在给商烛发消息?”

    “嗯。”

    “她怎么说的?”

    裴京越朝他轻晃手机:“她让你滚。”

    “什么?”裴二哥脸上眼里透出点茫然,旋即这点茫然凝聚为愠怒恼火。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人对他说过滚字, 更何况他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个“滚”字更让他屈辱。

    裴京越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是商烛说的, 不是我说的。”

    裴二哥快速瞥眼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浓眉压得很低, 似有黑云绕顶。

    裴京越收起手机, 以一种宽仁大度的态度说:“哥,商烛说话就这样,你不用和她计较。她对我更过分呢,我也拿她没办法。”

    裴二哥眼底潮过复杂情绪, 沉默片刻才道:“实在不行就离婚吧,和商家的合作项目,不要也罢。”

    关于裴京越和商烛这场婚姻,裴二哥没插手过, 不过他也知道几个亲戚撮合这场婚姻,是为了让商烛这个混世魔王来折磨裴京越。

    起初他不过是隔岸观火,坐等看戏。可现在,这火燃到二嫂子身上,他坐不住了。

    裴京越也没想到, 第一个劝他离婚的会是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二哥,他笑道:“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

    裴二哥唇角细微抽动:“那你管好她, 别让她欺负你嫂子。”

    裴京越脸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笑容:“我都自身难保了, 哪里还能顾得了嫂子。要不你自己去找商烛谈吧。”

    裴二哥瞳面闪过不悦, 转身离开。

    这边,商烛和二嫂子住在酒店, 开的是双人标间,一人躺在一张床上。

    二嫂子躲被窝里接电话:“老公,是这样的,商烛今早说要带我跑步,跑着跑着就到了机场。然后她又强行带我到香港。我今天还去看大姐了,这几天先在香港玩一玩。”

    裴二哥:“跑个步跑香港去了,她逼你的?”

    二嫂子:“没有没有,她没有逼我,是我自愿来的。”

    裴二哥:“她欺负你没有?”

    二嫂子:“没有没有,商烛对我挺好的。”

    商烛躺在另一张床上假寐,二嫂子嘀嘀咕咕的声音听得她窝火,腿伸出去踹在二嫂子这边的床沿:“还有完没完了,打个电话打那么久?”

    裴二哥在手机那边听到商烛的怒吼,沉声问:“商烛到底有没有欺负你?”

    二嫂子咬钉嚼铁,坚定不移:“没有,商烛绝对没有欺负我!绝对没有!”

    她态度越坚决,裴二哥疑心越重,立刻下了决定:“我现在去香港接你回来。”

    “啊?”二嫂子急了:“你来干什么,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商烛真的没有欺负我。”

    裴二哥:“商烛这个人确实变态,你先不要激怒她。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二嫂子据理力争:“商烛真的没有欺负我,她真的没有欺负我。”

    裴二哥:“我明白。”

    商烛听得愈发头疼,抢过手机,点开免提吼道:“她说了没有被我欺负,你没听到是不是,聋了!”

    裴二哥语气保持惯有的冷静:“商烛,你嫂子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欺负她,有事冲我来。”

    商烛火气彻底喷井:“我说了我没欺负她!”

    裴二哥:“我现在就去香港,你想要什么赔偿我都给,商烛,你别乱来。”

    商烛一脚把床头柜踹倒,柜面被她踹出个窟窿:“狗杂种,有种你就来,看我不一巴掌给你扇到太平洋。”

    二嫂子心惊胆战扶起床头柜,大声替商烛说话:“老公,你想得太多了,商烛对我挺好的,我来俩就是来玩的。”

    裴二哥:“我都明白。”

    “你明白个几把!来,你赶紧来,来了你就明白什么叫做比花岗岩还硬的巴掌。”说完,商烛把电话挂了,手机扔给二嫂子。

    二嫂子小声道:“怎么着,我老公真要来呀?他来的话,会不会影响你匡扶正义?”

    “来吧,让他来,”商烛跳到床上气鼓鼓躺下,警告性指了指二嫂子,“等他来了,你管好自己的男人。要是坏了我的事,我让你丧偶当寡妇。”

    二嫂子不由自主站得笔直:“好嘞,我一定管好他,不让他多管闲事。”

    “行了,睡觉。不许再打电话影响我睡眠,听到没?”

    “是。”

    裴二哥订了最近的航班,第二天一早抵达香港,来到二嫂子和商烛住的酒店,一进大厅看到商烛正在前台和大堂经理起争执。

    经理:“不好意思,商小姐,您把床头柜弄坏了,肯定是要赔钱的。”

    商烛大声道:“我没说不赔,但八万块太夸张了,讹我呢?什么破柜子值八万块。”

    经理:“我们的柜子是用黑木黄檀做的,价格相对比较贵,当然硬度也很大,平时磕磕碰碰完全没问题。我们也没想到,您能把这么硬的柜子给踹出那么大个洞。”

    商烛:“硬度那么大,还能被我踹烂,你们怕不是买到了假货?”

    二嫂子悄悄扯商烛的袖子:“商妹妹,这钱嫂子帮你出吧。别吵了,好多人都在看我们呢。”

    “你待一边去,这事我得好好理论理论,我还就不信邪了。”商烛撸起袖子。

    裴二哥快步进厅,走到二嫂子身边:“怎么回事?”

    二嫂子:“商烛不小心弄坏了酒店房间的柜子。”

    经理找出柜子的购买记录和木材鉴定证明给商烛看:“你看你看,文件都在这里。我们这个柜子用了十多年了,从没坏过,你一脚就给踹成这个样子。”

    二嫂子也看了证明,拉商烛到一旁:“我来帮你赔,我来帮你赔,咱别闹了啊。”

    商烛给了旁边的发财树一巴掌,看到二嫂子身后的裴二哥,道:“让你老公赔,昨晚要不是他打电话过来气我,我也不会踹柜子。”

    “可以可以。”

    二嫂子转身对裴二哥挤眉弄眼:“就听商烛的。”

    裴二哥看了眼商烛,才面向经理:“我来赔吧。”

    赔偿事宜做好,三人来到附近的早茶店吃早点,商烛心情不太好,但惦记着查TK科技操纵股盘割韭菜一事,也没时间发火找茬。

    走出早茶店,裴二哥就打算带二嫂子回江州,商烛没阻挠,眯眼看向二嫂子:“跟他走,还是跟我走,自己选一个。”

    “我”

    裴二哥问:“你们来香港到底是要干什么?”

    商烛慢悠悠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多管闲事是吧?”

    二嫂子连忙解围:“就是过来拍视频,顺带来看看大姐。我和商烛想着和大姐搞好关系,以后让大姐带我们玩。我昨天还去见大姐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她。”

    “那我这几天也留在这里。”

    二嫂子暗觑商烛的脸色:“商妹妹,你看”

    “看什么,我才懒得看。”商烛拦住一辆出租车,“我出去一趟,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出租车开走了,裴二哥又问:“商烛到底让你干什么了?”

    二嫂子:“没干什么呀,就是过来玩的。”

    商烛来到大姐家豪宅外头,蹲在花坛里,等到裴大姐和大姐夫出门时,她一路尾随在后头,来到一家证券公司。

    她仔细观察,这家证券公司只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是大姐和姐夫,还有一个特助在办公,另一间只有一名助理和一名接待人员。

    这样的人员配置显然不合理。

    商烛在这家写字楼蹲到晚上,等到大姐和大姐夫下班走人了,她才打电话给二嫂子:“你把你男人弄走了没?”

    “没有呢,他不愿走,说就在香港陪我。”

    “你个废物,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商烛低声骂了一句,“现在去买一把开锁镐、一把螺丝刀、一把扳手送到金裕写字楼来给我。”

    “好,能让我老公跟着吗?”

    “别让他知道,你自己找借口溜出来给我送东西。不许让他坏我的事,不然我把你们夫妻俩一个扔北极,一个扔南极去,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

    一个小时后,二嫂子悄悄带工具来到金裕写字楼底下。这栋写字楼很特殊,属于机密性公司专驻地,这个时间点底下大门完全锁死,到处都是监控,不让任何外人进去。

    商烛给二嫂子打电话:“你绕到后面这棵榉树来,我放绳子下去,你把工具包绑在绳子上。”

    “哦。”

    二嫂子绕到商烛所说的地点,果然看到有根消防安全绳垂落下来,二嫂子在绳子末端绑上工具包。

    商烛在六楼吊上工具包,迅速靠技巧和暴力撬开大姐办公室的门,走进去一点点查找文件。果然让她找到了大姐和大姐夫割韭菜的文件。

    这夫妻俩利用TK科技收购昌隆传媒,从而套壳上市。夫妻俩手里还有将近一百个证券账号,他们就是利用这些账号不断买进卖出,进而控制TK科技的股价,来大量收割股民韭菜。

    商烛给这些文件装进背包,离开办公室。

    来到一楼,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出去的通道口。只好到二楼的消防通道口爬出窗子,从窗口跳到底下榉树的树杈,再顺着树杈爬下来。

    二嫂子看得心惊胆战:“你真不怕死啊。”

    商烛笑了笑:“小看我了。”

    两人正要离开,也不知道是触动了哪里的警报,整栋大楼陆续发出鸣声。

    商烛拉起二嫂子就跑,后面保安穷追不舍。来到  一处岔路口,商烛想了想,停下脚步道:“我们分头走,你找大姐,诱导他们到南港码头和我谈判。”

    说完,商烛往另一个路口跑。

    二嫂子在后面追她:“商烛,你带上我呀,我一个人害怕。”

    商烛边跑边回头道:“你跟着我干嘛,去找大姐传话呀!”

    二嫂子:“我怕大姐骂我,你还是带我走吧,我一个人害怕啊。”

    商烛停下脚步,包里抽出沉甸甸的扳手塞她手里:“这个拿着,不用怕。”

    随后,她拔腿就跑,拐到另一侧引开身后的保安。二嫂子拿着扳手,只好往另一个方向走,打车前往大姐家。

    商烛凌晨三点多来到南港码头,她想把大姐和大姐夫引出来再问一些话,这里面涉及到商家的一些生意。她怀疑自己家最近几单生意都出问题了,估计是裴家大姐夫妇从中作梗。

    一直蹲到四点,接到二嫂子的电话:“商烛,我和大姐谈好了。现在大姐夫正在赶往码头呢,说是要和你谈判。”

    商烛:“他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二嫂子:“黑色风衣。”

    “知道了,看我不抽死他。”

    商烛静心等了四十分钟,终于等到人。一个身材修长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在避风屋那边绕过来,一直来到堆场。

    商烛径直从后面的集装箱跳下,左右开弓密不透风扇男人耳光:“让你割韭菜,万恶的资本家,今晚把你挂路灯上。”

    男人被打得脑子仿佛有一辆火车呼啸而过,稍稍反应过后,绕到商烛身后抱住她的腰身:“是我,你老公。”

    商烛转过头,打起手电照到裴京越红肿的脸:“你来这里干什么,找抽呢?”

    “我担心你出事就来了。”

    商烛气得直吸气,给二嫂子打电话:“不是说大姐夫来吗,怎么是裴京越来了?”

    二嫂子急匆匆道:“我刚忘记和你说了,是的,你老公也来了。他问了我你在哪里,我说在码头,然后他就走了。”

    “你不早和我说!害我打错人了。”

    二嫂子:“这次绝对不会错了,我算着时间,姐夫估计马上就到了,你做好准备啊。他开的是一辆银色梅赛德斯,这次准没错。”

    商烛:“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商烛拉裴京越到集装箱后方:“你到底来干什么了?”

    “二哥说你威胁二嫂子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怕你出事就来了,晚上刚到的。”裴京越说话有点费力,开口时半边脸都在疼。

    “行了,先待着吧,等我处理好我的事再收拾你。”

    商烛没时间应付裴京越,远处一辆银色梅赛德斯来过来了。她再次爬上集装箱顶部,揉揉手腕,两眼在暗夜中精光毕露,亢奋在眼底翻涌成血色。

    男人直接把车开进堆场,下车四处环视。

    商烛从集装箱上一跃而下,如同捕猎的野兽落在男人面前。抬手左右开弓连珠箭似的扇他耳光,铺天盖地的巴掌声完全盖住呼呼夜风声。

    “商烛,你干什么!”裴二哥抬起胳膊挡商烛的巴掌。

    裴京越也从集装箱后面出来,发现不对劲:“商烛,这是我二哥,你打错人了。”

    商烛停下手,看向裴二哥满脸的红印:“怎么是你?姐夫呢?”

    裴二哥舔舔后槽牙,吐出一口血沫:“我怎么知道。”

    商烛:“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裴二哥:“你嫂子说担心你对付不了姐夫,让我来看看。”

    这时,商烛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二嫂子焦急道:“商烛,商烛!我老公也去码头了,他开的也是银色梅赛德斯,你别打错人啊。”

    “晚了,已经打死了。”商烛甩了甩疼得火辣辣的手掌,怒气冲天吼她,“你到底干什么吃的,天天给我弄假情报。”

    二嫂子:“是我听到姐夫说他道上有人。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姐夫,就让我老公去帮衬帮衬你。”

    商烛:“那你不早跟我说!”

    二嫂子:“我是要和你说的,刚准备打电话过去,我手机就关机了。我到处找充电线,一充上电就给你打电话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真把我老公打了?”

    “嗯,打死了,扔海里了,他的遗产你记得分我一半。”商烛深吸一口气,再次和她确定,“大姐夫到底来不来码头,你给我弄清楚了。再让我打错人,等我回去了收拾你。”

    二嫂子很确定道:“去了,肯定是去了。我亲眼看到他开车走的。”

    “行,我知道了。”

    商烛挂了电话,举起手电照向裴京越和裴二哥,她是卯足了劲儿下的手,两人的脸都肿起来了,叹气道:“和你们说了,不要多管我的闲事,这下子爽了吧。”

    第23章 第 23 章

    深秋渐凉, 夜风从海面涌上,吹得商烛脸皮发麻。她身上只着一件单薄连帽衫,止不住打寒战。

    裴京越脱下自己的黑色长风衣, 披在她身上。

    远处照射过来车灯在薄雾冥夜中格外明显,商烛拽起裴京越往集装箱后面躲:“来了来了, 这次应该不会有错了。”

    裴二哥也挪步跟在商烛身后, 问道:“你到底在查什么?”

    “少管闲事。”商烛道。

    裴二哥从口袋摸出纸巾擦拭嘴角的血迹, 不再开口。

    银色梅赛德斯停下, 车上又下来个男人,商烛揉揉辣疼的掌心,嘴唇贴在裴京越耳边问:“那个是不是你大姐夫,看好了, 别让我又打错人,可恶,手都给我扇疼了。”

    两人在昏暗中贴得很紧,商烛整个人贴在他后背, 说话时像是在亲他的耳朵。

    “问你话呢,杂种。”商烛抬手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

    裴京越疼得直吸气,定睛朝对面看去:“是,就是姐夫。不过,你打姐夫干什么?”

    “看他不爽。”商烛一只手搭在裴京越肩头, 手欠拉开他的衣领,伸进去摸他的胸肌。

    商烛手劲大, 裴京越被她揉得生疼, 奈何二哥也在身边, 他也不好意思哼或是反抗商烛。

    很快,商烛掐了他一把, 抽出手。看准时机冲过去,拧腰抬腿旋踢,将大姐夫踹倒在地后,脚踩在他肩膀。

    大姐夫显然是练家子,抱住商烛的小腿拖住她,竟然把她拽倒。商烛赫然兴致更加高涨,急速躲开男人的攻击,绕到背后捏紧拳头砸向他的肩胛骨,再踢他的膝盖。

    大姐夫疼得闷声嘶唤,捂住膝盖,眼神凶悍盯向商烛:“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惹到我了。”商烛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往后仰,抽了他两耳光。

    “我哪里惹到你了!”大姐夫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惹到商烛这个变态了,他也就只在裴京越和她的婚礼上见过商烛而已。

    “我问你,商家之前有一单复合建筑材料出问题,后面这个单子又被大姐那边截走了,是不是你们动的手脚?”

    “你有病吧!”姐夫想要起身,又被商烛抽了一耳光。

    “不说是吧,我可没耐心和你谈判。”商烛从腰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扭头对集装箱那边喊道,“裴家的,过来帮一帮我。”

    裴京越和裴二哥先后走出,大姐夫也很意外裴京越兄弟为何在这里,稍稍愣住才道:“你们跟商烛是一伙儿的?”

    “不是跟我一伙儿,难道还是和你一伙的?”

    商烛招呼裴京越和裴二哥过来:“来,帮我按住他。这小子怎么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裴二哥站着不动,裴京越倒是听话了,走过来蹲下按住姐夫的肩膀。只见商烛拿刀划开姐夫的皮带,动作粗鲁。

    “商烛,你到底要干什么?”姐夫慌了。

    “扎你前列腺。”

    姐夫不敢再赌了,直接道:“对,是我弄的,商家那笔单子审核材料不过关,是我做了手脚。我找人把送审样本掉包了。”

    商烛又问:“除了这件事,你们是不是还利用TK科技收购昌隆传媒,套壳上市,控制股价走势?”

    “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商烛找来绳子,把他绑到避风屋里去,“姐夫,辛苦你在这里待一待,我先回去睡个觉,你等着让你老婆来救你吧。”

    说完,商烛冲出避风屋往岸边跑,裴京越和裴二哥不知道她又在搞哪出,匆匆跑去追她。

    商烛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喊:“快跑啊,海里有妖怪!”

    裴京越率先追上她,两只手抱住她,“海里有什么?”

    “海里有美人鱼,专门上岸吃人的。”商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美人鱼在哪里?”裴京越配合她发疯。

    “我就是美人鱼。”商烛拉起他的手继续往车那边跑,“快走,我们现在去机场,坐最近的航班回江州。”

    三人都上了车,商烛给二嫂子打电话:“二嫂子,快去机场,你惹大祸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快点快点!我在机场等你。”

    “啊,惹什么祸了?”二嫂子急得团团转。

    “说不清了,地球马上要爆炸了,你快去机场,我在机场等你!”

    二嫂子急出了哭腔:“商烛,你别丢下我啊,我一个人害怕。”

    商烛:“我在机场等你。”

    三人在机场和二嫂子汇合,天都亮了。二嫂子看向裴京越和裴二哥脸上的青紫,惊道:“你们的脸怎么回事,是商烛打的?”

    商烛坐在一旁,往手心擦红花油:“还不是你给我弄假情报。”

    二嫂子缩头乌龟状坐到商烛身边,“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来,我哪里搞得清楚。”

    “下次再给我弄这种假情报,抽死你。”商烛指了指她的额头。

    二嫂子再次偷看裴二哥和裴京越的脸,心里七上八下:“你该不会打我吧?”

    “我现在手疼,懒得打。你自己找墙撞一撞吧。”

    二嫂子不敢说话了。

    四人上了飞机,回到江州市。

    商烛做事风风火火,也不和人交代。一到江州市的机场,前男友来接她,她二话不说上了前男友的车,让裴京越三人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插手她的事情。

    她和前男友直奔经侦队,把偷来的文件交给警察:“我找到了TK科技操纵股盘割韭菜的证据,文件都在这里,你们赶紧查吧。”

    几个警察讶然,商烛平时有帮他们抓过杀人犯、抢劫犯,通常以暴力办事。现在商烛居然插手到经济犯罪方面来,这人真是管天管地,难得一遇的可塑之才。

    “我们现在就开始查,你也要随时配合我们问话啊。”警察道。

    “随时恭候。”商烛摆摆手,走出警局深藏功与名。

    前男友站在外面等她,半倚在车身玩手机,商烛走过去,习惯性往车头踹了两脚,才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前男友扒把车开起来:“去吃饭?”

    “吃火锅吧,我都饿了。”

    两人吃完火锅,商烛喝了点啤酒,脸蛋红扑扑,走出火锅店时,天都黑了。

    坐回车上,前男友探过身帮她系安全带:“你什么时候和裴京越离婚?”

    “再过一阵吧。”

    “一阵是多久?”

    商烛:“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有点喜欢他的,真是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

    商烛摸他的脸:“我心里永远有一个位置给你。程辞,我不和你复合主要是心疼你,我这人不好相处,仇家又多,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

    前男友坐正了身子:“我不叫程辞。”

    商烛偏头仔细看他:“哦,我都搞糊涂了,宋飏,是我不好,我辜负了你。但你要记得,我心里永远有你,我是爱你的。”

    “我叫沈樘。”前男友握紧方向盘,幽声道。

    商烛往自己嘴上拍了拍:“我最近怎么总是嘴瓢,可能是太累了。”

    她伸手过去摸前男友的胳膊:“你先等等,等我离婚了就和你在一起。宋飏,呸!沈樘啊,是我辜负了你,你是个好人。”

    “商烛,你能活这么大真是奇迹。”

    “懒得和你扯,不坐你的车,我让裴京越来接我。”商烛下车后,给裴京越打电话,发了地址过去,裴京越说他马上过来。

    前男友和她蹲在路边,二十分钟后,裴京越来了,商烛站起来往裴京越这边走,头也不回朝前男友挥挥手:“程辞,你先回家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叫沈樘!”

    裴京越和商烛上了车,问道:“那人是谁?”

    “我前男友。”

    “你前男友到底有几个?”

    “忘了。”商烛坐在副驾,催他开车,“走吧,我都困了。”

    裴京越把车开起来:“大姐和姐夫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处理?”

    “别管,我心里有数。”

    路程开到一半,商烛看向漆黑的四周,突然道:“停车。”

    “干什么?”

    “让你停就停。”

    裴京越把车停下,商烛解开安全带从副驾往他这边爬,跨坐在他腿上:“让不让我搞你?”

    裴京越偏过头不让她亲,心里不太高兴:“你不是说我阳/痿吗,还搞我干什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表现好点。要是再敢早/泄,我抽你大耳刮子。”商烛急躁扒他的衣服。

    “没套。”他提醒道。

    商烛一刻也等不及,她想要,现在就想:“那你用手给我弄,会吗?”

    “你教我。”

    “行。”

    裴京越从扶手盒拿过一瓶矿水泉,拧开瓶盖,伸到车窗外细致洗手。车窗升上去,只留下一条缝隙,一只手搭着商烛的腰,另一只手缓慢向下。

    商烛搂住他的脖子,和他接吻,亲得水声作响,她的甜言蜜语总是不要命地抛出,“裴京越,我喜欢你,我真的好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

    裴京越的手还在动,试图通过商烛的反应来调整力度和角度。他惊觉自己对商烛这个地方有种狂热的喜欢,上次吃的时候就让他爱不释手。

    这里是商烛浑身上下唯一没有攻击性的地方,他对商烛这里的喜欢无关欲望,就只是单纯的喜欢。譬如有些人喜欢恋人的头发,有些人喜欢恋人的耳朵等。他竟然喜欢商烛这里,震惊之余又觉得自己猥琐。

    “老公,好喜欢,好喜欢你这样做”商烛轻轻哼着。

    “我也喜欢你。”气氛到了,情话总是不由自主说出来。

    “我最爱你,我会对你好的,真喜欢你。”

    正说着,商烛突然痛叫出声,腰部往后躲了躲,一拳头打在裴京越肩头:“王八蛋!我这里是钢铁做的吗,你往死抠啊,疼死我了。”

    裴京越抽出手:“哪里疼?”

    商烛抬起腰,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没羞没臊往下照亮:“是不是出血了,要是你把我弄出血了,你这辈子算完了。”

    裴京越把座椅靠背调到最低,托起商烛的腰,接过她的手机,凑近了看:“没流血。”

    他直白盯着看,不可控地凑近亲了一口,蜻蜓点水似的。

    第24章 第 24 章

    裴京越亲完, 抬起头对上商烛愤然的眼,商烛抬起手就想打他:“你舔什么呢,我让你舔了吗!没经过我的同意, 这叫猥亵,信不信我弄你!”

    裴京越偏头躲开商烛的攻击, “我没舔。”

    “还狡辩, 还狡辩!”商烛往他腿上扇巴掌。

    “亲一下而已。”裴京越底气不足, 也憋着气, 商烛也太过分了,她之前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往他脸上骑,那不叫猥亵吗。现在她自己让他摸,他亲一下怎么了。

    “我让你亲了吗。”

    裴京越头转向另一边不说话了。

    “转过来, 看着我。”商烛命令道。

    裴京越回正视线,车顶光晕投在商烛脸上,光影在她五官都找到完美的落脚点,整张脸像电影海报。裴京越终于明白商烛身上的感觉了, 像雌豹,敏捷矫健,生机勃发,是一个出色的捕猎者。

    他眸光定在商烛脸上,突然, 没有任何预兆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商烛愣住,反手甩了他一巴掌。裴京越舔舔发麻的唇角, 又凑近亲了她一下, 像是在挑衅。

    商烛又甩给他一巴掌。

    裴京越继续亲。

    商烛继续打。

    再亲。

    再打

    商烛似乎找到了某种循环乐趣, 主动撅嘴伸舌给裴京越亲。裴京越也配合她,亲完一口, 主动贴脸上前给她打。

    巴掌声和亲吻声在车内狭窄的空间混成诡异的节奏。

    商烛止不住笑出声,抱住裴京越的脖子,大口亲在他红印明显的侧脸,“裴京越,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比我还变态呢。”

    裴京越两只手搂住她的腰,伸进衣服下摆,顺着腰线往上摸,“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什么?”

    裴京越脸贴在她胸口:“就是觉得你有意思。”

    “和我结婚算是你高攀了,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会这样打你。”

    “是,从没人这样打过我。”

    商烛捧起他的脸:“你是不是在心里偷着乐呢。”

    “没有。”

    “真的没有吗,我看你开心得很。”商烛抬起手,作势要打他。

    “真的没有。”裴京越急于否认,还真怕商烛以为他是故意和她对着干,以后更是肆无忌惮动手动脚了。

    商烛笑着又抱住他:“和你开玩笑的,我可不是暴力狂。只要你不惹我,以后你有的是好日子过。”

    裴京越抱着她,手又忍不住乱动,他也没说非要怎么样,就只是喜欢这样抱她。

    “摸我干嘛?”商烛假装生气。

    “不让摸?”裴京越朝她挑眉。

    商烛额头抵在他肩膀,“要摸就好好摸,把我伺候好了,我以后就不打你了。”

    “好。”

    两人在车里停留了半小时,商烛才 磨磨蹭蹭从裴京越身上挪到副驾,像是喝醉了,歪歪斜斜靠在座椅靠背,半眯眼轻喘。裴京越探过身帮她系安全带,手指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走了,回家。”

    商烛一路上很安静,如同餍足的兽,就连等红灯时身后有人不停按喇叭,她居然破天荒没下去骂人。

    车子进入地下停车场,商烛从车上下来,站在车门前扭头看自己的裤子。裴京越绕过来问道:“你干嘛呢?”

    “我裤子没湿吧?”商烛背过身让裴京越帮她检查。

    裴京越仔细看过,又往她臀上摸了一遍:“没有,我那时候都用纸巾给你擦干净了。”

    “那就行。”商烛挽住他的胳膊,往电梯口方向走。

    回到家,商烛去洗澡,洗完就躺下睡了,卧室门永远敞着。裴京越在门口徘徊很久,终究是没进去,他才不是受虐狂,没有商烛的吩咐,不敢冒然闯入,免得挨一顿打。

    回到自己的侧卧,洗澡收拾收拾也就睡了。他的习惯和商烛截然不同,很注重个人空间,一个人在卧室睡觉时,必须反锁好门。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门口传出惊天动地的踢踹声,紧接是商烛的声音:“你锁着门干什么,在偷情吗,开门,让我进去,快开门!你再不开,我把门拆了。”

    裴京越迅速出来开门,有过前车之鉴,门一拉来就闪到后面,防止被商烛踹到。

    果然,商烛一脚踢进来,扑了个空,她回头十分欣赏地夸赞:“不错,挺机灵。”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商烛走到他面前,推他到床上,跨坐在他腰间,“都老夫老妻了,干也干过了,摸也摸过了,你关着门干什么,背着我做坏事呢?”

    裴京越:“哪有,睡觉关门不是很正常吗。”

    “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了?”

    裴京越点头:“嗯。”

    “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商烛没有发火,而是抱住他亲了两口,“一起睡,都结婚了还分房睡那才叫不正常,以后我们一起睡。”

    “好。”

    商烛往他胸口捶:“什么反应,搞得我逼你一样。都和我结婚了,让我睡一睡怎么了?”

    “没有,我很喜欢和你一起睡。”裴京越抱住她翻身,被子拉上来,把她圈在怀里。

    “裴京越,我们谈恋爱吧。”商烛认真地道,“我真的喜欢你,先婚后爱了,真浪漫。”

    “你先和你那几个乱七八糟的前男友给断干净吧。”

    商烛夸张做出悲伤状:“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你怎么忍心让我为难,太过分了。”

    “那就免谈,我不可能当小三。”

    商烛嬉皮笑脸亲他:“你不是小三,他们才是。他们是酒店,你是家。”

    “玩这些烂梗你觉得很有意思吗。”裴京越不太高兴,他不介意商烛有过很多任前男友,不介意商烛和他们亲过睡过,但介意商烛总是把感情当儿戏。

    “不玩烂梗,难道玩你?”商烛扒开他的睡衣,脸埋进去,“胸肌练得这么好,还是力气没我大,你不会自卑吗?”

    “自卑。”

    “不和你扯了,我都困了,睡觉。”商烛闭上眼睛。

    吃过早饭,他去公司上班,商烛则是前往警局,好像是配合警方调查姐夫操纵股盘的事。他想知道商烛到底都掌握了哪些证据,也想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到底会如何。

    问了商烛,商烛也没说,只让他别插手她的事。

    商烛在警局里发火:“操纵股盘割韭菜,这不得枪毙啊!赶紧的,把那夫妻俩拉来,我来行刑!”

    女警察扶额:“商烛,在刑法中是没有操纵股票市场这个罪名的。按照以往的案例来看,你姐夫他们这个程度,应该要面临证监会的罚款,再加上一定期限内禁止进入证券市场,是不用坐牢的。”

    商烛一巴掌拍在桌面:“可恶,我就发发脾气都还被拘留呢。他们这么搞居然不用坐牢。”

    女警察安慰她:“这只是从目前的证据来分析。如果他们涉及虚假申报操纵,那就严重了。”

    “行吧,你们继续查,我先找个地方撒撒气。”

    “好,我们这边有新的进展的话,一定及时告诉你。”

    “我走了。”商烛挥挥手,离开警局。

    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在路口晃荡,在考虑到底要去哪个前男友家泻火。她现在憋了一肚子气,必须要发泄出来。

    还没决定要去哪里,手机响了,裴京越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你中午吃什么?”

    商烛笑了,很好,就你了裴京越,算你倒霉。

    她给裴京越回复:“在办公室等我。”

    裴京越:“要不要我先订餐厅?”

    商烛:“滚。”

    她骑自行车拐了好几条街,终于来到裴氏集团写字楼底下,深呼吸几次,直奔裴京越的办公室。裴京越办公室没关,只是虚掩着,商烛一脚踹开进去。

    裴京越从座椅上起身,来到她身边,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把门反锁了。

    他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手放在她腰间不断往下,他觉得自己魔怔了,总喜欢碰商烛这里。

    “你这手往哪儿放呢?”商烛眯眼,发出危险信号。

    裴京越还没意识到危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亲亲她的侧脸:“想我了没有?”

    “你说呢。”

    “我想看看。”他吻在商烛唇角,“就看一眼好不好,老婆,我想看。”

    “你烦不烦啊,裴京越。”

    裴京越脸色变了变,觉得自己像个心理扭曲的无耻之徒。商烛这么毫无顾忌点出来,令他脸皮发热。

    他试图缓和气氛,手抽出来,用湿纸巾擦了擦,改为纯情地拉她的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骂人?”

    商烛冷不丁拽住他的衣领,把他甩到沙发上:“这么急,你是不是单身久了,太压抑了?”

    第25章 第 25 章

    “谁惹你生气了?”裴京越永远搞不清楚商烛发火的点, 身边飞过一只蚊子,都能引起她的暴怒。

    商烛捏着裴京越下巴,越看越不爽:“我想枪毙人。”

    “枪毙谁?”

    商烛在他腿上狠捶:“把你们裴家的全给毙了, 连条狗都不放过。”

    “违法。”

    商烛更气了,扯着嗓门吼:“我不知道违法吗, 要是不违法, 我早去买冲锋枪了。”

    裴京越调整姿势坐直身子, 把她抱在腿上:“很生气?”

    “嗯。”

    “你想怎么发泄?”

    “想打人。”

    裴京越抱住她站起来, “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他一脸神秘,笑着挑眉:“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想你会喜欢的。”

    他其实想给商烛一个惊喜,谁知商烛正是怒火攻心, 根本不吃这套,抬脚就要踹他:“说不说,说不说!”

    裴京越灵活闪开,不敢再卖关子:“带你去打拳击。”

    商烛收回脚, 眉宇间显现些兴致,搂住裴京越,捏捏他白净脸皮:“要是打拳不好玩,那我可就打你了。”

    “”

    两人正要出门,有合作方来找裴京越谈事, 商烛双手抱臂靠在门口,头顶仿佛乌云聚团, 审视犯人一样掠视走进来的几位客户, 冷声对裴京越道:“我在停车场等你, 给你一首歌的时间。”

    “好,我马上下去。”

    一位外地商目光反反复复停留在商烛身上, 她的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看起来很不好惹,具体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来,总之这人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商烛瞪了外商一眼,朝走廊另一个方向走了。

    外商回过神,对裴京越露出温和的笑:“裴董,那姑娘是谁呀?”

    “我妻子。”裴京越神情自若,带领几位合作者往会议室方向走。

    商烛来到停车场,靠在裴京越的迈巴赫车头前玩手机,等了四分钟,裴京越还没下来。她给他打电话,一拨过去,裴京越就接了:“我这边马上好了,再等两分钟。”

    “我说过给你一首歌的时间,你给我来串串烧呢?”

    裴京越:“我这就下来,给我两分钟。”

    商烛耐心耗尽,骂道:“做事磨磨蹭蹭,你也就在床上最快了,死秒男。把拳馆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懒得等你。”

    裴京越已安排好高管招待外商,他拿着手机,被商烛这样肆无忌惮地骂,面色暗烧,道:“我马上就到了。”

    他挂了电话,快速走进电梯。

    来到停车场时,商烛不在,他环视四周,后面腾蹿出一个黑影,把他压在车身,拳头带着凛冽风声砸下。没砸在他脸上,而是轰然落在耳边的车窗玻璃。

    裴京越被巨大拳爆声刺痛耳膜,再对上商烛那双半眯的、带着警告和不耐烦的双眼,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偏头看去,怀疑车玻璃是不是被商烛打碎了,还好,没有。

    他拉起商烛的拳头查看,幸好也没什么伤:“抱歉,让你久等了。”

    “先上车。”

    上了车,商烛坐在副驾,一路上没开口。裴京越不敢火上浇油,安安静静开车。

    他所谓的拳馆,实际是一个高档拳击酒吧,里面配套齐全。装修不像寻常酒吧的灯红酒绿,而是带有西方古罗马的风格,正中央的拳击台像个庄肃的斗兽场。

    酒吧老板居然是温祈。

    裴京越带着商烛进来时,温祈吓了一跳,差点掉头跑。商烛突然兴奋了,几个箭步追上去,抓住他的后衣领:“你跑什么?”

    “我没跑啊,这是我的酒吧,我怕什么!”他此地无银给自己立威。

    商烛拽着他坐到一旁的卡座:“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上次叫你抄写交通法规发给我,这都一个星期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祈又怒又憋屈,没想到商烛还揪着这事不放。抄交通法规?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抄那玩意。

    “这酒吧是你的?”商烛环顾四面,对这间酒吧的格调还算满意。

    温祈总算是找回点场面,下巴抬起,得意洋洋:“就是我的,装修都是我自己设计的,不错吧。”

    商烛点点头:“确实不错,以后是我的了。”

    “啊?”

    “和你开玩笑的。”商烛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向拳击台走去,“谁上来和我玩一玩?”

    现在是白天,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冷冷清清,表演赛的拳击手都还没来,只有温祈这个老板,和几个调酒师以及服务员在。

    温祈看向裴京越:“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砸我的场啊?”

    “带她过来玩玩,弄坏了什么东西,我会赔。”裴京越淡声说。

    温祈面上鄙夷显露:“裴京越,你该不会和商烛做了正经夫妻吧,不怕被她打死?”

    “她本来就是我老婆。”裴京越不明白,为什么外人总是觉得他和商烛这场婚姻因为是商业联姻,所以应该各玩各的,等到商业价值利用完了,就该各奔东西。

    他从没这么觉得,他一直都有把商烛当成老婆,当成妻子去看待。和她睡觉,和她做,和她同居,都是奔着做夫妻的想法。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这场婚姻,也不管两人的感情基础如何,他都会把商烛当成自己的老婆。

    “裴京越,上来。”商烛站在台上点名,手放在围绳轻轻摇晃,“你们可以两个一起上。”

    “你要是输了呢?”温祈也来兴致了,商烛确实天生神力,他一个人打不过,但加上裴京越一起,不可能还会被商烛按在地上摩擦,是时候挫一挫商烛的锐气了。

    “我不会输。”商烛成竹在胸,开始挑选拳套了。

    裴京越还在犹豫,他其实不想上台找虐的,他带商烛过来这里,不过是看中商烛对温祈还有气,想让温祈替自己承担商烛的发泄罢了。

    商烛继续点他的名字:“裴京越,叫你呢,快上来。”

    “我去换套衣服。”他说道。

    很快,裴京越到后场更衣室换了一套白色运动装,商烛不用换衣服,她永远是宽松卫衣加运动裤,很方便找茬闹事。

    相比于裴京越,温祈则是换上非常正规的拳击服,气势昂扬跳上台:“不能打头,不能打脸,不能打膝盖和要害,打三个回合,只要有一方倒地就算得分。不准把人打进医院,你同意吗?”

    商烛戴起一双蓝色拳套:“知道,我也是练过专业拳击的,有分寸,不会打伤你们。”

    “你练过专业的?后面为什么不练了呢?”温祈对商烛的人生很好奇。

    商烛轻描淡写:“教练被我打跑了。”

    裴京越不同意两人一起上,他站到拳台角落,让温祈先上去挨揍。

    温祈不信邪,他不相信商烛是真的所向无敌,他也是练过的,走到商烛面前:“你要是输了,就和我道歉。”

    “道什么歉?”商烛不明白。

    温祈凑近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上次逼我把内裤套在头上,这事你要是不和我道歉,我和你没完。”

    “哦,是吗,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说完,她的胳膊如同闪电劈下,带着劲风砸在温祈肩头。

    温祈瞬间半边肩膀痛麻难耐,他稍稍缓过劲,灵活绕到背后试图从后方袭击商烛。

    商烛仿佛身后有眼睛,反手过去拉住他的手腕,干净利落一拉一扯,将他整个人拽到前面。像是警察抓犯人一般,将他两只手反扣在腰后,膝盖抵在他背部。

    裴京越在一旁分析商烛的招数,清楚认识到,如果商烛有意出全力,温祈肯定非死即残。

    “第一回,我赢了。”商烛放开他说道。

    温祈算是热了身,第二回勉强能和商烛打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被商烛毫不费力撂倒。

    第三回,商烛再次将他的脸按在软垫上:“我道心坚固,从街头打到派出所,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觉得我会和你道歉?”

    她丢开温祈,朝裴京越招手:“过来,该你了,你们俩不是好兄弟吗,我谁都不会放过。”

    裴京越戴好拳套上前,他刚靠近,商烛的拳头就如同骤雨一般砸过来,裴京越偏头躲开。比起温祈,他的拳法算得上有技巧,和商烛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再大的技巧在商烛面前都是花架子。

    二十分钟后,裴京越和温祈并排躺在垫子上,胸口不断起伏,头发全湿了。商烛发泄了一通,身心通畅,心情也灿烂,走到裴京越和温祈中间,踢了他们一人一脚。

    “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以后我会经常来玩的,你们两个就是我的陪练。只要我想打拳,你们两个就夹紧尾巴跑过来陪我,记住了没?”

    温祈再没了刚才的硬气,乖巧点头:“记住了。”

    裴京越拉住她的手,借力站起来:“吃饭去?”

    “也带上我。”温祈眼里透着兴奋,拉住商烛另一只手也起来。

    裴京越肃冷眼神扫过,温祈意识到越界了,赶紧放开商烛的手。

    商烛跳下拳台接了个电话,眉头皱得很深:“什么,谁欺负你了?等着,我马上过去。”

    她接过温祈递来的毛巾擦汗,对裴京越说:“你先去订餐厅等我,我处理点事,马上过来找你。”

    “你去哪里?”

    “我前男友被人欺负了,我得去伸张正义。”说完,她就要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裴京越追上来。

    商烛拦住他:“不用,这个时间点堵车严重,我骑电瓶车过去。你先去餐厅等我,我要吃牛排,给我找一家好吃点的,我们微信联系。”

    “到底哪个前男友?”

    商烛边走边挥手:“我记不住名字了,反正是前男友。”

    她风风火火走后,温祈眼神逐渐变得复杂:“我最近打听了一番,都说商烛是个恶魔。现在看来,她还挺仗义的嘛,前男友被欺负了她都要插手。”

    “你什么意思?”

    “你老婆真可爱。”温祈耸耸肩,“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我觊觎她吧,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一个逼我把内裤套头上的人?真是变态。”

    裴京越眸光闪烁,最终什么也没说。

    商烛下楼,扫了一辆共享电瓶车,直奔前男友发来的地址。刚拐进一条巷子,后背凭空落来一记闷棍,商烛两眼一黑,强行保存最后一丝理智转过身:“好大的胆子”

    话还没说完,两个黑衣人接住倒地的她,扛起来离开巷子,塞进了车里。

    第26章 第 26 章

    商烛在一阵钝痛中醒来, 睁开眼,四面是外壁剥落的水泥墙,朽败潦草, 墙沿线下积了一层水泥灰。看着像是个报废的旧工厂。

    她被捆绑在一张不锈钢椅子上,双手双脚全被绑住了。

    脑子迅速运转, 她隔三差五惹事, 仇家确实不少, 要论最近干的稍微严重点的事情, 就是偷了裴家大姐和姐夫的文件去举报他们操纵股盘。

    是了,肯定是这夫妇抓的她。

    竟然敢绑架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商烛心里很狂躁,怒气涌如山, 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冷静,随后大喊:“我醒了,有事就快点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久久回荡不止。

    过了十分钟, 侧面沉重生锈的金属门传出声响,门吱呀打开了,紧接是皮靴踩地的脚步声。

    商烛扭头看去,两个身穿黑色冲锋衣,戴着口罩的男人进来了。

    即使他们蒙着脸, 商烛还是能从他们的身高体型分辨出,这两货就是在小巷子里绑架自己的人。

    “把我绑来干什么, 有事直说。”商烛道。

    一个男人蹲到她面前, 嗓音暗哑:“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不会伤害你。”

    “拿谁的钱?”

    “你心里应该有数。”男人只是这么说。

    商烛做出满脸茫然:“我心里没数啊,我整天惹是生非, 你觉得我这个人能有什么自知之明吗?”

    “那就先等着吧,老板来了,你就知道了。”

    商烛:“你们老板是谁?”

    男人不说话了,拧开一瓶矿泉水:“你要喝水吗?”

    “有毒吗?”

    “没有。”

    “你先喝一个给我看看。”

    男人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商烛嫌弃道:“你嘴巴都碰到瓶口了,还让我喝,恶不恶心。”

    “爱喝不喝。”

    半个小时后,不出所料,果然是裴大姐叫人把她绑到这里来,裴大姐和姐夫来了,两人同样一身黑,搞得像模像样,像是电视里的古惑仔。

    裴大姐走到商烛面前,面色冷淡看不出情绪,眼神凌厉俯视她:“商烛,你插手生意上的事情干什么?”

    “我没插手啊。”商烛清澈的眼珠子转动,显得无辜,“我不做生意的,我就是个无业游民,游手好闲的街溜子。”

    裴大姐:“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就是在好好说话呀。”

    姐夫走上前,摘下黑色渔夫帽,露出一脸的青紫,是商烛上次在码头打的,“是不是裴京越指使你去偷的文件?”

    “啊?对对对,就是裴京越指使我干的。”商烛灵机一动说道。

    姐夫沉下脸,舌尖顶了顶红肿的嘴角,偏头看向妻子:“我就说是裴京越指使她干的,裴京越这小子就是想搞垮我们。”

    商烛紧跟着回话,满嘴胡乱开炮:“啊对对对,就是那小瘪三,你们快去杀了他,五马分尸丢进珠江!混蛋,我上次想杀他,结果他报警,警察关了我一个月,真是造孽。”

    裴大姐的视线始终定在商烛脸上,说话的方式和裴京越有些类似,很装,她道:“商烛,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你如果愿意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

    “啊?您看走眼了,我没有能力的。”商烛谦虚否认,“我就是个社会边角料,极端狂躁分子,和我这种人合作那是自讨苦吃。”

    “你好好考虑,我现在是想从裴京越手里拿到运输橄榄油这个项目。只要你帮我拿到,你想要什么,尽管提。”裴大姐缓声说道。

    商烛眨眨眼睛:“我想让你帮我杀了裴京越,你能做到吗?”

    裴大姐:“”

    姐夫:“你是不是有病?”

    裴大姐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急,继续耐心和商烛交谈:“为什么要杀裴京越,他得罪你了吗?”

    商烛:“他之前报警,害我被警察抓了。”

    裴大姐不禁头疼:“怎么反反复复还是这件事,这事你是抓着不放了是吗?”

    看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商烛火气也上来了:“说得轻松,换你进拘留室关一个月试试。关着我就算了,还要天天给我做心理疏导。”

    她越说越激动:“每天十套试卷,一套五百个题目!你知道那个月我是怎么过的,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怒火冲天,商烛不和他们玩了,她靠蛮力和技巧挣脱了手腕的绳索,宛如恶魔一样缓缓站起来:“你们裴家的没一个好东西,自从我和裴京越结婚后,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裴大姐夫妇看着站起来的商烛,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紧张往后退。

    裴大姐吩咐身后的两个黑衣人:“阿参,按住她。”

    “很久没遇到像你这么嚣张的人了。”商烛手指点了点大姐的额头,随后一个干净利落的连环飞踹,把冲上来的那两个黑衣男踹倒在地。

    她迅速从阿参手里抢过工厂的钥匙,跳过去把金属门锁上,回过神,笑着朝大姐和姐夫一步步靠近:“哈哈哈,你们被我包围了,现在要换成我来绑架你们啦,开不开心?”

    “一起上!”姐夫转头对妻子说。

    旋即,那两个黑衣打手也从地上爬起,四人卯足了劲儿一起朝商烛冲过去。

    十多分钟后,裴大姐、姐夫、以及两个下属,被反手扣绑在身后,成排蹲在墙角。

    商烛手里拿着个空矿泉水瓶子,打地鼠一样一个个敲他们的头:“绑架我是吧,绑架我是吧!谁给你们的胆子。”

    几人鼻青脸肿蹲着,大姐和姐夫面面相觑,是真没料到,四个人并肩上都对付不了商烛。果然,商烛这个狂躁症能够无法无天活这么大,的确是有两下子。

    她拉过那张金属椅坐到四人面前,玩扑克牌一样散开四人的手机:“我现在绑架你们了,你们说,我该勒索什么东西呢?”

    “商烛,我们和你开玩笑的。”大姐笑着说。

    “我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的。”

    商烛拿着大姐的手机,扫描她的脸解开屏锁,在联系人里找到裴京越的名字,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的大姐和姐夫被我反向绑架了,赶紧带一百万过来,不然我就撕票了——商烛】

    这边,裴京越和温祈离开拳馆后,一同前往餐厅,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见商烛回来。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温祈道:“她不是说去找她前男友吗,你联系一下她前男友试试看。”

    裴京越没有商烛这些前男友的联系方式,主要是,商烛那么多前男友,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去找谁了。

    只好联系了商烛的姐姐,很快,商烛的姐姐把商烛那三个前男友的电话号码都发给裴京越。

    裴京越挨个打过去,几个前男友均表示今天没和商烛联系过。

    裴京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又打电话给二嫂子,二嫂子说商烛今天没找过她。

    前男友程辞也察觉异常,即刻放下手头的工作来找到商烛,左右分析一番,猜测可能是裴家大姐有关。加之给裴大姐打了几次电话,对方都没接,更是验证了这一猜想。

    程辞也焦躁来回踱步,斜了裴京越一眼:“该不会是你故意报复商烛的吧?”

    裴京越没说话。

    程辞又道:“你要是受不了商烛就赶紧离婚,她和你结婚后,这一天天的就没清净过。”

    现在距离商烛失联的时间还不到五个小时,这个时间去报警也没用,裴京越打算自己派人去找。

    这时,接到大姐发来的消息:【你的大姐和姐夫被我反向绑架了,赶紧带一百万过来,不然我就撕票了——商烛】

    还附带了一个城外郊区废旧工厂的地址。

    裴京越随即回电:“商烛,是你吗?”

    商烛回道:“是我,快点过来,可以联系火葬场了,一共四个人,我一次性杀个干净。”

    说完,她挂了电话,手机一扔,眯眼看向大姐四人:“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呀,怎么会想到要绑架我?我现在真的好兴奋。”

    “商烛,你想干什么?”姐夫往大姐这边缩了缩。

    商烛揉揉手腕:“你们说我要从谁开始杀呢?”

    她看了一圈,捞起最右侧的打手阿参,摸向他的脖子:“见识过我的力气了吗,对付你们这种小喽啰,我轻轻一折,你的脖子就断了。”

    商烛拽住阿参的衣领,将他拉到隔间,只听到一剧烈清脆的喀嚓声,紧接是震耳欲聋的惨叫,再接着是商烛渗人的独特笑声。

    她弹弹袖子上水泥渣,两手空空从隔间走出:“好了,杀了一个,接下来是谁呢?”

    “就你吧。”她抓住另一个打手,继续拖向隔间,这次她在隔间待得稍微久了些。

    大姐和大姐夫意外挣脱了绳索,还捡到商烛“不小心”落下的手机和钥匙。

    姐夫拖起老婆就跑,去开了金属门,跑到外面的楼道。很快,商烛提起一把消防斧追出来:“别跑!等我抓到了,你们就好受了。”

    这是个大型园区工厂,占地面积超过两个足球场,像个巨型水泥格子间,稍有不慎就可能迷路。

    大姐和姐夫不断跑,商烛在后面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姐和姐夫稍感怪异,商烛的跑步能力居然不如他们,很快被他们甩开。他俩跑进另一个厂区,进入昏暗小隔间。

    “这是商烛的手机,没有密码。”姐夫道,“报警还是?”

    “不管了,先报警吧,让警察过来。”

    姐夫拔了110,对面很快就接了,但声音有些奇怪,隐约带有点笑声,嗓音还沙哑得厉害:“你好,江州市第一派出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们被绑架了,就在城南河光村右侧的小合口路这边的废弃工厂。绑匪追着我们不放,她手上还有武器,你们快点过来。”

    接线员的声音依旧很奇怪:“好的,我们附近正好有民警在执行任务,马上过去救你们。”

    “麻烦快一点。”

    “好的,十分钟内就可以到达。”

    接线员挂了电话,过了五分钟,又给他们回电:“你们好,我们的警员已经到达你们所说的废弃工厂了。情况非常危急,我们找到了两具男性尸体,场面很惨烈。你们知道这是谁干的吗,请尽量给我我们提供绑匪的信息。”

    大姐:“是商烛,你们知道商烛吗?”

    接线员:“知道的,商烛是一个非常极端变态的恐怖分子。从现场上看,这两名成年男子的惨状就是她的作案手法。”

    姐夫:“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接线员:“我们的警员已经进入工厂了,兵分两路,一部分去追商烛,一部分去救你们。麻烦你们提供一下你们现在的具体位置。”

    姐夫:“我们在B区二楼,靠南边的209号厂,这里应该是做水磨机的厂子。我和老婆躲在内部库房的隔间里。”

    接线员:“哦,我们的警员已经进入水磨机的厂子了,你们在哪号隔间呢?”

    大姐:“在8号隔间,门是橙色的。”

    她一说完,接线员那边就挂了电话。

    随后,沙沙的脚步声传来,某种金属器具在水泥地面拖行声愈发明显。8号隔间的门被一脚踹开,商烛拎着消防斧,黑色连帽衫的兜帽戴在头上,遮住大半张脸。

    她拎着沉重的消防斧站在夫妻俩面前,笑容森然:“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呀,害我找了好久。”

    大姐拿起手机,手忙脚乱再次拨打110,铃声却在商烛口袋里响了起来。

    商烛摸出手机,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忘记和你们说了,江州市,这里是我商烛一手遮天的世界。”

    她举起手中的消防斧,大姐和姐夫惊叫出声,冷汗连连:“商烛,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惹你了,你放过我们吧。”

    “不可能,惹到我,你们这辈子算是完蛋了。我会像牛皮糖一样永远粘着你们,永远。”

    这时,外头传出仓促稠密的脚步声,裴京越和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来了。

    为首的女警察是商烛的老熟人,抽出甩棍:“商烛,你又在惹事!抱头蹲下!”

    商烛回头一看,消防斧丢开,姿势娴熟地抱头蹲在墙角:“不是我惹事,是他们先绑架我的,我是正当防卫。”

    警察扫视满脸煞白的大姐夫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妇俩你看我,我看你,姐夫先控诉商烛:“商烛伪装警方接线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拨打110报警了,对方是商烛接的。”

    “手机呢?”男警察走过来玩。

    姐夫把商烛那部手机递上去,男警察看了里面的软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招数商烛之前玩过几次,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恶作剧软件装在手机里。任何人拿她这部手机打电话,不管拨打什么号码,都会自动转接到她的另一个号码上。

    询问一番,大姐夫妇算是明白了。

    在最初那个厂房,商烛故意让他们逃脱,还故意丢下手机让他们捡到,再冒充接线员玩弄他们。这人就是又闲又变态。

    商烛双手抱头蹲在墙角:“是他们先绑架我,我才玩他们的。他们打晕我,把我塞进车里,这事你们总不能不管吧?”

    “肯定要管,你起来吧,回警局好好说。”

    商烛站了起来,裴京越刚要上前,程辞从后面冲出,一把抱住商烛,上上下下摸索她的身体:“他们打你哪里了,疼不疼,哪里受伤了?”

    “打我肩上了。”

    程辞拉商烛到一旁,扒开她的卫衣领子查看伤势:“都紫了,下手这么黑。”

    姐夫对警察道:“商烛也打我们了,你们看,我们脸上身上全是青紫,都是商烛打的。”

    警察:“她为什么打你们?”

    大姐扯了扯姐夫的袖子,姐夫自知理亏,不再开口了。

    第27章 第 27 章

    天已黑透, 月似弯弓。

    商烛坐上警车,程辞也想一块上去,但是被警察拦下了。事情还没彻底弄清楚, 大姐、大姐夫以及两名打手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一看就是商烛下的手。

    就算是商烛是被绑架到这里来的, 她反击得太过分, 也算是个嫌疑犯。

    嫌疑犯得单独被警察押送。

    商烛不服气, 她想带程辞上同一辆车, 梗着脖子叫嚣:“就让我前男友上车怎么了,他又不是坏人,怎么就不能让他和我一起?”

    警察和她解释:“就因为他不是坏人,所以不能让他和你坐一起啊。你是嫌疑犯, 他是好人,肯定得分开。”

    “原来如此。”商烛若有所思。

    用力拍程辞的胳膊:“你上去给我老公两耳光,这样你也算是嫌疑犯,就可以和我一起被押送, 我们就能一起坐警车了。”

    程辞眸光闪烁看向裴京越,底气不足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想和我坐一辆车了?”

    “可是”

    裴京越站在距离商烛半米远的地方,立如鹤一动也不动,表情淡淡, 所有情绪都锁在深邃眼睛里。

    警方另一边已经把大姐四人都押上车了,不给商烛胡闹的时间:“商烛, 快上车, 再闹你也要被拘留。”

    “我怎么闹了, 我就想让我前男友和我坐一块,这要求过分吗?”

    程辞和商烛混久了, 对她的情绪起伏了如指掌,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是狂躁症又要发作了,上前勾住她的手:“别闹了,再闹又得被拘留好几天,天天住拘留所不嫌难受啊。”

    “我都还没被拘留呢,你就开始咒我!”商烛抬起脚要踹他,程辞条件反射,灵活走位轻轻松松躲开了。

    一旁的女警察面色严肃从腰间摸出手铐:“商烛,你是要自己上车,还是我给你戴上手铐押你上去?”

    商烛怂了,速度极快,双手抱头像只松鼠闪进了警车。

    警车平稳行驶在前,裴京越和程辞两人同坐一辆奔驰跟在后头,司机在前面开车,两人都坐在后座。

    车厢内气氛僵滞,两人各自外头看窗外的夜景,一直到进入高速路,裴京越才主动开口:“你和商烛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多了。”

    裴京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淡面色:“你很关心她?”

    “什么意思?”

    “她都结婚了,你还总是来找她,这不太合适。”

    程辞眉头微皱:“你们不是商业联姻吗?”

    裴京越:“商烛和你这么说的?”

    程辞扭过头看他:“她说让我等等,两家合作的项目完结后就会离婚,到时候我们就复合了。”

    “你信她的话?”

    “怎么不信,她是暴躁了些。但她不打我不骂我的时候,还是对我很好的。”

    裴京越阴阳怪气地笑了下,嘲讽意味很足。

    程辞暗自翻白眼,又很好奇:“你和商烛结婚也两个多月了,她打你没有?”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到了警局,警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大姐夫妇涉嫌绑架,肯定是要留下来问话。至于商烛,商烛算是受害者,但她的反击的确是过分了些,到底要不要拘留,还有待商榷。

    大姐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和警察解释道:“商烛的防卫不算过度,都是正当防卫。主要是我们打不过她,还自不量力去惹她,这才挨了两下子。”

    商烛在一旁听得眉眼带笑,指着大姐:“孺子可教也。”

    最后大姐和大姐夫以及两名打手异口同声称,是他们自己往商烛拳头上撞,商烛是正当防卫。如此,商烛总算是可以从警局出来了。

    路灯昏黄,树影绰绰,裴京越和程辞站在警局大门外等她。

    现在是深秋,天气转凉,两人都穿着黑色风衣,风衣里西装笔挺,立在秋风中像是电影海报的剪影。很快,这幅剪影就被商烛一脚踹开了。

    她气势汹汹从警局冲出,跳脚就往裴京越腰间来了一脚:“狗杂种,你死定了!”

    “我怎么了?”裴京越踉跄几步,稳住身形才转过来问。

    “你还好意思问!”商烛咬牙切齿扯住他的衣领,拖拽着他,把他抵在旁侧的老槐树上,“你这一天天的给我找麻烦,要不是你,我会被绑架?”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把我当傻子,大姐绑我过去时,说让我帮她拿到你手里的橄榄油海运项目。要不是你得罪了他们,会殃及到我身上?”

    她发狠劲捏裴京越的下巴:“我不管你们裴家之间的尔虞我诈,但只要牵连到我,我就拿你是问。我收拾不了裴家那帮老小,还收拾不了你吗,再有这种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窝里横。”

    程辞跑来劝架,拉开商烛的手:“好了好了,别闹了。在警局门口这么闹,你不要命了。”

    商烛斜眼墙上“为人民服务”的几个大字,单手搂住裴京越的脖子:“先回家,回家了我再好好和你讲道理。你要是听不懂道理,那我也略懂些拳脚。”

    程辞知道,商烛这刚被绑架了,心里肯定是憋着大火呢。

    他就怕商烛把裴京越欺负坏了,回头裴京越报复她怎么办。

    在商烛和裴京越结婚前,他打听过一番,裴京越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软骨头。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回国后没多久,就不择手段夺得了裴氏集团的控制权,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鸟?

    程辞拉住商烛:“要不今晚去我那里吧。你肩膀不是被打疼了吗,和我回去,我给你上点药。”

    “和你没关系,回家好好待着。”商烛推开程辞,拽起裴京越上了车。

    等车子开出去十分钟,裴京越手臂被商烛箍得生疼,反手在她掌心揉了揉:“他们打你哪里了?”

    “肩膀。”商烛冷声道。

    “哪边?”裴京越抽出手,扯开她的卫衣领子查看。

    “左边。”

    车内灯不够亮,裴京越还是能看到商烛后肩上那一大块明显的青紫:“去医院照个片子吧,万一伤到骨头了呢。”

    “不去。”

    “为什么不去?”

    “和你没关系。”

    裴京越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亲了亲:“去吧,我陪你。”

    商烛听得火冒三丈,双手拉拽他的衣领:“这时候知道陪我了?我挨打的时候你怎么不陪我,现在打完了,知道马后炮了?”

    裴京越拉她的手,掌心贴在自己脸上:“那你打我吧,打完了,我们正好可以手牵手去医院。”

    商烛甩开他:“你真是贱得我头皮发麻。”

    回到家里,商烛踹开主卧室的门,脱了上衣,噼里啪啦在屋里找药。她平日总是磕磕碰碰,各种跌打药是常备。

    “我帮你吧。”裴京越在门口问。

    商烛将药瓶一丢,走过去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进屋里:“我现在很不高兴,你得想办法让我开心点,不然我真会把你往死里揍。”

    裴京越放在她膝盖上的手,缓慢向上移,舔了舔嘴唇:“我先帮你洗个澡吧。”

    “走。”

    花洒的水不断往下冲,商烛背靠着湿漉瓷砖,低头往下看只能看到裴京越的后脑勺,她不轻不重骂了一句:“死舔狗。”

    听到这话,裴京越似乎不太高兴,咬了她一口。

    商烛直吸气,手伸下去摸他的脸:“我不想在这种浪漫时刻扇你,你别逼我。”

    “知道了”

    将近一个小时,两人才从浴室出来。

    商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火气散了,再看裴京越时也没那么焦躁了,捧着他的脸亲:“我刚在警局踹的你那一脚没事吧,快给我看看,伤着了没。”

    她扯开裴京越的浴袍,查看他的腰身:“没事,都没肿,一点踹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抱着裴京越的脖子,满脸傲气:“这下知道我对你的好了吧,我对你动手动脚,心里都是有数的。如果我真下狠手打你,你还能站得起来?看看你大姐他们那两个打手,被我打成什么样了。”

    “嗯,我都知道。”

    商烛把他抱在怀里:“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发火了,裴京越,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们好好谈恋爱好不?”

    “好。”

    “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商烛压在他身上,“好老公,我爱你,怎么亲都亲不够,太喜欢你了。”

    裴京越总会被商烛这些胡言乱语迷得晕头转向,抱住她,和她在被子里亲吻。

    第二天,天刚亮,商烛接到二嫂子的电话,二嫂子很担心她:“商妹妹,我听说你被绑架了?真的假的,你受伤了没?”

    “没事,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二嫂子神秘兮兮:“我在你家楼下了,你要不要下来,我查到了点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有什么事情不能现在说?”

    二嫂子:“电话里不好说,主要是有一份文件想  交给你。”

    “行,我现在下楼。要是这份文件没什么用处,我捶死你。”

    商烛挂断电话,裴京越还没醒,她捧住裴京越的脸,亲在他唇上:“老公,我下楼买个早点,你想吃什么?”

    “你还自己下去买呀,不用去了,我起来给你做吧。”

    “我想吃包子,你再睡一会儿吧。”

    “好,那我也吃包子。”

    商烛洗漱换衣服下楼,二嫂子戴着口罩站在单元楼下,一手拿着一份文件,另一只手还提了份早点,是包子和豆浆。

    “什么事,大早上来找我,烦不烦。”商烛走到她面前。

    二嫂子把文件递给她:“商妹妹,我查到的这事可不得了。我这也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

    “到底什么事?”

    二嫂子摘下口罩,凑近她耳朵,悄咪咪地说:“我查到裴京越在非洲那边开了新公司主要做电缆。现在裴氏的盈利都被他投资到国外那个电缆项目了,而负责电缆线芯技术的,是林家。”

    “林家?”商烛眉梢一跳。

    二嫂子眨眨眼睛:“你知道林潋吗?”

    “见过一次。”

    二嫂子:“林潋和裴京越一直不清不楚的,现在林潋也从国外回来了,林氏和裴氏就要合作非洲那个电缆项目。我怀疑呀,裴京越和你结婚,本意根本不是和你家合作项目。”

    “他实际是想借用你家的势力给他那个电缆公司投资。等他那个电缆公司做起来了,他就和你离婚,和他那个白月光林潋在一起。”

    说着,二嫂子拍拍商烛的手臂:“嫂子这是怕你被枕边人利用了,才来告诉你的。”

    商烛一脚踹在花坛边上的水泥墩:“白月光是吧,等我把他俩打包丢到非洲,看他们还白不白。”

    商烛又眯起眼看二嫂子:“我不是让你查大姐割韭菜的事吗,你怎么查裴京越头上去了?”

    “我这不是查着查着,顺带查到这些,一发现不对就立马来告诉你嘛。”二嫂子挠挠头,“我查得不对吗?”

    商烛笑着搂她的肩膀:“对,太对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私家侦探,我让你查什么你就查什么,记住了吗。”

    “啊?我不要。”

    “这事容不得你要不要。”商烛按着她的肩头,“给我立正站好。”

    “是!”二嫂子站得笔直。

    商烛满意点头:“我考虑了很多,一直炒股也不是个办法。”

    二嫂子:“对呀对呀,炒股是没有前途的。要不你跟着我当网红吧,咱俩直播卖货。”

    商烛摸着下巴:“我打算成立个侦探公司,你以后就是我的作案同伙,呸,不是,你以后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了。”

    “还是不要了。”二嫂子提着豆浆和包子要跑。

    商烛轻轻松松抓住她:“敢不听话,信不信我把你也打包送非洲去?”

    “你饶了我吧商烛。”二嫂子很后悔,自己真是闲得没事干,东查西查还跑到商烛面前邀功,这下子真是遭殃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明天我就开始筹备成立侦探公司,你得给我随叫随到。”她笑得愈发邪恶,“要不然,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让你加入我。”

    二嫂子把手里的豆浆和包子都给商烛:“你吃吧,我不吃了。”

    “怎么不吃?”

    二嫂子:“没胃口了。”

    第28章 第 28 章

    商烛拎着二嫂子给的早点上楼, 在门口喝完豆浆,她也不开门,门板上狠踹一脚, 让裴京越出来给她开门。

    裴京越不知是不是已经屈服于她的淫/威,行动很快, 迅速出来开门, 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 自然而然搂住她进门:“你买的什么包子?”

    商烛坐到沙发上, 才把包子往他脸上砸:“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被你这杂种吃绝户!”

    裴京越搞不清楚,商烛就下楼买个早点的功夫,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包子不好吃?”

    “少给我装蒜, 你今天不把这事我给解释清楚,我弄死你!”商烛把他按在沙发上,左右开弓拳头落下。

    裴京越双手抱头:“你到底要干嘛!”

    “说不说,说不说!让你装纯情, 让你装,让你装!”

    裴京越一阵懵,实在是受不住了,推开她往自己的卧室跑,门反锁上。商烛一脚过去如同千斤顶, 结实的木门被撞开,门锁彻底烂掉。

    商烛走过去, 继续把他按在床上:“还不解释是吧, 敢玩弄我的感情, 冥顽不灵,执迷不悟!”

    裴京越双手捂住脸:“到底让我解释什么, 你倒是说清楚啊!”

    商烛停下手愣住,的确是自己冲动了,尽量心平气和道:“我怎么听说你和你那个白月光不清不楚的,给我解释解释?”

    “什么白月光?”

    “还给我装!”一巴掌打在他腿上。

    “你别光顾着打,倒是把事情说清楚啊。”裴京越抱住她翻身,用自己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就你那个前女友。”

    裴京越:“我没有前女友。”

    商烛:“就你那个白月光。”

    裴京越:“我没有白月光。”

    商烛:“上次那个女生,姓林的。”

    “林潋?”裴京越微怔,商烛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听到的假消息。

    林潋喜欢过他这事,也就只有他、温祈以及林潋三人知道。他和林潋也从没传过绯闻,在和商结婚前,他一直都以单身自处,商烛是上哪里听的假消息?

    商烛手指戳他脑门:“被我说中了吧,再给我装,头都给你打掉!”

    “我装什么了?我和林潋就没关系,你从哪里听说她是我前女友的?”裴京越心里不痛快,他清清白白一生,是谁给他弄的污点?

    他压着商烛的肩膀:“是谁和你说的这些,我要找他理论理论。”

    “你管是谁跟我说的,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裴京越说得斩钉截铁,同时也不服气,“这些谣言到底是谁传出来,我去和他对当面对质。”

    “这和你没关系。”

    裴京越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和我没关系,谣言都传到我身上了,怎么和我没关系?”

    “我说了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裴京越想了想,狐疑道:“该不会纯粹就是你手痒,为了打我找的借口吧?”

    商烛一拳头捶在在他肩头:“你还来劲儿了是不是?”

    “那你打吧。”裴京越把脸凑过去。

    商烛两耳光扇过去,裴京越脑袋嗡嗡响,移开了脸,眼眶猩红看她:“商烛,你是不是过分了点?”

    “不是你让我打的吗。”

    “行。”裴京越从她身上起来,走到衣柜前换衣服。

    商烛坐在床上看他,看着他先脱下睡裤,套上西装裤,探过身伸手在他裤子上扯了扯:“你这裤子料子不错,多少钱一件,我明天也买一条。”

    裴京越怀疑商烛不仅是有狂躁症,可能还有点精神分裂,总之这人不太正常,上一秒可以甩他两巴掌,下一秒又可以嬉皮笑脸摸他的裤子。

    裴京越心里还憋着气,没搭腔。

    商烛抬手就在他臀上扇了一巴掌:“问你话呢,你这裤子多少钱一件?”

    裴京越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羞耻,不太能接受被打屁股这个事,且商烛手劲太大了,他半边臀部都是麻的。依旧保持默然,迅速系好皮带,又套上白衬衫。

    他刚把白衬衫塞进裤子,商烛起来站到他身后,又给他撩出来:“你这衬衫也不错,什么牌子的,我也要买一件。”

    “你到底想干什么?”

    商烛探头往他的衣柜看:“全是西装和衬衫啊,这么多。我干脆穿你的衣服算了,省得浪费钱买。”

    “你穿西装干什么?”

    商烛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我打算创业开公司,出去谈业务得穿正经点。你也知道,我没几件像样的衣服,衣柜里全是卫衣。”

    裴京越手放在她小腹,缓慢向下:“你要创什么业?”

    商烛抱住他的脖子,跳起来两腿夹在他腰上,嘴唇蹭在他侧脸:“老公,我认真考虑了,一直炒股没前途。我想开个侦探公司,你支不支持我?”

    “要是不支持呢。”

    “那就把你打到支持为止。”商烛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脸上,“反正你现在是我老公,得无条件支持我,听到没?”

    “嗯。”

    “以后回答我的话不要说嗯,要说是,听到没?”

    裴京越:“嗯。”

    商烛拳头握紧。

    裴京越:“是。”

    “这还差不多。”她低头碰了碰他的唇,“真是我的好老公,爱你。”

    裴京越坐到床上,搂抱着她:“到底谁跟你说我和林潋不清不楚的?”

    “这事你别管,我会自己查,要是让我查出来你背着我瞎搞,那就等着吧。”

    “那你就怎么样?”裴京越还挺好奇。

    商烛摸着他的脸:“我会让你知道,人能变态到什么程度。”

    她抽出裴京越乱动的手:“不要总是碰我这里,猥琐。”

    裴京越去公司前,商烛道:“我借你几件衣服穿一穿,我都没衣服了。”

    “我们去买?”

    “不买,浪费钱。”

    等裴京越走后,商烛翻找裴京越衣柜,找了件白衬衫穿上,版型对她来说有点大了,但她不注重这些。之前炒股基本能保持收支平衡,但这次亏损严重,囊中实在羞涩。

    穿上裴京越的衬衫,又找了个他的公文包拎上,一副正经人模样。

    她确实要创业,但炒股亏损的钱也得拿回来。被割韭菜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失去的钱必须讨回来,她得让裴大姐知道,什么叫做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她先去了一趟警局,发现裴大姐和姐夫已经走了,只有两名打手被拘留。

    “怎么回事,他们绑架我啊!不凌迟说不过去吧?”商烛在警局发火。

    警察:“这件事呢,可轻可重,主要是裴女士他们四个人吧,伤得比你还重。裴女士夫妇交了保释金现在先回家养伤,而且呢,这事对你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所以不好得处理。”

    见商烛还想发火。

    女警察低声提醒她:“我们在询问过程中,得知你之前非法暴力闯入裴女士的办公室偷文件,又在南港码头连续打了三个人,你老公,你二伯,以及你姐夫都被你打了。这些事情要是裴女士他们真计较,你也要被拘留。”

    “造孽!”

    商烛又去了一趟经侦队,询问大姐夫妇操纵股票的案子进展如何。

    警察说:“这件事移交证监会了,目前还在落实证据。”

    商烛:“等证据落实了呢,我的钱还能要回来吗?”

    警察告诉她:“关于股票操纵案,目前法律还不够完善。按照现在的情况,裴女士夫妇应该是会被禁止进入证券市场五年,至于赔偿,这个得靠你们股民之间相互团结自己去索赔了。”

    商烛一咬牙,果真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裴大姐夫妇作案手法干净,根本判不了刑。索赔也是件难事,得股民自己维权才行,这种情况要维权,耗时费力也不一定成功。

    她穿着白衬衫,踏上小皮鞋,提着公文包又去找二嫂子:“二嫂子,帮我打听一下,大姐和姐夫现在在哪里。”

    二嫂子是个事儿通,问了一圈,得知大姐和姐夫现在正在一家高端私立医院验伤。

    “行,你换套衣服,正经点的,跟我出去一趟。”

    二嫂警惕后退两步:“干什么去?”

    “带你去跑步。”商烛似笑非笑,“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两人买了点水果,前往大姐所在的私立医院,进入一间双人病房,大姐和姐夫正在坐在病床上谈话。

    商烛笑意盈盈提着水果过去:“唉哟,我的好大姐,我今早去警局找你没找到。找了你好久,才在这里找到你。”

    “你找我干什么?” 大姐上上下下扫视商烛和二嫂子,两人都穿着白衬衫,像房地产中介或是卖保险。

    商烛坐到床边:“大姐,昨天你绑架我的时候,不是让我帮你做事吗。我昨晚考虑了一晚上,觉得可行,以后我就和你混了。”

    裴大姐摸不清楚商烛什么意思,往床头缩了缩:“你说话就说话,不要靠我太近。”

    商烛往外挪动半寸:“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太变态了,吓到你了。”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诉求?”大姐又问。

    商烛:“我可以帮你从裴京越手里抢到橄榄油运输那个项目。但是帮你做事的时候,我工作过程中的开销,你能给我报销不?”

    “报销?”

    商烛:“对,就是报销。我需要开个侦探公司做掩护,以帮人做商务调查为由,去帮你抢裴京越手里的项目。这个开公司的费用,你是不是得给我报销一下?”

    裴大姐眼神微漾,斜眼二嫂子:“你在这中间,是起到一个什么作用?”

    二嫂子左顾右盼掩饰尴尬:“我呀,我就起到一个牵桥搭线的作用。”

    商烛站起来:“大姐,我可是真心实意来和你谈事的,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着,她拉上二嫂子就要走。

    裴大姐道:“行,我给你报销。”

    商烛眼睛一亮:“那我现在就去看办公室,等租金谈好了,回来找你报销。”

    “去吧。”裴大姐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好得和商烛周旋,只好先应下。

    商烛带着二嫂子离开医院,二嫂子问:“你真要开侦探公司啊?”

    “当然了。”

    “这个侦探公司主要做什么呢?”二嫂子摸不着头脑。

    商烛:“做商业调查和股民维权。”

    二嫂子:“那你有业务吗,怎么开单?”

    商烛:“第一个单子就是调查TK科技的股票案,把和我一样受害的股民聚齐起来,一起向大姐索赔。”

    二嫂子将商烛这些信息来回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越想越不对劲。

    “你让大姐出钱帮你开公司,然后开好公司第一个单子是调查大姐和向大姐索赔股票案。这不相当于,大姐花钱自己调查自己,还要向自己索赔吗?花钱找罪受呢?”

    商烛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真聪明,不愧是我的二嫂子。”

    “我就怕大姐知道了,会整我们。”二嫂子惶恐道。

    “她整我一次,我就整她十次。惹上我这种法外狂徒,该是她担惊受怕才是。”

    商烛推着她往停车场走:“走走走,趁着天还没黑,我们找中介问问江州市地段最好的办公区域是多少钱。”

    问来问去,最好的商业地段就在裴氏集团总部所在的园区,商烛看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了数。

    两人站在裴氏总部写字楼下方。

    商烛打算请二嫂子吃个饭,但不想浪费钱,商量着去上次那个可以靠打拳免餐的店。

    二嫂子觉得丢脸,扭扭捏捏不愿意去:“去别的地方呗,我请你吃不就好了。吃饱饭还得打拳,你也不怕吐出来。”

    “我说请你吃就请你吃,你别不识好歹。”

    二嫂子:“我可是网红,让人家看到我去吃个饭,还得靠打拳免餐,多丢人”

    “我又不是吃霸王餐,有什么好丢人的。人家有这个活动可以免餐,我正大光明参加怎么了。”

    “不要,你自己去吃,我不去。”二嫂子拐到柱子后面。

    商烛揪她出来:“我今天出门没带刀,你敢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反正我不去。”

    “信不信我捶你!”

    话音刚落,裴二哥从后方大厅走出,快步走到二嫂子身后,他是清楚商烛力气有多大的,冷脸道:“商烛,你还是个人吗,连你嫂子你也打。”

    “我没打呀。”

    裴二哥眉头越皱越深。

    商烛对二嫂子挑眉:“说话啊,我打你了没?”

    二嫂子站直了解释:“商烛没打我,她一次都没打过我,真的!”

    裴二哥脸色逐渐复杂:“商烛是不是恐吓你了?”

    商烛看向二嫂子:“我恐吓你了吗?”

    二嫂子:“没有,绝对没有。”

    裴二哥:“商烛,你不要再恐吓你嫂子了,你再这样我就报警。”

    商烛两只手摊开:“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有一丁点恐吓的样子吗?”

    二嫂子跟着附和;“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和我去吃饭。”商烛拉她过来。

    二嫂子摇头:“我不想去,太丢脸了。”

    商烛凶神恶煞吼道:“再问一遍,要不要和我去吃饭?”

    裴二哥:“商烛,你这不是恐吓是什么?你这狂躁症真应该去看看医生了。”

    “我狂躁?我哪里狂躁了!”商烛脚抬起来,踹得旁边的垃圾桶哐当作响。

    裴二哥拉着妻子往后连退三米:“商烛,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你报,你报一个试试!你快点报,我求之不得呢。”商烛笑着追上去。

    裴京越也从写字楼里出来了,一看情况不对,迅速去抱住商烛:“商烛,冷静。”

    裴二哥趁机把二嫂子带上车,开车走了。

    “你干嘛了?”裴京越问道。

    “我就是想请她吃个饭,她嫌我丢脸。”商烛拽着裴京越的衣领向前走,“算了,我请你吃吧。”

    “好。”

    第29章 第 29 章

    还是上次那家餐厅, 商烛走进去,菜单丢给裴京越:“随便点,想吃什么点什么。”

    裴京越要了一份意面, 商烛则是点了两份牛排,还开了一瓶红酒。

    吃完饭, 商烛叫来服务员:“你们餐厅的活动还是老规矩吧, 打一拳超过两百公斤就可以免餐?”

    “是的, 女士。”

    商烛站起来, 摘下手表和钻戒丢给裴京越,卷起袖子往活动区走。裴京越走在后面,看到商烛这次连拳套都不戴,捏紧拳头猛烈砸向测力机, 拳力数值轻轻松松突破两百公斤,顺利免单。

    那瓶没喝完的红酒也被商烛拎出,走到路上当喝饮料一样往嘴里灌。

    裴京越好心提醒:“小心醉了。”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开车。”

    “我是怕你喝多了打我。”来到车边, 裴京越帮她打开副驾的车门。

    商烛往嘴里猛灌一口酒,坐进车里:“哼,胆小鬼。”

    果不其然,车子开出去不到十分钟,商烛就醉了, 迷迷瞪瞪靠在座椅上睡觉。

    一路回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她安静得可怕。这让裴京越不由得心慌, 就怕这人在偷偷酝酿什么坏招。

    停车场光线昏暗, 裴京越把车稳当停在车位后, 偏头瞧向商烛。她头低着,双颊被酒气熏出一层潮粉, 鸦青睫毛像振翅的蝶翼,嘴唇嗫喏阖动,不知是不是在骂人。

    “商烛,到家了。”裴京越手伸过去碰了碰她胳膊。

    商烛没出声。

    “回家睡。”他探过身给她解开安全带,嘴唇在她脸颊蹭过。

    商烛突然双手捂住脸,发出轻微的呜咽,似乎在哭。

    “商烛,你怎么了?”裴京越头一回看到商烛这样,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他还以为商烛这样的混世恶魔,永远不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商烛没说话,还是捂脸闷哼。

    裴京越手放在她背上:“你哭了吗。”

    “嗯”

    “怎么了,告诉我。”他两只手伸过去,抱住商烛的腰身把她从副驾拖到自己腿上,亲她的唇:“一大股酒味。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商烛伏在他肩头,嗓音含混:“我想我前男友了。”

    裴京越眼底的温情如飓风掠过,转瞬即逝消失不见,从扶手盒抽出纸巾粗鲁给她擦脸:“哭得跟死了小三一样。”

    “我想我前男友了。”商烛很小声重复这句话。

    “嗯。”

    商烛不满意他的无情无义,抬手就要打他:“我说我想我前男友了,你聋了吗,死杂种!”

    “然后呢,你让我怎么做?”

    “带我去找我前男友,快点,不然我杀了你。”商烛两只手握住裴京越的肩头剧烈摇晃他,“狗养的畜生,你对得起我前男友吗,你对得起他们吗!”

    裴京越被她摇得头晕目眩,他也使劲按住她,和她对着干:“说的什么话,我哪里对不起他们了?”

    “你和我结婚了,害他们失去了我,没法和我正大光明在一起。你剥夺了他们幸福的权力,你真该死啊裴京越!”商烛被自己这套鬼怪逻辑彻底框住,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要不是裴京越,她怎么会和前男友分门别户?要不是裴京越,她怎么会和前男友分手?这一切都是裴京越棒打鸳鸯。

    商烛越想越气,冲裴京越发火:“缺德玩意儿,狗杂种!好狠的心,竟然敢让我痛失所爱,我看你是找死!”

    “你到底在说什么。”

    商烛扯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我过得好苦,我心里苦。我想我前男友想得抓心挠肝,我想做.爱,我想做啊!快点让我做,快点啊!”

    “我有不让你做吗?”裴京越的手顺着她的衬衫衣摆往下,商烛今天穿的白衬衫是他衣柜里的,有很熟悉的青柠香洗衣液味。

    “不让我做是吧,你敢不让我做。”商烛巴掌就要甩上来。

    裴京越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落吻:“你不脱裤子怎么做,往上挪一点,我帮你脱。”

    “前男友都不在,你让我怎么做?”

    “和我做。”裴京越摘掉眼镜,吻在她下巴,继续往上亲,唇瓣碾压商烛通红的唇。

    “不要和你做,你早泄,我要去找我前男友,快点送我去。”

    “这次不会了,我们慢慢来。”

    裴京越耐心哄她,商烛坚决不愿意,一定要去找前男友。裴京越也不高兴了,强行带她下车,紧紧把她箍在怀里往她走进电梯。

    半途,电梯里进来个年轻男人,正是家里的邻居。邻居先是看了眼酒气熏天的商烛,关心道:“喝酒了?”

    裴京越应付式点头。

    “喝酒关你什么事,喝你的酒了吗?”商烛抬脚就要踹,邻居快速躲开,商烛那一脚踹在钢壁上,整个电梯嗡嗡响。

    裴京越担心她惹事,困她在角落,用身体严严实实挡住她。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商烛闹得不行,还是坚决要去找她前男友。裴京越被她扇了两巴掌后,不想理她了,自己跑卧室把门反锁上。

    商烛两脚踹开门:“还敢躲着我,今天这个炮我非打不可,送我去找我前男友,快点!”

    “要去自己去。”

    “我没驾照。”商烛气势汹汹跑进门,看那架势是想打人。

    裴京越坐在床边摆弄被商烛打烂的眼睛,镇定自若:“你可以跑步去。”

    “我不想跑步,太累了。”

    “那就别去。”

    “裴京越,你想死是不是!”商烛揉了一把他的头,“给我等着,我拿刀进来你就爽了。”

    裴京越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外人都说和商烛谈恋爱得掉一层皮了,他把她拉回来按在自己腿上:“你要找哪个前男友?”

    商烛低头认真深思熟虑一番,几分钟后抬起头来:“不好意思,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都忘了还怎么找?”

    “反正就要找,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我必须要找他。快点,这是命令。”商烛给了他一个地址,叫他立马带她出发。

    裴京越没办法,抱着她出门。两人再次来到停车场,迈巴赫在夜风中开进街道,直奔商烛的前男友家。

    不算远,半个小时就到了,是寸土寸金的豪宅地段。一到小区商烛显得很兴奋,亮晶水润的眼睛扑闪,两只手搓着脸跃跃欲试冲进电梯。

    裴京越追在后方,险些错过电梯。

    两人来到九楼,商烛轻车熟路跑到903住户前踹门,屋里传出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谁呀?”

    “社区送温暖。”商烛喊道。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穿着居家服的男人怀里抱一只黑猫走出来。门刚打开,商烛迫不及待跳到他身上,嘴唇瞬间贴上去,吻得又凶又狠,呼吸发促,绵密撩人的热度在攀升。

    男人放开手里的黑猫,两只手托住商烛的腰身,抱住她,不断回应她激烈的吻。同时睁眼凛然直视站在商烛身后的裴京越,双眸沉暗看不出情绪。

    裴京越直白地和他对视,认得出来,这是商烛的第一任前男友,好像叫做宋飏。

    黑猫在三人脚下转悠,铜铃一样的眼睛瞪向裴京越,带有敌意地对他呲牙。

    宋飏和商烛的嘴就没分开过,宋飏抱着她转身回屋,坐在沙发上继续亲。裴京越也随步跟上,慢条斯理就坐在沙发对面,饶有兴致盯着两人看。

    宋飏处变不惊和商烛熟练接吻,旁若无人的态度似乎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

    两人亲了很久,从一开始的激烈慢慢转变到软绵稠密。宋飏显然很清楚该怎么取悦商烛,他吻技高超,或轻或重,或缓或急把握得当,商烛整个人赖在他身上,浑身的戾气都消失不见。

    就在裴京越以为,商烛和宋飏会直接在沙发上开干时。

    商烛突然暴跳起来,迅猛攥住宋飏的衣领:“你该不会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告诉你,没完!这事我记你一辈子,折磨你一辈子。”

    “到底什么事?”宋飏不轻不重揉她的臀。

    “你居然忘了,你居然敢忘了,你是有多贱啊,这件事都能忘!”商烛暴怒不可挡,拳头落在他腿上,“我问你,今天是几号?”

    “十一月十七号。”

    商烛深吸一口气,厉声控诉他的罪行:“十一月十七号,四年前的十一月十七号,我被拘留了八天。都是因为你报的警,害我被警察带走了,整整八天,你知道那八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商烛这些年被拘留太多次,宋飏都记不清了,仔细回想一番才想起来商烛说的是哪一次。

    他道:“能怪我吗,当时你把沈樘带家里来,还让他藏床底下,我以为家里进贼了才报的警。”

    “还找借口。反正蹲局子啃窝头的又不是你,我今天必须杀了你报仇雪恨。”

    商烛的巴掌密密麻麻如骤雨狂下,宋飏左右闪躲,躲不开,只好往卧室跑。商烛穷追不舍,暴力踹开门,跑进卧室折腾他。

    两人你逃我追,客厅到卧室凌乱不堪。

    后面宋飏躺地上装死,商烛才勉强偃旗息鼓,指着他的脑门道:“每年十一月十七号我都要来收拾你一次。和你说过的,惹到我,你这辈子算完蛋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宋飏擦拭嘴角的血丝,嘴里嘀咕:“你真是记仇记记到心理变态了,早晚得被你打死。”

    裴京越坐在沙发上俯视浑身狼藉的宋飏,心底不自觉发颤。脑子急速运转回想他那次报警让商烛被拘留一个月的具体日期。

    想起来了,是他们的新婚夜,九月二号。

    霎时头皮发麻,开始有点害怕明年九月二号这个日子了。

    第30章 第 30 章

    商烛酒意渐醒, 不想显得自己太没良心,拉起宋飏满抱在怀,嘴唇贴他脸颊:“我想你, 真的想你,喝酒了就想你了。”

    宋飏坐直身子, 调整姿势变成他抱着她, 吻落在她头顶:“最近不开心吗?”

    “嗯。”商烛声音闷在嗓子眼。

    “为什么?”

    “没人和我做/爱。”

    宋飏:“你老公呢?”

    商烛语气很坦诚:“他早泄。”

    宋飏转目望向坐在沙发上不动如钟的裴京越, 裴京越情绪稳定, 眼神不见有任何波动,依旧那样置身事外的悠闲坐姿,仿佛商烛说的人不是他。

    “这么年轻怎么会早泄呢,你带他去看过医生没有?”宋飏低头亲在商烛额角。

    “没有。”

    “为什么不去?”

    商烛:“我没钱, 炒股全赔光了。”

    裴京越看着时间不早了,都快十一点了,手伸过去拉商烛:“你要是不做就回家吧。”

    “好。”商烛从宋飏怀里起来,“我先走了, 有空再来看你。”

    “亲一下再走。”宋飏道。

    商烛弯身吻他,亲了好一会儿才和裴京越离开。

    两人走进电梯,商烛主动牵裴京越的手,裴京越没说话。来到车上,商烛主动探过身去亲他, 裴京越心里不太痛快,偏头躲开。商烛捏住他下巴强行让他转过来, 裴京越继续躲。

    直到一巴掌下去, 裴京越才消停, 老老实实让她亲,商烛浅尝即止, 放开他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得逼我动手。”

    “不喜欢。”

    “我喜欢就行。”

    裴京越沉默片刻才说:“不喜欢你亲了别的男人,嘴巴也不擦就亲我。”

    “呵呵。”商烛阴阳怪气哼了一声。

    回到家里,商烛进了主卧快速洗完澡就躺下睡觉,房门照旧大敞。裴京越在门口晃悠过几次,商烛没骂他,也没让他进去,好像真的睡着了。

    裴京越稍作犹豫,最后还是走进屋里,躺在商烛身侧。

    过了很久,商烛感受到旁边躺了个人,手摸过来:“裴京越?”

    “是我。”

    商烛转过来,钻进他怀里:“我喜欢你。”

    裴京越抱住她,闭上眼睛。

    次日裴京越七点准时醒来,身边空寂,商烛不在了。他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商烛,打开衣柜查看,发现商烛平日穿的黑色卫衣不见了。

    给她打电话,只得到一个回复:“滚。”

    商烛大清早就出门去找二嫂子,裴二哥看到她过来时,眼神复杂,明  显不欢迎。商烛没事人一样坐到沙发,对还在吃早饭的二嫂子喊话:“吃快点,磨磨蹭蹭的,小心我抽你。”

    此话一出,裴二哥脸色瞬间黑下来:“商烛,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嫂子没得罪过你。”

    “哦。”商烛只是这样道。

    二嫂子快速喝完粥,背起LV挎包走到商烛身边:“要去哪里?”

    “带上车钥匙。”

    “带了。”

    “走。”商烛起身走在外面。

    裴二哥在后面眸光肃冷注视她们,问道:“去哪里?”

    “和你没关系。”商烛说。

    二嫂子缓和气氛,和颜悦色道:“老公,我和商烛去跑步。她没有逼我,真的,都是我自愿和她混的。”

    “你这话说的”商烛拉她出去了。

    商烛这几天早出晚归在忙活成立着侦探公司的事,拉着二嫂子到处忙,确定了办公地点,去找裴大姐报销租金,总算是把办公室给租了下来。

    又开始准备公司的注册材料,主要做私家侦探和法律顾问。

    这些天她的作息规律得可怕,早上七点钟和裴京越一起起床,吃完早饭出门。晚上八点回家,晚饭在外面吃,一回到家就炒股三个小时,十一点准时睡觉。

    两人没有过什么明确过关系,裴京越这些日子基本都过来和她一起睡,差不多算是搬到住主卧了,连常用的笔记本电脑和书都带来放在主卧的长桌上。

    婚前过来看婚房时,商烛就带了一个超长板电脑桌,摆进去几乎占了一面墙,这张长桌就是她的天下。加宽加长显示屏、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平板、键盘,各种电子设备很齐全。

    这些设备她隔三差五要换一次,本来就有狂躁症,炒股对情绪的刺激更是狂上加狂,股价一跌她就得砸爆一个屏幕。

    裴京越把自己的电脑和书本也放在商烛这张长桌,商烛没制止过。

    这晚上,裴京越刚洗完澡出来,听到商烛躲在被窝里打电话,语气很兴奋:“什么,你查到了?确定了吗,再给我弄假情报,我把你扔太平洋去。”

    “既然确定了的话,我们明天出发。”

    “肯定是你开车带我去呀,不坐地铁,我带着刀呢,过不了安检,还是开车方便一点。”

    “什么,你老公不让你跟着我混?他裴老二算什么东西,告诉他,再多管闲事,明天我就去把他杀了。”

    “”

    裴京越在浴室门口静听,觉得商烛经常被身边人报警确实情有可原,这人说话实在太像犯罪分子了。

    他一走进来,商烛把电话挂了,斜眼看他:“洗好了,这么快?”

    “你和谁打电话呢,打打杀杀的。”

    “和二嫂子。”

    裴京越上了床:“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和你没关系。”

    裴京越靠近她,和她肩头挨着肩头:“明天晚上我生日,你有空吗?”

    “让我给你过生日?”

    “几个朋友说要一起吃个饭,你也去吧,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他们都没见过你。”

    商烛满不在乎:“我是什么稀有物种吗,见我干嘛。”

    “你还不算稀有物种啊。”裴京越笑了,侧过身抱住她,“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真有意思。”

    商烛不屑道:“你是从小没挨过打吧,我一打你你就兴奋了。”

    “哪有,我就是觉得你有意思。”

    商烛搂住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尽管提,我尽量满足你。”

    “你以后不要打我了。”

    “死捞男,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做不到,换一个。”

    “那你随便给吧,不给也行,我也不在意这个。”裴京越手总是不自觉伸进被子底下,想碰一碰商烛那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魔怔了,无关欲望,就是单纯喜欢摸那里。

    商烛抽出他的手:“手冷就捂自己裤子里,不要塞我这里来,小心我尿你手里。”

    “商烛,我想看看。”问得很诚恳,也是真想看。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商烛掀开被子,干脆打开灯,裤子甩他脸上让他看个够。

    裴京越俯身盯得很近,看得认真,而后抬起头道:“商烛,我喜欢你这里。”

    商烛似笑非笑:“想家了?”

    裴京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腿,凑上来抱住她:“可能我也是变态吧。”

    “先睡觉吧,我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忙得很。”

    一大清早,二嫂子开车来接商烛。

    按照二嫂子查到的地址,两人来到一栋公寓楼下,坐电梯来到八楼,两人藏在楼梯口。

    商烛从二嫂子的LV挎包里摸出剔骨刀和绳子,熟练别在腰间,问道:“你确定是812号是吧,别又给我弄错了,要是弄错了,这次咱俩一起蹲局子去。”

    “没错没错,就是812号。叫阿参的嘛,他本名叫房参,是大姐的下属,专门替大姐当打手,我之前还见过好几次呢。”二嫂子信心满满。

    “嗯,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去打头阵。”

    二嫂子心惊胆战:“你打得过他吗?”

    “打十个都不在话下。”

    二嫂子:“你这么厉害,上次怎么还能被他们给绑架了?”

    商烛眯起眼:“你在质疑我的拳头吗?”

    “不敢不敢。”二嫂子缩着脖子往后藏了藏。

    商烛将兜帽戴上,走出楼梯口直奔812住户,抬手敲门:“你好,物业回馈业主,上门送大礼包啦!”

    阿参上次帮裴大姐绑架商烛时,被商烛揍得不轻,身上的伤都还没好,一撅一拐出来开门,嘟囔道:“送什么大礼包?”

    商烛的笑容隐在黑色兜帽后方:“送您一句话。”

    阿参疑惑道:“什么话?”

    商烛笑容愈发深:“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阿参在裴大姐手下做保镖和打手多年,当即敏锐捕捉到商烛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反手就要关门。商烛一只手撑住门板,强行挤进屋里。

    “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是陌生人。”商烛摘下兜帽露出干干净净一张脸,“不认识我啦?你上次还绑架我呢。”

    “商烛?”

    “对呀,是我。”商烛关上门,把门反锁,一步步笑着朝他靠近。

    阿参不自觉后退:“商烛,我也是替人办事。”

    “我知道呀。但我动不了大姐,我还动不了你吗,弱者只会欺负弱者,你得明白这个道理。”商烛抽出刀,刀刃在袖子上擦拭,“你是第一个绑架我的人,谢谢你让我的人生有了新体验。”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杀点人。”

    商烛轻轻松松把他五花大绑丢在地毯上,坐在沙发在他眼前耍着花刀:“以后不要替大姐做事了,在我手底下做事吧,我刚开了公司,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裴姐不会同意的。”

    “不中用的东西,杀了算了。”商烛举起刀

    裴京越的生日会是在一家私人酒庄,他其实没想办。但架不住几个朋友想聚一聚,借着他生日为由把几个不常见的老友都张罗起来。

    酒庄主人是裴京越生意上的客户,也是多年的朋友。这个酒庄是上层富豪之间谈生意的地方,不对外招待。

    朋友也不算多,七八个要好的朋友,男女都有。裴京越也想借这个机会把商烛带来让大家见一见。

    本来和商烛约好的时间,商烛也答应了,让他先过来,她稍后自己打车来。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商烛,给她发消息,只得到一个回复:“滚。 ”

    温祈问道:“商烛呢,怎么还不过来,该开饭了。”

    “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正欲拨号码,有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了,他按下接听,结果对面是警察。

    “你好,是商烛的丈夫裴京越吗?”警察问。

    “对,是我。”

    警察:“商烛被拘留了,你过来签一下字吧。”

    “又被拘留了?她干什么了?”裴京越匆匆往门外走。

    警察:“打架斗殴,情况有点复杂,你有时间过来吗?没时间的话,通知一下让别的家属过来也行。”

    “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