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死术师 好感度:48
下午的时间里, 神宫寺奏都在剖析宿傩的心。
这个人物有点意思,想要恶心他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来过去的“培养”对宿傩的影响确实很大, 已经变态到这种地步了。
在宿傩眼里, 他是“有妇之夫”, 所以觉得强行加入会破坏并葬送他本来“美满”的夫妻生活,让他因为“婚后出轨”暴露而身败名裂。
更不用说一个神子与诅咒师勾结这种事了, 爆出去绝对会遭万人唾骂,他身为诅咒师、未来的诅咒之王, 自然不用担心名声多臭, 但这对于神宫寺奏来说必定是会毁了他的一步狠招。
想清楚之后, 神宫寺奏只觉得宿傩是懂得隐忍的, 知道靠硬实力打不过他, 就假意附和暗中谋划, 只为一招封喉。
想到这里,神宫寺奏开始期待宿傩最后的爆发时刻了。
既然他要和自己演这一出, 自然乐意奉陪。
不如他之后稍微主动一点,复刻他前世父母和小情人之间的调情行为,一方面配合了宿傩的计划,另一方面还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有了伴侣还如此放荡, 一定会被讨厌吧。
心中这么决定下来, 神宫寺奏恍若无事一般继续往日的作息,而两面宿傩不知去了哪里。
过了一个时辰, 羂索禀报有一个信徒想让神子帮忙治病驱邪, 而这个信徒曾经为涅槃教豪掷千金,在教中有着非一般的地位。
神宫寺奏一听到治一次病就有千金,没犹豫便答应了。
而且如果把事情办好了, 这位信徒再出去大肆宣传神子在平安京的事迹,凤栖之地的人们还会多给些恨意值。
何乐而不为?
在会面室中,神宫寺奏与信徒之间隔了一张朦胧薄纱,后者只能看到银发神子大致的轮廓,却依然被惊艳得挪不开眼。
半透明的帐子并不能挡住神子清绝出尘的气质,挺直脊背端坐着显露出姣好的身形,一动一静之间都不似凡人。
神宫寺奏把纠缠在信徒身边的咒灵悄然祓除,又开出一副包治百病的药丸,信徒就被蛊惑得多给了三倍酬金。
羂索把这些钱都保存在只有神宫寺奏一人居住的塔楼顶层,一分都没有动过。
一次简单的会面结束后,羂索迟疑地说出了关于凤栖之地的传闻。
听说那里的人已经不愿意外人称那里为凤栖之地了,而是凤弃之地,因为凤凰神子已经离他们而去,没有神子的凤栖之地就如同鱼离开了水。
羂索自然不太愿意让神宫寺奏从自己身边离开,但也不想纵容这样的传言继续发酵,怕会对神宫寺奏造成不好的影响。
毕竟对方是诞生于人们祈愿中的神明,他们是互相依存的。
“殿下,关于这件事……家主是这样回应的……”
神宫寺奏听到后面的话,反而勾唇笑了出来,竟然强行说他现在正和两面宿傩交战,不解决这个祸患短时间回不去凤栖之地。
为了保住他的名声,家主也是很努力了。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个说辞。
羂索本来就眼红神宫寺奏对宿傩的态度,经过这两天更为嫉妒,觉得家主的做法正好为他接下来的计划铺路。
但他又拿不准宿傩在神宫寺奏心里的重要程度,还会为如若真的除去了宿傩,神宫寺奏会不会因此彻底厌弃了他。
万分纠结之下,羂索试探地问出口了:“殿下,您这般对宿傩……到底是什么原因?”
神宫寺奏心道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宿傩是他的玩物,淡淡瞥了一眼羂索,“打发时间的玩物而已,怎么?你也想要我这么对待你么?”
羂索闻言眸子暗了暗,他倒觉得如果神子殿下如果真如对待宿傩般视他为玩物,也好过现在不咸不淡的态度。
“不敢,只是确认一下……”再忍耐一下,等解决了宿傩,殿下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神宫寺奏沉下面色移开视线,他怎么会不明白羂索在打什么算盘呢?只是不想去管罢了。
而且他是被两面宿傩的图片吸引进任务世界的,若是当初看到的羂索这张没什么看点的脸……他根本就不会进来。
现在看来,羂索不仅对他的好感度高的离谱,还总是像个怨妇一样跟在他身后,和对他不屑一顾、恶意满满的两面宿傩根本不能比。
等晚上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奖励”一下宿傩。
……
“你可有找出原因?宿傩。”平安京一处无人的街角,麻仓叶王与两面宿傩私下会面,前者一见到对方便问道。
宿傩看到麻仓叶王没什么表情的脸就想笑,装什么高深?灵视能力那么破还这么自以为是。
“我说,你那破灵视总是失效,根本没用,怪不得你到现在都不得神宫寺待见。”
“……我只有在神子殿下那里出现过这样的问题。”麻仓叶王被他鄙视后心里自然不愉快,依然冷着脸智分析,“或许……作为人类想要窥视神明的心,还是太过于逾越傲慢了。”
宿傩不置可否地环起臂膀,表示就是想看这些追着神宫寺奏的人面露苦恼,他要做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尝到果实的人……
不对,神宫寺奏已经有了女人。
他不是第一,也不是唯一……
“无所谓,我会用我的方法留住他,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凤栖之地的那些人。”宿傩压下心中的烦躁,继续道,“如果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那么神宫寺还是会因为那些人消失。”
这件事上一次交谈中就已经说过,麻仓叶王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让神宫寺奏回到凤栖之地,但这也无异于再次将对方囚禁在那方土地,他也不忍心这么做。
至于其他办法……尚且没有万全之策……
而宿傩口中所说的用自己的办法留住殿下,麻仓叶王怎么听都觉得怪,心中泛起一片酸涩。
“对了,不如就把神宫寺已经有后代的事情告诉他们,这样一来他们不就不会担心神宫寺不回来了吗?”宿傩忽然道。
“后代?你在说什么?”麻仓叶王第一反应是大脑发懵,他只离开了凤栖之地三年不到,怎么后代都快有了?和谁?
宿傩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比对方还震惊,砸吧砸吧嘴里的酸味,“是和那个禅院联姻的女人的……”
麻仓叶王闻言立刻冷静下来,他记得一年前传出禅院与神宫寺家族联姻的消息后,就听到禅院家的人调侃过这件事,为此他还与禅院家主翻脸断了联系。
因为禅院并不打算牺牲任何一个女性咒术师后代纡尊降贵嫁去凤栖之地,而这是一个不可错失的安插眼线的机会。
为此,他们想出了让家中唯一不具有咒力的男性后代乔装成女人嫁过去的计策,就算被发现也不怕神宫寺家族报复,只会迁怒于孤身一人在那里、最好拿捏欺负的那个孩子。
所以麻仓叶王很快就意识到宿傩说的是禅院的男性天与咒缚,而不是哪个趁机爬床的女人。
但看宿傩的表情,似乎已经坚信了这个“事实”。
也好,这样的话宿傩总该会收敛一些。
“这或许会有点作用……”麻仓叶王肯定了宿傩的办法。
见麻仓叶王这么快就走出了震惊,宿傩开始觉得对方对神宫寺奏也没那么多喜爱,顶多是对前辈的尊重罢了,顿时觉得少了一个敌人。
“这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宿傩说完便潇洒地转身离开。
麻仓叶王看宿傩打算回到涅槃教继续找神宫寺奏,心里一时间很不是滋味,他也想见见神宫寺殿下,可是对方已经回绝过三次他的拜访了。
“……”是上次说出放弃宿傩的话后让对方不高兴了吗?
虽然现在是为了殿下才会找到宿傩暂时合作,但也是在确认了后者对殿下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后才做的决定,在解决了殿下的问题后,宿傩还是要遭到一众咒术师的讨伐。
而他也只是站在了神宫寺奏这一边而已,若是能在不影响殿下的同时处掉两面宿傩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至于殿下现在身处的涅槃教,凭羂索的手段和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他还是有胜算的。
只是要如何将殿下接出涅槃教?
羂索已经把神宫寺奏与涅槃教绑定在一起,在平安京扎下深深的根,彻底成了天皇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快点解除这层关系的话怕是会给殿下惹来麻烦。
……
神宫寺奏在房间里翻阅书册,新鲜出炉的恨意值便从天而降。
【嘀——获得天皇一脉恨意值:20】
【当前恨意值:49】
【检测到恨意值即将过半,请宿主及时消除,否则触发减益buff影响任务进度!】
听到系统的警告提示,神宫寺奏终于知道这恨意值的真正用处,登时有些期待。
“都会有什么减益buff?”
系统查询刚获得的资料:【100%概率体质下降,80%概率听力、视力下降,80%概率体温失衡,每72小时随机赋予减益疾病,包括但不限于失语症、卟啉症、脸盲症、皮肤饥渴症,直到恨意值下降到50以下才可解除……】
神宫寺奏越听越觉得有趣,这些会让人失控难受的减益效果在他看来就如同一份天降大礼包,只要影响到了这具身体,死亡坏结局还会远吗?
【宿主,这么多恨意值全都来自于天皇,我们要不要离开涅槃教避一避?】
天皇总是以凤凰作为自身尊贵的象征,如今却有一个受尽瞩目的凤凰神子在眼皮底下活动,不仅压制住了天皇的威严,还存在向皇室权威挑战的嫌疑。
只有离开涅槃教才能让恨意值停止增长。
“不用,这样很好。”
【诶?可是会影响任务啊……】
“但我觉得很有挑战性,”神宫寺奏没有直说自己就是想摆烂,开始忽悠系统,“难度越大,最后结算的积分也会更多,不是么?”
【是这样没错……宿主英明。】
现在系统不敢随便质疑神宫寺奏了,因为对方竟然真的能把-42的好感度扭转到如今的39,所以就一边忐忑一边隐隐期待宿主的花式操作。
神宫寺奏鼻尖轻轻哼了一声,重新拿起书翻看起来。
傍晚时分,宿傩回来了,同时还做了一桌饭菜,看上去已经成了神宫寺奏御用的贴身仆从。
神宫寺奏一边夹菜,一边坦然接受对方的目光,“看样子你很适应侍奉别人这种事。”
“啊……托了老师的福。”宿傩牵起一边嘴角,似乎想起了什么,“若不是为了照顾变成雏鸟的你,我也做不来这种事。”
说白了,都是因为神宫寺奏,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神宫寺奏听到这话后便想起了自己还是鸟的那半个月,宿傩总是抓着他乱摸,那段时间可谓是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那是作为一个正常人都会感到羞耻难言的经历。
银发少年突然闭口不言,低头着头扒拉饭菜,宿傩凝神看去,意外地发现对方被发丝遮挡住部分的瓷白耳朵微微透着淡粉,白天的红肿咬痕早已被超常自愈能力清除,见状他又升起了再咬一次的想法。
既然痕迹很快就会消失,那他就反复印上,这样就能永远保留着他的印记。
今天晚上便是开关,宿傩心知这开关一旦被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
神宫寺奏不知道宿傩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地吃完晚饭,距离夜晚还有一段时间,他就点了灯坐着看书。
宿傩也不只是在边上当背景板,主动过来按捏神宫寺奏的膝盖和小腿,力道掌握得刚刚好,全然如同一个尽心尽责的侍从。
他已经做好在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欺身而上的准备了,到时候不管神宫寺奏说什么都不会停。
宿傩心里也愈发亢奋,脑海中浮现出曾经惊鸿一瞥的完美胴体,但是这次他一定会能按捺住心跳,好好欣赏每一寸。
神宫寺奏翻书的动作却是一顿,单手拿在手中,另一只手向宿傩伸去,食指与拇指捏住粉发男人的下巴,稍一用力后者就顺从一般抬起来看向他。
然而对方的眼神却不如以前见过的那些小情人都有的小鹿一般的眼神,而是锋锐犀利如盯上肉块的野兽一样。
“你不是想要我证明给你看吗?”神宫寺奏把书放在一边,挺身将宿傩的上身压在了榻榻米上,一手撑在对方脑袋边上,勾起意味不明地微笑,“那我便满足你。”
宿傩没想到他会主动出手,一面止不住心跳加速,一面顺着对方的动作躺下,目光始终落在对方的脸上。
银发少年似乎正努力摆出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暗含生涩的挑逗,非但不会让人觉得猥琐下流,反而令宿傩更想配合对方的表演。
以为对他轻佻下流就可以得到恶意吗?
这个想法太可爱了,神宫寺……
【宿傩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44】
神宫寺奏以为是扣了好感,得到肯定后更加努力,虽然做不到亲吻之类的调情动作,但他可以乱摸一通。
这个他还是懂的,人身上并不是随便哪里都可以被被人触碰的,带着旖旎意味的抚摸更是一种冒犯,只要把宿傩当做饲养的小动物就可以了,就像对方曾经摸变成雏鸟的他一样。
银发少年修长的玉指从宿傩下巴上移开,贴着硬朗的下颌线抚向耳后,柔软的指腹轻轻拂过耳廓,划向饱满的耳垂,然后挑逗地捏了捏,俯下身时银发从肩膀滑下,垂在宿傩脸侧,好闻的冷香将他包裹。
“既然你已经默许为我的玩物,不如我在这里给你打上一个记号吧。”神宫寺奏觉得这种强行占有的行为一定会遭到反感,在宿傩的耳垂上捏了又捏,仿佛玩弄一般。
宿傩一瞬不瞬地看着撑在他上方的少年,呼吸间全是对方的香气,嗓音微哑道:“老师想要怎么做?”
神宫寺奏起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个木盒,做工精美,可见里面装着的东西也不是俗物。
他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两枚镶着黑色宝石耳钉,宝石材质在灯光下折射出亮光。
对待小情人的一大要领,就是给他花钱,让他身上穿的戴的都是自己给的,既宣示了主权,又物化了对方。
若是自尊心极强的人,肯定会厌恶这种做法。
“这样一来……我就算是老师的所有物了吗?”
“没错,打上了我的烙印,你就只是我的一件物品了。”
宿傩心想这个说法真的会让人有种冲动,但还是按捺住了,“恐怕只有你会这么做了……”
【宿傩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46】
神宫寺奏勾了勾唇角,他果然没有判断错,拿出其中一枚耳钉靠近依旧躺着的宿傩,然后跨坐在对方身上,直接俯下身将耳钉对准耳垂中心的位置向下用力刺去。
顿时,鲜血从穿刺处流出,落在神宫寺奏的指尖。
“啧,要记得用反转术式啊,血滴到榻榻米上弄脏了怎么办?”神宫寺奏深刻领悟了只负责嫖人给钱的男方的“温柔体贴”,将染血的指尖移到宿傩面前。
只见青葱般雪白修长的手指上缀着一滴刺目的红,在微黄的灯光下犹如玉石一般莹润,宿傩盯着那截染血的手指吞了口唾液。
“知道了……”
神宫寺奏将那滴血抹在了宿傩的下唇,柔软的指腹触及有些唇纹的干燥唇瓣上,竟然感觉到了微妙的酥麻从指端传来。
宿傩哪里都这么粗糙,他竟然还想当下面那个……是觉得这样被抱起来会很有快感吗?
这么想着,神宫寺奏又拿来另外一枚,宿傩在这个空隙里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
再次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给宿傩戴上耳钉,这回对方立刻使用反转术式修复了耳垂的破损,血没有滴下来。
做完这一切,神宫寺奏满意地打量着被打上烙印的宿傩,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
宿傩也任他打量,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隔着布料掐住对方窄瘦的腰胯,并在对方察觉到异样之前坐起来。
这个姿势便成了神宫寺奏与宿傩面对面坐着,而前者仍分开双腿坐在对方腿上,宿傩头一低,便能与对方鼻尖互触,气息缠绕。
宿傩紧盯着神宫寺奏的眼睛,稍稍偏头给他看自己戴耳钉的模样。
神宫寺奏在这个姿势下只能挺直上半身,将腰腹折出一个柔韧的曲线,宿傩握在他腰上的手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柔软,猩红的眼眸不自觉暗了几分。
“这样……你心里满意了?”
神宫寺奏的食指划过宿傩的下颌,又在下巴底部摩挲了两下,好似在抚摸小狗的下巴,“很适合你。”
这是实话,两面宿傩留着一头逆时代潮流的叛逆短发,五官锐利俊朗,脸上的黑纹也是对称的,搭配黑色耳钉,更让他气质诡谲复杂。
只是一般人不会想到这对耳钉会是主人的印记。
宿傩感受到下巴处温软的触碰,像是挑逗,又很注意分寸,分明是不准备真的将这把火点起来。
他一把捉住这只手,宽大的手掌将少年的手尽数拢在掌心里,又将对方的手心贴在自己唇边,一偏头便能吻到。
“老师的证明我看到了,现在该我了……”宿傩哑声道。
神宫寺奏眨了眨眼,心想这就要开始了吗?
是要用身体引诱他吗?
那……那就拭目以待吧。
“其实之前我对老师撒谎了。”
“?”
宿傩的手从神宫寺奏腰际向上游移,继续道:“老师的身体……说是尤物也不为过呢。”
“…………”神宫寺奏闻言身体一僵,有点被恶心到。
“怎么了?会觉得不能接受吗?”宿傩贴在他耳边低语,同时也不错漏他任何反应。
“随你怎么说。”神宫寺奏不以为意地低笑一声,他知道宿傩是故意这么说的,自然也不会当一回事。
他对自己的情况最清楚不过了。
宿傩见他这个平淡的反应,又想到那个女人已经看到了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就烦躁地想要对他做出同样的事。
“老师不相信……那我便向你证明……”
比起神宫寺奏逗猫逗狗一样的抚弄,宿傩的大手带上了更多的暗示意味,抚过的每一处都因此发起烫来,神宫寺奏呼吸微微停滞。
宿傩不给他逃脱机会,将下巴抵在他右侧肩颈处,一扭头就能触碰到点着一枚红痣的肌肤。
毫无预兆的吻落下,略显干燥的嘴唇在细腻如玉的皮肤上反复摩挲,丝毫不费劲便留下一个泛着绯红的痕迹。
层层麻意涌上神宫寺奏的大脑,他意识空白了一瞬,随即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在做什么。
但既然是要向他证明,那他便也不躲不闪,竟硬生生全盘接受,没一会儿就软着身子微微喘气。
“老师你看……我还没做什么,你就变成这样了。”
宿傩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捏住少年脸颊的软肉迫使对方抬头看着自己,在那双浸润着水光的眼睛看来时心头热意更为凶猛。
“这种事……谁都一样……”神宫寺奏绝不承认,心道他也这么摸宿傩也会是同样的效果。
“那老师也来试一下?”宿傩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神宫寺奏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这可是你说的。”神宫寺奏抿着嘴掰开脸上的手,并大力按在宿傩胸膛上的肌肉,感受到饱满且有弹性的胸部肌肉后下意识捏了一把。
好大,还是软的……
宿傩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讶异,微微勾起了唇角,克制地压下了被对方无意识的动作挑起的躁动。
【宿傩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48】
“怎么?老师也是这么摸师娘的吗?”
第32章 不死术师 男人不能说不行
“…………”
瞧这话问的, 神宫寺奏又没有真的摸过,而且谁知道男人的胸也可以这么软?
话说宿傩是怎么摸的来着?
这样?
神宫寺奏的手指一点茧子都没有,掌心嫩肉抚摸在身上也软绵绵的, 极没有经验地在宿傩腰间摩挲了两下, 只觉得掌心下的身体硬的发烫。
宿傩看上去宽肩窄腰, 实际两手握上去甚至无法完全掐住,神宫寺奏越摸越觉得宿傩作为下面那一个有点太大块了, 或者等他长大到青年模样……
总之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宿傩被神宫寺奏不轻不重地摸了几下,就知道他一点经验都没有。
那他和禅院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做的?
果然是女人主动的么?
一想到神宫寺奏轻轻摸一下就软成那副样子, 哪怕是女人也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将其压在身下, 稀里糊涂做到最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宿傩垂眸贴近神宫寺奏的面颊,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对方颈侧, 就见他敏感地向一边躲去, 手上的动作顿住。
“老师, 你这么摸是没有用的……”宿傩的眼神始终没有从他脸上移开,像是盯上猎物的饿狼, 随时会扑咬上去。
他抓过神宫寺奏的手,直接塞进了衣服里。
没有了布料的阻隔,神宫寺奏更能感受到宿傩精壮炙热的身躯,掌下的肌肉摸起来比之前更饱满富有弹性, 他被这前所未有的体验怔住。
然而宿傩并没有松开, 继续抓着他的手顺着往下,让他仔细地触摸感受每一块肌肉之间的起伏与沟壑, 一直到腹部, 宿傩灼热的呼吸已经要把神宫寺奏吞没。
“怎么样?完全不一样吧?”宿傩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保证能让神宫寺奏体验到不一样的感觉。
神宫寺奏对他的问题没什么反应,反而觉得宿傩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饥渴, 竟然主动到这种地步。
再往下摸是不是就……
神宫寺奏抬眼瞥向宿傩,却发现对方只是呼吸重了几分,貌似光这样做的还不够。
真要做到那一步才行?
神宫寺奏分神片刻,一回神就见宿傩已经把和服袖子脱下,上衣部分随意挂在腰间,露出健壮的麦色身体,印在上肢部分的黑纹* 尽数展现,宛若一尊雕塑作品。
刚才至少还隔着层布料,现在直接坦诚相见,神宫寺奏被宿傩的放浪程度惊到。
就这么欲求不满吗?
“老师别停下啊,我还没有尽兴呢。”宿傩的一对手臂仍环绕在神宫寺奏腰间,说着将人挪进了些,另外一只手勾住对方系着的衣带,稍一拉扯,交叠着的衣领就会松散开。
神宫寺奏不着痕迹地吞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
他实在无法做到直接用手抚慰宿傩,不论是心还是生都很排斥这种亲密行为。
既然如此,唯有这么做了。
“不知廉耻……”神宫寺奏低声吐露出羞辱性的词汇,一把将腰上的手扯开,向后一靠便坐在了放置书册的矮桌上。
银发少年双腿交叠,手随意撑在身后的矮桌上,下巴微抬,神情倨傲地用命令的口吻对面前的粉发男人说道:
“跪下。”
宿傩闻言稍愣,心脏却为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少年猛地跳动起来,半晌后抑制住亢奋的神色,在少年身前屈起膝盖,上半身挺得笔直,隐隐闪烁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少年脸上。
神宫寺奏看着跪在面前的健硕男人,心里越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他现在真的没办法掐住对方的腰这样那样一番云雨。
“我现在就让你尽兴,你可别躲。”他放下交叠在上面的腿,只着足袋的脚径直踩在宿傩结实的腹部,然后一路往下。
宿傩没有低头去看,身体随着呼吸起伏,如同一件任由主人发落的玩具。
神宫寺奏心下一横,脚尖不轻不重地落在宿傩下腹处,几乎是一边观察对方的反应,一边改变力度和角度。
大概是有效的,他能感觉到足底传来的温度,宿傩的呼吸也更为粗重,虽然内心对触碰他人重要部位仍旧排斥,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忽然,神宫寺奏察觉到宿傩较一开始不同的反应,立刻有了出言揶揄对方的底气。
“这都能投入进去,你果真如我所说一般……”
啧啧啧,这就是驯服男人的乐趣吗?
好像体会到一点了……
宿傩却一点点挪动着靠近,麦色的大手一把攥住少年的脚踝,引导他深入下去,一对手臂按在少年身体两侧,以一个低微的姿态将其圈在了两臂之间。
“这一点我不否认,谁叫老师这么会呢?”
【宿傩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50】
神宫寺奏挑了挑眉,伸手托住宿傩微微仰起的下巴,垂眸像是在看自己饲养的宠物,勾唇低笑了一声。
看来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好感度又“动”了。
神宫寺奏把宿傩的话当做言不由衷的夸奖,忽略掉足底传来的异物感,更加卖力地“满足”对方。
宿傩呼吸越发滚烫,身体犹如火炉一般散发着热意,像是情不自禁般抬起头和神宫寺奏呼吸相缠,最终粗喘一声将头埋在对方修长的颈项边,身体如同蛰伏的野兽般微微躬起。
神宫寺奏脚底都酸了,见他骤然放松下来自己也松了口气,嘴上不忘调侃:“啧,真是不堪啊,宿傩。”
“……”宿傩轻嗅着少年身上让人上瘾的气息,眼皮懒懒地掀开,“神宫寺老师……”
“怎么?这下尽兴了吗?”
“当然……”宿傩将身子撑起来些,与银发少年视线平齐,“但我分明是来取悦老师的,却让你这般劳累,现在该换我来回报老师了。”
神宫寺奏笑意微凝,心说都这样了还惦记着用行动“回报”他么?
虽然他不会拒绝宿傩对自己的恶意,但心里还是突地一跳。
刚还想着宿傩会怎么做,神宫寺奏就被一双大手箍住了腰,眼前宿傩的脸不断靠近放大,在即将碰到鼻尖的时候忽然一转角度,柔软的唇蹭着他的嘴角移向耳朵,湿热的气息当即裹住了耳廓。
神宫寺奏不由瑟缩了一下,很快又被另一处的异样分去注意,带着薄茧的手正伸入长袴之中,抚上小腿,粗糙感沿路直上。
“手放开……”神宫寺奏刻意压低声音,手指插入宿傩的头发间想要将人从耳边推开。
宿傩果然照做了,由他抓着自己的短发,弯下身仰起脸,“老师不喜欢这样?那我换一种方式……”
“……?”神宫寺奏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见他仔细地好了被撩上膝盖的长袴,心脏没来由地跳了跳。
只见两面宿傩将他的腿拉到了自己光裸的肩膀上,低下头用牙齿咬住系住长袴的绳带一端,就这样拉开了……
神宫寺奏:???
等等……原来换一种方式是这么做吗?!
太糟糕了吧!
神宫寺奏的腰倏地软下来,脸颊爬上难以启齿的绯红,抓着宿傩头发的五指用了几分力又软了下来,粉白的指尖痉挛似的发抖。
他叫宿傩停下,却换来无声的反对,从未有过的感觉爬上腰椎,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每次想要使用咒力都被宿傩冲散。
回过神来时,他正和仰起头的宿傩视线相对,大脑一片空白,长袴被重新系好,身体有些发汗,喘息渐渐平复。
【宿傩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52】
被提示音唤回意识,神宫寺奏凝眸看去,见宿傩似乎滚动了一下喉结,立刻难受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双凤眸微微睁大,难言的羞耻化为脸上一抹薄红。
他简直想要把宿傩从房间里丢出去。
“宿傩……你怎么、什么都吃?”神宫寺奏的声音有些微哑,带着一丝缱绻意味,眼里的嫌弃简直快溢出来了。
宿傩看他这么嫌弃自己,于是故意张嘴吐出一截舌头,如同一条在主人面前炫耀求夸奖的狗,“难道老师不满意吗?还是说师娘在这方面做得比我更好?”
“……”神宫寺奏移开眼,难以想象自己那么脏的东西被人吞了进去,反胃感不断翻涌。
太拼了……宿傩为了报复他实在是忍辱负重……
他应该鼓励对方才对。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好脏……吞血就算了,这个绝对不行。
“脏。”神宫寺奏忍着不适感吐出一个字来。
宿傩却疑惑地看着他,“老师是觉得自己脏吗?”
“……”神宫寺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怎么会呢?老师的气味都是香的。”宿傩微微勾起嘴角,在他颈侧轻嗅。
这话落在神宫寺奏耳里又是另一层意思,他怎么可能是香的呢?
不然为什么他总是清洗自己的身体?
所以宿傩才会讽刺他……
这么想着,神宫寺奏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脚踹在了宿傩肩膀上,后者没有抵抗,顺着力道向后坐了下去。
“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是你自找的,以后不要反悔。”神宫寺奏声线冷冽,凌厉的目光如有实质。
以后有你好受……具体怎么做等他查询一下……
宿傩心说他怎么可能反悔呢?
他本来就是来寻找神宫寺奏吸引的原因的,现在更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倒是老师要说到做到,不要临阵脱逃才对。”
神宫寺奏被这句话噎住,想要从矮桌上站起来动作却停滞了片刻,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腿。
“…………”他竟然腿软了。
宿傩见状向他伸出双手,握住少年的十分轻松地将人从矮桌上抱了起来,单手托住对方的大腿让他坐在上面,“我带老师去浴室吧。”
“你自己也去好好洗洗,尤其是嘴。”神宫寺奏故作冷漠,坚决不让这点失误影响自己的心态。
“诶?是说我可以和老师一起吗?”
“想得美。”
宿傩低低笑了两声,总觉得神宫寺奏心里一定很想骂人,但是因为教养和自身能力不允许而无从骂起,只能冷着脸从牙缝里发出声音。
在这方面真是越忍耐越让人想要欺负,光是看他眼眶泛红,一脸愠怒却骂不出话来只能把宿傩的名字反复念叨的模样,宿傩就感到血液沸腾。
经过这次之后,宿傩对神宫寺奏的了解又进了一步,对方似乎一直对自己有着谜一样的误解,不仅是在那种行为方面,还有自我意识方面。
明明还很青涩,却非要表现得像是身经百战一样,要不是宿傩亲身体验真的要被骗过去。
而且对“干净”很执着,宿傩一直以为神宫寺奏只是嫌别人脏,没想到连自己也嫌弃,但这一点表现得并不是很明显,宿傩觉得以后有待查证。
神宫寺奏不知道自己的本质已经被宿傩看透了,泡在满是热水的浴桶里清洗,皮肤被热气蒸得泛起粉色。
大概是这具身体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他到现在手脚都还是软的,轻轻摩挲自己的皮肤都会感到一阵难以言说麻意扩散开来。
最终非但没放松下来,还搞得浑身紧绷,四肢酸软。
“……”阴沉着脸换上干净衣服,从浴室走回去。
窗户一直开着,屋里的气味已经散去,神宫寺奏却总觉得依然有股淡淡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他面色不善地瞪了一眼早他一步回来,已经拿着干毛巾准备给他擦头发的宿傩,把屋子里的荷尔蒙气息都怪在了对方身上。
宿傩接收到这个嗔怪的眼神,还以为是怪他做太过了,盘腿坐在神宫寺奏身后擦起了头发,嘴上道:“神宫寺老师好些了吗?”
“我很好。”神宫寺奏声音淡淡,“倒是你,有洗干净吗?”
“要不你来检查一下?”宿傩上身前倾,在银发少年耳边说道。
神宫寺奏被这声音震得耳朵发麻,偏头躲过,睨了宿傩一眼,“不许靠这么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是老师耳朵太敏感了吧?”宿傩自顾自说道,“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啧。
宿傩退回去帮他擦头发,微黄的烛光将二人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上,看上去有了几分亲密的意味。
过了一段时间,神宫寺奏那头长到大腿的银发终于全部擦干,又被宿傩用手指梳整齐,再次变得像绸缎一般漂亮。
“今天也是要按摩的吧,毕竟老师还没完全长大。”宿傩知道神宫寺奏准备就寝,便想到说不定还会因为生长痛而失眠。
昨天也是在他的按摩下睡熟过去的,今天自然不会落下。
神宫寺奏一想起小腿和脚心被按摩时的酸爽,哪怕能让他睡个好觉也不免有了退缩之意。
但是看到宿傩希冀的眼神,心想这也是对方折腾自己的方式之一,便也没那么抗拒了。
只穿了里衣的银发少年把腿往宿傩大腿一伸,后者抬手握住,掌心不自觉地在脚踝和小腿肚上摩挲过去。
身体还很酸软的少年不由轻轻发着颤,脚趾蜷起,垂下眼睫掩住其中神色。
宿傩能感受到这些细微的反应,在少年泛着粉色的膝盖上揉弄起来,两对猩红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对方的表情,接着另外两只手也找到少年绷直的脚,一手握住脚背一手屈起食指在脚心的穴位上用力按动。
果然,神宫寺奏快速眨了下眼,紧闭着嘴用鼻子调整呼吸,撑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收紧五指。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神宫寺奏今天的反应格外敏感,没多久便呼吸不畅起来。
“可以了……”神宫寺奏觉得再这样下去就撑不住了,还是给自己留一点余力比较好。
但宿傩却道:“可是这才刚刚开始,如果老师累了就直接睡吧。”
他说着,手上加重了力道,直接让神宫寺奏卸了手上的力气,仰面倒在软垫上,银发铺散开来。
随着脚心的酸意一阵阵涌上头皮,神宫寺奏偏过头,抬起一只手臂挡住脸,打算就这样忍到结束。
只是宿傩不会主动结束,除非他就这么睡过去。
“停下……已经、可以了……”神宫寺奏的声音变得微弱无力,呼吸微促,尾音都打着颤。
“可是这连昨天的一半都没有到,老师就已经不行了吗?”宿傩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似乎没听到满意的答复便不会停。
神宫寺奏:你赢了……
因为男人不能说不行。
神宫寺奏不再说话了,一言不发地承受着直冲头皮的酸胀感,挡住眼睛的手越攥越紧,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手心上留下月牙印记。
宿傩又揉了一会儿,估摸着也该有点困意了便停了下来,把神宫寺奏两条腿摆好,倾身上前将仍放在脸上的手拿了下来。
少年并没有阖上眼睡去,而是半睁着凤眼,琉璃般的红眸像是化在了迷蒙水雾中,在看到宿傩凑过来的脸时还有几分茫然。
大概是捂久了,少年白皙如瓷的皮肤泛着淡淡薄红,抿紧的唇骤然放松,瑰丽的红便彻底晕开来。
“神宫寺……?”
“……”
被唤了姓氏的少年慢一拍地眨了下眼,却显得眼皮越发沉重,视线也没有聚焦在宿傩脸上。
现在才有了睡意么?
宿傩没有多去动他,将对方没反应过来依旧攥着的手一点点打开,然后放在身侧,拉起边上的薄被盖在少年身上。
墙上只有宿傩一个人的投影,他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数秒,像是看不够一般注视着神宫寺奏的睡颜,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为晦暗。
如果非要互相诅咒才能被接受的话,那他会一直伪装下去,直到对方完全接受为止。
思及此,宿傩起身吹灭了灯台烛光,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
隔天一早,神宫寺奏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想宿傩这按摩的功夫属实不赖,还会做饭种菜,光是这么技能,怎么也不会和杀人如麻的诅咒之王联系起来。
但是神宫寺奏知道这些都是拜谁所赐,也就感慨了一下。
宿傩还是发挥了自己作为一个满分“侍从”的能力,又给神宫寺奏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神宫寺奏心安得地接受了。
要是没有足够体力去应对这个放浪的“小妖精”可不行,他要吃,还要全吃完。
好在身体正在迅速抽条,正是胃口大的时候,吃完之后储存的能量很快就被消耗掉。
因为有宿傩的投喂和按摩,神宫寺奏近日又长高了一截,眉眼越来越有青年时期的韵味,只是没有那时那般病弱瘦削,下巴虽尖脸颊却也有些软肉,看上去莹润好看,如同即将成熟的水蜜桃般散发着可口的味道。
越是这样,宿傩心里就越是爱不释手,但行为和言语却要故作揶揄,只有这样才能被神宫寺奏接受。
最近忽然起了疫病,这在卫生条件不太好的古代时有发生,一传播开来便成了严重的灾祸。
患病的人大多数是平民,若是贵族不幸染病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向涅槃教神子求助。
神宫寺奏当然可以给重金求药的贵族治好疫病,但如今的环境都被污染,就算治好了也会因为到处流窜再次染上。
他也没有人们想象的那种广大神力让这场疫病瞬间散去,只能提醒涅槃教的人注意防护,尽早处掉附近污染源。
涅槃教附近一带的疫病因此得到缓解,但还是其他有地方出了问题。
凤栖之地的人总是会来平安京求见神子,即使见不到,也会隔三差五派人过来。
这次来的人不甚染上了疫病,归途中才开始发作,回到凤栖之地后又不知不觉间将疫病传开,如今已沦为瘟疫之地。
神宫寺奏在一周后才收到消息,还是重复了在这里的嘱咐,包括什么样的草药能缓解病情,都明明白白地传递到凤栖之地。
但是没多久,他还是收到了那里人的恨意值。
【嘀——宿主收到来自凤栖之地的恨意值+5】
【当前恨意值:54】
【检测到恨意值过半,将赋予宿主一定概率的减益buff,请宿主及时清除恨意值,避免影响任务进度。】
【嘀——获得减益buff:体质下降,听力下降,视力下降。】
【随机减益疾病:皮肤饥渴症,该症状将持续72小时,若是恨意值仍过半,将随机赋予其他减益疾病。】
神宫寺奏接收完系统全部信息,几乎是立刻便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视线朦胧一片,耳边的声音像是闷在被子里,精神也颓靡了一大截,光是坐着就觉得疲惫。
倒是这个皮肤饥渴症暂时没有反应,他捏着看了一半的书兀自思索着。
“神宫寺老师?”同在房间里的宿傩话说一半,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
宿傩在那次之后都没有机会和神宫寺奏更进一步,顶多隔着衣服摸一摸。
这次他主动开口提了一嘴,却迟迟没有得到神宫寺奏的回应。
难道是厌烦了吗?
神宫寺奏察觉到宿傩在靠近,因为视力下降,加上光线昏暗,看什么都像是罩着一层磨砂滤镜,等人走到脚边时才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他扭过头看向来人,无法聚焦的视线始终无法准确落在对方身上。
宿傩顿时感到奇怪,在拿着书良久不翻页的神宫寺奏面前蹲下,发现对方的视线有些涣散后又疑惑了几分,再次出声叫了对方一次。
这次神宫寺奏听得很清楚,心想现在天色暗下来,某人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这次你想怎么做?”
不会觉得腻味吗?还是说调戏一个“有妇之夫”很有意思?
宿傩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伸手拿走了他手中的书,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青年的手。
刚把书放下,他转眼就看到神宫寺奏低头捻着那只手,指尖微微发抖。
“老师?”
神宫寺奏闻言收敛了神色,眼尾不知为何染上一抹薄红,淡声道:“今天不行……”
第33章 不死术师 停手吧
刚才只是不经意碰到宿傩的手, 本来沉寂的内心竟然叫嚣起来,满脑子都是再摸一下,好似有一个缺口豁然打开, 需要接触他人身体才能弥补一些空缺。
然而神宫寺奏明白这只是暂时的满足, 他只会越来越沉溺, 直到彻底失控。
失控就意味着失去智,这对时常需要保持冷静的神宫寺奏来说是致命的, 所以他不能任由自己这样下去。
况且他对宿傩的手段已经有点腻了,一直等着对方向外界揭穿自己身败名裂的那一刻, 但对方迟迟没有动作, 这让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既然戏已经做足, 也该验收成果了吧。
“这段时间的事……”神宫寺奏没有看宿傩, 向相反的方向靠去, 不动声色地远离对方, “要是被别人知道,后果可想而知。”
宿傩若不是了解神宫寺奏的心, 听了这些话估计会以为对方是为了明哲保身,不仅要求中断这层不明关系,还让他守住秘密。
但是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却是——要是事情暴露后他就会完蛋,所以你要抓住机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曾经神宫寺奏问宿傩信不信命运, 宿傩不信, 但自始至终神宫寺奏一心向着消亡毁灭的命运前进,就那么想离开这个人间吗?和他一样肆意地活着有什么不好?
“老师, 你是不希望我把这事透露出去的吧?”宿傩想要直接追问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却怕这样一来又被狠狠推开,只能沉着脸压低声音道,“倘若我告诉师娘, 你会生气吗?”
神宫寺奏没回话,微垂的眼睫掩住失焦的瞳孔,让人看不出异常。
强烈的想要触碰他人的欲望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唯有那根手指还残留着属于宿傩的粗糙温热的触感,入会呼吸一般在心头起伏。
他只在心里道:告诉一个人是告诉,告诉所有人也是,为何不闹大些?赶快点!
而且根据系统现在显示的好感度,虽然看着是60点,但鉴于出了故障,大概是跌回了过去的负几十的好感,他觉得宿傩没有由不这么做。
宿傩怎么会遂了他的愿,缓缓向神宫寺奏倾身,“可是这种事一旦暴露就失去意义了啊,我觉得就像现在这样让老师时刻担心会暴露更有趣一些……不是么?”
说着,宿傩向神宫寺奏伸出一只手,想要让对方面向自己。
在即将触碰到青年的下巴时,一道凌厉的咒力向他击来,径直弹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神宫寺奏微微偏过头,声如碎玉,虽然身形不如宿傩高大健硕,却以孤高的姿态俯视对方。
明明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却显得他是那么遥远,二人之间仿佛隔着不可逾越的天堑。
“……”宿傩的手僵在半空,一种异样感从心头掠过。
这次他没有做什么,怎么就遭到这么果断的拒绝了?
连碰也不给碰……
是碰了会怎么样吗?
宿傩刚冒出这个疑问,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羂索在门外说道:“殿下,麻仓叶王求见。”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还不死心……
宿傩在心里腹诽麻仓叶王的难缠,等待神宫寺奏再次回绝的答复。
然而神宫寺奏的回答却出乎宿傩的意料:“知道了,让他等着。”
在宿傩诧异的视线下,神宫寺奏扶着凭几起身,用余光瞥向对方,声音冷冽,“你退下吧。”
“……”宿傩心中闪过诸多念头,最终却还是克制住冲动,选择静观其变。
没事的……麻仓叶王在这段时间一直被神宫寺奏疏远,这次也不会得到特别的待遇。
他才是神宫寺奏心中特殊的存在。
神宫寺奏走出了房间,绕过羂索向会客室走去。
视线与听力的损伤对他并没有实质影响,就算体质下降,走了一段路便有些疲倦,但也是在能忍受的范围。
所以他一个人走在前面,羂索跟在身后也察觉不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走进会客室的门,神宫寺奏看向房间里的一团模糊人影,因为看不清具体五官表情,显得这一瞥冷淡又疏离。
反手将门拉上,羂索只得在门口停步,片刻后退至走廊尽头。
麻仓叶王终于见到了神宫寺奏,一双黑眸染上了笑意,俊雅的古典美人脸终于解除了风雪,多了让人如沐春风的喜色。
“殿下,您终于愿意见我了……之前的事,是我鲁莽,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神宫寺奏走到黑发阴阳师面前,之前还不到对方的胸口高,现在已经到了下巴的位置,但仍然要仰起头才能对视。
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既然宿傩迟迟不愿动作,那他就多拉一个人的仇恨,正好麻仓叶王要见他,那他便用行动让对方大跌眼镜。
要是能意识到自己尊敬的神子究竟是怎样的人,麻仓叶王一定会立刻清醒过来,对他产生厌恶情绪。
即使对方念及旧情对他和宿傩发生的事闭言不谈,消息还是会因为一些眼线走漏出去。
所以进了房间后他什么也没多想,抬眼用无法聚焦的迷蒙双眼看着麻仓叶王,什么都没做,只在心里放任自己最渴望的念头冒出来。
【摸摸我……】
“殿下?”麻仓叶王听到银发青年的心声后面色一凝,心脏不自觉跳快了两拍,但还是不敢随意冒犯,嘴上询问着对方的情况,“您怎么了?”
神宫寺奏又向他走近一步,一只脚尖伸入了麻仓叶王双脚之间,再往前就要帖在一起。
“你不愿意吗?”他仰着头,秀挺的眉心微微一皱,像是在为得不到想要之物而失望难过。
青年低低的声音如钩子一般勾住了麻仓叶王全部心绪,他哪里忍心让对方失望,一看到这个表情就想要倾尽一切满足对方所有需求。
只是摸一下的话……他应该不会表现得太失态……
麻仓叶王再次找回了跟在神宫寺奏身边学习时的雀跃,抬起一只手伸向眼前青年的面颊,然后屏住呼吸,轻轻地抚上对方细腻白皙的皮肤。
那一瞬间,麻仓叶王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它正向主人倾诉着对眼前人的喜爱。
他以为自己将永远把神宫寺奏当做尊敬的殿下仰望,也觉得任何出格的行为都是对对方的侵犯与亵渎。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抑制不住想要多亲近对方的心情,想要抚摸殿下,满足殿下一切需求,将殿下紧紧护在怀里……
神宫寺奏感受到脸颊上的触摸后眼睫颤了颤,只觉得被触摸的那块皮肤像是有静电经过,一阵阵酥麻蹿上头皮,暂时填充了那块被打开的缺口,但缺口很快又被填充物扩大几分,就显得这点触碰远远不够。
还想要更多……
神宫寺奏无声地喘息着,脑袋向麻仓叶王修长的手上歪去,半边面颊都与对方的掌心贴紧,感受到舒适满足的战栗,他闭了闭眼,再抬眸时,无法清晰聚焦的红眸中明澈得只有麻仓叶王的身影。
麻仓叶王虽然惊喜,但也没有被冲昏头脑,他察觉到神宫寺奏如今的异状,却没有移开手,出声问道:“殿下,您还好吗?”
“我不好。”神宫寺奏仍是觉得不够,看着眼前的人只想将自己和对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最好伸手环住对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尽情贴蹭。
这个念头毫无掩饰地从心中流露出来,麻仓叶王听到后面庞一热,抚在银发青年脸上的手缓缓移动,低声道:“殿下希望我这么做吗?”
【不愿意的话,我就去找宿傩,他会满足我。】
下一秒,麻仓叶王也不多想了,伸手将神宫寺奏揽入怀中,一手按在对方脑后,一手抚在腰间,低下头便能将下巴抵在对方发顶,嗅到青年身上独有的冷香。
“殿下……之前也让宿傩这么做过吗?”不知为何,麻仓叶王说话时呼吸有些不稳,揽在对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仿佛要将人嵌进自己身体里。
神宫寺奏本以为他忍受不了这么无礼的要求从而拒绝自己,结果被紧紧搂在怀里,一扭头就蹭到对方的脖颈,腰后的手使他身体隐隐有些发软。
对他人碰触抚摸的渴望被大大满足,神宫寺奏意识迷蒙了片刻,但是强行拉回思绪回答对方的问题。
“不止……我们做了很多……”
话音刚落,神宫寺奏就感觉麻仓叶王将他搂得更紧,箍在后腰的手臂坚实如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了些,只有脚尖能碰到地面。
生气了?
生气了总该要减好感度吧?
关于系统的心声会被屏蔽,神宫寺奏在这方面并不严防死守。
他还嫌不够放荡,主动抬起手环住麻仓叶王的肩颈,侧脸蹭过那片肌肤,换来更多的喟叹与满足。
但很快,双臂也变得酸软,身子向下滑了些。
低着头看不清面色的麻仓叶王再次将银发青年软若无骨的身体捞住,然后顺势坐下,让对方就这样靠在自己身上。
“殿下这次愿意见我,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麻仓叶王刚一听到答复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明明切实拥在怀中的人,却仿佛早已离他而去。
而夺走对方的那个人,就是两面宿傩。
神宫寺奏一边轻蹭,一边为他平淡的反应不满,看样子对方也没有多喜欢自己,好感度还是虚高了。
“是啊,要是介意的话就放开我。”
这点程度的渴望,他完全可以忍耐住,既不需要宿傩也不需要麻仓叶王。
“不,我不会放开殿下的。”麻仓叶王意识到他是在让自己心生介怀,主动离去,就像蜷成一团用刺保护自己的刺猬,却不愿真正伤害到自己。
神宫寺奏感觉到按在脑后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温热的指尖穿过发丝碰到他发烫的耳尖,激起心中汹涌的浪潮。
麻仓叶王没忽略掉他呼吸的变化,心中越发笃定这次一定要将殿下好好护住,低头在神宫寺奏耳边哑声道:“宿傩能做的,我也可以为殿下做。”
神宫寺奏身子颤抖了一下,将脸埋得更深,却还是将微红的耳朵露在外面。
见此情状,麻仓叶王脸上笑意越发柔和,抬手仔细地替他拨开挡住侧脸的发丝,指尖多次触碰到青年白里透粉的皮肤,“所以殿下去我的宅邸吧,凤栖之地的事我也会帮殿下处好,以后再也没有谁能逼迫您。”
神宫寺奏眯了眯眼,偏头看向他,勾唇道:“你觉得我是被迫的?”
在麻仓叶王的视线下,他将手按在对方身上挺直上半身,忽然倾身贴得极近,呼吸扑洒在对方脸上。
“不对,是我在玩弄宿傩,你也想让我那般玩弄你吗?”说话间,神宫寺奏的眼神暗含挑逗之意,却如同一汪春水般惹人沉醉。
麻仓叶王眸子* 暗了几分,恨不能直接溺死其中,心脏为之怦然,“只要殿下发话,我在所不辞。”
神宫寺奏闻言挑眉,显然不相信这么矜持的人真这么豁得出去,伸出食指点在自己的下唇,将中间饱满的唇肉按得陷下去些,嘴角微勾,“那,吻我。”
麻仓叶王扶住青年有些不稳的身体,沉声道:“殿下确定吗?”
神宫寺奏就知道他会犹豫,肯定地点了下头。
“做不到就……”算了。
话还没说完,眼前五官模糊的人脸便瞬间放大,嘴唇贴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一股电流从相触的地方蹿出,令神宫寺奏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他意识到对方真的这么做了,心中一阵迷茫,想要向后躲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对方靠近,唇瓣也只是互相蹭了蹭,柔软的像是融化在了一起。
【麻仓叶王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90】
不知他不在身边的时候这孩子都在想些什么,好感度从之前的80涨到了88,现在竟直接突破了90大关。
为什么会喜欢他这种人?
神宫寺奏头脑变得混乱,在麻仓叶王退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口下唇,失焦的双眼被水雾覆盖,更加看不清了。
“殿下……宿傩也对您这么做过吗?”麻仓叶王说话时喉咙有些发紧,心道这样的殿下他怎会不动心?
但还是在意先他一步的宿傩,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充斥着不甘的酸涩话语。
“……”神宫寺奏不想回答,脑海里不禁浮现宿傩近日的所作所为,耳尖更红了。
这种事……说出去都羞耻。
然而他还是向拥有灵视的麻仓叶王展露出些许,后者感应到后呼吸微滞。
宿傩竟然!
“那殿下……”更喜欢谁?
麻仓叶王刚开口,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正往这里赶来。
意识到来人是谁,他将神宫寺奏搂得更紧,沉下脸看向紧闭着的障子门。
“宿傩,你不能进去!”羂索制止的声音传来,但还是没拦住对方。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神宫寺奏感觉现在这个姿势有点糟糕,也不知道宿傩要是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殿下,要我放开您吗?”麻仓叶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低地像是在引诱。
神宫寺奏抓着他衣服的手收紧又放松,无言地选择了默许。
下一秒,障子门被外面的人一把拉开,发出“啪”得一声重响。
“神宫寺,你们……”宿傩原本张扬的表情在看清屋内真实情况后陡然一变,眉毛不悦地拧起,冷声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麻仓叶王将神宫寺奏的脑袋按到自己肩颈处,不让他去看宿傩狰狞的面容,语气从容不迫,“如你所见。”
慢宿傩一步的羂索也看到了这一幕,心头一颤,低声喊了一句“殿下”。
“我没有问你,神宫寺,你把头转过来!”宿傩没想到神宫寺奏扭头就找麻仓叶王投怀送抱,就这么想要惹怒他么?
“殿下不想回答你的话。”麻仓叶王冷着脸,将神宫寺奏横抱在怀里,从地上站了起来。
今天他一定要带殿下离开这里……
宿傩见状也明白过来,这是要和他争夺的意思了,暗自磨着后槽牙,“他对你说什么了?”
“无可奉告。”麻仓叶王眼神冰冷地看着拦在前面的粉发男人,抬脚就要绕过对方向门外走去。
看向羂索的时候又对他说:“殿下先去我那里修养一段时间。”
“且慢……”羂索的目光一直盯着把头埋在男人脖颈里的青年,期待对方说些什么,“殿下这是怎么了?我亦可为您代劳。”
宿傩则直接伸手抓住神宫寺奏搭在男人肩上的手,把人往自己这里扯过来,“你……”
然而银发青年稍稍偏过头,露出浮现瑰丽薄红的面庞,眼尾、耳尖甚至是修长纤细的脖颈都泛着红,被他的手攥着的指尖更是不可抑制地发着颤,一副情不自已的惑人模样。
宿傩的话刚到嘴边,就被这一幕噎了回去,只在心里骂了一句。
【宿傩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62】
“不要,宿傩……”神宫寺奏眼睫半敛,看了眼宿傩又移开,眼眸流转间格外惹眼。
本来缓慢起伏变化的渴望在对方粗糙的手指触碰下陡然生变,欲望的浪潮直接将他吞没。
麻仓叶王面色不善地看向宿傩:“听到了吗?快放开殿下。”
“哈啊?”宿傩一面心跳加速,一面被他的话气笑了,非但没放开,还上前一步和麻仓叶王面对面站立,手里依然捏着神宫寺奏的手。
“他说不要,你怎么就确定是讨厌呢?”宿傩故意摩挲着神宫寺奏的手背,果然看到对方的指尖微微发抖。
感受到怀里人的变化,麻仓叶王眼神愈发冰冷,“殿下说了,不要你。”
宿傩垂眸看着被夹在中间的银发青年,偏头给麻仓叶王看自己的黑色宝石耳钉,“看到了吗?这可是他亲自给我戴上的。”
说着抬眼给了对方一个挑衅意味的眼神,像是在问“你有吗?”
“…………”麻仓叶王胸口微微起伏着,看上去真的被挑衅到了,但脸色依然如冰山般沉寂。
神宫寺奏被夹在二人之间,莫名觉得气氛怪异起来,想抽回被攥住的手,却被捏得更紧。
“唔……”不是被捏疼的,是被直冲头皮的感觉刺激的浑身发抖。
麻仓叶王再次出声警告宿傩。
宿傩还觉得不够,一边摩挲神宫寺奏的手腕,一边在心里说着这些天他是如何取悦神宫寺奏的。
灵视将这些无一遗漏地捕捉到,麻仓叶王神色骤然一凛,周身气息微凝,单手掐诀唤出前鬼后鬼,毫不犹豫地向宿傩发起攻击。
宿傩见状只得放开神宫寺奏,向后一闪躲过式神攻击,面上笑意不减,“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吗?”
“……”麻仓叶王闭口不言,想要当场铲除宿傩的心都有了。
但是宿傩的术式也不遑多让,和抱着神宫寺奏的麻仓叶王打得有来有回,场面一度十分焦灼,唯有羂索在一旁作壁上观,等二人皆疲惫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
神宫寺奏知道有自己在会妨碍麻仓叶王,但是没关系,他也会出手。
就在宿傩向他冲来之际,神宫寺奏抬起向外的那只手,手腕被无形的咒力割破,大量鲜血涌出,血珠在半空中瞬间化作锐利的针刺袭向宿傩。
然而这一招没有完全命中,被宿傩侧身躲过,却还是有一两个穿透了他的身体,留下两个小小的血洞。
但仅仅是这两个血洞就足够了,宿傩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向麻仓叶王怀里的青年,身体便被定在当场,猩红的眼愤恨又诧异,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
“停手吧,宿傩。”神宫寺奏收回手,割开的血口正慢慢自愈,说完将头靠在麻仓叶王肩膀上,眼帘半垂,“我已经玩腻了。”
二人之间的争夺战在银发青年风轻云淡的言语中一锤定音,麻仓叶王瞥了一眼身体僵住的宿傩,抱着神宫寺奏越过对方,从羂索身边经过,径直走出了涅槃教。
第34章 不死术师 带我离开这里
到麻仓叶王宅邸的时候,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大阴阳师出门一趟带回了一个银发青年。
神宫寺奏在出手之后身体更加疲惫,就这样被麻仓叶王抱着来到宅邸的某个僻静院落中。
刚被放到软垫上, 神宫寺奏感受到麻仓叶王抽回了手, 一阵空虚感便涌上心头, 满脑子都是抓住对方的念头。
他只能咬紧牙关按捺住这股冲动,手指攥紧, 用疼痛来填充扩大的缺口。
下一刻,麻仓叶王点亮了灯台, 微黄的光驱散了浑浊不清的黑暗, 也让他看到了神宫寺奏此时的模样。
银发青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长睫轻颤, 朱唇紧抿, 银丝遮住半边面颊,却还是能窥见掩在其中、透着薄红的皮肤, 单薄的身体不住起伏,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攥着,关节用力到泛白。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青年的内心矛盾成一团, 刚冒出想要被摸的想法, 就被不行不能这样下去的想法压了回去。
麻仓叶王一时不能确认这是什么病状,在神宫寺奏身边半蹲下来, 伸出手却又顿住, “殿下,需要我继续这么做吗?”
神宫寺奏垂眸不语,心道我之前是在利用你, 现在已经不用演下去了。
麻仓叶王表情没有变化,伸出的手缓缓收回,“我知道,但是我甘愿被殿下利用。”
如今他也看明白了神宫寺奏对待宿傩的行为逻辑,那就是被对方仇视憎恶,继而借对方的手走向消亡。
所以神宫寺奏才会对宿傩那么严厉,也从不解释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为的就是给宿傩一个心安得报复自己的由。
因此,神宫寺奏放任自己的身体慢慢衰弱,哪怕是在失去了记忆也期待着宿傩的归来。
然而在经历了数次涅槃后,他仍旧不放弃,目前的状况已是他长久“努力”的结果。
这次也是利用了麻仓叶王,想借此激起宿傩的怒意,只是他还不知道现在的宿傩对他的仇恨早已变质,这么做只会换来对方无休止的占有与控制。
宿傩他怎么配得上殿下如此付出?又有什么由用卑劣的手段哄骗殿下?
一想到殿下被哄着骗着,忍耐着和宿傩做了那些事,麻仓叶王就气得心口胀痛,恨不能直接杀了宿傩。
“那么,殿下好好休息,我暂且告退……”麻仓叶王隐忍地垂眸掩饰其中波动,颔首行礼后便缓缓转身站起。
他在赌,赌殿下忍受不了煎熬,放弃忍耐再次向他伸出援手,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殿下推得更远。
狩衣宽大的袖口在转身时拂过神宫寺奏的手背,传来一阵类似摩挲的酥麻,神宫寺奏的手骤然松开,又用力收紧,修长的五指失控到发抖。
麻仓叶王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沉寂,眉眼染上淡淡落寞,刚站直身体就要迈出脚,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衣袖传来轻微的拉拽感。
【等……】
那一瞬间,落入冰河中的心再次恢复了跳动,眼中落寞褪去,麻仓叶王立刻回过身,垂眼看向神宫寺奏。
“殿下?”
“……”
神宫寺奏心中对被抚摸的渴望已经无法抑制,也可能是皮肤饥渴症让他的心变得格外敏感,他萌生了不想再忍受一个人的空虚与孤独的想法,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干脆将错就错。
他面上几乎没有波动,冰冷的伪装却早已无影无踪,上挑的凤眸直直落在麻仓叶王身上,却因为无法准确聚焦而显得迷蒙,让人下意识为之心颤。
“我没允许你离开……”神宫寺奏想要用冷硬地态度说话,却因为嗓音压抑得沙哑,显出一种旖旎意味。
麻仓叶王神色缓和,但还是十分注意分寸,他知道自己赌对了,“是我失礼了,请殿下宽恕。”
神宫寺奏捏着袖口的手缓缓失去了力气滑下,另一只手扶住额头,眉心不耐地微皱,“你难道听不到吗?”
“……”麻仓叶王当然能听到。
殿下一直在说,抱抱我……
麻仓叶王依然没有动,“若不是殿下亲口命令,我不敢轻举妄动。”
“麻叶童子,你这块愚木……”神宫寺奏简直要被气红眼了,张口便喊出了对方原来的名字,呼吸急促了几分。
但心头欲望如同火烧火燎,烧得他快要失去智了,被对方气得升起不明的憋屈情绪,万般无奈下,神宫寺奏哑着嗓子命令道:“坐下,抱着我。”
“是……”麻仓叶王在听到对方喊原名时心跳不住加快,抑制不住微微弯起唇角,随后没有迟疑,走到神宫寺奏面前坐下,伸出手将人揽入怀中。
神宫寺奏躁动的心终于被这个怀抱抚平,静静伏在对方身上,腰肢也慢慢放松地塌下来,显出玲珑曲线。
麻仓叶王的手按在银发青年腰背上,感受到掌心下柔韧流畅的身形线条,眸中沉淀下几分不明情绪。
“殿下,可否告诉我您现在还有哪里不适?”
上次和宿傩谈话后,他也去了解过凤栖之地与神宫寺奏的事,现在凤栖之地陷入疫病之中,哀声哉道满是对神子的不满与责怪,怕是时间一久,影响到神宫寺奏的身体状况了。
神宫寺奏只是默默地寻找他的脖颈,将半边脸贴上去,心中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面对沉默不语的神宫寺奏,麻仓叶王没有立刻露出慌乱神色,修长的手在对方后背缓缓抚过,引起怀里人细微的颤抖。
他好像能体会到那时羂索苦苦哀求对方不要去寻宿傩的心情了,就好像目送着一个注定要离去的人,想要挽留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殿下,您要休息了吗?”
心思变得格外敏感的神宫寺奏以为他又要离开,转头将唇靠近对方颈侧,“不许放开。”
微热的气息扑洒在颈边皮肤上,麻仓叶王将他环得更紧,低声道:“好,我不会放开殿下的。”
神宫寺奏这才满意,又在他肩上蹭了蹭,呼吸渐渐平缓,颓靡的精神让他眼皮越来越重。
似乎是感受到怀里人的困倦,麻仓叶王抬起一只手想要熄灭烛台,却引来怀里人的目光。
他手指一弹,动用些许灵力隔空灭了烛光,随后在昏暗中抱着神宫寺奏躺在软垫上,轻声低语道:“殿下睡吧,我不会离开。”
神宫寺奏感受到那只手再次按在了腰后,身体和麻仓叶王贴的更紧,总是紧绷着的情绪再次得到抚慰,将手放在对方胸口,闭上了眼。
有人得到了满足,有人却因此彻夜难眠。
半夜,麻仓叶王抱着已经睡熟的神宫寺奏一动不动,即使半边身子有些麻木,也生怕动一下会惊扰对方。
曾经的怅然若失仿佛在这一夜得到了填补,甚至满溢了出来,令他甘愿就这么睁着眼陪伴殿下直到天明。
或许是因为在睡梦中,神宫寺奏卸去了伪装,变得会顺从心中最强烈的渴望。
起初手和麻仓叶王胸口之间还隔着两层布料,后来便开始无意识地摸索寻找,直到触碰到领口处的皮肤,睡梦中的呼吸微变,然后开始想要更多,手愈发不安分起来。
麻仓叶王借着屋外的月光注视着神宫寺奏的一举一动,看他如何一点点将手指探入自己的领口,柔软的指腹在胸口的皮肤上划过,并非是故意挑逗,却让麻仓叶王渐渐难以自制。
他收紧按在对方腰上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在自己胸口胡作非为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指缝间缓缓穿过,耳边便响起青年梦呓似的哼声,同时无意识地蜷起手指。
像是得到了鼓励,麻仓叶王也慢慢收紧五指,和他的手交握在一起。
我不会放开您的,殿下……
……
翌日早晨,神宫寺奏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时迷茫了片刻。
回想起自己现在在麻仓叶王宅邸,还和对方同床共枕了一整晚,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对方怀里,手指动了动,又发现不知何时和对方十指交握在了一起。
虽然还会有渴望,但也不能成天黏在一起……
神宫寺奏感受到身边人平缓的呼吸,以为对方还没醒,起身的动作放轻放慢,扭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模糊的视野中,黑发男子的眼睛貌似是睁着的。
“……”原来在装睡。
“殿下确定要和我分开吗?”麻仓叶王从一些蛛丝马迹也看出神宫寺奏现在极度渴望他人的抚摸,昨夜已经被这个念头侵扰得有些失控,虽然目前稳定下来了,但若是此时失去了触碰,怕是会再次重蹈覆辙。
说话间,与青年十指交叉的手隐隐有了抽离的趋势,细腻皮肤互相摩挲,让神宫寺奏心里泛起舒适的安心感。
“我要去清洗,难道你要抱着我入水吗?”神宫寺奏惺忪的睡颜含着生性泪水,大致是视力下降后带来的症状,说着,他抬手捻去了眼角的湿意,却将那里揉弄得更红。
“若是殿下介意,我便听从命令。”麻仓叶王看着对方仍挂着水痕的双眸,温声说着,然后松开对方的手站起身,“我去让家仆准备好热水,殿下稍等。”
神宫寺奏坐在原处,视线一直虚虚落在房间某个角落,自从脱离了麻仓叶王的怀抱,他脑中的思绪再次变成一团乱麻。
昨天已经做足了倨傲姿态,强行留下了对方,但得到的却是上涨了两点的好感度,现在已经是92好感了。
神宫寺奏迷茫、困惑且不能解,为什么?
明明他以前都是这样对待别人的,他们也都越发厌恶他,好感都变成反感。
怎么在这里就适得其反了呢?
难道麻仓叶王的好感度也出了bug?
神宫寺奏问系统,结果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好感度没有问题,那就是麻仓叶王的问题。
他又问:那宿傩的bug能修好吗?
系统:目前仍检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那就没办法看到令人愉悦的负数好感度了啊……
和系统交流完,神宫寺奏开始一个人放空大脑,分散注意力。
他只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就被汹涌的戒断反应折腾得浑身不适,每一寸皮肤都叫嚣着想要爱抚,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将他包围。
这比他以前对自己做的自杀实验还要难以忍受,情绪敏感下,他的智正一点点被摧毁瓦解。
要是能这么死掉就好了……
他本不愿降临在这人世间,却成了一副求死不得的活死人模样。
神宫寺奏一面忍耐着,一面将额头抵在膝盖上,双手抱紧自己,试图借此缓解渴望。
没多久,麻仓叶王再次出现,在门口低声叫了一声殿下,却没有得到回应。
本来还在为刚才听到的心声忧虑,现在更是心下一跳,试着抬高声音又唤了一声。
“殿下。”
这次神宫寺奏才抬起了头,失焦的双眸看向门口,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麻仓叶王顿时懊恼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而殿下又是那么会掩藏自己,直到现在才露出破绽。
他的心瞬间揪紧,不知是疼还是闷,竟有些呼吸不畅起来。
“殿下,我带您去洗漱。”麻仓叶王单膝跪在银发青年身前,向对方伸出一只手,眸光犹如一汪泉水般柔澈,对上青年迷蒙的视线后又流露出疼惜之情。
神宫寺奏却不能在这时触碰对方,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兀自从软垫上站起来,淡声道:“你带路就好。”
麻仓叶王只得收回手,起身在前方为其带路,却也只是多出对方半个身位,只为时刻注意着身后人的情况。
没想到凤栖之地的事不仅让殿下得了怪病,还使对方五感减弱,虽不致命,但不确定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加重。
上次他与凤栖之地的禅院清联络,希望对方能帮忙控制舆论,但收效甚微,而对方也借着疫病假死脱身,如今也回到了平安京,在他这里暂避风头。
看来必须要尽快行动了……
将神宫寺奏领到最近的洗浴室门口,麻仓叶王向对方指了指一些用品和干净衣物的具体方位,以便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寻找。
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很乐意陪在殿下身旁侍奉的。
可惜,神宫寺奏一进房间就关上门,把他彻底隔绝在外。
但即使是这样,麻仓叶王也没有离去,平静地守在门外留意里面的情况。
宽衣解带的布料摩挲声隐约从门内传出,然后是入水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接下来水声不断,似乎是用手捧起一些往身上泼洒,滴滴答答地落下,在麻仓叶王心中泛起圈圈涟漪。
或许在清洗时的自我抚摸并不能满足神宫寺奏的渴望,反而勾起了更多,一声压抑的低喘伴随着水声落下,却被外面的麻仓叶王敏锐地捕捉到。
“……”分明隔着一扇门听不清晰,他总感觉这声轻喘好似落在耳边一般,霎时间耳朵有些发烫。
然后,这些声音尽数消失,只有浴桶中水面微荡的动静。
麻仓叶王意识到可能是神宫寺奏将头埋入了水中,心里便警惕起来,估算着时间等待对方再次从水里抬起头。
但是时间一秒秒流逝,麻仓叶王都没有听到期待的声音,想着或许下一秒就会从水里出来,却还是无声无息。
终于,他再也无法平静地等待下去,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一眼便看见浴桶中的水面上漂浮着银色长发,而其中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从水里抬起头来。
他一秒也没有耽搁,大步上前也不顾衣袖被水打湿,把蜷缩在水里的人捞了出来。
银发青年破水而出,仰着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浑身布满蜿蜒的水痕,皮肤被热气蒸得浮现瑰丽的绯色,银色长发紧贴着青年的皮肤,蜷曲成各种如蛇一般的形态。
青年纤长的睫毛也被水濡湿成一缕一缕,缀在上面的水珠随着睫毛的轻颤抖落。
良久,青年才吐出一口气息,没有呛水,只是有些许呼吸不畅。
“殿下……”麻仓叶王感受到手下光裸湿润的身躯比想象地要柔软,若不用力抱着便会像灵活的游鱼一般顺势向下滑去,他只好将人抱得更紧。
神宫寺奏被皮肤上的触感唤醒了意识,眼睫快速眨动了一下,得到满足的身体还想要更多抚摸。
然而,他抬手勾住黑发男子的脖颈,仰面注视着对方的黑色眼眸,嘴唇弯起,犹如擅长蛊惑人心的水妖。
“你紧张什么?我死不掉的。”神宫寺奏没有责怪他妨碍自己溺水,反而出言逗弄。
麻仓叶王喉结滚动,一身狩衣都被打湿,连垂下身前的两绺黑发的发尾也没能幸免,不得不说能让当今大阴阳师做出这般慌乱姿态的,也就只有神宫寺奏一人了。
“殿下这样叫我如何不担心?”
神宫寺奏又向他靠近了一些,脊背上蜿蜒着湿透的银发,勾出一条曲线后又顺着大腿没入水中,衣不蔽体却又半遮半掩。
他凑得极近,却始终辨不清那双黑沉眼眸中的神色,低声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我么?”
回应他的是骤然收紧的手臂和沉重的呼吸。
“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会满足我一切要求?”神宫寺奏也在用攀住对方的手臂回应,说话时嘴唇几乎擦过麻仓叶王的下唇,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蛊惑意味。
说完,他直接将唇贴了上去,与之呼吸交融,“不是吗?”
“只要是殿下的要求,我都会满足。”麻仓叶王没有回避,也没有任由自己的欲望啃咬上去,“但前提是殿下要好好活着。”
“……”神宫寺奏眼中的温度褪去,攀着对方的手也卸了力道,“放开。”
麻仓叶王心下一沉,迟疑地动了动手指,“殿下……”
神宫寺奏冷声道:“还是说你要帮我穿衣?”
但麻仓叶王分明听到对方想要离开的心声,出声询问:“殿下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神宫寺奏在他身上推了一把,这才被放开,重新坐回了浴桶中。
“我没有强行留下您的意思,您想去哪我都可以送您过去。”
“出去。”
“是……”麻仓叶王拖着被水沾湿的身子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他没有走远,任由自己这副样子站在屋檐下,沉静的面容掩在一片阴影之中。
到底要怎样才能挽留殿下呢?
还是说殿下只有面对宿傩的时候才会活得更有兴味吗?
而他只会让殿下觉得寡淡无趣,甚至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麻仓叶王心有不甘,顿时生出想要带神宫寺奏寻找到活下去的乐趣的强烈想法。
神宫寺奏仰头靠在浴桶边缘喘了口气,忍受着在脑中叫嚣的声音,撑起酸软的身体离开浴桶,擦干水珠后便慢吞吞穿起衣服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减益效果对他造成的影响也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心层面的影响。
他现在完全不想等待了,宿傩也不知道多久才会有所行动,麻仓叶王就是一个恋爱脑,羂索更不可能。
既然这样,那他就回到凤栖之地,向人们展示自己的无能,肯定能被唾弃至死,实在不行还有天元。
神宫寺奏:这一次,我必不可能活。
系统:宿主???
穿上麻仓叶王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颜色要比那身华服素淡得多,白色的底,银色的纹路,他穿上后看起来清丽绝尘,锐利的气场稍微收敛,却显得更难以接近。
他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在等。
等待宿傩向麻仓叶王的宅邸发起突袭。
根据他藏在涅槃教周边的血兽的监测,此时宿傩应该已经锁定了这里,很快就会引起一阵混乱。
门外的麻仓叶王虽然能听到心声,却因为他刻意隐藏了关键信息无法从中推测出具体信息,只是安静地等在那。
突然,他的宅邸某处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便是两面宿傩带着怒意的嘶吼:“神宫寺!”
麻仓叶王没有离开原地,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确保神宫寺奏能安稳地待在他这里。
没多久,身后的门被拉开,神宫寺奏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他好吵,快点解决掉。”
“是,请殿下……”在这里稍作等候。
“我要回房间休息,你别把人引到那去。”神宫寺奏打断他。
“好。”麻仓叶王看了眼转身向房间的位置走去的青年,压下心中的担忧看向宿傩闹事的方向,没多迟疑便向那里赶去。
神宫寺奏在麻仓叶王远去后便转换了方向,朝着与之相反的围墙走去。
就在他想要唤出血兽帮助自己离开时,转角处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人影。
距离有些远,他只能判断出此人身形高挑修长,骨架稍宽,应该是个男性。
而且感受不到咒力的气息,还是个普通人。
这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神宫寺奏移开视线,径直向围墙走去。
“神宫寺殿下?”微哑的声线隐约传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神宫寺奏脚步没停,向声音来源侧耳。
“您不记得我了吗?还是说我换了身衣服就认不出了?”那声音还在接近。
神宫寺奏无心和人交谈,目前的听力辨别不出战况如何,只能抓紧时间离开。
黑发和服男子在他身边停下,“您是要离开这里?需要帮忙吗?就当做您帮我治病的回报……”
声音靠近后更好分辨,神宫寺奏这才意识到对方就是禅院清,不知为何现在会在麻仓叶王宅邸,还换回了正常行头。
“不需要,你别泄露出去就行。”他心里下意识抗拒别人的靠近,身体却挪不动脚步。
禅院清垂眸看着银发青年挑红的眼尾,低声道:“可是只要使用咒力就会留下痕迹,他们迟早会找到您。”
“但我是天与咒缚,他们根本找不到我的气息。”
“……”
“殿下,现在只有我可以帮您。”
神宫寺奏当然知道这一点,闻言眼睫颤了颤,却是无法接受被别人触碰后便失去智的自己。
“殿下,时间不等人。”禅院清似乎扭头看了眼打斗中的方向。
“我知道了……”神宫寺奏抬眼看他,失焦的红眸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你带我离开这里。”
“好。”
禅院清勾唇一笑,偏中性的面容多了几分痞气,上前揽过神宫寺奏的腰将人打横抱起,带着身上还有些温润湿气的青年跃出了围墙。
待避开人群来到距麻仓叶王宅邸十余个路口的街角,禅院清气也没喘更没流汗,在此稍作停留后看向神宫寺奏。
在半路上他就注意到了,怀里的人时不时会微微发颤,像是哪里受到刺激一般。
现在* 终于有了时间可以查看一番,却发现神宫寺奏半垂的眼眸中浸润着水光,面颊浮现昳丽的薄红,在停下来后向他的脖颈处瞥了一眼。
那双水雾迷蒙的双眼里,似乎正满溢出渴望。
“神宫寺殿下?”禅院清只觉得喉咙干渴,下意识吞下一口唾液,却无法缓和,说话时嗓音更为暗哑。
第35章 不死术师 接受审判
“放我下来。”神宫寺奏稍微动了动, 意图从禅院清怀里下来。
禅院清依言把他放了下来,在他落地后还顺手扶了一下,“神宫寺殿下要去哪?我愿意护您前行。”
神宫寺奏正竭力和大脑的声音对抗, 五指攥紧用疼痛填补对抚摸的空缺, 声音艰涩道:“既然已经恢复了原身, 就别再和我有牵扯。”
“可是……”禅院清靠近一步,身体与神宫寺奏的距离只隔分毫, “殿下您现在一个人行动并不方便吧?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看到您现在的状态自然要出手相助。”
神宫寺奏身体的各种问题, 在天与咒缚敏锐的感知力下都被他捕捉到。
很快, 禅院清就联想到逐渐失控的凤栖之地, 是那里的怨念影响到了神宫寺奏。
他假死后回到平安京, 找到麻仓叶王就是为了讲述自己在那里看到的异常事件。
如果他没有推断错的话, 神子失职的言论是在上次神宫寺奏回归又离去后才传出的。
而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 是一个外来的男人。
只可惜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短时间想要找到那个男人并不可能, 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助神宫寺奏将舆论压制下去。
感受到身后温热的气息,神宫寺奏向边上挪了一步,忍得眼眶都泛出绯红痕迹,“不需要……”
话音一落, 神宫寺奏拖着疲软的身子向前走去。
禅院清心中一愣, 莫名觉得要是这一次也什么都不做目送对方离开的话,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禅院清伸手握住了神宫寺奏的手腕。
“请……”不要走。
“啪——”
一道凌厉的无形力量骤然从神宫寺奏掌心刺来, 割破了禅院清的掌心,却没能致使对方松懈力道。
顿时,猩红的血液流出, 染红了禅院清的掌心,也染红了神宫寺奏的手腕。
“放开……”神宫寺奏头也没回,却不禁皱起眉心,纤瘦的手腕像是用力到极致,微微颤抖。
禅院清英气的面容却没有一丝松动,“殿下在忍耐什么?若是以这样的状态出行,我担心殿下在半路上就被那些人发现了。”
神宫寺奏被他纠缠得心情烦躁,心想既然这副样子容易被发现,那他干脆换副样子。
从雏鸟变为人形之后,他其实发现自己还能自主变成鸟的状态,只是一直没有在宿傩等人面前表露出来而已。
“不用你多管闲事。”神宫寺奏冷声说完,抬手用力一甩。
禅院清怕扭伤对方的手腕,在半空中松开了手,下一秒眼前白影一闪,原本站在身前的银发青年便化为一只银白的鸟向天空飞去。
那是一只有着华丽的红色尾羽和羽冠的鸟类,身形优美轻盈,眨眼间便冲向云霄,化作小小的白点消失在视野中。
“殿下……”就这么不愿意相信他么?
还是说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能让人插手呢?
禅院清虽然帮助神宫寺奏离开了宅邸,却不能在知情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出对方会去哪里,尽早赶过去阻止不好的事发生。
同时,打得不可开交的宿傩和麻仓叶王两人一时分不出胜负,宿傩更是一边应付对方一边寻找神宫寺奏的身影,把房屋砸得一片狼藉,却察觉不到一丝对方的气息。
麻仓叶王还在为宿傩闹得动静太大而不悦,却见宿傩不知为何停手了,张口便是神宫寺奏不在这里的惊人言论。
麻仓叶王心头一跳,在安置神宫寺奏的院落附近找了一圈,果真没有找到对方的踪影。
殿下骗了他……
“别装了,你到底把神宫寺藏在哪里了?”宿傩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怔忪的表情,心中坚信这是想要骗过他的计谋。
“想知道的话,那你便自己找去吧。”麻仓叶王不愿与这个占尽便宜却不懂珍惜的家伙共享信息,心中只想着现在找的话还来得及,长腿一迈把宿傩甩在身后。
宿傩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么着急一定是去找神宫寺奏,半信半疑间跟了上去。
麻仓叶王借着式神在宅邸附近搜索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神宫寺奏的身影,却意外找到了心事重重的禅院清。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会不会是……?
寻找殿下的事争分夺秒,麻仓叶王立即找到了禅院清,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的确是我带他出来的。”禅院清刚说完,宿傩便像是闻到骨头的狗一样跟了过来。
宿傩看向禅院清的目光一顿,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声音也好像曾经听到过。
“那殿下现在身在何处?”麻仓叶王看了眼甩不掉的宿傩,还是当面问了出来。
禅院清却道:“他变成凤凰向东面飞过去了……”
东面……
在场的人几乎是立刻就分析出神宫寺奏要去哪里,心中惊诧的同时也面露忧虑。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回那个地方?那里的人可都在批判他见利忘义呢。”宿傩气笑了,转念一想又觉得神宫寺奏或许求得不是活路,而是审判致死的绝路。
这就是他玩腻的原因吗?
禅院清的猜想也与他不谋而合:“我之所以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及时阻止殿下,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妙。”
在两人都准备动身之时,宿傩忽然睁大眼睛指着禅院清,“你,你不是……?”
“……”禅院清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去。
麻仓叶王也顾不得解释,立即唤出飞行式神,见禅院清坐了上来也没有追究对方擅自带走神宫寺奏的事,没有多停留便向东方飞去。
宿傩还沉浸在所谓的“师娘”其实是男人,神宫寺奏没有和对方有过关系,更没有后代的震惊发现中,一时不知该笑还是怒,抬头看到人都已经走远,低骂一声瞬身跟了上去。
……
神宫寺奏飞得并不平稳,大脑里一片混乱,身体更是因为虚弱渐渐失去了掌控力。
飞了一段时间后便骤然卸了力气从空中坠下,又在被树枝蹭到之前强打起精神振翅飞起。
就这么断断续续地飞了大半天后,神宫寺奏再也支撑不住只能向下方滑翔而去。
但因为意识混乱没能找准降落点,落入一片树枝交错的林中,洁白的身体被剐蹭出了一道道血口才落地。
身上的伤口很快就自愈了,流出的鲜血却还留在羽毛上,他就这么平静地蛰伏在草地上,看上去奄奄一息。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人的脚步声,而且正向神宫寺奏靠近。
“啊啦,还真是你。”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同时脚步停留在神宫寺奏边上,投下一片阴影。
神宫寺奏闻声睁开眼,即使视线模糊,却也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
身着有些破损的黑色和服的男人半蹲下来,伸手将精疲力竭的白凤捧在手里,“果然还是亲眼看到了才会觉得不可思议啊,不愧是象征着祥瑞与和平的神明。”
神宫寺奏没有任何反应,宛如一只普通的不通人性的鸟类。
男人却还在对他说话:“但是你太傲慢了,诞生于人们的祈愿却只想着离开,现在发现自己被人们的情绪影响到了才知道回去……”
“只可惜为时已晚,你这样的神明,还是早点消失掉比较好。”
神宫寺奏静静听着,在男人分神的刹那立刻张开翅膀扑向对方的脸,趁男人动作停滞了一瞬后便振翅继续往凤栖之地飞去。
“原来是假装的吗?真狡猾……”男人望着远去的白影说道。
但是现在回去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然而神宫寺奏却因为男人的话更加有动力了,为时已晚?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遭到唾弃与谩骂,早日奔向真正的死亡。
系统察觉出他去送死的想法,在脑海里焦急劝阻:
【宿主不要放弃啊!任务还是很有希望的!】
神宫寺奏:你不是检测不出问题在哪吗?还是早点结束回去检修一下比较好。
系统:可也只是显示有点异常,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QWQ
神宫寺奏却不愿回头:放心,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说不定还能顺便做做任务。
只是顺便做任务,找死才是要务……
系统爆哭,它就知道减益效果不会那么简单,直接让宿主心态180度转变。
神宫寺奏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到凤栖之地。
落在自己的院落中,剩下的体力只够他化为人形走入房间,接着便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直到翌日清晨才转醒。
衣服有些皱,身上还有未擦净的血迹,神宫寺奏却没有多余心思管这些,先是来到家主的院落,自离开后第一次见到已经不复往日的中年男人。
神宫寺宅邸除了部分家仆和借病假死的禅院清,染病的情况没那么严重。
家主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瘫坐在软垫上受人照顾。
虽然有人来给家主擦洗换衣服,房间里还是会有一股病气与死气纠缠在一起的气味。
神宫寺奏踏入房间,并没有做出一副嫌恶表情,神色平淡地走到家主身前。
“奏……你回来了。”家主死寂的面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重新焕发出生命力,犹如回光返照一般。
神宫寺奏看着家主雀跃的神情,脑袋向一边偏了偏,他有些疑惑,这个人竟然还不怨恨他。
家主似乎想要靠近神宫寺奏,却因为瘫痪无法做到,满眼都是渴望,“奏,这里需要你,留下来帮帮大家吧。”
“你呢?”神宫寺奏没有拒绝他的求助,只盯着家主枯瘦干瘪的身躯,“想要我救你吗?”
“我……只要你肯留下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家主眼中的光始终落在神宫寺奏身上。
神宫寺奏收回了目光,转身向外走去,“我会永远留在这里……如你所愿。”
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永远。
“奏,你去哪里?”家主扬声呼唤道。
神宫寺奏没有回头,隐约听到了家主的声音,面上扬起轻松的笑意,“去接受审判……”
……
疫病肆虐的凤栖之地死气沉沉,病重的人们无力地躺在被褥中,其余病情较轻的家人便拖着病体在一旁照顾。
几乎看不到人们劳动的身影,只有哀声哉道的哭喊和叹息,死亡的阴影笼罩凤栖之地。
神宫寺奏骑上自己的白马,从山上一路行至荒凉的山脚,路过每一户人家都只是看上一眼,很快又继续向前驶去。
见到许久未归的神子,尚有行动能力的人们纷纷出门遥望,沉寂已久的眼底再次亮起来。
他们坚信神子一定是来拯救他们的。
然而神宫寺奏越看眉心皱得越紧,说到底疫病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么严重的情况,还是他们没有按他所说的去做。
要是什么都不做只靠神明保佑的话,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神宫寺奏绕路上山,一路来到神社,下马后在那里静待一段时间,便有一部分人追随他而来,又过了一会儿,几乎所有能行动的人都聚了过来。
接受到人们满含希冀的目光,神宫寺奏垂下眼,淡声道:“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用神力驱散疫病……”
人们闻言,眼中的光更亮了。
“但是我并不具备这样的神力。”
话音一转,人们愣了一瞬,显然想不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神宫寺奏抬起眼,坦然看向怔愣的人们,“没错,我就是这样无能的神子,很失望对吧?”
“殿下……”有人低低出声,却又止住。
神子殿下怎么会是无能的呢?
他自出生起便一直守护着这里啊……
神宫寺奏继续道:“不过我回来并不只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还有一个可以实现你们心愿的办法……”
众人听到这里,同时露出期待的表情。
“把我的血肉分食给染病的人。”银发神子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足以震惊所有人的话语。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睁大了眼睛,由于生病憔悴的面色更为惨白,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信息,一时间各种惊愕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分食殿下的血肉!?疯了!
神宫寺奏如愿看到期待的反应,抿唇笑了笑,微风将稍乱的银发吹拂到面颊,沾了灰尘的白衣飘动,点点血迹映入人们眼帘。
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殿下是劳碌奔波回到了这里,少了以往矜贵的感觉,更像是和他们一样会累会受伤的存在。
“当然,我的血肉确实能治好病,却驱散不了环境里的病气,如果不做处,你们还是有可能再次染上。”神宫寺奏将其中关键说出来,更突出自己神力鸡肋,“所以不要期望吃了之后可以免疫疾病,我根本没有这种能力。”
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又补充道:“在这次的疫病中我没有尽到责任,这是事实,你们大可以心安得地分食我的血肉。”
“而我依然会是失职的神子,不要对我抱有希望。”
“神子殿下……”
您并没有失职,是他们一心盼着您回来,没有遵守您的嘱咐啊……
见人们脸上出现疑似松动的神色,神宫寺奏决定再添一把火,“是你们的祈愿让我降临,而我回应得太晚了,这是我应做的——”
说着,他抬起右手,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刺入了心口,顿时血流如注。
伴随着一阵倒吸气的声音,神宫寺奏伸出血淋淋的右手,手心里一颗是正跳动着的心脏,嘴角却微微上扬,“拿去吧……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要怨就怨我太过无能……”
一定会觉得很恶心吧?
这么丑陋的心脏……如此肮脏的血液……
简直不堪入目,难以下咽。
然后更加厌恶他,嫌弃他,最终抛弃他。
毕竟就算没有神子,疫病也是可以防止的啊……
神宫寺奏感到身心十分轻松,脑海里没有了嘈杂的声音叫嚣着对触碰的渴望,沉重的身体好似羽毛般轻盈。
这就是死亡的愉悦吗?
慢慢的,手心里的心脏失去了温度,不再跳动。
神宫寺奏疑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心口,还没看清血洞里的情况眼前便一阵晕眩,摇晃了两下便骤然倒地。
“神子殿下!!!”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惶地呼唤着对方,争相向前想要查看情况。
突然,一声焦急的呼喊从上空传来,下一秒便有两人相继落地,先他们一步蹲在神宫寺奏身边。
麻仓叶王看到青年手中的心脏后瞳孔骤缩,连忙小心翼翼地扶起对方,颤抖着手指撩开对方被血浸染的心口。
还好……伤口已经自愈了。
禅院清也皱紧了眉心,心中为神宫寺奏所做的事而担忧,出声问在场的人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在为神宫寺奏提心吊胆,说话时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宿傩赶来时正好听到神宫寺奏挖心脏这里,因为赶路而炙热的心瞬间散去了温度,看向神宫寺奏的眼神格外复杂。
他知道神宫寺奏的一切行为都不是在赎罪,而是加深人们心中对自己的恶意。
但这家伙一直都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知,以为这样就可以如愿,却不知只会让人们越发疼惜怜爱他……
真是个白痴……
麻仓叶王将失去意识的神宫寺奏带回了宅邸,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被掩埋在神社的树下,不会有人忍心吃下神子的心脏治疗疫病。
就在隔天早晨,神宫寺奏才醒过来,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几秒,便被视野里突然出现的三颗脑袋唤回了意识。
这三人分别是宿傩,麻仓叶王和禅院清,宿傩先开口说话了,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但是神宫寺奏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解不了对方说的话。
查询了一下系统界面,发现皮肤饥渴症的时间已经过了72小时,现在被赋予的是名为失语症的疾病。
看来是感受性失语症的症状了。
他视线微移,却被新的数据变动吸引了注意力。
恨意值下降了4点……现在只剩堪堪50点。
为什么??神宫寺奏心中奇怪。
还有宿傩,从前一天就在显示加好感,目前显示的好感度有68点……
不过宿傩身上有bug,好感度显示错误,应该是减好感了才对。
神宫寺奏又松了口气。
“神宫寺,你说话啊……”宿傩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心下一急想要伸手把人拉起来,刚一伸手就被麻仓叶王制止。
麻仓叶王温声道:“殿下,你现在怎么样?”
神宫寺奏看了他们一眼,能辨别一点情绪,却无法将他们说的话组合成自己能解的意思,张了张嘴,想说你们出去,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
神宫寺奏很快便意识到这是表达性失语症的症状,无法表达出心里的意思。
比起皮肤饥渴症倒也还好,反正他也不太想和这些人交流。
第36章 不死术师 坏东西
神宫寺奏张开嘴只发出了无意义的单音节, 随后便闭嘴不语,在场的三人中唯有麻仓叶王通过他的心声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殿下让我们出去。”麻仓叶王一面观察着神宫寺奏的异常表现,一面出声告知身边二人。
宿傩奇怪地看了神宫寺奏一眼, “你又怎么了?已经连话都不懒得开口说了吗?”
禅院清洞察力敏锐, 猜测道:“我想……殿下可能是做不到。”
神宫寺奏只是不耐地看着不断逼近的宿傩, 然后扭头看着麻仓叶王,心里再次重复:都出去。
然而他忘了自己已经将近两天没有进食了, 下一秒便感到胃里一阵空虚,不用去听心声, 在场的三人都捕捉到细微的声音。
“看来殿下饿了, 我去……”
麻仓叶王抬脚准备去让人做些饭食来, 却被宿傩先一步走出去, “这种事就不麻烦别人了, 我来。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饭里下毒……”
别忘了是这里的人导致神宫寺奏变成这副样子的, 他无法相信任何人,唯独信任自己。
麻仓叶王站在原地没有反驳, 说实话他确实能听到宅邸中一些人对神宫寺奏的怨言。
回头看向仿佛封闭了内心无法与人沟通的神宫寺奏,他的心再次沉入冰渊。
人心可畏,更是永远都不知满足的贪婪之渊,殿下是看出了这一点, 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才生出自厌自弃的想法吗?
甚至不惜剜出自己的心脏,将自己最惨烈最狼狈的样子展示给人们看……
然而做这一切也并不是为了得到心生怨气的人们的谅解, 只是做最后的剖白, 坦然迎接一心期待的消亡。
殿下一定很辛苦吧?
明明之前从来没有松懈过,永远都是最早起最晚睡,一手把凤栖之地上下打得井井有条, 遭遇了一段变故后便成了人们眼里的见利忘义……
麻仓叶王越想越替神宫寺奏感到不值,身为神明却被渺小的人类束缚,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但对方现在拒绝交流也无法正常交流,他只能和禅院清一同在院落中安静待着,心里琢磨起通过控制疫病减少人们怨念的实施方法。
完全可以照搬殿下的办法,毕竟在平安京都起到了显著效果,在这里更要让人们认识到殿下并没有弃他们于不顾。
神宫寺奏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了,思绪再也不会被某种渴望扰乱,一个人待着不需要沟通,和他在末世中独处时的状态很像。
他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身上衣服都换成一套干净的了,胸口血洞早就愈合,皮肤没有一点黏腻感,但他能分辨出这是有人给他用毛巾擦拭身体,而不是带着他去浴桶里洗澡带来的感觉。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神宫寺奏忽然站起身,朝院落连接的后山走去。
禅院清想要跟上去,却见神宫寺奏回头瞥了他一眼,眼中冷意让他停下。
麻仓叶王出声道:“殿下要去后山的泉水中清洗,让我们别跟去。”
“……”禅院清心中疑惑,那为何不在宅邸中的浴室中洗?难道是不想遇到别人吗?
对此,麻仓叶王也保持着怀疑态度,本想留下来监视宿傩的举动,现在看来殿下不会让对方近身。
这么想着,他告诉了禅院清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后者闻言也将心从远处收回,和他一起下山处疫病。
后山中,神宫寺奏找到了许久没有浸泡过的寒潭,如今布置在周围的阵法不比之前,但也能起到一定的降温作用。
他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燥热,并没有疼痛等不适的感觉,只想在水潭中把这股躁动压制下去。
入水后很快就起了作用,燥热感减轻了许多,唯独兴奋的神经和某处隐约传来的抬头趋势难以抑制。
就像是生物成长到一定程度后的本能冲动,最原始的繁衍欲望,随着他从幼年蜕变到成年一同苏醒。
真的有必要这样么?就算他进入了求偶期,现在哪里找得到同样的异性物种和他交.配?
神宫寺奏心中腹诽着,想要就这样静待这股躁动结束,闭上眼调整呼吸,一副清心寡欲雷打不动的模样。
然而生物本能不是智能控制的,他的心是平静的,身体却蠢蠢欲动,越来越精神。
感受到渴望发泄的某处传来胀痛,神宫寺奏睁开了眼。
一般人要是一直这样,时间一久怕是会坏死,虽然他的体质也不会有后遗症,但也不想因为迟迟不消肿一直坐在水潭里。
太耽误事了。
只能自己想办法纾解了吗……
神宫寺奏从水中站起身,只穿一件里衣透出内里的肤色,修长的身体被紧贴着的湿透的布料勾勒窄瘦的腰,里衣下摆贴着大腿边缘,走动间可以看到腿根与腰肢连接处的柔润弧度。
他在一处巨大的石壁边靠坐下来,抬眼在四周看了一圈,确保没有人后又低下头,迟疑了两秒才伸手解开衣带。
看着自己生机勃勃的丑东西,神宫寺奏心声嫌弃,但还是有了动作。
然而论知识很明白很客观,一旦轮到自己实践就是另一码事了。
神宫寺奏对此实在是没有经验,非但没有感觉到这股躁动得到有效纾解,反而越来越难以控制。
他空出来的手用力按在身后的石壁上,雪白如瓷的肌肤在粗糙的暗色石壁映衬下好似在发光,用力到颤抖的指尖泛着白,不明显的青筋自手背鼓起,随着身体的轻颤跳动。
寂静的潭水周边只有潺潺的水流声和树叶沙沙声,青年难以抑制从齿缝中溢出的哼吟带着不满的颤音,断断续续似有若无,落入旁观者的耳中便如春水般在心中荡漾,忍不住想要在附近的树丛中窥探这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慢慢地,神宫寺奏手都酸了,半眯着眼努力想要投入进去,眼角都溢出生性的泪珠,堪堪挂在纤长的睫毛要落不落。
一点用都没有……好想死掉……
神宫寺奏放弃了,低低喘了口气,忽然被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吸引了注意,立刻抬眼看去。
灌木丛后是夜斗僵住的身体,他似乎被震惊到了,目光躲闪,张着嘴说了什么。
神宫寺奏靠在石壁内侧,大半个身子都被挡住,但也不能确定对方都看到了什么,或者此时脑子在想些什么。
他警告地瞪了夜斗一眼,拽住微敞的衣领向更深处退去。
夜斗得到了无声的警告,红着脸逃也似的跑开了,同时留下了增加的5点好感度。
他是听父亲一脸高兴地说凤栖之地的神子没多久可以活了,才会这么着急来找神宫寺奏,没想到一找就撞见了这样的画面。
神宫寺奏看上去完全恢复到青年状态了,秾丽漂亮的面孔越发吸人眼球,倚在石壁上摆出情动不已的表情更是令他呼吸停滞。
虽然他看不到对方在做什么,但光凭表情和声音就能脑补出一段细节来,以至于大脑过载失去了语言能力。
被神宫寺奏瞪了一眼后心头又是一阵狂跳,他怕再这样下去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只得头也不敢回地逃离现场,然而不堪的臆想还充斥着大脑。
夜斗跑远以后,控制不住发出呐喊,想要将脑中的画面驱散。
然而还没有冷静下来,他拼命逃跑的身影就被树上的两面宿傩远远地捕捉到了。
宿傩做好食物出来寻找神宫寺奏身影,没想到半路上会看到这个白痴神明。
这么惊慌,几乎是落荒而逃,估计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宿傩扭头看向树林深处,脑海里回忆起神宫寺奏当初压制反噬时的状态,心中不免有些疑虑。
难道是又发作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麻仓叶王这个废物都在搞些什么,竟然就这么把神宫寺奏一个人放了出去……
心中揣着疑问,宿傩从树上跃下,一步步走向树林深处。
他向以前实施暗杀时一样放轻了脚步,踩在松软的树叶上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也沉下来,慢慢向流水声的源头靠近。
还没看到人,一声压抑的喘息便落入宿傩耳中。
宿傩脚步一顿,屏息凝神侧耳去听,心下奇怪起来。
这声音听着是在忍耐痛苦,但过去他从没有听到神宫寺奏因为疼痛而出声。
转念一想,宿傩便将这声音与之前一系列“报复性事件”联系起来。
每到情难自已的时候,神宫寺奏才会溢出点这样的声音来。
宿傩心中一动,兀自勾起唇角,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得更深,缓缓向水潭接近,如同盯上猎物的捕食者一般极具耐心。
神宫寺奏仍是想要靠自己纾解出来,这次两只手都卖力起来,发软的身子靠在石壁上,身后冰凉的石壁渐渐被愈发灼热的身躯驱散了凉意。
不行……还是不行……
他一个人做不到……
神宫寺奏很厌恶自己被生物本能欲望支配的状态,秀挺的眉微皱,溢出压抑的鼻音,长睫止不住颤抖。
他再次停了下来,想着干脆就在这里捱到结束算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迷蒙的视野里便倏地落入一个高大的身影,溅起的水珠扑了他一脸,视线更加模糊了。
下一秒,四只掌心粗糙的大手紧紧箍住了他的身体,耳边响起宿傩低沉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在做什么呢?原来是欲求不满吗?看起来很辛苦啊,神宫寺老师……”
然而神宫寺奏无法准确解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对方带着茧子的大手按在肩膀上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酥麻,而他的身体也被这种感觉勾得更为躁动。
宿傩现在过来完全就是送啊,他要是因为冲动而强制压了对方……
宿傩得不到回应,一把将坐在水潭中的青年捞了起来,让对方靠坐在石壁上。
他垂眸看了一眼格外精神的小神宫寺,便上前一步和对方贴在一起,手也不安分起来。
神宫寺奏见他这么主动,显然是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之前用各种手段挑起宿傩的恨意时,他就了解过当今断袖之癖的互动,当时看着那些绘本恨不能自戳双目。
男人之间可不是摸一摸那么简单,最后是要那样再那样的呀!
不仅不卫生,还有各种风险。
神宫寺奏光是想起来大脑就一阵突突。
不行……他果然还是做不到那个宿傩……
虽然这么做一定会收获很多恶意,但他的心和生都抗拒着这件事。
神宫寺奏看了眼努力挑起自己兴趣的宿傩,当即伸手推阻,无法用言语表达给对方,只能摆出一副冰冷面孔,晃了晃脑袋表示不行。
只是他推拒的力道尚且不足以推开宿傩健壮的身躯,没有表情的脸上也被糜丽的薄红浸染,无法聚焦的双眸泛着湿红水光。
落在宿傩眼里,这不是拒绝,而是邀请。
“你不知道这样反而让我更忍不住了吗?神宫寺老师……”宿傩的手向下抚去,一手按在神宫寺奏瞬间软下来的腰后,另一只手捏着对方的下巴面向自己。
“你为什么要骗我?那家伙根本没有和你发生任何关系* ,当时为什么不说?”
“就这么想要我为你失去智吗?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很有趣?”
宿傩看着神宫寺奏微张着嘴吐出灼热气息,姣好的唇红润,洁白贝齿藏在其中,他心下一动,拇指按在柔软的下唇,一点点探入,缓缓撬开牙齿。
神宫寺奏被他掌握在手中的意识被唤回来一些,想要咬紧牙关把那截手指堵住,却又不想咬破让血流进嘴里。
正纠结着,眼前便压下一大片阴影,还未反应过来口中就闯入了宿傩的气息。
下唇被锐利的牙齿啃咬,接着又是粗鲁的入侵,将他的每一块皮肉都扫荡舔舐,留下让大脑空白的酸涩酥麻。
神宫寺奏再也无力阻止,只能抓着宿傩的上半身忍耐直冲头皮的躁动,并不尖利的指甲在布料与蜜色皮肤间无意识地抓挠,颤抖着刻下情动的痕迹。
在到达阈值的那一刻,神宫寺奏克制不住地咬上了宿傩的肩颈,直到身体平复下来才松开。
还好没有咬破,只是留下了一个鲜红的齿痕。
解决完一次,燥热减少了些,但慢慢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宿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只见衣领已经被神宫寺奏抓乱敞开,露出的皮肤上满是红痕,抬手摸了摸颈侧,便触碰到对方留下的齿痕凹陷。
而银发青年还处在余韵中没有回神,透肤的里衣从肩头滑下,露出透着淡粉的瓷白身体。
掌心下的脊背不住起伏着,看上去还意犹未尽。
银发青年无法用言语表达所想,不会反驳不会呵止,只能低低地喘息,有种予取予求的脆弱感,越发令他心动。
宿傩伸出拇指拭去了青年嘴角的湿痕,舌尖舔过下唇,将最后一抹芳香吞入喉中。
“多谢款待……”
【宿傩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73】
神宫寺奏眼睫颤动,凝滞的意识又活跃起来,心中估量着进行到下一步的可能性。
不得不承认宿傩的确有点本事,他甚至都快要喜欢上这么好使的工具人了,但要做到那种程度果然还是迈不过心里的坎。
他突然想到了系统,在事态失控之前问道:系统,要是和攻略对象发生关系,有没有相关道具或功能?
系统:您是说润滑吗?
神宫寺奏描述得更具体:就是可以替代我那个他的……不用我亲自上的道具。
系统:有一个类似的功能,使用时宿主意识抽离,由系统编写的数据控制身体,需要花费一定积分兑换。
神宫寺奏心情大好:也可以,积分够吗?
系统:够使用一次。
不过宿主确定是你那个宿傩而不是反过来吗?
神宫寺奏让系统随时准备兑换,按在宿傩胸腹上的手用了点力,感受到在掌心下蛰伏着的肌肉纹,便想到待会儿他可能要让这具躯壳把宿傩这样那样,不仅不用亲自动手,还可以获得更多恶意,心情越发愉悦。
视线往下,停留在宿傩下腹的位置,想着这个头必须要由他来起。
宿傩见他这个动作,也低头看了眼,随即勾唇笑起来,“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是也想帮我,还是说……”
他观察到神宫寺奏的身体很快又躁动起来,便猜到可能是什么本能的生反应。
现在恰好是春天,神宫寺奏如今也刚好从雏鸟长到成年,也到了该顺应自然规律的时候了。
所以现在是一半被本能支配,一半强撑着智的状态吗?
不管是不是真心想要,他都渴的喉咙发干。
神宫寺奏刚鼓起勇气将手向下移,就被宿傩接下来的举动吓到。
只见手腕上盘踞着黑色圈状纹路的大手一把扯开衣带,直接与他坦诚相见,不论是上面,还是下面……
神宫寺奏亲眼看到对方的实物时,大脑空白了一瞬。
因为不论是哪个维度,他都被比下去了……
就凭他真的能满足宿傩吗?神宫寺奏在心中质问。
系统:不,你不能。
当然是反过来啊,宿主你还在倔强什么!
饶是神宫寺奏良好的表情管能力,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奈何说不出完整的正确的句子,只能认怂般收回手。
算了算了,他认输还不行吗?
然而宿傩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捉住那只手便迫使他握了上去,看到神宫寺奏睁大的眼睛,忽然想起自己还留有一些灵视的能量没有用完,便试着窥探起对方此时的心声。
待他捕捉到有一丝慌乱的否定声后,顿时笑了起来。
“害怕了?”
“没关系,总是能慢慢适应的。”
【宿傩好感度+3】
【当前好感度:76】
这样的神宫寺老师意外很可爱……
真想一口吃掉。
神宫寺奏被他抓着抽不出手,只觉得浑身无处安放,心想这么积极,看来他不上也得上了。
就算不用亲自去做,神宫寺奏也感到一丝紧张,脚尖都绷直不敢松懈。
宿傩察觉到这一点,索性和神宫寺奏贴的更近,连同对方一同握住,以便让他更清晰地去感受。
意识恍惚间,神宫寺奏总觉得这样下去会被榨干,决定趁早下手,火速结束战斗,结果却不料宿傩另一对大手摸向他身后。
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什么,也不顾有没有得到纾解,心里一急变成了白凤的形态,慌忙扑腾翅膀离开宿傩身边,落在石壁的高处凝视着有些愣神的粉发男人。
“……”还好他反应快,不然晚节不保。
宿傩怀里骤然一空,目光紧随着化形逃离的白凤,心道可惜却没有动怒。
“我以为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呢,原来只是虚张声势吗?”
白凤倨傲地挺直身体,身形优雅,长长的尾羽和羽冠末梢是漂亮的金红色,一双暗红的凤眸静静地俯视着宿傩,不怒自威。
随后,白凤移开了视线,动了动爪子,背过身时张开翅膀向天空飞去。
宿傩只能遗憾地好衣服,望着神宫寺奏远去的方向失笑。
“哪有先招惹别人的一方临阵脱逃的道?”
不过当时神宫寺奏心里想的,貌似是反过来的情况?
还真就一点自我认知都没有啊……要是被他得手了的话,表情应该很有趣吧?
【宿傩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78】
……
与此同时,麻仓叶王先去探望了独居在边陲的母亲麻之叶,因为边陲人烟稀少,疫病没有影响到这里,而且麻之叶按照神宫寺奏的嘱托经常清很少与人接触,身体状况良好。
在询问了关于来到凤栖之地的陌生男子的事之后,麻仓叶王从她口中得知,那人确实对神宫寺奏怀有恶意,而且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目前来看,那男人只是看上去平平无奇,并且想要让神宫寺奏消失,除此以外再没有更多信息了。
麻之叶又说,她周边的居民其实都知道殿下的办法最有效果,所以并没有怨念,若是能让其他得病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影响殿下的怨念便会消散。
麻仓叶王也赞同这一点,随后让部分家仆和禅院清协同自己挨家挨户讲解缓解病症的方法,一直从白天忙到天黑。
等回到神宫寺宅邸的时候,他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神宫寺奏的身影,问蹲在走廊的夜斗也只得到支支吾吾的回答。
他出门去找,结果在神社里见到了在那不知待了多久的宿傩。
“你在这里做什么?殿下呢?”麻仓叶王冷声质问。
他就离开了半天,虽然不担心宿傩接近殿下,却不想这人直接把人弄丢了。
宿傩的手交叉放在宽大的袖口中,抬头看向神社深处的参天大树,“喏,飞上去了。”
自从变成白凤从他手里脱逃后,就一路往神社飞,进入了结界。
不知道这结界该如何破解,宿傩一整个下午都被拦在外头,只能等对方自己出来。
神宫寺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总不能直到饿死也不愿意出来吧?
虽然凤凰会涅槃重生,但每次都要消耗能量,一直不吃东西只会越来越虚弱。
麻仓叶王抬头看了眼,又仔细辨别着宿傩的心声,捕捉到逃离这个字眼时眼睛眯起。
“你是不是擅自接近殿下了?”
宿傩斜眼瞥他,“是又怎样?”
麻仓叶王没有被他激怒,抬脚向神树走去。
如果是天元结界的话,他或许可以尝试进入。
宿傩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
此时,神宫寺奏已经得到系统最新消息,宿傩身上的异常已经没有了,任务还在正常进行。
但他狐疑地盯着正数78的好感度看了又看,向系统反复确认没有问题后顿时心凉了半截。
原来宿傩真的一直在加好感!
不论是让他跪下还是打上耳钉烙印,这家伙都在偷着乐!
他刚才还喜滋滋地准备好好“鞭策”对方呢!还好意识到不对跑掉了!
两面宿傩这个坏东西!
和羂索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神宫寺奏:所以异常到底是什么?
系统:额,检测不出来……
好感度达到78,系统欢呼雀跃,只有神宫寺奏高兴不起来。
他一个人在梧桐树上消化着这个惊天噩耗,原本神采奕奕的羽冠都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神宫寺奏一面喜欢这种坏坏的纸片人属性,一面为这么高的好感度心生嫌恶。
为什么会对他这种人渣有好感啊?
梧桐树似乎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无风自动地摇晃起枝叶,发出沙沙声。
但是神宫寺奏并不能解它想要表达什么,爪子踩了踩枝干,兀自反省自己之前的失败经历,然后总结出来的结论是,他还不够坏……
没错,一定是这样。
凤栖之地的恨意值也是因为这样才没保住,只要他足够坏,就不怕这些人不恨自己!
忽然看到突破了结界走进来的大阴阳师的身影,神宫寺奏凤眸一眯,打算第一个拿他开涮……
第37章 不死术师 全都是受虐狂
麻仓叶王对于天元设下的结界已经是驾轻就熟, 没用多久便破解并进入结界中。
只是身后跟了个碍眼的家伙,他没有犹豫,利用好结界自助复原的空隙卡点进入, 宿傩最后还是慢了一步被挡在外面。
要是让这个人跟了进来, 怕是又要惊扰到殿下。
到时候说不定非但不肯跟他回去, 还会更加疏远。
他可不希望殿下变成那样。
从昏暗幽深的小径向里面走去,到了尽头的出口便豁然开朗。
枝叶繁密的梧桐神树直入云霄, 如血残阳隐没于其身影中。
再靠近些,抬头在错综复杂的枝头细细寻找, 很快便捕捉到一抹银白色。
白凤体态优雅, 银白羽毛在晚霞中泛着绮丽的光泽, 身形修长, 下巴微抬, 凤眸居高临下地向他瞥来, 有股说不出来的矜贵孤高。
“殿下,您已出来许久, 天色不早,请随我回去休憩。”麻仓叶王见到成鸟状态的神宫寺奏也控制不住心跳加速,仔细斟酌后开口道。
怕对方不能清晰解,他又对神宫寺奏伸出手, “殿下, 请随我回去吧。”
神宫寺奏不动声色地用枝干磨着爪子,见状微微眯起眼睛。
就凭你还想让他回去……
麻仓叶王眨了眨眼, 竭力将满腔真诚展露给对方:“殿下, 回去吧,如果宿傩让您不悦,我会把他处好的。”
神宫寺奏只觉得麻仓叶王眼里的赤诚太过刺眼, 不应该落在他身上,干脆一鼓作气张开翅膀径直朝其冲去,身体在半空中呈漂亮的流线型,以最小的面积接触空气将速度拉到最快。
白凤气势迅猛,眨眼间就来到麻仓叶王面前,又在即将撞上去前悬停在对方头顶,尖锐的爪子猛地一抓便将头顶的乌帽摘了下来。
麻仓叶王没有出手防备,也没有任何躲避动作,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白凤抓着他的乌帽一顿撕扯。
乌帽很快就被被撕成一片片布条凌空飘落,麻仓叶王依旧没有反应。
若是殿下能消气,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也是值得的。
神宫寺奏朝他鸣戾一声,发出如玉石相击的清脆声音,同时又振翅向他的脸伸去利爪。
麻仓叶王俊雅的面庞没有一丝慌乱,甚至微微弯起了唇角,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下一秒,他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眼睛下意识闭上。
然而本该被利爪抓破的脸上并没有传来刺痛,而是有什么手掌大小的物体击打在胸口,带来了闷痛。
这一击带着足以将他按倒的力度,他顺势倒在草地上,柔软的青草起到了良好的缓冲作用,并没有摔出伤来。
同时,胸口的力度加重,并且开始移动。
他睁开眼之前便隐约意识到了,那是一双裸足。
麻仓叶王睁开眼,入眼便是银发青年一手叉腰微微俯身,抬起一只雪白的裸足从胸口移到他脖子上的画面。
青年只穿单薄的白色里衣,腰间衣带随意系着,勾勒出一截窄腰。
再往下,便是只到大腿中间的里衣下摆,修长笔直的腿从其中延伸而出,和仰视角度下随着动作仅差分毫便一览无遗的风光。
麻仓叶王目光闪烁,悄悄红了耳尖。
【你以为自己这样很高尚吗?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抓烂你的脸。】
“殿下是要,丢下我吗?”麻仓叶王说话时被踩住了喉结,话音微滞。
神宫寺奏见他表情有一丝失落,冷硬的心却不为所动,足尖向上踩在对方流畅的下颌,使其偏过头去。
这样就不用与他对视了。
【别对我抱有希望,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最厌恶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你对我付出的感情,在我这里就如粪土般轻贱,宿傩都在你之上。】
神宫寺奏想着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眉眼染上凌厉寒意。
麻仓叶王却在心中否定了他所说的一切,眉心微蹙。
“不是的……殿下从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殿下真的厌恶我,当初为何要多次出手帮助,对我说好好长大这种话?”
“我知道殿下并不是不在意我的感情,而是回避罢了,这是我的做法不当,与殿下无关……”
他想要将这些传达给神宫寺奏,却无奈于对方此时无法接收到确切含义,只能单方面地听对方否定自己,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神宫寺奏轻蔑地踩完人,随即化形为白凤飞走。
他觉得这个减益疾病简直是装聋作哑的神器,完全不用顾及对方在说什么,自己一顿操作完拍拍屁股走人就行,神清气爽。
麻仓叶王从地上坐起来,脸上还残留着微凉细腻的触感,隐隐能嗅到对方身上独有的香气。
抬头望着白凤远去的方向,心道殿下还是回神宫寺宅邸了。
只是他这次遭到了对方十分冷硬的拒绝,要是再进去求见估计会再次惹怒对方。
看来要等一段时间了……
这个时间里,还是防着点宿傩,不要让他顶撞了殿下才是。
……
【麻仓叶王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94】
神宫寺奏飞到一半听到提示音,差点把控不住方向坠机。
是好感度攻击!
难道,难道麻仓叶王这种看起来很正经的人也是抖m吗?
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的院落,见夜斗还在,神宫寺奏直接无视了对方,化成人形走进房间。
房门关紧把人隔绝在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后便注意到矮桌上的饭食。
是中午做好的,现在已经凉了。
神宫寺奏看得出来这是宿傩的手艺,把矮桌整个抬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夜斗想要找他说话,却屡次被无视,心里不仅担忧,还愈发紧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神宫寺会变成这样?
他只听父亲说对方活不久了,结合近日凤栖之地的状况,大致猜到是什么影响了神宫寺奏。
但现在过来一看,怎么整个人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呢?
不是他想象的那种虚弱颓靡的模样,反而愈发张扬锐利,如同一柄利刃展露出锋芒。
夜斗在院落中等得尴尬,便跑到房间门口试图与神宫寺奏对话。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屋里的人没多久又开门出来,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
“神宫寺,你,你到底怎么样了?”夜斗愣了一下才跟上去。
神宫寺奏换回了往日的红衣,腰间别着软鞭,衣摆随动作翩跹,整个人炽烈如火。
他现在很急,就在刚才,堪堪过半的恨意值竟然跌了1点!
系统当即宣布减益效果已经消除,所有负面症状都没了!
这怎么行?
这怎么可能??
神宫寺奏找来一个火把,决定亲自挽回恨意值。
来到一众家仆居住的院落中,这里曾有少数人染上了疫病,现在被安排在单独的房间,剩下的人还留在这里。
他一脚踹开房门,让里面的家仆全都出来。
看到是神子殿下,家仆们神色各异,衣服都没穿齐整就走了出来。
神宫寺奏在他们都离开了房间后,将火把扔了进去,霎时间点燃了屋中的地面,火势越来越大。
家仆们见状纷纷露出惊异神色。
“殿下!不能烧啊!”
“我所有衣服和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
神宫寺奏却望着灼目的火光微微勾起嘴角,转过身冷声道:“所有染病之人待过的地方都要烧毁,任何物品都不得留下。”
“你们若是不满,想要离去我也不阻止。”
银发青年神态自若,冰冷的面容牵起淡淡笑意,声线清冽如碎玉,即便在冲天的火焰下也能瞬间让在场的人恢复镇定。
“……”家仆们面面相觑,心想傻子才会放弃现在的工作离开,外面的状况只会更差。
神宫寺奏看了他们几眼,仍然等不到恨意值,于是又道:“我烧了你们的东西,在我这里虽然值不了多少钱,若是不甘心,大可以向我索取,心情好的话我说不定会施舍点给你们。”
家仆闻言终于变了表情,望着神宫寺奏的眼神好似在看菩萨。
殿下的身份何其尊贵,像一些地方豪绅抢了他们的东西便是抢了,哪儿还有追回来的道?
在神宫寺宅邸干活,不仅不愁吃穿,疫病流行时还能被殿下如此严密关怀,他们有什么由去怨殿下呢?
尤其是之前埋怨神宫寺奏离开这里不管不顾的家仆,现在才明白即使殿下不会回来,也要遵从对方的嘱托才是。
毕竟这疫病之所以迅速传播,完全就是因为他们不重视。
现在殿下回来亲自行动,反倒令他们羞愧难当。
【嘀——恨意值-3】
【当前恨意值:46】
神宫寺奏:???
不对吧?我是在嘲讽你们啊!
你们听不出来吗??
神宫寺奏面色更冷,仿佛下一秒就要发怒。
家仆们见状,连忙跪地磕头:“殿下对不起!我们知错了!马上就照您说的做!请您息怒——”
【恨意值-1】
【当前恨意值:45】
神宫寺奏:“………………”
终于离开了这个糟心的地方,神宫寺奏神情越发阴沉,跟在身后的夜斗见状心中又咯噔了一下。
“好了好了,别太生气,他们现在都按你说的去做了,情况也乐观起来了。”
不,情况一点也不乐观。
神宫寺奏冷着脸走在前面,想着既然这帮人不敢得罪他,那他就去找其他人。
当晚,神宫寺奏骑上白马走遍凤栖之地,高举手中的火把烧掉了所有待过染病之人的房屋。
他还让人把所有衣物都堆积起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田野中也藏着会携带病菌的动物,他毫不犹豫下令放火,这次春耕终将颗粒无收。
民以食为天,他烧光了凤栖之地未来半年的收成,就不信人们不会恨他。
听到人群中传来的低泣,神宫寺奏终于缓和了神色。
这下成了……
身着红衣的银发神子站在前方,银发如缎,长身玉立。
火光映在他姣好的面庞,令他看起来如同尊贵的神明般不近人情,与先前看到的状态大相径庭。
在神社前剖出心脏的神子殿下像是随时会破碎一般,甚至会对自己失望。
如今的殿下却仿佛自烈火中重生,孤注一掷,锋芒毕露,强大锐利得让人只想当场臣服。
【恨意值-5】
【当前恨意值:40】
神宫寺奏:“………………”
“怎么?农田被烧了也不吭声吗?”他觉得这帮人不对劲。
“神子殿下不用担心我们……粮仓里的够我们吃半年,之后再重新种就是了……”
神宫寺奏无话可说,正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做时,远远地就看到两面宿傩接近的身影。
他立刻豁然开朗,正好到宿傩发挥用处的时候了!
有人发现宿傩,惊恐万状,“是,是两面宿傩!”
人们恐慌地退开几步,但鉴于神宫寺奏在场,想起之前对方被两面宿傩掳走的事,又莫名生出了勇气。
“别过来!不要靠近神子殿下!”
神宫寺奏见一群人把他团团护住,不少人腿肚子都在抖,疑惑地偏了偏头。
宿傩看到这画面大笑出来,“喂喂,你们拦得住我吗?”
“让他过来。”神宫寺奏对人们说。
“可殿下……”不确定现在的神宫寺奏是不是宿傩对手,众人心生担忧。
宿傩见他可以出声说话了,便明白过来,“看来你又收复人心了,速度真快啊,神宫寺老师。”
“……”神宫寺奏被这句话扎到了痛处,眉心微皱。
“你不配叫殿下老师!”
“对!殿下保你性命,你却做尽坏事,忘恩负义!”
人们争相把上次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底气。
神宫寺奏不能放任他们把风向带偏,抬脚走出人群,在所有人忐忑的视线下来到高大的粉发男人面前。
“首先,我要纠正一点。”神宫寺奏转过身面向他们,和宿傩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两面宿傩是我一手培养的成果,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如今的一切,都在殿下的谋划之中吗?
看到所有人茫然的眼神,神宫寺奏觉得这次肯定没问题,抬手挑着宿傩的下巴,像是逗弄宠物一般。
“我知道他作恶多端,手上沾满了鲜血,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宿傩感受着下巴上温热柔软的触感,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青年,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不明情绪。
“以后我也不会阻止他在外面作恶,他会是所有人的死敌,是噩梦,是地狱。”
“更会是闻风丧胆的诅咒之王……”
所有人都傻眼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神子殿下竟然想亲手培养出这么可怕的存在?!
但嘴上分明是说不会阻止对方在外面作恶,就是指对方不能在凤栖之地行凶。
即便是这样,殿下也惦记着他们的……
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再次感受到庇护的人们心头一阵温暖。
他们一面觉得是自己将殿下逼向了这条路,一面又为殿下的心软感动不已。
一时之间,抽泣声再次传来。
“殿下……我们错了……请您停手吧!”
【恨意值-3】
【当前恨意值:37】
神宫寺奏的手僵住,面上笑意凝滞。
宿傩察觉到后,索性抓住那只手,箍住他的细腰,将人直接抱离了地面。
勾起嘴角低下头,闻嗅着青年脖颈间淡淡的冷香,语气玩味道:“老师还不肯放弃吗?”
“不仅想要得到我的恶意,还想要所有人都怨恨你,就这么想从这个世界离开?”
神宫寺奏闻言瞳孔一缩,恨不得直接缝上宿傩的嘴。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念及在场的围观者,神宫寺奏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吧?”
然而众人已经泪眼汪汪了。
“殿下……是真的吗?”
“呜呜殿下……请不要离开……”
【恨意值-5】
【当前恨意值:32】
“……”神宫寺奏心碎了一地,转头看向宿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腰斩。
两面宿傩满意了,直接带着他向远方跃去,留下一群人在那里哭泣。
再次回到神宫寺宅邸,宿傩刚把人放下来,就被一道残影踢倒在地。
“啪——”
软鞭划破空气挥向宿傩,毫不留情地在落下。
宿傩皮糙肉厚,只觉得胳膊上一热,没有太多痛感。
他抬头看向手执软鞭的银发青年,几乎要沉醉在对方隐隐发怒的秾丽面容中。
“老师,我擅自破坏了你的计划,让你生气了吗?”
神宫寺奏冷笑一声,垂眸把玩着手中软鞭,语气漫不经心,“你不要太自我意识过剩了,你在我这里,自始至终都是玩物。”
宿傩却是见惯了他这个模样,“难道不是老师太缺乏自我认知了吗?”
“啪——”
又一鞭甩了过来。
宿傩被这一鞭打到脸颊,微微偏过头,脸上很快就出现一道红痕。
“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真的能挑起人们的恶意吗?”
“自以为冷硬、高傲、目中无人,但正是这样的你,才让人移不开眼……”
“神宫寺老师……”
“……”
【宿傩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83】
神宫寺奏猛然回神,眉心皱得更紧,眼尾上挑的凤眸更为凌厉,“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觉得我还不够坏……”
“……”宿傩愣了一下。
他是这么说的吗?
你哪只耳朵听到的?
选择性忽略了宿傩暗戳戳的告白,神宫寺奏再次甩出软鞭,眨眼间缠住了宿傩的脖颈,同时往回一拉,抬脚向前一步,结结实实地蹬在了对方前倾的胸口上,又把人给压回了地面上。
“你要是觉得还不够,我可以多关照你一些。”
神宫寺奏对不按套路出牌的宿傩恨得牙痒,白皙的手指攥着软鞭越收越紧,关节都泛出白色。
宿傩被绞紧了脖子,呼吸的空间一点点被压缩,两双眼睛微微充血,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向自己俯身的银发青年,“好像……也不错呢……”
生气的样子也很漂亮呢,不过又没有动真格……
果然是不忍心下死手吗?
在宿傩快合上眼睛时,神宫寺奏骤然抽回软鞭,转身快步离去。
宿傩倒在地上咳了两声,也没有用反转术式修复伤痕。
这可是神宫寺奏亲手留下的痕迹,要好好保留才是。
宿傩看着对方匆忙离开的背影,总有几分迫不及待逃离自己的感觉。
对恶意来者不拘,对好感却避之蛇蝎。
可是这才刚开始啊,神宫寺老师……
哪怕对方释放出真正纯粹的恶意,宿傩也为这样的神宫寺奏深深着迷,甚至期待着对方的转变。
【宿傩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84】
神宫寺奏回到房间后看着手上的软鞭微微皱眉。
难道这个任务世界……全都是受虐狂吗?
第38章 不死术师 …………
比起神宫寺奏的困惑, 系统反而喜出望外,感慨统生又有了希望的曙光。
【宿主!好感度已经84点了!还有6点就满足通关条件了!】
【之前恨意值过半真的好吓人,不过还是宿主运筹帷幄, 三两下就解决了!现在离通关就只有6点好感度了!芜湖~】
神宫寺奏拧眉:……
系统傻得让他一时间也像是被降智了一般, 在原地疑问三连。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攻略任务?
抱歉, 从一开始他都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好感度都是宿傩自说自话加上的。
至于接下来要不要一直苟到满足通关条件……
神宫寺奏果断排除了这个选项, 他以前不用刻意表现就能受尽白眼,在这里却适得其反。
他受不了这个打击!
本以为宿傩是唯一能带给他熟悉感的人,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已经“背叛”了他。
神宫寺奏转念想到他现在是在扮演这个角色, 虽然随心所欲了些但人设并不完全是他自己。
一定是这个角色的问题, 他们有好感的不是他, 而是这个角色。
这么一想, 神宫寺奏看开了许多, 心里也不纠结了。
他们喜欢的是神子,和他神宫寺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也不妨碍他继续向两面宿傩讨回被欺骗的精神损失, 就让他看看对方的极限在哪里吧。
想通之后,神宫寺奏没去管外面的人晚上在哪休息,也没赶人离开,吹灭了烛火等待夜幕过去。
然而神宫寺奏没有等到天亮, 反而等到了卷土重来的生反应。
春天的夜晚, 哪有动物不躁动的?
神宫寺奏在褥子上辗转反侧,意识越来越清醒, 身体也越来越烫, 精神得不行。
他要么赶紧纾解出来,* 要么一直睁着眼睛等这波潮汐退去。
想到白天时宿傩的手法,他觉得完全可以吸取经验自己解决。
男人, 就是要自己动手。
他隔着衣服布料感受了一下,一碰到便一发不可收拾。
大脑被分割为智与冲动两部分,随着冲动积聚的越来越多,几乎到达了顶峰却得不到释放的时候,智所占据的空间便不断被压缩。
这次确实有了明显的进步,身心都舒适得颤抖,却在突破口僵持不下。
神宫寺奏慢慢疲惫起来,呼吸变得粘腻沉重,心里又不甘于此。
凭什么宿傩可以轻松做到,他却这么难!
忽然,神宫寺奏听到了房间外细微的动静,身体立刻僵住,闭紧双唇掩盖住异样的喘息,双眼警惕地盯着障子门。
不多时,障子门上印上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宽肩窄腰,一头短发。
啧……果然是他。
神宫寺奏觉得对方像是闻到肉骨头的狗,闻到点味就跑过来了。
门外的人没有停留太久,也没有出声说话,直接抬起手便拉开了门,将身后的月光都泄入房间。
神宫寺奏早就把薄被拉到了脸上,只露出一双水雾迷蒙的红眸,看上去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谁让你擅自进来的?”哪怕身体感觉还很强烈,他依然压低了嗓音,让自己听上去冰冷毫无波动。
殊不知压抑久了,冷冽的声线微哑,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一只柔软的爪子挠在来人的心上。
宿傩反手关上门,视线落在蜷缩着身子裹在薄被中的青年脸上,整张脸都被掩在阴影中,隐约可见猩红眼眸泛出的红光,身形高大,静静站在那便满是压迫感。
“我只是来看看老师……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
“滚出去。”神宫寺奏眯起了眼,释放出杀意威胁对方。
宿傩却觉得他像是炸毛的猫,弓起了脊背随时准备还击,带给他一种挑战极限的刺激感。
于是他挪动脚步向神宫寺奏走去,“可是老师应该很难受吧?一个人是无法度过这个特殊时期的,不是吗?”
神宫寺奏眼神更冷,心道只要再走近一步,他就不顾后果了。
然而宿傩却不知为何在最后一步的地方停下,半蹲下身子望着神宫寺奏,低声唤了声神宫寺奏的名字,之后便一直盯着他。
“……”原来是又想被抽了。
神宫寺奏被他盯得烦躁,直接起身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宽松的衣物很好地掩盖住他身体的异常。
他踩在宿傩胸口的力道并没有收敛,足以压断对方一根肋骨,但这对掌握了反转术式的宿傩构不成真正的伤害。
为了让宿傩死了这条心,神宫寺奏变本加厉地加重了脚下的力度,在对方治好伤之前更多地给予对方痛苦。
清冷朦胧的月光透过纸糊的障子门,落在宿傩布满黑纹的脸上,让那一道红痕无从遁形。
脚下的人发出嗬嗬的喘气声,神宫寺奏看着他脸上的鞭痕愣了一瞬,随后又露出嫌恶的表情。
“你不仅不躲,还把伤一直留着,故意给我看到这副凄惨的样子……以为这样我就会怜惜你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转换了策略,开始卖惨来博取他的同情。
他绝不会因此心软,也不会对伤害宿傩的事心生愧疚。
神宫寺奏:这都是你自找的……
宿傩感受着胸腔那截断裂的肋骨,听到神宫寺奏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他可没这么想过,难道不该是一直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心软的人暴露了内心吗?
神宫寺奏心里在想什么被宿傩能猜到七成,但鉴于再戳穿对方怕是又要炸毛得厉害,便顺着他的话回道:“老师真是铁石心肠,虽然没什么用,但我还是会好好留着老师给我打下的烙印。”
“……”说到烙印,神宫寺奏就看向宿傩的两个耳钉。
黑色宝石在月光下折射出光芒,不刺眼,却让他心里越发觉得碍眼。
这是为了让宿傩自尊受损才想出来的办法,结果他完全被对方的伪装骗过去了!
看到宿傩被他踩断肋骨也一脸得意的表情,神宫寺奏深深受到了挑衅,没有穿鞋袜的脚在伤处来回碾动,勾起一边嘴角,笑容里满怀恶意。
“你很喜欢这样吧?难道是以前在我这里的时候就很享受吗?宿傩?”
以前……
宿傩想起在这里度过的那三年,他对神宫寺奏只有恨意,每天都想着从对方这逃出去,或者杀了对方。
那是一段充斥着混乱情感却最充实的过去,他自此将神宫寺奏刻入了记忆,对方却将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
反正神宫寺奏已经不记得了,那他随便怎么说都可以吧?
“是啊,都是神宫寺老师的错。”宿傩声音被疼痛染上了沙哑的克制,身体小幅度的起伏着,俊朗的面容在月辉下映出的棱角较为柔和,额头、脖颈和胸膛微微发汗,看上去像个那种任人欺凌满足欲望的健美玩具。
神宫寺奏稍一挑眉,没想到对方竟然承认了,还真和他以前的培养手段有关系?
只是他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心里将信将疑。
宿傩吞了口唾沫,喉结滚动,“老师不记得了吧,那时候你每天都会让我抱着你吸食鲜血,还露出蛊惑人的表情,不就是为了让我对你心动吗?”
“老师为了教我识字,甚至专门把书背下来说给我听,亲自监督我学习,那些被多次翻阅的书现在还被你保留在书架上,你那么在乎书册的整洁,却没有丢掉这些书。”
“……”神宫寺奏眨了眨眼,不知道宿傩在说什么。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书都是钱换来的,哪能说丢就丢?
再说现在有这么多藏书是一件何其奢侈的事,难道你不懂?
“不仅如此,你还多次将我救下,反而因此加快了身体的衰弱。”宿傩说到这里,想起当初以为自己是对方治病的药,声音又是一沉,“其实你一直都很在意我,然而这些感情会妨碍你的计划,所以才选择忘记的吧?”
神宫寺奏表情凝重。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果?
过去的事他现在也没法证实,难道他真表现得那么容易让人误会吗?
看到他这个表情,宿傩就知道他这是动摇了,“但即便是这样,老师你对我的感情也从未改变,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神宫寺奏:“…………”
等等,宿傩的意思是他其实是喜欢他的吗?
哪怕失去记忆,哪怕对他做出那种事?
这也能是喜欢?
这得是多么畸形的爱啊?
还是说……
宿傩就喜欢这种带点病的?
神宫寺奏悟了,踩在宿傩身上的脚僵住,碾也不是抬也不是,陷入了两难之中。
不虐对方他心里不舒服,虐了宿傩估计又要爽上天了。
霎时间,神宫寺奏被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笼罩。
宿傩见他不动了,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粗糙的手指缓缓蹭过细嫩的皮肤,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温度。
“老师,被我说对了吗?”
神宫寺奏现在的身体哪经得住他这么摸,顿时蜷起了脚趾,分不清是身上的触感让他恍神,还是宿傩眼中的刺目情绪更令他恍惚。
他的身体向后晃了下,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无从站稳,直接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宿傩见状立刻起身扶住,顺势把他僵硬的身体揽入怀里,低头看着像是被抽去了神魂的青年。
“老师?”
神宫寺奏稍稍回神,眼眸转动了一下,落在宿傩揽着自己的手臂上,然后被刺痛一般闭上了眼。
他的心血……他的努力……全都喂了狗……
让他就这么死掉吧。
宿傩看他这仿佛认命的表情,还以为是接受了,呼吸不由快了些,“神宫寺老师,你这是承认了吗?”
神宫寺奏偏头远离他低沉的嗓音,一口腥甜堵在嗓子眼似的,艰涩地开口道:“不是……我没有。”
即便已经心如死灰,反胃得想吐,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出声反驳。
“可是,你并没有推开我啊。”宿傩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本就火热的身体被他轻易烧起了更高的火焰。
神宫寺奏嘴唇抿成一条线,闭眼不去看自己越来越精神的身体。
虽然很想直接原地消失,但一想到曾经投注的沉没成本,他觉得系统说的也对,剩下那6点好感度就忍一段时间便好。
之后先用积分抹除再生祝福,在下一个世界里重新努力,这次就当吸取教训了。
神宫寺奏这么想着,转头面向将头埋在他脖颈间的宿傩,一只手微颤着按在他精壮的手臂上,“我允许你……用手……”
宿傩只觉得耳朵一酥,被这微哑的声音勾得热流向下腹聚集,恨不能把之前没做成的事都做了。
但是看着微抬下巴敛眸轻喘的青年,目光落在那段如天鹅般的雪白颈项,只能按捺住冲动,低头咬了上去。
脖颈传来一阵细密的啃噬,不疼,却让神宫寺奏浑身发软,他往边上躲,又被掐着下颌按回去,与之贴合得更紧密。
宿傩在他右耳根下方的红痣附近反复啃咬舔舐,想要在对方身上长久的印上痕迹。
神宫寺奏躲不过,本就生无可恋,最后只能忍受对方留下的粘腻不适感。
随着宿傩四只手的多方面发力,他渐渐软成了一滩水,靠在宿傩炙热坚实的身上,迷离双眸中浸润着水雾,身体情不自禁地战栗发抖。
宿傩的手比他要宽大不少,掌心和指尖都有一层薄茧,比他用自己柔软细腻的手时要强烈很多。
几乎不需要怎么弄,神宫寺奏的大脑便只剩一片空白,逐渐忘记了要去控制呼吸压抑喘息。
宿傩虽然喜欢他失控的样子,却还是伸手捂住了他微微张开的朱唇,掌心触及一片柔软。
“嘘……院落外面还有一个人在,老师这样是会被听到的。”
神宫寺奏听他这么一说立刻闭上了嘴,只靠鼻子呼吸,眼睛却不由看向门口,又转回来用眼神催促他快点。
感受到他身体僵硬了一瞬,宿傩笑了一下,将他可爱的反应尽收眼底。
似乎是在故意和神宫寺奏作对,宿傩动作慢了下来,在他颈侧啄了几口,又拉过对方的手按向自己。
“老师,我也很难受啊……”
神宫寺奏不是第一次摸,但还是被这触目惊心的感觉吓到,他动了动嘴想要说话,却被宿傩的手指趁虚而入。
“你……哈……”
粗糙的手指按在他柔软的舌苔上,引起一阵不适,他来不及说下去,就被靠过来的宿傩堵住了嘴。
这一堵就是良久,久到神宫寺奏口腔酸软发麻,所有声音都被宿傩吞了进去,只有时不时漏出的凌乱气息。
在这样的强势进攻下,神宫寺奏直接缴械投降,失神了片刻又被湿热的吻唤回意识。
他是结束了,但宿傩还很精神,不放过他酸软的手,也不肯放开他红肿的嘴唇。
神宫寺奏努力想要靠其他事物转移注意力,然后在看到系统界面新增的2点好感度时呼吸凝滞。
86了……
下一秒,舌尖上传来刺痛,神宫寺奏皱眉看去,就见宿傩正不满地盯着他。
“自己满足了就开始分心了吗?太不专心了,老师。”
“………………”
神宫寺奏想说他就是要做那种爽完就提上裤子离开的渣男,但宿傩又是那种一次不够再来一次的人,他又被对方扣在怀里折腾了良久。
等彻底结束后,宿傩用手帕擦干净了所有痕迹,把神宫寺奏的手指一根根悉心擦净,然后才将浑身瘫软无力的人放进被褥。
看着银发青年餍足地阖上眼陷入睡眠,宿傩的目光缓缓向下游移。
除了红肿未消的嘴唇,还有白皙脖颈上点点斑驳、齿痕,这些都是他反复摩挲后才留下的痕迹。
只可惜待到天亮,这些痕迹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今夜的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对于领地意识强烈的他来说是一种挑战,他想要那些纠缠神宫寺奏的人都看到他留下的痕迹,以不容忽视的占有宣示主权。
既然如此,那就等天亮后再咬一遍……
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宿傩随意看了眼院落外的树林。
其实他之前是故意唬神宫寺奏的,夜斗早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外面根本没有人。
不过一听到外面有人便努力把声音咽下去,警惕地向外张望的神宫寺奏柔软地就像只无害的小动物,他反而更想欺负对方了。
虽然神宫寺奏最后还是没有承认,但比以往都顺从的反应令宿傩心潮澎湃。
他就知道,神宫寺奏和他其实是心意相通的。
现在不承认,没关系,他会用自己的方法让对方沦陷。
只要对方离不开他,就更不会想着离开这个世界了。
……
早晨的阳光穿过障子门落入房间,有些刺眼。
神宫寺奏眼睫颤动着睁开,感受到沉寂下来的身体便回想起昨日在宿傩那遭受到的致命打击。
“……”
还有4点好感度,也称不上是漫长,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格外难熬。
他躺在被褥中放空大脑,眼睛失去聚焦,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宿傩开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以为他是在消化突然的情感转变,脚步微顿后继续端着做好的早餐走了过去。
“昨天你一口饭都没有吃,现在总该吃了吧?毕竟身体消耗了不少精力。”宿傩一边说着,一边把早饭放在矮桌上。
神宫寺奏听出来宿傩在影射晚上的事,但没有多大反应,只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这将是他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屈辱。
神宫寺奏坐起身,里衣领口凌乱,露出一小片无瑕的白皙胸膛,脖颈光洁修长。
宿傩目光凝聚在上面,心道果然没有了,于是不动声色地走上前,蹲下后按住了对方单薄的肩膀。
眼前忽地压下一片阴影,神宫寺奏警惕抬眼,还未有什么动作就被宿傩叼住脖颈又啃又咬。
“松开……你是狗吗?”神宫寺奏攥着宿傩的衣服推阻,奈何对方四只手都把他紧紧箍住,没多久便无力下来,只能仰着头被啃咬。
宿傩……是狗……狗东西……
他在心里断断续续地骂道。
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鲜红的印记后,宿傩才将最后一口冷香舔进去,放开已经放弃抵抗的神宫寺奏。
粗糙的手指轻轻划过点缀着斑驳与齿痕的细嫩皮肉,引起对方有一阵酥麻战栗,宿傩猩红的眼眸弯了弯,似乎对自己的杰作格外满意。
“好了,老师就这样出去吧。”
神宫寺奏挪到边上后抬手掩住满是痕迹的脖颈,朱唇嚅嗫了片刻,耳尖都透着薄红,才憋出了一个词,“混蛋……”
宿傩见他这么想骂自己,最后却只是说出了这种不痛不痒,连辱骂都称不上的词汇,顿时露出了微笑。
糟糕,他好像又兴奋起来了。
这抹笑意在黑色纹路的加持下显得有几分诡异,似是戏谑嘲弄,又似病态依恋。
神宫寺奏看见时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冷,空虚的胃里翻涌起一阵不适。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别人用含着爱意的眼神看自己,直接逃离了这令人窒息反胃的现场。
在清洗时,神宫寺奏反复擦洗着被宿傩碰过的皮肤,直到薄薄的皮肤被他揉搓得泛红,里面的血仿佛都要从受到损伤的皮肤里渗出。
房间里的宿傩等了许久,才见浑身氤氲着水气的银发青年沉默地走回来。
对方在矮桌前盘坐下来,脑后的银发还带着湿气,他便主动拿来干燥毛巾擦拭,动作熟稔。
神宫寺奏背对着他捏紧了筷子,垂下眼睫默默吃完了早饭,可谓是忍辱负重。
吃完饭,头发也擦干了,宿傩将他的头发抓在一起,撩起来看掩藏在下面的雪白后颈和那抹红痣。
印在上面的红痕已经消退了不少,牙印也浅了些,但似乎有新的痕迹覆盖上去,显得凌乱不堪。
“老师,你越是想要掩盖,反而更明显了啊。”
“……”
神宫寺奏自己哪里看得到,他只是想要把残留在身上的触感洗掉而已。
没有得到回应,但看到神宫寺奏微僵的背影便解了,宿傩放下他的头发,将脖颈上的痕迹掩盖住。
虽然不会一眼看到,但至少存在。
神宫寺奏不打算留在房间里,想着继续监督人们防治疫病,刚一出门就看到宿傩把他的白马牵了过来。
“昨天它被丢在山下了,是我带回来的。”宿傩把缰绳递给神宫寺奏,像是在展示功劳。
神宫寺奏淡淡瞥他一眼,心说这事主要怪谁你还不懂吗?
伸手安抚好有点闹脾气的白马,神宫寺奏便一跃而上,绯红的衣摆飘起利落的弧度,没有和宿傩告别,头也不回地骑着马远去。
宿傩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没多久便朝另一个方向前进。
……
到了山脚下的人家住处时,神宫寺奏便看到黑发狩衣的男子在教症状轻的家属如何处照顾重症患者,内容完全是他曾经说过的方法。
神宫寺奏没有上去打断他们,然而骑着马的身影并不容易忽视,还是有人发现了他。
经过了昨天的事,人们对他只剩下满心的臣服和祈求,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离开这里。
所以这次看到他之后立马虔诚地俯身行礼,就差跪下来叩个响头了。
“……”神宫寺奏攥着缰绳的手兀自收紧,压下了立即转向离去的冲动。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麻仓叶王终于转过头,一双墨黑的眼眸在看到神宫寺奏时宛如坠入了星光。
神宫寺奏偏过头,心道看什么,好好干活。
但是他也待不下去了,骑着马向更远处的人家驶去。
直到过了正午,神宫寺奏才回到宅邸。
刚一踏入院落,身体便骤然凝滞,像是被无形的手禁锢住一样。
神宫寺奏没有慌乱,平静地眨了下眼,感觉到一个人从背后贴了上来,张开双手将他拥入怀中。
视线随着身体的倾倒而微微上移,一绺黑色的长发闯入视野。
“殿下,终于找到您了,跟我回去吧……”
“…………”
“你想带他回哪?”另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神宫寺奏的眼睛失去了高光。
第39章 不死术师 结局: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恋……
羂索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他从昨天后半夜就一直在寻找机会,在院落中的人都离开后悄然布置好结界,一直在角落等待神宫寺奏独自一人回来。
眼下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宿傩的出现也在他预料之中。
羂索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微微扭过头看向身后走来的粉发男人, 面色阴沉道:“你太碍眼了……”
殿下身边有他一个人就够了,碍眼的人都要抹除。
宿傩看着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 不禁嗤笑一声,“你凭什么打败我?”
羂索只是露出淡淡笑意, 在宿傩向自己出手时双手掐诀, 引动另一个结界术。
这对全力挥拳的宿傩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停滞影响, 但带着劲风的拳头还是直直向羂索的脸挥去。
羂索不躲不闪, 连眼睛也没有闭上, 那拳头便在他鼻尖前方忽地僵住, 好似被什么抽去了力气一般。
宿傩身形一晃,缓缓回身看向在背后用什么刺了一下自己的人, 就见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黑发男子手持锡杖,对方正是用这个刺了他。
而且,宿傩曾经见过这张脸。
“是你……”
男人将锡杖收回,随意搭在肩上, 发出金属相撞的哐啷声, 笑容轻松:“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自己的脸很容易被忽视呢。”
他似乎在为自己的脸给别人留下印象而高兴, 但随后又无奈地皱起眉头。
“明明我只想做个幕后推动的那种存在, 一下就被记住了这可怎么行?”
宿傩被他用不知道是什么的锡杖刺了之后,灵魂都在不稳定地震荡,听闻对方自说自话的发言脸色更难看。
“你做了什么?”和结界术不一样……
“不用担心, 我的神器只会对神明造成实质伤害,顶多会刺痛你的灵魂,身体暂时不受控制而已。”
羂索从宿傩身上收回视线,垂眸看着静静靠在自己怀里银发青年,目光温和又珍视,“殿下,我这是为众生除害,您应该会体谅我吧?”
“……”神宫寺奏听得无语,你这完全是带着私人恩怨好吗?
他虽然心很累,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仅仅4点好感度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怎么能在临门一脚时被羂索截胡了呢?
至于突然出现的男人,神宫寺奏自然认得出来,对方就是之前在树林里捡到他并说了一堆的男人。
看来是发现事情发展不对,先和羂索合作对付宿傩,然后继续谋划着怎么搞死他……
感受到对方多么锲而不舍,神宫寺奏很是感动,但时机不对。
羂索抬手打了个信号,却没有等来自己安插在附近的人,随即了然。
看来宿傩早就察觉到了,事先清掉了埋伏的人,却忽略了看上去完全就是普通人的黑发男子。
羂索决定自己亲自手刃宿傩,将神宫寺奏抱起来走到廊下,小心翼翼地靠着柱子放下,抬手了一下对方脸颊上的发丝便要直起身。
下一秒,神宫寺奏的双眸骤然眯起,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弧度,竟自己从内部瓦解了结界术。周身气息凛冽地冲向羂索。
“……”羂索被这股力量打得措手不及,被割破了额头,抬手阻挡,手臂也被凌厉的气息划破。
神宫寺奏站起来上前一步,如缎银发被周身气息吹拂飘动,衣袂翩飞,脸上分明带着笑意,却让人心生寒意。
“你们一个两个,都太看不起我了吧。”
把他当什么了?哪里需要往哪搬?
羂索心头跳了跳,也不顾血液从伤口渗出,第一件事就是低下头认错:“殿下,请您息怒,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要……”
想要让您不再受困于宿傩。
“你只是在不断挑战我底线而已,现在你成功了。”神宫寺奏沉着脸打断他,目光流转,从身体僵硬的宿傩到面露微笑的黑发男人。
他记得对方刺痛了宿傩的灵魂……
羂索在他的视线移开后便露出一丝慌乱,想要上前一步继续让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要阻止对方出手维护宿傩。
看这里啊……神子殿下。
神宫寺奏却径直走到黑发男人面前,后者并没有退缩,反而饶有兴致地任他打量。
“神子殿下在迟疑什么?难道你不想除掉我这个人类出气吗?”男人拿着锡杖,弯眸说道,“毕竟你们神明总是高高在上随心所欲,区区人类根本无法与神明的权柄抗衡。”
“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神宫寺奏对他的锡杖很感兴趣,多看了两眼,“我倒是觉得你看我很不爽呢,不妨说来听听?”
他与这个男人素未谋面,或者与对方见面的记忆都被家主抹除了,现在难得能当面谈话,他也就是随口问问,就算不回答也无所谓。
男人脸上的笑意顿了顿,随后又微微低头笑了一声,手中的锡杖瞬间变回了一个和服少女。
少女梳着一头留到下巴黑色短发,头戴天冠,面上维持着不达眼底的微笑。
“我家夜卜承蒙你关照,作为父亲总是要有点表示吧。”
夜卜……
是说夜斗吗?
神宫寺奏明白过来,对方可能还惦记着当年自己把夜斗打得半死的事。
他本来不记得这些事,是之前夜斗给他寻药治病期间重新说了一遍,要不然现在估计还反应不过来。
“有有据,所以我不追究你做的事。”神宫寺奏轻描淡写地把他做过的事都揭了过去,抬手搭在宿傩结实的肩膀上,“你也可以像刚才那样刺我,试试看能不能刺伤我……”
“殿下!”羂索一直默默听着,登时意识到这个找他合作的男人真正的目标是神宫寺奏,而后者非但不施以惩戒,反而邀请对方刺伤自己。
他当然不容许殿下被刺伤,第一时间想要上前阻止。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
神宫寺奏感受到胳膊下的身体肌肉颤动,即将挣脱控制,转头说道:“对了,虽然宿傩确实被你刺痛了灵魂,但这点损伤很快就会修复。”
他给对方喂的那些血可不是摆设,不仅能在垂危时护住性命,还能修补灵魂。
不知眼前这个人有没有了解过这一点。
“殿下,他就交给我处……”羂索刚走上前两步,就被无形的力量掀翻,怔愣地倒在地上望着神宫寺奏。
整个过程,对方都没有施舍他一个眼神。
男人见到这一幕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实在令人意外。”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能推辞。”
只是对方的话让他有些失望,如果螭器刺痛的灵魂还能被对方修复,也就是说即使刺中了神宫寺奏也并不会达到预计效果。
看着银发青年游刃有余的模样,男人暗暗在心里嘁了一声。
“螭。”男人唤了一声,和服少女便化作他手中的锡杖,杖头的锡环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锡杖被男人稳稳地拿在手里,锐利的杖尖直指神宫寺奏,随时都会刺向他。
神宫寺奏不紧不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却感觉宿傩的身体动得愈发剧烈,好似即将冲出牢笼的猛兽。
他还没来得及催促男人动作快点,就别一股力道禁锢,转瞬被恢复了行动力的宿傩抱着远离了男人。
“你就这么想死?”宿傩高大的身躯微微躬起,将只到自己下巴位置的青年挡的严严实实,说着扭过头看向男人,猩红的眼眸中满是狠戾的杀意。
男人收回锡杖耸耸肩,“这可是神子的要求,我只是满足他一下而已,况且他是凤凰神子,就算被刺伤了也能涅槃重生。”
他转念一想,或许活着才是对神宫寺奏的折磨,毕竟对方几乎没有表现出求生欲。
那他若是真的抹消了神宫寺奏的存在,岂不是在帮他完成心愿?
宿傩哪里管会不会涅槃重生,只要是对神宫寺奏造成了伤害的人,他都要亲手碾碎。
将神宫寺奏放下,宿傩抬起手就发动了术式,连续的斩击把男人逼得连连后退,躲不过的都被锡杖挡下。
“不得不说有些咒术师真是作弊呢。”男人还有余裕感慨。
他身为一个术师,只能拿黄泉之语控制妖怪给神器赐名,稍微控制一下人类,攻击手段也很简单,哪有咒术师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术式。
宿傩把他赶到一定距离之外后,双手掐诀准备展开领域,就不信落入范围中的男人也能挡住。
“等等——”
夜斗突然冲了过来,张开手臂拦在男人身前,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对方。
“领域……”宿傩早就看这个白痴神明不爽了,就算对方挡在那里,也只是单纯地被他的斩击一同剁碎罢了。
夜斗见状瞳孔骤缩,身体害怕地绷紧,却始终没有选择逃开。
就在领域降临的前一秒,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了宿傩的肩,让后者声音停滞。
“差不多可以了,你杀不死他的,白费力气。”神宫寺奏看着为父亲挺身而出的夜斗,也知道如果父亲真的死了,诞生于对方祈愿的夜斗也会消失。
只是宿傩的领域并不是闭合的,若擅自发动把他的宅邸毁坏了,最终受到损失只有他一人。
神宫寺奏想想就憋闷,他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还要为别人的怒火买单。
宿傩不情不愿地停手,眼神不善地看向维护男人的夜斗,“既然你选择了这么做,就是站在了神宫寺和我的对立面,以后千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看见一次揍一次。”
“……神宫寺,父亲曾经对你做的事,我一直都过意不去,也不会轻易原谅他。”夜斗垂下手臂,眼中闪烁着歉意却不敢直视神宫寺奏,“但他终究是创造了我的父亲,我不能……”
“对不起。”
男人在夜斗身后了衣服,瞥向他的眼神似乎满溢着感动,却又像是在嘲弄对方的举动。
“为什么要道歉?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会因此动怒。”神宫寺奏不想听他道歉,“是你自作多情,擅自揣摩我的心思。”
“……”过去神宫寺奏也是这么说的,夜斗眨了眨眼,顿时更加无法释怀。
之前分明因为他的父亲被人们的怨念影响,自称是睚眦必报的人,却把这段伤害轻飘飘抛开。
看着神宫寺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夜斗莫名感到心神慌乱,想要再说些什么,声音却堵在了嗓子眼。
“夜卜,你能来救父亲,我很欣慰哦。”黑发男人在他身后说道。
“……你若是再做出这种事,我不会管你。”夜斗压抑着激烈的情绪,声音干涩。
“他曾经差点杀了你,父亲是心疼你才想要让他体验同样的感受,* 你在他待了一段时间心就不向着我了,整日在外流浪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就怀疑是他对你说了什么误导了你。”
“夜卜,你回到我身边吧。”
听着男人的话,夜斗头埋得更低,最终还是狠下心离开了对方。
“不论你有着什么由,我都不会再回去了。”
“……”
男人看着夜斗瞬身离去的背影,闭上眼挠了挠头,“这孩子的叛逆期真难搞啊,还是螭最乖,你继续跟着他,软磨硬泡也要把他劝回来。”
“是,父亲。”
独自离开了神宫寺宅邸,男人回头望了眼与宅邸方位相对的神社,神树高大繁茂的树冠分外显眼。
“一心向死的不死神明……吗?”
……
即使阻止了宿傩使用领域,但屋舍还是遭到了牵连,神宫寺奏眯起眼看向始作俑者。
“啧,知道了,我会负责修。”宿傩接收到这个眼神,毫不推辞,转眼就看向身上带伤站在一边的羂索,“还有你……”
神宫寺奏淡淡瞥了一眼,“让他出去。”
羂索见他对宿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仿佛失足跌进了无底深渊,与神宫寺奏的距离越来越远。
“殿下……我错了……”
神宫寺奏径直回到房间,头也没回。
宿傩虽然很想当场把人剁成肉泥,但碍于会波及神宫寺奏的院落,只好按捺住。
不过能欣赏到对方失意恍惚又隐忍的表情,他心情格外畅快,咧开嘴笑着抬起手伸向大门,“慢走,不送。”
“……”羂索倏地看向幸灾乐祸的宿傩,眼神立刻变得阴狠毒辣,恨不能直接撕碎他那张得意的脸。
羂索却明白继续留在这里根本没有用,他只能灰溜溜地离去,蛰伏在暗处等待下一个扑咬回去的时机。
最好是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没有殿下的护佑,宿傩一人在劫难逃……
在房间里的神宫寺奏留意着系统面板,发现他都这么无情了,羂索的好感度仍旧铁打不动。
就算是狗被连续伤了几次心,也是会心生不满的吧?
羂索可谓是比狗还狗。
把这些可有可无的事丢到一边,神宫寺奏这次回来并没有从现任管者手中取回权力,于是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
过了一段时间,宿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一边发抖一边端着食盘的家仆。
“老师,该吃饭了,身体要紧。”宿傩看着神宫寺奏沉声说道。
神宫寺奏没有扭捏,起身来到矮桌前坐下,与宿傩面对面。
期间宿傩多次抬起头盯着他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考虑到他吃得慢,嘴里有东西时不会开口,只能一直盯着,等到他吃完为止。
神宫寺奏慢条斯地吃完最后一口,悉心擦拭去唇上沾到的油渍,才抬起眼看向宿傩,仿佛在无声地问他要说什么。
“老师决定留在这里吗?”宿傩一想到把神宫寺奏困在这里的家主和人们,就恨得牙痒。
他也被这些人困在这里过一段时间,无论何时都想要离开这里,至少不能被束缚住脚步。
然而神宫寺奏原本的计划也失败了,便失去了继续留在这的由。
宿傩想要带他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只要没有羂索,没有麻仓叶王等人在边上纠缠,任何神宫寺奏没见过的风景都可。
“我答应了家主,会永远留下来。”神宫寺奏声线毫无波动,眼神平静,仿佛没有生命的人偶。
宿傩闻言便炸了,站起身逼近神宫寺奏,在他耳边低声道:“为什么?你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当他们的傀儡神子吗?经过这段时间的事,他们哪有脸去求你留下?”
“跟我走,神宫寺。”说着,宿傩对面前的人伸出手,掌心向上,目光专注地等待他的回应。
神宫寺奏垂眸看了一眼,心道虽然他也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但面对即将完成的攻略任务,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没有将手放上去,抬眼看向宿傩时捕捉到对方眼里的错愕,淡声道:“现在还不行。”
现在还不行,也就是说以后可以。
宿傩险些动摇的内心稳住,盯着神宫寺奏的眼眸跳动着炙热的光,摊开的手用力攥紧。
“好,你亲口答应我了。”
【宿傩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87】
神宫寺奏再次垂下眼睫,平静地接受不断向自己靠近的粉发男人的撩拨,面上没有波动却不知不觉红了耳尖。
宿傩见状以为他也动了情,心里更为雀跃,渐渐得寸进尺起来。
然而神宫寺奏只是在忍耐胃中翻涌的不适,憋得实在难受,脸都憋红了。
况且又刚吃饱饭,在宿傩彻底化身为狗之前抬手制止了对方。
“出去,别打扰我。”
“好吧,老师不愿白日宣淫,那我夜里再来造访。”
“…………”
谁说晚上就可以了?!
神宫寺奏在宿傩离去前多看了他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对方心情大好,出门了都能听见笑声。
到了晚上,神宫寺奏躁动的生反应已经褪去,想要安心入眠却还是被擅自闯入的宿傩扰了清静。
见他这么平静的模样,宿傩也不觉得失望,强行挤入被褥中,把神宫寺奏整个揽入怀里。
神宫寺奏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和薄裤,窄瘦的腰轻易被宿傩掐在掌心间,薄透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身躯,偏头便能听到宿傩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老师,就这样睡吧,还是说你想先做点什么?”宿傩的拇指缓缓摩挲着掌心下方柔韧纤细的躯体,嗓音微哑。
神宫寺奏只习惯一个人睡,这样被人抱着睡觉还是第一次,身体还有几分僵硬。
然而他并不纠结与宿傩同枕共眠这件事,而是疑惑只是睡觉的话会不会加好感度。
结束吧,赶紧的。
宿傩见怀里的人抬眼瞅自己,又很快垂眸掩盖住,像心中存有疑惑一样,却无从说出。
或许神宫寺奏确实不想继续那样的的事,但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却莫名勾起了一丝冲动。
神宫寺奏听到宿傩突然变得粗重的呼吸,身体又僵住,接着便感受到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但并没有其他动作,他又缓缓放松下来。
他的反应都被宿傩一一捕捉,后者选择了忍耐。
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带着神宫寺奏离开这里,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随心所欲做任何事。
而且神宫寺奏希望他成为诅咒之王,那他便如其所愿,与这天下为敌,肆意徜徉,成为所有人的地狱。
神宫寺奏实在不习惯被人抱着睡,有攻略人物在,系统调快时间流速的功能用不了,直到后半夜才有了点睡意。
仿佛只是眨眼的工夫,清晨的微光便驱散了夜幕,照在神宫寺奏睡得并不安稳的面容上。
意识昏沉间,他感觉自己被什么遮住了眼睛,触感有几分粗糙,明亮的光线被阻隔开来。
这样的动静让他想要挣扎着醒过来,睫毛颤抖了几下没睁开眼,随后就被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后背,似乎是在哄睡。
“……”神宫寺奏这下彻底醒了,睁开眼便看到宿傩宽厚的掌心。
宿傩感受到他纤长的睫毛在自己的手心轻挠,整颗心仿佛都被挠的发痒发烫,想要低头在对方眼睫上亲吻啄湿,看他眼眶湿红的模样。
但是神宫寺奏一醒来,他就暂且压下了这个念头,移开手看向神宫寺奏尚且迷蒙的睡眼。
“老师不再睡会儿?”
神宫寺奏无言地看了他一眼,想说的话都已经包含在其中。
他想要坐起来,却碍于宿傩环住他的四只手,只好伸手推了推对方。
宿傩被他这样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看着他低低笑了一声,胸腔产生的震颤共鸣传递到对方指尖。
神宫寺奏的手指和耳朵都被震得发麻,下意识移开手却被宿傩捉住。
“行,这就起。”宿傩捉着他的手摩挲了两下,才抱着人坐起身。
神宫寺奏要穿衣服,他便识相离去,整个背影都仿佛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收回视线后,神宫寺奏看了眼系统面板,发现好感度纹丝不动,还是87。
陪睡竟然不加好感,神宫寺奏心道宿傩胃口真大,非要做不可描述的事才肯松口。
但他还是看开了,反正系统有功能可以不用真的做到最后一步,这几点好感度并不难拿到。
……
这几天他照常下山控制疫病的传播,人们得到有效治疗后慢慢好了起来,所有可能携带病菌的都烧掉,杜绝了人们之间的二度传播。
在管初见成效后,恨意值先后掉了5点,27点恨意值并不影响神宫寺奏的状况。
直到把凤栖之地上下都管得井井有条,疫病彻底消失,人们又开始拿起工具干活,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未来发展。
这事终于告一段落,麻仓叶王觉得现在去找神宫寺奏会是一个好时机。
然而当他来到神宫寺宅邸请求拜见的时候,家仆却说神宫寺奏不在府中。
想着可能正好外出,他也来的不巧,麻仓叶王过了两天又来询问,得到的却是殿下没有回来过的回复。
麻仓叶王很快就想到两面宿傩,心道一定是对方再次带走了殿下,失落与不甘袭上心头。
他知道,殿下会离开这里,其中恐怕也有自己的主意。
离开这里对殿下来说并不是坏事,人们再不会对他心生怨恨,殿下早就该拥有自由的权利。
然而偏偏还有宿傩,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宿傩跟在殿下身边,但麻仓叶王下意识认定了这个猜测。
满怀怅然地离开,麻仓叶王试图寻找着神宫寺奏可能会去的地方,却依然一无所获,只能日日夜夜在心中惦念着对方,期待再次相遇。
神宫寺奏离开凤栖之地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人们十分不舍,却只是暗自伤神,为对方的离去愧疚不已。
家主瘫痪在阴暗的房间里,对于神宫寺奏的失信并不怨恨,更多的是被神明抛弃的凄苦与郁卒。
……
神宫寺奏被宿傩带到了海边,这里几乎没有人烟,却有一座隐蔽的居所。
跟着一同走过去,便看到了许久没见的里梅守在门口,他才知道宿傩早就让对方在这里新建了屋舍。
只不过比起山谷中的院落,这个要简陋一些,围墙是篱笆围城的,除了主屋,其他屋顶都是茅草铺成的。
神宫寺奏看了一圈,果然眼尖地发现边上的一块菜圃,总觉得宿傩这是要带他过平静的农家乐生活。
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还好他很快就可以脱离这里……
里梅恭敬地向宿傩行礼问好,看了眼神宫寺奏似乎在犹豫什么。
“里梅,以后和我一样的叫法就行。”宿傩揽过神宫寺奏的肩,姿态亲昵。
“是……神宫寺大人。”里梅颔首唤道。
“……”神宫寺奏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曾经预想过被人发现和宿傩有一腿会是什么场面,当时想想没什么,现在却尴尬地脚趾蜷缩。
宿傩看出他的不自然,笑着带他走进了主屋,一关上门就把青年禁锢在自己和房门之间,低头在对方耳边轻嗅。
“老师,刚才是害羞了吗?”
神宫寺奏偏头躲过他靠近的嘴,不打算回答,微微颤动的睫毛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宿傩见状捏着他的下巴转向自己,低下头在对方薄薄的眼皮上轻啄一口,然后继续哑声道:“不要紧,里梅不是外人,习惯就好。”
“…………”
还好宿傩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动他,亲了两口就放开了,之后就像块膏药一样紧紧贴着他,还在退潮的时候抱着他一起看海上夕阳。
“老师,你想去哪里?不管是平安京还是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宿傩微微低头,便将下巴抵在神宫寺奏的发顶,搂着他的要爱不释手。
神宫寺奏一直看着在海平面跳动的残阳,眼底满是猩红血色。
宿傩留意着他的反应,便以为他还未从离开凤栖之地的情绪中走出来,半开玩笑道:“老师想去海的那边吗?那我得要里梅造一艘船才行了。”
“…………”神宫寺奏撇撇嘴,心道海的那边是新大陆,以后你就不是诅咒之王,而是伟大的航海家。
他看了眼没什么动静的好感度,又仰起头看向宿傩,决定这次主动一把,将最后几点好感度拿到手。
宿傩垂下眼,目光落在他抿着的嘴唇上,却故意问道:“老师?”
神宫寺奏抬起一只手,绕过对方的脸按在脖颈后面,微微用力向下压。
宿傩很配合地低下头,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神宫寺奏仰起的脸,将唇瓣印在那片柔软之上。
刚接触没多久,神宫寺奏便想分开,却被宿傩撬开闯了进去。
这个姿势让他呼吸更为不畅,没多久便红了眼眶,凤眸中浸润着水光,令宿傩身体愈发炙热。
【宿傩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88】
“老师,今天可以吗?”宿傩将头埋在他的颈侧,手指按在他腰间摩挲,“我忍不住了……”
神宫寺奏没有拒绝,软软靠在宿傩怀里,这给了宿傩莫大的鼓励,当即将他横抱起来,向屋舍走去。
就在宿傩压着他亲吻的火热之时,神宫寺奏让系统用积分兑换了数据接替功能,意识被抽离出来,以上帝视角看宿傩这样那样他的身体。
他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让系统把他的意识带到与这一幕隔绝的空间,默默等待好感度上涨。
不知过了多久,一小时还是两小时,好感度就开始蹭蹭上涨。
【宿傩好感度+1】
【宿傩好感度+1】
……
直到停留在95点,才恢复了寂静。
差不多,满足任务通关的条件了。
神宫寺奏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天彻底明亮才看了一眼现场。
“他”和宿傩正相拥而眠,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了新的,看来宿傩有好好清过。
只是宿傩脖子上都是抓痕,他看得眼皮一跳……
这时,系统欢快地播报道:
【叮——恭喜宿主达到通关条件,任务中心发来贺电,并提供了多结局方案。】
“什么方案?”
【读取中……】
【方案一:留在宿傩身边;方案二:离开宿傩独自流浪;方案三:于凤栖之地回归九天。】
【每种选择都会触发不同结局,结算时积分也各有不同,请宿主谨慎选择。】
神宫寺奏觉得这还需要谨慎吗?
他直接选第三个方案,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选择好后,系统宣布选定之后不可更改,让他尽快回到凤栖之地,按照方案的指示行动。
神宫寺奏看完不由露出轻松神色,原来他还是有办法主动离开的,前提是达到通关条件。
几乎没有耽搁,神宫寺奏的意识回到了沉睡的躯壳中,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哪哪儿都酸软无力。
“……”下手真狠。
他为防止惊动宿傩,割破指尖将一滴血抹在对方眉心,确认不会动之后拿开了宿傩放在身上的手臂,撑着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
刚走了两步就不得不扶住腰支撑身体,神宫寺奏暗暗磨牙,也没有回头看宿傩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没多久,宿傩就开始转动着眼珠马上要醒过来,却被血液控制了身体动弹不得,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神宫寺奏毫不留恋地化形为白凤,转瞬间向天边飞去,在蔚蓝的晴空中掠过一道银白色弧光。
他一鼓作气,不知疲惫地向凤栖之地飞去,飞往他真正的归宿。
抵达神社结界中时,他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才落在了梧桐树的枝头上,无力地阖上眼眸,等待系统开启最终结局。
忽然,白凤的喙部溢出了鲜血,紧闭的眼睛里流下泪水,身上漂亮的银白羽毛开始接连脱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优雅的身形慢慢地变得佝偻起来,颤抖着走向衰老。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白凤枯瘦不堪的身体中破口而出,白凤仰起头发出最后的鸣戾,嘶哑着颤抖着在白光中化为虚无的光点。
光点如雪花般落下,落在神树的枝叶与树干上,彻底消弭不见。
神树繁密的枝叶无风自动,随后又陷入寂静,仿佛和白凤一起回归了沉睡之中。
不死的神明回归九天,弥留之际却把自己的全部力量倾注到结界之中。
犹如一朝鲸落,众生受惠。
结界的力量变得空前强大,隔绝了诅咒,也隔绝了神明再也不愿见到的人。
……
【叮——检测到宿主达到通关条件,攻略对象好感度:95,人物适配度:96%】
【积分结算中……】
【叮——触发结局: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恋,基础积分乘以2】
【基础积分为:5000】
【最终获得积分:10000】
【请问宿主是否需要以上帝视角观看后续剧情?】
“不需要。”
【收到,即将传送系统空间稍作休整——】
神宫寺奏眼前白光一闪,只觉得一阵晕眩,再睁开眼时便来到了最初被系统带到的未来机械风空间里。
第40章 后日谈
那一天, 凤栖之地的人们看到了神树迸射出的绚丽光华。
对神子的离开一无所知的人们只以为是神迹降临,纷纷对着这稍纵即逝的一幕祈祷叩拜。
最先察觉到的是天元,结界的范围和强度都在那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结界本来就需要神子的血液定期维持加固, 想要实现这样不寻常的现象。神子至少需要以生命为代价才能达到。
“结果……你选择了牺牲自己造福所有人么?”
“还是说, 这是你对我的一种反击?”
神树显灵的消息慢慢也传入了家主的耳中,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人在阴暗的房间里无声地落泪, 一双黑眸死寂无神,仿佛被抽去了魂魄。
但没过多久, 家主布满泪水的脸上又扬起了笑意, 枯瘦的身体随着低低的笑声而颤动。
他分明是在笑, 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的神明并没有抛弃他, 家主心想, 不仅兑现了承诺, 永远地留在了这里,还将守护人们的世世代代。
这是他为了控制对方时常说的大义, 如今对方身体力行地做到了,他的心却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挖空了一样隐隐作痛。
他的奏永远留下来了,却也永远回不来了……
……
听闻凤栖之地周边有两面宿傩活动的消息, 羂索和麻仓叶王先后前往查看, 前者是想要寻找机会除掉对方,后者则是想要寻找神宫寺奏的下落。
然而在他们找到宿傩的身影时, 却仿佛见到了一个失去了智的困兽。
他两对充血的眼睛怒目圆瞪, 望着凤栖之地的方向念叨着什么,发现来找他的人时又面露狰狞,上前质问他们神宫寺奏是不是在他们那里。
“说!他在哪?是不是你们带走了他?在凤栖之地设置了结界不让我进去?快让他出来见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杀尽周边的人,包括从里面出来的人!”
宿傩厉声质问,始终不肯承认神宫寺奏已经离开人世,哪怕身体里流动着的属于对方的血液已经失去声息,他也觉得这是欺骗他的手段。
不是已经答应和他去往外面的世界了吗?难道之前的云雨纠缠都是假的吗?
“你在说什么?”羂索眼神戏谑地看着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把殿下带去了哪里?”
宿傩不想听到这个回答,当即对他大打出手,既然不肯说真话,那他就打到对方肯说为止。
羂索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到了这种骇人的地步,二人全都使出了全力,最终两败俱伤。
“让他出来……我知道他在里面……”宿傩因为使用了领域,进入了术式熔断,只喘着粗气对血泊里的人说。
羂索艰难地从血泊中爬起,被血染红的双眼将信将疑地看着宿傩,“你把殿下……弄丢了?”
“……”宿傩腮帮鼓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情绪,“我让你把他带出来……”
羂索扭头看向凤栖之地的方位,黑眸微颤,但还是调整呼吸镇定下来,又瞥了眼宿傩才向前走去。
殿下应该是回来了,还加强了结界,甚至加强到唯独宿傩都无法接近的地步。
这样的话便再也不用防范宿傩接近殿下了,果然殿下还是厌恶对方的。
在凤栖之地找了一圈,羂索什么都没找到,进入神社时更是心凉了一大截。
一个让人心惊的猜测让他忘记了呼吸。
结界之所以如此强大,只能是倾注了所有能量才有的结果。
殿下……已经不在了。
不,不可能!
也许只是耗费了多数能量,只是为了营造一种假象。
这一定是殿下和宿傩一起演的一出戏!
殿下肯定还在宿傩那里!
羂索顿时怒火中烧,气势冲冲地回去找到宿傩,怒道:“别演戏了!殿下是不是还在你那里?休想骗过我,殿下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我们,一定是你们自导自演……我说的对不对?”
“别惹怒我……”宿傩一看到他这张自以为是的脸就来气,又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他果然在里面吗?我再说一次,让他来见我……”
“……”
二人彻底陷入了僵持,都以为神宫寺奏在对方那里,不肯承认已经昭然若揭的事实。
麻仓叶王到来的时候,恰好遇上这一幕。
能听到心声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第一时间向凤栖之地赶去,然后如羂索一般空手而归。
三个人面容都褪去了血色,一时间相顾无言。
良久,麻仓叶王眼眶泛红,声线微微颤抖:“你不是说会留住殿下的吗?”
宿傩闻言露出自嘲的笑。
他以为自己可以留住对方,毕竟神宫寺奏最后还主动亲吻了他。
现在细细想来,宿傩确实没有从对方口中得到准确的回应。
是他擅自以为神宫寺奏和他拥有相同的感情,一直在半强迫地对待对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对方留在身边。
而且神宫寺奏虽然偶尔会拒绝,但更多还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些事,甚至在最后的时候,主动与他耳鬓厮磨抵足而眠。
然而以现在的视角看过去的蛛丝马迹,会发现在他破坏了神宫寺奏的计划之后,对方就变得寡言少语,安静地像个听话的人偶。
原来早在那时,他便失去了留在人世的耐心吗?
宿傩不知该懊恼还是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甚至已经开始麻木了。
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不死神明,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一定是羂索和麻仓叶王在说谎,骗不了他的。
麻仓叶王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粉发男人,觉得怜悯他是一种奢侈,毕竟——
“你至少见到了殿下最后一面。”
三人最终不欢而散,各自走向自己的路途。
宿傩时常会来到凤栖之地周边,试图走入结界,但每次都是走了没几步就被压得动弹不得。
他相信神宫寺奏就在这里面,为了引对方出来,他肆意虐杀在周边活动的人类。
这样还不够,他还不断向势力盘踞在平安京的羂索等人挑战,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咒术师们多次讨伐宿傩,都是一败涂地有去无回的下场。
宿傩的凶名响彻平安京,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般萦绕在人们的生活中。
他成功活成了所有人的地狱,也被人们称为诅咒之王。
然而即便如此,那个曾经期待着这样的宿傩的人却看不到他现在的模样。
宿傩无法得知他会是什么反应,是否会抬起下巴倨傲地做出评价?还是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扭过头做自己的事?
神宫寺……
有本事你就躲我一辈子,不要让我再抓到你!
……
羂索在接受了这个事实后独自消化了一段时间,他很快就继续投入到研究之中,深信自己可以找到唤回神宫寺奏的办法。
慢慢地,他开始对自己做实验,想要在这具身体寿终正寝前寻找长久留存于人间的方法。
他靠研究出的方法成为他人不断苟活,继续钻研令神明回归的办法。
就这样从一个人辗转到另一个人,从咒术盛世到沉寂岁月。
失去了神宫寺奏的世界黯淡不已,就如失去了光一般无趣,他越发想要唤醒银发神明,让世界重回强盛时期,与对方一同站在巅峰。
……
麻仓叶王无法接受神宫寺奏就这样悄然离去。
他的神子殿下是那样的强大孤傲,本该无忧无虑地身居高位受人们尊敬,却无声无息地消失,以生命为养料给予人们恩惠。
而这些一无所知的人们对此毫无感知,只把那天看到的绚丽白光当做神树显灵,继续心安得地享受神宫寺奏的庇护。
殿下……这样做值得吗?
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麻仓叶王顿时悔恨不已,是他们把神宫寺奏逼上了这条路,擅自纠缠,擅自用恨意绑架对方。
听着人们愚蠢至极的心声,麻仓叶王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无聊至极。
渺小的人类……不仅不对神明的恩惠感恩戴德,还在背后说着闲言碎语……
应该让所有人为殿下陪葬才对……
但是不行,他这么做了便是忤逆殿下的决定。
随着神宫寺奏消失的日子越来越长,麻仓叶王也渐渐失去了对人类的同心。
因为殿下在,他才会爱屋及乌想要像对方一样施恩于人类,但殿下又是因为这些人而选择离开,他不可避免地对人们心生恨意。
一个前所未有的可怕念头自心底升起,在失去神宫寺奏的日日夜夜里越燃越旺……
……
夜斗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神宫寺奏,偶尔到神社看一眼,只觉得这个地方比过去更宁静平和,一点邪物造访的迹象都没有。
他把这一点发现藏在心里,想着神宫寺奏果然还是能力超群,凭一己之力把这地方管得那么好。
偶然间,他在凤栖之地周边的高地上看到了两面宿傩,见对方面色阴沉地看着凤栖之地,大致猜到了对方在这里的原因。
他只以为是神宫寺奏也将宿傩赶了出去,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往另一边离开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神宫寺或许真的不在了。
他的院落里空无一人,羂索一心研究着什么,麻仓叶王也对此避而不谈,宿傩更是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边大开杀戒。
夜斗第一反应是父亲引导神宫寺做了什么,但这么去问肯定只能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只能暗自与对方渐行渐远,时刻谨记神宫寺奏曾经对他说的话,努力成为一个像他一样强大的神明……
和所有人一样,禅院清在得知神宫寺奏陨落的消息后沉默了良久,为此感到惋惜怅然。
但他觉得这或许是对方最好的结局,虽然心中压抑,却由衷为对方感到高兴。
飞吧,飞到没有人可以干扰你的地方,尽情享受这份自由的静谧。
……
宿傩至死都没有见到神宫寺奏,他被自己编织的谎言骗了一生,又不甘于这个可憎的结果。
他找到了羂索,和对方达成了一个协议。
羂索可以在他死后封存他的身体部位制成咒具,以另一种姿态留存下去,或者利用他实现什么,他都无所谓,只想看到神宫寺奏回归的未来。
已经更换过身份的羂索看着这个即将自然死亡,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的男人,不禁面露嘲讽。
“两面宿傩,你也有今天……”
两个各取所需的恶魔做了一个交易,孤注一掷,不计后果,哪怕需要跨越数百年的时间长河,也要再次见到他们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