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离家出走” “问你话呢,怎么操?”……
厄眠眼底的迷惑加深, 在他的认知中,“操”就是个骂人的字。塔慕斯说的深度精神疏导就是指把他狠狠骂一顿?绝不可能,所以“操”这个字一定还隐藏着另一层他不知道的意思。
于是厄眠直接把疑惑说出来:“‘操’是什么?”
塔慕斯前一秒还羞耻地颤啊颤的睫羽顿时停止了颤抖, 睁开眼睛懵逼地看着他。
不止是塔慕斯,连新来的系统也一块儿跟着卡壳。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塔慕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详细解释“操”这个动词, 咬咬牙, 决绝地翻找出在收藏夹积灰许久的小视频。
厄眠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 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懂视频中的那5个主角在做啥, 扒光了叠在一块不怕把床压塌么?
塔慕斯看着对方脸上的迷惑表情,再抬手摸摸自己脖颈的咬痕, 深深地沉默下去。
由于戴着抑制环,咬痕的血一直没有止住,缓缓地向外溢出。雌虫血液中蕴含的信息素很浓郁,香甜的气息勾得厄眠嘴唇发干, 含住伤口轻轻吸吮。
侧颈处传来的触感湿滑而温软,塔慕歪斜着脑袋,呆愣在厄眠怀中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雄虫连最为直观的视频都看不懂, 可下口又非常有分寸, 出了血却不至于伤到骨头,且每一口都避开血管。
舔舐干净伤口的血, 厄眠愉悦地舔了舔唇,朝塔慕斯露出一个笑, 然后又问出了那个令塔慕斯为难的问题:“‘操’是啥?”
早在来到这儿的第一晚被雄虫当作抱枕抱着睡觉时, 塔慕斯就从对方身上闻到了浅淡的酒精气息,他一直以为这是雄虫长期酗酒留下的气息,可雄虫饮用的酒液不止一种, 身上的气息却从未变过。
香醇的酒水气息中携着杜松子发酵过后的清芳与浅淡的水果清香。
在酒吧工作期间,塔慕斯不少被顾客强行灌酒,这种酒他喝过两次,因为是被强迫着灌下去的,所以深深地记住了每一种酒液的味道。
是水果味的金酒,是令他感到恶心的酒液。
“发什么愣?问你话呢,怎么操?”厄眠揪了几下他的头发。
“哥哥的信息素好香啊,蛋糕好喜欢~”塔慕斯弯起眼睛冲他傻笑。
虫纹已经攀爬至脸颊,狰狞的黑色纹路在皮肤表层缓缓蠕动,如一只只丑陋的蛆虫。
“丑死了。”嘴上嫌弃着,厄眠却并未移开视线,耐着性子继续追问如何“操”。
当得知要按照小视频一步步来时,厄眠盯着画面中5个交叠在一块的身影蹙紧了眉:“意思是还要再找3个?什么玩意儿?精神疏导这么麻烦?等着,我去大街上随便绑3个过来。”
塔慕斯震惊:“!!!”
手忙脚乱地把雄虫拽回来,然后努力在网站上找2人的。
可能登上网站的视频哪有不刺激的?至少也是3人起步。
塔慕斯心里很慌,一手紧紧扯着厄眠的衣袖,一手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寻找,生怕慢了一步,雄虫就跑大街上给他拽来3个人,然后5那个什么p。
精神力随着塔慕斯慌乱的情绪变得更加绪乱,疼痛刺激着身体释放出更加浓郁的信息素,信息素中蕴含的催.情成分也随之增加,引诱着雄虫发.情以得到精神疏导。
燥热感再次从腹部蔓延开,厄眠灌了杯冰水依然没能压下身体的炽热,焦躁地抱着塔慕斯吸吮啃咬。
精神错乱带来的强烈疼痛令塔慕斯的身体无法抑制地打颤,轻软的嗓音带着颤意:“哥哥,精神力。”
厄眠控制着精神力钻入他的精神识海,把错乱纠缠的精神丝线一根根解开。
痛苦减轻,面部的黑色虫纹也消退下去,可塔慕斯远远不满足于此,普通的精神疏导只能将精神错乱暂时压下去,他要借着这次机会得到深度精神疏导,彻底解决精神错乱。
他含住雄虫的耳垂,让发烫的呼吸喷洒进对方的耳廓。
炽热的情愫灼烧得厄眠近乎抓狂,将塔慕斯抱得极紧,抵住他的身体无意识地轻蹭,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热爆炸了!到底要怎么操啊?!
*
〔星元8140年,0918-L星。〕
空荡的街道袭来阵阵冷风,将头顶的梧桐叶吹落了几片。
入目是一片带着齿痕的绿色梧桐叶,厄眠愣神了片刻,把剩下的半片叶子塞进嘴里,咀嚼着叶片在无人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远方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厄眠想到那个在酒吧被自己踹飞的雌虫,怕被讹上,立即加快了步子。
不知不觉竟走到调查局附近,与小巷里缩在木箱中的流浪大黄四目相对。
“嗷呜!”大黄痛呼一声,抱着莫名其妙被踩了一脚的尾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以后再敢吃哥的肉包子就炖了你!”踩了尾巴厄眠转身就走,留下委屈的大黄独自一狗在风中凌乱。
怕被讹钱,厄眠打算这几天都不往酒吧跑了,又不想回调查局面对塔慕斯那张臭脸,在酒店住一晚至少也得一百币,他不愿意浪费那钱,只好大半夜在街上瞎逛。
说是瞎逛,活动范围却始终围绕在调查局一公里内,脑海中还时不时浮现年轻时期的塔慕斯那张被精神错乱折磨的痛苦的面容。
【嘀嘀!】
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刺得厄眠大脑发疼。
【警告!警告!位面入侵!位面入侵!请入侵者尽快离开本位面!】
厄眠揉了揉发疼的头,说:“才发现啊?看来这边世界意识受创不轻。”
【警告!入侵者尽快离开本位面!】
“谈个条件,我替你解决病毒,你让我好好在这儿待着。你现在很虚弱,那个自称攻略系统的玩意应该抢了你不少能量。”
【警告!尽快离开本位面!】
【嘀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如一根根坚硬的刺,扎的厄眠脑子疼,本就因为某个小雌虫精神错乱的事烦,头脑子再这么一疼,立刻就炸了毛,他狠狠踹了脚路边的树,将粗壮的树干踢得粉碎。
“再哔哔信不信老子把阿什戈泽、斯迩诺、慕安这三个气运之子弄死?”
刺耳的“嘀嘀”声终于停下,取而代之是一道雪亮的闪电,闪电划破夜幕直直地朝厄眠劈下。
“操.你个坏香蕉皮!”厄眠猛地向后一蹦,刚才站的那块地已经被劈出一个冒着黑烟的坑。
第二道闪电紧接着劈下。
“傻球!那么多吃人的恶灵你放着不管,非逮着我这个跟狗抢肉包子的劈!”厄眠一路狂奔,忽地察觉到一道视线,微微抬头朝远处望过去,直勾勾地对上塔慕斯的视线。
站在窗边的塔慕斯朝他扬起一个幸灾乐祸的笑,远远地朝他张了张唇。
厄眠读懂了对方的口型——小豆芽被雷劈了啊~真令我开心。
操.你红糖窝窝头的小豆芽!开你大头冰淇淋的心!操操操!啊啊啊!气爆炸了!
厄眠调转方向,带着头顶的雷朝调查局的方向跑过去。
塔慕斯嘴角的笑停滞住,迅速把二楼的窗户全部反锁。
厄眠冷笑一声,跃到二楼一脚踹破玻璃,扯住塔慕斯快速调转两人的位置,将他的背部朝向那道从窗外钻入的雷。
雷接触到塔慕斯身体的瞬间,厄眠捕捉到对方身上一闪即逝的浅金色光晕。
这道雷之后不再有雷出现,大概是对方残存的那点儿能量耗尽了。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焦味,塔慕斯只是被劈焦了衣服,并未受伤。
厄眠清楚对方要劈的是他,这雷落到别人身上当然没啥杀伤力,要是落到他身上估计得直接劈开小半个身子。
塔慕斯与他拉开距离,指了指被踹开的窗户,报了个数字:“2万。”
“2万?讹我呢?这块破玻璃撑死2百。”雷劈过来的那一刻,厄眠抱塔慕斯抱得紧,现在鼻腔中依然残留着浅淡的柠檬糖气息,不禁想起他家蛋糕那乖乖软软缩在他怀里喊“哥哥”的画面,即使是带有目的性的讨好,也比现在这幅欠揍样顺眼数倍。
塔慕斯手腕的终端轻微振动了下,看清内容后紧紧蹙眉,说:“以后滚出去住。”
“走就走,哥不稀罕待这破地方。”厄眠一脚踹开房间的门,掀开床垫拿钱。
“喝酒就喝酒发什么酒疯?再晚两分钟送医院就没气了。”塔慕斯冷冷注视着他,“自己想办法去跟受害者解释,对方不接受和解就走法律程序,赔钱,入狱。”
“入狱?”厄眠气笑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揍别人只揍他?”
“他是受害者。”塔慕斯说。
“受害者?老子当时就不该顾及这儿的狗屁法律,就该一脚踹死他!”厄眠发狠地瞪他,眸底翻涌着狂暴的情绪,如一头处在失控边缘的残暴野兽。
塔慕斯淡漠地注视他,声音冷淡:“我不想管你们之间的事,如果还想留在虫族就去道歉,态度好些,我陪你。警方没有直接对你发逮捕令而是先通知我,从这你就该知道这件事有回转的余地,你是我的员工,他们不会太为难你。”
厄眠眼底的阴戾褪去一些,问:“为什么帮我?”
“你有价值。”塔慕斯回答。
厄眠淡淡道:“是啊,我可是少将您手中最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塔慕斯说:“是否最有价值待定,不过绝对是最难搞的。”
*
出了医院,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袭来的晨风裹着香浓的包子味。
由于是雌虫猥亵厄眠在先,旁边又有塔慕斯站着,雌虫不敢要太多,协商过后只要了医疗费。
同时厄眠得知一件事,未经同意乱摸别人算猥亵,会罚钱的那种。所以千万不能让塔慕斯知道他夜里干的那点儿事,否则以这货的抠门性子肯定得讹他一大笔钱。
厄眠带了大半存款到医院,结果钱没带够,折腾一番后还倒欠2千,还是塔慕斯为他垫付了2千币。他手中现在没有一分钱,连个肉包子都吃不起,只得忍着饿先回调查局取钱。
衣柜很空,总共就那么一套衣服,他找了个黑色垃圾袋把衣服塞进去,又顺手拿走卧室的枕头,从仅剩的7千存款中数了2千,把一沓绿色纸票塞给塔慕斯,拎着黑色塑料袋离开调查局。
“眠哥。”蒲桑缇朝他晃晃手中的早餐,“包子。”
厄眠扫了一眼桌子,见早餐有自己的份,立即转身回去炫包子。
“去哪啊?”蒲桑缇看着他手边的黑色袋子。
垃圾袋的质量不是很好,半透明的,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套衣服与一个枕头。
“被咱局长轰出去了呗。”以卡如往常一样吃着包子配苦涩的黑咖啡,“半夜估计是又跟局长干了一架,上回干架拆沙发掀桌子,这回又踹了一块玻璃窗,再让他留在这儿哪天非得把整栋楼拆了。”
顿了顿,以卡的目光移向厄眠手边由垃圾袋装着的行李,语气淡淡道:“怪磕掺的。”
厄眠:“……哥这叫离家出走。”
说好听些是离家出走,实际上是被逐出家门外出流浪。
厄眠:(移动目光寻找宠物小乌龟中……)(发现小乌龟)(放轻脚步悄悄靠近)(抓起乌龟)(张嘴)
“厄眠!”以卡瞪大眼睛盯着厄眠嘴边的乌龟,“放开我的小黑!”
虽然嘴馋这只小乌龟许久,不过厄眠至少要等小乌龟养胖2斤后再开炫,现在就是吓唬吓唬以卡,目的达到后就把小乌龟扔回鱼缸。
炫完包子与豆浆,厄眠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更何况塔慕斯从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没有半分要他留下的意思。
工作证还留在身上,厄眠依然是塔慕斯手下的员工,除了不能继续住在那儿,一日三餐还是可以回局里吃。
在外面瞎逛到中午饭点,厄眠才回调查局干饭。塔慕斯还未回来,以卡拨了一部分菜给塔慕斯留着,厄眠一边大口炫饭一边盯着属于塔慕斯的那盒菜,但以卡看得紧,偷吃不了一点。
午餐结束之前,厄眠见到了塔慕斯,没什么交流,谁吃谁的。
厄眠放下筷子起身要走时,塔慕斯才缓缓开口,让他去地下室处理这些天积攒的恶灵尸体。
成堆的尸体发出浓郁的腐烂气息,吃惯了美味的食物,厄眠反而厌恶起了恶灵的味道,用触手卷起一只恶灵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
门外传来动静,厄眠将裂到耳根的嘴恢复原状,抬起眼皮往那边瞥了一眼:“见过了?”
塔慕斯“嗯”了声。
厄眠说:“难怪身上沾了一股子臭味。”
“没谈成。”塔慕斯靠近他,垂眸打量着粉色触手,“它们说一切谈判都要等我身上的气运之力消散后。”
塔慕斯攥住一根黏腻冰凉的触手。
感受到香甜的柠檬糖气息,触手立即紧紧缠绕上去,蠕动着吸盘疯狂汲取食物散发的香甜信息素。
厄眠黑着脸把触手拽回来,吸盘不舍地松开口中的肉肉,发 出一道道清脆的“啵”声。
塔慕斯似笑非笑地注视他:“你的触手似乎不太听话,不如剁了给我做章鱼小丸子?”
“怕你没命吃。”厄眠用触手卷起最后一只恶灵。
“气运之力是什么?”塔慕斯问。
厄眠朝他搓了搓手指,比划出一个拿钱的手势。
“今天我出面让你少付了几万赔偿金,这还不够?”塔慕斯说。
厄眠说:“气运之力可以理解成主角光环,慕安是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之一,你们关系不错,所以身上沾了点属于他的气运之力。”
在攻略系统出现时,厄眠用终端查过那三位气运之子的身份,分别是帝国元帅、帝国首富、第九军统领。
三者的图片中,一双与塔慕斯极像的蓝色眼睛吸引住他,于是顺带查了下第九军统领慕安与前第九十七军统领塔慕斯的关系,两人是表兄弟,塔慕斯是年龄较大的兄长。
“怎么消除?”塔慕斯接着问。
“简单。”厄眠朝他扬起一个极淡的笑,“杀死他,气运之子死亡,属于他的气运之力自然会消失。”
塔慕斯低垂下眼帘。
炫干净恶灵,厄眠收起触手,说:“你今天去找的那些玩意是高阶恶灵,它们要长时间留在这个位面就必须不断吞噬这个位面的生物。”
“你是高阶恶灵?”塔慕斯问。
“别把哥跟那些低等玩意放一块。”口腔中全是恶灵苦涩的味道,厄眠伸手去掏他的口袋,试图如之前一样掏出几颗糖果。
“低等玩意不会被雷追着劈。”塔慕斯推开他的手,“没糖。”
“你懂什么?这是因为哥宇宙第一强,强到连这个位面都忌惮的程度。”厄眠不悦地问,“糖呢?”
“你这几天不在。”塔慕斯说。
“啥意思?之前兜里的糖专门为我装的?”话一出口,厄眠就被这个猜想逗笑。
下一刻,塔慕斯却“嗯”一声,肯定了他的猜想。
“别搁这诌瞎话套近乎。”厄眠压根就不信他的说辞。
在厄眠的身影从地下室消失之前,塔慕斯说:“耶伯恩死了,他的雌子弗艾格请我帮忙调查前几天闯入他家的凶手,这次的酬金有20万。”
厄眠顿住脚步,眸光晦暗不明:“所以某个黑心老板要为了20万把我卖了?”
“我的意思是把布局的高阶恶灵送过去,换20万。”塔慕斯说,“你手中应该只剩下几千币。”
“谈判谈崩了就把对方弄死啊……”厄眠低垂下眼睑,踩着地面的尘土缓缓靠近,倾斜身子将脸贴近他,随后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局长啊,您说……要是您哪天掌控不住我了,此刻站在您面前的会不会是几只高阶恶灵?你们讨论着相同的事,比如该如何弄死我……”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塔慕斯朝他弯起眼睛,脸上的笑无辜极了。
厄眠收起虚伪的笑,用深邃的瞳仁淡漠地注视他的眼睛,身体透出一股极其阴冷的可怖气息,如在凝视一具冰冷僵硬的死物。
恍惚间,塔慕斯似是跌入一片稠腻而压抑的黑暗,冷汗浸透衣服,身体无法控制地战栗起来。
第25章 “触手很霸气” ——超级强超级酷的粉……
“呵。”厄眠不带情感地讥笑一声, 收敛了气息,抬手揪了下塔慕斯的头发,把薅掉的几根头发甩到他脸上, “高阶恶灵不好对付,搞不好我会引来雷劈,所以这钱得五五分。”
塔慕斯张了张唇, 片刻后才发出声音:“嗯。”
厄眠觉得这货吃瘪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于是趁着这功夫使劲搓了把对方的头发, 直到头发乱成一个炸毛的鸡窝才收手。
*
有10万币的巨款作为动力, 厄眠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当晚就踹了两只高阶恶灵的老窝, 布满尖齿的触手勒断脖子,掉落的脑袋砸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咕咚”声。
塔慕斯的目光落到厄眠身上。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厄眠嘴角扬起一抹嘚瑟的笑,解释说:“哥之前是怕被这里的世界意识发现所以一直收着力, 昨天才得知这个位面的世界意识处于重创状态没能力抹杀我,只能派个被入侵者窃取了能量的破系统过来,雷劈得还死慢, 怕个嘚儿怕。”
“赶紧的, 联系弗艾格拿钱。”厄眠把沾血的触手凑到他脖颈旁,“今天内收不到钱哥就把你脖子拧断, 撒点儿黑胡椒当黑椒鸭脖吃。”
预想中的畏惧没有出现,于是厄眠直接用触手缠绕住塔慕斯的脖子, 结果还是没能欣赏到对方因为恐惧而打颤的模样。
“脏。”触手上黏着恶灵的血, 塔慕斯嫌弃地蹙起眉。
“求我。”厄眠偏不松开。
塔慕斯掏出匕首,利索地把触手划开一道口子。
“操.你个豆沙芝麻球!”厄眠当即就要跟他干,忽地捕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低垂眼皮看向下方的地面。
这是一件狭小而简陋的出租房,房间的东西很少,一张床加一个衣柜,地面铺了张皮质的棕色地毯。
厄眠把压在地毯上方的床与衣柜扔出房间,揭开布满尘土的地毯。
深灰色的水泥地面用黑红色颜料圈出一个不太规则的圆,似是一个诡异的阵法,几十只银紫色的眼球贴着圆的边沿摆放,水润饱满的眼球被硬生生挤压成薄薄的一片,一根根黑色钉子从瞳孔中间穿过,将扁平的眼球死死固定在地上。
阵法中央裂开一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之中伸出一只布满绿色脓疮的爪子。
厄眠抬脚将爪子碾压成一滩肉泥,阴沉着脸将钉住眼球的钉子一根根拔出。
脚下的裂缝扩大了些,怪异的气息不断从裂缝渗出。
【哦~让AA来瞧瞧是哪位一身酸萝卜味的土拨鼠要偷渡我们萨尔之都~】
裂缝中浮现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
【艾梅特安!瞧瞧瞧瞧~是一只粉色的小章鱼!味道一定比妮妮可娅家的宠物猫头鹰还要鲜美~】
【别乱放东西进来。】
【啊……AA吃不到粉色小章鱼了,好吧好吧,关门关门。】
最后一根钉子拔不掉,裂缝又在不断扩大,厄眠只得暂时放下钉子,用触手扯住裂缝,阻止裂缝继续扩大。
裂缝另一边的红色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露出惊恐的神情。
【AA滴个上帝啊!徒手抓空间裂缝,怪物啊!关门的魔法晶呢?魔法晶呢?又被猫头鹰叼走了吗?刽子手!找到那只猫头鹰剖开它的肚子!魔法晶!千万不能让这怪物进萨尔之都!】
9条光滑圆润的触手快速变得干瘪,萎拉吧唧地垂下去,厄眠换了9条新触手扯住裂缝,暴躁地吼道:“别哔哔!赶紧找那什么魔法晶!”
【猫头鹰!猫头鹰!猫头鹰……】
又9条触手萎缩下去,那边的大眼睛还在不停嚷嚷着“猫头鹰”,厄眠觉得这红眼睛不太靠谱,用不能算是触手的第19根萝卜触手卷起塔慕斯就跑。
粉白色翅膀从背部展开,身后的裂缝不断扩大,散发出强大的吸引力,吸引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强。
形状扁平的空间裂缝扩大成一个平滑的圆,吸力达到最大,将厄眠的身体拖入无尽的黑暗。
*
〔萨尔之都,戈弗伦比战区。〕
巨大的生物战舰遮挡住小半个天幕,不断向下方的城镇投射子弹,子弹长着透明的翅膀与针状尾巴,在下坠途中裂开獠牙挤出尖锐的狞笑。
“操它个臭豆腐!操它个烂苹果!操它烤鸭屁屁的祖宗九十九代!操……”还没骂几句,风携着硝烟味的尘土糊了厄眠一脸。
“这是哪?”塔慕斯望着远处的镇城。
巨大的轰炸声后,城镇炸开一团团刺眼的火光,生起阵阵黑色烟雾。
“另一个位面,萨尔之都。”厄眠糊拉着脸上的尘土,“那群狗玩意想造一个只属于它们恶灵一族的新‘主’,从眼睛开始,然后是头发、心脏。”
“拼成的身体容易腐烂,必须有足够的气运之力加持。虫族属于中等位面,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不够它们吸的,所以连上了其他中高等位面。”
“那颗眼睛会随机寄生到一名气运之子的体内,直到窃取到足够的气运之力才会离开。”
厄眠在废墟中看到半块面包,立即捡起来往嘴里塞,说:“这边的世界意识就是个憨批,关闭入口的东西能被鸟吞。”
面包的缝隙中灌了不少尘土,厄眠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吐着沙子。
风裹着尘土与口水落到塔慕斯脸上,抬手嫌弃地抹了把脸,说:“恶灵一族?以后会有其它类似于恶灵的生物入侵虫族?”
“不会,在不同位面间穿梭需要代价,自身越强大所需的代价越大。也就最低级的恶灵不怎么受位面压制,其他高级些的物种就算来了也活不过几天,除非……”
厄眠顿了顿,目光落到塔慕斯心口,说:“除非找到合适的寄生容器。”
塔慕斯抬手,隔着衣服布料触摸那道倾斜着穿过心脏的黑色纹路。
厄眠以为他会问些什么,正准备用“别管”这俩字把问题堵回去,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这货的声音,于是转头去看他。
塔慕斯低垂着眼睫,厄眠无法看清他眸底的情绪,于是视线便落到那落了一层薄薄沙尘的纤细微翘的睫羽上。
塔慕斯在与厄眠对话时很少会主动抬眼直视厄眠的眼睛,偏偏厄眠还觉得他的眼睛怪好看的,搞得总是想把他的头向上掰一些。
这下好了,眼皮耷拉下去,头也向下垂,厄眠必须要弯下腰或者脖颈才能对上塔慕斯的视线。
厄眠烦闷地搓了把脑袋,偏不主动弯腰。
瞧给这货惯的!抽个百八十顿就好了!
一路无话,空气中飞扬的尘土与硝烟让视野模糊不清,塔慕斯始终落后厄眠半步,厄眠往哪儿拐他就跟着往哪儿走,像一条小尾巴似的安安静静地跟着。
恍惚间,厄眠从他身上看到了蛋糕的影子,那个会软绵绵地喊他“哥哥”,并且无比崇拜地夸他有着一个超级大萝卜的乖巧蛋糕。虽然乖巧的背后带有目的性,却也比身边这货看着顺眼许多倍。
现在呢?不就碎了一片玻璃?一张口就要讹两万,心黑得很,不给钱还不让他继续住,搞得他只能拎着一个装行李的黑色垃圾袋满大街瞎逛。
不过看在这货给他当了十几分钟小尾巴的份上,厄眠决定主动跟他说两句话:“三天内哥肯定能带你回去,你体内的灵魔早封印了,没啥大事。”
厄眠从没安慰过人,难得主动说了两句好话,旁边的这货却依然低垂着头,于是忍不住抬起手去揪他的头发,扯着几缕头发迫使塔慕斯抬头,说:“老子已经一个月没放假了,也没像你现在这样虚得跟七天没吃饭似的。”
塔慕斯推开他的手:“工作不是每天有。”
“正经工作的确不是天天有,可你个坏柠檬天天让哥干不正经的事儿!”厄眠开始数落这位黑心老板的罪状,“刚入职时觉得我啥都不懂好欺负就使唤我扫地拖地这些事先不说。”
厄眠拍了拍腰间容纳煞气的长条形黑色小挂件:“你清楚这玩意能索命,却依然选择把这玩意往我身上塞!故意瞒着报酬的真实金额不告诉我,也不怕吃太多把自己撑死!给你撑成一个300斤的酱香大卤蛋!”
“最受不了的就是把我的肉包子喂给大黄!我什么身份?本渊主可是零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瞧瞧这威武霸气的粉色触手!居然沦落到跟狗抢肉包子!本渊主从来就没受过这窝囊气!”
塔慕斯注视着从他衣摆探出一小截的粉嫩嫩触手尖尖,忽地轻笑出声。
这声轻笑落到厄眠耳朵里自然就成了嘲笑,正准备炸毛,就听对方说:“触手很霸气。”
然后冰凉的触手尖尖就被温热的手掌攥住,还被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触手尖尖立即舒适地在掌心中蜷缩成一颗软嫩嫩的小球球。
头一回听到有人夸奖他的粉色触手霸气,厄眠嘚瑟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了,好在塔慕斯此刻正低头捏触手,赶在对方看到之前把裂到一半的嘴角压了回去。
掌心中的粉嫩嫩小球球娇软可爱,塔慕斯掌控了厄眠的心理,知道不能实话实说用“可爱”去形容,干脆直接说反话:“是我见过最酷的恶灵。”
难得被这货夸一回,厄眠心情不错,也就没计较塔慕斯把他与那些低等恶灵混为一谈的事。
“我要是与人谈判,你觉得成功的可能有多大?”厄眠突然问。
塔慕斯挑眉。
不用开口,厄眠就读懂了这个挑眉背后的意思。
谈判?就你这一点就炸的臭脾气?还谈判?
厄眠压住心里的那个气,说:“这边的世界意识比虫族强,在这儿我顶多只能露一条触手,再多就得遭雷劈,那点儿雷我是不怕,就是担心到时候某个坏柠檬被劈成焦炭,所以准备去找世界意识谈谈,让他把咱俩弄回去。”
“我来谈。”塔慕斯说。
“那些恶灵可以直接打开通道。”塔慕斯探究地打量着他,眼底的笑意中含着一丝淡淡的逗弄,“超级强超级酷的粉色小章鱼为什么不行?”
——超级强超级酷的粉色小章鱼。
——超!级!强!超!级!酷!
——强!!!酷!!!
不得不承认,这个称呼厄眠十分喜欢,嘚瑟到连塔慕斯眼底的逗弄都没看见,瞥了眼远处的城市,说:“我可以强行撕开连通另一位面的通道,不过这样容易引起两个位面的挤压造成空间坍塌,导致这片区域化成虚无。恶灵打开通道却没造成坍塌是因为它们用属于你们位面的几十条命祭阵,提高了空间通道的相融率。你要实在急着回去就去那边弄几十个人过来,我做个法阵。”
塔慕斯认真地凝视他片刻,低垂睫羽轻轻笑了下。
撕裂空间与布阵都会导致大批量的死亡,所以厄眠从始至终都没主动提这两种回去的方式。
一条满脑子都是吃的小章鱼能有什么特别坏的念头呢?
第26章 “精神崩溃” 一只侵入虫族的异族而已……
远处的城镇便被炮.弹轰炸成一片废墟。四处充斥着血液、哀嚎、硝烟、悲鸣……
两道身影突兀地闯入, 整洁的衣衫与这座残破不堪的城镇格格不入。
“魔法师!”废墟中传出一道裹着鼻音的童音,这道声音宛如一颗砸入死海的石块,将那些躲藏在废墟之下的避难者吸引过去。
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一条带血的断腿跑过来, 蓝色裙子上沾满断肢流出的血,仰着脑袋说:“哥哥,求您用治愈魔法救救我母亲, 她最爱跳舞了, 呜呜……母亲不能失去这条腿, 我把小熊饼干都给您。”
中年男人的身体遍布黑色脓疮, 用指甲疯狂地挠着,脓疮中流淌出的黑血将华贵的宝石戒指弄的肮脏不堪, 嘶哑的声音饱含痛苦:“赫帕兹的士兵逼迫我吞下恶魔种子,我不想被撒旦吞噬,求您救救我,我有钱, 我有钱,求您救救我……”
年迈的妇人跪到塔慕斯脚边,用粗糙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裤脚, 布满皱纹的脸上淌满了泪:“我的孩子正为维西堡而战, 这是他的头发,求您帮忙查一查他是否还活着。”
“贵国的事我们深表同情。”塔慕斯弯腰将脚边的老妇人搀扶起来, “可我们只是普通的旅行者,无法为您提供帮助。”
塔慕斯抬眼望向不断朝这边聚集的人群, 提高音量说:“我们食物耗尽, 希望各位施舍一些食物。”
这些话让老妇人的眸光黯淡下去,身体遍布脓疮的男人朝他们脚边狠狠啐了口唾沫,聚集过来的人渐渐散开。
“一听要食物跑得比谁都快。”厄眠瞥了眼刚刚啐唾沫的男人。
“你也一样, 一到开饭跑得比大黄还快。”塔慕斯说。
“哪天非得把它跟以卡的小乌龟一块炖了,小龟大黄汤,听着就不错。”厄眠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去,身子靠到后方倒塌的建筑上。
塔慕斯在他身侧坐下,侧过身子低垂下头,用身子遮挡住终端屏幕。
没坐两分钟,旁边的厄眠站起身,塔慕斯抬眼望了眼他离开的方向,低垂下视线继续摆弄终端。
片刻后,厄眠的身影已彻底从视线范围消失,塔慕斯在原地等待,忽地捕捉到从砖块下方传来的几道细微声响。
是一只鸡蛋大小的黑色生物,圆滚滚的身体上有一对黑色小翅膀与小犄角,红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吐出红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而后露出四颗白白的尖齿张大嘴巴朝他的屁股咬过去。
塔慕斯揪住尾巴把它提溜起来,它在半空慌乱地晃动着身体,不断张合嘴巴试图咬塔慕斯的手指。
厄眠从某片废墟中钻出来,抢过塔慕斯手中的黑色小圆蛋。
塔慕斯目光落到厄眠的衣服口袋上,口袋鼓囊囊的不知塞了什么。
“这东西就是刚才的男人说的恶魔种子。”厄眠捏着小恶魔的尾巴,故意把小恶魔凑到塔慕斯脸颊旁,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只要被咬到,它就会顺着伤口融入你的身体,你会与那个人一样身体长满脓包,直至被吸干血肉变成一具溃烂的尸体。”
小恶魔在半空不断晃动身体,有好几次仅仅只差那么一两厘米就能碰到塔慕斯的脸。塔慕斯脸上却毫无畏惧,伸手掏向厄眠的口袋,拿出一包由透明袋子包装着的小熊饼干,小熊的皮肤很黑,一看就是巧克力味的。
没能欣赏到塔慕斯的恐惧表情,厄眠无趣地收回手,嗷呜一口把小恶魔塞进嘴里。
塔慕斯丝毫不客气,打开包装袋吃了起来,一口就吞了五六个小黑熊饼干。
厄眠瞪大眼睛:“!”
他的小熊饼干!!!
他夺回小熊饼干,重重地往塔慕斯的手爪子上拍了一巴掌,而后仰起头把剩下的小熊饼干全部倒入口中。
“照现在这个速度,到戈弗纶比还需两天。”塔慕斯说。
“唔?”厄眠的腮帮子被小熊饼干撑得鼓起,说不出话。
“戈弗纶比,萨尔之都的中心城,这个位面的科技水平比虫族低很多,虫族的终端可以轻易连上这边的网络。”塔慕斯解释。
厄眠“唔”了声,手插.进衣服兜里护住另一包小饼干,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赶路。
塔慕斯安静地跟上,透过坍塌的墙面之间的缝隙,他看到一具身体遍布黑色脓疮的尸体,尸体的右手戴着一枚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宝石戒指。他改变方向迈入那片废墟,摘下了男人手中的戒指。
蓝裙子的小女孩悄悄从废墟中探出半颗脑袋,抱着一个粉色的单肩包跑出来,把包塞进厄眠手中后快速跑回去。
满满一包的小零食,巧克力味小熊饼干、水果糖、黄油面包……零食最上层放着一张粉色纸条,用厄眠看不懂的语言写了四行字,右下角还画了两个笑盈盈的Q版小人,从发型与衣着大致可以判断出是厄眠与塔慕斯。
收到小零食,厄眠心情不错,担心塔慕斯又来抢,立即把粉嫩嫩的单肩包挎到肩上,把包紧紧护在身前。
走了整整一日,期间不断有靠魔法驱动的战舰从头顶掠过,战舰底部挂着上千颗魔法炮.弹,但凡掉落一颗,下方的地面都会被炸出一个大坑。
察觉到塔慕斯时不时抬头看向上方,厄眠拍了拍他的肩,好心安慰道:“别怕,有超级强小章鱼护着,保准能让你留个全尸。”
“不用你护,炮轰下来时别拉我垫背就行。”塔慕斯从头顶的战舰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忽然停下步子的厄眠。
厄眠面部浮现出几道不规则的黑色纹路,黑色纹路沿着面部皮肤快速扩散至全身,一片片尖锐的黑色甲片从纹路中钻出,在夜色下折射出冷艳幽深的光,身体溢出狂暴的精神力。
未进行过深度精神疏导的雌虫会在35岁后陷入精神崩溃,身体遍布黑色虫纹并且生长出甲片,同时伴随剧烈的疼痛。最开始只是沿着虫纹生长出指甲般大小的甲片,甲片会随着精神崩溃次数的增加逐渐增多增大,直至手掌大小的甲片将一整具身体完全包裹。
整个虫化过程结束时,雌虫将彻底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巨形虫子,疯狂地吞噬着目之所及的生物。若在市区,虫化后的雌虫将被直接枪.杀。若在人迹稀少的郊区或者荒星,则会因无法摄取到足量的食物而饿死。
厄眠不是雌虫,可身体却出现与雌虫精神崩溃一样的虫化现象,就是因为塔慕斯给的糖。
针对俘获的异族士兵,虫族有一种专门的手段,将彻底虫化的雌虫体内的黏液抽干,制成药物逼迫战俘服下。定期服用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可一旦戒断超过2天,将会出现与精神崩溃的雌虫相同的症状,而且痛苦要比雌虫要强上数倍。
几乎没有异族能抗住这种极端的酷刑,熬不过一小时便会招供所有信息,招供后也不会被直接杀死,而是在剧痛中缓缓变成一条形态狰狞的巨虫,然后抽干体.液做成新的药物。
塔慕斯减轻了药物的剂量,在厄眠入职第一天把添加了药物的糖果递给他,等这名异族失去价值后就断了糖果,随他自生自灭。
塔慕斯将双手伸入口袋。
这只会飞的小章鱼贼能吃,费钱不说,还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跟他吵架干架。
一只侵入虫族的异族而已,死就死了。
手指在口袋中反复摸索着,翻了两遍依然没能找出糖果。
他之前分明会随身装着几颗糖,每当厄眠嘴馋时伸手往他的兜里一掏,准能掏出一小把糖果。
自从厄眠拿到第一笔酬劳开始,就带着钱整日在外面吃喝玩乐,整夜整夜地泡在酒吧。
厄眠一连四天没回调查局,塔慕斯口袋里的糖也装了四天。兜里一直鼓囊囊的实在碍事,塔慕斯便在第四天晚上把糖果全部取出去,等厄眠玩够了回来了,他又在第五天主动把糖果送过去。
当时这只小章鱼怎么说的?
——“威胁!又他大爷的搁这儿威胁!哥就偏不吃,看那东西能不能弄死哥!要弄不死,哥就把你这货给干-死!”
厄眠低低地垂着眼皮,手臂变成一根黑色触手,触角尖尖从衣袖里探出来,紧紧缠绕住塔慕斯的手。
手掌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疼,塔慕斯下移视线,看见一排排从触手表层延伸出的小尖齿,尖齿刺破手掌的皮肤扎进去,吸盘配合地蠕动起来吸吮血液。
恍惚间,塔慕斯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的轮廓。
触手沿着手腕攀爬至手臂,皮肤绽开的红色又多了一些。
塔慕斯头有些痛,试图从过去那段残缺不全的回忆中,紧紧抓住那道多次占据梦境的身影。
——“蛋糕。”
又是这个称呼。
对方的身体似乎有些烫,紧紧拥抱着他,身上带着他最为厌恶的酒液气息。
——“深度精神疏导怎么做?”
他抬起头,看见一双绿色的瞳孔,并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自己——他穿着不太合身的上衣,领口松垮地垂在肩侧,干瘦的面容爬满虫纹。
他用手臂搂着对方的身体,不耻地向对方发出邀请:“哥哥,用***,*我……”
触手沿着手臂钻入衣服攀爬至心脏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尖齿隔着一层血肉沿着心脏的轮廓轻轻摩.挲,似乎下一刻便能贯穿胸腔。
毒素沿着伤口注入血肉,随着血液的流动快速扩散至全身,塔慕斯身体僵硬无法动弹,艰难地抬起眼皮,对上厄眠那双夹杂着阴鸷杀意的冰冷眸子。
第27章 代价 “小章鱼,喜欢我的信息素?”……
厄眠狠狠扼住塔慕斯的脖颈, 阴冷地看着眼前这张因缺氧而惨白的脸。
惊心动魄的海蓝色眼睛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朦胧的水汽让这张极具欺骗性的俊美面容看上去愈加可怜,泪水在微微发红的眼尾处聚集成一颗晶莹的小水珠, 水珠的体积渐渐变大,将颤抖的睫羽浸得湿润。
极度的缺氧令塔慕斯的意识逐渐变淡,瞳孔随之涣散, 精致漂亮的眼睛变得黯淡无神。
厄眠烦躁地收了手, 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塔慕斯你个坏的淌水的臭豆腐味大卤蛋!哥操.你卤蛋八十八代!”
塔慕斯张着唇大口喘.息, 喉咙间不断溢出沙哑的咳嗽声, 毒素让他的肢体变得冰冷僵硬,被厄眠扯着衣服不断晃动。
瞳孔渐渐聚焦, 厄眠脸上的黑色甲片再次映入眼中,很难看。
稍微缓过来一些后,塔慕斯声音沙哑地说:“抱歉。”
“抱歉?”厄眠冷笑一声,用淡漠的眼神自上而下地俯视他, “塔慕斯,你现在道歉不是因为真的觉得愧疚,是因为现在只有我能带你离开这个破地方, 因为我对你而言还有价值!”
塔慕斯抿了抿干涩的唇, 声音很轻地说:“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厄眠讨厌塔慕斯这个态度,简简单单地用一句话就想把责任推出去。
揪着衣领的手一松开, 被毒素侵蚀得身体发疼僵硬的塔慕斯便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厄眠离开许久,塔慕斯僵硬麻木的四肢才恢复一些知觉, 缓慢地站起身移动着僵硬的双腿艰难地朝厄眠离开的方向走去。
*
山坡较陡, 下山的途中厄眠总是忍不住把速度压下去,骂骂咧咧地走到山脚,然后随便找棵树蹦上去躺着。
作为一个超级大吃货, 厄眠是一点儿都管不住嘴,但凡手边有点吃的就非得一口气全部炫肚里。一路上不停地往嘴里炫小零食,鼓囊囊的粉色单肩包早就瘪了下去,仅剩下一包黄色的小熊饼干。
他将手伸入包中,隔着包装袋捏住一块小熊饼干,手指沿着小熊那美味的轮廓打圈圈。直到包中传出一声脆响,圆润可爱的小熊饼干被捏得碎裂开变成扁扁的一块。
于是厄眠把碎渣渣倒进嘴里,而后迅速把剩下的饼干塞回包里。
小小睡了一觉,他终于瞥见一颗毛茸茸的蓝色脑袋,随手把包里的小熊饼干扔过去。
塔慕斯接住饼干,抬头盯着厄眠看了片刻。
厄眠身上的黑色甲片早已消失,黑沉着脸避开塔慕斯的视线。
塔慕斯手中的水瓶中还剩下一口水,借着水把干涩的饼干咽下去。
厄眠也没开口说话,蹦下树继续赶路。
S级雌虫拥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塔慕斯体内的毒素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已基本清除干净,状态恢复正常,一路上安静地跟在厄眠身侧。
穿过森林,不远处便是一座繁华的城市,高耸入云的城堡周围涌溢着华贵的紫色光芒。高空中是一艘艘由魔法石驱动的飞行器,低空则是一些猫头鹰、鸽子、乌鸦与驾驶着飞毯或者扫帚上的魔法师。
一看到那些猫头鹰,厄眠就气的牙痒痒。
这群玩意吃什么不好?非得吃那什么魔法晶!吃吃吃!嘴给它呼歪!
城门口的守卫骑士用长矛挡住入口,向入城者索要身份证明。
虫族的科技比这里先进许多,塔慕斯侵入身份系统提前伪造了两个身份,并将能投射全息屏幕的终端伪装成普通的智能手表,从小小的电子屏幕中调出两份电子版本的身份证明。
骑士用设备扫描身份证明,确认无误后放行。
一进城,厄眠立即被满大街香喷喷的食物吸引,可惜身无分文,只能眼巴巴地瞅着那些美食。
塔慕斯导航到一家当铺,将清洗干净的宝石戒指交给当铺老板。
罕见的红宝石戒指换到了一袋作为货币的魔法黑水晶,于是厄眠转移视线开始瞅塔慕斯手中装满钱钱的小袋子。
塔慕斯从中拿出3枚水晶,厄眠抬手正要去接,却见塔慕斯把这3枚金水晶放进自己口袋,而后把一整个钱袋给了他。
厄眠不解地看向他。
“赔礼。”塔慕斯解释。
“捡来的东西能不大方么?”厄眠阴阳了一句,拿着钱袋去买吃的,绕着小吃街转了大半圈,再遇见塔慕斯时,发现塔慕斯正在啃章鱼串串,手边的袋子里装着十几串烤章鱼,然后不远处又正好有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小吃摊。
厄眠气得咬了咬牙。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绕着小吃街转第二圈时,厄眠再次看见塔慕斯,塔慕斯依然吃着章鱼串,旁边坐着一个金头发的年轻男人,男人手里攥着塔慕斯买的章鱼串。
年轻男人笑盈盈地与塔慕斯聊着什么,周围人太多厄眠听不清,不过从口型隐约能判断出对 方的话中有“哥哥”,叫一次“哥哥”也就算了,还他卤蛋的两句话里有三声“哥哥”!
厄眠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他家蛋糕那双弯弯的眼睛。
——“我好羡慕哥哥,像个大萝卜一样……”
——“哥哥身材也好,肩宽腿长有腹肌……”
——“哥哥真厉害呀~”
——“哥哥,哥哥……”
小时候还甜言蜜语地喊他“哥哥”,结果转头就成了别人家的好“哥哥”。
好好好,好得很!
厄眠快步走到塔慕斯身旁,冷哼一声道:“哟,局长大人这么快就当哥了,挺能耐啊~”
塔慕斯递给他一串烤章鱼。
一串根本不够,厄眠夺走塔慕斯嘴边那个吃了一半的串串,哐哐两口炫进嘴里。
金发男人接了通通讯。
通讯另一边的声音很小,不过厄眠听得非常清晰。
对方要去王殿。
挂断通讯,金发男人召唤出魔法毯,回头朝塔慕斯挥手告别,然而却看不见塔慕斯的影子,回头后才发现飞毯上多了两人。
厄眠自顾自地坐下去,压根就不给对方赶人的机会。
“抱歉哥哥,约会无法继续了,家里有急事,处理好立即联系你。”金发男人朝塔慕斯歉意地笑了下。
“一起去吧,指不定有能帮忙的地方。”塔慕斯沿着飞毯边缘坐下,两条腿垂在半空,眉眼弯起朝他笑着,“不是说你家有一只会后空翻的猫与一只会三段跳的小仓鼠?一起看看?”
金发男人的耳朵尖漫起一抹极浅的红,说:“好。”
这段对话让厄眠陷入思考。
会后空翻的猫与会三段跳的小仓鼠?没见过,运动天赋这么好,那炖出来的口感一定很劲道吧?
飞毯在皇宫大门外停下,金发男人让他们在附近逛逛,等处理好事情就带他们进宫。
皇宫附近的物价比城市入口那片的物价贵了足足三倍,厄眠把钱袋子往兜里推了推,从美食上收回视线。
塔慕斯将厄眠的小举动尽收眼底。
在花坛旁坐了一个多小时,金发男人从皇宫走出,手掌自然而然地搭到塔慕斯肩头。
厄眠一巴掌呼上去。
塔慕斯看向他,眼神中透出询问。
厄眠没吭声,上扬脖颈把用下巴朝着他。
金发男人与塔慕斯在前方边走边聊,“哥哥,哥哥”地喊个不停。
厄眠蹙起眉,并不习惯自己的食物被触碰,更无法接受香甜的食物沾染上其它气息。
他虽然讨厌塔慕斯这货的性子,可却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塔慕斯的这具香甜肉.体喜欢得要命,甚至恶毒地想过将塔慕斯的自我意识摧毁,只留下一具可肆意摆布玩弄的躯壳。
迈入宫殿大门的那一刻,晴朗的天空忽地窜出数道雷电,粗壮的雷电发出响亮的“噼啪”声,眨眼间便朝厄眠劈下去。
雷电将地面劈出道道焦黑的坑,速度很快,厄眠每次都几乎是擦着雷电躲过去。
雷一连劈下三十多道后终于有了短暂的停歇,厄眠抓准时机接近金发男人,将对方的身体挡在身前,背部则紧紧贴住宫殿的墙壁。
雷电在触碰到金发男人之前停了下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皇宫内传出:“AA滴个大蘑菇啊!我滴靠我滴靠!这只粉色小章鱼居然跑到皇宫来了!还挟持了AA的小格温曼,天啊天啊!这简直就比爱得罗罗家胖到爆炸的大橘猫还要糟糕!”
“大法师。”格温曼试图从厄眠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开。
“位面裂缝的事与我无关,当时我在拖延裂缝扩大你也看到了,责任全在你们,让那什么魔法晶被猫头鹰吞了。我这有些与你们气运之子相关的消息,用消息换一次通道使用权。”厄眠一脸真诚地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为表诚意我可是从维汉堡一路走过来的,几乎没使用过不属于此位面的能力,没有半分冒犯世界意识的举动。”
“什么为表诚意?”系统直接揭穿他,“你在把AA当成可可里家的大笨狗吗?不使用异界能力明明就是怕在被雷劈的时候身边没有气运之子可以拿来挡雷!而且那是维西堡,不是什么维汉堡!”
“真的,信我。”厄眠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真诚,嘴角的笑僵硬极了。
“你先把小格温曼放开。”系统说。
厄眠伪装累了,卸下嘴角的僵硬微笑,烦躁地蹙起眉。
塔慕斯就知道厄眠的性子不适合“谈判”这种东西,主动把气运之子被寄生的事情说出来。
系统面色凝重,仔细检查了3名气运之子的身体,的确在其中一名气运之子体内察觉出异常。可系统只要一尝试抹除那只寄生于心脏的眼球,眼球所遭受的伤害便会转移到气运之子身上。
厄眠一手攥住气运之子之一格温曼的胳膊,一手拿着辣条味棒棒糖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系统不得不微笑着“请”他。
厄眠轻松地将眼球从心脏引到手臂,剖开手臂取出一颗布满血丝的银紫色眼睛。
系统用治愈魔法为气运之子医治好外伤,转身对厄眠说:“猫头鹰还未找到,请您再等一等。”
厄眠“哦”了声,淡淡嘟囔了句:“找到后可以和会后空翻的猫和会三段跳的仓鼠一块炖了。”
“后空翻的猫和三段跳的仓鼠?”系统朝格温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哦~小格温曼骑士家有特殊技能的小动物非常多呢~”
格温曼窘迫地咳嗽一声,温柔地注视着塔慕斯,说:“哥哥,在分别之前去我家逗逗猫吧?”
“逗个烤鸭屁屁逗!”厄眠迈开腿往这俩中间一站,把这俩相交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一把扯住塔慕斯的胳膊,随便将他拽到一个空房间反锁上房门。
“你想留在这。”塔慕斯微微仰头看着他。
厄眠轻笑一声:“咋看出来的?”
塔慕斯解释:“魔法水晶是这个位面的特有货币,带到虫族没什么价值,你却没有在离开之前把钱花光买吃的,就是因为想留下来。”
“对,我想留下,这里与虫族一样有很多好吃的,只要有吃的待在哪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放心,哥肯定会把你送回去。”厄眠将他的身子抵在墙边,低头将鼻尖埋入他的脖颈,深深呼吸着香甜的柠檬糖气息。
鼻腔呼出的温热气流沿着侧颈下滑,激起一阵细微的酥痒。
塔慕斯垂在腿侧的手指蜷缩起来,可他不是这只怪物的对手,只得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尽量无视对方用鼻尖不停蹭脖子的动作,说:
“你不太擅长隐藏情绪,某些想法很容易就能看懂,特别是愤怒时,憎恶与杀意全部写在脸上。你有底线,所以性子也不算太差,日子过的比我们这些被畸形制度操控一生的雌虫舒畅多了。”
香甜的气息与柔软光洁的触感令厄眠几乎无法维持理智,焦躁地想将这颗柔软的柠檬糖吞入腹中。
厄眠帮助了此位面的气运之子,不用再担心被雷劈或者遭受位面压制,“咻”的一下把18根触手放了出来,将塔慕斯从脚踝缠绕到脖颈,湿滑的吸盘贴着皮肤快速蠕动,疯狂吸取着皮肤表层散发出的香甜信息素。
他迫切地想品尝到更多裹着更加浓郁信息素的液体。
泪水、汗水、血液……
想收紧缠绕在塔慕斯脖颈处的触手,让对方在濒死的恐惧中滴落出一颗颗的泪,让对方的身体战栗流淌出大片冷汗,再用尖齿将塔慕斯的手腕划出几道血口……
厄眠压制着这些疯狂的欲.念,将后牙咬出可怖的“咯嘣”声,嗓音中携着癫狂而危险气息:“不反抗?”
“打不过。”塔慕斯直接说明原因,顿了顿,又说,“谢谢。”
听到这货客客气气地说“谢谢”,厄眠忽然间不太适应,恶劣地捏住塔慕斯的两边脸,将双唇挤压成一个圆润润的“o”形,说:“啥玩意?没听清。”
“谢谢。”脸被捏着,塔慕斯的声音略微含糊。
“听不清,声音这么小你是虚吗?”厄眠觉得捏脸还怪好玩的,有趣地看着塔慕斯的嘴型在“o”和“0”之间反复变动。
“谢谢。”塔慕斯提高音量。
厄眠心情不错地扬起嘴角,然后抬起手掌,“啪”的一下拍到塔慕斯脸上,拍一下还不够,恶劣地给另一边脸也补上一巴掌。
力度不轻不重,没什么痛意,不过侮辱意味十足。
塔慕斯低垂着睫羽,似是在调节情绪。
跟塔慕斯对着干久了,厄眠就总想着把这货揍服,可一旦塔慕斯不跟他对着干了,他却又非要把这货惹炸毛,然后逼着对方继续与他干架。
就一个字:欠。
所以紧接着又是不轻不重的两巴掌。
“厄,眠。”塔慕斯抬眼冷冷地注视他。
“诶!这就对味了!”成功激怒黑心上司,厄眠嘴角又翘得高了些,却见塔慕斯正蹙眉盯着他的脸,眼底的冷意全部转化为厌恶与嫌弃。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这才察觉上翘的嘴角在不知不觉间裂开,好在裂开的程度不大,也就半张脸,没有直接裂到眼角。
厄眠立即将嘴角恢复正常,说:“光谢谢可不行,哥刚刚弄那只眼睛出来可耗费了不少精力,得收点儿代价。”
“代价是就是这样?”触手紧贴着皮肤不断蠕动,流淌出的黏液将塔慕斯的衣服浸得湿润。
吃到食物的触手非常开心,连带着厄眠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愉悦地“嗯”了一声。
从进入这间房间被厄眠抵到墙边开始,塔慕斯就一直没有任何的抗拒举动,如此顺从的姿态无疑增大了厄眠心底的亢奋。
日后他肯定是要把塔慕斯一块带到深渊的,不过他的柠檬糖现在很听话,如果一直这么顺从下去,他也愿意心软一些,不再执着于制做一具没有意识的冰冷玩偶。
尖齿刺入皮肉,血液的腥甜气味刺激得厄眠身体打颤,紧紧环抱住塔慕斯的身体,牙齿咬破侧颈,粗暴地收取代价。
塔慕斯被触手缠得很紧,唯一可以移动的脖颈却又被牙齿死死固定,在残忍的吞咽声中感受着血液的流失。
口下的脖颈轻微震动,厄眠才后知后觉塔慕斯刚刚说了话,似乎是“糖”。
他松开牙齿,眼底浮现冷意:“呵,这个时候还不忘威胁我?放心,那糖弄不死我。”
无法用药物继续操控棋子,厄眠觉得塔慕斯此时应该是失落的,可却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失落,反而在对方的眼睛里捕捉到一种解脱般的笑意。
血液沿着咬痕向下滑落,将领口染上鲜艳的红色,塔慕斯倾斜脖颈,臣服般地将咬痕贴近厄眠,说:“小章鱼,喜欢我的信息素?”
第28章 引诱 厄眠是夜夜侵占他身体的恶心怪物
厄眠没回应, 不想承认自己对这货感兴趣,不过嘴巴倒是无比诚实地贴了上去,把裹着浓重柠檬糖信息素的血液舔舐干净。
“作为你帮我回去的报酬, 我是你的了。”塔慕斯眼底透着淡淡的笑意,“在魔法晶找到之前,你可以对这具身体做任何事。”
怔了片刻, 厄眠脸上浮现出欣喜:“真的?”
塔慕斯喉咙间溢出一道低软的“嗯”声。
雌虫的翼骨与肩胛骨之间有一道细小的缝隙, 缝隙的敏感度极高。塔慕斯的翼骨被整根剥除, 肩胛骨处原本应该镶嵌着翼骨的部位此刻仅剩下两个凹陷下去的空洞, 一整块凹陷的骨头都敏感得要命。当柔软冰冷的粉色触手尖尖强行挤进去并且有力地吸.吮时,塔慕斯的身子无法抑制地轻颤起来。
有趣的反应吸引了厄眠的兴趣, 逮着那块内馅的骨头不放。
他看着塔慕斯的眼尾与耳根漫上些许漂亮的红色,看着那一点儿红晕在白皙光洁的皮肤表层逐渐蔓延。
信息素散发出的气息越发甜腻,就仿佛皮肤上涂抹着一层甜腻绵密的柠檬味奶油。
在理智消散之前,厄眠用毒素暂时屏蔽掉塔慕斯的视觉, 背部延伸出一对巨大的黑色羽毛翅膀,收拢翅膀隔绝出一个密闭的小空间,抱住食物肆意享用起来。
塔慕斯只感觉自己的面部被什么冰冷黏腻的东西覆盖, 柔软湿滑的质地有些像果冻, 果冻覆盖住了鼻腔,令只能张开唇汲取氧气。
失去理智的厄眠成为一只只知道与食物贴贴的怪物, 潜意识里记得这颗柠檬糖夸奖过自己的粉色小触手,于是把化成了胶状物的那部分躯体变成了与触手相同的粉色, 像是一块巨大的草莓果冻。
湿软的长舌将耳垂镀上一层晶莹的水光, 吸.吮的如樱桃般红嫩。
厄眠的小柠檬糖似乎很怕痒,每舔舐一下都要轻微偏移过脑袋,厄眠只好用触手一次次地把小柠檬糖的脑袋掰回来, 然后继续舔糖果,还时不时用细细软软的淡粉色小触须拨弄另一只耳垂。
柠檬糖的眼睛很漂亮,双海蓝色的眸子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光,脸上没什么表情,同样也没出现厌恶与嫌弃。
他的小柠檬糖不排斥他,愿意接受他这只外观畸形的怪物!
这个认知令厄眠的触角尖尖都开心地翘了起来,一边翘一边跟个小陀螺似的嘚瑟地转动着。
把自己因为害怕被看到狰狞怪异的实体,而屏蔽掉塔慕斯视觉这件事忘的干干净净。
厄眠要把小柠檬糖带回他的藏宝洞养起来,把自己所拥有的财宝与权势分给他一半。
外界的声音拉回了厄眠的理智,为自己与塔慕斯整理好衣物。
“这只嘴欠的猫头鹰终于找到了!”系统手中拎着一只圆滚滚的猫头鹰,“居然连魔法晶都敢偷,这只猫头鹰的心简直比玛德力家的恶犬还黑!AA一定要用萨尔之都最辣的辣椒狠狠烹饪你!”
“哥哥,我把会后空翻的猫与会三段跳的小仓鼠带来了。”格温曼怀中抱着一只短腿布偶猫,肩头趴着一只肥嘟嘟的灰色仓鼠。
厄眠揪住猫尾巴把猫咪拎起来,觉得这小短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后空翻的样子,还有那仓鼠都胖成球了,别说三段跳,能蹦跶起来一下就不错了。
塔慕斯扫了眼短腿猫与胖球仓鼠,而后淡淡地看向格温曼。
“加油小格温曼!上上上!别怂!睡了……不是,AA什么都没说,AA在看书。”系统不知从哪拿出一本书,捧起书装模作样地看着。
格温曼瞥了眼厄眠,问:“哥哥,你和他是……”
“他是我员工。”塔慕斯说。
厄眠把猫塞回格温曼手里。
格温曼摸了摸猫咪被扯疼的尾巴,说:“哥哥,天色暗了明天再走吧?我的宠物害怕陌生的幻境,后空翻与三段跳要在家里才能表演,正好可以去我家住一晚。”
“你家有吃的不?”厄眠问。
“很多。”格温曼说。
“走。”厄眠刚迈出一步就被塔慕斯拉住。
塔慕斯说:“你在外面等会儿,我们做好饭叫你。”
厄眠不愿意了:“就不,你们做着我吃着。”
塔慕斯干脆直接把原因说清楚:“我们要做。”
听到这话,格温曼整张脸通红。
厄眠不解地重复一遍:“你们做着我吃着。”
见他眼底的疑惑不像作假,塔慕斯换了更直白的表述:“*爱。”
厄眠眼底的迷惑加深。
塔慕斯这才意识到厄眠真的不懂那方面的事,贴近他耳边放慢声音耐心解释:“就是我们刚才做的,不,比那更亲密。”
厄眠眼底的迷惑变成愤怒,下意识想去扯他的衣领,可想到他刚才那顺从的模样,又把抬到一半的手臂缩了回去,咬牙恶狠狠地瞪他:“你敢!”
这下换塔慕斯迷惑了:“你似乎很生气,可我做什么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说这具身体属于我。”厄眠说。
“对,可这是在找到魔法晶之前,现在魔法晶已经找到,我要走了,这具身体你无权再管。”塔慕斯声音平淡,“正常需求而已,回去后我也会约不同的雌虫解决需求。”
这里与虫族一样有吃有喝,一枚魔法晶的价值等同于2万币,十几块魔法晶足够用好一段时间了。
厄眠本来想着在这儿吃吃喝喝一段时间花光钱再回去,可塔慕斯这货居然告诉他做那个什么爱是什么正常需求?回去后还要找不同的雌虫解决那什么需求?!
他不允许塔慕斯沾染上其他气息,更不允许自己的食物被第二者享用。
瞪了塔慕斯许久,厄眠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将塔慕斯拽到身后,冷冷地瞥了格温曼一眼,说:“我跟你回去。”
塔慕斯垂眼注视着厄眠那只紧紧攥住自己手腕的手,淡漠的瞳仁中掠过一抹厌恶。
走之前厄眠花光了所有的钱,零食全部挑贵的买,零食太大袋,连通道都塞不进去。厄眠让系统把通道开大一些,系统说啥浪费能量不愿意,他只好把零食从袋子里取出来,再一包包地扔到通道另一边。
通道关闭。
【终于走了。】世界意识重重地松了口气。
“艾梅特安!你这几天人呢?”系统问。
【避难。】
“啊?哦天啊!避难?!”
【他是高位面的主,我惹怒过他。】
“什么时候?AA怎么不知道?”
【三万两千年前,那时跟在我身边的还是初代系统。】
“他居然活这么久了?可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幼稚,只想着吃。”
“这里是我们的家艾梅特安!你不应该畏惧他,应该用大闪电劈他!轰轰轰!”
【他是不死者。】
“不死者?听起来似乎比牛的逼还要牛逼!”
【……这话跟谁学的?】
“小格温曼,别看他平时人模人样的,私底下玩得可花啦~字母圈呢~用那张脸欺骗了不少感情,这次终于翻车啦!正郁闷地蹲在朵利亚家的院子里吃毒蘑菇呢!”
“AA怎么看都觉得他俩是一对,小格温曼只是那个蓝毛刺激黑毛回原来位面的工具人而已,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少关注那些不正经的东西,守好屏障,别偷懒。】
“……嗷。”
*
〔虫族,0918-L星。〕
简陋的出租房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历经3天,尸体流淌出的血液已经干涸,与地面的灰尘混合到一块,形成一块块恶心的污渍。
“你先走,我去拿报酬。”塔慕斯捡起地上的头颅与躯体,用地毯将这两具高阶恶灵的尸体裹住。
厄眠急着把刚买的零食安放好,走出两步后忽地想起什么,看塔慕斯已经走出去有段距离了,于是把嘴边的话咽下去,拎着大包零食回调查局。
他的房间不大,放了几大包零食后就没了啥落脚的地方。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突然想吃热乎的大肘子,便想着赶在小吃摊收摊前去买几个热乎的大肘子吃,顺便给塔慕斯那货也买一个。
一连炫了八个大肘子后,厄眠带着塔慕斯的那份肘子在弗艾格家附近等着,同时在脑内计划着该如何花那即将到手的十万币。
数分钟后,塔慕斯从别墅出来,厄眠把打包好的大肘子递过去,随后指了指终端。
塔慕斯并未伸手去接肘子,打开终端将十万币转过去。
钱到账,厄眠依然保持着抬手的动作,拎着一盒香喷喷的酱香味大肘子看他。
塔慕斯直接绕过他离开。
“不吃拉倒。”厄眠解开包装袋抓起香喷喷的大肘子往嘴里赛,“对了,除了‘操’,精神错乱还能咋解决?”
“安抚剂。”塔慕斯说。
“多少钱?”厄眠问。
等待了一会儿,塔慕斯依旧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于是他直接用终端搜。
A级安抚剂的价格是10万币,效果还不是永久,一支安抚剂只能缓解一次精神错乱。唯一能永久解决精神错乱的方法只有深度精神疏导。
厄眠啃大肘子的动作顿住。
太贵了,要不还是研究研究怎么“操”吧。
蛋糕给他看过视频,他看不太懂,于是打算直接问十三年后的蛋糕本人,正要开口,就听塔慕斯用冷淡的声线问:“回调查局了?”
厄眠“嗯”了声:“回去放零食。”
塔慕斯眼神淡漠:“以后没有允许禁止踏入调查局,有工作上的事我会联系你,餐补也会定期打过去。”
厄眠怔住,茫然地注视他。
塔慕斯错开他的视线,声音依旧冷冽:“回去后十分钟内收拾好你的东西滚。”
厄眠忽地明白过来,瞳孔染上狂暴的怒意。
塔慕斯没有丝毫改变。
依然阴冷、卑劣、惯于使用恶劣的手段欺诈伪装,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及。
什么报酬?塔慕斯这货主动献上身体压根就不是因为对他心存感激,放低姿态只不过是为了给他营造一种日后可以和平相处的错觉,然后卑劣地用那具香甜美味的肉.体作为诱饵,引诱他回虫族继续压榨价值,毕竟处理恶灵积攒煞气这些事都需要他。
不远处就是夜市,虽然不少摊位收了摊,依然还有零零散散的几十个人,塔慕斯并不畏惧厄眠会在此地动手。
“你很强大。”塔慕斯毫无情绪起伏的低沉声线被微凉的夜风带入厄眠耳中,“我可以令你失去现在的身份ID,让你以异族的身份被整个虫族追杀,想好好待下去就听话些。”
厄眠低低垂着眼皮,极力压抑着那些癫狂残暴的杀意,垂在腿侧的手紧握成拳,双臂止不住地打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舌尖也咬出了血,借着疼痛的刺激艰难地维持理智。
半个酱香肘子随着包装盒一块落到地方,粘了一层肮脏的灰尘。
愤怒几乎冲垮理智,眼球在极度的怒意中充血发红,光洁平整的皮肤裂开数道狰狞的裂纹露出内部的暗红色血肉,衣服在夜色下不断蠕动,尖锐的荆棘似乎下一刻就能穿透布料,用带毒的长刺将面前之人撕裂成一块块鲜红的碎肉……
塔慕斯了解厄眠,知道对方不想暴露自己那畸形诡异的怪物本体,知道对方在维持那“不伤无辜”的可笑却又单纯的理念。
一旦被情绪支配失去理智,遭殃的将会是这附近的所有人。塔慕斯清楚厄眠顾忌着这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血液的腥味沿着风钻入塔慕斯鼻腔,他深深地注视着厄眠,似是要将对方这狼狈可笑的模样长久记住。
即使强行维持着属于人的理智,厄眠也依旧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畸形、狰狞、扭曲。
塔慕斯脸上浮现出报复的快意,直勾勾地凝视着厄眠,丝毫不遮掩眼中的戏谑。
带有吸盘的冰冷触手,屏蔽视觉的毒素,覆盖住面容的柔软黏腻的胶状物,细软而密集的触须……
这一切特征都指向一件事——
厄眠是那只夜夜侵占他身体的恶心怪物。
第29章 交易,眼泪 ——欲.望疏解工具,保姆……
——厄眠是那只夜夜侵占塔慕斯身体的恶心怪物。
怪物分明可以让他彻底失去意识, 然后悄无声息地侵占他的身体,却恶劣地保留着他的意识与触感,让他在绝望与痛苦中无比清晰地感知一切。
而塔慕斯利用这具厄眠喜欢的肉.体引诱对方回虫族的恶心行为, 像极了一个被猥亵成瘾的垃圾。
怪物,垃圾。
两种畸形丑恶的东西抵死纠缠着。
“谈场交易。”塔慕斯并未直接将这件事点明,“除了处理恶灵尸体, 你每为我做一件事, 我不仅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还会将身体的主导权交于你一次, 就如今天这样,你可以对这具身体做任何事, 我不会抗拒你的任何举动。”
厄眠冷冷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好好考虑,一个平日里看一眼都嫌烦的人因为交易不得不百依百顺任你欺辱,不解气么?”塔慕斯贴近他,手指搭上领口, 灵活地将扣子一颗颗挑开,露出大片白皙温热的皮肤。
衣衫向两侧敞开,没了布料的阻挡, 香甜的柠檬糖气息立即涌了出去。
塔慕斯贴得很近, 胸膛几乎要触碰到厄眠的上衣。
藤蔓与荆棘紧贴着身体疯狂蠕动着,被厄眠强行压制着才没有刺破上衣, 不过却将衣服顶出尖锐的形状,隔着一层布料触碰到塔慕斯的胸口。
“砰, 砰, 砰……”
对方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隔着血肉轻轻拍打着藤蔓。
厄眠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气息,发黑的血液沿着掌心滴落。
他迫切地想将心脏从那狭窄闷热的胸腔中掏出, 待心脏不再跳动失去生机,就用布满尖刺的荆棘将死去的心脏死死禁锢,直至这颗漂亮红艳的心被勒得爆裂开,流淌出裹着浓郁柠檬糖气息的腥甜红色汁水……
厄眠眼底翻涌的暴虐令塔慕斯的恶意更浓了些,塔慕斯微微眯起眼睛,恶劣地欣赏着这只处于失控边缘的怪物将自己抓咬的血淋淋的模样。
厄眠离开的时候很狼狈,身体发抖,眼眸血红,溢出的冷汗浸透了额前的发,手心的肉烂了一大块,沾满为了维持理智而用指甲掐出的血。
从愤怒中回过神时,他已经到了某个废弃的地下室,地下室角落里有个黑色的垃圾袋,是他前些天因为踹坏了窗户被塔慕斯赶出调查局时收拾出的行李,东西很少,只有一个枕头和一套衣服。
他把垃圾袋平铺到地面,把柔软的枕头垫上去,身体逐渐缩小,失去身体的支撑,脖颈处的抑制环便滑落到积满灰尘的地面。
掉到地上的衣服鼓起一个圆润润的大团子,团子动了动,从衣服中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身体像一颗球球,四肢短短的胖胖的,雪白柔软的腹部看上去十分柔软,背部却遍布尖锐的黑刺。
厄眠趴到柔软的枕头上,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脑袋埋入柔软温热的腹部,将带刺的背部朝向外面,化身为一颗圆滚滚的刺刺球。
呼吸声逐渐平稳,背部的尖刺慢慢变得软下去,最后直接退化成一根根轻软雪白的毛毛,毛发蓬松极了,看上去像一颗巨大的蒲公英。
白毛毛的小团子将枕头压出一个圆圆的坑,或许是觉得有些冷,一条蓬松柔软的巨大尾巴从身体钻出,把蜷缩成球球的身体覆盖住。
*
〔星元8127年,雪绒星。〕
身体很热,强烈的热意仿佛在催化着某种情愫,令厄眠焦躁难耐。
鼻腔弥漫着甜腻的柠檬糖气息,怀中的雌虫用发烫发红的皮肤不安分地到处乱蹭。
看清这张熟悉的面容,厄眠腹部的燥热感消褪了大半,上一刻还饱含欲.念的瞳仁在这一刻变得疏冷寡淡,绿色的眼睛如在水底沉寂了千年的华贵宝石,冷冽无质没有任何内容。
处于精神错乱状态的塔慕斯被重重推开,衣衫不整地摔到地上,眼眸含泪可怜兮兮地凝望厄眠,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哥哥对不起,蛋糕真的太喜欢哥哥了,实在忍受不住才冒犯了哥哥,以后蛋糕会管好自己的,哥哥原谅蛋糕好不好?”
厄眠瞥了眼他身上的黑色虫纹,语气轻蔑且厌恶:“丑死了。”
塔慕斯眼中的水光浓郁了些,深深埋下头,将故意蹭到肩膀的领口整理整齐,把那些丑陋的虫纹尽可能多地遮挡住。
厄眠粗暴地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高高扬起脖颈露出脆弱的喉结,然后冷眼欣赏着这张虚伪的面容之上浮现的难堪与痛苦。
塔慕斯强忍着精神错乱的痛苦,上扬嘴角挤出一个乖顺的笑。
厄眠嗤笑一声,饱含恶意地扬起手掌拍打他的脸。
“啪”。
塔慕斯耳边响起清脆的巴掌声,脸颊传来痛意。
记忆被猛地拉回数日前。
*
酒吧服务员跪在铺满碎玻璃渣的地面,高高鼓起的腹部在干瘦的身躯上显得格外突兀。
一只脚重重踩到灌满辛辣酒液的腹部,酒水被踩得朝食管涌上去,几乎下一刻就能冲出喉咙。服务员发白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用力咬着舌尖,强行将那股涌上来的辛辣液体咽下去。
“啪!”清脆的声响响彻整个包间,脸颊传来火辣的痛感,牙齿在强烈的冲击力下将口腔磕出鲜血。
巴掌叠加着落到脸上,刺激辛辣的酒水在胃中翻涌。强烈的耳鸣声彻底屏蔽了听觉,视线中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
意识昏沉,头脑肿痛,他只记得在那场施暴结束后,酒吧老板塞给他了几张绿色纸票。
服务员抹干净手上的血,将钱小心翼翼地折叠好装入口袋。
视线依然被密集的黑点覆盖,他什么都看不见,凭着感觉挪动到窗边,扬起肿胀的脸朝天空露出一个很丑的笑。
这次的收入有500币,距离帝国大学又近了一些。
*
预想中的第二巴掌迟迟没有落下,第一 下的力度也不重,被打的那侧脸颊也就刚开始疼那么一下,现在已经没了丝毫的痛意。
似乎比起纯粹的施暴,羞辱意味要更多一些。
塔慕斯低垂着睫羽,不敢抬头去看雄虫。
厄眠刚想抬手用力去抓他的头发,忽地注意到指尖沾染上的一点儿水光,不禁有些出神。
是塔慕斯的泪水,小小的泪珠带着热度,在灯光下折射出朦朦胧胧的光晕。
他下意识把手指凑到嘴边,将这点儿泪水含入口中。
与清甜中略带咸涩的汗水不同,这颗眼泪没有丝毫甜意,又咸又涩不说,甚至还有些苦。
可他分明品尝过塔慕斯的泪,就在萨尔之都的皇宫,在他用巨大的黑色羽翼圈出的狭小空间里,在他触碰翼骨缝时……塔慕斯身体轻颤着流出了一点儿泪,泪水裹着信息素的清甜柠檬糖味,不苦。
厄眠用指腹抹去塔慕斯眼尾的泪,不相信地把沾着泪的手指凑到嘴角尝了尝,依旧是苦的。
苦的,烫的,咸的。
塔慕斯嘴角依然挂着讨好的笑,笑容僵硬,下垂的手攥得很紧,手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似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厄眠心口仿佛被一团什么东西堵塞住,想揪几下塔慕斯的头发表示和好。脑海中却突然浮现13年后那个被故意激怒到失控,为了不暴露狰狞怪异的本体而躲藏进地下室,狼狈地在布满灰尘的角落蜷缩成一团的自己。
烦躁地搓了把头发,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卧室,将塔慕斯独自留在客厅。
头很痛,痛苦沿着脊椎扩散至全身,疼痛让塔慕斯骨头发冷,可精神错乱引起的发.情又让他皮肤发烫,被冷与热交替折磨着。
他讨厌酒味,可陷入精神错乱的身体却本能地需要雄虫信息素,忍着恶心蜷缩到雄虫坐过的沙发上,抓着沙发拼命呼吸着残留的雄虫信息素,剧烈的痛楚终于缓解些许。
*
厄眠打算冲个冷水澡降降温,而后才注意到身体的异常,低头茫茫然然地注视着。等冰凉的液体让体温降下去一些,才擦干水更换干净的衣服。
原主的衣服有很多,可厄眠的衣服总共就那么两套,来来回回换着穿,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洗过衣服。调查局里有洗衣机还好,离开调查局在外面吃喝玩乐的那五天都穿着同一件衣服,再算上在其他位面待的那三天,一套衣服一个多星期都没换过。
等回去了,他要租个小房子,买台洗衣机,多买两套新衣服。等日后钱攒得足够多了,还有买下几家零食超市与一整条小吃街。
走出浴室,空气中弥漫的柠檬糖信息素却令好不容易疲软下去一些的萝卜立即恢复成水份充足的状态。
操!什么玩意?!这破信息素!怎么天天不受控制地想往那货身边凑?13年后的塔慕斯看着不顺眼了还能揍一揍,可现在这货瘦不拉几矮不溜啾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揍着都没劲。
厄眠暴躁地踹了脚墙,骂骂咧咧地走下楼,视线瞬间就被沙发角落的蛋糕球球吸引住。
沙发上的雌虫蜷缩着身子,让本就瘦小的身体看上去更加脆弱,柔软的蓝色短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青筋微微凸起的额头上,由于身上没什么肉,身体团成的球球一点儿也不圆,干干瘪瘪的。
蛋糕球球跟正在漏气似的,身体不断地抖啊抖,不知是不是冷。
想用大尾巴给他盖一下,用柔软的毛发让他暖和起来。
厄眠脑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他碰了碰塔慕斯的身体,发现他的皮肤很烫,可蜷缩到一块的姿态分明又在说明他很冷。
睡梦中的塔慕斯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一丝很淡的雄虫信息素,身体主动凑过去,拉住雄虫的一只胳膊,然后又缩成一颗球球,护食似的把胳膊紧紧抱在怀里。
雄虫信息素安抚着狂暴的精神力,不过片刻,塔慕斯抖动的幅度就小了一些。
被抱得太紧,厄眠实在挣脱不开,只好用另一只手托起塔慕斯缩成球的身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把他抱进卧室。
被放到散发着更多雄虫信息素的柔软大床上时,塔慕斯紧绷的身子稍微软和了一些,不过还是紧紧扒拉着厄眠的胳膊不松手。
厄眠想了想某位黑心上司提出的交易,觉得自己不能吃亏,于是等塔慕斯的意识稍微清醒些后,也提出一场交易。
交易内容很简单,就是厄眠负责日常开销与塔慕斯未来几年的大学学费与生活费。塔慕斯则负责各种家务,无条件服从厄眠的命令,并在厄眠需要的时候“献上”自己的身体为他解决需求。
作为在这场交易中处于被动地位的“乙方”,塔慕斯还必须满足“甲方金主”的附加要求——
禁止与任何人亲密接触。
厄眠的占有意识很强,尤其是对喜欢的食物,不希望自己的食物染上其他味道。
塔慕斯用两个词简单概括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欲.望疏解工具,保姆。
第30章 翼骨 99+条来自雌虫的匹配申请
这场交易于他而言非常实惠, 比在酒吧打工好多了,不用再忙碌到凌晨,不用再忍受顾客的刁难与折磨。可以每日早睡早起, 有吃得饱的一日三餐,有干净的衣服,甚至有可以学习的闲暇时间。
虽然一切的前提都是雄虫信守承诺, 遵守交易内容。
塔慕斯并不觉得这场交易能够维持多久, 等雄虫的新鲜感一过交易恐怕就得结束, 所以他要在此期间尽可能地讨好雄虫, 留下好印象并得到深度精神疏导,这样在日后分开时, 雄虫至少不会以“欺诈雄虫”的罪名将他告到雄保会关入惩教所。
厄眠揪了揪塔慕斯的头发,让他拟定一份电子合同,在合同右下角写下自己的名字。
“厄”字的最后一笔刚落下,厄眠就蹙眉擦掉了字, 在屏幕上写下“希泽迩”三个字。
塔慕斯的字迹清晰工整,每一笔都分开写,带着些许较真。字迹不如13年后那样锋利肆意, 某位黑心老板写字时就跟懒得抬手似的, 笔尖很少离开纸面,笔画相连, 纤细的墨水线条在纸面勾勒出一条条欠揍的弧度。
想到这儿,厄眠刚消下去一些的气又上来了。
塔慕斯操.你个红糖味麻球球操.你个酱香味大肘子!啊啊啊!肘子!大肘子还没吃完呢!香喷喷的大肘子啊!他真是脑子被抢肉包子的大黄踢了!给那货买什么大肘子?浪费钱!
抬手, 抓头发, 向上薅!薅薅薅使劲薅!薅秃!薅成一颗亮到发光的大卤蛋!
头发又莫名其妙地被揪住,塔慕斯茫然地看着雄虫眼底突然浮现的愤怒,最终得出结论——雄虫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正常。
指缝间的头发逐渐增多, 几乎每一根薅下的头发都略微泛黄。厄眠烦躁地放下头发去捏塔慕斯的脸,将手指间的肉肉捏扯成扁扁的一团,可塔慕斯脸上本就没多少肉,才捏扯两下,那点儿肉肉就从指尖滑走了,怎么欺负都不得劲。
厄眠愤愤地揉搓着塔慕斯的头发,然后命令塔慕斯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坐到自己腿上。
塔慕斯顺从地坐上去,试探性地抬起手臂去搂他的脖颈。
“啪叽”一声,塔慕斯的爪子挨了一下,委屈地抿抿唇,低垂下睫羽把两只爪子缩回去。
“别搁这装委屈,搞得跟哥虐待你似的。”厄眠将他的身子调转过去,掀开上衣。
后腰精瘦,脊椎骨撑起一层薄薄的皮肤,整个背部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分明已经成年,身子骨却瘦矮得跟十五六岁的小屁孩似的,不见丝毫成年雌虫应有的力量感。
手指滑过背脊,细细感受着皮肤温热光洁的触感,而后停留在那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晕的银白色翼骨上。
厄眠将指甲尖端挤入翼骨与肩胛骨之间的敏感缝隙,不轻不重地划着。
塔慕斯的身体随着指甲滑动的动作轻微颤动。厄眠觉得这种抖啊抖的反应有趣,于是逮着另一块翼骨也折腾起来。
翼骨缝隙处泛起的酥麻感层层叠加着扩散至全身,塔慕斯的耳尖与眼尾漫上漂亮的潮红,强烈的刺激令他的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精神错乱的情况虽然减轻不少,可塔慕斯的他脑子里还是时不时闪过一些与深度精神疏导相关的羞耻画面。
他偷偷瞅了眼雄虫的脸,然后悄悄伸出发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住雄虫的裤腰向下扯。
终于把怀里的雌虫折腾出汗水,汗水中夹杂的浓郁信息素令厄眠满意极了,鼻尖紧贴溢着汗水的皮肤,一手搭在翼骨处,一手抓着柔软的头发不断揉搓,像在rua一只柠檬糖味的大猫咪。
直到将翼骨周围的皮肤扣弄的发红发烫,厄眠才暂时放过他。
塔慕斯瘫软在床侧,惊心动魄的海蓝色眸子略微涣散,身体也无法抑制地轻微颤栗着。
塔慕斯这幅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厄眠心情大好。
鼻腔充盈着的柠檬糖清甜让厄眠冒出一个想法。
他还未闻过其他雌虫的信息素,总不能在塔慕斯这一棵树上吊死,或许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捡一只雌虫回来。既然有柠檬糖味的,那就肯定还有西瓜糖,橙子糖或者酒酿汤圆啥的,说不定还能遇见超爱吃的草莓奶油蛋糕,哪种信息素不比这颗坏柠檬强?
去他烤鸭屁屁的破交易!做一件事才只允许吃一回?死抠!他非要尝尝其他口味!
*
厄眠今早醒的比平时要早,刚下楼便听见从浴室传出的水声,客厅的卫生间门紧闭着,里面的塔慕斯应该是在洗澡。
大早上的起什么澡?昨晚被折腾狠了,嫌弃他?
厄眠沉下脸,试着推开浴室门,或许因为塔慕斯没料到他今日比平常早起了半小时,洗澡时并未刻意锁门。
门推到一半,厄眠被几件整齐叠放在洗漱台旁的衣服吸引视线,伸长胳膊拿走衣服,刚关上门,忽地想到什么,又把胳膊伸进去将换下来的脏衣服也一并取走。
透过淋浴间的玻璃门,塔慕斯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厄眠的一系列操作,迷惑地蹙起眉。
特意比平常早起半小时,就为了在他洗澡时偷几件衣服?
比起迷惑,塔慕斯更在意的是如何从雄虫手中取回那两套衣服。
两套衣服全是雄虫的,正好够他换洗,虽然尺寸偏大不太合身,不过布料柔软穿在身上很舒适,比他那件沾染过的酒精与烟味的劣质旧衣物好多了。
擦干身上的水珠,塔慕斯用浴巾裹住下.身,点开终端从收藏夹中找出《可爱小绿茶讨好雄主大全升级版》。
几分钟后,塔慕斯挤了一点儿沐浴露,在手心揉搓出绵密的白色泡泡,捏一点儿泡泡点在鼻尖,剩余的涂抹到湿漉漉的头发上,而后清洗干净掌心的泡沫,用指尖沾了点儿水珠滴到睫羽与眼尾。
厨房的电饭煲正热着香甜的黑米粥,厄眠搬了个板凳坐在电饭煲前玩终端,手边放着碗与盛粥的勺子,等粥一煮好就盛出一碗往嘴里炫。
大概是昨夜的扇嘴巴子讹钱直播火了,一觉醒来,厄眠的终端涌现出无数条匹配申请。每条匹配申请都附带一份雌虫的详细资料,当然也清楚地记录着信息素的气味。
虽然不理解这里的雌虫为什么会对一个爱扇嘴巴子的暴力雄虫感兴趣,可送上门的食物不吃白不吃。
厄眠正一条条地翻看着筛选信息素,听到脚步声,转头朝卫生间的方向望了一眼。
卫生间里的水汽很足,一开门,轻盈的白色水汽便缓缓飘出。塔慕斯腰腹裹着一条浴巾,泛红的鼻尖与湿漉的头发上挂着一点儿白色泡沫,白皙的皮肤被温热的浴水浸泡成精致漂亮的淡粉色。
厄眠的喉结轻微滚动,越看越觉得塔慕斯这幅样子像刚出锅的大肘子,还是甜口的那种糖醋大肘子。
肘子,他掉地上的那半个大肘子……他的大肘子啊!!!
塔慕斯裹着浴巾走向厨房,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无措而脆弱地瞅着他,语气中带着撒娇:“哥哥坏,不给蛋糕衣服穿。”
挂着水珠的睫羽随着眨眼睛的动作上下移动,水珠折射出莹润的光,让这双惊心动魄的桃花眸看起来扑闪扑闪的,跟一只无辜的小鹿似的。
小鹿啊……烤起来一定美味极了,一条腿爆炒,一条腿水煮,一条腿烧汤,最后一条腿火烤,多洒些孜然与辣椒粉。
几秒后,厄眠移开视线,重新看向面前的电饭煲。
饿了。
塔慕斯虽然美味可又不能管饱,此时此刻对厄眠的诱惑力还没有一锅香甜软糯的粥大。
精心把白色泡泡涂抹到鼻尖与脑袋,期待能讨好雄虫取回衣服的塔慕斯:“……”
看来比起网络中说的“笨蛋绿茶”,雄虫还是对干饭更感兴趣一些。
【该雌虫为任务目标3号的亲属,玩家可通过其攻略任务目标3号。】系统的声音在厄眠脑海浮现。
电饭煲显示还有两分钟,厄眠急迫地握住饭勺。
衣服就搭在板凳的扶手上,趁厄眠的注意力在电饭煲上,塔慕斯悄悄伸出爪爪去拿衣服,伸长的爪子却被厄眠用余光瞥见。
于是下一刻,饭勺“啪叽”一下拍到塔慕斯的爪子上。
塔慕斯捂住被打的爪子,低垂下头委屈巴巴地揪住厄眠的衣服,水珠沿着湿漉漉的脑袋下滑,将地面打湿一小片。
“饭好了,赶紧盛饭。”厄眠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捧着碗。
塔慕斯立即盛了碗甜糯的热粥。粥比较烫,双手端更不容易被烫到,所以当他把粥端上餐桌时,腰间失去手指固定的浴巾也掉到了地上。
厄眠瞅了几眼那随着走路动作轻微晃动的软趴趴小豆芽,伸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啪叽”一下,小豆芽向上弹起又快速下落,击打在两颗圆润润的小团团上,被打到的饱满小团团立刻轻微晃动起来。
塔慕斯的耳根瞬间变得又烫又红。
厄眠恶劣地拨弄了几下他那羞耻得发红的耳朵,把挂着塔慕斯衣服的板凳移到餐桌旁,急迫地喝起了粥。
塔慕斯捡起地上的浴巾重新把自己裹好,转身给自己盛了碗粥,粥仅盛了半碗,这样不会太烫单手就能端,然后一边喝粥一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衣服。
厄眠就喜欢看塔慕斯这屈辱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就觉得解气。
喝完一碗热乎的粥,他让塔慕斯去盛第二碗,望着对方的背影问:“大早上的洗什么澡?嫌弃我?”
“哥哥怎么会这么想?”知道雄虫饭量大,塔慕斯刻意把碗盛到最满,双手端碗时浴巾再次滑下,“蛋糕只是想每时每刻都香香的,让哥哥抱着舒服。”
这个回答让厄眠满意地挑了下眉,朝他拍拍自己的腿:“过来。”
塔慕斯顺从地坐过去。
刚沐浴过的皮肤光洁细腻,就是不太软乎,除了肚子能捏一捏,其他地方都捏不到什么肉。
小豆芽旁残留着些许水渍,被塔慕斯不小心蹭到了厄眠衣服上,把干净的衣服弄湿了一点。
注意到被自己弄湿的衣服,塔慕斯立即抬眼不安地瞅向厄眠。
厄眠并未计较这点小事,手掌抚过昨夜留下的咬痕,问:“疼么?”
“不疼。”塔慕斯摇摇头。
被无视的系统恼了,使出杀手锏,将商城面板投放到厄眠眼前,向他介绍各种神奇道具。
厄眠瞥了眼商城面板,没瞥见吃的,顿时没了兴趣,问:“生日哪天?”
“6月5号。”塔慕斯回答。
厄眠把抑制环密码设置成“0605”。
“密码你生日,疼了就取下,伤口恢复再戴回去。”厄眠粗暴地咬住他的肩,舌尖漫上铁锈味才松口,“不过今天不行,哥还气着呢,再疼都给哥忍着。”
想到黑心上司那阴狠恶毒的性子,还有那半个浪费了的大肘子,厄眠又一次将指甲尖挤入翼骨缝,恶劣地扣弄着翼骨与肩胛骨之间的敏感缝隙。
塔慕斯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无处安放的双手蜷缩起来。
“抱紧我。”厄眠命令。
塔慕斯打开手掌环抱住他的腰。
翼骨缝隙周围的皮肤又红肿了不少,厄眠收起坚硬的指甲,用指腹轻轻抚摸那片红肿的皮肤,把塔慕斯的身子翻转过去背对自己,而后低头将唇凑过去,用唇感受皮肤的热度。
翼骨缝仅仅是被指甲划几下,身子都会止不住地颤抖,如果是用坚硬的牙齿啃咬……或许比一般的虐打要更加痛苦。
塔慕斯的脊背紧绷起来,不安地等待着,然而雄虫却没了下一步动作,仅仅是用唇轻蹭。
【S级安抚剂仅需10积分即可兑换,你应该对这个感兴趣,嘎。】
厄眠这才懒洋洋地抬眼扫了眼右上角的积分余额——0。
【攻略对象进度每增加1%,可获得1积分。每杀死一名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也可获得1积分,嘎。】
【可以收一些低等级雌虫做雌奴,玩几天后随便找个理由弄死就行,嘎。】
厄眠收回目光,用舌尖碰了碰唇边的翼骨。
湿热的触感让塔慕斯忍不住转过头,恰好对上雄虫的眸子,同时也精准地捕捉到雄虫眸底一闪而逝的那抹怜悯。
怜悯?一名高贵的B级雄虫居然会对卑劣低贱的雌虫产生怜悯这种情绪?可雌虫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不都是应该的么?
因为他们是雌虫,所以他们必须痛苦,卑贱地在这个畸形的社会制度下一步步向上爬,然后以一个稍微体面点儿的身份跪在雄主脚边舔舐鞋面。
雄虫统治者馋食着雌虫的血肉,亲手折断雌虫的脊背与双腿,强行禁锢雌虫的自我意识,让他们将“雄主的宠爱”视为存在的意义,即使被残暴的雄虫凌.虐的失去一切,依然忠贞无比地奉那些无能的雄虫为“主”。
即使有少数雌虫没被这畸形制度洗脑,为得到深度精神疏导存活下去,他们也必须跪着向雄虫献上已有的一切,然后在长久的折磨中变得绝望、麻木,理所应当地承受所有痛苦。
塔慕斯低垂着睫羽,眼底的冷冽渐渐化为平淡。
这很荒谬。
可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雌虫,是低贱的被掌控者,是卑劣的奴隶,无法对此做出任何改变。
信息素再香再甜毕竟也不管饱,正好粥也没那么烫了,厄眠松开怀中的塔慕斯,拿起勺子干饭,边干饭边看终端。
塔慕斯就坐在厄眠身侧,微微侧过脑袋就能看清屏幕。
界面右下角的醒目小红点吸引了塔慕斯的视线,偏移脑袋看过去。
界面最上方赫然印着四个字——匹配申请。
99+条来自雌虫的匹配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