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卵 ——“我帮你取出来。”……
厄眠的手掌紧贴着腰腹, 分泌出具有止血作用的白色胶状物紧紧覆盖住伤口。
刀口与最下方的肋骨贴得太近,厄眠要保证肋骨缺失的那块不能愈合,否则会影响到塔慕斯的翼骨, 只能暂时压制住身体的自愈力,等回去后再慢慢修复伤口。
“容器。”塔慕斯朝他伸出手。
厄眠并未把东西给他,将声音压得很低贴近他耳边说:“以后收集煞气的事我帮你做, 也不是帮你, 主要是担心煞气弄坏你的脑子, 然后在做的时候动不动就精神错乱, 耽误我享受。”
不等塔慕斯回话,厄眠将目光转移到地上的古沦巴身上, 说:“大少爷,捅我的一刀怎么算?没个20万说不过去。”
古沦巴抖着手光速转账,不带一点儿犹豫的。
讹了20万,到账却是30万, 厄眠心情好得很,带着容器前往医院中煞气浓郁的地方。
蘑菇恶灵吃的太多,厄眠的身体形态又不稳定, 皮肤之下的血肉化成与白蘑菇颜色一致的胶状物, 骨头则变成柔软的菌丝,无数根菌丝紧密地缠绕在一块, 勉强能支撑厄眠正常走路。
皮肤渐渐变得薄而松弛,甚至隐约能看到在皮肤下层流淌的白色胶状物, 不断涨大的胶状物将皮肤撕裂出一个个细密的小孔, 黏稠的白色液体沿着小孔缓缓溢出,在浅灰色的地板上留下湿润的白色痕迹。
厄眠用无色的透明触须毁了附近的监控,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吃带过来的小零食。
零食包装袋轻易地将过于柔软的皮肤割裂开, 厄眠也懒得再想法子撕包装,直接连着塑料包装一块往嘴里塞。然后从昏迷的医护员身上扒拉下外套、口罩与帽子,遮挡住裸.露在外的皮肤。
舱门闭合,飞行器上升至高空。
厄眠摘下口罩与帽子,露出一张被白色胶状物取代了皮肤的脸。
坐在后座的古沦巴惊得发出一声“卧槽”,然后立即捂嘴低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玩终端。
厄眠觉得古沦巴的反应挺有趣的,于是恶劣地将几根纤细的白色触须朝他伸过去,果不其然在下一刻就听到了对方那饱含恐惧的美妙叫声。
蠕动着的小触须忽然被一只手攥住。
于是长长的小触须“咻”的一下把这只柠檬糖味的手紧紧缠绕住。
厄眠双臂环抱着注视塔慕斯,等待对方黑着脸说“滚”。
没听到预想中的“滚”字,塔慕斯目光平静地说起了今天的事。
厕所隔间里的雌虫之前是这所医院的患者,由于无钱支付高昂的医疗费,在两天前被赶出医院。今日凌晨时潜入医院报复值夜班的主治医生,结果动手前刀具不慎掉落被保安发现,在追捕下躲进厕所。然后医院中就出现了许多蘑菇状的恶灵,医护员与患者全部昏迷。
厄眠压根就不懂啥叫“见好就收”,放肆地蠕动着几根小触须,把塔慕斯的手从指甲尖到手腕来来回回摸了许多遍。
“恶灵之间存在相食情况,雌虫的身体能帮助它们掩盖自身的气息,以免被更高级的恶灵捕杀。中低级恶灵无法直接寄生,在征得同意后才能与宿主共用一具身体,医院里那名雌虫的意志太弱,争抢不到身体的主导权。”
“蒲桑缇与乌库达的情况比他好很多,在这段寄生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顺便提醒你一句,乌库达体内晶源的能量用不了多久就会耗尽,他对您这种有着‘远大理想’的军雌来说应该快没价值了。”
触须滑过皮肤,留下了一层白色粘液,黏稠冰冷的液体令塔慕斯深深地蹙起眉。
他知道厄眠的性子,越抗拒反而越来劲,担心将厄眠惹炸毛,然后一气之下当着古沦巴的面说出做三天三夜的事。
塔慕斯只好暂时忍耐下来,尽量无视在身上蠕动的触须,说:“上次攻击我的小恶灵在医院出现,取走了你从雌虫嘴里拔出的蘑菇。”
“对你动手没?”厄眠问。
“没有。”塔慕斯回答。
“那就别搭理他。”厄眠忽然注意到窗户上的倒影,倒影里的自己……头发白了。
他那炫酷无比攻气十足的黑色头发呢?!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受里受气的白毛?!
哥可是大猛攻!黑发大猛攻啊!
可恶啊可恶!可恶啊可恶!!
厄眠气的呲牙咧嘴的模样让古沦巴心底的恐惧攀升到巅峰,缩在座椅上抖个不停。
*
厄眠缩在堆满小零食的卧室里,从晚饭结束一直炫到半夜十二点,才懒洋洋地用湿巾擦了擦沾满零食渣渣的白色触手,将床上的零食箱搬下去,腾出足够的空间睡觉。
“咔嚓……”清脆的开锁声传入耳中,厄眠眯着眼皮往门口瞅了瞅,然后合上眼睛继续睡。
塔慕斯绕开地上的零食,在床前停下。
煞气容器连同员工证一起被厄眠放在床的里侧,不过好在床并不算大,塔慕斯只要将一只手撑在床的边缘,再将身子倾斜一些就能拿到。
证件被触手压着,仅露出一个角在外面,塔慕斯不想把床上的怪物弄醒,于是单手去解挂在证件旁的黑色晶体,折腾了许久都未能把结解开。
塔慕斯只好抬起左腿,将膝盖压到床上支撑身体维持平衡,用两只手去解结。
右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压在证件上方的触手,触感柔软、温热,与下午时那黏糊糊的冰冷粘液完全不同。
借着从窗外透进的月光,塔慕斯认真打量起床上的这颗大白团子。
圆润柔软的大白团子在被子上软绵绵地摊开,胖乎乎的短触手知啦爬叉地搭在被子上,头顶的两撮小呆毛萎啦吧唧地倒向一侧,像极了一团巨大的奶油味棉花糖,还是一团小章鱼形状的可爱棉花糖。
凑得近了,塔慕斯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各种小零食的香味。
回过神时,他的手指已经捏住了这根柔软温热的触手,并且还rua了好几下。
于是圆润饱满的小触手被捏得瘪了下去,向内凹陷出两个与塔慕斯的指腹相同大小的洞洞,一移开手指,洞洞便开始慢慢地回弹。
触手很柔软,却不是毛茸茸的蓬松毛发,而是由上千万根细软的菌丝构成,洁白的菌丝在月光下折射出细腻而梦幻的银白光晕。
拿到晶体,塔慕斯站直身子转身准备离开,腰却被一根柔软的菌丝触手缠绕住。
“摸了就走,哪有那么好的事?”厄眠将自己扒拉到塔慕斯身上,将几根菌丝触手递到他手边,然后用最烫的那根菌丝触手抵住他,隔着碍事的布料不轻不重地撞了几下。
塔慕斯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前倾上身与它拉开距离,却在下一刻再次被抵住。
他反手薅住厄眠头顶的那两撮呆毛,将这只发.情的菌菇章鱼团子甩出去。
厄眠的脑袋“啪叽”一下撞到窗户上,也不生气,三两下蹦跶到床上,然后从一堆菌丝触手中拨出那根最烫的大触手展示到塔慕斯面前,声线低闷:“半夜溜进我房间又往我床上爬,不就是说明想它了么?”
塔慕斯摊开手掌,露出手中的黑色晶体,说:“有两名雌虫因误食晶源死亡,尸体已经开始产生煞气,我必须赶在煞气扩散前将其处理。”
菌丝蠕动,变换出人形轮廓与模糊的五官。
厄眠朝塔慕斯扬了扬嘴角:“刚误食就死了?就算是一颗5级晶源,从误食到死亡至少也要一个月。这大半夜的,同时出现两名因‘误食’晶源而死的雌虫,真‘巧’。”
塔慕斯佯装没察觉他话中的意思,淡淡留下两个字:“走了。”
厄眠立即用菌丝缠绕住塔慕斯的腰将他拽回来,取走他手中的晶体扔进床头柜的抽屉,说:“这东西你最好少碰,里面的煞气很浓,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外溢。有机会回深渊给你弄个更高级的容器,不仅能远程吸煞气还无侵蚀性。”
“别画饼。”塔慕斯说。
“画饼?不可能的,我只会吃饼,不擅长绘画。”厄眠一本正经地回答。
塔慕斯:“……”
“局长啊——”厄眠拖长尾音,贴近他耳边说,“煞气的扩散速度没那么快,明早去完全来得及,所以我们今晚先做一次……”
塔慕斯挑眉:“这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厄眠点头:“嗯。”
仿佛听到一个荒诞的笑话,塔慕斯低低地笑着,笑声淡漠而薄凉,用冷冽的目光直直地凝视着他,说:“厄眠,我的拒绝没有意义。”
厄眠曾在数个夜晚潜入他的房间,用那些畸形怪异的身体部分对他抚摸、吸吮、啃咬。厄眠卑劣地用毒素麻痹他的身体令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可却又刻意为他保留下触觉,让他能无比清晰地感受被猥亵的痛苦。
厄眠可以让他保留意识,当然也能够让他陷入深沉的睡眠。因此塔慕斯无法计算自己究竟被猥亵过多少次,或许……是遇见厄眠之后的每一晚。
厄眠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由白色菌丝构成的双肩软绵绵地塌下去一些。
“随你。”塔慕斯意识到躲不过这一次,干脆将房门反锁,窗帘拉严,在床上寻了块相对整洁的位置坐下去,平静地等待着。
厄眠烦躁地撕开一包小龙虾味的薯片,“哗啦”一下把一整包薯片全部倒进嘴里,用菌丝拍打了一下塔慕斯的手,鼓着腮帮子说:“赶紧滚!别耽误哥吃东西。”
塔慕斯下垂视线看向那根支楞的菌丝触手,触手圆润的顶端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点儿红色,甚至还隐约折射出晶莹的水光。
就这样还能忍住?厄眠这种脑子被下半身操控的货色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
淡淡的柠檬糖味涌入鼻腔,厄眠的呼吸急促起来,狂烈的欲.念令他的眼睛漫上一层红色血丝,携满情.欲的眼神直勾勾地粘黏在塔慕斯身上。
厄眠一连往嘴里炫了3大包薯片,才将狂暴的情愫压下去一些,触手缠绕住塔慕斯将他朝门的方向拖拽,吐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字:“滚!”
塔慕斯拉开门迈出去,却在合上门的前一刻听见房内传出几道饱含情.欲的低.吟。
熟悉无比的音色令他的动作猛然僵住,透过门缝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
下一刻,他在屏幕上看见一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不同的是,那双眼睛早已被磨得失去焦距,潮湿、泛红……甚至带着一点儿疯狂的欢愉。
失神片刻,塔慕斯才缓缓寻回理智,身子难以抑制地轻微颤抖着,死死掐住厄眠的脖颈,手臂的青筋因为用力而爆起,声线冷戾:“谁允许你录的?”
厄眠的脖颈被掐成扁平的一块,失去脖颈的支撑,脑袋弯折成诡异的弧度软绵绵地向一侧倒下去。
他抬手环住塔慕斯的腰肢,手指化成柔软的白色菌丝,菌丝缓缓下滑,直至浸泡入滚烫的柠檬糖汁水之中。
塔慕斯扯出菌丝,将菌丝狠狠撕碎。
视频还在播放,画面中那只形态扭曲的怪物有节奏地移动,而怪物身下的雌虫正随着动作频率不断起伏、战栗、低泣。
塔慕斯残忍地扭断厄眠的脖子,发红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摧毁一切的疯劲:“你以为能用这个视频威胁我?呵~传出去啊!告诉整个虫族我究竟有多欠*!让他们看看你这只怪物到底有多恶心!最好多吸引来几个,我们在床上一块玩……”
塔慕斯不知何时登录上了厄眠的社交软件,并将这份视频导入到发表界面。
“塔慕斯你冷静些!”厄眠扶正脑袋,赶在对方按下发表键之前抢走终端,快速退出界面熄灭屏幕,“我不会传出去,更没想过用这段视频威胁你,我留着它就是想……在想你的时候看一看。”
“想我?”塔慕斯似乎听到一个荒唐的笑话,夺过终端重重摔到地上,“厄眠,你想的是我的生.殖.腔道!”
塔慕斯的动作忽地顿住,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腹部不知何时凸起一个圆润的弧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将腹部的肌肉顶撞出一个或者两个圆圆的小鼓包。
腹部出现异常的位置比较偏下,明显不是胃部,而是……生.殖腔。
厄眠心底飘过一万个“卧槽”,欲.望褪了大半。
他今日还未给塔慕斯注射减缓卵生长速度的抑制液。塔慕斯刚才的失控刺激到了卵的生长,导致生.殖腔中的那些卵在几句话的时间里就膨胀了数倍。
他是期待看到塔慕斯在得知身体中有卵时那羞耻愤怒的表情,可绝对不能是现在。塔慕斯刚因为视频的事生气要跟他来个鱼死网破,结果气还没消又紧接着得知身体中有卵。两件事加到一块,以塔慕斯的性子恐怕会彻底与他撕破脸。
出乎厄眠的意料,塔慕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处,低垂的视线始终落在微微凸起的小腹。
“我帮你取出来。”厄眠试探性地朝他伸出手。
塔慕斯没动。
厄眠也不敢再动,手臂僵硬地悬在半空。
夜很静,静到仿佛能将空气与时间凝固。
许久后,耳边终于响起塔慕斯的声音。
声音很轻,低低的,淡淡的,语调不带丝毫情感,透着一股诡异的沉冷:“我没说过你可以在我身体里留下这种恶心的怪物。”
“它们不会变成你讨厌的怪物,你今天在医院看到卵不是那名雌虫孕育的,卵属于恶灵,恶灵寄生雌虫时将自己体内的卵一起带了过去。”
厄眠低低地垂着眼帘,动作很轻地将手臂搭到塔慕斯的腰上:“不同位面之间的生物无法诞生生命,它们只是一些没有生命的物品,我帮你取出来,很快的,5分钟。”
塔慕斯依旧没动,只淡淡说:“不用你管。”
“就管。”厄眠一把将他拽到床上,将一缕柔软的菌丝探进去。
塔慕斯总会随身带着枪支或刀,撩开上衣,将锋利的刀尖指向生.殖.腔。
“要不你抽我几顿?抽到解气为止?”厄眠攥住刀刃,防止他一刀捅下去。
“我不需要一个没用的器官。”塔慕斯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琐事。
厄眠沉默着禁锢住他的双手,操控菌丝将滑腻滚烫的卵一颗颗取出。
如一颗颗水润饱满的荔枝,每颗都有一个鸡蛋大小,带着体温落到地上,外壳轻薄软嫩,落地后破裂开,流淌出裹着甜腻柠檬糖气息的乳白液体。
厄眠再次失控,陷入柔软且滚烫的疯狂之中。
雪白的菌丝表面生出柔韧的皮肤,他用手掌急躁地触碰,用温热的唇贪恋地品尝。
背部被指甲抓出十道伤痕,溢出粘稠的、发黑的、似乎腐坏了许久的血。
塔慕斯难以抑制地战栗着,在黑暗中直直地凝视对方那双燃烧着疯狂欲.念的眼睛。
他从痛苦的梦魇中惊醒。
然后便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睛。
如盛夏中的绿色梧桐叶,又如银河下的紫色极光。
第62章 梦魇 痛苦,痛苦,永无止尽的痛苦…………
〔星元8127年, 雪绒星。〕
床铺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塔慕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唇碰了碰厄眠的嘴角, 伸长爪子去拿床头的两个小红本本,盯着封面上的“结婚证”三个字痴痴傻笑。
他动作很轻地穿好衣服,将两个小红本本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 轻手轻脚地下楼做饭。
听到关门声, 床上的厄眠才敢睁眼, 一手捂着腰, 一手撑着床面,略显艰难地从床上坐起。
整整5天, 陷入易感期的塔慕斯简直就是一台冰冷无情的榨汁机,缠着他压榨了整整5天!
要是换成原来的身体,厄眠只会嫌5天太短,可这具身体虚弱得很, 喝酒容易头疼胃疼,冰淇凌吃多了容易拉肚子,就连吃饭都能把自己吃到食物中毒。
连续5天的不间断运动明显已经超出了厄眠这具身体的承受范围, 而一旦睁开眼睛下了这张床, 就代表他要开始上交第6天的萝卜汁了。
厄眠沉默着炫完早饭,然后快速返回卧室将自己埋进被窝。
有居家机器人在, 塔慕斯每天除了买菜与做饭之外不需要做任何家务,看到厄眠离开, 立即把碗筷往餐桌上一扔, 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进了卧室。
塔慕斯非常自然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褂褂,掀开被子钻进去,嗷呜一口含住散发着浅淡金酒气息的萝卜, 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低低喊着“哥哥”。
“哥哥”这俩字现在简直就是厄眠的噩梦,一听就肾疼。
不仅在身体上感到疲惫,大量的安抚信息素输出令厄眠的精神也变得疲倦,轻轻地薅了薅塔慕斯的头发,说:“别总想着睡觉,好几天没学习了,赶紧看网课做题目去。”
塔慕斯瘪着嘴巴瞅了他好久,耸拉下脑袋恹恹地坐到书桌旁。
厄眠睡了大约一小时,清醒后就眯着眼睛盯着塔慕斯愣神。
他家蛋糕的身体在易感期这几天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还略微泛黄的发梢变回了健康的蓝色,额前的发轻盈而帅气地垂落到睫羽,被浓密的漂亮睫羽轻轻拨动着。
嗯……就是感觉发量不算太多,没有预想中的那么蓬松,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反正厄眠总不会承认是自己手欠薅的。
头发的颜色是恢复正常了,不过发梢处的分叉还在。厄眠打算等他家蛋糕过了易感期,就带出去理个头,把头发剪短一些,正好剪掉那些分叉的发梢。
不用每日忍受酒客的虐打与辱骂,每顿饭都可以吃的饱饱的。塔慕斯原本黯淡的皮肤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层健康的光泽,从脚脚到头发丝儿都散发出一种和煦的、阳光的、快乐的、自信的、幸福的光泽。
最重要的是长高了,不能再叫小矮子了。
短短五天向上窜了七厘米,再踩着厄眠与粉色围裙一块买的蓝色小章鱼拖鞋,正好能凑够一米八。
虽然短时间内猛地长高不少,可塔慕斯却一点儿没瘦,甚至比深度疏导前还要稍微胖上一点儿。
这还要多亏厄眠之前囤的营养品,塔慕斯这几天饭量大增,除了正常的三餐,一天光是营养液就能喝10瓶,吃饱了就缠着厄眠榨汁,榨饿了又抱着营养品炫,有时候甚至上下两张嘴同时开吃,精力足得很。
买营养品时厄眠是冲着正好一个月的量买的,这下好了,短短几天塔慕斯就把一个月的份量吃掉大半。关键是厄眠现在又与塔慕斯绑定了婚姻关系,他无法再借用塔慕斯的账户存钱,哪怕只有一分钱的收入,那一分钱都要强行被转移出去用于还债。
明天就是新的一月,雄保会那边会打过来5000币的生活费,这笔钱虽然不会被强制用于还债,可估计一半都要拿去给塔慕斯买营养品,然后还要从剩下的钱中挤出来一点儿学费。
可恶啊可恶!
塔慕斯你这个可恶的吞金兽!!!
哎~他家蛋糕已经整整两天没吃肉了!明天发生活费必须给他家蛋糕买块肉肉吃!
塔慕斯很敏感,看出厄眠对自己的回避,这一天除了做饭吃饭就是学习,一整天没往对方身上凑,就连晚上睡觉也主动将自己移动到床的边缘。
厄眠虽然疑惑塔慕斯今天的怪异表现,但也没太过在意。
毕竟他家蛋糕这几天只要稍微一难过就会落眼泪,今天一整天都没哭,那肯定就没啥大事。
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轻缓绵长,厄眠轻轻rua了rua塔慕斯毛茸茸的头发,为他掖紧被子。
*
“雌父雌父!今天测试我又是第一~老师奖励了我两颗糖!”12岁的塔慕斯刚下晚自习,提着旧书包笑盈盈地坐到雌父身边。
说是旧书包,其实就是一个别人丢掉的布制购物袋,雌父将它从垃圾桶旁捡了回来,用肥皂洗了又洗,于是这个带着淡淡肥皂香味的购物袋就成了塔慕斯的第一个书包。
雌父不擅长缝制,将书包底部的线条缝得歪歪扭扭,不过塔慕斯依然很喜欢,期待着在13 岁生日那天背上这个由雌父亲手缝制的新书包。
12岁的塔慕斯将老师送的两颗糖果全部放进雌父手里。
雌父吃了一颗,将另一颗压到枕头底下,这样睡觉时呼吸便全部是甜甜的糖果味。
雄虫忽然想起被冷落许久的第21位雌侍,第21雌侍的工资不高,外貌与身材也就一般般,没什么价值,所以雄虫用新到手的玩具残忍地捅穿了雌侍的肚子。
雄虫无趣地扔掉半米长的新玩具,狠狠踩了脚雌侍那血肉模糊的肚子,蹙眉抱怨——
太不耐玩了。
雄虫转过头,对上一双爬满红血丝的蓝色眼睛,悲痛与憎恨在那双眼睛中疯狂翻涌。
雄虫暴躁地殴打着这名不懂事的雌子,然后粗暴地撕开衣物,打算在使用过后将挖出双眼。
一通通讯打断了雄虫的暴行,雄虫不耐地离开,而后再也未出现过。
雌父还是热的,温热的血将地面染成红色,腹部被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里面是被搅和成一团的脏器。
雌父的左手上戴着一个很漂亮的银镯,是雌父心爱的雌虫送的,雌虫去了很远的战场,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雌父没有等到他的爱人。
12岁的塔慕斯也没有收到他的13岁生日礼物。
……
酒瓶重重击打到头部后爆裂开,冰冷的酒水流入眼眶,将眼睛刺激得流淌出泪水。大股大股的酒液灌入喉咙,酒精猛烈地灼烧着食管与胃,胃部痉挛呕出酒水,却被发怒的酒客抓住头发强制灌入更多的酒。
雄虫用最肮脏的词汇辱骂着,手中的鞭子重重落下,将身体抽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再残忍地用抑制环勒住脖颈,用沾满灰尘的鞋底恶毒地踩踏着那些狰狞的伤口……
稠腻冰冷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溺毙,他在无边的黑暗中苦苦挣扎,艰难地从失去雌父的悲伤中爬出,时间还未来得及烘干身上的潮湿泪痕,却又再次重重跌了下去。
他在黑暗中茕茕踽踽,在沉痛的桎梏中狼狈挣扎,反反复复,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畸形恶毒的地方逃离。
痛苦,痛苦,永无止尽的痛苦……
*
“塔慕斯!塔慕斯!”
稠腻的黑暗之中闯入一道声音,声音很熟悉,一遍遍地呼唤他的名字。
塔慕斯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酒味,他厌恶酒的味道,可却对这种气息莫名地感到安心。
“塔慕斯!塔慕斯你他甜甜圈的快给哥醒来!再不醒哥操.死你!”
涌入鼻腔的酒味更浓了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到唇上,黏稠的,腥咸的,裹着浓郁的信息素。
塔慕斯猛地从梦魇中惊醒,对上一双带着焦急的绿色眼睛,暖黄色的灯光打进那双眼睛里,为眼睛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色。
像是夏日清晨的森林,数道金色光束倾斜着穿过枝桠,为生机勃发的叶片与青草驱散走深夜的阴暗寒冷。
温热的液体不断落进嘴里,带着腥咸味的金酒信息素在舌尖蔓延开。
塔慕斯将视线稍稍下移,入目是刺眼的血红色。
他慌张地起身去找修复液,沿着伤口将修复液细细地涂抹上去。
“涂两遍止住血就行了,省着点用。”厄眠盖上修复液。
在修复液的作用下,厄眠手臂的刀口结了一条红色的疤,伤不是很深,再多涂几遍修复液就能痊愈。
塔慕斯完全不听厄眠的话,抢过修复液,单手禁锢住厄眠的两只手腕,将药水涂抹上去。
“啧,欠抽。”厄眠现在这具身体挣脱不开,只能看着塔慕斯一遍遍地为自己涂抹伤口。
市面上最低等的修复液价格都是3位数起步,他还想着等哪天实在吃不起饭了就用修复液换吃的呢!这下好了,全给塔慕斯糟蹋了!这可都是钱啊!败家!
刚想骂出“败家”这俩字,厄眠耳边突然响起声音:“还疼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厄眠愣了下,随即低低笑出声:“疼个屁。”
“是疼个甜甜圈。”塔慕斯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扔掉棉签,将修复液放进抽屉,“哥哥,蛋糕明天给你做柠檬奶香味的甜甜圈吃。”
“好,多做点。”厄眠缩回被窝,将腿与胳膊搭到塔慕斯身上。
他的柠檬糖味大抱枕终于被喂得胖了一些,抱起来不再硌手。
厄眠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反而不困,关灯后一直趴着玩小游戏。
直至感应到一丝绪乱的精神波动,才停下游戏看向旁边熟睡的塔慕斯。
塔慕斯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柠檬味的糖球球,在被窝中不断轻颤着,后颈的黑色虫纹沿着皮肤缓慢地扩散开。
他用力将塔慕斯抱住,一手搂着他的腰肢,一手轻轻揪着头发,从精神识海中挤压出安抚信息素。
大脑因为释放过量的信息素而泛起痛意,短时间内无法再挤出大量的信息素。可塔慕斯还在怀里抖,眉头因为痛苦而皱成丑丑的一团,叫也叫不醒。
厄眠不少逮着塔慕斯的肩膀啃,咬破皮肉以从血液中吸取更浓稠的柠檬糖味信息素。于是划破手臂,将蕴含浓郁雄虫信息素的血液喂入塔慕斯口中。
得到充足的雄虫信息素,塔慕斯面部的虫纹渐渐褪去,皱成一团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身子也不再颤抖,从痛苦的梦魇中清醒过来。
“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厄眠将下巴捧到塔慕斯肩头,用侧脸懒洋洋地蹭着对方侧颈处的光滑皮肤。
“嗯,做噩梦了,梦到……”塔慕斯的两只爪爪紧紧扣住厄眠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力度很大,大到指节都略微泛白。
他用极轻的低沉声线讲述了刚才的梦。
厄眠不太能理解那种亲属之间的沉重感情,更不懂如何安慰,只觉得心口泛起一阵酸涩。
“我爱你。”
他听见塔慕斯说。
他能理解这句话,可还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哥哥。”塔慕斯翻了个身,用亮晶晶的眼睛凝视他,“蛋糕想听听哥哥过去的故事,可以吗?”
厄眠关了床头的夜灯,借着窗外透进的一丝微光在黑暗中安静地注视他许久,才开口给出回答:“没有故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哥哥,你现在能做的事又多了一件……”塔慕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鼻尖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眷恋而贪婪地汲取着金酒信息素,“做我。”
喷洒在胸腔的呼吸很暖,怀里的巨大柠檬糖抱枕也很暖,清甜的温度将身体暖得软绵绵的,浓重的困意很快席卷上来。
厄眠并未注意到塔慕斯话中的暗示与撩拨,懒倦地合上眼睛,用裹携着睡意的嗓音说:“我有一个金库。”
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塔慕斯知道今晚吃不到大萝卜了,不开心地薅着厄眠的头发,一直薅一直薅,不过力度很轻,薅了许多下都没薅掉一根。
正薅着,他忽然听见厄眠的声音:“送你。”
送他?把小金库送给他?他家哥哥只有一个小金库,小金库谁都不送,只送给他?!
只送给他!!!
塔慕斯兴奋地将脸埋进厄眠的胸膛猛吸,让金酒信息素灌满鼻腔。
“是回应吗?”恋爱脑的小蛋糕脸上充满期待。
“什么回应?”厄眠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问。
“‘我爱你’的回应。”塔慕斯眼睛里闪烁着浓重的狂热与依恋,声音却很轻,带着一点儿小心翼翼的试探。
思索片刻,厄眠回答:“是吧。”
第63章 小哭包 易感期抑郁症
当塔慕斯第3次被热油烫伤时, 厄眠进入厨房关掉燃气,用冷水冲了一会儿塔慕斯被烫出红点点的爪子,然后解下他腰间的粉色围裙, 将他摁到柔软的沙发上。
塔慕斯乖顺地缩在沙发的一角,两只爪爪微微蜷缩着搭在大腿上,傻笑着盯着代替自己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厄眠不会煎饼, 于是把半熟的煎饼放进烤箱, 用筷子夹出蒸锅里的6个菜包子, 打开电饭煲盛出2碗香甜的糯米粥, 最后取出烤箱里的煎饼,坐到餐桌旁朝沙发上的塔慕斯招招手。
接收到指令, 塔慕斯立即走过去坐到厄眠身边,两只爪子轻轻搭到餐桌边缘充当摆设,朝厄眠张开嘴等待投喂。
正往嘴里塞着包子的厄眠:“?”
这货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煎饼煎不好就算了, 吃个饭还要他亲自喂!
给塔慕斯喂饭只会影响到厄眠的干饭速度,厄眠佯装不懂对方的意思,一口菜包子一口粥地吃着。
“啪嗒……”身侧传来一道轻微的水声, 厄眠用余光瞥见了桌面上的一点儿水渍, 抬眼朝塔慕斯看过去。
眼眶与鼻尖通红,又哭了。
哭包!难伺候!
厄眠现在是对塔慕斯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 生怕对方的眼泪停不下来,所以唯一的发泄方法就是薅头发。
耐着性子喂完一碗粥, 暂时止住了塔慕斯的眼泪, 厄眠终于松了口气,刚打算去吃那块土豆大煎饼,裤绳又突然被解下。
塔慕斯跪下去, 只留给他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张开嘴啊呜啊呜地吃着。
“先让我好好吃顿饭行不?”厄眠饿的不行,现在满脑子都只想干饭,抬手去推塔慕斯的脑袋,可塔慕斯的口腔跟个大吸盘似的吸得特别紧,怎么都推不开。
厄眠深深叹气,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着包子摁住塔慕斯的脑袋。
场地从餐桌更换成沙发,塔慕斯脸朝下屁屁朝上软绵绵地瘫软在沙发上发抖时,厄眠已经回到餐桌旁大口炫煎饼了。
吃饱喝足,厄眠才坐回塔慕斯身边,把塔慕斯埋入沙发的脸捧起来,这才看见塔慕斯那张哭得通红的脸,泪水将沙发浸湿了一大片。
“又怎么了?”厄眠用指腹为他擦拭脸上的泪。
塔慕斯也不回答,只是用闷闷的嗓音一遍遍地喊着“哥哥”。
哄了许久,厄眠终于没了耐心,扔给塔慕斯一包纸巾,起身迈向二楼,不再管身后那随着自己的离开而增大的哭声。
他与塔慕斯之间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这些天看在塔慕斯处于易感期的份上才愿意耐着性子哄,哄不好就算了,反正今天是易感期最后一天,过了今天,明天那个体贴懂事知晓分寸的塔慕斯就能回来。
过了许久,房门被轻轻打开,塔慕斯的眼眶还有些红,站在门口注视了厄眠片刻,然后坐到书桌旁安静地写着什么,到点后准时去厨房做饭。
今日一早雄保会就将这个月的生活费打了过来,厄眠买了两盒避.孕药,药正好送到,于是紧跟着塔慕斯下楼取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味,厄眠寻着气味望过去,看到了塔慕斯那张淌满血液的脸。
塔慕斯系着厄眠买的粉色围裙,眸光呆滞地坐在冰箱旁,手中是一把染血的菜刀,锋利的刀刃贴着下颌线向上,将面部皮肤从下至上平滑地割开,刀刃此刻正抵着颧骨,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将整块皮肤从脸上完整地切割掉。
“别动!”厄眠冲过去。
塔慕斯微微侧头朝他看过去,然后听话地不再动弹。
厄眠小心地取走他手中的刀,快速拉着他回卧室取修复液。
血液不断从切口涌出,浸湿衣物,在地面留下刺目的鲜红。塔慕斯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安静极了,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残破玩偶。
厄眠气急了塔慕斯这种一句话不说就逮着自己伤害的行为,巴不得现在就把人摁到身下狠狠*一顿,把屁股打肿的那种。
可偏偏还要忍着脾气小心翼翼地涂抹修复液,生怕一个不注意这块皮肤就会一整片掉下去。
终于止住血,修复液也见了底,厄眠扔掉空瓶,蹙眉看着塔慕斯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问:“说说吧,脑子里在想啥?”
塔慕斯眸光呆滞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爪子紧紧攥着他的手指,许久都未回复。
厄眠联系医护员,向对方说明了塔慕斯现在的情况。
他从医护员口中得知,塔慕斯可能患上了非常严重的易感期抑郁症。
大部分雌虫在脆弱敏感的易感期期间都会产生一些抑郁情绪,可他们即使无法自我调节好那些负面情绪,也绝不会在雄主面前表现出来,因为雄主不会为他们提供足够的安抚信息素,他们清晰地知道自己得不到雄主的爱。
而塔慕斯完全不一样,处于易感期的他坚信着一件事——厄眠是爱他的。
在易感期的前五天塔慕斯都能得到足量的雄虫信息素。可从第六天开始,塔慕斯所能得到的安抚信息素锐减,于是他开始质疑这段感情质疑厄眠对他的爱,陷入患得患失的痛苦中,进而产生严重的抑郁情绪。
厄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欺骗,提供给塔慕斯足够的信息素与安全感。二是实话实说,然后不再管这件事,等明天过了易感期,塔慕斯自然就能恢复正常。
空气中弥漫的柠檬糖气息随着呼吸涌入鼻腔,清甜好闻的味道勾起了某些零碎的话语。
——“哥哥,蛋糕明天给你做柠檬奶油味的甜甜圈吃~”
——“蛋糕想听听哥哥过去的故事。”
——“哥哥……做……”
——“我爱你。”
——“厄眠,我爱你……”
厄眠烦闷地揪着塔慕斯的头发,余光忽地瞥见书桌上那张写满了字的纸,凑过去拿起纸张。
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写着同一个名字——厄眠。
纸张并不平整,有泪水干涸后留下的皱痕。
厄眠将纸扔回桌面,转头时恰好对上塔慕斯的眼睛,这双眼睛不似平时那样漂亮,呆滞、空洞、茫然、无神。
可即使这样,这双蓝色眼睛依然会下意识追随他的身影,似乎一刻都不舍得从他身上离开。
厄眠拿起那张写满自己名字的纸,拉开抽屉,将纸张平整地放进去。
他把塔慕斯抱到自己腿上,从精神识海中挤出大量安抚信息素,轻轻rua着柔软的头发,而后撩开布料挤入两根手指,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塔慕斯的耳垂,说:“抱歉,我不是有意忽视你,只是这两天有些累,以后不会了。”
塔慕斯似乎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呆愣愣地眨着眼睛,可视线还是紧紧黏在他身上。
厄眠轻轻地、一遍遍地吻着他脸上的疤痕,将红褐色的疤痕吻得微微湿润。
塔慕斯的眸光逐渐变得迷离,呼吸加速,疯狂地吸取着雄虫信息素,手掌很轻很轻地搭在厄眠的面庞上,仿佛在抚摸一件得之不易的珍宝。
许久后,塔慕斯吐出几口柠檬糖浆。
厄眠将手上的糖浆抹到塔慕斯没有受伤的那侧面容上。
黏稠的水渍烫得塔慕斯面庞酡红,用湿润泛红的瞳仁直勾勾地注视厄眠的眼睛,声线带着沉闷的哭腔:“哥哥……爱……”
“好,做做做。”厄眠起身合上窗帘,扎开一盒水果味的饮料,自己喝了一口,将剩下半盒递给塔慕斯,接着从药盒中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塔慕斯嘴里。
塔慕斯含着药丸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噗”的一下把小药丸吐进垃圾桶,语速缓慢地说:“厄眠,爱。”
厄眠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了垂眼皮,沉默片刻后说:“我爱你。”
声音透着不自然的生硬。
丝毫比不过某位心机深沉的黑心上司,那货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看不出半点儿破绽。
短短的三个字令塔慕斯开心地弯起眼睛,边笑边落眼泪,急迫地扒拉起自己的衣服,嘴里嚷嚷着服侍哥哥,即使身子无法抑制地打颤,动作也不减慢丝毫。
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息下去。
塔慕斯软绵绵地趴在厄眠身上。
厄眠轻轻摩.挲着对方布满汗水的湿漉后颈,用尽量柔和的声音问:“为什么伤害自己?”
得到足量的雄虫信息素,塔慕斯的意识清明了许多,抬手碰了碰脸上的疤,很小心地说:“这里,还有脖子、手、胳膊……都被其他雄虫碰过,蛋糕怕哥哥嫌弃,割掉后会有干净的新皮肤长出来,然后哥哥就不会嫌弃蛋糕了。”
厄眠狠狠揪了揪他的头发,把揪掉的几根头发丝甩他脸上,说:“嫌弃个烤鸭屁股嫌弃!再干这种蠢事哥*死你!”
刚放完狠话厄眠就有些后悔,想着自己刚刚的声音会不会太凶了,盯着塔慕斯看了良久,见对方的情绪没什么变化,才松了口气,问:“上次呢?”
“上次?”塔慕斯茫然了片刻,才回忆起那块被自己亲手挖去的皮肤。那片皮肤留在了桥洞下方的污水中,早已被肮脏的污水浸泡得发烂发臭。
“我憎恨希泽迩,以为碰我的是他。”他把厄眠的手掌打开,把恢复如初的手腕放进去,声音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不是他,是哥哥,是厄眠。”
望着躺在掌心里的手腕,厄眠忽地不知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于是就安安静静地抱着塔慕斯,直至腹部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塔慕斯穿好衣服去厨房做午饭,同时还要准备昨天答应厄眠的柠檬奶香味甜甜圈。
回过神时,厄眠的账户余额已经减少了600币。
一支A级修复液的官方价是10万币,但用雄虫的身份ID购买会有很大的优惠,具体优惠根据雄虫的等级而定,如厄眠这般仅占雄虫总数5%的珍贵B级雄虫,10万币的修复液到手仅需600币。
可惜每月限购3支,超出数量后就要原价购买,否则厄眠还真想用优惠价囤一箱,然后以8万币一支的价格倒卖出去赚差价。
塔慕斯不敢再在易感期期间外出,所有食材都从网上买,难免会有一些不太新鲜。
他一口气喝掉三瓶营养液,这样中午就能少吃一点,然后等他家哥哥午睡时,再到厨房偷偷把不太新鲜的食材全部吃掉。对他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食物的味道不重要。他家哥哥就不一样了,他家哥哥吃到好吃的会特别开心,他喜欢看他家哥哥开心。
门铃声响起,塔慕斯关掉燃气开门取快递,却在看到快递单上的“A级修复液”这几个字时猛地愣住,转过头呆滞地望向窝在沙发上玩小游戏的厄眠。
“呜……”塔慕斯的声音变得哽咽,鼻子一酸,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厄眠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哭包不开心了哭,开心了也哭,越来越难伺候。
“过来。”他朝站在门口哭啊哭的小哭包勾勾手。
塔·哭包·慕斯乖顺地凑过去,脱掉粉色小兔围裙钻进他怀里,把鼻尖埋进胸膛吸了一大口金酒气息的信息素。
厄眠拆开盒子取出修复液,把冰凉的液体涂抹到疤痕上。
塔慕斯立即止住眼泪,看着厄眠的脸“嘿嘿”傻笑,诉说情意时的声线乖软极了:“喜欢厄眠。”
“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喊‘哥’。”厄眠说。
“可是……”塔慕斯的耳朵尖突然变成滚烫的红色,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深度疏导的时候你特别喜欢我喊你的名字,还说要用粉色的触手萝卜*哭我。”
“触手……蛋糕都没有见过哥哥的大触手,呜……”塔慕斯的声音忽地又染上哭腔,泛红的眼眶湿漉漉的,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能落下来。
厄眠立即一口吻过去,把这个小哭包的哭声堵回喉咙。
得到亲亲,塔慕斯立即就不想哭啦,只是脑袋瓜里还想着他家哥哥的大触手。
粉粉的,软软的,可爱!
大的,粗的,18根!一定很好吃!
*
清晨的空气漫着一层浓重的白雾,携着微冷的雾气将塔慕斯的头发洇得微微潮湿。
耳边反复回荡着一道略显生硬的声音。
——“我爱你。”
遮挡住视野的白色雾气逐渐稀薄,暖红的朝霞映入眼睛。
霞光下的蓝色眼睛清澈、沉冷、平静。
塔慕斯捋了捋被吹得微微凌乱的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易感期结束,那份深沉炽热的爱意终于归于平静。
可耳畔之中依然不断回荡着那道生硬的“我爱你”。
结束了,又似乎没结束。
第64章 直播〔秀恩爱1〕 ——接吻,想吻他。……
某个又烦人又黏人又难伺候的小哭包终于恢复正常, 厄眠终于能安安静静地躺床上歇一整天了。
啧,什么破身体?一次的时间才20分钟就不说了,次数多了还肾疼, 肾疼疼也就算了,它疼过头了还……还它糖葫芦皮蛋球的支楞不起来!!!
塔慕斯煮了一锅枸杞生蚝汤与山药糯米羹,再加一份芹菜炒鸡蛋, 为了不将目的表现得太过明显, 非常懂事地将芹菜炒鸡蛋当成馅料包进饺子里, 做成两大盘香喷喷的煎饺。
厄眠坐在床上吃得贼香。
他可不知道枸杞、生蚝、山药、芹菜这些东西是补肾的, 他那“宇宙第一强”的自尊心可不允许塔慕斯说他不行,否则这一顿早餐吃下来, 他非得生气地把塔慕斯的头发薅掉至少50根。
早餐枸杞生蚝汤,午餐枸杞炒生蚝,晚餐枸杞生蚝面,宵夜枸杞烤生蚝。
吃了整整一天的生蚝, 厄眠终于有所怀疑,捧着一盆烤生蚝询问塔慕斯原因,塔慕斯只说是这两天生蚝打折。厄眠只在意零食与小吃的价格, 菜价倒是没在意过, 于是轻轻松松就被塔慕斯忽悠过去。
直到第二天,厄眠才算恢复精力, 吃饱早饭后就把塔慕斯摁在餐桌上肆意享用。
塔慕斯的心始终紧紧地绷着,客厅里的巨大落地窗开着, 早晨的阳光倾斜着洒落在头顶, 将头发镀上一层温暖的浅金色。晨风细细地吹拂着皮肤表层的汗水,带来丝丝凉意,可皮肤却又在浓稠的欢愉之中变红变烫。
厄眠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如一只被欲.望操控的兽。
塔慕斯的头发被从身后粗鲁地抓扯住,脆弱的脖颈被迫高高扬起,酡红的脸庞正对着窗户。
窗户的另一面是院子与围墙,明知不会被注视到,可这种暴露于阳光下的刺激与恐慌依然令塔慕斯畏惧。
“不……”他挣扎着低下头,头发却被扯得更紧。
“我说过,不许拒绝。”厄眠惩罚性地咬住他的后颈,在后颈处的黑色虫纹上留下一道带血的咬痕。
*
厄眠刷到一场名为“秀恩爱”的直播,主角是一名雄虫与十二名雌虫,直播间里是一个摆满食物的超大圆桌,一群雌虫围绕圆桌整齐有序地跪着。
距离雄虫稍微近一些的四名雌虫全程在给雄虫夹菜喂饭,其他雌虫也只偶尔扒拉几口白米饭。
就普普通通地吃一顿饭,在线观看量居然突破了6位数,各种小礼物不断刷屏,观众非常积极地在评论区发言,畅想着自己能够匹配到一名同样温柔的雄主。
厄眠实在无法理解那些雌虫的发言。
不给饭吃怎么就温柔了?明明恶毒得很!
虽然无法理解,但这场直播的热度不错是事实,厄眠觉得这种只用正常吃喝玩乐除此之外啥都不用做的事特别适合自己,决定效仿一下。
由于巨额债务的存在,他为了能存下点钱买吃的,一直使用塔慕斯的身份ID注册账号。领证之后债务共享,继续用塔慕斯的身份ID也没啥意义,厄眠便直接用“希泽迩”这个身份注册了一个新账号,账户名就用这两天吃的最多的食物——生蚝枸杞山药汤。
直播收入都将用于还债,厄眠自己一分钱都得不到,所以也就对这场直播没什么积极性。
考虑到虫族这破制度对雌虫的迫害,厄眠照常开启了糊脸特效,将自己与塔慕斯的面部遮挡住,把这场直播的名称设置为与刚刚那位雄虫主播一样的“秀恩爱”。
开了直播后就把终端随手一扔,抱着一箱零食坐到餐桌旁,一边炫零食一边盯着塔慕斯发呆。
无论在现实还是网络,雄虫都能享受极大的特权。直播平台有一个专门为雄虫设置的直播区域,当厄眠使用“雄虫”这个身份进行直播时直接就被分到那块区域。
塔慕斯正在厨房烹饪午餐,锅里煮着两个厄眠超爱吃的酱香大肘子。
不过一分钟,直播间便涌入了3位数的观众。
背对着镜头的塔慕斯露出了带有黑色虫纹的后颈,一眼就能看出性别。厄眠坐在餐桌旁吃小零食,镜头照不到他的后颈,无法直接通过后颈有无虫纹去判断性别。
虫族的制度规定,雌虫在与雄虫用餐时必须跪着,所以观众通过坐着吃东西这一点,精准地判断出了厄眠的性别。
〔IP地址在雪绒星!这位阁下距离我好近!〕
〔阁下家里的餐桌尺寸不大仅能容纳4人,由此推断阁下应该刚成年不久,身边的雌虫仅有3名!我有机会!〕
〔阁下吃的小零食是小鱼形状的!好看!阁下睡我的样子更好看!(娇羞.jpg)〕
肘子先过一遍沸水,再倒掉水换成食用油,用金黄的食用油将肘子的表皮炸制成焦脆的金色,控油捞出,把提前备好的卤汁烧开,放入炸好的大肘子小火慢慢炖煮。
肘子需要炖1~2小时,塔慕斯利用这个时间开始准备其他菜。腊肠土豆丝、蒜香鸡翅、水晶虾仁煎包,以及……生蚝枸杞山药汤。
终端手环被厄眠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塔慕斯并未注意到厄眠开了直播,把酱香肘子盛出来后就照常坐到厄眠对面的位置。
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6位数,看到这一幕时,评论区闪过无数个“?”。
〔?什么情况?这个雌虫居然坐下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雌虫居然敢与高贵的雄虫阁下平起平坐?〕
〔阁下居然不生气吗?阁下的性子也太好了吧?呜呜……阁下您看看我,我有存款有颜值有身材,阁下求您睡睡我吧!〕
〔如此不懂规矩的雌虫就该关进惩教所好好调.教调.教!〕
〔简直被惯得无法无天!抽烂屁股让他再也无法坐凳子!〕
〔仅仅抽烂屁股可不够,腿也要打废!不知尊卑的玩意儿!〕
〔……〕
小零食吃的太多,厄眠并不算饿,没吃多少就饱了,不过还是把大肘子啃了一圈的牙印,坚持要让塔慕斯吃自己吃剩的东西,然后解下塔慕斯的终端手环,一边打嗝一边玩小游戏。
塔慕斯拆开两颗乳酸菌味的消食片喂进厄眠嘴里。
厄眠这次玩的小游戏高级了许多,不再是消消乐或者小怪物闯关换装之类的单机游戏,改成了多人联机的躲猫猫。
塔慕斯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生蚝汤放到厄眠手边,同时看了一眼游戏画面。
画面的中心是一个白乎乎的大肉包子,作为躲藏者的厄眠操控着肉包子在倒计时中到处乱窜,最终停到一只小黑狗npc的脚边。
接下来是追捕者的时间,厄眠只需要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等待游戏结束就行。
手一闲下来,嘴又开始馋了,可肚子实在太撑,于是就含着消食片满脸怨念地盯着炫饭中的塔慕斯。
塔慕斯正在啃那个被咬了一圈牙印的大肘子,察觉到厄眠视线,鼓着腮帮子抬起头,含糊不清地喊了声:“哥哥。”
塔慕斯吃的越香,因为太撑而无法进食的厄眠心里就越不平衡,不平衡的后果就是薅头发,抓住一把头发使劲薅了好几下。
塔慕斯的头发被抓得乱蓬蓬的,睁着无辜的蓝色眼睛迷惑地注视厄眠,然后才发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手里的大肘子上,于是立即把啃了一半的酱香大肘子递过去。
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厄眠馋得吞了口口水,正想小小地咬一口,忽地连打了两个嗝。
于是塔慕斯把肘子凑回自己嘴边,嗷呜嗷呜地啃着,吃得一嘴油。
厄眠把左脚踩到凳子上,不悦地眯起眼睛。
“哥哥是因为吃太多零食吃不下饭了所以不开心吗?”塔慕斯问。
“知道就好。”厄眠双臂环抱在胸前,朝他微微上扬下巴。
塔慕斯立即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哥生气了你自己看着办!办不好哥就更生气!
更生气的后果就是多薅几把头发。
和厄眠同居以来,塔慕斯的发量有明显的减少,为了保住自己的头发,他把手里的酱香大肘子放回了碗里,微微低垂下睫羽,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这幅模样让厄眠顿感不妙。
下一刻,塔慕斯那低沉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蛋糕不想吃这么多的,蛋糕也想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哥哥,可是蛋糕实在太饿了,在遇见哥哥之前蛋糕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本以为有了哥哥之后就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想到还是吃不饱……”
说着,塔慕斯微微抬起头,用怯生生的眼神瞅了一眼餐桌上的美味食物,而后又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一般慌乱地垂下眼帘,继续说:
“都怪蛋糕太能吃了,以后蛋糕每顿饭就吃一碗粥一个白馒头就行了,再也不会抢哥哥的大肘子吃了,蛋糕吃不饱也没事的,只 是会瘦一点而已,蛋糕不在意的,只要哥哥能吃饱就行……”
“雄虫”这个性别让直播间不断涌入单身雌虫,新进来的观众无一不被画面中那名不知尊卑与雄虫阁下平起平坐的雌虫震惊到,评论区热闹得很,其中光是骂塔慕斯就骂了上千层楼。
〔死绿茶,茶就算了,段位还低,恶心死了(呕吐.jpg)〕
〔这个雌虫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埋怨雄主不给他吃饱饭吗?允许他上桌吃饭他不仅不感恩戴德!居然还敢得寸进尺埋怨雄虫!〕
〔什么“哥哥”?居然敢不对雄虫用尊称!惩教所!快把这绿茶给老子关进惩教所抽烂嘴!(愤怒.jpg)〕
〔这死绿茶居然如此猖狂地抢阁下的饭吃!不可饶恕!死刑都便宜他了,请关入兽类研究所做基因融合实验好吗?(翻白眼微笑.jpg)〕
〔阁下愿意宠着自己的雌虫,你们管得着吗?一个个怎么都急眼了呢?不会是因为匹配不到雄虫心生怨念吧?〕
〔哥哥们怎么都戾气这么重呀?不像我,我可不会恶毒到要拆散他们,我只想加入他们~〕
塔慕斯说的越多,厄眠的愧疚感也就越深。
我滴个乖乖豆沙包啊!他家蛋糕也太懂事了吧!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他吃饱饭!而他呢?明明自己已经撑到打嗝,却恶毒地不想给塔慕斯饭吃!
什么叫“只是瘦一点而已”?谁家的抱枕是一根瘦巴巴的粉丝条条?抱着睡一点儿都不舒服,必须得喂到200斤!最好胖成一颗柠檬夹心的大软糖!
“哥哥又帅又会赚钱,不像蛋糕,笨笨的傻傻的能依靠的只有哥哥,离开哥哥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蛋糕可以以后都不吃饭,只希望能陪在这么优秀的哥哥身边……”
话说到一半,塔慕斯的肚子无比配合地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可却没有要继续吃饭的意思,被肉肉撑得鼓囊囊的腮帮子早就瘪了下去,一双油乎乎的爪爪无措而可怜地蜷缩起来,用舌头偷偷舔着唇角残留的酱香肘子的味道,像一只饥饿胆小的猫咪。
昨天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哥哥”的傻瓜恋爱脑小蛋糕只想把所有好吃的全部留给哥哥。而今天的小蛋糕更想让自己吃饱,所以以退为进迈上了熟悉的绿茶之路。
吐出来的那一小截舌尖红嫩嫩水润润的,绕着沾着油渍的唇灵活地舔了一圈,看起来似乎……美味极了。
厄眠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缱.绻却陌生的词汇。
——接吻。
比起温柔的唇舌相交,他更喜欢激烈的纠缠,因此主动与塔慕斯接吻的次数不多。
厄眠的喉结滚动了下,抿了抿微微发干的唇。
想吻他。
第65章 直播/掉马 无良黑心主播的各种马甲掉……
厄眠捏住塔慕斯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 倾斜身子准备吻上去。
塔慕斯突然开口说:“蛋糕现在把饭菜放进微波炉保温,哥哥想吃了可以随时吃。”
“放什么放?赶紧给哥吃完!不然把你薅秃成一颗大卤蛋!”亲吻被打断,厄眠没好气地揪了一下塔慕斯的头发, 并且上扬下巴做出一副“哥没错哥绝对不可能有错”的高傲姿态。
塔慕斯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却依然用低沉委屈的声线反复询问:“真的吗?蛋糕今天真的可以吃一顿饱饭吗?不会饿到哥哥吧?”
这句话让厄眠心底的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反问:“哥什么时候没让你吃饱过?一天4顿饭顿顿不差, 外加9瓶营养液、3盒牛奶、3种营养品……”
“对不起哥哥, 蛋糕吃不饱没关系的……”
“打住!”厄眠捏起一个饺子堵住他的嘴, 把所有的食物都推到他手边, “吃吃吃!赶紧吃!”
塔慕斯含着饺子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谢谢哥哥,哥哥对蛋糕最好啦~蛋糕超级超级喜欢哥哥~”
此时, 直播界面几乎被各种打赏特效填满。
〔??我看错了吗?阁下居然亲手喂雌君吃饺子!〕
〔啊啊啊!这顿饭阁下可是没吃几口啊!居然这样都不生气吗?对雌君也太宠吧!我写爱情小说都不敢构思出一名性格如此好的阁下!〕
〔什么什么?!我真的没听错吗?这位雌虫居然能一天吃4顿饭、9瓶营养液、3盒牛奶、3种营养品!这……比我三天吃的都多!关键是这么能吃阁下都愿意养他!〕
〔我一天就吃三个馒头,阁下求您收留我做雌侍吧,求求了求求了……(可怜.jpg)〕
〔我我我!我就吃两个馒头!〕
〔可恶!不许扰乱市场价格!我就吃一个!〕
〔……〕
厄眠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恍惚间有种被戏弄、欺骗的错觉, 把塔慕斯刚刚说的那一大堆话回忆了一遍,又实在挑不出不对劲的点,于是便将这件事放下, 拿起终端继续玩躲猫猫游戏。
游戏界面不知何时变成了灰色, 屏幕中央用红色的字显示着一句话——您的肉包子已被玩家“认贼作父”击杀。
于是厄眠重开一局,这一局的身份是追捕者, 前3分钟要在特定的区域内等待躲藏者躲藏,等待期间可以为自己的角色更换喜欢的皮肤。
免费的皮肤总共就6个, 一个比一个丑, 厄眠干脆放下终端,手掌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塔慕斯干饭。
〔呜呜哇哇……阁下在盯着雌君看诶!眼神一定很温柔!(爱心)〕
〔阁下阁下,送您10个嘉年华!露个脸吧求求了!〕
〔+1, 期待一睹尊容。〕
〔是错觉吗?总觉得阁下家的厨房与餐厅布局有些熟悉,还有“蛋糕”这个称呼,似乎在哪位主播那听到过。〕
〔卧槽!这么一说我似乎有印象了,等我去翻翻最近的观看记录。〕
〔一瓶营养液就可以抵一顿饭了,这位阁下的雌君相当于一天吃13顿,可雌虫的身材严格来说甚至有些偏瘦,所以吃这么多真的正常么?〕
〔我哥二次觉醒时似乎就是这个症状,饭量特别大。只可惜他当时无法讨雄主欢心得到充足的食物,最后因能量摄入不足而觉醒失败。〕
〔冒昧问一句你哥的等级是?〕
〔现在是A级。〕
〔A级!要晋升S级吗?!〕
〔“蛋糕”居然是一名准S级雌虫吗?行吧,他勉勉强强能配得上这位阁下了。〕
〔……〕
10分钟,塔慕斯就将餐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当然,除了那份专门为厄眠准备的生蚝枸杞山药汤。
厄眠也消化了一些,饱腹感没那么强烈了,于是当塔慕斯舀了一勺生蚝汤喂到他嘴边时,他非常配合地把汤喝了下去。
塔慕斯只喂了他小半碗,把剩下的汤放入微波炉保温,跟厄眠说要回房看书。
厄眠“嗯”了声,打完手里的这把游戏才想起来正在直播,拿起终端手环上了楼。
进入卧室后他便把终端放到床头柜上,将镜头转向书桌的位置,也不管视角能不能将整个书桌都照进去,拉开小椅子坐到塔慕斯旁边继续玩游戏。
这局游戏他再次被分到追捕者阵营,需要等待对手躲藏,就这点儿时间嘴都闲不住。
厄眠从抽屉里翻出一罐焦糖核桃仁,一边往嘴里炫着甜甜的核桃仁,一边看塔慕斯看书,看了一会儿又手欠去薅塔慕斯的头发,手上粘黏的焦糖渣渣全部落到了塔慕斯的头发上,把头发弄得全是焦糖核桃的味道。
“还有多久能看好?想*你。”厄眠往塔慕斯嘴里塞了一小块咬过的核桃仁,时刻不忘记给这个小矮子……哦,现在长高了不能叫小矮子了,那就叫小塔子吧,时刻不忘了给这个小塔子喂自己吃剩的剩菜剩饭剩零食。
“哥哥最重要,书什么时候看都行。”塔慕斯合上书,手指搭上裤腰。
厄眠制止了他的动作,拍了拍自己的腿。
塔慕斯立即听话地坐过去,半阖着眼眸用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厄眠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上。
他家小蛋糕刚吃过焦糖核桃仁,唇瓣间透着焦糖的香甜味,一小块琥珀色的糖渣亮晶晶地挂在嘴角,红嫩嫩的舌尖从口中伸出,弯曲成一个柔软的弧度舔舐嘴角的糖渣,把唇舔得水润漂亮。
厄眠捏住塔慕斯的下巴吻了上去,含住湿软的唇肉细细品尝,吻出一阵阵暧.昧的水声。
塔慕斯的脖颈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乖巧地松开牙齿加深这湿热的一吻。
不知不觉间,厄眠已经多了一个“全虫族最温柔雄主”的称号,直播间人数甚至破了9位数。
〔接吻,是亲吻吗?阁下也太温柔了吧,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在雄虫身上感受到爱,即使他爱的不是我(大哭.jpg)〕
〔啊啊啊,好甜好甜,磕死我了!〕
〔第一次吃到这种齁甜的狗粮,我是单生狗,汪汪汪!〕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这是接吻吗?是接吻吗?居然会有雄虫愿意与雌虫接吻!?我们雌虫不仅要用口腔服侍雄主,还要与雄主的其他雌侍相互服侍以讨得雄主的欢心,所以雄主从来不会主动吻我们TAT!这位阁下居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亲上去了!居然不嫌雌虫脏诶!〕
〔我承认我刚刚骂这个雌虫骂得有点凶,如果换做是我遇见一位如此宠爱我的雄主,我指不定比他还要更加恃宠而骄!〕
〔我所见过的雄虫阁下的家里都会放着不同种类的刑具,可这位阁下的家里除了菜刀几乎没什么危险物品,简直温馨安逸得过分,阁下竟然不需要用暴力手段调.教雌虫吗?这不正常!我嫉妒了我酸了!快告诉我这是剧本!〕
〔+1,套已买好,奶酪味的,期待与阁下共度良宵(比心.jpg)〕
〔+111,组个团,哥们有福同享啊~〕
〔啊啊啊,睡我啊!睡我啊!〕
〔快脱快脱!想看阁下的大~宝~贝~(小狗狗吐舌头.jpg)〕
〔大家裤子都穿一穿,这对cp请给我绑定锁死好吗?(微笑)〕
〔楼上的小说看多了吧?雄虫阁下怎么可能只匹配一位雌虫?不出一个月阁下必定要收新的雌侍,而那个新雌侍就是我!〕
〔虽然但是……他们真的好甜啊,真的不可以像小说里那样仅有彼此吗?〕
〔……〕
一吻结束,厄眠小腹胀痛得难受,往嘴里塞了一把焦糖味核桃仁,把塔慕斯抱到床上,然后在一群黄色观众们无比期待的目光中关闭麦克风与摄像头。
于是整个直播间瞬间黑了下去,听不见声音也没有画面。
同时,后台管理员也重重松了口气,如果这位阁下真的在直播间上演不健康的影片,他就必须强硬地切断直播,这样不仅会惹怒一名尊贵的雄虫阁下,更会让平台损失一笔不小的收益。
其实厄眠本来打算直接退播,可瞥见了屏幕上的打赏动画,为了得到更多的钱钱,便只切断麦克风与摄像头,把直播挂在那儿收钱。
塔慕斯在被抱到床上后就无比自觉地脱起了身上的褂褂,并未在意到厄眠的举动,等厄眠放下终端手环时,他已经把自己剥成了一颗光溜溜的柠檬糖糖。
此时,观众们焦急得仿佛一团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恨不得把黑乎乎的屏幕盯出来一个窟窿,然后钻进窟窿穿梭到屏幕的另一边加入战场。
〔卧槽!老子想起来了!蛋糕!那个名叫“负债一亿的小蛋糕”的主播家也有个叫“蛋糕”的雌虫。〕
〔???是种菜掏鸟窝的那个?〕
〔是的!当时我就怀疑那个主播是雄虫!他用“负债一亿的小蛋糕”那个号开了两次直播,可两次都打了码没有一次能看清脸,衣服是高领的很难判断后颈有没有虫纹(失落.jpg)〕
〔这么一说的话……那名主播的发型似乎与这位阁下挺像的。〕
〔想起来了!这个厨房和客厅布局!与前段时间那个煮蜗牛紫薯汤与萝卜章鱼汤的主播家简直一模一样!〕
〔那个主播是不是叫“欠债半亿大萝卜”?我记得那场直播也有这么一个蓝毛的雌虫,他当时好像在被逼着吃黑暗料理!〕
〔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关联,一般的主播虽然在直播时会使用一些特效,但很少有用特效彻底把脸挡住的吧?〕
〔真的假的?主播“欠债半亿大萝卜”当时把做出来的黑暗料理送出去了一部分,我就是被选中的幸运儿之一,由于距离主播比较远,收到货后食物都发霉了臭了……早知道对方是位雄虫阁下,我说什么都要尝一尝啊!(悔恨.jpg)〕
〔说到特效,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直播打架的希泽迩阁下,贴纸特效从头覆盖到脚,然后对着其他雄虫狂扇,简直太凶残了,应该……不是同一个吧?〕
〔说不准!那场直播我也看了,贴纸特效虽然挡住了全身,可放大后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一点黑色的发丝!〕
〔我在酒吧见过希泽迩阁下,特征是黑色短发绿色眼睛,最重要的是B级!〕
〔什么?!B级!B级雄虫的雌君必须要是S级!那个蓝毛雌虫不是雌君,身为S级的我还有机会!〕
〔就这么炸出来了一名S级?别啊,给我们低等级雌虫留一点生路吧……〕
〔那位叫“蛋糕”的雌虫好幸福,羡慕嫉妒恨!TOT!〕
〔……〕
不同于意识模糊的易感期,塔慕斯现在的理智无比清晰,因此完全不如易感期期间放得开,紧咬着唇不让羞耻的声音溢出去,实在受不住了才会低低地叫几声“哥哥”。
厄眠的性子恶劣得很,将场地更换到卫生间。
塔慕斯被迫站到镜子前,透过镜子直视自己那双失神迷离的眼眸。
羞耻感令塔慕斯的身体紧绷起来,连同……也一块儿紧绷。
这种极度的紧致让厄眠兴奋得几乎抓狂,粗暴地啃咬着,在光洁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带血的齿痕。
殊不知,在此期间厄眠的各个马甲已经被神通广大的痴汉雌虫们一层层扒掉,掉得一地都是。
马甲1号:负债一亿的小蛋糕。
直接把新鲜蔬菜往土里埋的种菜主播,副业为掏鸟窝。
马甲2号:无名。
“啪啪啪”狂扇雄虫嘴巴子的凶狠雄虫。
马甲3号:欠债半亿大萝卜。
烹饪出“萝卜章鱼汤”“蜗牛紫薯汤”“酱香黑肘子”等等有毒黑暗料理的美食主播。
马甲4号:生蚝枸杞山药汤。
就是正在秀恩爱撒狗粮的这个号。
马甲5号:肘子。
一个写出主角将自己帅死的离谱剧情的无良黑心网络作家。笔下的文章集烂尾、不填坑、高开低走、前后矛盾、错别字多等等等等于一体。
最后这个马甲5号是网友联想马甲3与马甲4中出现的大肘子瞎猜的,这个猜测无法站住脚。
瞎猜得来的马甲5号吸引来了一批曾经在主播“肘子”的评论区发表过“我的雄主不是雄主”之类言论的雌虫,在“生蚝枸杞山药汤”的评论区激烈地讨论起来。
在主播“肘子”所写的故事中,少部分雄虫被拉入死亡游戏,从游戏中复活后便已不再是之前的灵魂。
虽然那个故事疑点重重,可现实中的确有极少数的雄虫性格大变,“更换灵魂”这个理由虽然离谱,却也的确能解释那些雄虫为何性格大变。
在雌虫的认知里,雄虫与“温柔”这个词几乎不沾边,所以那些相信“更换灵魂”这个理论的雌虫将厄眠也当成了一名赢得死亡游戏并借用雄虫身体复活的重生者。
虽然他们始终无法将这位雄虫主播与作者“肘子”划上等号,可他们坚定地认为,这位名为希泽迩的雄虫阁下一定对“更换灵魂”这件事知道些什么,迫切地探讨着答案。
系统是真没预料到,001号玩家直播写文的那个账号都注销快八百年了,就开新号普普通通直播个与写文没半点关联的秀恩爱都能被扒出曾经的小号。
嘎子系统蹙起并不存在的眉头。
它必须将玩家001彻底抹除。
*
怀中的大抱枕身体很热,微微泛红的皮肤表层挂着一颗颗细密的汗珠,汗液在空气中缓慢蒸发,散发出愈加浓郁的柠檬糖香甜。
厄眠吻着塔慕斯的唇,贪婪而强势地索取着对方唇舌之间的液体,直至对方那双迷离的眼睛变得澄澈,才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吻,起身慢悠悠地关闭黑屏了许久的直播。
塔慕斯拉开抽屉取出一颗药丸吃进嘴里,脑海中全是镜子里自己那张失神的、酡红的面庞,低低地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厄眠,快速整理好衣物坐回书桌旁看书。
厄眠也差不多玩够了,没再使坏逮着塔慕斯继续折腾,倦怠地躺回床上玩躲猫猫游戏,玩了三局后才想起直播的事。
毕竟啥都没做,他并不指望这场直播能赚太多钱,反正一时之间也还不上欠款就没刻意去看余额,无聊地点开有着99+条消息的界面。
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条黄色句子。
——阁下*我!*我啊啊!
——请用您的大**狠狠*我!
……
短暂的懵逼过后,厄眠淡淡移开视线。
“哥哥饿不饿?蛋糕给你盛一碗汤喝?”塔慕斯的声音响起。
正喝着生蚝枸杞山药汤,耳边突然响起塔慕斯满含幽怨的声音:“哥哥居然在跟外面的雌虫聊天吗?好吧……蛋糕没事的,不就是与其他雌虫分享哥哥吗?蛋糕没关系的,只要能陪在哥哥身边蛋糕就满足了……”
厄眠这才注意到终端界面显示的是那些黄色私信,立即当着塔慕斯的面将私信全部删除。
“一点儿都没关系的,只要哥哥开心就好,那些雌虫真幸福啊被哥哥喜欢着……一点儿都不像蛋糕……”
厄眠现在越来越觉得塔慕斯的这些话有什么问题,跟某种模板似的,可就是弄不清楚到底有啥问题。
空气中的柠檬糖信息素似乎甜腻了几分,几缕绪乱的精神力丝线飘入厄眠的精神识海。
塔慕斯后颈的黑色虫纹扩散至锁骨,并快速攀爬向脸颊,瞬间挤满整张面容。
厄眠蹙眉。
他分明已经帮塔慕斯完成了深度精神疏导,塔慕斯为什么会再次精神错乱?而且这次的精神错乱明显比前几次的情况更加严重。
他释放出精神力安抚着塔慕斯绪乱的精神波动,同时联系医护员询问情况。
医护员很快给出答复。
塔慕斯已经二次觉醒成功晋升为S级,正面临着身为S级雌虫的首次精神错乱。
S级雌虫的深度疏导比较不一样,必须要多次多量,否则会有疏导失败的可能。
听到“多次多量”这四个字时,厄眠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去他大肘子臭皮蛋球的多次多量!但凡换成拥有18条触手的本体,一连10天都不带累的!可……这破身体的小气球肾加两颗鹌鹑蛋蛋它带不动啊!!!
第66章 小刺猬? “昨夜的事……你情我愿?”……
〔星元8140年, 0918-L星,A区,灵异调查局。〕
肢体酸软, 经历过猛烈摩擦的皮肤火辣辣地胀疼着。
整理好衣物走回房间几乎耗尽了塔慕斯所有的力气,他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全身上下使不上半点儿力气, 甚至瞳孔还轻微地失焦着。
缓了许久, 才艰难地抬起一只胳膊, 拉开抽屉取出烟与打火机, 将烟头含入口中,可却使不上劲按下按钮, 烦躁地将打火机摔到地上。
地面迟迟没传来物体掉落声,打火机落到了一滩柔软透明的粘液上,粘液蠕动着形成一个人形轮廓,而后迅速生出骨骼、血肉、皮肤、毛发。
“滋!”一撮雪亮的火苗冒出, 将昏暗的屋子微微照亮一些。
厄眠半蹲在床的一侧,将火源凑过去点燃香烟,而后放下打火机, 将塔慕斯的身子向上拖了拖, 为了让对方靠得舒服一些,还在他身下塞了个枕头。
塔慕斯倚靠在床头, 疲倦地眯起眼睛,夹着香烟的手指无法抑制地轻颤着, 含着香烟深深吸气, 直至被大量侵入气管的烟雾刺激得咳嗽不止才停下。
大量的烟雾喷到脸上,厄眠很讨厌香烟的气息,这次却并未后退, 只是安静地看着,看着塔慕斯的胸腔因咳嗽而剧烈起伏,看着塔慕斯的眼睛被过量的烟雾刺激得水润泛红。
现在这个身体不会肾疼,有着使不完的精力与永远无法填满的炽热欲.念。
所以再来18个塔慕斯都能同时给他*个三天三夜。
想继续,不想停下。
“你可以走了。”塔慕斯的声线轻而哑,语气平淡得过分。
“不准备抽我几顿?”厄眠问,“或者讹点钱?”
“不。”塔慕斯动作很慢地将手移动到垃圾桶上方,抖了抖手让烟灰落下。
“那昨夜的事……”厄眠的声音不知不觉染上一层期待,“你情我愿?”
“不。”塔慕斯否定。
厄眠盯着他看了许久,忽地明白过来:“如果你抽我几顿或者向我讹一笔钱,我就会认为昨晚的事抵消了,然后想着下一次快活,所以你才既不抽我又不讹我,让这事就这样欠着,是么?”
塔慕斯垂着眼帘,指尖的香烟散发出缕缕白色烟雾,时浓时淡的烟雾将眸光映衬得晦暗不明。
几根纤细的嫩粉色触须“蹭”的一下从掌心钻出来,再“咻”的一下伸向那双漂亮的海蓝色眼睛,伸到一半被厄眠“唰”的一下抓了回来,烦躁地扯起触须一口气系了好几个死结。
“我为什么要打你或者向你讹钱?”塔慕斯忽然问。
厄眠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侵犯,然后被受害者记恨报复,这不是正常步骤吗?
“你知道你是错的,知道你的行为会对我造成伤害。”塔慕斯说。
“我生活的深渊没有法律与道德约束,所以别妄想着我会遵循你们的道德法律。下次为你取卵时我依然会做相同的事,*你。”厄眠将手掌搭到塔慕斯的小腹上,“别动生.殖腔,一旦失去生.殖腔,我会将卵放到你身体的其它地方,胃、肠道……”
“你可以走了。”塔慕斯打断他的话,再一次下逐客令。
这句话顿时就将厄眠的反骨激了出来,偏不走,甚至还手欠地去扒对方的裤子,结果扒下去后突然脑子一抽低下头吸溜了一口小豆芽,力度还不小,亲吻出一道响亮的“啵~”声。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塔慕斯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厄眠留下一句语速极快的“视频我不会传出去”,随即就“蹭”的一下窜没了影子。
回到房间,厄眠抓起一大把麻辣小龙虾味的薯片塞进嘴里,无趣地刷着小视频。
脑子里全是刚刚嗦的那一口。
柠檬味的胖乎乎小豆芽被触手捆了一整夜,早早就被吸盘吮吸得红胀滚烫。
所以那一口是炽热的、柔软的、微微湿润的……总之很美味就对了。
厄眠以前还有找其他雌虫试试的念头,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满脑子都是塔慕斯。
*
房间门口出现了一捧艳丽的红玫瑰。
若不是食用过的玫瑰味鲜花饼包装上印有玫瑰花的图案,厄眠压根不会认识“玫瑰”这种东西。
所以鲜花对他而言仅有食用价值,抱起花就开始啃。经过二楼楼梯口时,看到塔慕斯的房间门口也有一捧玫瑰花,那捧花比自己手中的更大一些,于是偷偷更换了一下。
以卡同往常一样光明正大做着网络兼职,时不时啜几口苦涩的咖啡。
厄眠摘了几片玫瑰花瓣喂自己养的蓝环环小章鱼。小章鱼不吃,甚至非常胆大地爬出鱼缸将两条触手伸向他。
他一把捏住章鱼的脑袋,提溜着脑袋把章鱼放到肩膀上,准备带自己的小宠物出去逛逛小吃街,手里的玫瑰花就当路上的小零食了。
古沦巴从楼梯口神神秘秘地探出半个头。
“什么事?”厄眠察觉到视线,叼着几片玫瑰花瓣望过去。
“呃……”古沦巴刚打算问问他喜不喜欢今天的花,可没料到对方居然把花往嘴里塞,只好改口说,“好吃吗?”
“你给的?”厄眠咽下口中的花瓣,“还不错。”
“本少爷……我以后每天给你送。”古沦巴说。
厄眠说:“随你,不过提前说好,那一刀的事早过去了,我不会继续讹你。”
“直说了吧。”古沦巴迈下楼梯走近他,“本少爷在追求你。”
听到这话,以卡差点儿被咖啡呛到,看向古沦巴的眼神变得辛灾乐祸起来。
这个从大星球来的富十代小少爷同时追求两个也就算了,追求的还是处于敌对关系相互厌恶的两个,到时候两人打起来可有那小少爷受的。
厄眠往嘴里塞着玫瑰花瓣,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怕我了?”
“越想越觉得你像电影里的异形,炫酷强大!”古沦巴语气真诚。
“酷?行,你这下属哥收了,以后出事了哥罩你。”厄眠留下一句话就走,快步赶往小吃街。
古沦巴:“?”
下属?罩着他?
这……这跟他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
一段时间后,处理恶灵回来的塔慕斯见到了自己房间门口的玫瑰,其中几朵花的花瓣上还带着几个大牙印,于是嫌弃地把花连同盛放煞气容器的盒子扔到厄眠的房间门口。
*
空间被撕裂开一道血红的口子,裂缝中伸出数只由红色肌肉线条构建而成的手。
魅魔的手指在接触到异界空气的瞬间被位面意识挤压成一滩腥臭的血水,只有少数能量趋近于高阶恶灵的弱小者能够暂时躲过位面压制,从裂缝中挤出一整具没有皮肤的猩红躯体。
裂缝前方的两名高阶恶灵背部生长着一双与雌虫几乎一致的翅翼,他们将雌虫的尸体递于魅魔。魅魔吞下尸体,表层的红色肌肉缓缓覆盖上一层柔软光滑的皮肤,直至彻底变幻得与雌虫一致。
蓝环章鱼的触手上缠绕着一只盐焗小虾米,伸长脑袋到处瞅,忽然瞅到天空上的那群人形红色肉团,惊恐地扒拉开厄眠的衣服领子往里面钻。
厄眠把最后一口椒盐味炸蘑菇塞进嘴里,数十根黑色荆棘从裤腿下方钻出,以极快的速度无限延伸,直至将高空的那些身影贯穿。
贯穿身躯的长刺表面蠕动出一排排密集的尖齿,残忍地咀嚼着触碰到的血肉。
上空爆发出凄厉刺耳的哀鸣。
【放过我!痛!求您放过我……】
【您离开我们太久了,您不该抛弃我们!我们太想念您了……回来吧!】
【痛死了,痛死了……饿,饿,主,饿……】
声音很快消失,粘黏着血水与碎肉的荆棘纠缠住裂缝,扯着裂缝边缘向内侧合拢。
厄眠将手伸进领口,捏住蓝环小章鱼的脑袋将章鱼一整只扔出去。
小章鱼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爬起来委屈地看向自己的主人,结果看到一只身体遍布黑色尖刺的怪物,恐惧地将自己藏进草丛里。
上百根黑色荆棘从皮肤中钻出,形成一个带刺的牢笼将厄眠囚禁于其中,荆棘的刺长而尖锐,每活动一下都会带动荆棘刺破皮肤。
厄眠看着被扎得全是洞的衣服叹气。
又要少吃几碗芋泥冰粉拿钱去买衣服了。
他在原地站立着等待身体恢复,顺便想想晚上去吃哪一家的自助餐。整个A区的自助餐厅似乎都把他拉黑了,今晚扫一艘共享飞行器去隔壁的C区吃吧。
天色很暗,雨水大颗大颗地滴落。昏沉沉的天色令厄眠没了思绪,无聊地盯着前方发呆。
厄眠讨厌无聊,讨厌什么事都不做,所以没事就吃小零食、打小游戏、刷小视频,嗯……最近又多了一件事,操小蛋糕。
雨水愈加猛烈,视线在雨中变得模糊,时间连同回忆一起被倾盆的大雨一点点撕碎。
“小西撒,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
“它们很坏,你不痛吗?”
“可我是主,它们需要我。”
“你不痛吗?”
“这不重要,它们需要我。”
“你痛不痛?”
“……有点。”
“我带你离开。”
“……不,我属于这里。”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给你吃烤蘑菇。”
“烤蘑菇?!真的?”
“嗯嗯!”
可在4岁的小西撒眼中,它只是一颗未化形的低等恶魔小球球,脑袋上的软绵绵小犄角无法戳穿猎物,背后的两只黑色小翅膀连飞都飞不起来,如果没有大一点的恶魔球球养它,恐怕很快就会饿死。
小西撒身边的灵魔们说,只有深渊之中的强者才能接近他。所以小西撒无法想明白这只低等的小恶魔球为什么会出现在身边。
深渊的动植物很少很少,即使是深渊之主,通常也要几个月才能吃到一次除恶灵之外的食物,小西撒长这么大只在今天吃过一次烤蘑菇 ,他喜欢吃烤蘑菇。
所以他将一条养得最胖的黑色触手伸到小恶魔球球的嘴边,问:“你需要我的馈赠吗?”
小恶魔球球摇头。
“为什么?它们都很需要,每一次的馈赠队伍都很长很长,我就算把身体变到最大都看不见队伍的尾巴。”小西撒把触手尖尖塞进小恶魔球球的嘴里,“快点咬几口,它们不会发现的,你要快点变强大给我烤蘑菇吃。”
小恶魔球球还是摇头,甚至嫌弃地吐出嘴里的触手尖尖。
小西撒在深渊一共吃过5次烤蘑菇,见到过5次那颗恶魔球,恶魔球球与他一样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成长,从一颗小球球变成一颗大球球。
最后一次,大恶魔球依然重复着相同的话——离开,痛,烤蘑菇。
不同的是,这次大恶魔球为他带来了一个独属于他的新名字。
——厄眠。
所有的厄运与苦痛皆会沉眠。
每一任“主”都是“西撒”,他们拥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与同样畸形、丑陋、扭曲的躯体。
在他的认知中,“主”存在的意义便是将自己的血肉馈赠于那些强大的子民。他不该因被啃噬血肉而感到痛苦,因为每一任“主”都未曾因此痛苦过。他应该如之前所有的“主”那般永久地留在深渊,用畸形怪异的身体喂养子民。
他离开了那里。
虫族的食物种类数不胜数:草莓蛋糕、大白馒头、肉包子、冰糖葫芦、冰粉、奶茶、辣条、柠檬糖……还有多种口味的烤蘑菇。
携着冷意的雨水浸湿了身体,荆棘被狂风吹得颤动,尖锐的长刺扎破皮肤,雨水混合着血淌入眼眶,将视野染上一层诡异的红色调。
朦胧的视线之中,厄眠看到了那只曾说过给他吃烤蘑菇的恶魔球球。
深渊失去了“主”,恶魔球球被愤怒且恐慌的它们用利爪撕裂翅膀、拔掉犄角、弄断尾巴,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球形身躯。残破的身躯被丢入蚁窟,千万只蚂蚁攀爬上它的身躯,沿着断口挤入体内残忍地啃噬血肉。
他听见了那充斥着痛苦与绝望的濒死悲鸣。
18条黑色触手强硬地撑破荆棘,在被撕碎啃食的痛苦中剧烈挣扎,发出尖锐刺耳的凄厉尖叫。
很吵,太吵了。
厄眠暴躁地扯住触手,吼叫着让它们安静下去,直至一截触手在手中断裂开,喷涌出大股黏稠发黑的血。
他看到恶魔球球的身躯被啃噬成一滩血水,看到那些毒蚁爬上自己的身体,用锯齿切割着皮肉,用带有毒素的管状尖齿吸食血液……
他狂暴地拍打着身上的毒蚁,不断变幻出各种丑陋的形态,折腾许久都无法摆脱,疲惫地躺下去,侧脸与地面上那截断裂的触手对视,如过去的无数次一样,安静地、无力地等待着,等待它们结束进食。
“我很奇怪,无法理解您现在的行为。”
厄眠寻声望去,对上一只黑色的眸子。
“抱歉。”绷带小雌虫套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外套,屈下膝坐到他旁边,“我试着听从您的指令不搞事,嗯……您很在意这里的生物,所以我理解的‘不搞事’就是不伤害这里的生物,尤其是那位名为塔慕斯的雌虫,可它们不是很认可我,依然在杀害雌虫。”
眼皮一打开,毒蚁立即覆盖至整颗眼球上,将尖锐的管状牙齿插.入其中。厄眠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精神领域感知对方的存在。
“无法理解我的行为?”厄眠张开口,于是成群的毒蚁涌入口腔,带有锯齿的足嵌入口腔的软肉之中,“在你眼中我在做什么?”
“嗯……在我看来,您应该……”绷带小雌虫歪着脑袋思考。
在闭合空间裂缝后,这位“主”的行为他就无法理解了,用自身的荆棘弄伤触手,弄的一身血后又变幻着各种形态疯狂拍打自己的身体。
“应该在伤害自己。”小雌虫给出答复,“您应该是离开深渊太久了,长时间得不到信仰身体失控,您需要回去了。”
厄眠暴躁地捶打着地面。
幻觉,又是幻觉!这该死的幻觉它跳跳糖球球的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行为错乱的疯子!
他将手插.入胸膛,掏出一颗红黑色的心脏,心脏滴着稠腻的、仿佛腐坏许久的黑色血液,在掌心中有力地跳动着。
“你的了。”他随手将心脏扔过去。
绷带小雌虫惶恐地接住心脏,颤抖着声音问:“真,真的?我真的可以享用您的,馈赠吗?”
“不是馈赠,是交换。”意识因为失去心脏而变得模糊,爬满眼球的毒蚁渐渐消失,眼睛处的尖锐痛意缓缓平息下去。
“您的意思是……”
“滚!”厄眠的声音充满戾气。
绷带小雌虫捧着心脏溜得飞快。
厄眠想赶紧摆脱这该死的幻觉,抑制着身体的自愈能力,任由喷涌出的大股血液带离意识。
*
灵异调查局。
外衣宽大的帽子遮挡住小雌虫眼部的白色绷带,小雌虫的头埋得极低,把手中的东西往塔慕斯的办公桌上放了就跑。
塔慕斯扫了眼对方的背影,而后将视线落到手边的纸箱上,箱子上方盖着一块黑色的布,无法看到里面的物品,不过能闻到很浓的血味。
他将箱子上方的布掀开一角,透过灯光,看到一只身体长满刺刺的、圆滚滚的、黑漆漆的……小刺猬?
小刺猬的刺刺缝隙里钻出一条蓝环小章鱼,和某个色批吃货养的剧毒小宠物一模一样。
看清塔慕斯的面容时,蓝环环小章鱼瞬间化身为跳跳鱼,“唰”的一下弹射到塔慕斯手上。
塔慕斯嫌弃地拽起这只章鱼,精准地将它投射进养着小乌龟的鱼缸里。
他将手伸入纸箱中,手指刚触碰到小刺猬球身上的刺刺,那些尖锐的刺刺便柔软下去,密集的尖刺化成毛茸蓬松的黑色毛毛。
毛团子似乎睡得很沉,在睡梦中用毛茸茸的尾巴紧紧缠绕住这颗散发着浅淡柠檬清甜的柔软糖果,尾巴伸出密集的小吸盘,缠绕住糖果的爪爪“咕叽咕叽”地吸吮着。
黑色的尾巴开始褪色,先是变成白色,然后尾巴尖尖再慢慢染上粉色,粉色的尾尖高频率摆动着,看上去开心极了。
塔慕斯揪了揪粉嫩嫩的尾巴尖尖,揪下来一小撮柔软的毛毛,把揪下来的毛毛放到一边,然后再揪,再揪。
好胖的一颗毛团子,揪光了毛毛炖汤喝吧。
揪下来的毛毛做个玩偶,至于萝卜下方不能吃的两颗团团,就摘下来风干了做成团团吊坠。
第67章 依附 “某个爱掉毛的胖团子离不开我”……
大毛团子的毛发上粘黏着许多血, 散发出的味道并不好闻。
塔慕斯将纸箱抱到卧室,把脏乎乎的毛团子放入洗漱池清洗血迹,一边清洗一边揪毛。
圆润润的大毛团子在柠檬糖糖的抚摸中逐渐褪去黑色, 变得白里透粉,圆滚滚的肚皮朝上,懒洋洋地泡在温水里, 长长的毛发在水中软绵绵地炸开, 看起来乖软极了。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颗看起来又乖又软的毛团子, 在夜深人静时居然会制造出几乎要把整张床拆掉的巨大噪音。
水换了3次才终于变得清澈, 塔慕斯rua了rua毛团子的肚肚,说:“尾巴松开。”
毛团子将眼皮睁开一条缝隙瞅他, 而后使劲摇晃身子,扑棱了他一身的水。
“我房间里有零食,拿给你吃。”
“零食”这俩字让毛团子产生纠结,纠结片刻后还是选择吃这颗甜甜的大糖果, 收紧尾巴,更加用力地缠绕着柠檬糖的爪爪,甚至释放出细密的倒刺, 恶劣地将刺刺扎入对方的肉中, 死死地将对方的手指与自己的尾巴禁锢在一起。
干完坏事,毛团子还眯着眼睛偷摸地瞥了塔慕斯一眼, 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抗拒,嘴角与粉色的尾巴尖尖立即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圆滚滚的小短耳朵像个小翅膀似的飞快甩动着, 嘚瑟极了。
哼~臣服于本渊主的炫酷身姿吧!
塔慕斯将清洗干净的毛团子从水中捞出,用浴巾把毛团子一整个包裹住,耐心地擦拭毛发上的水。
毛团子并不满意自己的帅气面容被浴巾挡住, 于是原地使劲扑棱了十几下,把毛发里的水甩飞出去大半,飞出去的水珠浸湿了塔慕斯的衣服。
塔慕斯拨开微微湿润的毛毛,捏住藏在毛毛里的两颗沉甸甸的圆润球球,威胁道:“再乱动割掉。”
说着,手指上移夹住带有粉色倒刺的小萝卜,说:“先剪再割。”
毛团子身上的毛毛瞬间炸了起来,睁大眼睛警惕地瞪他。
“咔嚓!”闪光灯亮起,塔慕斯成功记录下对方那副龇牙咧嘴的憨憨模样,并且手速飞快地点了备份。
塔慕斯取出一盒罐装的柠檬糖,拆开糖纸将晶莹剔透的小糖果扔进毛团子嘴里。
毛团子也不管扔进嘴里的是什么,凶狠地咬合牙齿,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尝到甜味后动作突然顿住,龇牙咧嘴的凶狠表情变得柔软,弯起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开心地蹦跶到糖罐旁边,用脑袋轻轻蹭塔慕斯的手,示意对方继续投喂。
剥糖纸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毛团子炫糖果的速度,不过几分钟就吃完了一整盒糖果,并且在吞咽下最后一颗糖果后一口把塑料制成的糖果罐子吃了。
塔慕斯:“……”
没吃饱,毛团子又蹦跶着去翻抽屉,用短乎乎的爪子翻出一个玻璃小瓶瓶,瓶瓶里面的物品与糖果一样圆圆的,于是张嘴就准备往肚子里炫。
“这个不能吃。”塔慕斯将手掌挡到毛团子的嘴巴前方。
毛团子不满地朝他呲了呲小尖牙,扭过身子不再看他。
瓶中的液体随着毛团子的动作剧烈晃动着,冰冷的液体之中浸泡着两颗绿色眼球,眼球被这种特殊的液体保存得很好,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球体背面的血丝。
塔慕斯将瓶子放回原处,订了张前往距离这里最近的文娱星球的机票,换上一件宽松的外套,找了张短腿布偶猫的网图放到毛团子眼前,说:“变成它。”
毛团子觉得自己最酷,偏不要变成那副丑样子。
“那我只能离开你去陪它了。”塔慕斯威胁道。
毛团子再次炸毛,尾部的尖刺伸长,残忍地刺入塔慕斯的指骨,血液在涌出的瞬间就被吸盘吸食干净。
塔慕斯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目光平静地注视他。
毛团子萎拉吧唧地收起尖刺,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外观变成一只猫咪的形状。
*
〔0713-W星系,克琉贝星。〕
下星际飞梭时已是第二天凌晨3点,塔慕斯乘共享飞行器抵达克琉贝星最大的美食广场,炸串小吃、蛋糕面包、卤味烧烤、披萨汉堡、奶茶果汁……
布偶猫版本的毛团子从地下3层一路吃到地上20层,从当天凌晨3点多一直炫到第二天晚上10点,每一家店都吃了一遍,毛毛上沾满了食物的气味,嘴巴那一圈吃的油光蹭亮。
塔慕斯订了间酒店,把吃的肚皮圆鼓鼓的毛团子放入浴缸清洗,打沐浴露搓洗了4遍才将毛发里的浓郁饭味清洗掉。
毛团子的尾巴始终紧紧地缠绕着塔慕斯的手,没有一刻松开过,藏在毛发里的吸盘将手指吸吮得红肿。
吃饱喝足的毛团子比昨天还要粉嫩一些,毛色从白里透粉变成了粉里透白,银紫色的眼睛懒洋洋地眯起,短胖的四肢慵懒地在温热的浴水中摊开,心满意足地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吃的超级超级开心。
太能吃了。
塔慕斯一边嫌弃着,一边把胖毛团子从水里捞出,擦干水后当成抱枕抱着睡。
睡醒,塔慕斯顺手把毛团子掉了一床的毛发收集起来。
生.殖腔内的卵已经将小腹撑得微微鼓起,他不得不拉上外衣的拉链,抱着变化成小猫咪形状的团子赶往克琉贝星最大的服装商城。
无论是人形还是毛团子形,厄眠都依然热爱“粉色”,盯上了一套1岁宝宝专属的粉色套装。
塔慕斯沉默地付了宝宝套装的钱,然后不再询问这傻团子的意见,自己看着合适的就买。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款式各买5套,刚付好钱,怀里这只猫咪形状的傻团子肚子就叫了起来。塔慕斯只好带着傻团子回美食广场,沉默地看着傻团子从当天上午炫到第二天天黑,吃的毛毛上沾满食物渣渣。
看着飞速减少的余额,塔慕斯知道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订了明早8点的机票回垃圾星。
吃了那么多好吃的,毛团子算是彻底相信了塔慕斯这位侍奉者的忠臣,不再限制塔慕斯的自由,收回插.进对方手指的小尖刺刺。
短暂地摆脱了那颗毛团子,塔慕斯终于能舒舒服服地洗一次澡。
落到身上的温热浴水忽地变凉,他正要调解水温,却猛然注意到身上的水并未滑落,而是紧紧地粘黏在皮肤上。
塔慕斯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关闭花洒低低喊了声:“厄眠?”
粘黏着皮肤的胶状物快速蠕动着,在塔慕斯的肩膀上聚集成一颗圆润润的水团子。
水团子银紫色的大眼睛在浴室的灯光下“布灵布灵”地闪着,18条水嫩嫩的短触手紧紧扒拉着他的肩,朝着前方嘚瑟地扬起脑袋,没有半点儿恢复意识的样子。
塔慕斯紧绷的情绪缓和下去。
下一刻,水团子“蹭”的一下跳到地上,在地面散成几十颗小小的水球,像是煮得软糯的西米一般在地板砖上“piu~piu~”地弹着,一边弹一边融合,直至变成一颗超大的水章鱼。
水章鱼撕碎碍事的浴巾,用柔软的触手缠绕住塔慕斯拖至半空,触手尖尖贴着皮肤不断摸索,终于找到炽热湿软的入口。
塔慕斯的瞳仁渐渐变得涣散,眼尾泛着浓重的酡红。
室内的水汽很淡,他面对着镜子,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那被透明胶状物撑开的……
泪水失控涌出。
*
回到垃圾星时,猫咪形状的毛团子肉眼可见地萎吧下去,胖乎乎的身体宛如漏了气一般,爪爪摸着饿瘪的肚肚朝塔慕斯抗议。
“没钱了。”塔慕斯把大包小包的物品放到厄眠房间,厄眠的房间本就不大,又摆了十多箱零食,再加上新买的衣物与食品,彻底没了半点儿下脚的地方,连门都合不上。
毛团团不太能理解“钱”这种东西,迷惑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身体融化成一张软绵绵的猫咪条条,无比顺滑地钻进塔慕斯的领口中,嗷呜一口咬住粉嫩热乎的小草莓尖尖。
既然吃不到饭饭,那就再吃一次柠檬糖糖吧!
塔慕斯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压低声音几乎咬牙切齿地说:“这是走廊!”
猫咪条条可不知道“走廊”是什么,毛茸茸的身体贴着对方细腻的皮肤滑动,寻找着温暖柔韧的居所。
塔慕斯快速返回卧室反锁房门,结束时已经被弄得一身毛。
厄眠看着全身上下沾满粉白色毛毛的塔慕斯笑了许久,待塔慕斯的神志恢复一些,抓起塔慕斯的手去触碰紧密相连的某处。
或许是知道反抗毫无效果,塔慕斯并未表现出抗拒,只是稍稍侧过脸错开他的视线。
“这几天抽什么风?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想好再回答,别再让我听到‘别管’这两个字。”厄眠掐了掐塔慕斯发烫的脸,语气中透出威胁,“否则我可就要*下一次了。”
“去帝星皇城给皇城内的所有人下蛊,蛊的毒性不需要致命,母蛊交给我。”塔慕斯的声音轻而哑,残留着一丝情.潮褪去后的甜软,“做得到么?”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现在拥有的煞气很充足,可以直接把皇城炸了。或者求宇宙第一强的本渊主出手,算了,这位面太弱支撑不住本渊主的强大力量,害得本渊主连*你都不敢用全力。”厄眠的情愫被这声音勾了起来,继续动作的同时依然不忘记嘚瑟地自夸。
“煞气致死率很高,我们的目的是平权,非必要情况不会滥杀。”话一说完,塔慕斯立即绷紧嘴唇,不让多余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你和谁?”
“帝国元帅,以及他所统领的第一军。”
“这里的雌虫一个个被训得满脑子想的都是侍奉雄虫,那些军雌哪来的胆量随你们平权?”厄眠重重地下压腰肢。
“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塔慕斯的嗓音难以抑制地轻颤着。
“听你的说法,你似乎只是个小员工?把哥伺候舒服了,哥就帮你坐上虫皇那个位置。”厄眠的力度极大,带着几乎要将猎物撕碎的凶狠。
“不在乎。”塔慕斯涣散的海蓝色瞳仁表层溢出一层薄薄的水光,仿佛一只被咬住喉咙的小鹿,在凶猛的啃食中发出濒死般的呜咽。
“在乎什么?”厄眠问。
良久后,塔慕斯才稍微回神,说:“钱。”
厄眠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有一个很大的金库,有昨天去的美食广场那么大,里面放满金银珠宝,全是你的。”
“不去。”塔慕斯的身子绷得很紧,指甲抓破了他的背,脆弱的脖颈向上仰起,露出精致漂亮的喉结。
“我可以给你你无法想象的权势与金钱。”粉红色的大吸盘将喉结一整颗包裹。
“你是它们的,食物,我唔……不信你。”塔慕斯艰难地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厄眠低垂下眼帘,视线停留在对方被卵撑得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是“主”,借由无数信徒的信仰之力而诞生的“主”,他被拥护、被供奉、被崇拜,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可庞大的信仰之力集合体随时会化为恶毒的桎梏,强行抽走他的理智,让他成为一只可供啃噬的巨型怪物。
“主”因深渊物种的信仰而存活,长时间离开深渊接收不到足够的信仰之力,厄眠便会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掌控,直至彻底成为一只毫无理智的暴戾怪物。
“嗯?”塔慕斯轻微蹙眉,声音里带着一丝抱怨,“停了。”
厄眠愣住。
塔慕斯侧过头避开对视,说:“正常需求需要解决而已,而且我发现与你接触越久煞气对我产生的影响就越弱。下次记得提前订酒店,这里不隔音。”
“好。”厄眠说。
凌乱的呼吸渐渐平稳。
细软的触须取出一颗颗如荔枝般剔透的球体,无生命的球体落地后炸开,散发出浓郁的柠檬糖香甜。
“我们不会在深渊待太久,会回来。”厄眠拉开抽屉取出一根香烟,“我能保证你在那边过的很好。”
塔慕斯含住香烟,说:“我只要安分地待在你身边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对么?”
厄眠用火机为他将烟点燃,回应道:“嗯。”
“前提是依附你。”塔慕斯侧过身子,朝没有厄眠的另一侧呼出一口浅淡的烟雾,“我不想依附任何人。”
“塔慕斯,我不是在与你商量。”厄眠的眸光阴沉下去,掐住下巴将他的脸掰向自己,“只不过你主动一些我会更舒服,所以才愿意浪费时间说服你,你的意愿不重要。”
“我会绑住你的四肢将你禁锢在我的宫殿里,用上千种痛苦的方式逼迫你臣服,直至磨灭掉你的全部意识,让你成为一条心甘情愿跪在我脚下乞求垂怜的狗。”
塔慕斯将夹着香烟的手挪到床的边缘,说:“我好怕。”
“可这些话换个角度或许可以理解成……”他倾斜身子凑近厄眠,用还未完全褪去情.潮的微红眸子含笑注视着对方那双肆虐着侵占欲的眼睛,“某个爱掉毛的胖团子离不开我。”
前一刻还表现得像个疯批反派的厄眠瞬间化身为一只气到爆炸的炸毛团子,揪着塔慕斯的头发说:“爱掉你个地锅鸡爪子的毛!胖你个肉沫窝窝头的团子!离不开你个豆沙麻球球!”
塔慕斯低低笑了一声,而后用平静的声音说:“我知道我无法反抗,但在带走我之前,我必须亲眼见到帝国元帅登上那个位置,否则我会想尽一切方法自我了断。”
第68章 直播〔炫恶灵2〕 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
吃了那么多东西, 做也做了许多次,厄眠总不好光收好处不干活,使唤某个眼缠绷带的小恶灵去深渊弄来几个蛊虫窝, 把3万多颗细小的虫卵伪装成垃圾星的特色黑芝麻糊带上星际飞梭。
在转了两次飞梭后,厄眠终于抵达帝星,总算明白了塔慕斯那货非要让古沦巴陪着他过来的原因。
帝星的高科技玩意太多了, 先不说天上飞的那些闪着光的奇怪玩意, 光是脚下的路厄眠都看不明白。以为走的是1层, 结果走着走着发现街道下方有座城, 乘着电梯进入城市,城市下方却紧接着又是一座城。
厄眠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一只从乡下来的土章鱼, 跟着古沦巴左转右拐上下电梯。
古沦巴这名富十代请吃饭,一桌子全是厄眠没见过的玩意,很美味,可厄眠的心思却不全在食物中, 满脑子都是“自我了断”那四个字。
塔慕斯怎么就能肯定那什么元帅成为虫皇以后能把平权弄好?还说什么看不到元帅成为虫皇就自我了断!了断他个烂香蕉!气炸了!!!回去狠狠*几顿解解气!*哭他!!!
古沦巴收到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带着厄眠在皇宫附近逛一圈。
帝星的物价太贵,一杯奶茶的价格都要3位数, 厄眠断绝了吃宵夜的想法……从酒店前台顺了一盒子免费的糖, 趴在床上一边玩躲猫猫小游戏一边吃糖果。
古沦巴只订了一间房,并且提前贿赂了前台服务员忽悠厄眠只剩一间房。
古沦巴抓住这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立即开始寻找话题。
厄眠嫌烦,看在晚上那顿饭的份上没让他闭嘴, 有一搭没一搭地“嗯”着。
他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退出游戏关掉房内的灯,说:“我出去一趟,窗户别关给我留条缝。”
不等古沦巴回答, 厄眠的身体便在黑暗中融化成一小滩暗色的液体,液体包裹住上万颗微小的黑色虫卵,紧贴着地面与墙面流动,悄无声息地将虫卵运送至皇宫。
破壳的蛊虫快速向四周扩散寻找寄生体,虫的体积极小,上万只蛊虫体积加在一块也仅有拳头大小,分散开后更不容易引起注意。蛊虫不过数分钟就遍布了整个皇宫,将寄生体的腿部咬出一个很小的口子,沿着口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入体内。
*
〔0918-L星,灵异调查局。〕
完成任务,厄眠把用于操控蛊虫的母蛊交给塔慕斯,心情不错地索要报酬,为此还特意提前做了些攻略,买了几件有趣的服饰和几个会放电的小玩具,拎着东西钻进塔慕斯的房间。
望着毛茸茸的黑色兔耳朵、蕾丝内裤、网格长袜等等物品,塔慕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厄眠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用藤蔓把人紧紧绑住,一件件地脱,再一件件地穿上新衣服,在过程中又失控地将新衣服撕扯成一块块碎布。
鱼缸里的小乌龟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可怜巴巴地缩在龟壳里。蓝环章鱼正踩着小乌龟的龟壳,伸长脑袋朝鱼缸外面瞅。
以卡郁闷得连兼职都不干了。
自从厄眠那货来到这,以卡白天喝咖啡干兼职养乌龟,晚上追剧打游戏睡安稳觉的好日子也是过到了尽头。
白天要为自己小乌龟的安危担忧,不是怕被厄眠吃就是怕被蓝环章鱼毒死。晚上还要忍受厄眠与他们局长打架弄出的巨大噪音。
现在更是过分,那个暴力分子与他家局长干架都开始选在白天了!
*
“怎么?不来根事后烟了?”厄眠取出一根香烟往塔慕斯嘴里塞,却被对方微微侧头避了过去。
“水。”塔慕斯暗哑的嗓音残留着情.欲。
厄眠开了一瓶碳酸饮料递过去,用带着侵略性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说:“这几次没出现精神错乱,看来是真让你爽到了,省了我买安抚剂的钱。”
塔慕斯淡淡“嗯”了声,说:“没事就走吧。”
“裤子还没提上呢就翻脸不认人了?你以为哥稀罕留在你这破房间?”厄眠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比塔慕斯更像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渣渣。
经验丰富的古沦巴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栋楼里有不正常的声音,声音交替着从厄眠与塔慕斯的房间传出。
难不成这俩在轮流约雌虫?
前段时间厄眠向他询问过约.炮的事,所以古沦巴觉得厄眠能做出把雌虫带回来睡的事,可那个实力强大性子冷淡受整个垃圾星居民拥护爱戴的塔慕斯少将……他是半点儿都不信对方私生活如此混乱。
询问过以卡,古沦巴才得知塔慕斯与厄眠一直合不来,打架拆家都是小事,之前还差点掐断脖子捅穿心脏弄死对方。现在厄眠收敛多了,知道关上门在房间里打了。
所以当古沦巴看到一脸餍足的厄眠从塔慕斯的房间出来时,即使心中有万般疑惑,也努力说服自己厄眠只是打架打赢了而已。
他追上去送了厄眠一份红酒夹心的榛果巧克力,999颗浪漫礼盒装的那种,并且拿出另一份同款巧克力走向塔慕斯的房间。
塔慕斯以为厄眠那色批没吃够又折返了回来,并未理会敲门声。
迟迟得不到回应,古沦巴担心打架打输了的塔慕斯受了重伤,抬脚将门踹开。
“出去。”
声音响起的同时,古沦巴被一个枕头砸到脸上,还未反应过来,前方的门就被重重关上。
不过在枕头落下的那一刻,他还是用余光瞥见了房内的一点儿景象,比如掉落地面的几块黑色碎布。
操,打的真猛,衣服都撕烂了。
*
这段时间塔慕斯简直忙到起飞,为了清理恶灵在0918-L星四处跑,事后还要将恶灵的尸体运回A区联系厄眠处理,好不容易闲下来,又要被厄眠无情地剥夺掉睡眠时间,只有在飞行器上才能小睡一会儿。
厄眠给自己的直播账号起了个新名字——酷眠爱做蛋糕。
这里的“做”是动词,“蛋糕”是人名。
直播标题依然是“炫恶灵”,为了增加直播热度,厄眠与上次一样在简介里加上“塔慕斯”这三个字。
某间位于郊区的荒废地下室中已经累积了大量的恶灵尸体。
厄眠这次准备的工具比上次要充足得多,将工具从大.麻袋中一一掏出。
上场直播让厄眠收获了不少粉丝,开播不到2分钟,直播间就涌入了大量观众。
铁锅的把手上挂着标签,一看就知道是现买的,而铁锅之外的其他物品就破得没眼看了。
塑料制成的黑色大勺子,劣质的一次性木筷,高温一烫就变软的塑料大碗,以及用方形塑料袋装着的几包调味料。
这些东西怎么看都像是点外卖送的。
除此外还有一颗树,树被连根从泥土中拔出,叶子都还是绿油油的。
“咣当”一声,铁锅重重地砸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回荡不绝。
“咔嚓!”粗壮的树干被从中间横着踩断,连地面都被踩得微微下陷。
厄眠摘了一把树叶塞进嘴里,而后抡起断裂的树干,像撕棉花糖那样将树撕扯成长长的木条充当燃烧物。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破旧的灯泡发出“滋滋”的微弱电流声,将厄眠的面容衬得晦暗不明,隐隐透出几分可怖。
两只4级恶灵还未死透,被厄眠制造出的巨大噪音弄醒,蠕动着庞大丑陋的身躯挣扎着逃离。
厄眠头也没回,扯下两根木条朝后方一扔,木条精准地刺穿恶灵的脖子,喷涌出大股黏稠的液体,圆溜溜的脑袋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咕噜噜”地滚了好几圈,恰好停到厄眠脚边,被厄眠嫌弃地踢开,脑袋跟球似的,“咕噜噜”地从这头滚到那头。
〔卧槽!主播牛逼主播帅气!把恶灵的头当皮球踢!简直酷毙了!一定是S级对吧?〕
〔等开播好久了,主播终于活过来了!好感动呜呜呜……〕
〔主播回我私信啊!约不约给个准话啊!〕
〔XXX斗兽场高薪招聘S级斗兽者,月薪10w+,多劳多得,有意者点击链接:……〕
〔这次的食材好丰盛~主播可以点菜吗?番茄高汤牛骨yyds!〕
〔想要这家蛋糕店的同款抹茶晶冻!(图片)〕
〔主播看我!巧克力芝士披萨(图片)〕
〔……〕
厄眠一边徒手劈木柴,一边往嘴里炫着新 鲜的树叶。
树枝中的水分让木柴不容易点燃,厄眠从尸堆中拎出几只容易燃烧的一级恶灵,点燃后扔进木头堆里,不过片刻柴火就猛烈燃烧了起来。
厄眠把铁锅放到火堆上,抬眼瞥了眼终端屏幕,恰好在评论区看到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莓大果冻图片,果冻被做成蛋糕的形状,顶部点缀着一层形状饱满的小蓝莓,看起来美味极了。
他觉得这个果冻蛋糕不错,决定照着图片复刻一个出来,对着屏幕研究了一会儿,成功把图片拖到直播间的右下角。
他在尸堆里翻找着,拎出两只球状的2级蓝色恶灵,恶灵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蓝光,布灵布灵的,质地像极了果冻。
尸体放的有些久积了层灰,不过旁边就有个水池,虽然水很小,可好歹能用。
厄眠冲洗干净附着在恶灵表层的尘土,将两只恶灵扔进铁锅。
恶灵的身体在高温下缓缓融化,露出身体内部的小骨头。厄眠把被染成蓝色的小骨头一一夹出放到塑料小碗里,接着用点外卖送的塑料汤勺不停搅拌着锅里的蓝色粘液。
蓝莓果冻是甜口的,所以厄眠从调料包中拿出了两袋番茄酱,撕开包装将番茄酱挤进锅里,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搅和。
番茄酱的红色很快就被恶灵的蓝色吞噬,搅着搅着手中的劣质汤勺就被高温烫化了,跟某些弱攻的萝卜似的,撑不到5分钟就软绵绵地萎缩下去。
好在厄眠在出发前从调查局顺来了一个金色的小铁勺,勺柄细长,勺头却小小的,勉强可以代替塑料勺子继续搅和。
此时,干兼职时偷偷摸鱼刷视频,并且无意间刷到厄眠直播的以卡:“?”
好眼熟的小勺子?
低头寻找,找到咖啡,找到咖啡杯,找到小勺……他用来搅拌咖啡的小勺子呢?!!
恶灵粘液中的水分在高温中快速蒸发,大锅里的液体终于熬成一团黏腻无比的精华。
厄眠掏出一个黑色垃圾袋在地面铺平,将锅里的那团类似于起泡胶的玩意倒到垃圾袋上,用小勺子压成蛋糕的形状,拿起筷子夹出碗里的蓝色小骨头,一颗颗地摆到“蛋糕”上。
至此,一块蓝莓味的果冻蛋糕完成!
〔这蛋糕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哦?嘴有点馋了怎么回事?〕
〔嘴馋?那你真是饿了,没看清那两只恶灵长啥样吗?3个胳膊5条腿的怪物!〕
〔啊?!原以为主播是在搞抽象,没想到居然真吃了?这,这……(呕吐.jpg)〕
〔楼上的是新粉吧?后面的那堆恶灵全是主播的食物哦~(猥琐.jpg)〕
〔本少爷投99个深水鱼雷,快给本少爷安排个溏心皮蛋(图片)〕
〔我雄主也在看直播,快快快!十万火急十万火急!我最最最爱的雄主要看主播做黑糖珍珠曲奇!(图片)(图片)〕
〔区区一个小蛋糕已经无法满足我们这些变态的老粉了!快上重量级!把那个四眼羊头的紫色玩意烤了!〕
〔主播别听他的!先炖那只八只爪子的绿色大蜗牛!听我的,给你刷礼物!〕
〔猪瘾又犯了发射了9个火箭炮〕
〔八月的我又欠屮了投了20个潜水炸弹〕
〔冰冻星球送了101朵茉莉花〕
〔……〕
第69章 直播〔炫恶灵3〕 用恶灵复刻虫族美食……
虽然加了番茄酱, 可这个恶灵蛋糕依旧不好吃,厄眠将手伸进衣领,把趴在肩膀上的宠物小章鱼提溜出来, 将剩下的一口恶灵精华递过去。
食物入口的那一刻,小章鱼蠕动中的小触手瞬间变得僵硬,“啪叽”一下甩飞了触手里的黑暗料理。
厄眠“嘭”的一声弹了下小章鱼的头作为惩罚。
吃完第一道食物, 厄眠开始在评论区寻找下一道, 此时评论区正好被“黑糖珍珠曲奇”刷屏, 于是他将图片拖到直播间, 照着图片开始复刻。
只复刻外形的那种复刻,口感香味啥的不重要, 主打一个形式主义。
图片里的曲奇比普通曲奇要大上许多,巧克力味道的饼干搭配上一颗超大的黑糖珍珠。还附带一张详细的剖面图,大黑糖珍珠的中间裹着奶黄色的芝士夹心,巧克力饼干中则夹着一层酒红色的浓稠糖浆。
这可难不到厄眠, 毕竟这里的恶灵尸体很多,啥颜色的都有。
他花费5分钟从尸体堆中翻找出几只符合颜色的恶灵,接下来便是大显身手烹饪属性爆表的时刻。
酥脆的巧克力饼干就用体质相对坚硬的3级恶灵, 拔掉恶灵头顶的黑角扔入锅中, 猛添木柴大火软化。
饼干捞出放入碗中备用,趁着饼干硬化之前, 往锅中放进一只1级的深红色恶灵小团子,再用以卡专属的咖啡小勺子轻轻搅拌, 剧烈的火很快将恶灵液熬煮得微微发黑。
厄眠并未在颜色上计较太多, 看颜色差不多,端起锅将滚烫的红黑色液体倒入恶灵角熬成的窝窝头里,捏面团似的把窝窝头的开口捏拢, 揉成饼干的形状。
夹心饼干的部分做好,然后就到黑糖珍珠的那部分了。
口感软糯的大珍珠用的是2级的小鱼形状恶灵,恶灵的身子形状类似于鲫鱼,应该是鱼鳍的部位却长着腿,鱼尾遍布尖锐的黑色牙齿。
什么腿什么尖齿?在锅里融化后全部变成一滩黏稠的黑水。
厄眠弯着腰猛添木柴,直到闻到糊味才停下动作,站直身子用咖啡勺慢悠悠地搅拌着锅里那团黑不溜秋的黏稠玩意。
大黑珍珠的粘性十足,厄眠用小勺子刮了许多下,才把锅里的玩意刮到从调查局顺来的垃圾袋上。
粘性太强不方便接下来的制作,为此厄眠还特意用水把这玩意冲了一遍,不仅降低了这玩意的表层粘性,还让它看起来更加光泽水润,足以以假乱真充当一颗真正的黑糖大珍珠。
接着开始熬珍珠内部的芝士夹心,有了饼干夹心的制作经验,厄眠很快完成这一步骤。
黑糖大珍珠被捏成窝窝头的形状,接着倒入浓稠的黄色夹心,合上开口搓成球状,再把饼干部分放火上烤一烤,待饼干融化一些重新出现粘性,将圆溜溜的芝士夹心大珍珠往上面一粘,一份看起来超级好吃的黑糖珍珠曲奇就完成啦!
厄眠觉得自己做的小甜点与图片像极了,还特意拍下照片留念,拍照时珍珠曲奇的饼干部分不经意间碰到了旁边的大铁锅,发出一道清脆无比的“哐”声。
〔这声音……梆硬啊,主播牙口怎么样?别把牙硌坏了。〕
〔莫名其妙感觉很好吃是怎么回事?〕
〔主播在哪里直播呀?我已经自备好了碗筷,现在可以过去蹭一顿饭吗?顺提一嘴,我是0(小脸通黄.jpg)〕
〔劝大家不要有想吃的想法,主播只是改变了一下恶灵的形状而已,味道压根就没变。打个比方吧,就像一坨热乎的屎,把它捏成巧克力蛋糕的形状,看起来味道不错,可你会吃吗?(没有冒犯主播的意思,恶灵一定比屎好吃!)〕
〔……感谢您的比喻,没食欲了(呕吐.jpg)〕
〔这次已经好很多了,给新粉们分享分享主播上次的成品(图片)(图片)(图片)〕
〔恶灵汁是什么玩意?怎么跟爆开的脑浆似的?还会拉丝儿!〕
〔骨头烤串?那一块块黑不溜秋绿绿软软的东西你跟我说是骨头?〕
〔呕,呜呜哇哇,主播真的……我哭死,钱难赚屎难吃,这钱赚得我是一点都不眼红(心疼.jpg)〕
〔主播开吃了!那梆硬的玩意居然轻轻松松就咬碎了?他嘴里是有浓硫酸吗?〕
〔回楼上,不仅嘴里有,胃里也有,主播的副业就是卖浓硫酸呢~(狗头)〕
〔……〕
厄眠可是很疼自家的宠物小章鱼的,毕竟自己亲手养肥的吃起来才香。
因此特意给小章鱼留了一口水润润的黑糖珍珠。
小章鱼张嘴就是炫,而后身子再次变得僵硬,“啪叽”一下把触手里的难吃玩意甩飞出去。
一连扔了两次东西,厄眠不再惯着它,“啪叽”一下把小章鱼也甩飞了出去。
偌大的地下室只有一个灯泡是好的,光线并不算明亮,所以观众只能看清小章鱼的轮廓,此时章鱼恰好被甩飞到灯泡正下方,身上的小环环图案折射出微弱的蓝色光泽,蠕动着触手可怜兮兮地爬起来。
〔章鱼好可爱!是主播养的小宠物吗?〕
〔啊?小宠物?(嚼嚼嚼)什么小宠物(嚼嚼)可爱吗?养大了记得(嚼嚼)送到我家给我看看!(嚼嚼嚼)〕
〔楼上的别嚼嚼嚼了!那是蓝环章鱼,剧毒!等级低的话最好别吃容易嘎。〕
〔主播必定是最强的S级!所以他的小章鱼是养来吃的吧?(嚼嚼嚼嚼)〕
〔是和塔慕斯少将一起养的吗?你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幸幸福福的!〕
〔异食癖主播x虫族少将,我狂磕!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色.jpg)〕
〔能不能别谁的cp都磕啊?塔塔现在明明就在我怀里!〕
〔放屁!慕斯宝贝现在在我床上!我们一起等眠眠回家睡觉呢~〕
〔你们别吵了啦,吵到我为我家塔慕斯哥哥敲核桃了啦~〕
网友们在评论区玩起了抽象,用一张简易版的人体构造图刷屏,让主播来个人体大杂烩。
厄眠一抬眼就瞅见了那张图片。
图片非常露.骨,头骨、脊椎骨、肋骨、腿骨……不仅露.骨还露脏器,心脏、肺、胃、腰子……
把图片拖入直播间,然后转身就去尸堆中寻找材料。
玩抽象突然被抽中的网友们:“???”
不是,哥们你玩真的啊?
厄眠把一块块不同颜色的恶灵肉肉与骨头扔入铁锅,随机拆掉一包点外卖送的调料包倒进去增加口感,用咖啡小勺子不断搅拌,等大锅熬去水分后捞出塑形。
一系列动作越来越熟练,就跟小朋友玩起泡胶捏橡皮泥似的。
类似于指骨这种小体积的骨头他懒得一块块做,直接捏出一个大的,看形状差不多就收手,没用太长时间就将各个零部件制造完成。
他把垃圾袋从中间撕开铺平,将制好的身体部件从袋子中一一取出,按照图片上的人体结构连接起来。
头骨摆在最上方,眼眶的位置放入两颗带有红血丝的黑色眼球,然后是颈椎、脊椎、肋骨……
锅底还粘黏着不少黏液,下方的火焰也未熄灭,厄眠沾着黏液,一块块地将骨头粘黏到一起。
下一步是往填充脏器,肠子绕来绕去的太过复杂,厄眠懒得做,可肠子占据的体积大又不得不做。于是像搓面条子那样把恶灵揉搓成很长的一根,把搓得长长的红色玩意一股脑全部塞进肚子里。
白色恶灵的数量不多,只够做出上半身的骨头,所以双腿只能使用肉色的恶灵,做出来成品上下两半都不在一个图层,上半身露.骨,下半身露.肉。
厄眠觉得这样不完美,又懒得再去抓些白色恶灵过来,于是从网上搜了张双腿的图片与直播间右下角的图片拼接到一块,将图片手动更改成自己做出来的成品。
至此,一道“人体大杂烩”完成!
为了让观众们看得更清楚一些,厄眠特意将镜头拉进,移动终端将这道菜从头骨到脚尖展示了一遍。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厄眠却一直在对着恶灵的尸体捣腾,现在饿得很,“咔嚓”一下掰掉头骨,再“嘎嘣”一声将骨头咬出一个大牙印,两口吃完一颗缩小版本的头骨。接着是脊椎、肋骨、心脏、肾、腿……所有的部位都是两口炫。
其实厄眠一口就能将这道“人体大杂烩”炫完,不过要将嘴角裂到耳朵根子才行,到时候被当成异族通缉,可就不能再光明正大地逛小吃街了。
这道菜虽然看起来精致,可体积也才一只中型的2级恶灵那么大,一点儿都填不饱肚子。
厄眠饿得不行,转身坐到恶灵的尸体堆旁,背对着镜头抓起恶灵就往嘴里炫,将恶灵黏腻的肉块与脆生生的骨头咀嚼出响声。
评论区有了几秒钟的沉默,而后爆发出无数“?”与“!”。
〔???这这这……这是在抱着尸体生啃吗?!〕
〔快告诉我是我产生幻觉了!我不允许这么帅的主播用这么好亲的一张嘴去吃那堆恶心的玩意!〕
〔呕……(呕吐)看不下去了,脱粉了。〕
〔主播刚刚抱着的那只有成年雌虫那么大的黑色恶灵呢?我就看了几眼评论区,那么大的恶灵居然直接原地消失了!一定是我眼花了!我绝对不会相信主播能几口吞下一只成年雌虫!〕
〔刚才主播抓起一只比我腰还粗的蛇形恶灵,几个眨眼的功夫恶灵就没了,主播不会把它当成面条子吸溜了吧?我滴个饿死鬼投胎转世啊!〕
〔呜哇!好惊悚!鸡皮疙瘩起来了!我再也不在网上看帅哥了!TAT!〕
〔金刚牙齿恐怖如斯!硫酸肠胃气吞山河!〕
〔主播的脖子后面是什么?衣服吊牌?〕
〔啊?原来是吊牌啊,我还以为那是什么时尚的装饰品呢。〕
〔所以我家眠眠在直播结束后还要回服装店退衣服吗?眠眠来找哥哥,哥哥有钱给你买新衣服!(小狗狗脱衣勾引.jpg)〕
〔吃的什么玩意恶心死了!一场直播赚得比我们一年都多还搁这儿装穷卖惨,要不然怎么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愧是来自垃圾星的烂玩意!〕
〔我们虫族帝国为什么会存在垃圾星这种地方啊?为什么不能把那些只会浪费资源的垃圾星下等公民全部处死啊?〕
〔话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最偏远的091星系出现了恶灵?一定是连虫神都看不惯那些只会浪费资源的下等贱民,所以才派出恶灵将他们一个个折磨死!那群恶心的玩意就不配让塔慕斯少将保护!〕
〔塔慕斯少将?狗屁少将!他早就在战败被俘时被敌军*烂了,屁*现在又烂又*,我这有视频!想看私我。〕
〔真的假的?(吃瓜.jpg)〕
〔异族的军人几乎全是雄性,所以凡是被敌军俘走的虫族军雌,哪个没在死前遭受过性.虐?塔慕斯能活着逃出来,说明他玩得骚伺候的多。〕
〔私我,视频为证。〕
〔……〕
恶灵的味道本就不好吃,加了杂七杂八的调味料后更是难吃,厄眠吃了个半饱就停下动作,准备收拾收拾去小吃街。
转过身子看向屏幕时,那些带着浓重恶意的言论正好闯入视线,厄眠蹙着眉往上翻了翻,神情阴鸷地关闭评论区。
“嘭”的一声,铁锅炸裂开,炸飞的碎片正好贴着厄眠的脸擦过。
要带走的东西本就只有一个铁锅与一个小勺子,现在好了,在某拼少少购物软件花费5.9个币买的劣质铁锅炸了,只用带一个以卡的小勺子回去,正好省事。
厄眠用黑色垃圾袋包裹住沾满粘液的小勺子,关闭直播离开现场。
终端忽地震动了下,一条信息弹出。
塔慕斯:把火灭了。
厄眠回头瞅了眼燃烧中的火焰,打字回道:哥就不。
塔慕斯:今晚不回去。
厄眠咬咬牙,回到火堆旁,却也没有浪费时间接水灭火,直接一脚踢上去,把木头踢飞出老远。
踢飞出去后又气呼呼地把燃烧中的木头一根根踩碎,拍下照片给塔慕斯发过去:火灭了,晚上回去,我要*你。
几秒后,那边回了个字:嗯。
厄眠把逛小吃街这件事往后推了推,只简单地买了20个红糖馒头,拎着一大袋馒头回到调查局,推开塔慕斯的房间门走进去。
塔慕斯正在看视频,嘴边叼着一根白色的棍棍。
厄眠闻到一阵香甜的味道,一把抽出他嘴里的棍棍。
是一根棒棒糖,两颗糖球的那种,一颗糖球一种口味。
下一秒,糖果转移到厄眠嘴巴里,同一时间,裤子掉落,18根水润润的粉色触手伸出,一股脑地钻入塔慕斯的衣服里,将衣服撑成鼓囊囊的充气衣。
塔慕斯对此毫无反应,安静地看着手边的视频。
厄眠侧头看过去,看清视频中的那张脸时,瞳孔猛然凝滞。
很混乱,亢奋的呼喊、粗重的呼吸、刺目的血液、可怖的刑具……
画面中心的受害者被虐得体无完肤,仿佛一团长着四肢与头颅的发黑腐烂的肉块。
身体遍布绿色鳞片巨大蜥蜴人狞笑着用带有倒钩的尾部抽打着身下的烂肉,用锋利的鳞片残忍地贯穿,每移动一次都会带出大股鲜血。
而这种恶心的物种,视频中足足有二十多只,在视频拍摄不到的地方,甚至可能还有上百上千只。
他们残暴地侵犯着,撕扯着肉块的头发将受害者的面容转向镜头。
厄眠顿时觉得身体冰冷,寒意沿着脊椎骨飞速扩散至全身,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愤怒,强烈的怒意令他的双眼红的几乎要滴出血,身体在狂暴的思绪中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巨大的黑色触手顷刻间挤满整个房间,散发出阴鸷狠戾的恐怖气息。
他要用最残忍最痛苦的方式撕碎那群恶心的东西!
然后将塔慕斯的皮肤与血肉一点点啃噬入腹,把自己的血肉换上去,强势地为塔慕斯抛弃掉不堪肮脏的过去,而代价就是成为一只必须依赖于他而存活的可怖怪物。
哪怕那令他贪恋沉沦的柠檬糖信息素会因血肉的更换而消失也没关系。
塔慕斯的骨头很干净,他会留下每一块骨骼,会在缠绵时将上百根细长的触须刺入塔慕斯的骨头,温柔地感知蕴含于骨髓之中的浓郁柠檬糖香甜。
尖锐的指甲刺入身体,狠狠撕扯下一大块带血的血肉。
四处弥漫着刺耳的咀嚼声。
厄眠视野中浮现多条布满鳞片的绿色尾巴,尾巴与身体的断面滴着血,尾尖处是一根锋利的巨大倒勾,锐利的倒钩直直地指向他,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的躯体贯穿。
一道低沉好听的声线忽地将厄眠暴.乱的理智拉回。
第70章 敌袭 “解决需求为什么不考虑其他雌虫……
“这么低级的换头技术看不出来?假的。”塔慕斯被巨大的触手挤得几乎没了移动空间, 扒拉着缠绕住身体的大触手,艰难地从触手中挤出半颗脑袋。
厄眠怔住,眼底的阴霾消失, 前一秒还处于暴.乱状态的黑色触手立即停止扑腾。
“吓到了?这么胆小?”塔慕斯捏了捏触手上的大吸盘。
“啵唧”一声,手指被吸盘吸住。
“假的?”厄眠此时已经变成一只黑不溜秋的巨大章鱼,银紫色的大眼睛在乌黑圆润的脸上显得格外可爱。
“嗯。”塔慕斯回答。
厄眠问:“蜥蜴人对你做过什么?”
挤满房间的庞大触手缩小了些, 不再显得那么狰狞, 不过触手尖尖却萎吧着, 看起来难过极了。
“问了一些关于虫族的军事信息。”塔慕斯捏起一根触手, 用唇碰了碰萎吧的触角尖尖,触角尖尖立即由黑色变成嫩嫩的粉红色, 开心地舞动旋转着,跟个动力十足的小陀螺似的。
“你可以换个问法,直接问你的东西还干不干净。”塔慕斯抬眼瞅着厄眠头顶那根晃啊晃的黑色小呆毛。
手痒,想rua。
厄眠觉得这个问法不合适, 可又说不清到底是哪儿不合适。
“如果视频是真的……”
不等塔慕斯说完,厄眠打断他的话,用带着侵占欲的危险眼神直勾勾地凝视他, 说:“我会为你换上新的血肉。”
塔慕斯说:“为什么不考虑换一个干净的?你现在有很多粉丝, 会有人愿意与你维持长期的炮.友关系。”
厄眠扼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身体压下去,动作带着一股狂暴的狠劲。
塔慕斯喉咙间溢出一道极轻的闷哼, 清明的瞳仁略微失焦。
“别想摆脱我!”厄眠缓缓收紧触手,将脖颈掐出微弱的“咯嘣”声, 眼神狠戾地盯着这张因缺氧而变得惨白的面容。
塔慕斯说不出话, 抓起触手尖尖放到自己失去血色的唇上碰了碰。
于是触手立即就不听厄眠使唤了,松开塔慕斯的脖子,讨好般地吸吮着脖颈处的紫黑色勒痕。
“既然只是为了解决需求, 为什么不考虑其他雌虫?”塔慕斯的嗓音略显低哑。
大章鱼脑袋顶端的小呆毛茫然地耸拉着,片刻后才开口说:“别管。”
塔慕斯低垂下睫羽,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很满,炽热的酸胀感沿着腹腔向四肢蔓延,酥麻感随着对方的动作一阵阵地叠加上来,激起肢体的阵阵战栗。
黑不溜秋的巨大触手在炽热甜腻的柠檬糖气息中缓缓褪去稠腻的黑色,变得粉嫩嫩的,雀跃地在空中挥舞着。
凌乱的呼吸声逐渐平缓。
触手尖尖拉开抽屉,取出打火机与一包香烟,将烟放入塔慕斯口中。
塔慕斯蹙眉,吐出口中的烟。
厄眠把东西扔回抽屉,整理衣物准备离开,可一根触手却被紧紧地攥着,拽了几下都没从塔慕斯手中拽出来。
“想继续?”厄眠问。
塔慕斯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手心里的触手尖尖。
厄眠重新躺回床上,用触手将塔慕斯包裹成一个软乎乎柠檬糖夹心的大卷饼,只露出一颗脑袋。
他用手掐了掐塔慕斯残留着浓重情愫的面颊,将酡红的脸蛋捏成各种柔软的形状,而后低低地轻笑出声。
塔慕斯缓缓回神,用略微失焦的水润眼眸茫然而呆滞地看他。
厄眠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这双眼睛。
可这双眼睛总是清冽、沉静、冷情、毫无波澜,即使是在笑的时候,眼底的笑意也是浅淡的。
只有在攀升至炽热的云端之时,这双眼睛才会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栗而含满情愫,漂亮的瞳孔无法抑制地轻微颤动,绚烂、美丽、惊心动魄。
他深深地吻下去在塔慕斯的口腔中粗暴肆虐,发狂般地舔过塔慕斯的每一颗牙齿。
牙齿磕破唇肉,腥甜的血在彼此的口腔中扩散,沿着喉管滑入胃中。
一吻结束,厄眠忽然问:“俘虏你的那群蜥蜴在哪?”
塔慕斯拿起枕边的终端:“不用你插手。”
厄眠冷哼一声:“谁想插.你的手?哥只想插.你的**”
“你可以离开了。”塔慕斯从衣服堆中找出厄眠的那两件,撕掉上面的吊牌后将衣服扔给他。
厄眠已经习惯了被榨完就丢,压根就不指望这货能挽留自己,套上衣服就走。
*
咖啡小勺子被厄眠清洗干净,趁着以卡去洗手间的时间将勺子放入咖啡杯。
以卡看着咖啡中突然多出的小勺子陷入沉思,将一整杯咖啡倒入下水道,顺便把被恶灵污染的勺子扔进垃圾桶。
厄眠对此压根就没有一点儿愧疚感,将自己的小零食给了以卡几包当做补偿,一边炫零食一边无聊地逗弄着鱼缸里的小乌龟与小章鱼。
玻璃大门被从外侧推开,细密的雨丝潲湿了地板,蒲桑缇抖了抖伞上的水,将伞放到门边,捧着骨灰盒沉默地走进来。
厄眠的视线在盒子上停留了片刻,从兜里掏出全部糖果塞进蒲桑缇的口袋。
蒲桑缇淡淡说了声“谢谢”,抱着盒子安静地坐着。
数分钟后,塔慕斯驾驶飞行器出现在门外。
透过窗户,厄眠看到了对方被恶灵的血液弄脏的衣服。
这颗星球位于位面边缘,极容易被其他位面侵入,0918-L星的空间裂缝数量正不断增加,恶灵通常一出现就是一大群。塔慕斯前一刻刚清理完北方F区的恶灵群,下一刻就要立马前往最南端的区域清理下一批恶灵。
厄眠现在很少能在调查局见到塔慕斯,所以立即就跟着蒲桑缇蹦跶进飞行器里。
憋了三四天,厄眠成功将自己憋的一身火气,不过也没丧心病狂到随时随地都要支楞,从上飞行器开始就低头玩终端,忍着不跟塔慕斯说话。
飞行器降落在一片绿油油的玉米地旁,金色阳光将生机蓬勃的叶片打得滚烫。
垃圾星的土地很便宜,只要三百币就能在田野旁买下一块墓地。
蒲桑缇记着老师的话,将乌库达带到一片终年温暖的地域。
他现在有很多个三百币,买下了两块相邻的墓地。他不想太过于麻烦他人,所以提前在另一块墓碑上刻好自己的信息,以后塔慕斯就只用帮忙把他的骨灰放进去就行了。
蝉鸣聒噪,微风将绿意盎然的玉米叶吹拂出好听的“莎莎”声。
蒲桑缇在墓碑前站了良久,说:“少将,平权真的有可能吗?”
“会的。”塔慕斯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平静沉着,透出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
“霸凌者、强.奸犯、贪官腐官、所有虐待过雌虫的雄虫……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蒲桑缇抬头直视塔慕斯的眼睛,“没有人再歧视我们0918-L星?我们可以不再依附雄虫的精神力,可以健康长久地活下去,可以正常学习、工作、旅游?”
“一切都会实现的。”顿了顿,塔慕斯继续说,“只是过程很漫长,要彻底扭转延续千万年的尊卑观,还要研发出能令雌虫不再需要雄虫精神疏导的药品……要做的事太多了。”
蒲桑缇想笑一笑,可挤出来的笑并不好看,说:“您还有500多年的时间,您的时间比我长多了,您一定能等到那一天的对吗?一定要替我看一看。”
塔慕斯将手掌轻轻搭到他的肩头,说:“好。”
*
将蒲桑缇送回调查局后,厄眠“蹭”的一下窜回塔慕斯的飞行器里,非常自觉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将裤腰下扯放出两根大触手缠绕住塔慕斯的腰。
“动静小些,我睡会。”塔慕斯合上眼皮。
厄眠直接一根触须扎进去注射液体,令塔慕斯陷入深度昏睡,然后将他抱到空间相对宽敞的后座,放出所有触手开始用餐。
飞行器抵达目的地后降落,厄眠用带有倒刺的藤蔓快速解决了上百只低等恶灵并炫进肚子里,然后在操控屏上输入下一个出现空间裂缝的地点。
跑了3个地方后,厄眠才勉勉强强吃饱一顿,把陷入熟睡的塔慕斯弄醒。
塔慕斯的眼睛被情.潮折磨得发红,连手指都在轻微颤抖,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物,用手指把被弄乱的头发梳理平整。
这幅淡然无事的模样令厄眠烦躁极了,伸手去揪他的头发,一边揪一边使劲揉搓。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塔慕斯的终端散发出醒目的红光。
厄眠朝屏幕看过去。
——敌袭。
*
091星系的西南端与蜥蜴族边界相邻,而0918-L星在091星系的最北端,甚至蜥蜴族都不屑于侵占这颗资源匮乏恶灵遍布的星球。
作为军雌的塔慕斯去了前线作战。
091星系的战舰数量少的可怜,小型战舰25艘,中型13艘,大型战舰仅有1艘。
负责守卫091星系的远征军第一百零八军统领迟迟不现身。
一名军衔等级不如塔慕斯的上校,在与塔慕斯视频通讯时却毫无尊敬之情,丝毫不遮掩眼神中鄙夷、轻蔑与讥讽,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
如果塔慕斯当时死在敌军手中,那他的死便会被称为“为国捐躯”。
可他在被俘虏后活着回来了,并且成为一名失去翅翼无法再被允许上战场的残废。于是那些充满恶意的流言蜚语便如汹涌的海浪般翻滚了上来。
他们在网络中大胆地猜测着塔慕斯被多少雄性蜥蜴“侵.犯”,探讨着塔慕斯在被侵.犯时的放.荡模样,猜测塔慕斯是否与蜥蜴族做着某种交易背叛虫族……
在接到塔慕斯的第3通请求出兵的通讯时,第一百零八军统领终于不耐烦地说出了实情。
帝国放弃了091星系,并且在第一时间将091星系仅有的几名雄虫转移到安全的星球。
091星系是整个虫族最落后的星系,资源匮乏位置偏远,这一年又出现了“恶灵”这种恶心可怕的东西,出兵只会浪费能源损伤兵力,对帝国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战舰中的塔慕斯面色沉冷地站在操控台前方,统领着091星系中少的可怜的军雌抵挡敌军。
宽松的衣服换成了修身的黑色军装,军帽遮盖住了被厄眠揉搓得炸毛的蓝色短发,腰肢被皮带束住,更加趁得他肩宽窄腰双腿修长。
肩头代表着军衔的肩章上没有金色小星星,腰侧的能源匣鼓囊囊的。
战舰在宇宙中飞速穿梭,在稠腻的黑暗中炸开一道道雪亮的光芒。
敌军显然为这场战争做足了准备,很快就将 这边的39艘战舰击毁大半,把剩余的战舰逼退到了0901-A星领空。
高空之中战火弥漫,塔慕斯驾驶的唯一一艘大型战舰被击毁,燃烧着向下方坠落。
舱门开启,军雌有序地跃下战舰,一双双翅翼在高空中展开。
其中一对银白色的翅翼格外精致漂亮,翅翼在战火中有力地煽动着,锋利坚韧的翅翼边缘折射出冷酷的光。
战舰坠地爆出响亮的声音,将地面的建筑物炸得稀碎。
塔慕斯煽动翅翼灵敏地躲过敌军射来的能量弹,指挥着仅剩的几艘战舰继续作战,同时用手中的炮.枪射击敌方战舰。
炮.枪中的能源即将耗尽,塔慕斯伸手摸向腰间的能源匣,然后从中提溜出一颗白白软软的小毛团子。
小毛团子也就一个拳头那么大,胖乎乎的爪爪里攥着一颗从塔慕斯的肩章上偷下来的金色小星星。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
塔慕斯:“……”
塔慕斯面无表情地把这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藏到自己身上的小毛团子扔到肩膀上,再次伸手摸向能源匣。
很好,能源匣是空的,里面的东西被这吃货毛团子扔了。
炮.枪中的能源耗尽,塔慕斯躲避着敌军的炮.火,淡定地抓起肩头的小毛团子,将小毛团子屁股朝里塞进枪口,捏了捏毛团子露在外面的小爪爪,说:“快射。”
厄·小毛团子·眠:“???”
他怀疑塔慕斯在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