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苗疆蛊域简介
漂亮愚蠢的小骗子神使步入苗疆,仗着身份娇蛮任性
一次不防,被部落首领的双生子弟弟撞破骗子身份,从此被迫接受男人的bt欲望。
可他不知,在他威胁小漂亮亲吻他,为他疏欲望时,他的双生兄长,也有着同样的x感觉
……
在苗域伏质的敌阵兽人族储王,最厌烦娇气漂亮的废物美人,却在伏质苗域时,对这位娇气的小漂亮神使深深着迷。
身份为奴,却无时不刻想狠狠欺负自己的主人。
直到某次,撞破了小漂亮与苗域首领的情.事……
男人舔了舔唇,发.情期所抑制不住的兽耳微动,阖眼看着##颤抖哭泣的神使大人:“主人,欺负了我那么久,总该让我还还吧?”
×
##################
“长刃破喉,你将独属于我。”
第一章 娇气张扬的漂亮神使
瓷浼眼前刚清明,入眼便是一个低着头,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跪在他面前的男人。
瓷浼一愣,顿时精神了。
下一刻,脑中的系统出声了:【这是一个兽人巫蛊世界,一共两个领域,分别是苗蛊族与从苗蛊族分裂叛逃出去的奴籍兽人族,他们都信仰神明,神明至上
而你是张扬跋扈的假神使,依靠漂亮的外表脱颖而出,获得服侍苗域首领——巫从泫的机会。
他也是本世界的主角攻一,他的双生弟弟巫喧舟则是主角攻二。
在此,请宿主注意,他已经知道了你假神使的身份,在剧情点未到前不要让他说出口。
至于你面前跪着的的……就是本世界的主角受,迟珀,是一位…兽人储君。】
这次给的剧情很少,只是简单告诉瓷浼世界背景与关系线,随即便是涌来的原主自身的记忆。
【本次世界任务:遵循剧情,完善世界线】
【由于本世界属于雏期,世界并未完善,现系统会提供重要人物关键词以供宿主更好的去完成任务】
【现在,请踩上您面前的主角受的胸膛,欺辱他】
瓷浼微微一顿,垂眼视线下移,落在了男人开敞的,肌肉紧实蓬勃的胸/部。
瓷浼:“……”
你确定他是主角受?
瓷浼感觉这位都能给他一拳干趴了。
上个世界的裴徊都没有这么可怕QAQ。
想起等会儿要对迟珀这样那样,瓷浼心下莫名有些发怵。
原主娇纵成性,甚至曾经被贩卖来的时候,靠着脸,便是受尽偏爱,身居高位后更是,渐渐劣性再无法更改。
现在还是刚当上神使不久,但并不妨碍原主辱下欺上。
按照后面的剧情,他会踩上迟珀的胸膛,放出狠话,然后所作所为被巫从泫发现,落下坏印象。
瓷浼稳了稳心神,缓缓起身,站定在迟珀面前,垂眸看着眼下的男人,嗓音轻软自傲:“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迟珀低垂着眼,并不看瓷浼,看似乖顺的应道:“您是主人,怎么对我都行。”
他低着头,瓷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瓷浼感觉在心里面,迟珀已经把他当做死人来看待了。
毕竟在原剧情里,迟珀因为原主在苗域对他做的事,一夺回兽人族首领身份,便与主角攻两人一起出计把原主折磨死了。
想起脑中系统投来的原主死亡画面,瓷浼就不由有些颤抖。
但是,现在不欺负,以后就只能单方面被虐了!!
想通后,瓷浼神色顿时变得凶巴巴起来,抬脚踩在跪着的男人的肩上,稍稍用力,男人便顺着力向后倒了去:“低着头干什么?抬起头看我。”
迟珀垂在侧边的手指微蜷,一边思考着如何弄死这人,一边抬眼看向他。
入眼便是一张精致昳丽的脸。
少年脸有些幼态,乖软漂亮,圆润浅蓝色的杏眸垂下,卷翘浓密的眼睫微颤,殷红饱满的肉/唇弧度漂亮,看着便很适合细细吸/吮品味。
漂亮的脸蛋此时故作凶狠,这样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反而还莫名有些……可爱。
这是这位大神使上位后,迟珀第一次看清这人的脸,眸光不由一顿。
大神使的衣服是白金色的,最外面是层薄纱,迟珀稍稍垂眼便看见踩在他肩上的那只玉足是赤着的,脚踝处缠绕着一圈赤红的银铃,那层薄纱就若隐若现的覆在银铃上。
……这位神使大人长的漂亮,脚也是漂亮的,是尽管迟珀再讨厌他,也会下意识愿意偏爱的美。
偏偏是这么个性子。
瓷浼就像一个娇生惯养还无礼的雌性,除了漂亮一无所有。
会想拥有这样的一个雌性……迟珀觉得那个雄性就是眼瞎。
迟珀垂眼敛下眸中的冷意,应声道:“神使尊贵,我是奴,多看了是亵渎神明。”
瓷浼微微弯下腰,直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不假思索道:“可你刚才看我的时候,眼也不眨。”
“……是奴亵渎了。”
“确实是你亵渎了。”少年葱白细长的指捏着迟珀的下颚,抬起细细看着:“我记得……你是兽人族?”
他眸中讥讽,轻笑道:“你的尾巴和耳朵呢?让我看看这低贱的象征。”
迟珀一顿,抿了抿唇。
露耳朵跟尾巴……兽人族一般只会在求偶时这么做。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瓷浼见他半天没有动作,以为自己挑对了茬,催促般道:“快点。”
随即,他看见眼前的男人低垂下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俊美的脸上莫名其妙浮现了些薄红,脑袋上露出的毛茸茸的耳朵尖也透着一股诡异的粉红。
瓷浼默了瞬,他有些自我怀疑的又侧头看了眼迟珀露出的细长上卷尾巴,也有些红。
瓷浼:“……你的原型是粉红豹?”
迟珀看着眼前神色迷茫的少年,静了瞬:“……是狮子。”
【迟珀好感+5,现好感度:-15】
瓷浼到口的话一噎。
啊?迟珀所在的兽人族不是奴籍吗,现在自立一族,应该最讨厌别人这么说了吧,他都这样了还加好感啊?
下一刻,系统音再次响起:【激活主角受迟珀关键词:兽人狮王、求偶进行中】
瓷浼:……求偶进行中又是什么??
“你……”
瓷浼一时更懵了,不觉收回了踩在迟珀肩上的脚,退了几步,垂眼看着他脸上诡异的红与躲避的眼神……好像明白了,系统给的关键词的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了。
瓷浼陷入了沉思,随即便听见门口有些动静,一抬眼,便看见了倚在门框边的男人。
他似乎站了有些久了,却一直到刚才才弄出声音让瓷浼注意。
——是巫从泫的脸。
待看清后,瓷浼忽地有些慌乱。
毕竟在原主的记忆里,巫从泫是很讨厌他这样仗势欺人的人。
巫从泫应该是看见了,这个剧情点的“坏印象”应该也到了。
瓷浼顿时也不再纠结那个“求偶进行中”了,对迟珀道:“你先下去。”
他说着,垂在腿侧的双手不禁攥着衣角,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末了,不大自然的喊了声:“巫首领。”
迟珀起身的动作微微一滞,与进来的男人擦肩而过时,侧目睨了眼他,浓黑的瞳孔莫名升起些兽的警惕。
巫从泫注意到了,并不在意,甚至觉得可笑。
他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低贱的兽人,尤其现在还是为质,也敢肖想神使,真是……痴心妄想。
他的眸光微暗。
他们的暗流瓷浼感觉不到,只感觉走近的男人正一错不错的盯着他,抬眼便见男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像是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
还不等瓷浼犹豫要不要把迟珀再叫回来,男人却挑了挑眉,稍稍俯身,脸庞凑近眼前的人儿,距离倏地拉近,一时间两人呼吸缠绕,叫瓷浼脸颊莫名有些发热,不觉后退了步。
巫从泫垂眼看着眼前的漂亮少年,嗓音低冷:“神使大人刚才在干什么?”
瓷浼一僵,不等他斟酌说辞,他便听这人说:“不说也没关系,我看见了。”
巫从泫音线含笑,低垂着眼,暗金色瞳孔倒映着眼前神色错愕的少年,低低道:“我居然今天才发现,神使大人,您的脚,很漂亮。”
瓷浼:“…?”
瓷浼一时间有些茫然,他愣愣的看着眼前噙着笑的男人,低低软软的“啊?”了声。
重点是这个吗?
巫从泫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正巧我得到了条红绳脚链,想来也只有你最称了。神使大人,我为你戴上吧。”
下一刻,瓷浼便觉身体一悬空,他低低的惊呼了声,下意识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他被巫从泫一手圈着腰,一手托着臀部那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让瓷浼有种诡异的羞耻感,但抱的人却一脸正直,瓷浼都不好意思过多去挣动。
下一刻,他被巫从泫放置在榻上坐着。
男人半蹲在榻前,握着他的脚腕,让瓷浼莫名感觉不自在。
巫从泫从袖中拿出一条红绳,那条红绳甚至连结都没有扎,保留着最初的模样。
他的目光垂落在瓷浼微蜷起的脚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滚动。
微凉的指腹轻轻抚过,有些痒,瓷浼忍不住想缩回来,但男人的手劲大的出奇,分毫不给他机会。
坐在榻上的漂亮少年眼尾薄红,轻蹙着眉垂眼看着正在系红绳的男人,嗓音细软:“呜…你抓疼我了……”
少年语气放的低,听着乖乖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还在比较脚腕大小的男人一顿,明明本来抓的也不紧,只是在瓷浼想逃时加了点力。
他不觉松了松手,看见了手下原先被覆盖上的一圈红痕,不由一怔。
白嫩的脚腕上这圈红成了最显眼的存在。
巫从泫皱了皱眉,低声道:“……怎么这么娇。”
随即,便感觉手心里的小脚似是不满的动了动,像是要缩走。
他压下心底的异样感,道:“别动。”
瓷浼咬了咬下唇,乖乖没动了。
而在瓷浼看不见的地方,男人袖中落出一小截细针,在少年白皙干净的脚踝骨下扎出了点血色。
这一下很轻,少年似有所觉的蹙了蹙眉,巫从泫稍稍低头的动作恰好掩下唇角的笑意:“好了。”
趁着瓷浼注意力放在那条红绳上,男人缓缓将他白嫩薄红的脚托至唇边。
在少年惊愕的目光里,舔舐去那滴血珠。
他低笑道:“……还有,我叫巫喧舟,不是巫从泫。记好了……神使大人。”
说着,他最后留恋的吻了吻少年的脚踝骨处,舔了舔唇,像是在回味,看的让瓷浼不由头皮一麻。
随即,便听见眼前的男人嗓音懒散含笑,似是警告:“下一次再认错,我会不高兴的。”
【叮——激活攻二巫喧舟关键词:恋脚癖、双生buff,以及,把柄持有者】
第二章 “求偶的下一步,就是上床”
巫…喧舟?
瓷浼迟钝了瞬,随即瞳孔微扩,下意识将男人手心里的脚回缩了缩。
手中娇嫩细腻的触感倏地消失,巫喧舟一顿,眸色微暗,面上看不出喜怒。
他保持着刚才握着瓷浼脚踝的动作,懒懒抬眼看着眼前神色稍稍慌乱的漂亮少年,笑了声:“你对巫从泫的包容度真是高啊,神使大人。”
“知道我不是他之后,就这么想要逃离么?”
“不…不是……”
巫喧舟语气里这若有的危意让瓷浼有些脊背发凉,说出的话都有些磕巴:“…我只是、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跟人没关系……”
开玩笑,万一这人一个不开心举报他是骗子怎么办。
单膝跪地的男人眉微上挑,他的脸属于妖冶俊美那一挂,五官深邃,那双阴戾的幽金瞳孔里直直映着眼前的人儿,神色戏谑,殷红的薄唇轻扬,乌黑长发束起,两绺细长的辫子落在紧实饱满的胸膛。
他穿的是常服,这件衣服巫从泫也有,深青色长褂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黑色绸缎,花纹繁美诡谲,衬得巫喧舟肤色苍白,宛如暗夜里蛰伏狩猎的蛇族。
巫喧舟似乎并不在乎瓷浼的回答,或许可以说是觉得瓷浼回答了还不如不回答他。
他像是在笑,眼底却是冷的:“哦,那我刚才亲你脚,你为什么不躲?”
瓷浼默了瞬,忽地扬起一个笑:“……因为、因为我猜到是你了呀…舟舟。”
少年明显是在怕他,但偏偏要做出一副不怕且乖乖的模样。
巫喧舟:“……”
他一顿,一时间没出声,只是古怪的看了许久眼前笑的温和漂亮的瓷浼,不觉想起昨天这人的趾高气扬与无取闹的面孔。
幼时未得到父王青睐时,他与巫从泫便是从这些人的阴影下苟延残喘的,导致他跟巫从泫一样讨厌这样的人。
今天来找瓷浼,也仅是因为最近练了个毒蛊,想试试效果,但当真的要下给瓷浼时,巫喧舟莫名有些心软与下意识的抗拒。
可蛊引已成,进去的却不是最先的毒蛊。
巫喧舟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奇异。
——他把巫族王室间承传的同心蛊,下给了瓷浼,但他并不觉得后悔,甚至感觉后幸。
……奇怪,瓷浼什么时候学了苗域的巫蛊之术了?
巫喧舟眉皱的深。
瓷浼见眼前的男人半天没出声,看他的眼神也古怪,但比起之前的渗人,柔和了不少。
少年犹豫了瞬,嗓音清软:“……舟舟?”
这声音不大,有意压低了。
却让巫喧舟霎时间回了神,眸色一滞。
这比刚才那句别扭犹豫的语调要平常很多,尤其是瓷浼刻意带上了撒娇的音线……
他定定看了会瓷浼,站起身,慢条斯地将余下的一小截红绳放回衣口袋。
末了,巫喧舟眸光晦暗的垂眼看着坐在椅上的漂亮人儿,语气平淡:“……神使大人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
【目标人物巫喧舟好感+5,现0/100】
系统音几乎是与巫喧舟的话一起响起的。
瓷浼:“……”
瓷浼看着眼底男人冷然清淡的神色下,暗爽的心,感觉好像悟到了成功的秘诀。
说罢,巫喧舟便转身要走,下了三阶时,忽地回过头,暗金瞳孔直直撞入还在看着他的瓷浼眼里。
他笑容浅淡恶劣,低声道:“巫从泫还在郊外狩猎,神使大人如果要干坏事,最好趁早了。”
“否则,我可无法确定,他会不会跟你包容他一样,那么包容你。”
瓷浼猛地一怔,搭在扶手上的指微蜷。
巫喧舟这是什么意思?
他垂眼视线落在了脚腕上的红绳,晃了晃,上面不知何时让巫喧舟添系了个小银铃,晃时低低却清脆的响了几声。
瓷浼看了会儿,喃喃道:“莫名其妙……”
【宿主,现在主角受的羞辱值还达不到进行下一个剧情点,还差10点】
系统突然的出声将瓷浼从思绪中拉回,他一顿,随即深呼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记忆里,迟珀一直都是住在神使殿南屋,那里环境差劲,几乎就是一个木板子当家。
瓷浼去时那块木板子上正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健硕男人,他鼻青脸肿的脸上满是泪,激动的跟边上的人说着什么,余光瞥见瓷浼后顿时更激动了。
他几度想要撑起身都无果,只能焦急的望着不远处漂亮的少年。
那里很脏,杂物与泥巴黑水的东西七零八落的在那周围,结合在一起,看着就让人反胃。
但瓷浼找不到人,再不想过去也只能问他们,一停步便抢先问道:“迟珀呢?”
闻言,男人神色不忿,哭嚎道:“神使大人,迟珀在我的房间里!他、他今天!不知道抽什么疯,上来就把我揍了一顿,还把我房间抢了!一个低贱的兽人怎么敢的?!我委屈啊大人!!”
瓷浼被这粗犷的哭声吵的头疼:“……那你房间在哪?”
男人以为他要替他出气,毫不犹豫便指了过去:“最里面那间!需要我们跟过去吗神使大人?”
瓷浼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想起上个世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羞辱裴徊,结果把羞辱值转加到了好感度上。
尤其这人还有前科。
万一这也是个变态……别说什么羞辱了,说不定还更兴奋了。
瓷浼当即拒绝了男人的话。
他们也不多纠缠,但瓷浼向男人指的方向走去时,清楚的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跟着。
他抿了抿唇,懒得会。
反正到时候也是关门的,迟珀发现不了他们。
停在门前,瓷浼轻叩了三下门。
下一刻,木门吱呀了声,缓缓开了条宽缝。
迟珀半张脸在阴影里,露出的脸颊泛红,目光触及瓷浼时,狠戾的神色一滞,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低垂着眼,让瓷浼看不清他的神色,抓着门的手背不觉已是青筋暴起,嗓音沙哑:“没什么事,就离开这里。”
瓷浼并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见他说完就要关门,想也没想便抬手抵着门,蹙了蹙眉,漂亮的脸上浮现分不可置信:“你就是这么对待主人的?”
迟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避开眼下少年的视线,语气克制:“……奴隶也需要休息的,神使大人。”
他移目时触及了瞬瓷浼的视线。
那双浓黑的瞳孔覆着一层猩红,属于兽族的侵占欲与嗜血腥的欲望完完全全展现在瓷浼眼里。
瓷浼心下一骇,不由退后了一小步。
但任务还是得做……
瓷浼忍着心下的慌乱,抵着门的指微曲,嗓音轻冷:“你不需要。”
迟珀没再出声,只是看着他。
许久后,一道沙哑冷然的嗓音徐徐响起:“那么,神使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做你那时在我的神殿上,没做完的。”
瓷浼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迟珀并没有阻拦的意思,闻言眉梢微扬,舌尖抵了抵右腮,忽地笑了,低喃道:“没做完的……”
瓷浼刚才在神殿里,让他现耳朵和尾巴,让他向他进行求偶,还能有什么没做的?
迟珀关上门,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还在对这房间好奇的漂亮少年。
兽人的情期是由求偶期的时间定的,迟珀在大殿里的兽人求偶行为让他的情期提前平常兽人族来了。
——这也是迟珀的第一次情期。
他对这方面并不了解,只听族人说过,没有伴侣的兽人进入发情期会很难受。
对此,迟珀最大的思想就是:死不了就行。
不过……没想到这人在强迫他求偶后,还会过来替他解决发情期?
瓷浼大概看了眼这个房间的布局,简单到跟胚胎房没区别,只是多了张椅子桌子和床,其他皆是空荡荡的。
瓷浼便坐在房间中央的床上,抬眼便见迟珀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蹙了蹙眉:“你在那站着干什么?”
少年表情凶,但语气却又是另一个模样,像只张牙舞爪的幼猫,毫无威慑力。
他的眼尾被勾上一抹嫣红,额间圆润小巧的绿翡翠微微晃动,漂亮张扬的小脸上尽是不满。瓷浼穿的还是那件大神使的服饰,白金色在这昏暗中极其扎眼。
……尤其是那双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的白嫩干净的小腿。
迟珀不禁走上前,定定地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
明明心里很抗拒,却做不出一点拒绝他的动作。
尽管心里清楚,只要他表现出一点拒绝与厌恶,眼前讨厌的人儿或许立马就会离开,并且……再像之前那样,让他承受更多的非人待遇。
但……
迟珀莫名的有些舍不得。
半推半就的,便纵容自己的本能将怀里的少年紧紧抱着,陷入了柔软的大床里。
最先愣住的却是瓷浼,被压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他抬手推着迟珀的胸膛,呼吸紊乱:“…你干什么?!”
身上的男人撑着身躯,垂眼看着身下白皙干净,在慢慢泛红的漂亮人儿,低笑道:“神使大人不是要来做完在神殿里面,没做完的事么?”
“求偶的下一步,就是上床。”
第三章 不诚心的小骗子是得不到神的庇护的
瓷浼来不及反应,便被男人结结实实抱住了,滚烫粗重的呼吸在耳边放大声响。
后腰在这人的莽撞间不知磕到了什么地方,一阵麻痛。
痛意让瓷浼霎时间回了神,也明白了这人的不对劲在哪了。
他音线颤抖,抵着迟珀胸膛的手指微微蜷曲,指尖攥的泛白:“…什么求偶?你发情了?松开我!”
迟珀映着瓷浼惊慌的神色,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平静无澜,嗓音沙哑低沉:“你看了我的耳朵和尾巴。”
就如瓷浼所说,他们兽人族的耳朵与尾巴是低劣的象征,所以兽人族一般不轻易露出——这跟那千年的兽人为奴一样,都是刻在骨肉里的耻辱。
但兽人与伴侣结合时,这两样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所以兽人族求偶的方式便心照不宣的成了这个。
眼前少年剔透的浅蓝眼眸微微瞪圆,连挣扎的幅度也小了些:“……你们兽人求偶都这么草率?”
迟珀看着他没说话。
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迟珀一时间竟不知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个疑问瓷浼在这兽人眼里看出来了。
刚才迟珀蛮横的将他压在身下时磕碰到的腰还在隐隐作痛,瓷浼莫名有些委屈。
他垂眼,抿了抿殷红的唇,道:“…从我身上滚下去,你找谁过发情期我不管你。”
迟珀没动静。
片刻后,他微微歪头,似乎有些神识不清了,将要回归了原始的野性。
男人喉结滚动,看了会儿瓷浼,忽地发狠般紧紧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闭了闭眼:“我是向你请求结为伴侣的,别人来了,我只会觉得他们是来抢你的。”
瓷浼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抱了个满,只觉被一团火球笼罩了,脸侧是男人垂拉着,急躁不安地动着的兽耳,挠的他有些痒。
瓷浼推不动他,说了他也不听,自己倒是又气又羞。
好在这人只是抱着,并没有做别的事情的意思,瓷浼索性由他抱着。
但抱着抱着就变了味儿。
——瓷浼感觉小腿被个毛茸茸的东西缠上了。
并且……位置越来越上面。
瓷浼:!
不用看都知道缠上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瓷浼攥着迟珀肩衣的力度倏地加重,嗓音轻颤:“我是这里的神使,而你是个俘虏。迟珀,你怎么敢?”
“嗯,让我抱会儿,神使大人。”
男人语气平淡,瓷浼顿时来了气,抬手抓着身上这人柔软的黑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抱?那你告诉我,你的尾巴在干什么?”
“…情不自禁。”他说着,顿了顿,微微侧头,烫人的嘴唇贴上了少年的耳垂,低声道:“它想与你交尾。”
瓷浼能感觉到这人的视线有多炙热,危意霎时间席卷他的脑神经,下意识抬手重重一推:“滚开!”
这次他顺利将迟珀从身上推开了。
瓷浼先是错愕了瞬,随即蓦地起身,绕过迟珀就要走。
但手腕倏地被人拉住了。
瓷浼看去时,男人眸中通红,像是忍久了,此时看着有些骇人,粗壮的小臂上几条长而纵横交错的青筋暴起。
他的额发已经被汗浸湿了,眉眼冷戾烦躁,偏偏还要憋着。
瓷浼呼吸一窒,视线不觉落在男人的裆上。
很有精气神。
如果再不离开,他会有多惨完全看得出来。
瓷浼深呼一口气:“松开我。”
迟珀:“……”
迟珀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他眸光晦暗的看着身前轻喘着的漂亮人儿,在瓷浼临走前还不忘暗暗嘲讽一句:“…你想欺辱我,下次选个好点的法子。”
说着,他忽地话音一转:“不过……我也不介意你继续这么对我。”
说完,迟珀眼中便有分懊恼。
他在说什么?这话意思都等同于他接受瓷浼让他露耳朵露尾巴。
这于兽人族,形同裸奔。
瓷浼没有看见他眼中的那份情绪,但耳边系统音瞬间提示:【迟珀羞辱值+10,现羞辱值:10/100】
正好够到下一个剧情点。
这让瓷浼乱糟的心情好了些。
他出了门,一眼就看见了沉着脸走过来的巫喧舟。
瓷浼一愣。
这段剧情……好像没有巫喧舟的戏份。
他来干什么?
巫喧舟最终站定在瓷浼身前不远,他眉头紧锁,低而不实,却充斥着危意的嗓音随之响起:“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管不着我。”
少年嗓音沙哑,还带着些情欲,稠丽的眉眼低垂,眼尾洇红,白金长袍凌乱,纤细白皙的脖颈侧有抹浅红,唇色湿红,额上翠珠歪了寸,发丝落了几缕在脸侧,乱中赋美,有种糜艳的堕落感。
他无法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多勾人。
巫喧舟眸光一暗,不由抬手想要抚上瓷浼的脸庞。
瓷浼垂眼不看对面的人,也不掩饰要躲避他触摸的态度。
巫喧舟眸色一沉,薄薄的眼皮低垂,看着瓷浼,眼里翻涌的浓烈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巫喧舟像是在笑,却无端让瓷浼心里发寒:“瓷浼,我是巫从泫的兄长。首领的兄长。”
瓷浼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下颌覆上只冰凉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下巴,强硬的将他抬起。
他猝不及防撞入了那双毫不掩饰欲望与情绪的黑眸中。
巫喧舟苍白俊美的脸庞扬上笑容,低声道:“你未免……太轻视我了些。”
尽管语气依旧,但瓷浼还是听出了里面的警告与不悦。
一时间他有些哑然:“你……”
巫喧舟却自然的收回了手,神色恢复了往常那样,懒懒的笑着:“神使大人既然来了,那便与我一起去神庙祈愿吧。”
巫喧舟不信神,甚至是厌恶,这在苗域是罕见且受人唾弃的,所以一般能不去神庙,巫喧舟是绝不会离近那里一点。
现在竟然主动提起。
瓷浼总觉得这人不安好心。
“巫大人还是你自己去吧,我累了。”
“为什么累?接受了兽人的交尾?”
瓷浼是低着眼的,看不见巫喧舟的神色,但单从这语气来听,瓷浼就知道这人生气了。
本来因为迟珀,瓷浼也气恼,更没心思去哄这人莫名其妙的生气,语气不悦:“你胡说什么?”
少年稠丽的眉眼低压,蹙眉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羞辱我么?”
他的眼湿红的快,巫喧舟都有些猝不及防,无措了瞬,语气柔和了不少:“……不是,我没想过要羞辱你。”
“我去找你,仆从说你来这里找一个奴仆了。”巫喧舟目光落在瓷浼脖侧的浅红上,眸光冷了分:“但我来找,不到这里就感觉到了兽人发情期才会有的躁动气息,而这里的奴,又说你进去找那个发情的兽人。”
瓷浼一愣。
他不说话,巫喧舟也没出声,只细细观察着瓷浼的神色。
其实他说了谎。
他来找瓷浼,是因为他在瓷浼身上下的同心蛊在躁动。
巫喧舟从瓷浼的殿里回去后便开始研究怎么引出同心蛊,但还未到第一步,他体内与瓷浼相连的母蛊便燥了起来。
不论他对瓷浼是什么心思,他都不愿意在同心蛊从瓷浼体内出来之前,让别人拥有瓷浼。
除了他,谁也不能。
巫喧舟垂眸敛下眼中的汹涌,语气平淡如常:“你既然没事,就走吧,这里呆久了没好处。”
“……嗯。”
瓷浼嗯完,想起了件事,又补了句:“不去神庙。”
指不定就是这人要他暴露骗子身份的坏心思。
巫喧舟愣了愣,随即莫名笑了起来,“行,不去就不去。”
他在瓷浼的身侧走着,嗓音低哑懒散:“神使大人,过几天就是求雨的时候了,我还挺期待你到时候的……能力。”
瓷浼垂在腿侧的双手微蜷,再抬眼时巫喧舟已经走过了他,只留下个背影。
让瓷浼一时间不明白巫喧舟说这话的意思。
瓷浼回了寝居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男人脸很模糊,却莫名叫瓷浼不由想更靠近他些、再近一些。
他想着,也这么做了,最终站定在男人身前。
抬头便是男人清晰冷硬的下颌线。
男人抬了抬手,似乎想要触摸眼前的人儿。
他的手不像常人,更像是兽人的,宽大,指甲乳白尖锐,尖端微微向下勾。
——让它摸到,怕是他的脸会见血。
瓷浼漂亮白皙的脸庞浮现分茫然无措,下意识想躲。
对面那人似乎察觉了他的抗拒,那只即将抚上瓷浼脸庞的手顿了顿,缓缓垂回。
“你今天没有向我祈愿。”
男人嗓音低沉清冷,却让瓷浼诡异的从他那张模糊的脸上品出些委屈来。
瓷浼一愣,随即便看见眼前的人稍稍弯下身。
明明这人双手是背在腰后的,但莫名地,瓷浼感觉有股力,在迫胁着他抬起头,直视这个看不清脸的陌生男人。
——他动不了了,眼前的男人还在不断逼近。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瞬间笼罩。
瓷浼呼吸一滞。
一切都太真实了。
“快逃”这个念头愈发的强烈,他忍不住闭了闭眼,下一刻便听见一声笑,短促而冷然。
“不诚心的小骗子,是得不到神的庇护的。”
第四章 “我要你”
眼前的人逐渐靠近,那只兽爪般的手再次覆上他的脸庞。
瓷浼不由呼吸一窒。
他感受着游走在下颌处的那抹冰凉,尖锐的指甲不轻不重地划过他的颈侧,仿佛下一秒就会刺入他的皮肉,割断他的喉管。
身前的人稍稍歪头,拇指腹不轻不重的摩挲了下眼前少年的唇下:“嗯?”
他指腹冰凉,轻轻摩挲时有些酥痒。
瓷浼忍不住瑟缩了下,垂落的眼睫轻颤,嗓音轻软:“不、不是的……”
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男人轻抚着瓷浼的力度忽地重了分,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在害怕我?”
“谁都可以害怕我,但是你不能。”
这声低喃消失,瓷浼惊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呼吸紊乱,后背尽是冷汗,攥着被褥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那抹触感还余留在瓷浼的下颌,像是在提醒他,那不只是一个梦。
在门外侍奉的仆从听了动静,提着盏灯缓步走来,轻声问道:“神使大人,怎么了?”
“……没事。”
瓷浼稳了稳心神,手上的力度松了分,喘息间,莫名想起梦里那人的话。
——“你今天没有向我祈愿。”
什么意思?原主在拜邪灵?
瓷浼蹙了蹙眉。想不出来除了邪灵,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在他梦里面作祟了。
他神色疲倦,仆从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语气带上了分警告意味:“神使大人,明天就是大神使传位的继承礼了,容不了半点差错,奴多嘴一句,这大旱的三月,族人们都很急躁。”
“求不来雨,伪装神使的罪名就只能您来担了。”
继承礼?
瓷浼一愣,在记忆里翻出了这事。
明天午间,他将前往神殿接受传位。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配不上这个位置,不过因为是首领亲点,谁也不敢多嘴,以至于苗域的众神使以及现任的大神使皆是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而且接受传位后,必须祈一场雨。
苗域已经干旱了三个月,现任大神使求不来雨,瓷浼就成了这个接盘的。
原剧情里,原主是求来了雨的,但求雨之前的那段记忆,像是被刻意抹去了。
思索之际,脑中系统倏地出声:【激活剧情点2:求助邪神,完成明天的求雨。
请宿主尽快前往神殿,祭拜邪神】
邪神……?
瓷浼怔了瞬,不禁抬手摸了摸梦里男人指尖划过的下颌处。
他抿了抿唇,对一边的仆从低声道:“我去一趟神殿,不用跟过来。”
仆从仅是点头,在确定瓷浼离开后,从袖中拿出了一瓷瓶。
瓶中原本死寂般的子蛊虫在接触到瓷浼的床榻时霎时间活跃了起来。
神殿建在一处林间,三个月的大旱让这里尽是枯树断枝,以及干裂的黄土地。
瓷浼站在森林前,压下心里的不安,深呼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一踏进便觉一股阴寒霎时间笼罩住他。
瓷浼深呼一口气,忍着想掉头就跑的念头,一路走到了神殿门口。
神殿建筑辉煌,粗壮的石柱丹楹刻桷,整体为红白色调,洁白的外壁上刻着一个个诡谲的祭祀流程浮雕,阶梯中央还有一道蜿蜒着顺流而下的,干涸许久的血迹。
瓷浼上了台阶,推开门。
里面烛光幽暗,最为醒目的是被奉在最上面的,鬼面千手的金佛子。
瓷浼看了会儿,怎么也无法把这个金佛子与梦中的男人联系在一起,索性问系统:“我该怎么做?”
【站在神坛前,拜三香,向邪神祈愿到他回应你】
瓷浼一一照做。
闭眼的瞬间,他感觉有股冷风裹住了他。
许久之后,祂低冷的嗓音响起:“你想要什么?”
与梦境中的声音无差。
瓷浼忽然明白了梦境里,他为什么会说“谁都能害怕我,你不能”。
“今天午间,我想求得一场雨。”
祂又问:“你能给我什么?”
“……您想要什么?”
倏地寂静。
瓷浼心中一跳,下一刻,便听见祂像是笑了声,风过脸庞,邪神不容置喙的道:“我要你。”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瓷浼有些懵,不等他问清楚是怎么个“要”,便听见身后传来人群走来的脚步声。
瓷浼睁开眼,转过身,一眼便望见走在最前面的男人。
他的脸与巫喧舟是一样的。
但与巫喧舟不同的是,男人相较于巫喧舟,少了些阴戾。
他的瞳孔呈竖形椭圆,像蛇瞳,幽蓝的眸妖冶极富诱惑性,唇色偏红,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叫人辨别不出喜怒。
瓷浼不由向后退了小步,掩在袖中的指微微蜷曲。他低低喊了声:“首领。”
瓷浼心中叹息。
比起巫从泫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他还是更喜欢巫喧舟直白的变态。
至少那变态能让他明白怎么做才好。
巫从泫没应声,只是颔首,抬步走至神坛前,站定在瓷浼身边,从一把香中抽出三根,等待香点燃时,问道:“神使大人是来祈愿的么?”
“…对。”
“天才亮,神使大人真是有心了,今日的求雨准备的怎么样了?”
瓷浼:“……”
瓷浼想起刚才的交易,莫名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还好。”
说完,他便察觉旁边本该虔心拜神的首领睁开了眼,侧目正看着他。
见他看来,巫从泫笑容柔和:“辛苦神使大人了。”
【目标人物巫从泫恶念+16,现47/100】
瓷浼瞳孔地震:“?”
恶念这一栏是专门针对目标人物与宿主之间的,也就是说,在这短短两句话里,巫从泫已经想好他的死法了。
意识到这个,瓷浼眼睫微颤:“……要不,首领你来?”
……啊啊他在说什么!!
巫从泫:“……”
巫从泫目光一顿,好整以暇的看了会儿眼前神色懊恼的漂亮人儿,觉得好笑。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手便倏地被一抹温软细腻包裹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身前少年细弱的一声“嘶”。
巫从泫垂眼看去时,只看见一截断香掉落在地——是他手中的。
视线上移,是燃起火星的断香划过的手。
原本白嫩漂亮的手背上殷红乍现。
巫从泫不知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你替我挡什么?”
他的语气并不算好,抓住少年手腕的力度也没轻没重。
手腕上的钝痛让瓷浼不由蹙了蹙眉,想抽回,但那点力气根本比不上巫从泫的手劲。
瓷浼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只觉得莫名其妙,还有些委屈。
少年嗓音细软,像是示弱撒娇般:“你抓的比刚才香烧到我要疼很多。”
眼前人儿一双圆润的浅蓝杏眸望着他,似嗔非嗔地控诉他一般,饱满殷红的唇瓣轻抿。
巫从泫神色蓦地一僵,不觉中软了态度:“…我……”
他一松,那抹温软的触感瞬间就离开了,巫从泫下意识想握住,却只是曲了曲指。
瓷浼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连巫从泫后面的话也没听完便匆匆告退。
腕上发烫,巫从泫低头视线落在腕间隐隐泛着红光的细红绳,下一刻,红线从中裂,一张小巧诡异的蛇脸朝着瓷浼离开的方向抬起。
他跟巫喧舟是双生子,所拥有的母虫与子虫间也有些羁绊。
现在这样……
巫从泫若有所思的抬眼看向早已没了瓷浼身影的大门处,忽地,俊美深邃的脸庞浮现分笑,语气兴致盎然:“巫喧舟的子虫居然在他的身上……”
他弯腰将那截断香捡起,随手丢在神坛的香灰中,神色平淡:“真是,肤浅。”
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心软。
瓷浼回了寝居后脑子里还是在神殿时的画面,他躺在床上,感觉巫从泫对他的恶念要到及格线了。
死法,由,抛尸点,巫从泫估计都想好了QAQ。
瓷浼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睡就入了梦境。
瓷浼一睁眼便是这熟悉的地方。
忽地,前面的视线被一团阴影笼罩,耳边响起一道低醇悦耳的嗓音:“你为什么要替那个人挡?他让我很不舒服,你不该替他挡的。”
是邪神的声音。
瓷浼一愣,他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瞬间明白了:“那根香,是你弄断的?”
邪神托起瓷浼的手,吻了吻他手背上的红痕,没有否认。
如果不是瓷浼替那个人挡了,这道红痕就是以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在那个人手上呈现。
邪神漫不经心的想着,眼前的少年却不开心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
男人挑了挑眉,眸光危险。
瓷浼刚想说“你怎么针对他,我都得护着他的,倒霉的是我”,触及目光,到口的话一转:“……这样太温柔了。”
邪神:“……?”
瓷浼见眼前的男人表情一滞,没有反驳他,便硬着头皮继续编。
他神色认真,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不符合你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气质。”
邪神:“……”
瓷浼最终总结:“傲天,还是太温柔了。”
眼前的少年眸光清澈,不含半分假意。
活了上千年的邪神头一次开始怀疑自我。
第五章 让他看看,接受过别的男人情欲的你
邪神不见了。
梦境也消失了。
瓷浼再醒来时,已经是求雨祭祀开始前一个小时了。
瓷浼一起来便被仆从拉着洗漱,换上祭祀服。
祭祀服很露,浅蓝金边的鲛绡外衫隐隐勾勒出少年单薄漂亮的脊背骨线,内搭白金衣摆有些短,衣摆挂坠的流苏晃动,一抬手,白皙纤细的腰肢便暴露无遗。
下裙有两层,朦朦胧胧的显着那双笔直漂亮的腿,裙是由左到右,由长逐渐变短。最末的裙摆垂在少年线条流畅的小腿肚,脚踝处垂着那时巫喧舟替他系上的红绳。
细瘦骨感的手腕上系着一对金铃,中间链条一直向上连勾着臂上的金环,长发挑出几撮扎成了辫子,垂在胸前,额前剔透的蓝白吊坠垂在眉眼间。
瓷浼站在镜子前,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腰上的衣摆。
“神使大人,请吧。”
来催了。
瓷浼深呼一口气,转身踏出门。
他到神殿时,人已经基本到齐了。
瓷浼从人群中间,一步步走上神坛。
【激活剧情点三:祭祀求雨,与邪神苟且上】
瓷浼迷茫了:?
…与邪神苟且什么意思?
喊邪神跟他狼狈为奸去欺负主角?
“不用紧张。”
是巫从泫的声音。
瓷浼眨了眨眼,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巫从泫垂下眼,目光在瓷浼手上顿了顿,在看见少年手背上的红痕浅了很多后才移开目光,走了。
好似只是顺便过来安抚一下瓷浼。
神殿之下,伏着数百苗域族人。
年轻的首领站在最前面,他并未跪下,只抬眼目光炙热的望着上面已经背过去的小神使。
无人发现的时候,男人眼底的欲望毫不掩饰。
鼓响。
“祭祀,开始!”
祈神的祭祀舞华美而充满了最原始的诱惑力——欲。
神坛前少年舞姿有些生涩,外衫的轻纱被风托起,随步而动,转身时虚虚掩上神使昳丽的下半张脸。
他垂眼半敛眸色,下腰侧脸时,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赤足泛着薄红,长发落了一缕在脸侧,只一瞬又回首。
一片寂静中神使腕上的金铃响动声飘渺。
迟珀被压过来的时候正巧就是这一幕,他不觉呼吸一窒。
兽人的情期有七天,今天迟珀还是第二天,正是情.欲最烈的几天,看见求偶对象这幅模样,差点没忍住露出尾巴摇起来。
许是目光过于直白灼热,瓷浼跳完后便看了过去,愣了愣,随即就听见一旁击鼓的神使喊道:“以兽人血祭神明,求得苗域无灾无难。”
下一刻,一把匕首被递到了瓷浼手边。
瓷浼:“……”
真是嫌他命长了是吗!!
瓷浼面上不显,抬手拿了起来。
同时,迟珀也被压着跪在了他的身前,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个大碗。
瓷浼瞳孔微缩。
要是放满一碗,人不死也得昏。
而迟珀被俘虏时受的伤还没有好。
他一时有些拿不住手里的匕首。
旁边一直冷眼看着的大神使见瓷浼许久没有动作,出声了:“瓷神使,不过这个流程,你无法继承我的位置。”
瓷浼抬眼看去,依旧没动,语气冷淡:“兽人的血过于污浊,神他怎么会满意?”
大神使眯了眯眼。
他身为大神使,一直都是万人敬仰的。
可眼前这人自从来了苗域就没一次顺过他的意,得到首领青睐后更甚。
思及此,大神使脸色都差了不少:“那你什么意思?”
“用我的血。”
瓷浼说着,垂眼用匕首在小臂上划出一道口子,殷红的血霎时间流入瓷碗里。
用大神使的血来祭饲神,苗域还没有这个先例,以至于大神使有些愣神:“……那这个兽人呢?”
臂上的疼痛让瓷浼不怎么想搭他,大神使也后知后觉的闭嘴了。
碗里的血到一半的时候一旁的神使便叫停了,他们明显也惊诧于用神使的血来祭饲神。
神使去撒血开始祭祀求雨环节,束缚住迟珀的两人也离开了,神坛前只留下了他与瓷浼两人。
迟珀从来的那一刻视线就没有从瓷浼身上移开过,此时嗓音有些沙哑,垂眼看着身前少年手臂上的伤口:“……为什么不要我的?”
瓷浼没看他:“脏死了。”
情期的兽人听着伴侣的话,什么都像情话,这会儿也只感觉他在说反话:“我不信。”
瓷浼:“……”
你缺心眼儿啊。
忽地,瓷浼感觉有一股冷意攀上了他的肩头,耳边响起一道低冷的嗓音:“现在的你很漂亮。”
瓷浼浑身一僵,他感受着耳骨上男人的轻咬,旁边是迟珀执着炙热的目光。
肩上的男人注意到他的紧张,笑了声:“他们看不见我。”
说着,又恶劣的抬手,微凉的手覆上少年修长的脖颈,迫使他不得不抬了抬头。
男人笑道:“小神使,可不要让他们发现了什么啊。”
他话是这么说的,但瓷浼明显能感觉到这人巴不得下面那些人立马知道他在干什么。
脖间游离的手并不满足那一个地方,变态一样摸摸这又亲亲那,毫不收敛。
瓷浼攥着裙侧的手因为他的动作,力度紧了紧,白皙的脸庞浮现分薄红,颤声低骂了句:“…混、混蛋。”
迟珀一直看着他,见此眯了眯眼,兽人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危机:“你怎么了?”
他没听清瓷浼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只看见少年忽地红了脸,态度也不似刚才对他那样的冷淡。
可这里分明只有他们两个人。
瓷浼拍不开肩上作恶的玩意儿,呼了一口气,说:“我没事……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你在这里,很妨碍我。”
眼前的漂亮人儿神色平淡,迟珀垂在腿侧的手攥成了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松了松,转身走了。
迟珀一走,身后安分没一会儿的男人忽地凑至瓷浼的脸旁,问:“支开他,是为了我跟你更好的偷情吗?”
瓷浼一懵:“……偷什么情?”
身后的人还未说话,一众神使便徐徐回来了。
瓷浼瞬间闭嘴了。
击鼓的神使递来三根点燃的香,道:“神使大人,祈雨吧。”
瓷浼接过香,转身面向神坛,拜了三拜,随即上前将香插上。
“望神庇佑苗域,消灾灭难。”
音落的刹那,雷声乍响,雨顷刻落下。
干旱三月,这场雨就是救命的,落下的瞬间,苗域万人欢呼。
求到了雨,瓷浼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趁着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时,他回了寝居。
男人也凝了人形,跟上。
门外雷轰声大,雨落的也急,瓷浼一进门便凶巴巴的转身看向一直跟着他的男人,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前的男人挑了挑眉,微微俯身与眼前的少年平视:“你要的雨我给你了,现在,该我来讨我要的了。”
他的目光过于危险,瓷浼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一双大手箍住了腰。
“你…你别……”
俯身而来的人打断他:“叫我诸敛。”
瓷浼乖乖喊了声:“诸敛…”
少年嗓音轻软,喊人时总会无意识带上些撒娇的意味,听的诸敛呼吸都乱了分,不觉低头吻上那张唇。
诸敛吻的轻柔笨拙,甚至有些莽撞。
他并不通人间的情爱,只知道掠夺与跟人类达成不平等的契约,以此为乐。
但他活了太久了,久到一切事物都变得无聊了起来。
直到发现瓷浼。
诸敛第一眼真正看见瓷浼时,脑中只有两个念头:掠夺他,占有他。
前所未有的思想。
诸敛喃喃道:“你很奇怪。”
瓷浼脊背贴在墙上,他被诸敛抱上案桌,闻言被水雾笼罩的瞳孔浮现分迷茫。
少年秾丽糜丽的脸庞酡红,眼睫微颤,腕上的金铃还未取下,正清脆的响着,肩上勾披着的鲛绡被褪去了一半,白皙漂亮的锁骨露出。
诸敛只会像一只大狗一样亲亲舔舔,兴致高了就咬出些红痕。
这算是……跟邪神苟且上了吧?
瓷浼思绪混乱之际,隐隐听见外面的侍从喊道:“副首领。”
有人来了。
瓷浼呼吸一窒。
下一刻,门被敲响了。
男人隐忍克制的嗓音透过门响起:“瓷浼,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是巫喧舟。
瓷浼抓着诸敛的力度一紧。
诸敛垂眼细细看着他忽然紧绷的神色,心下有些不悦:“怎么?他是你的谁?”
怎么谁来了都像偷情,而他则是那个第三者。
瓷浼不出声,抿了抿发麻的唇,抬手捂上诸敛要凑过来的唇。
诸敛更不开心了。
半晌寂静,门外巫喧舟耐心所剩无几,他这次的叩门声明显重了分。低而不实,却充斥着危意的嗓音随之响起:“你房间里的男人,是谁?”
巫喧舟语气不善,颇有下一刻就会破门而入的意味。
感觉到手心被舔了下,瓷浼身躯一僵,抬眼看着诸敛,红靡的唇轻抿,眸中含水的望着他。
像是在求饶。
诸敛眸光深了分,懒懒的垂下眼,视线落在怀里少年修长白嫩的脖间——殷红的吻痕格外醒目。
他似是安分了,顺从的松开了箍着瓷浼腰肢的手,退后一步,轻笑道:“去开门吧。”
让那个人看看,接受过别的男人情欲的你。
第六章 不知餍足 除非身死
瓷浼有些奇怪诸敛居然答应的这么快,总感觉这人没憋什么好水。
但门口巫喧舟的耐心已经没了,瓷浼来不及多想,便要转身去开门。
转身前又顿了顿,抬眼看向诸敛,软声道:“你不躲躲吗?”
闻言,诸敛神色平淡,点了点头:“也是,我毕竟是个偷情的。”
他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可那双暗金色的眼眸纯粹到明晃晃的表达出了“我为什么不能当正宫”的疑问。
瓷浼:“……?”
你们邪神还讲究这些吗?
瓷浼憋了会儿才憋出一句:“…别多想,躲好。”
说罢,最后警告似的瞪了眼诸敛,再次确认只有他能看见他后,才走向门。
门是向里开的,以至于瓷浼一开门便差点撞上巫喧舟的胸膛。
少年被吓得退后了几步,漂亮的杏眸瞪圆了看向对面的巫喧舟。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他似乎打算硬闯,但刚要闯,门就开了。
巫喧舟顿时心思就放在眼前人身上了。
他垂下眼直勾勾的盯着身前的人儿,嗓音透着一股危险:“谁在里面?”
巫喧舟本身就生的高大,此时更是将眼前的少年都笼罩在了影子里,莫名有些压迫感。
瓷浼不觉揪了揪衣摆,目光躲闪了下:“没、没人啊……”
他说到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仰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泛着水光的眸子干净透亮。
瓷浼蹙了蹙眉,道:“…而且,有人又怎么了,巫副首领,神使没有规定不可以结婚生子吧?”
苗域确实没有规定过这一点,这里普遍结的早,以往的大神使都有妻子孩子相伴着。
这么说来,其实瓷浼已经到了物色妻子的年纪了。
巫喧舟一噎,但一想到瓷浼会像那些人一样,莫名心里有些不悦。
然而不等他说什么,余光便瞥见房间中央正坐在床上,望着他的男人。
他的目光并不友善,像是野兽遇见抢夺伴侣的公兽,警觉又危险。
两人目光对上时,房间里的男人却扬起了个浅淡的笑,唇上微小的伤霎时间就明显了。
——这是诸敛刚才吻瓷浼时过于不知餍足,被瓷浼咬的。
巫喧舟眯了眯眼。
这种挑衅真是又拙劣,又容易让人生气啊。
瓷浼自然也注意到巫喧舟的视线,懵了一瞬,心底预感不妙,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对上了诸敛的目光。
瓷浼:“……”
他真的,为什么会信这人真的会躲好啊…
身前的男人轻笑一声,视线紧紧盯着还在挑衅他的诸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重复瓷浼的话:“没人?”
瓷浼有些迟疑:“……他,不算人吧?”
那就是兽人奴了。
巫喧舟皱了皱眉,感受着体内母蛊的愈发躁动,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垂眸看了会儿眼前神色迷茫还有些着急的少年,面色一冷,忍着火,抓住他的手腕就要走。
房间里的诸敛反应很快,加上床离门口的距离不远,巫喧舟没走两步,瓷浼就被诸敛拉住了另一只手。
男人也不假笑了,眉眼透着股冷戾:“你要把他带去哪?”
巫喧舟嗤笑道:“奴隶不配过问主人的行踪,滚开。”
诸敛看着他,暗金色瞳孔微闪。
神明不容一言侮辱。
诸敛扯出一个淡笑,眸光危险,嗓音轻的似是呢喃:“奴隶……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他们的魂魄还在器皿里煮着。”
瓷浼在中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在听见巫喧舟称诸敛为奴隶时瞳孔一震,旋即又听诸敛这么说,顿时想拉住他。
——主角不能寄啊!!
但瓷浼忘了,他的两只手都被抓着。
瓷浼的手从巫喧舟手里抽出时,他显然愣了愣,下意识抓紧了分,又见眼前的少年疼的蹙眉,松下力度的那一刻,手心只留余温。
他看着少年拉着人走远了些,贴着男人说着什么,姿势亲昵,像是在撒娇。
巫喧舟抿了抿唇,垂落两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心口躁动的母蛊像是在提醒他,他的情只是因为同心蛊。
巫喧舟难得迷茫了。
他不明白真的是同心蛊的原因还是……他,确实对这个人动心了。
其实同心蛊只要有母蛊,把子蛊从瓷浼身上收回来其实不难。
但是巫喧舟却莫名地,想刻意去忘记他与瓷浼之间的唯一羁绊是可以瓦解的。
就像刚才,他一感受到因为瓷浼的情动而躁动的母蛊,便怒气冲冲的跑来“捉奸”。
一场名不正言不顺的“捉奸”。
巫喧舟定定的看着不远处正背对着他的瓷浼,心念微动,语气平静的喊了声:“瓷浼,过来。”
瓷浼正在安抚暴躁的邪神,男人阴霾的脸色稍稍好转,冷静下来自然也明白了瓷浼为什么向他示好撒娇,语气不虞:“他对你很重要么?”
瓷浼来不及回答,心口倏地泛起一阵细密的疼,随即,巫喧舟的嗓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像是海妖引诱迷途的人类。
他不受控制的偏头去看向巫喧舟,霎时间耳边世界寂静,眼里只余下巫喧舟一人。
抬步的瞬间被诸敛抓住了。
眼前的人儿目光失焦,被阻止了脚步略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眼诸敛的方向。
诸敛没成神时就是苗域的人,对于他们的手段实在再清楚不过了。
但他要是强行替瓷浼引出蛊虫或者直接弄死,对瓷浼的伤害也是不小的。
诸敛面色阴沉,抬眼看向巫喧舟:“你给他下了什么蛊?”
巫喧舟笑道:“你猜猜看。”
诸敛成为邪神后第一次这么生气。
瓷浼在他手里挣扎的越发厉害,诸敛怕伤着瓷浼,力度抓的并不算紧,但因为他的动作,那只皓白的手腕留下了片触目惊心的红痕。
诸敛皱了皱眉,只能松手,看着少年毫不犹豫地投入了对面男人的怀里,望着巫喧舟,目光嫌恶:“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下流。”
怀里的温软让巫喧舟的心情不错:“过奖。”
诸敛:“……”
雨后晴阳。
巫喧舟将瓷浼带回了他的住所,这里相较于瓷浼的寝居要宽敞许多。
瓷浼进门的那一刻便意识回笼,他被巫喧舟牵着走到一处小案边坐下。
瓷浼缓慢的眨了眨眼,环顾一圈,最终侧头看向旁边的巫喧舟:“诸敛呢?”
巫喧舟没有坐,闻言垂眼细细看着少年,反问他:“只问这个?”
瓷浼一懵,见他脸色不愉,迟疑的又问:“……那,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他没有蛊虫发作时的记忆。
巫喧舟莫名有些失望。
他还是更希望瓷浼记得,质问他也好,奔溃哭泣也好,总之不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记得也没关系。
巫喧舟笑着指了指瓷浼的心口处,语气平静:“知道吗,神使大人,你的这里,有我的子蛊虫。”
瓷浼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面前的男人却只是站定在他的面前,弯下腰,静静地看着他。
巫喧舟的眸子与诸敛有些像,但不如诸敛的纯粹无俗,这双幽金色的瞳孔更像是森林中蛰伏的狮子,深沉锋锐。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这里,是母蛊虫。”
巫喧舟语气平静的不像话,瓷浼越听越觉得脊背发寒,他大脑一白,下意识扬手扇了面前男人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瓷浼回了神,他手指微蜷,却见巫喧舟不恼反笑,嗓音有些颤抖:“你疯了。”
巫喧舟耸耸肩,不置与否。
他缓缓单膝跪地,将少年戴着红绳的脚握起,嘴角扬起一个恶劣的笑,抬眼与瓷浼对视道:“它是从你这里,一点点爬上去的。”
“无解,除非身死。”
另一边,巫从泫正在与其他部落的首领商议是否进攻兽人族,他位居上首,一言不发的听着几人的争论。
忽地,脸颊一阵细弱的痛,随即下身传来一阵异样。
巫从泫面上不显,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坐姿。
不用想都知道是他那个好弟弟的反应。
双生子的情感与身体上的一些感觉都是互通的,共感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巫从泫第一次共出了欲念。
导致他在此之前一直以为这东西不属于他们的共感范围来着。
巫从泫漫不经心地垂眼把玩着手中的笔,敛下眸中的奇异。
而且这反应还是在挨打之后。
他侧头问旁边的侍从:“巫喧舟去哪儿了?”
“回首领,据副首领的仆从说,刚回去不久,还…带了个人回去。”
巫从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叩了叩桌案,垂眼语气不耐的对下边还在因为意见分歧争吵的首领们道:“既然无法选出最优策略,那就等你们意见统一了再来找我。”
说罢,巫从泫就起身离开了。
而从他叩桌的那一瞬底下的人就寂静了,一直到巫从泫离开,才渐渐有了声儿。
“所以……打吗?”
几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其中一人犹犹豫豫的说:“…打吧,人储君都在苗域,现在不打,以后也免不了要打。”
“那就打吧。”
“……”
出了帐篷,巫从泫便对侍从道:“去巫副首领那。”
男人神色兴致盎然,嗓音低的宛如自语:“能让巫喧舟把同心蛊都下进去的人,真是好奇啊。”
他许多次从巫喧舟那里感受到他对这位神使的特别情感,以及吃瘪后的郁闷。
巫从泫拇指腹轻轻摩挲着食指间的板戒,喃喃道:“瓷浼……”
第七章 只能拿着你的衣服 闻闻你的味道
巫喧舟握着瓷浼细白的脚踝,垂下的眼睫遮挡下他眼里的偏执痴狂,唇在少年的脚背上轻柔的落下一吻。
他握的不紧,却叫瓷浼没法抽回,气的眼尾洇红,干脆踩上男人的肩,嗓音微颤:“你真让我恶心。”
“巫喧舟,你真让我恶心。”
巫喧舟并不恼,反而颇为愉悦的侧了侧头,脸颊与瓷浼的脚贴了贴:“是么,对我有印象就好,什么形容词不重要。”
瓷浼:“……?”
瓷浼懵了瞬,下意识就要抽回来,但巫喧舟却施了力,不让他挪动半点。
瓷浼试了几次没成功,有些咬牙切齿:“你松手,你是变态吗!?”
他喜欢漂亮干净的脚这个癖好,让巫喧舟很坦然的答道:“应该算是。”
瓷浼不说话了,泄愤一般用力踩在男人的胸膛。
力道在巫喧舟看来像小猫的抓挠一样,他的眸光深了深,乖顺的单膝跪在那,任由瓷浼动作。
【目标人物“巫喧舟”羞辱值+5,现5/100】
瓷浼愣了一瞬,要不是有系统提示,他都没想到这人还有羞耻心。
连着看巫喧舟的目光都多了些探究和迷茫。
巫喧舟倒是心情不错的端着瓷浼的脚踝细细看着,轻声道:“这条红绳太素了,我给你重新编一个。”
瓷浼看过剧情,当然知道这截红绳只是巫喧舟随手拿来骗原主借此下蛊的。
他垂着脑袋,看着男人手比划着什么,嘟囔着:“这本来就是你随手取的一截吧,素不素有什么区别。”
巫喧舟一愣,抬眼看去。
少年漂亮白嫩的脸庞因为恼羞而泛的粉意还未褪去,殷红的唇瓣因为说着话而隐隐露出的贝齿,眉心微蹙。
巫喧舟的动作轻柔下来后,他的眼睫轻颤,没忍住缩了缩脚,似乎还挺怕痒。
“当然有区别,”巫喧舟笑容散漫:“这么漂亮的脚踝,应该配点珠宝点缀才有感觉。”
看着他这个笑,瓷浼没敢问他是什么感觉。
他抿了抿唇,语气有些娇蛮:“那你快点取下来,我不想在你这里多呆。”
巫喧舟正解着红绳,闻言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想快点回去找你那个奴隶情夫?”
瓷浼静静看了他会儿,竟反驳,干脆应下:“是。”
巫喧舟脸上彻底没笑了。
恰好红绳也解开了,瓷浼趁他愣神,站起身没有急着走。
瓷浼还记得蛊虫的事,既然巫喧舟能控制他跟着他来到这,保不齐不会控制他留下来。
他目光警惕,看得巫喧舟有些发笑:“舍不得走了吗?”
啊,这是让他走了吗。
瓷浼没想到这么轻易,生怕巫喧舟后悔一样立马转身就走。
转身的那一刻,巫喧舟似乎想拉住他,但手刚抬到一半,不知怎么又垂了下去。
等巫从泫到的时候瓷浼已经走了。
他的弟弟一个人顶着半边巴掌印的脸,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回神。
巫从泫眉梢微扬:“瓷浼走了?”
巫喧舟没看他,垂眼用拇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条从瓷浼脚踝上取下来的红绳,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巫从泫对于他这副模样有些稀奇:“你很喜欢他?”
巫喧舟睨了眼他,抬手扬了扬那条红绳,笑了声:“这是你跟我共感了也没法完全体会到的东西。”
……体会不到么。
巫从泫若有所思的盯着被巫喧舟关上的门,半晌才转身离开。
瓷浼回到寝居时已经不早了,他远远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似乎拿了个什么东西。
因为天色昏黄,瓷浼有些看不清,但从轮廓认出这人是迟珀。
他心下奇怪,却也没深究。
夜幕降临,瓷浼一闭眼就看见诸敛那张放大的脸怼上来,给他吓的一颤,猛地睁眼还是诸敛。
瓷浼:“……”
瓷浼心跳都停了瞬。
他嗓音颤抖:“你、你干嘛,大半夜吓人呀…”
诸敛似乎没明白他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微微一愣,利落道歉:“抱歉,我想看看你的蛊虫长什么样子。”
瓷浼缓了缓,回想起原剧情,随意道:“一个厉害点的毒蛊吧。”
毕竟还是一对一都子母蛊。
“不,不是。”
诸敛脸色古怪,又参杂着恍然大悟:“这是同心蛊。”
瓷浼彻底愣住了。
他那时候听巫喧舟说的,一直以为是原剧情里的毒蛊,怎么、怎么变成了应该给主角受下的同心蛊了??
瓷浼脑中一片混乱,一回神就见诸敛杀意浓郁,顿时更慌了:“你别动他!”
诸敛再不愉,还是应了:“知道了,我接受了他们的供奉,我没法对他们下手的。”
他还是太弱了。
诸敛眸光冷冽,安抚似的道:“你等我,一定有办法把你体内的蛊虫取出来的。”
瓷浼乖巧点头。
等诸敛一走,他就疯狂喊系统:“系统!同心蛊剧情bug了!你快修修QAQ”
【……鸭头,要我命直说】
“可是我注定是要先死的,我死没关系,主角死,我们补不起赔偿积分呀统哥。”
系统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了句【等着,区区火海】就没声儿了。
瓷浼放心安眠。
最近这几天,瓷浼发现他的贴身衣物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连服侍他的仆从也查不出所以然。
想着想着,瓷浼忽地想起前天在寝居门口撞见的迟珀。
按说迟珀的情期有七天,而那天才是第四天,处于情期的兽人可以不用侍奉人。
今天是第六天。
瓷浼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探探,但是又想起他第一次过去的时候,迟珀的反应……
可迟珀这条线的任务耽误了好久了。
瓷浼咬了咬下唇,还是去了。
他就去看看,情况不对掉头就走。
打定主意后瓷浼就往那边去了。
因为时间早,一路上都没什么奴仆,但瓷浼依旧走的很快,他循着记忆,站定在迟珀的门前。
瓷浼小心翼翼地将门开了条缝,透过间隙看向里面。
房间里靡乱又残破,没有伴侣陪伴的兽人只能靠毁东西来发泄,唯一完好的只有中央的那张床。
床上,男人精壮的身躯蜷缩着,而瓷浼失踪的衣物零零散散的铺在他的四周,似乎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件。
他睡的并不安稳,裸露出的小臂上伤痕累累,明显是兽类的爪子抓出来的,还在溢血。
瓷浼还能隐隐听见几声低哑的野兽低吼,像是在驱逐闯入他领地的外来客。
下一刻,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兽人倏地睁开了眼。
黝黑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盯着门口的少年,兽耳微动,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
瓷浼瞳孔微缩,他能明显看见迟珀的尾巴,原本是焉哒哒的垂在床边,霎时间支楞起来了。
瓷浼被他盯的心下警铃大作,转身就要走。
但人的反应速度怎么可能快的过狮子。
一阵天旋地转,男人燥热健硕的躯体就覆了上来。
“好香好软的雌性…”
他说着,毛茸茸的脑袋埋入瓷浼的脖颈,轻柔的舔舐着,亲吻着。
“迟珀!”
瓷浼推不开他,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兽人的敏感度那么高,他肯定看一眼确定没死就跑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迟珀在听见瓷浼喊他的那一声时,整个人都僵了瞬,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瓷浼?”
瓷浼见他有了意识,连忙应声,嗓音里带着哭腔:“你、你别舔我了,让我走。”
迟珀默了会儿,旋即低低道:“……让我抱抱好不好,我好难受,你失踪了六天,我找不到你,唯一见面的祭祀,结束之后也找不到你,我只能拿着你的衣服,闻闻你的味道。”
迟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控诉瓷浼的话,让他不由有些心软。
什么狮子,是只大型犬吧。
瓷浼心下想着,倒也没有再抗拒他的亲昵了,犹犹豫豫的松口道:“那你就抱抱,不准做其他的。”
迟珀说到做到,只是抱着他,偶尔会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的脖颈,乖的不像话。
但尽管迟珀忍的再好,瓷浼也能看得出他并不舒服。
瓷浼戳了戳他的肩:“你为什么不去找别的雌性?”
迟珀身为兽人族的未来首领,没道缺雌性,更没道追着他一个人来吸呀。
迟珀看穿了他的意思,声音闷闷:“兽人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
瓷浼撇了撇嘴,没出声。
那可说不准,原书里你可是有两个。
迟珀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多久,他忽地抬起头,微阖着的漆黑的眸中倒映着少年漂亮乖软的脸庞。
他道:“我马上就要走了,瓷浼。”
瓷浼一愣:“去哪?”
迟珀不答反问他:“你要跟我一起吗?”
“你要的权势、荣耀、金钱,我都可以给你。”
男人的额抵上瓷浼的额间,覆着薄茧的、燥热的大手拖起他的脸颊,认真的注视他:“你要整个兽人族都没关系。”
瓷浼一时怔忪,在迟珀忐忑期盼的目光中,他语气故作轻松:“你……你也不怕我告诉别人,说你要逃。”
没有回答就是答案了,迟珀自然明白瓷浼的意思。
但是……
迟珀眸光暗了暗。
反正他也只是问问。
第八章 勾引首领
迟珀后面说了什么瓷浼听不清了,他只觉得脑袋越发昏沉,半张脸埋在男人的肩窝。
阖下眼的前一刻,隐约看见有人进来了。
以及一句嗓音低的似是自语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瓷浼迷迷糊糊的想:找他?找他干什么,寻仇吗……
再有意识时,瓷浼眼神失焦了会儿,缓缓从床上撑起身,环顾了一圈。
房间里空无一人。
迟珀走了。
瓷浼瞬间清醒了。
系统幽幽的在脑子开口:【睡的好啊,后面一个月的任务都泡汤了】
瓷浼:“……”
瓷浼试图安慰自己:“剧情提前一点而已,我补全世界线的进度也能快点,好事。”
系统难得没反驳他:【嗯,所以你的下一个剧情任务,就到了“勾引首领不成,反被革职神使”】
瓷浼默了。
他甚至都能听得出系统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因为没有前面的剧情支撑,现在的巫从泫对他也就只有两面的印象,没有半点情面能讲。
瓷浼真害怕等他的不是丢出去和下岗,而是一堆虫子。
瓷浼有气无力的问了句:“剧情走一半就死掉会怎么样?”
【世界重启或者时间停滞,等待下一个任务者,总之是必须走完的】
瓷浼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下床了下身上的衣服才推开门走出去。
他睡了挺久,出来时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有奴仆回来了,见到他,都愣了瞬,随即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喊了声:“大神使。”
瓷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正想着该怎么接近巫从泫,便遥遥看见站在院门口,正与一位奴仆装扮的人说话的巫从泫。
瓷浼第一想法是:迟珀逃跑被发现了。
第二是:他可以不用做勾引巫从泫不成的羞耻任务了。
瓷浼眸光微亮,但走近了听了会儿才发觉,是巫从泫故意放走迟珀的。
巫从泫并不避讳他,倒是对面那人几次向巫从泫使眼色,都被他无视了。
巫从泫嗓音清冽,将一块花纹诡谲的木牌丢给对面的人:“你去盯好迟珀,我会尽快把你接回来的,去吧。”
那人应了声“好”便转身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似的看了眼瓷浼。
瓷浼也明白自己这是撞见间谍接头现场了,抿了抿唇,先巫从泫一步道:“我真什么也没听见。”
面前的男人一愣,随即挑了挑眉,“什么也没听见,是听见了多少?”
坏了,冲他来的。
瓷浼真怀疑这人让他听就是为了能合的弄死他。
见瓷浼先是一脸茫然,又瞬间大彻大悟,旋即,那双剔透水润的眼微微瞪圆看着他,退后了步。
巫从泫失笑,“怕什么,神使大人,你该明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瓷浼没敢轻易接话,就那么看着他。
索性巫从泫也不多在这话题上纠缠,他浅浅一笑:“是要去神殿?”
瓷浼点了点头。
他得找诸敛问问解同心蛊的办法。
“我也要去神殿,一起么?”
眼前的男人眸光温和,分明是一张与巫喧舟一样的脸,偏偏一个温润斯文,让人生不出厌恶,一个乖张恶劣,哪里都是讨厌的点。
瓷浼点了点头,“好。”
他答应的那一瞬,巫从泫的手便伸至他眼下。
瓷浼微微一愣,犹豫了一秒,就将手搭了上去。
他盯了会儿两人交叠的手。
好歹是有了牵过手的情分,记得晚上手下留情噢。
而瓷浼没注意到,巫从泫牵上的时候,状似无意的瞥了眼站在不远处,树边的巫喧舟,唇角微扬。
像是挑衅。
不通情爱的巫喧舟像个鲁莽的野兽,公主是不会愿意给他好脸色的,所有一切就都成了强迫。
路上,巫从泫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瓷浼说话,瓷浼开始有些紧张小心,后面就放松了。
甚至开始怀疑原剧情里,拿着主角受亲爹头颅让主角受踢着玩的人是不是巫从泫。
瓷浼感觉像是巫喧舟干的。
敬香时,巫从泫忽地问:“你跟巫喧舟很熟吗?”
瓷浼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认真的答道:“我跟巫副首领不熟。”
这话一出,瓷浼明显看见巫从泫眼底泛起的笑意,男人低低道:“是么…那挺好的。”
只是他那好弟弟的一厢情愿的话,他可以下手了。
等拜完神,天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了,在瓷浼他们踏出神殿的那一刻,倏地落下倾盆大雨。
神殿离瓷浼的寝居有一段距离,但离巫从泫的寝居只有短短几步。
巫从泫侧头看向旁边的人儿:“这雨太大了,今天晚上在我那里留宿一晚吧。”
瓷浼抬头看了会儿这雨的规格,又回头看了看神殿中央,被竹帘遮挡住的神像,点头应了声“好”。
巫从泫笑意渐浓。
首领的寝居是一处大规格的院落,巫从泫将瓷浼安排在他的房间旁边。
用过晚饭后他先将瓷浼带进安排好的房间,语气温和:“这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瓷浼点了点头,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有些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现在住他的用他的吃他的,完全没有赶人的由啊。
巫从泫心里想着巫喧舟下午在树边,手里拿着的被精致编织过的红绳,垂下眼看着眼前神色懵懂的少年,道:“瓷浼,苗域送红绳的意思只有向对方求爱,你要慎重考虑好。”
其实不是,一条红绳子哪有那么多暧昧的心思,不过巫从泫不想让瓷浼收下巫喧舟的那条红绳。
——他看见瓷浼戴过,很漂亮。
他更想下一次,瓷浼戴上的是他的。
瓷浼哪里懂巫从泫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闻言一愣,郑重应道:“好。”
巫从泫出去前系统还在他脑子里狂吼:【你上呀,你怎么不上啊!这么好的勾引机会!】
瓷浼睁眼说瞎话道:“急什么,任务不是还有三天吗,巫从泫现在明显不可能革我职。”
许是瓷浼语气太过笃定,让系统愣了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瓷浼答:“直觉。”
说完,他就把系统屏蔽了一个小时,任由其无能狂怒。
夜里,诸敛如约而至。
瓷浼眸色期待的望着他:“怎么样?能不杀人就可以解嘛?”
诸敛没说有还是没有,只是凑近他,低声道:“让我看看你体内的子虫。”
瓷浼闻言立马不动了,乖顺的望着眼前的人。
等诸敛探查完后,他注视了眼前神色紧张的少年一会儿,语气平静:“恭喜你,小神使,你的体内又多了一条跟第一个一模一样的臭虫子。”
瓷浼:“……”
啊?
他瞳孔微震,“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趁他们活着,把他们废了取出母蛊吧。”
诸敛眸光阴戾,俊美苍白的脸庞泛着杀意:“卑鄙阴险的东西,不该活的这么自在。”
瓷浼确定了,巫从泫也给他下了个同心蛊。
他又震惊又迷茫。
什么时候下的?
是刚才吃晚饭的时候吗?还是在神殿的时候?甚至可能更早,不然巫从泫,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个外人,听见他算计一族的计划。
瓷浼想通后只觉毛骨悚然。
他抿了抿唇,拉住诸敛蠢蠢欲动的动作,道:“…算了,就让这虫子留着吧。”
大不了就世界重置,他不信第二次还能让巫从泫他们得逞。
但诸敛不满意了:“你这是不相信我?”
“……没有,有这个挺好,他们的命跟我绑在一起,至少我是安全的嘛。”
诸敛没出声了,他皱眉看了会儿瓷浼,最后丢下一句:“随你。”便离开了。
明显是生气了。
瓷浼叹了口气,躺下睡觉了。
翌日
瓷浼是被奴仆喊醒的,他迷迷糊糊的被人套上衣服,清醒的第一眼就看见巫从泫那张俊逸的脸庞在对面。
他眉眼带笑:“吃完早饭再回去吧。”
瓷浼只看了眼他,昨天觉得他有多好,今天就觉得他有多假。
他的语气淡淡,“不用了,我想先回寝居。”
这人下蛊下的隐蔽,吃一顿饭的功夫,估计十大毒蛊王都进他身体了。
巫从泫眉梢微扬,似是没解为什么瓷浼的态度变的这么快。
他拉住转身欲走的瓷浼手腕,“可是,神使大人,今天你该跟我一起去部落四处走走,这是祭祀后的习俗,不能改的。”
瓷浼微微一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
——不吃没关系,反正你一天都得跟我待在一起。
瓷浼:“……”
什么破习俗。
见瓷浼脸色不好,巫从泫只是浅浅一笑,将人牵着走到桌前坐下:“吃吧,吃完就可以出发了。”
瓷浼侧头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巫从泫,认命的吃了。
旁边的巫从泫却没有动。
他垂眼敛下眸中的兴奋。
很敏感啊,神使大人,但已经晚了。
两个同心蛊,就如同一山不容二虎,总会有一个是败者,从而死亡。
巫从泫不像巫喧舟一样成天专研蛊,但依靠瓷浼的偏向,吞噬巫喧舟的蛊虫并不难。
只是他没想到瓷浼会发现的那么快。
但没关系。
他会赢。
第九章 王权 偏爱 甚至是爱人 你都赢不了我
巫从泫说的习俗其实是胡诌的,他仗着瓷浼初来乍到,又跟别的神使不合,说起来正经的很。
让瓷浼不疑有他,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
路上,巫从泫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你是从哪来的?”
瓷浼有些奇怪的抬眼看向他,这些基础信息早在他进入苗域的时候就已经被问清楚了,巫从泫这个首领不可能不知道。
“鲁河对面的谣民族,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我们供奉的那个神,就是来自谣民族的。”
巫从泫似笑非笑的侧头睨了眼瓷浼:“说起来,他应该是跟你们有仇的,毕竟,是你们族把他活剐剔骨,送至苗域,做成了一个假神,我记得,他那时候不过十二岁。”
“原名么,叫作诸敛。”
瓷浼瞳孔微震。
他就说为什么诸敛总是不似神明一样拥有那种神性,反而更像一个邪灵,无情,仇怨,以及……好奇。
许是瓷浼神色过于惊愕,巫从泫问:“你认识他么?”
“……不认识。”瓷浼说完,又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用活人来当一个假神啊?”
做法还那么残忍。
巫从泫淡笑着看着他:“自欺欺人而已。”
早时候的苗域像这样的事不少,血腥残暴,王权至上,无人不臣服。
瓷浼不懂这些,懵懵懂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却见他遥遥一望,随即笑容深了些,抬手揉了揉瓷浼的脑袋,道:“你先去神殿等我,我马上就到。”
瓷浼一愣,顺着看去,一眼就看见正冷着脸向这里大步走来的巫喧舟。
他气势汹汹的,脸色黑的像是寻仇一样。
瓷浼莫名有些怵,毫不犹豫地走了。
但没有完全走,而是躲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蹲着悄悄看着那两人。
以至于系统一回来就看见,本就积分大残的宿主,还在兴致勃勃的听兄弟俩对话:【……宿主,你不去做任务,你在这里蹲墙角?】
瓷浼狡辩:“这都是有用的,巫从泫不让我听的都是些好玩儿……啊不是,是有帮助的。”
系统:……
那边,巫喧舟自然注意到了瓷浼,但此时并不是留他的好机会,便任由少年走了,直接走向还站在原地的巫从泫。
他语气不善:“你也把同心蛊下给了瓷浼?”
巫从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道:“是啊。”
他说着,语气愉悦,指了指巫喧舟的心口处:“不过……似乎你的蛊虫有些弱了,快死掉了吧?没关系,疼一会儿就好了。”
疼一会儿,你喜爱的人也归我了。
巫喧舟太优柔寡断,哪怕有了同心蛊这个先机也不会把握好。
那么,只好让他来了。
说完,巫从泫便感觉到胸腔有一股怒意,他垂眸敛下眼中的汹涌。
下一刻,巫喧舟的拳头迎面袭来。
速度之快,让巫从泫根本来不及躲。
这一拳没有半分留情,他冷冷看着面前的兄长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缓缓抬手,用手背抹去唇角溢出血。
巫从泫也不恼,反而低低笑出了声。
他抬眼看向对面神色冷戾愤怒的男人,嗓音沙哑:“你什么都赢不了我,父王与母后的爱是,王位是,现在,连伴侣都是。”
“巫喧舟,我不喜欢他,但是你说我体会不了啊……那么,你就让给我好了。”
巫喧舟只觉得不解。
幼时的巫从泫是待他最好的人,他是兄长,便自觉是个责任,处处护他,但自从王权插入,巫从泫渐渐地,变成了他们曾经最厌恶的人。
甚至于,巫从泫开始事事要争在他前面。
巫喧舟不明白这个恨是从哪儿来的,分明是彼此共感的双生子,之间的隔阂却不减反增。
“巫从泫,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怨我?”
“什么怨?”巫从泫浅笑着走向他,“没有怨,小舟,我只是,恰好感兴趣了而已。”
他说着,目光越过巫喧舟,落在他身后的梧桐树上,温声道:“阿浼,听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正听的上头的瓷浼一僵:“……”
巫喧舟是背对着瓷浼的,闻言也是一愣,随即猛地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瓷浼笑了笑,站起身:“……啊,太远了,其实听不清多少。”
一样的距离,将瓷浼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巫喧舟:“……”
巫从泫也笑容微顿,看破不说破。
他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跟巫喧舟的错,你听一些也没关系的。”
瓷浼没想到巫从泫会这么坦荡的就承认了,反观旁边的巫喧舟,却是小心翼翼地悄悄看着他。
瓷浼看着他们,抿了抿唇,低低道:“……为什么是我啊。”
他的嗓音很轻,巫从泫没看全,皱了皱眉,但巫喧舟看懂了。
他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因为是你。”
所以,我愿为你沉沦、着迷。
瓷浼怔住了。
不等他开口,一个侍从便急匆匆的跑来,向巫从泫行了一礼,语气焦急:“不好了首领,他们兽人一族,送了两颗脑袋过来!”
巫从泫挑了挑眉:“带我过去。”
他们一走,巫喧舟与瓷浼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议事帐篷里,兽人族的使者正好整以暇的环顾着周围,他身后跟着的侍从手里端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赫然是两颗血淋淋的脑袋。
迟珀回兽人族的第一件事,就是弑父篡位,他将先王的脑袋,与巫从泫那时候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的脑袋,一起送到了苗域界内。
巫从泫他们赶到的时候,其他族的首领也都到齐了。
前来带话的使者朝着巫从泫礼貌笑了笑,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瓷浼身上:“这位就是神使大人吧?听王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了。”
瓷浼:“……”
坏了,冲我来的。
巫喧舟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将少年挡在自己身后,眸光危险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说人话。”
使者瞬间收起假惺惺的笑,冷冷道:“我们王希望你们识相点把这位神使给我们,否则不日便战。”
在巫喧舟爆发前,巫从泫不轻不重的按住他的肩,抬眼看着使者,语气温和,话却傲慢轻蔑:“手下败将,不配跟我谈条件。”
使者大概早就料想巫从泫不会答应,只是笑笑,便抬手让身后的人将锦盒献上。
“这两位都那么效忠您,我们王不忍心他们身心分割,便派我来把他们送回来。”
使者笑眯眯的盯着巫从泫:“首领,您还记得他们吗?”
人头被端上前的那一刻,巫喧舟就下意识抬手捂住瓷浼的眼睛,不让他看见一点。
但……
“捂什么,我早就看见了。”
巫喧舟呆了瞬,坚定道:“……不行。”
瓷浼撇了撇嘴,却没再多说什么。
捂捂也好,毕竟那东西确实挺吓人的。
而巫从泫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就让人将盒子合上拿走了。
随即,他看也不再看使者一眼,道:“不送。”
使者没出声,反而意味深长的看向瓷浼。
这个眼神,瓷浼只在巫从泫嘱咐卧底的时候看见过。
瓷浼:“……?”
挑拨离间是不是?
瓷浼眼睛都瞪圆了。
他扯了扯巫喧舟的衣角,低声道:“迟珀他报复我欺负他。”
一样的下心思,巫喧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迟珀掩藏着的真心。但瓷浼不明白,巫喧舟也并不想让他明白。
他说:“没关系,你是安全的,我会保护你。”
瓷浼眼睛一亮。
正与其他首领商量对策的巫从泫,一垂眼就看见巫喧舟抱着瓷浼,在角落里说小话的模样。
巫从泫:“……”
最后今夜瓷浼还是留宿在巫从泫的院落,对方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他。
别说瓷浼了,巫喧舟也一脸警惕的盯着他,跟着瓷浼一起留宿了,还是住在瓷浼的隔壁。
一有点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
夜里,瓷浼洗漱完,刚要上床,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瓷浼隐约看见了一个轮廓——是巫从泫。
瓷浼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惊,下意识就要挣脱,但两人力量过于悬殊,他依旧轻轻松松被巫从泫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有股浓郁的酒味儿,不难闻,也不刺鼻,让瓷浼勉强安慰了下自己。
酒鬼而已,不臭就好,吐了再好好算账。
瓷浼正想着,巫从泫便顺利的将脑袋埋进了少年温热的脖间,嗓音沙哑低沉:“阿浼,我好像……不是因为巫喧舟,所以才喜欢你的。”
“我体会到了。”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场景——醉酒、引诱,积分基础+30】
瓷浼:?
“你们……还有场景的?”
系统冷漠甩来四个字:【基操勿6】
瓷浼:“……”
真以为他夸它呢?
肩膀上的巫从泫还在黏黏糊糊的喊着“阿浼”,瓷浼稍稍侧过头,与男人迷茫失焦的眸对上了。
他像是一只充满着诱惑的妖,微阖着眼,漂亮白嫩的脸庞泛着些粉意,殷红的唇微张,轻声问:“体会到了喜欢,然后呢?”
“你想对我干什么?”
“轰——”
巫从泫最后维持的智,摇摇欲坠。
第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巫从泫意识并没有被酒完全醉了,他怕自己真的醉了,而逾矩,又怕自己过分清醒,让两人都不自在。
所以他选择了半醉。
但此时,瓷浼的话就像一条导火索。
就等着他点燃。
巫从泫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心绪汹涌的同时,反应都有些迟缓了:“我想、我想,跟你说出来?”
“…不对。”
瓷浼没勾引过人,想只引导一下,让巫从泫解他的意思,然后拒绝他。
但是巫从泫开头就向他表白,倒让瓷浼愣住了,可人都贴脸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闻言,瓷浼很轻的叹了口气,“不对……你应该喜欢的是迟珀,现在应该拒绝我。”
这下轮到巫从泫迷茫了:“我为什么喜欢一个那么壮的兽人?”
瓷浼:“……”
有道,说实话他也不明白,迟珀这个主角受甚至比主角攻巫从泫都要高几厘米。
不过面对醉鬼,瓷浼瞎话说的丝毫没有心负担:“因为你是受啊,你仰慕他,但你们身份不合,所以你把我当成了他的替身,你不应该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吗?”
巫从泫:“……”
巫从泫彻底清醒了,汹涌的内心也平静了。
“是吗?”
瓷浼垂着眼没有注意到他清明的眸光,低低“嗯”了声,瓷浼将巫从泫紧紧握着他的手掰开,抬头刚要开口:“所以……唔!”
剩下的话语,通通淹没在了巫从泫的唇齿之间。
他吻的凶,又是趁瓷浼说话时吻上来的,轻轻松松便撬开了少年的牙关,逼得瓷浼不断后仰,最终整个人都倒在了床榻上。
炙热交织的呼吸,细弱稀碎的呜咽,原本被瓷浼掰开的手,重新与他十指相扣,甚至愈发的紧。
“所以,我应该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巫从泫垂眼看着身下模样旖旎诱人的少年,低笑道:“现在,先澄清一下,我跟迟珀没关系,甚至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那种。”
“然后,你该明白,神使大人,我永远,都拒绝不了你。”
【系统提示,支任务:勾引首领并被拒,完成度50%,任务奖励已发放(折半)】
瓷浼轻喘着,瞳孔微缩,眸光有些失焦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呜…不、不行……”
巫从泫学着瓷浼刚才的语气,一错不错的看着他,耐心的问:“不行什么?”
瓷浼一只手被巫从泫抓着,另一只手勾上男人的脖颈,稍稍用力,便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嗓音闷闷:“什么都不行。”
巫从泫怕他摔着,松了箍着瓷浼的手,坐起身,把人温和的抱在怀里:“那就抱抱吧。”
瓷浼没听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巫从泫没醉,他说的话巫从泫全都会记得!
好羞耻啊啊啊!
脑中的系统幽幽开口:【其实我看巫从泫不仅不在意,还挺开心呀】
“我不知道…我不开心……”
系统:……?
被吓傻啦?
等瓷浼调整好,又沉默了。
因为他正像树袋熊挂树一样,被巫从泫抱着。
偏偏巫从泫没感觉有什么,脑袋搁着他的肩,低低的说着什么。
瓷浼仔细一听,便听见:“等剿灭兽人一族,我就退下首领的位置,你也不做神使了,我们找个小村,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瓷浼微微一愣,他抓着巫从泫背衣的指稍稍收紧,不等他开口,门口猛地响起一道巨大的“嘭——”。
巫喧舟咬牙切齿:“巫从泫!”
下一刻,瓷浼就听见巫从泫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瓷浼安放在床上,刚起身,就结结实实挨了巫喧舟一拳。
巫喧舟状态也不怎么好,同心蛊的子虫与母虫是相互依存的,任何一方受创,对巫喧舟都有一定的反噬。
又因为巫从泫的介入,他能明显感觉到子虫的虚弱。
以至于他在隔壁,明明感受到瓷浼与巫从泫在一起,但因为子虫,硬是拖到现在才过来。
巫从泫被揍了一拳依旧满不在乎的站着,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目光触及巫喧舟唇角的血时微微一顿,眼中探究:“怎么,你的子虫死了么?”
巫喧舟冷冷看着他:“我会让你死在它前面。”
“你还是那么天真,愚蠢。”巫从泫向他走了几步,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想用同心蛊来困住阿浼?”
你不也是?
巫喧舟心下嘲讽,并不想他这些无聊的问题,想绕过他带走瓷浼。
巫从泫却拉住他,反而不依不饶起来:“回答我,谁告诉你的?”
巫喧舟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眼神里明晃晃的告诉他:“传统啊。”
巫从泫一时愣住,让巫喧舟有了可以过去的机会,但刚向前走了几步,又猛地顿住了。
床上的少年身躯微颤,眼泪掉的无声无息,鼻头与脸颊泛着粉,漂亮剔透的瞳孔水润,眼尾洇红,抱着团被子,半张脸埋在膝间,垂着眼一言不发。
巫从泫回头便看见这么一幕,微微一顿,趁着巫喧舟手足无措之际,快步走到瓷浼面前,蹲下身抬头看他,低声道:“抱歉,阿浼,我的错,你要是生气,打我也好,骂也好,别哭。”
巫喧舟也走了过来,虽然没说什么,眼底的紧张不安却清清楚楚。
瓷浼没看他们,嗓音沙哑:“你们……都出去。”
巫从泫一顿,顺从了他的意思。
巫从泫走后,巫喧舟也没有多留,只是走之前,将昨天从瓷浼脚踝上解下的红绳,放在了瓷浼边上。
“你想戴就戴,不喜欢的话……丢了也没关系。”
他越说到后面,音就越低,说完便也走了。
察觉到两人是真的走了,瓷浼平复了下心绪,长长松了口气。
刚才巫喧舟冲进来的时候吓他一跳,之后两人吵起来瓷浼认真听了会儿,悟到了同心蛊之间还存在强者生,弱者亡。
从两人对话来看,巫喧舟的子虫似乎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就想办法拜托诸敛把巫从泫的子虫弄出来。
计划通!
瓷浼不由有些开心。
剧情积分是已经跟他无缘了,能赚多少是多少,只要不是负的就好。
就当旅个游。
系统听见他的心声,憋了半天没憋住:【死亡之旅?】
瓷浼:“……”
会说话就少说点。
他从床上起身,想喝口水,但刚走到桌前,就被一个人从身后环住脖颈。
……好熟悉的姿势。
不会是巫从泫发现他是装的又跑回来了吧?
也不对,这不是要杀人的姿势吗!!
瓷浼浑身一僵,身后的人似乎注意到他想干什么,开口道:“别喊。”
不是吧……
瓷浼一顿,到口的声儿瞬间噤了。
他听出来这个声音了,有些迟疑的低低喊了声:“……迟珀?”
“嗯,是我。”
瓷浼微微侧头,看清了,悬着的心更悬了。
他抿了抿唇,嗓音有些颤抖:“你想干什么?报复我?”
迟珀摇了摇头:“我来,是履行约定。”
昏迷前瓷浼还在想,他跟迟珀有过什么约定?
朝思暮想的人儿倒在怀里,迟珀眸色沉沉的注视了会儿,随即低头吻了吻他的额间。
我说过,我一定会带你走。
翌日
巫喧舟一出门就看见他哥拧着眉,神色冷戾的看着瓷浼敞开的房门。
他走过去一看,房间里空无一人。
门口的地上倒是有一张字条:
【浼浼是我的】
巫喧舟之前看见过迟珀写休战书,字迹跟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巫从泫与巫喧舟对视了眼,心下齐齐暗骂一声:
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巫喧舟语气不善:“你不是在进攻兽人族?迟珀怎么还有闲工夫跑来这里偷人?”
巫从泫看了眼他,冷笑了声:“你以为计谋几天兽人族就是我的了?”
说着,他将地上的纸条捡起,撕了,冷声道:“走,去跟这位新任兽人王,面谈一下。”
迟珀收到巫从泫约见信的时候,刚从瓷浼的屋子里出来,他只看了一眼那封约见信,漫不经心地就丢给了侍从。
“王,所以见吗?”
迟珀眉眼冷戾,嗤笑了声:“见,为什么不见?正好我也想见见他们。”
瓷浼从昨天晚上昏睡到现在,按说他下的药效不会这么长,叫了医师,果然,在瓷浼体内,发现了两条臭虫。
蛊虫对人体都是有害的,加上在瓷浼身上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又有迟珀的要双重打击,就导致瓷浼现在还没有醒。
迟珀之前被囚禁在苗域时有听说过解蛊的方法。
那就是用母蛊引子。
如果母蛊还在活着的人体内?
迟珀想,那就杀了他,取出母蛊。
他们约见的地方在鲁河旁边,苗域与兽人族的分界线处。
迟珀到的时候,巫从泫他们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迟珀看着他们,眼底的冷意与嘲弄毫不掩饰:“巫首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巫从泫笑不达眼:“我知道你新任兽人王,但是,不知道把我们苗域的神使偷走,是什么意思?”
“哦,他还是你们苗域的神使吗?”
迟珀笑看着他:“我还以为,是蛊器呢。”
“你说呢?巫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