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闯关
有卡普在的这几天里, 艾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听到森林里时不时响起的轰隆巨响和孩子的惨叫。
艾斯、萨博、路飞像是三个可怜的解压玩具，被卡普搓揉捏扁，肆意摆弄。
又是一次鼻青脸肿地回到家, 三人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魁梧、头发花白、穿着海军制服的老头子。
“好久不见, 卡普先生。”
艾琳相当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却被卡普狠狠瞪了一眼。
好吧, 看来这位爷爷桑把他孙子被香克斯拐骗的事迁怒到了她头上。
她耸耸肩，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请进, 预料到您晚上会来，我们做了相当充足的准备。”
包括山贼小屋的山贼们一起，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大餐。
艾斯、路飞是记吃不记打的性格, 明明是鼻青脸肿回来的，却还是在餐桌上毫无顾忌地冲卡普做鬼脸, 骂他臭老头。
卡普会忍吗？当然不会。
他毫不犹豫地赏了两人两个铁拳, 停了片刻又补了一个铁拳给萨博。
萨博顶着头上新鲜出炉的大包倒下时, 很委屈地嘟囔。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哼, 想当海贼还说自己没错。”
卡普撕下一块肉, 凶狠地咀嚼，好像这样就能让三个小孩回心转意。
但这三个在森林里野惯了的孩子, 明显不适合成为被条框束缚着的自由有限的海军。
第二天一早, 卡普的狗头军舰离开风车村返回总部。
他们应该会从无风带抄近路, 不知道能否遇到红发海贼团。
站在悬崖边的艾琳收起思绪, 看向三个得知卡普离开后兴高采烈的男孩。
“就这么高兴？”她明知故问。
三人看向她, 除了萨博还保持相对的冷静外，艾斯和路飞简直开心到毫不掩饰。
“当然啊, 臭老头终于走了！”
“他走了以后就没人无缘无故地打我们，也没人再啰嗦着让我们当海军了。”
他们高兴到甚至开始规划起去终点站干老本行的事情了。
当海贼需要启动资金, 艾斯和萨博至今不知道他们攒的钱到底够不够买一艘单桅帆船。
“我们今天可以去终点站吗？就一天。”萨博试探问。
艾斯和路飞同样一脸期待地望着艾琳。
艾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会儿后露出笑容。
“好吧，今天一天算你们的休假，明天开始恢复…”
没人等她说完，三人听到她说“好吧”的时候就朝终点站的方向跑了过去，只剩声音还留在原地。
“太棒了——我们比比谁先到终点站！”
“多谢您了，艾琳阿姨。”
“啊，等等我，你们耍——赖？”
被艾斯和萨博落在身后的路飞还在抗议时，眼前一花重新出现在艾琳面前。
艾斯和萨博也一样，他们保持着跑动的姿势，像三个只有脑袋能动的雕像杵在原地。
三人的眼里，震惊、困惑毫不掩饰。
艾琳笑眯眯地来到他们面前，对他们的抗议声充耳不闻。
“要好好听我把话说完，明白吗？”
她不轻不重地威胁道：“再有下次，就把你们三个旱鸭子扔进海里去。”
这样的恐吓显然毫无作用。
单是凭艾琳和露玖的关系，他们就知道艾琳不会做会伤害他们的事。
但萨博还是很老实地说了对不起。
在他的带领下，艾斯和路飞也老实下来，等待艾琳的下文。
艾琳轻哼一声，冷不丁解开桎梏，让三人在猝不及防中摔作一团。
“我要说的是，从明天开始恢复训练，除了之前的基础和对战练习外，我还为你们安排了特别的闯关活动。”
“闯关活动？”
三人彼此看看，原本还不太感兴趣的脸上顿时写满好奇与专注。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过去的一档节目《男生女生向前冲》。”
萨博、路飞一脸迷茫。
艾斯却是眼睛睁大，“那个综艺节目吗？”
“没错，那个闯关的综艺节目，你们需要在一座无人岛上生存并想方设法抵达岛中心，拿到通关令牌。”
虽然随着世信报的暂时歇业，《向前冲》节目也直接停办了。
但其实它的停办仅仅是明面上的停办，私下里还在运行着。
通关没有奖励，反倒参与者还需要倒贴钱财。
但仍有不少人通过各种地下方式联系艾琳，想要进入其中锻炼自己。
他们给钱，艾琳当然不会拒绝。
她也没有在其中暗施手段，规矩就和节目播出时一样——生死由命，传送到哪座岛、能否遇到人都是随机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守信，起初只是四皇海贼团的海贼会参与，后来发展到其他海贼、海军、海贼猎人…
他们的身份多种多样，不过毫无例外都是有野心的家伙。
除了没公开和没奖励外，《向前冲》活动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有趣又残忍血腥。
艾斯知道那个节目是露玖的缘故。
她有《向前冲》的全套录像带，经常和艾斯一起看。
但萨博和路飞就没有那种条件了。
两人都很茫然，既是对那个陌生词汇的，也是对现在异常激动的艾斯的。
“那是什么啊？”路飞好奇问。
“是一种——呃……反正就是很厉害的竞技游戏！”
艾斯用自己贫瘠的词汇库无力形容着，最后索性拉起两人去家里看录像。
这次艾琳没有拦他们。
四人一起回了家，然后一整个白天就悄然过去了。
深夜，本该睡觉的时候，坐在投影屏前的三人却谁都没有困意。
他们都被屏幕里的战斗深深吸引，恨不得钻进屏幕里自己参与其中。
出于对他们三个皮实程度和倔强程度的信任，艾琳和露玖都没有去管他们熬夜的行为。
第二天一早，艾琳打着哈欠离开客房，看到三人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
旁边有乱糟糟的毯子，估计是更早起床的露玖给他们盖上又被他们踢走的。
她跟露玖道了声早安，出门例行自己的日常锻炼。
系统的日常任务并未因为她实力的增长就消失，每天依旧固定时间刷新，难度也在相应提升。
只要有空，艾琳就会完成，积少成多，哪怕她自己察觉不到那点微小的变化，也总比一直停滞不前要好。
而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甚至连门都没来得及开，艾斯、萨博和路飞就冲出来围在她周围，紧张又期待地嚷嚷起来。
“我们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闯关？”
艾琳对他们的反应毫无意外。
“今天，你们吃完饭就可以去闯关。”
顶着他们的欢呼声，艾琳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这只是第一次，你们通关一座岛就会离开，之后进行五天的基础训练和对战练习，才能再进入下一座岛。”
时间刚刚好，周六周日也是乌塔的休息日。
他们四个小孩可以一起去闯关。
——
“等你们四个在岛屿中心聚齐后才能被一起传送回来。”
不知道四个兴奋的孩子有没有听清她的话，艾琳随手一摆，四个人便在眼前消失。
以四人的实力，还不足以真正面对那些敢于参加闯关的海贼。
所以艾琳让他们初次尝试的岛屿是一座真正的无人岛，除了自然界天然存在的危险外没有任何人影。
他们四个被传送到岛屿四周，从边缘开始，向内深入。
萨博和乌塔的方向感很好，艾斯和路飞则在进入森林后没多久就开始七拐八绕起来。
有生命纸和见闻色，艾琳一个人足以看住他们四个。
她先是给吃了有毒野果的路飞解毒，又去救了因歌歌果实消耗过大而昏睡过去的乌塔。
艾斯、萨博两人因为果实元素化能够躲开野兽的袭击，不需要她主动去救。
但艾斯一直在森林里打转。
萨博不可能永远等在终点。
于是艾琳又出现，带着很不服气地艾斯到了岛屿中央。
“你其实可以点火提醒我，让我主动去找你的。”
萨博听完艾斯打转的经历后，给出自己的建议。
艾斯愣了下，挠头表示自己当时完全没有想到。
这第一次尝试显然是相当失败的。
路飞撅着嘴，很不服气地嚷嚷。
“谁让我饿了嘛，它看起来很好吃，又是没见过的果子，我当然要尝尝看啊。”
乌塔比他更沮丧，“我没想到我会不忍心对那只野兽下手…”
她面对过血腥，但从来没亲自动过手。
她看香克斯他们轻松的样子代入了自己，以为自己做也一样轻松，但实际真正握刀要割开野兽的脖子时，她还是胆怯了。
艾斯抱着自己的剑——当然不是罗杰那把，他现在还不适合——心情同样没好到哪去。
“我本来想抓那些野兽当晚饭的，但砍不透那些野兽的皮……”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吃的那些野兽到底是不是自己解决的了。
作为唯一一个到达终点的，萨博的心情同样没好到哪去。
“原本没吃果实的实力，我觉得我的实力还挺强的，但在那座岛上，如果没有元素化的话，我肯定会被那些野兽吃掉的。”
听着他们刨析今天的表现，看着他们的沮丧和失落，艾琳相当满意地点头。
很好，他们现在的状态代表她这次的训练目的达到了。
第302章 婚礼
得到自然系的果实, 拥有了几乎无敌的元素化，那么除却海楼石外，艾斯和萨博其实在东海就基本相当于无敌了。
这使得他们不可避免地自大起来——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但外面的大海有太多危险和意外, 艾琳希望他们至少能在正式出海前熟练掌握见闻色和武装色。
所以这场教训是相当有必要的。
他们四个会发现在外面的世界, 连野兽都不是现在的他们能轻易打败的。
至于乌塔所困扰的，只能一点点来。
从最简单的处理晚饭食材开始, 杀得多了心也就冷了。
今日特训的效果显而易见。
艾琳很满意地看到第二天训练时，艾斯、萨博和路飞比以往端正了不少的态度。
她还接到了香克斯带着担心的电话, 询问她乌塔为什么回去以后就要求到厨房帮忙，而且还是处理食材内脏的工作。
香克斯压低声音表示，乌塔一边大叫一边把鱼剁得稀碎的样子看了让人害怕。
艾琳则满意表示你要给孩子留一定的私人空间, 不要过分干涉孩子的选择。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往前走。
天龙人来访的事没有发生，革命军远远经过这座岛时也没有丝毫停留。
在艾斯他们的要求下, 原本一周就会来一次的闯关冒险改为了一月一次。
虽然路飞有点不情愿, 但奈何自身武力抗衡不了两个哥哥, 个人意见只得作废。
又过了两个月, 乌塔通过电话虫, 很沮丧地告诉了艾琳一个悲伤的消息——班奇娜去世了。
认识的人的离去总是比得知一个陌生人死去更让人难受。
只能说，幸好他们都尽到了最后的努力, 也尊重了班奇娜拒绝纯金的个人想法。
艾琳瞬移去了西罗布村。
由于定点就在他们家里, 她瞬移过来的瞬间就听到了哭声。
乌索普趴在床边大哭, 乌塔站在他身旁。
当然耶稣布也在, 坐在椅子上颓然地捂着自己的脸。
他是侧身坐着的, 几乎只用后背对着床铺，像是不敢多看床上的人一眼。
艾琳走过去, 触碰了下班奇娜冰凉的手，随后抽回手时, 她握住了一颗小小的珠子。
幸好提前告诉了对方，也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不然她肯定是要纠结一会儿的。
她至今无从判断灵魂珠子里到底有没有人的意识。
最初知道它可能存在意识是因为霍名古的灵魂球——罗西在其中看到了父亲的脸。
至于洛克斯的那颗，恕她直言，她从未见过那颗球有任何异常。
香克斯当时说珠子在动，她拿起来看时也毫无变化。
问系统更是只能得到一句‘自行探索’的回答。
总之，当从玛蒂尔达那里得知灵魂球可能存在人的意识后，她对这种事就变得慎重起来了。
比如罗杰，虽然罗杰处刑后尸体由海军处理，但只要她谨慎着点，还是能摸上一把的。
但她没有这么做，如果真的有意识，那把罗杰那样喜爱自由的人拘束在一个小小的球里几十年，是相当残忍的。
他洒脱地选择离开。
就算她提前告诉对方有这样的复活机会，对方也像扔掉纯金那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霍名古是她在得知灵魂球有意识前的尝试，没办法再更改。
洛克斯更无所谓，谁让他以前那么恶劣，她只是在报复对方。
但班奇娜，当她知道灵魂球可能有意识后，她就不能这么胡来了。
避开其他人单独和班奇娜聊聊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哪怕班奇娜拒绝，她也不用担心对方会透露给谁。
她说得很详细，打动班奇娜的则仅仅只有一句——你可以陪在孩子身边。
罗西说霍名古的灵魂球会让他感到温暖。
那么班奇娜的灵魂球肯定也会让乌索普感到温暖。
*
葬礼结束后不久，艾琳将那颗已经被固定起来的灵魂球交给乌索普。
乌索普果然被它吸引，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哽咽着道了声谢。
耶稣布想带他回红发海贼团。
因为这场葬礼整个村子都知道，也都看到了耶稣布的出现，继续让乌索普留在这或许会有危险。
乌塔热情地拉住乌索普的手，期待船上出现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玩伴。
“没错，乌索普，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艾琳对此不置可否。
凭她个人的情怀，当然是草帽海贼团原封不动最好。
但她的情怀是她的情怀，在这个真实的世界，还是得看乌索普自己的选择。
反正年纪还小，等以后路飞出海，还是有可能凑齐原班人马…
自己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了。
在乌索普答应一起离开后，乌塔紧接着就问艾琳之后的训练能不能带乌索普一个。
她想把乌索普介绍给路飞他们认识，而且在她去训练的时候，留乌索普一个人在船上好像不太好。
反正教四个也是教，教五个也是教，艾琳怎么可能拒绝一个可爱小姑娘的请求呢。
但这就苦了乌索普了。
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任何训练基础，除了打弹弓比较准外，其它方面一塌糊涂。
在艾斯他们背着负重跑步的时候，他就算毫无负重，两条腿也抖得像是两根煮熟的面条。
路飞很困惑地问，“你也吃了橡胶果实吗？”
彼时乌索普正像软泥一样瘫在地上，双臂双腿止不住地打颤，喘得像是马上要死去一样。
艾斯也有同款的疑惑，萨博干笑两声，拉了拉心直口快的弟弟。
虽然确实有点像被拉长后无法保持平衡的路飞，但人家明显是累的啊。
鉴于体力上的差别，艾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乌索普没能完成每日训练量也没有责怪。
休息时，艾斯三人坐在一起，听乌索普吹牛自己从巨大金鱼口中脱险的故事。
路飞听得口水直流，明显那条金鱼已经成了他盘子里的食物。
艾斯则相当狐疑地扫视乌索普，歪头和萨博低声讨论。
“他是在吹牛吧，明明我一只手都打得过他。”
萨博很赞同，“而且他只在我们三个在的时候讲，乌塔在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讲了。”
混迹于终点站和端镇——一个混混小偷齐聚的无法小镇——的两人，能轻易辨别酒馆里谁在吹牛，谁又说了真话。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们并未阻止乌索普继续讲下去。
毕竟这可能真是红发海贼团的冒险，只是被乌索普把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们如果质疑或者像乌塔求证，或许能得到真相，但也会暴露他们见识不足的弱点。
总之，目前看来，这几个孩子的相处都还不错。
*
海圆历1512年，艾琳48岁。
她正在参加一场婚礼，位于和之国花之都，属于光月御田和天月时的婚礼。
这一天也是和之国的火祭日，到处张灯结彩、挂满祝福。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国家都在庆祝，就连频繁下雪以至于一直都是白色的铃后，也被挂起的彩灯和彩带映成了缤纷的颜色。
在木匠们的精心准备与设计下，花之都大广场提前好几天就建好了舞台，高度足够所有来到现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艾琳包揽了给民众送礼物的任务，反正就是把装着礼物的车准时瞬移到各地区的集中点，那里会有专门的武士负责分发。
而她送给新郎新娘的礼物，当然是一份由她亲自拍摄并剪辑的婚礼回忆录像带了。
她还准备了一本从第一次见到御田时就一直在记录的相册，里面是御田年轻时——当然他现在也不算老——在遇到天月时前的很多照片。
而天月时的照片集，因为她遇到对方的时间差不多和御田认识对方的时间一致，简单来说就是没有那种年岁久远带来的新奇感，所以相比御田那本差点意思。
但两个人都很喜欢这份礼物。
御田看了会儿装满自己回忆的照片集，狠狠地抱了艾琳一下。
松开时，艾琳感觉浑身——尤其是被勒过的胳膊好像断了一样疼。
她狐疑瞪着无比感动的御田，质疑问，“你刚才…不会用了霸气吧？”
御田感动一滞，反应两秒后很激动地跳脚。
“怎么可能啊！虽然在下因为激动多用了点力，但绝对不可能是霸气啊！”
“嗤，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滋润啊，看孩子看得你连实力都退步了，一个白痴的拥抱都受不了。”
一句话讽刺了艾琳和御田两个，在婚礼现场会有这种反应的只有凯多一个。
他的百兽海贼团自然不会错过这场盛会。
不管是作为海贼爱凑热闹的天性，还是百兽海贼团和和之国的关系，亦或者某位船长不可明说的兄弟情谊，都让他们提前一天就抵达了这里。
海贼们在街上狂欢，今晚所有的食物和酒水都是免费的。
奎因正在舞台上带领着海贼唱歌跳舞，时不时还和下面的观众们互动两下。
婚礼现场，也就是将军府内正通过投影电话虫回响着奎因的歌声。
在御田还没将矛头对准凯多时，艾琳已经挽起袖子，一拳锤在凯多的脑袋上。
“咚”地一声巨响，要不是凯多及时用手撑着地面，绝对会直接往前栽倒。
他头顶，因为身高优势和浓密的头发遮挡，没有被任何人看出鼓了一个大包。
烬默默撤后一步，顺带挡住了后面正在玩闹的好几个小孩——其中有五个是艾琳带过来的。
乌索普因为那声巨响默默躲到大和身后，身体抖若筛糠。
艾斯、萨博、路飞停止跟润媞、佩吉万的斗殴，乌塔、佩罗娜也停住笑声，跟幽灵一起好奇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艾琳哼了声，把袖子整理回去。
“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凯多，爱的铁拳是不需要任何霸气的。”
艾斯、路飞和萨博狠狠打了个哆嗦。
御田张着嘴，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所以我刚才是爱的拥抱咯？”
艾琳被噎了一下，看向他权衡片刻。
“算了，看在你今天结婚，我不打你。”
第303章 大和的起航（上）
在百兽海贼团里的生活好也不好。
18岁的大和经常跟着海贼团到处征战, 也逐渐打响了自己的名气。
光凭着百兽凯多女儿的这一条身份，就足够大部分人认为她会成为海贼团的第三位大看板。
但事实上，大和并不想当大看板。
这不是对自身实力的谦逊, 而是她根本不想当牛猩猩的手下。
她要出海组建自己的海贼团, 就像香克斯和巴基那样。
婚礼上，他们两个都来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结婚的是他们的御田叔叔。
大和询问了两人关于海贼团组建的相关话题——尤其是巴基。
她没怎么在新闻上看到巴基的消息，甚至一度十分担心, 好在艾琳说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暂时没有进入伟大航路的打算。
大和很好奇，猜测巴基可能谋划着更长远的计划。
巴基也的确没让她失望, 很嘚瑟地表示等他觉得时候到了，就会正式进入伟大航路。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到了？”
大和有些紧张, 她曾听御田和时讨论过类似的话题, 可惜发现她们偷听后就不再说下去了。
巴基目移, 咕哝一句大和没听清的话。
随后不等大和追问, 就暴跳如雷地指着香克斯的鼻子骂。
“笨蛋香克斯, 你刚才笑了吧，是在嘲笑本大爷吗？”
香克斯无辜又茫然地“啊”了一声, 意识到巴基是在嫁祸后同样勃然大怒。
“笑你又怎么样啊, 白痴巴基, 要打一架吗？”
两个人相互揪着领子打了起来。
奇怪的是, 在前半段声名鹊起的潜力海贼香克斯竟然在和巴基的肉搏战中打得有来有回。
而且……大和困惑地歪了下头, 他们为什么一边打一边朝远处跑走了，就好像是想躲开她一样。
没了咨询的对象, 大和遗憾转身，差点被身后的好几双眼睛吓到。
佩罗娜飘在半空, 身边惯常跟着几只半透明的幽灵。
润媞强行扯着并不情愿的佩吉万，牢牢盯着大和。
见大和注意到她，她叉腰警告道：“小女子会紧紧盯着你的，大和，别想趁这个热闹的日子偷溜离开这里！”
从很小的时候起——可能是第一次表现出对自由的向往后，大和身后就坠上了两个小尾巴。
自愿在凯多面前多多表现价值的润媞，以及被她强拉着一起实际很想一个人待着的佩吉万。
大和很讨厌他们，但因为他们的年纪实在太小，她没办法直接用暴力的方式驱赶。
她觉得一旦用了暴力，她就会变得和牛猩猩一样。
更重要的是，她从善于偷听的佩罗娜那里了解到，凯多原本限制她逃跑的办法是给她的脚上来个离开即爆的脚铐。
该办法得到了烬的肯定，但因为艾琳和御田的激烈阻止没能真正实施，退而求其次才交给了润媞和佩吉万。
离开即爆炸的脚铐，大和觉得就算牛猩猩再怎么冷酷无情，也不会对亲女儿下这么狠的毒手。
但她就此事询问御田时，御田的反应相当可疑——满脸冒汗、眼神乱瞟、说话结结巴巴。
“怎、怎么可能啊，啊哈哈哈…你太夸张了，凯吉那家伙…那家伙肯定不会这么对你…”
好吧，自从经历过在采石场差点被饿死的经历后，她还能对牛猩猩的父爱抱有多大的期望呢。
大和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个冷酷无情的鬼岛继续待下去了。
她成年了，今天这个比以往更热闹的火祭日就是她唯一的机会！
不过前提是不能惊动大人们。
大和朝那边喝酒的凯多看了眼，又看向正在给御田和时介绍礼物的艾琳。
御田、时、艾琳不是威胁，他们不会阻止她离开这个地方。
最大的威胁果然还是润媞和佩吉万，其次是烬。
为了顺利离开这里，大和觉得自己已经调动起了全部的脑细胞。
而被她完全无视了的润媞终于忍无可忍地继续大喊。
“大、和——你不会是在动什么歪脑筋吧，听到小女子的话了吗？”
“吵什么，在下当然听到了。”大和嫌弃地看了润媞一眼。
这一眼，刚好看到润媞后方不远处，正被佩罗娜的幽灵穿过身体的四个男孩——乌塔被饶过了。
他们都是艾琳带来的。
除了乌塔外，那四个男孩她都是第一次见。
此时，三个男孩颓然地跪在地上，被消极幽灵弄得无比沮丧消沉。
看起来最恐惧的长鼻子男孩却在被幽灵穿过身体后仍傲然站在原地，双腿抖若筛糠。
佩罗娜相当震惊地将身体往后倾，烬也同时偏转视线看了过来。
没人想得到乌索普免疫消极幽灵的原因是他更为消极，他们能想到的唯一原因是乌索普小小年纪就掌握了无与伦比的霸气。
“这怎么可能…”润媞一脸震惊。
“他看起来都快吓尿了。”
“可能是一种伪装？”
佩吉万的主动分析表明他同样也对乌索普的实力相当好奇。
光看年纪，乌索普似乎还不到10岁，和今年刚好10岁的佩吉万差不多。
但佩吉万连霸气的门槛都没摸到，乌索普竟然就能抵挡住佩罗娜的消极幽灵。
如此强大的同龄人——虽然他看上去一副快要吓晕的样子——让他们都升起了一种危机感和莫名的崇拜与渴望。
他到底是怎么锻炼出那么强的霸气的？
抱着这样的困惑，润媞、佩吉万、佩罗娜甚至是想要逃跑的大和都来到了乌索普身边。
润媞带着好奇和一点点的谨慎问。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小女子之前没听清楚。”
乌索普没说话，仍像个处变不惊的英雄般双手抱胸，直挺挺地站着。
“喂，你没事…”大和伸手拍了下乌索普的肩膀。
猝不及防的，直挺挺站着的英雄直挺挺地往后倒去，活像个被推倒的雕像。
他砸在地上，好在木板地板的硬度不算高，只是把他给疼醒了，没有更严重的后果。
被疼醒的乌索普好像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感受到后脑勺乃至后背的疼痛，顿时把这一切当成了被幽灵穿过的后果。
“好疼啊…是幽灵，我被幽灵穿过去了……救命啊，我会死的，我绝对会死的……”
众人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拥有强者霸气的家伙。
“消极幽灵！”佩罗娜又操控一个幽灵穿过乌索普的身体。
乌索普怪叫一声，在原地更惨烈地叫起来，却还是没表现出任何中招的迹象。
此时烬不动声色地靠近过来了，同样对乌索普的情况大为好奇。
乌塔观察着乌索普，视线余光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艾斯他们，幸灾乐祸道：“哟，三只草履虫醒过来了。”
艾斯三人没理她，因为他们此刻正怒火中烧。
刚才丢人的一幕还在脑子里不断重播，什么草履虫、不配活在世上、对不起全世界——他们从来没有过这么消极的念头！
此时，看到乌索普在地上打滚，他们更生气了。
虽然乌索普刚和他们认识没多久，又喜欢吹牛，但他们还是拿他当朋友的。
朋友被欺负还被围观，这怎么能忍！
“有本事冲我来，别欺负乌索普！”
“没错，你们这群胆小鬼！”
三人冲过去，把乌索普保护在身后。
润媞冷笑，捏着拳头咬牙道：“小女子一个人就能打你们三个！”
“就凭你？”艾斯抽出腰侧长剑，跃跃欲试。
“我也正好想试试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双方相看两厌。
艾斯跟润媞，萨博跟佩吉万。
路飞眨眨眼，冲着比自己高了好几倍的大和甩动手臂。
“哈啊——看我的橡胶橡…”
“咚！”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这边的吵闹。
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齐刷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他们只看到艾琳整理袖子的动作。
“凯多，爱的铁拳是不需要任何霸气的。”
爱的铁拳——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艾斯、路飞和萨博想起臭老头敲在脑袋上的巨大拳头，身体不受控地抖了抖。
随即，一股强大暴虐的气势从凯多身上迅速释放出来。
凯多捂着被揍疼的后脑勺，气得直接释放出了霸气。
“艾！琳！”光听声音，都让人担心他会把后槽牙咬碎。
但此刻没人担心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大家很恐惧地看着从座位上起身的凯多，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
婚礼的主人公之一、和之国的将军双眼放光。
“噢——你们要打一架吗？太棒…不是，这里是将军府，要打去外面…外面也不行，去找个空地方打啊！”
“放心吧，不会破坏什么的。”
艾琳安慰一句，险之又险地避开凯多砸下来的雷鸣八卦。
狼牙棒砸在地上，却连点灰尘都没激起。
这场战斗就像一段让人身临其境的投影，看似惊险刺激，实际哪怕狼牙棒真的甩过来，也只会穿过你的身体。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只在攻击快要落在自己这边时才下意识地躲避一下。
大和险之又险地避开闪烁着电光的狼牙棒，突然惊醒。
现在正是她离开的好机会！润媞和佩吉万都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第304章 大和的起航（下）
趁着混乱, 大和顺利地逃出了将军府。
直到站在人声鼎沸的大广场上，她才谨慎地回头一瞥，确认后方没有跟着那两个讨厌的跟屁虫。
抓紧时间, 她要从花之都抄近路去白舞, 再从白舞刃武港离开和之国！
一边跑，大和一边庆幸自己提前做好了规划。
不然就在这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候, 她还得思考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离开。
她从拥挤的人群中跑过，不可避免会撞上别人的肩膀甚至是踩到别人的脚。
今天花之都的热闹程度远超以往, 她倒是把这一点给忽略了。
舞台上，正伴随音乐激情唱跳的奎因居高临下地注意到人群中的小小骚动。
不规则转动的舞台灯给他的辨认增加了些许难度，但大和标志性的马尾渐变发又让这种辨认变得轻而易举。
“大和小姐？！”
通过话筒, 奎因诧异的声音传遍了一整个和之国。
人群暂停了狂欢，演奏音乐的乐手们也停下演奏, 面面相觑。
那一瞬间, 好像时间静止, 只剩大和还在这个静止的时间里加速。
奎因大张着嘴, 眼睁睁看着大和穿过最拥挤的那段人流, 飞快前冲，迅速闪进一栋建筑后消失不见。
随即, 所有人都听到了奎因诧异的吸气声, 好像火山即将喷发。
“大和小姐逃跑了——所有人, 跟我追！”
圆滚滚的奎因以和体型截然相反的灵敏跳下舞台, 指挥着还一头雾水的观众们冲去寻找大和。
和之国民众当然认识大和。
护国明王的女儿, 从很小时候起就经常在花之都里跑来跑去。
大家都很喜欢她，而今天是御田将军的婚礼。
众人相互看看, 突然有人恍然大悟。
“是婚礼节目！”
于是所有人都朝大和离开的方向跑去。
一般像这种活动，只要找到寻找的目标, 就肯定能获得奖励。
人群里，奎因跑着跑着，鼻子微微耸动。
这是——红豆汤的香气？！
怎么会，明明他已经把宴会上所有的红豆汤都据为己有了，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香气！
心中念头飞转，奎因调转方向，往红豆汤香气飘来的地方狂奔，吸引走了一大批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另一边，大和藏在建筑顶上的阴影里，对旁边另一个穿着粉色忍者服的忍者道谢。
忍者比出一个大拇指，头巾下露出的两个短马尾轻轻晃着。
“向往自由的灵魂是值得肯定的。”她说，“跟我来，带你走近道。”
跟着这个名叫阿忍的御庭番众忍者，大和小心地提防四周。
森林相当昏暗，人类城镇中的繁华热闹全然没影响到这里的清冷静谧。
“沙沙…”异样的声音传入耳中。
大和攥紧狼牙棒，在一道黑影冲出时毫不犹豫地挥出。
“雷鸣——”
“停手！”尖细的女声充满了熟悉感。
大和勉强在狼牙棒打中对方前停手，惊愕瞪大眼睛。
“佩罗娜？！你怎么来了，你是来阻止唔…！”
一个包袱砸在她脸上。
佩罗娜催促道：“笨蛋，快点走，他们要追上来了！”
“佩罗娜…”大和无比感动地抓住沉甸甸的包裹，想起自己在采石场差点被饿死时，佩罗娜也来帮过自己。
她很感动，甚至想抱着佩罗娜大哭一场，但现在确实不能这么感性。
“多谢了。”她又跟着阿忍向前跑，余光看到佩罗娜跟着她，顿时更感动了。
“你是要送我吗，还是要帮我在关键时刻拦住他们？”
幽灵们“哈拉哈拉”地笑着，好像在嘲笑大和的天真无知。
佩罗娜哼了声，理所当然道：“我要跟你一起走。”
大和瞬间停下脚步，错愕看向佩罗娜。
“什么？”
“快点跑啊！”佩罗娜催促她，边跑边解释。
“我也要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为什么？”
大和不理解，她是因为御田的那些故事以及讨厌牛猩猩才决定离开百兽海贼团的。
但佩罗娜不讨厌牛猩猩，在海贼团里的地位也不错，再待上两三年就能晋升飞六胞。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佩罗娜没好气地点着大和的脑袋，不想跟她详细解释。
于是大和只能把疑惑咽回肚子里，继续跟着阿忍往花之都边界跑。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后方传来。
三人刚好跑出森林，回头一看，就见远处的夜空中升起一条极黑极大的阴影。
那阴影生有长角、龙须与利爪，毫无疑问是百兽凯多的青龙形态。
“大和，滚回来！”
盘踞在空中的飞龙吼出一声饱含怒火的龙息——是字面意思上的喷火。
至于大和的反应…她跑得更快了。
“呼…呼……”
不知是谁的呼吸声，亦或者是翅膀划过夜空的声音。
“啊！”
跑在最前面的阿忍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她们停下脚步，警惕看着煽动翅膀挡在前方的烬。
浑身包裹在漆黑盔甲中的男人似乎知道言语并不能让大和改变主意，于是在落地的瞬间便朝大和冲了过来。
刀光闪过，与大和紧急挥出的狼牙棒撞在一起。
人兽形态的大和披着一条火焰状的光带。
在自身力量有较强增幅的情况下，她在和烬的交锋中仍被压着退后了好几步。
“这就是你为了离开所做的努力？”烬冷笑一声。
“天真的孩子，现在后悔回去道歉，凯多大哥还能饶了你！”
“谁需要一个牛猩猩的饶恕啊——雷鸣八卦！”
大和怒气冲冲地反驳，狼牙棒上劈里啪啦地亮起电弧。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哪怕她嘴上说着讨厌凯多，实际在很多方面她都仍在模仿着对方。
比如这招从凯多那里偷学的雷鸣八卦。
还学得不到家，尽管威力足够把烬暂时击退，但对于特殊种族的烬而言，它丝毫击穿不了自己的防御。
烬毫发无伤地站在大片大片的尘埃中，背后火焰燃烧，再度朝大和冲来。
极短时间内，两人来往数招。
而无一例外的，大和处在绝对的劣势。
几招之后，大和摔在地上，粗鲁抹掉嘴角的血，再度从地上爬了起来。
空中的巨龙又逼近了一些。
她此刻没空思考为什么牛猩猩的速度会这么慢，明明和烬一样都是能飞的。
“再来！”她吼道。
尽管知道自己打不过烬，但她也清楚如果不打倒对方，她就再无法向自由迈进哪怕一步。
烬对她找死的行为没有丝毫表示，只爽快响应大和的邀请，再度攻了过来。
然而这次，他的剑挥到一半便因突发情况迅速变向。
当的一声，长剑与长剑相互碰撞。
烬面具后的眼看清一抹在夜色下也显得明亮耀眼的红发。
香克斯一剑击退了烬，将大和她们挡到身后。
“走吧，大和。”他声音轻松笑道：“去追逐你的自由！”
“没错，这里就交给我们。”
不远处，巴基双手抱胸，冲大和露出一个自信可靠的笑容。
然而，虽然他嘴上说着‘我们’，实际却并未有任何要冲过来和香克斯并肩作战的意思。
要说原因，一方面是他觉得香克斯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他这个大爷出场。
另一方面，他可是吃了四分五裂果实的能力者，剑士们遇到他会受到打击，更严重的会对剑道失去信心。
唉，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烬哥，他实在不忍心出手。
“香克斯，巴基…”大和深吸口气，抑制住涌向眼眶的热流。
“我们走！”她冲阿忍和佩罗娜喊。
三人通过长桥抵达白舞。
起初十分顺利，但跑了没多久，她们就看到前方乌泱泱挤满了人，全都是百兽海贼团的海贼。
为首的是润媞和佩吉万。
润媞愤怒地指着大和。
“大和！你太任性了，小女子绝对要亲手把你抓住！”
这么快？
只有艾琳才能让这么多人跑到她们前面来。
大和绷着脸，连跟润媞吵闹的心情都没了。
“消极幽灵！”
“消极幽灵！”
佩罗娜不想用威力更大的幽灵炸弹来攻击那些朝夕相处的海贼船员。
大和同样狠不下心，但她们又必须冲过这道封锁。
“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终于，大和狠下心来。
她已经来到这了，如果放弃的话，不仅自己再没有希望离开，也辜负了香克斯和巴基的好意。
“来吧！”她目光坚毅地大吼一声。
一瞬间，一股极强的气势以她为中心向周围横扫。
海贼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最后只剩下润媞、佩吉万和寥寥几个实力不错的海贼还站在那。
霸王色霸气，来得刚刚好。
大和望向目露惊讶的润媞，刚摆出攻击的架势，就听身后响起好几个小孩的喊声。
那几个被艾琳带过来的孩子兴冲冲地从她身边跑过，朝着润媞他们发起攻击。
“咳咳！”乌索普慢吞吞地走到大和身边。
“你们不是要离开嘛，别浪费我和我的部下们给你创造出的机会。”
……
一艘小船迅速驶离港口，佩罗娜拿着和之国的内海海图，谨慎地让大和调整船只方向。
和之国内海漩涡众多、海况复杂，但并不是毫无规律可循的狂躁乱流。
小船摇摇晃晃，有很多次都让人担心它会不会就此翻倒。
但每次它都顺利地挺了过去，像一株坚韧的野草，继续摇摇晃晃地朝着自由的方向航行离开。
第305章 消极
远远的, 传来大和和佩罗娜的尖叫声。
她们的小船摔下了和之国通向外海的大瀑布。
如果就此翻船的话，自由会向她们彻底关闭大门。
好在大和早有准备。
在小船进行自由落体的同时，人兽形态的她将大半个身体探出船舷, 冲下方波涛汹涌的海面吐出冰柱般的冻气。
瞬间, 海面被冻结成滑梯般的寒冰，将小船送向更远的远方。
慢半拍的, 青龙终于飞到和之国的边界，泄愤般向下方的寒冰吐出炽热的龙息。
“唉, 这就是青春啊~”
轻轻的叹气声从青龙头顶响起。
艾琳很有感触地感慨一句，拍了拍旁边倚靠的龙角。
“看开点，凯多, 孩子大了都会这样的，香克斯和巴基16岁左右就出海了, 大和好歹等到了18岁。”
旁边, 御田也很赞同地点头。
“搞不好几个月之后, 你就会听到她组建海贼团、拥有悬赏金的新闻。”
“她死在外面才好！”凯多重重哼了声。
“一个不能为我所用的女儿, 不要也罢。”
这话听起来很残忍, 也很符合百兽凯多的凶残形象。
但艾琳和御田都没把它当真。
凯多一直都是个别扭的家伙，从他得知大和逃跑后磨磨蹭蹭坠在后面, 眼睁睁看着大和顺利逃脱就能看得出来。
他知道大和想离开, 并默许了她18岁这年的逃跑行动, 但肯定的, 他不会承认这点。
离开和之国, 是大和和佩罗娜的第一场冒险。
当小船离开海平线后，她们之后的冒险就谁也预测不了了。
——
青龙回到白舞的战场上时, 下方的交战已经结束了。
胜负相当明显。
艾斯、萨博、路飞和乌索普被挂在蛛网上包成四个蚕茧，不管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飞六胞之一的玛利亚手拿烟斗, 安慰——或者说恐吓他们幸好还是小孩，不然被她挂起来后，肯定逃不过被揍一顿的命运。
乌索普吓得快晕过去了。
艾斯三人则嚷嚷着有本事放开我再打一架之类的话。
同为飞六胞的笹木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围观。
他起初是因为‘抓到大和可以挑战一次大看板’才跟过来的。
跟来以后通过种种细节，意识到凯多其实没想真的抓到大和，于是最终在大和爆发霸王色后选择了冷眼旁观。
剩下没被霸气震晕的海贼也同样不傻。
笹木打眼一扫，没有在意缺席的几位飞六胞。
可能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毕竟飞六胞里也存在安于现状，不想继续晋升的家伙。
润媞拉着佩吉万，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尽可能大声地嘲笑挂在蜘蛛网上的四个。
他俩是最先跟艾斯他们打的。
可惜不会霸气，结果显而易见。
他俩输给了能够元素化的艾斯和萨博。
于是玛丽亚帮了他们，之后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站在地上的两个和挂在蛛网上的三个激情对喷。
乌塔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下来。
“你以后不当歌星的话，肯定会是一个优秀的战地记者。”
艾琳接过电话虫时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乌塔很开心地笑了下，又担忧起香克斯那边的状况。
艾琳自信满满地安慰道：“放心吧，他们心里有数，顶多就是正常切磋一下。”
然而现实情况并不如她预料那般发展。
烬和香克斯的战斗确实点到为止。
但中途插入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家伙——福兹·弗。
两年前，福兹·弗还是世界政府的CP成员，奉命前往东海押送一颗恶魔果实。
然而押送途中政府船遭到了红发海贼团的抢劫，恶魔果实被夺走。
任务失败，福兹·弗因此被关进监狱受尽拷打。
之后他越狱出逃，组建福兹·弗海贼团，后来又加入了百兽海贼团，迅速跻身飞六胞之一。
可以说，福兹·弗恨透了香克斯。
今天要不是御田大婚，他根本不知道香克斯认识凯多，甚至还有一层没有血缘的亲属关系。
他刚认了没多久的上司啊！
那时那刻，没人知道福兹·弗的内心受到了多么大的冲击。
更让他生气的是，香克斯居然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虽然也有他戴了面具的缘故，但还是很让人生气啊！
福兹·弗竭力按捺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
换个思路想，香克斯没认出自己也好，他们的恩怨一旦说出去，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
好在白天的忍耐是有回报的。
晚上大和的出逃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报复香克斯的机会。
在香克斯阻拦下烬没多久，福兹·弗就冲了出来，从长剑鞘中抽出短匕首，朝香克斯攻了过去。
插手战斗自然会引起大看板的不满。
但错过这次动手的机会，福兹·弗恐怕自己以后每次梦醒都会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香克斯对交换对手没有意见，只在察觉到福兹·弗攻击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时，提醒性地问了烬一声。
“烬，我随便打没关系吧？”
“无所谓。”
烬冷淡的回答既合了福兹·弗的心意，也奠定了福兹·弗再次战败后重伤倒地的结局。
“可恶……”
躺在地上的福兹·弗咒骂一句。
香克斯无奈挠头，并未计较其实是福兹·弗咬紧不放的缘故。
“抱歉抱歉，你还能站起来吗？”他朝福兹·弗伸出手。
福兹·弗的眼睛被面具挡着，看不清神情。
没人知道他短时间内经过了一番怎样的权衡和分析，但最后他握住了香克斯的手。
至少，在凯多和香克斯——或者说和艾琳的关系恶化之前，他都没机会真正和香克斯为敌了。
*
御田和时的婚礼在火祭日结束的同时便结束了。
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民众们意犹未尽地四散离开，有人还在可惜今晚谁都没有抓到大和。
他们依旧把大和出逃的这件事当成了婚礼节目，并为此津津乐道了好久。
直到印有大和悬赏令的照片出现，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大和出逃》真的是大和出逃。
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御田和时会依次前往各个地区体察民情。
这是和之国的传统，哪怕如今已经有了方便快捷的电话虫也需要保留和遵守。
香克斯和巴基回到了各自的船上。
艾琳也要带着五个小孩回到戈尔波山继续他们的训练任务。
除了对乌塔表达出些许不舍外，润媞相当高兴。
她和佩吉万在海贼团里的地位不算高，尽管凯多不会扔了他们，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尤其是孩子多了的情况下，她很害怕自己和弟弟会被比下去。
尽管，现在已经被比下去了。
不管是那个奇怪长鼻子的霸气，还是艾斯和萨博的果实能力，都远超她和佩吉万。
好在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百兽海贼团里的小孩只要有她和弟弟就够了！
润媞发誓，她之后一定会带着弟弟更努力的变强，争取下一次狠狠打败艾斯他们。
这场小小的同龄人战争不仅激励了姐弟俩，也激励了艾斯他们。
回到戈尔波山后，五个小孩对待训练的态度更坚定认真了。
乌索普的变化尤其大，很多以前看一眼就会躺下说“我得了一XX就会死掉的病”的训练，他现在哆哆嗦嗦也会开始尝试了。
“所以乌索普为什么会对那些幽灵免疫啊？”
从和之国回来的几天后，萨博很好奇地询问艾琳。
这也是艾斯、路飞和乌塔好奇的问题。
只是之前被变强的念头占满了脑子，根本没想起来询问。
乌索普得意洋洋地炫耀。
“你们没听到润媞他们说吗？我拥有强大的霸气。”
艾琳清清嗓子，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消极幽灵的效果是让人变得消极，但如果一个人本身就比消极幽灵还要消极，那消极幽灵的效果就会失效。”
露玖担心地望向乌索普。
艾斯他们则呆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
乌塔望向乌索普，“也就是说……”
萨博也对乌索普抱以同情和古怪混杂的注视。
“就是说乌索普比消极幽灵还要消极？！噗哈哈哈哈——怎么会这样？”
艾斯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路飞笑得满地打滚，伸长的手拍着乌索普的肩膀安慰。
“喂，乌索普，你真的这么消极吗？”
艾琳：“好了，这至少证明乌索普能打赢消极幽灵，而你们连消极幽灵都抵抗不了。”
艾斯，路飞瞬间不笑了。
乌索普则有点被真相打击到。
他确实很消极，跟着父亲去了红发海贼团后，他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有用，却在船上搞出了很多啼笑皆非的笑话。
虽然大家都很和善配合，但他还是感到了自己的无用和尴尬。
同时，他在这里的训练也做得不好。
除了弹弓准头比较好外，他什么都比不过艾斯他们。
这些积压在心里的苦闷，最终造成了他比消极幽灵还要消极的结果。
感受着道道落在身上的目光，乌索普攥紧拳头霍然起身。
“我出去散散步，你们不用管我。”他强忍着快要涌出的眼泪冲进森林。
第306章 萨博的身份
乌索普的别扭没有闹多久。
离开小屋独自漫步在森林里的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听着周围发出的沙沙异响, 他心里的恐惧又不争气地占据上风。
他开始哆嗦，拿出弹弓漫无目的地瞄准四周，声音颤抖地警告。
“谁…谁在那！不管你是人还是野兽, 乌索普大爷都不会害怕的！”
沙沙声更响了。
由远及近, 一群衣着各异但都同样凶恶的人从四周围了过来。
“老大，终于找到了！”
有海贼兴奋喊道：“是这个小家伙吗？”
说着, 他伸手朝乌索普抓来，却在下一刻被乌索普射出的弹丸击中手心。
顿时一股剧痛袭来, 他发出一声惨叫，望向深深扎入手心的特制刺球，气得几乎发狂。
“你居然敢用这种东西攻击我！”
庞然大物暴怒着朝乌索普冲来。
乌索普连忙打开身侧小包, 想从里面拿出更多颗弹丸。
往常轻而易举的动作在这一刻异常艰难。
没等找到，他就被对方揪着领子一把拎起, 发出绝望惊恐的惨叫。
“先别动手, 伯尔杰米。”更凶悍的海贼喊住那个抓住乌索普的海贼。
“如果他真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得抓活的。”
伯尔杰米恭敬回道：“他不是, 老大, 我们要找的那个孩子没有长鼻子。”
“我不是，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乌索普尖声附和。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见识过更大的场面, 他现在可能已经昏过去了。
这些可能在森林里搜寻了好几天的海贼都有些失望。
伯尔杰米露出狰狞的笑, “那我现在可以杀了他吧？”
“别吓到他。”海贼船长示意伯尔杰米把孩子放下。
对方照做后, 他拿着一张照片给乌索普看, “你见过上面的两个孩子吗？”
乌索普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看向照片，错愕后猛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们。”
那张照片上的两个孩子，一个黑发、一个金发。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艾斯和萨博。
然而，尽管他摇头摇得很果断，但那瞬间的错愕还是没瞒过海贼们的眼睛。
海贼船长笑起来，“看来不吃点苦头，我们这位小朋友是不会说实话的。”
伯尔杰米戴上指尖刺拳套，在乌索普惊恐的注视下，迅速挥出拳头。
乌索普绝望闭上眼，预想之中的拳头没有落下。
他反倒听见了几道熟悉的声音。
“混蛋，离乌索普远一点！”
“我们来救你了，乌索普！”
“橡胶橡胶——”
乌索普睁开眼，看到艾斯、萨博和路飞和那群海贼打成一团。
他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乌塔催促道：“快跑，别傻愣着！”
她强行拉起乌索普，带他跑出海贼的包围圈。
随后，她拿出自己的刀，对乌索普叮嘱一句。
“你藏好一点，我去帮他们。”
“呃…”乌索普发出极短的音节，眼睁睁看着乌塔返回海贼的包围圈。
他是该躲起来，因为就算过去也只会帮倒忙。
但看着他们战斗的样子，他又无法克制地想要和他们并肩作战。
他颤抖的手伸进小包，握住里面的备用弹弓，又一瞬间握紧。
好像从中汲取到了足够的勇气与信心。
“啊—！”
想要偷袭路飞的海贼发出短促的尖叫，捂着被特制辣椒弹击中的眼睛在地上哀嚎。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被辣椒弹、胡椒弹击中的海贼。
路飞扭头看了眼。
乌索普戴着护目镜，举起弹弓瞄准着一个又一个的人。
他嘿嘿笑了两声，再度投入到和海贼打架的过程中。
很快，海贼们全部被击败。
路飞举起双臂兴奋欢呼。
“太棒了，我们好强啊！”
“别骄傲，你还有的学呢。”艾斯揍了他一拳，很有大哥范地招呼大家。
“走了，找到乌索普我们就回去了。”
“等等！”萨博和乌索普几乎同时叫住了他。
艾斯奇怪回头。
“怎么了？”
萨博捡起地上的一张照片，面色凝重。
乌索普也同时解释，“这群家伙是冲着你们两个来的！”
“没错，照片上的正是我们。”萨博将捡到的照片递给艾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些人看起来不是森林里的…等等！”他快步走向一个正在呻吟的人，“我认识他，是我们以前见过的山贼！”
那山贼的呻吟声更大了，像是伤得很重的样子。
但萨博完全没留情地用水管砸在他旁边的地面上。
“我知道你是装的，不想再被电就老实交代！”
山贼被吓住，老实巴交地交代了一切。
他叫西格，原本是西格山贼团的团长，后来因为艾斯和萨博的威胁，回端镇重新当起了混混。
一天有伙叫蓝宝石海贼团的海贼在端镇发照片，问有没有人见过照片上的金发男孩。
西格一看正是艾斯和萨博，又见海贼们气势汹汹不像善茬，就打算借海贼之手除掉他俩。
萨博皱眉听着，捏紧了手里的照片。
“他们找的是我，为什么还要加上艾斯？”
西格犹犹豫豫，最后在艾斯火焰的威胁下，说出实话。
“我知道你们抢了很多山贼的钱，把这个告诉了他们…”
海贼既想活捉萨博，又想得到他们抢山贼的钱，所以连艾斯也想找到。
就在五人听西格讲述前因后果时，海贼船长布鲁杰姆撑着身体够到旁边的枪。
“去死吧！”他凶狠道，瞄准了一个小孩的后背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子弹在空中诡异地拐了个弯，反射入布鲁杰姆的眉心。
他瞪大眼睛，不明不白地死了。
五人迅速回头。
乌塔惊喜道：“艾琳！”
艾琳应了声，赏给五人一人一个暴栗。
“轻敌大意，如果我不来，你们绝对会有一个死在刚才的枪声里。”
五个人都捂着被揍的地方，低头很愧疚地表示自己错了。
“你们先回去吧。”她指向山贼小屋。
“把事情告诉露玖，她会好好教训你们一顿的。”
“刚才还不算教训吗？”
路飞撅着嘴嘟囔，他感觉自己被打的地方完全肿了。
艾琳挥挥拳头，作势还要再揍他们一顿。
艾斯连忙拉着路飞离开。
四人走了会儿，不见萨博跟上。
艾斯困惑问，“萨博？”
萨博有些犹豫地看向艾琳。
他猜到这件事的起因了。
“你也先跟他们一起回去吧。”艾琳弯腰拍拍萨博的肩膀。
“放心，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算事情，跟他们好好聊聊就好了。”
萨博愣了下，他担心的事情不算事情？
…好吧，其实他表现得确实很明显，想瞒也瞒不过大人。
等孩子们走后，艾琳看着或昏迷、或清醒警惕的海贼们，露出充满兴味的笑容。
“让我想想，你们海贼团的赏金加起来有多少来着？”
……
房间里，露玖一边挨个给他们包扎，一边听他们把经过讲了一遍。
“艾琳说得没错，你们确实太不小心了。”
她很后怕地望着他们，尤其是乌塔和乌索普。
艾斯、萨博、路飞，前两者能元素化，后者则不怕子弹，只有乌塔和乌索普一旦被击中就会受重伤甚至直接死亡。
五人低着头。
乌索普哑着声音道歉。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跑出去的话…”
“是我的错。”艾斯上前一步。
“我不该嘲笑乌索普。”
“我也是。”路飞连忙跟上。
“其实应该是我的错，那些海贼找的是我。”萨博拿出那张照片，懊恼又难过。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我不是什么孤儿，我其实…其实是从贵族家里逃出来的孩子。”
等艾琳带着一大袋子钱币回来的时候，萨博已经把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大家。
他不喜欢那个家庭。
但如果那个家庭一直不放弃找他，就迟早会给这里造成麻烦。
“我会离开的。”萨博沮丧道：“我回去以后他们就不会伤害你们了。”
“说什么傻话。”艾斯揍他一拳，呲牙凶狠道。
“你不喜欢那里，就没人能强迫你离开我们！”
乌塔：“没错，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路飞展示自己毫无肌肉的手臂。
“我们连那么多人都能打败，根本不怕你的家人！”
“不就是贵族嘛，乌索普大爷以前打败过的贵族数不胜数！”
乌索普又开始吹牛了，但这是安慰性质的，一点也不令人讨厌。
萨博望着他们，眼睛有些湿润。
“你们……”他用力擦擦眼泪，张开手臂拥抱住他们。
五个小孩围成一个圈子，商量起该怎么办才好。
艾斯，路飞提议的冲上家门暴揍他们一顿的办法被驳回。
两个人垮下脸，相当郁闷。
乌塔和乌索普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严格来说，萨博的家人只是希望他能成长为父母想要的样子，没有体罚之类的暴行。
他们不能用暴力的方式对待萨博的家人。
“咳咳。”刻意响起的咳嗽声吸引了五小只的注意。
艾琳指了指自己脚边的装钱袋子，“或许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第307章 救援船
两年前, 萨博的父母从其他贵族家庭收养了一个义子斯特利。
比起从不归家的亲儿子萨博，这个孩子更听话也更容易操控。
如果蓝宝石海贼团也找不回萨博，那么他们会彻底放弃寻找亲生儿子, 全面培养斯特利。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找上了门。
她说要用贝利换萨博的抚养权——这在贵族之间很是常见，他们也是通过金钱交易的方式收养了斯特利。
但他们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女人不像是个贵族。
和非贵族做交易玷污他们的贵族身份。
“我们要怎么判断你这些钱的来路干不干净。”奥特卢克三世尖利地说。
“看看你的穿着, 这些钱不会是你从哪里偷来的赃款吧？”
“蓝宝石海贼团，这些钱是他们的悬赏金, 刚从附近的海军分部带出来的。”
女人声音平静，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面前僵硬的手杖。
她妥协了，“好吧, 如果你们觉得这点钱不够，那再加上海贼的人头怎么样？”
……
萨博的事情被顺利解决了。
他的贵族父母毫不犹豫地用他换走了大量贝利。
这些贝利的组成是蓝宝石海贼团的悬赏金和海贼船上积攒的财宝, 加在一起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从艾琳口中听到事情顺利解决后, 萨博有些高兴, 又感到莫名的沮丧。
他终究还是对父母抱有感情和期望的, 可惜这份期望到了最后, 只换到一个失望的结果。
“希望那个叫斯特利的符合他们的期望…”
他最后只嘟囔了这么一句，就被艾斯、路飞强行拉着出去玩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森林里。
艾琳收回视线, 突兀地对坐在对面的露玖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露玖抬起头, 松垮扎起的长发在鬓边垂下慵懒的弧度。
“出什么事了？”她放下笔, 没从脑海里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去救援船上看看, 在那里待一段时间。”
艾琳比划出一段小小的距离, 表示时间不会很长。
世信救援船有好几艘，船上都是这些年里从世信学校毕业的佼佼者——前提是如果他们有意向做这份工作的话。
在进行危险采访时, 露玖经常和他们打交道，对好几艘船上的人都很熟悉。
艾琳如此突兀地要去救援船上看看, 不免让露玖更多几分思考。
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很快一道身影浮现面前。
她试探问，“有人不想做这份工作了吗？”
“你问的是谁？”艾琳含笑反问。
露玖沉吟片刻，“道格拉斯——虽然背后这么说他不太好，但如果非要我选一个人，那应该就是他了。”
“为什么呢？”艾琳问。
“道格拉斯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有这方面的原因，他实力很强，和周围人相比，是断层式的强大。”露玖回忆着。
在那短暂几次和救援船一起行动的过程中，她每次看到道格拉斯时，对方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好像周围的一切统统与他无关。
她以为对方就是个寡言少语、只会搭理相熟同伴的冷淡性格。
但那次在杰尔马王国突围时，她看到了另一个道格拉斯。
他像天生属于战场的兵器，在和杰尔马士兵的战斗中被激活了全部的热情。
“这我倒是了解得不够详细。你知道，我得到的只有事后冰冷的任务报告，以藏的描述很客观，我就觉得这其中没什么问题。”
艾琳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露玖，你觉得道格拉斯会是一个肆意杀戮的战斗兵器吗？”
“杀戮兵器？”露玖很惊讶，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定。
“不会，当然不会，道格拉斯…嗯，他的确在战斗中表现得很…狂热，但我看得出来，他知道善恶，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露玖观察着艾琳的表情，“你打算做什么？”
“我在考虑，继续把他禁锢在救援船上更好，还是放他自由去闯荡大海更好。”
说到最后，艾琳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容，“谢谢你的参考，露玖，我选择相信他的为人。”
*
两年前，革命军秘密登陆泰其拉狼。
两年后，历史学家们收集齐了这里的古代文献，革命军也聚起了国内一股不小的反抗势力，时机已然成熟。
他们通知了艾琳，希望由她转告奥罗拉行动马上开始。
艾琳同意了，奥罗拉这个马甲也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和其他马甲一样，奥罗拉在这个世界几乎算得上是无牵无挂。
除了她这个明面上的好友外，她唯二有牵扯的就是道格拉斯和贝加庞克。
如果计划顺利，奥罗拉还能和贝加庞克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道格拉斯就只能在计划开始前见最后一面了。
尽管已经把马甲的秘密告诉了对方，但艾琳看得出来，道格拉斯还是更习惯将她们看作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所以她有必要向对方告别，以奥罗拉的身份。
刺目的电光劈里啪啦地响个不同。
了无人烟的无人岛上，正进行着一场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战斗。
岛屿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船随着海流的冲击摇摆不定。
甲板上站着的人却都已习惯这种程度的摇晃，哪怕不用扶着东西，也能站得稳稳当当。
海风吹起和服衣角，以藏面色凝重地望着岛上时不时闪出的漆黑霸气，心中思索着前不久接到的艾琳来信。
艾琳说奥罗拉会过来一趟，和道格拉斯真真切切地打一架。
之后如果道格拉斯决定离开救援船，那就在好好告别后让他离开。
说实话，他希望自己无法理解这个命令。
这样就可以问问艾琳，为什么觉得道格拉斯会离开这里。
但他又切实感到自己很清楚这一天迟早会发生。
道格拉斯的个性、道格拉斯的强大，都在表示这个从小就有些孤僻冷漠的同伴的未来不该局限在一艘小小的救援船上。
并不是说在救援船上的生活很无聊。
他们有工资、有假期，虽不像海贼那般自由，但也可以到处冒险，去战斗、去做很多有意义的事。
他的愿望很简单，和弟弟生活在一起，报答艾琳救出他们的恩情。
在此基础上，为他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也是充实自己的很好选择。
所以对以藏而言，这简直就是一份完美的工作。
但道格拉斯不是他，道格拉斯有更大的野心和梦想——追求强大。
这份追求并非毫无规则。
至少以藏愿意相信自己的好友同伴能恪守原则，不去触碰那道欺压平民的红线。
“迟早会发生的。”以藏安慰心情低落的弟弟和船上的其他人。
“我们都不是生活在学校里，活动范围只有一座岛大的小孩子了。”
人生总伴随着离别，他们以前在学校里的朋友，也不是全都在这艘救援船上帮忙。
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和选择——不同岛屿、不同职业，只要大家还记得学校的教育，那他们就永远是站在同一战线的队友。
……
觉醒的果实威力强大。
尤其是自然系的果实，战斗起来甚至能永久改变岛屿的地形。
在这座无人岛上战斗，艾琳是占据天然优势的。
道格拉斯的合体果实的吸收范围只有无机物。
这座岛上明显没有多少能供他吸收的东西。
另外，可能是预料到了什么，道格拉斯战斗时的心情异常糟糕。
迫不及待想要获胜的心态让他很多次攻击都显得过于急躁，甚至出现了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战斗失误。
一整座岛屿被强大的果实能力摧毁成了废墟般的平地。
道格拉斯闭眼躺在岛中心的深坑中，不甘心地承认。
“我输了。”而且永远没有再挑战的机会了。
艾琳坐到深坑旁，轻轻叹了口气。
“之后有什么打算，成立海贼团吗？”
“你为什么笃定我会离开救援船？”道格拉斯平静问。
他所有的怒火都在刚才的战斗中发泄出来，所以才能在这时候保持着相对的冷静。
艾琳笑了下，“你一直都对打不赢我耿耿于怀，这就是原因。”
如果道格拉斯释然了，就证明他放下了对力量的追求。
但他没有，他想要打败奥罗拉，他也渴望强大。
道格拉斯没再说话。
海风不受阻碍地刮过，吹来树木烧焦的气味。
艾琳觉得自己的脸肯定被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灰尘弄得很脏。
“会疼吗？”道格拉斯突然问。
艾琳看向他，“你伤口很疼？”
“…我的意思是，你。”道格拉斯睁开眼，望向蔚蓝的天空，很艰难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说计划顺利会配合贝加庞克做一系列的实验，所以会感觉到疼吗？”
“……放心吧，当然不会。”艾琳彻底放下心来。
就算离开救援船，道格拉斯也绝对不会做欺压平民的坏事。
她提醒道：“你可不要想着救我什么的，这是我最完美的落幕方式。”
道格拉斯沉默着，从坑中爬起身自顾自离开。
他没有准确地给出答复，艾琳却也不怎么担心。
第308章 泰其拉狼的暴乱
泰其拉狼, 一个平静的夜晚。
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行动在革命军的指挥下正式展开。
不愿再被奴役的民众们冲出囚笼，如野兽般嘶吼着冲向看管他们的士兵。
一道又一道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国家。
士兵们迅速展开反击，留守在城堡中的CP成员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联络世政的电话虫。
“噗噜噗噜噗噜…”
“噗噜噗噜噗噜…”
伴随喀嚓一声, 电话虫闭上眼, 表明尝试再次失败。
CP长官暴怒扔下话筒，绝望又恐惧地望向前方一块块的监控屏幕。
这些屏幕囊括着泰其拉狼所有的奴隶营地。
此时每一个营地都在发生战斗, 士兵们抵抗艰难、溃不成军。
不知从何时起，革命军已然渗透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
他们掌握并控制了CP联络外界的一切手段, 而CP直到此刻才发现这点。
泰其拉狼成了一座毋庸置疑的孤岛。
面对岛上占据绝对数量的奴隶，守卫们的抵抗甚至拖延不了任何时间。
燃烧的火焰熏红了人脸，也让永远处于寒冬的泰其拉狼感受到了蓬勃的暖意。
抵抗的士兵被肩膀上长出的手臂拧断脖子。
罗宾放下交叉在身前的双手, 呼出一口热气。
“接下来就麻烦您了，奥罗拉女士。”
她看向身旁的金发女人。
跳动的火光中, 对方望过来的脸上似乎浅浅露出一个笑容。
“你们尽快撤离吧, 最好把能动员离开的人全都带走, 之后这里可能会很危险。”
如今贝加庞克对永恒能源的研究还没什么起色, 但保不准世政藏有什么底牌, 哪怕不需要母火种也能操控古代兵器。
一旦解放的消息传到政府那里，泰其拉狼可能会遭遇像露露西亚一样的灭岛命运。
“我们明白。”罗宾知道现在不是拖延的时候, 可看着奥罗拉, 她仍想再确定一遍。
“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当然, 希望你们不要干涉我的决定, 这会给我造成困扰。”
奥罗拉简单回答, 身影被电光包围的瞬间消失不见。
*
“紧急新闻，昨晚位于东海的国家泰其拉狼发生起义暴乱, 国内民众在消失许久的奥罗拉的带领下……”
在印有泰其拉狼叛乱标题的新闻飞往世界各地的同时，《新闻速递》也以相当快的速度开始了播报。
泰佐洛极其详细地叙述了昨晚发生在泰其拉狼的一切。
配合黑夜里有些模糊的飞鸟航拍画面, 可以看到地面到处都是火光与骚动。
人们呼喊着自由，向守卫发起攻击。
而在火焰之中，跃动的蓝色电光连成一张密集的电网，让人毫不怀疑这场叛乱的发起者就是那个曾经袭击过圣地的胆大包天的女人。
距离那次圣地袭击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这些年里，奥罗拉再没出现过，于是很多传闻都说她死了，只是死法不同，证据也不同。
最可笑的一个证据是大海上出现了新的响雷果实能力者。
但政府调查后得知，那只是皮毛族与生俱来的静电，根本不是正牌的响雷能力。
虽然这确实是个乌龙，但也代表了大部分人对奥罗拉下落的看法。
她肯定已经死了，不然没可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
因此当奥罗拉再次出现时，那些相信她死了的人都相当震惊。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伤得太重，这些年一直在养伤！”
酒馆里有人大声喊道。
这引来了其他人的一致认同，不然奥罗拉的销声匿迹真的很没道理。
“奥罗拉为什么消失后又再次出现，她这次出现又为什么要引导泰其拉狼的解放，这些问题我们暂时不得而知。”
史黛拉望向镜头前的观众们，“可能电话虫前的各位观众不了解泰其拉狼，这是一个位于东海的国家，该国不像大家印象中的国家一样，它是由……”
随着她的介绍，一个相当特殊的国家被世界人民所熟知。
吵闹的酒馆停下喧闹，正要关掉电话虫继续睡觉的人也变得清醒起来。
泰其拉狼的民众构成是拒绝加入世界政府的国家的人民及罪犯。
罪犯倒无所谓，但拒绝加入政府的人民就和大家息息相关了。
这个世界成为政府加盟国的只有不到180个，还有相当多的国家不想或没资格成为加盟国。
而在加盟国里，也有很多民众因为交不起天上金被迫成为边缘人，他们很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抓去另一个泰其拉狼成为奴隶。
“另外，被抓去泰其拉狼的民众都会投身于建造一座巨大桥梁的工程中，经过对出逃民众的采访，我们了解到这项工程从700年前就开始动工……”
泰佐洛用严肃的态度爆出一个更让人惊讶的事实。
影像中，一座还没完工的桥梁伫立在海面上。
它巨大到几十个巨人平躺在上面都绰绰有余，也再次从侧面证明泰其拉狼‘桥上王国’的由来。
但民众感到惊讶的并不是它的巨大，而是它历史久远到要从700年前说起。
一座建造了700年还没完工的桥梁，没人能够理解世界政府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老实说，初次收到这个消息时我相当惊讶，我们辛苦工作才能勉强交上的天上金，竟然被政府花在了这样的地方。”
泰佐洛的痛心疾首全然没有装出来的成分。
“希望政府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征收天上金是为了建造这种华而不实的建筑，那我想只有强权和暴力才会让我们继续支持这样一个自私残暴的政府。”
就在民众听着这些话默默点头的时候，泰佐洛身旁的史黛拉像是听到什么人的声音般侧过头去。
她耐心聆听一番，随后用惊喜的声音对镜头道。
“一个让人意外的好消息，就在刚才，奥罗拉女士通过热线电话联络了我们，她会在稍后的《访谈直播间》中坦诚一切，希望大家不要走开。”
尽管政府的反应速度同样很快——在《新闻速递》开始讲泰其拉狼的历史时，他们就通知各岛海军挨家挨户地搜查电话虫——但这样的速度怎么可能快过人讲话的速度，更别提不是所有岛屿上都有海军分部。
这又是一个超大新闻，甚至比昨晚的泰其拉狼还要引人注目。
高空之上，世经报总部内。
杂乱无章的办公室中特意空出一块专门放置投影电话虫的位置。
此时电话虫正播放出关键的采访内容。
面对镜头，奥罗拉十分愧疚的表示，她这些年的销声匿迹并不像传闻那样是受了重伤。
她的确受了伤，但没到一年就痊愈了。
她消失的主要原因是愧疚，因为她的冲动报复，世界政府征收了更多的天上金，使得很多人民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她开始迷茫，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天呐……”
报社内，不少人发出吸气或哽咽声。
他们都不算什么好人，因为世经报向来是以扭曲、夸大事实为卖点的。
世界越混乱，他们就越有钱赚。
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善恶观，也不代表他们就是完全的铁石心肠。
不管在谁看来，奥罗拉都是一个勇敢善良的好人。
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让人们生活得更好，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
但现在，坐在直播间里的她不仅没有丝毫炫耀功绩的意思，反倒还在抱歉自己造成的恶性影响。
征收更多天上金明明就是政府的错。
他们把钱花在修缮圣地、供天龙人享乐上，还在建一座毫无用处的大桥，一点也不为民众们考虑。
摩根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有直播为前提，他们报纸的报道少了很多乐趣。
民众们会自己判断对错，而不是再被报纸轻而易举地蛊惑。
如何既能让民众信服，又能最大程度地歪曲事实，这就是他这位社长如今最需要做的事。
“嗯，这次的标题就写——玩弄人心的好手，奥罗拉的坦…”
他察觉到员工们看向自己的视线，挑眉问，“有什么问题？”
员工们避开视线，不敢表露自己的不满与抵触。
访谈还在继续，屏幕里的奥罗拉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苏·杰克，这人是谁？”摩根斯用翅膀抵着下巴，直觉觉得这也是个新闻爆点。
“好像有点印象，快点找资料，把这个人的信息找出来！”
立刻有人跑去放资料的房间中寻找起来。
但只凭一个名字，怎么可能立刻就找到对应的资料。
摩根斯这时候也不急着报道了，他和员工们一起看起了访谈。
果然，接下来还有猛料。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悔恨中度过，我希望能为之前的冲动赎罪并进行一番弥补。”
奥罗拉无比真诚地说，“希望世界政府能同意我的请求，用我微不足道的性命免除加盟国民众一年的天上金。”
“大新闻！”摩根斯几乎失态的兴奋大喊吓了员工们一跳。
这位行动力惊人的社长一翅膀推开原本挂在白板上的报道方向，开始书写起新的思路。
第309章 谈判
#高尚的奉献还是一场新的阴谋, 刨析奥罗拉在访谈会发声的深意！#
#政府官员做客直播间：希望民众保持冷静，我们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善良的人！#
#海军方面暂无任何军事调动，他们的沉默是否意味着政府的妥协？#
伟大航路前半段, 被冰雪覆盖的磁鼓岛上。
手拿今日新鲜出炉的报纸, 特拉法尔加·罗坐在靠近壁炉旁的沙发上，冷漠地注视着上面巨大又冰冷的标题。
掌握舆论的人几乎都以‘将世界搞得更混乱’为己任, 根本不管自己的报纸发出去后，有多少人会被引导着步入歧途。
奥罗拉的访谈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人们议论纷纷, 各大报社更是连续不断地向世界各地传达各种观点和看法。
看得多了，就连罗这个知道些内幕又头脑清醒理智的人都觉得有道理，更别提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了。
在奥罗拉的访谈结束后没多久, 世界政府首次出席了《新闻速递》的衍生节目《访谈直播间》。
当然不可能是五老星亲自出席，来到直播间的是两位政府官员。
他们解释了泰其拉狼建造大桥的‘谣言’, 称其根本没有700年之久, 是奥罗拉的造谣和诽谤。
但在主持人询问他们建造大桥的目的时, 他们却闪烁其词, 只保证是为了全世界人民所做的努力。
其次是奥罗拉提出的交易——用她换取平民一年的天上金。
官员称奥罗拉女士和他们之间存在极深的误解, 并相当无意地提到了革命军，暗示奥罗拉的极端思想是革命军洗脑的结果。
政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世界的秩序与稳定, 哪怕因此被民众误会也甘之如饴。
他们很感谢奥罗拉指出他们工作上的失误, 也很感动奥罗拉对广大平民的慷慨贡献。
“我们绝对不会伤害这样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士, 事实上, 我们这次是抱着友好的目的前来邀请奥罗拉女士成为政府的监督者——是的, 监督者，我们深切体会到需要有一个绝对公正的人来把关我们的政府决策……”
真是睁眼说瞎话。
所谓的监督者不过是对外的好听说辞, 用来安抚躁动的人心罢了。
他们如果真的幡然醒悟，那不需要监管者也一样能改变自己。
罗厌恶地将这份亲政府向的报纸扔进篝火里, 起身，走向一间卧室。
他敲了敲门，又在门打开的瞬间往旁边躲开。
从门内伸出的腿踢了个空。
一个有着白色长卷发的高挑老人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一早，您还没起床的时候。”罗简要回道。
“虽然梅子酒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也没什么好处。”
“少啰嗦，快去把早饭做好！”
库蕾哈恶劣催促，直到罗把饭团端过来后，才又问道：“这次收获怎么样？”
“还可以，论外科医术，霍古巴克的确是个天才。”罗实话实说。
“不过他的观念…可能很多人都接受不了——他喜欢金钱，也不怎么尊重死者的遗体。”
库蕾哈毫不在意地摆手。
“能学到知识就是好事，你不可能要求每个人的道德都完美无瑕。”
“的确，您也是个脾气恶劣的人。”
罗很快为自己的坦诚付出了代价。
他被赶出温暖舒适的房间，站在冰天雪地里。
他的剑和行李都被扔了出来。
伴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关闭，一张被扔出来的纸条差点被风刮走。
罗及时抓住它，展开看见一行地址。
——伟大航路双子岬，库洛卡斯。
*
好久没见海军元帅了。
艾琳发现对方的脸色很差，眼底更是有着化不开的疲惫。
她没有多此一举地询问，因为她现在就是对方疲惫的根源——那个再度引起世界热议的奥罗拉。
除了战国外，会议室里还有海军大参谋鹤以及参加访谈节目的两位政府官员。
当然，还有一个放在桌子上的电话虫，闭着眼，暂时还没被拨通。
艾琳观察着对面四人的表情，在战国重重敲了两下桌子后，开口歉然道：“我一向是单打独斗的，无法提供给你们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当然，我们也没指望能从你这里打听到革命军或新海军的情报。”
政府官员笑着说，“这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如果你能配合那自然再好不过。”
“我甘愿来到这，不是为了毫无保留地配合你们。”
艾琳低头看着自己搭在桌上的手，思考该如何成为贝加庞克的实验品。
她需要和对方见一面，把奥哈拉学者们整理的资料交给对方，顺便画一下她心目中的和平主义者。
不是她的模样，也不是大熊的模样。
如果能定制的话，她更想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海绵宝宝，派大星之类。
看她没有任何想聊天的想法，政府官员仍保持着面上的笑容，客气地请走在场的两位海军。
“战国元帅，鹤中将，既然她不打算透露任何东西，那两位就可以离开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两位海军都皱起眉。
这话的深层意思就是说关于奥罗拉的后续都由政府部门负责。
“你们想做什么？”战国不赞同地皱眉。
“这是我们的犯人，她需要被关进推进城里。”
“比起被关推进城，她还有更多可利用的价值。”官员毫不避讳地说。
“战国元帅，这是五老星大人的意思，他们想亲自和奥罗拉聊聊。”
“什么时候聊完？”
“没人能揣测那五位大人的想法。”官员圆滑道。
“我想两位如果有异议，可以直接去当面询问五老星大人。”
奥罗拉也插话道：“两位，没必要为了我和政府作对。”
“这和你无关。”鹤警告性地望了她一眼。
奥罗拉闭上嘴，做出请的手势，示意他们继续。
但双方并没有继续争论。
连奥罗拉都这么说了，他们再争论下去，就真的会有跟政府作对的嫌疑。
门关了，两位海军结伴离开。
战国阴沉着脸，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再次体现出了海军的被动与无奈。
他们承担着最苦最累的工作，却还要帮政府背锅。
“不用再想了，战国。”鹤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的舆论也不支持我们将奥罗拉关进推进城——她需要出现，表示政府的宽宏大量。”
“愚蠢至极的做法，现在就算政府真的任命她当那个监督者，我都不会惊讶。”
“他们总想得到更多的东西，以此弥补以前的损失。”
“不把她关起来，就迟早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战国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
“我不认为她这次的做法只是为了弥补对平民造成的伤害。”
鹤毫不意外地点了下头。
“的确，迄今为止奥罗拉的所有行动都相当干脆狠辣，这样一个人，行动之前就会考虑到行动的后果，而不会后知后觉地愧疚好几年。”
“那你觉得她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战国试图理清奥罗拉这次的行动逻辑，但暂时没什么头绪。
鹤沉默想了想，“我想，再去看几遍访谈录像或许就有答案了。”
——
一管新鲜的血液被妥善放置在铺满软垫的盒子里。
奥罗拉抹去手臂上的血滴，警惕询问。
“你们要我的血做什么？”
“我们需要确认您是否真的是巴卡尼亚族的混血。”
没了海军在旁边，官员透露出了更多的情报，也表现得相当具有诚意。
“奥罗拉女士，您希望用自己的性命换平民一年的天上金，不得不说，这真是很伟大的一场交易。”
“所以你们意下如何？还是说，你们想严刑拷打我，让我吐露更多情报？”
“不不，像你这样的强者，严刑拷打是没用的。”
官员笑道：“之前就说过了，你对我们有很大的误解，我们希望能通过这次机会让你转变观念。”
“看来你们是想拖延到舆论平息以后。”
奥罗拉一针见血地说，“舆论具有时效性。”
要想让政府放弃一年份的天上金，是基本不可能的。
但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可能直接拒绝，只能往后拖延。
反正只要奥罗拉不死，就没人有理由、也没人敢让他们履行免除天上金的约定。
当然，这个拖延的时间不能太长。
他们还是要在一定的时间内给出一个能让奥罗拉接受的条件。
不过这就不是官员能决定的事了。
他们的工作只是安抚住奥罗拉，不让她做更多极端的事。
“女士，我们从来没想过拖延，您总要给我们一些商量和权衡的时间。”
“我们是政府，任何决策都会从上至下影响整个世界，一旦缺少了这一年的天上金，我们的海军、CP组织、推进城——各个机构的经费都会缩减，这不是几天时间就能商量好的。”
“只要你们把给天龙人留的那份匀给各个机构就好了。”
奥罗拉很满意地看到官员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没想太为难对方，摆手道：“算了，我就多等你们几天，希望你们能讨论出个好结果。”
第310章 未来战士构想
政府又在催信号干扰器的研究进度了。
庞克哈萨德的科学家们不无懊恼地抱怨。
催催催, 有什么好催的。
古代科技是想破解就能破解得了的吗？
心里这么抱怨着，行动上却一个比一个积极。
科学家们围在第七代信号干扰器的周围，争论着还能用什么原理干扰信号的传播。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那个古代机器人身上, 可能它的发声或者接收装置用的是和电话虫一样的原理。”
“我倒觉得还是回归本质更好, 白电话虫可以放出干扰波屏蔽窃听，加以改造的话, 说不定就可以干扰小范围内的信号传播。”
“是啊，小范围的信号传播, 我觉得世信电话虫再怎么厉害，也需要靠很多媒介的传递才能同时控制全世界的电话虫，只要找到那个媒介, 我们就能做出特制的干扰器。”
科学家们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要说整个研究室里最具有权威也最有说服力的, 只有贝加庞克一人。
讨论到最后, 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又放到贝加庞克身上。
这位脑袋奇大的科学家背着双手, 忧愁望向正在播放《新闻速递》的大屏幕。
科学家们齐齐动容。
身为科学班的负责人, 贝加庞克博士比他们承受了更多来自外界的压力。
甚至可以说, 政府所有的责难都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再加上身为天才却久久无法攻破一个信号干扰器的挫败感, 此时的对方肯定相当失落。
唉, 奥罗拉女士到底想做什么呢？
听着今日关于奥罗拉的探讨, 贝加庞克忧愁地想。
他心情很复杂。
按理来说, 自从战争无休止国的事件结束, 他就算是和对方站在同一阵营的人。
但这么多年，他没有收到对方任何形式的主动联系, 就好像把他给忘了一样。
当然，这并不能让贝加庞克产生困扰。
他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冒出好点子, 连喝咖啡、吃饭的时间都嫌多余，就更别提想起奥罗拉了。
现在，奥罗拉宣布要用自己的命换政府免除天上金。
他没办法再忽略下去，但又实在拿不准主意，毕竟奥罗拉是自愿牺牲的。
“博士。”负责保护贝加庞克的战桃丸走进研究室。
如果不是很急的事，他不会在科学家们研究时进来打扰，“老爷子来了。”
被他称为老爷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海军大将黄猿。
他穿着黄条纹西装，披纯白海军披风，手里抓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盒子。
墨镜下懒散的眼看了半空中的屏幕一眼，黄猿用自己特有的拖长音调和贝加庞克打招呼。
“看来干扰器的研究还是毫无进展啊，贝加庞克博士。”
“是啊，以我们现在浅薄的研究水平，还是无法轻易破解古代科技。”
贝加庞克十分自然地接上话题，好奇询问，“你突然过来是为什么？”
“奉命送来一份研究样本。”黄猿将小盒子放下，单手打开。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的血，政府希望你能判断她是否真的属于巴卡尼亚族。”
贝加庞克疾步上前，正围着电话虫打转的科学家们也是同样的动作。
血统因子是他们现阶段的研究课题之一，特殊种族的血自然是这个研究里最重要的部分。
为什么他们的身体结构异于常人，为什么他们与生俱来各种神奇的力量——事关这些方面的研究从很久很久就开始了。
那时候政府最稀有的研究样品是露娜利亚族的一个少年。
后来因为凯多越狱，他也不知所踪，但好在其它研究所内还保留着他的血液样本，不至于完全失去继续研究的希望。
贝加庞克拿起那管和常人一模一样的血，二话不说就往研究台走。
黄猿耸耸肩，走到屏幕前代替贝加庞克看起了《新闻速递》。
战桃丸跟上来，注意力还放在那管血上。
“老爷子，那个女人已经被抓了吗？”
“很遗憾，还没有呢。”黄猿的语气听不出半点遗憾的意味。
“政府也在发愁要拿奥罗拉怎么办。”
战桃丸不算满意，“直接把她关进推进城不就好了？”
“除非我们有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送进推进城的办法，不然就别想对她怎么样。”
“为什么？”
黄猿看了战桃丸一眼，懒得解释更多。
“多看看新闻吧，这些《新闻速递》里每天都在说。”
“我更喜欢看以前闯关节目的录像带。”
战桃丸嘟囔一句自以为黄猿听不清的话，“关闭世信报实在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黄猿笑着回道。
在战桃丸诧异自己听错了时，他扭头看向贝加庞克，“看来有结果了。”
分析血液成分用不了多长时间。
通过血液库里的对比，贝加庞克很快就确定这管血是巴卡尼亚族的血。
他显得很兴奋，但不是旁人以为的那种找到特殊种族的兴奋，而是想到一个既可以救奥罗拉，又不显得太过可疑的办法。
“波鲁萨利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奥罗拉女士聊一聊。”
他冒着风险道：“你知道我曾经和对方有过短暂的相处，她应该还记得我。”
他整理出自己有关于‘未来战士’的构想资料，将它交给黄猿。
“这些，请让五老星过目，我也会打电话向他们说明的。”
“未来战士？”黄猿看到第一页的内容。
上面画着一个人形轮廓，旁边有大量的文字注解，一行更大的字写着‘未来战士构想’。
“是的，如果能成功研究出克隆士兵的话，海贼们肯定会被碾压性的科技力量吓倒的。”
贝加庞克兴奋地解释，“想想看，波鲁萨利诺，克隆士兵将成为拯救民众的英雄！”
黄猿静静听他讲完，“或许吧，反正我只是个跑腿打工的，只要把东西送到就好。”
刚来没多久，黄猿就带着一沓资料离开了。
贝加庞克想了想，决定现在就去给五老星打电话。
不然拖延下去，事态很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走后不久，一个瘦高的科学家也朝外面走去。
有人问道：“阿西埃，是要出去透透气吗？我跟你一起。”
“不是，我就是想去个厕所。”
阿西埃表情自然地邀请，“要一起去吗？”
被拒绝后，阿西埃离开研究室，跑进厕所拨通了电话虫。
几秒后，不等对面接起，他这边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计划暂时顺利，甚至不用他提醒，贝加庞克就主动提出要让奥罗拉参与未来战士的计划。
之后就看政府那边会怎么办了。
希望一切顺利，他这里帮不上别的忙了。
*
圣地玛丽乔亚，五老星办公室内。
科学防卫武神完完整整地看完了黄猿送来的文件。
这是一份相当详细的设想，同为科学家的他相信，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参考样本和充足的资金投入，贝加庞克就一定能成功造出‘未来战士’。
这些年——除了信号干扰器外，贝加庞克从未让他失望过。
短暂思索，萨坦对黄猿道：“你先走吧，有需要会再通知你。”
黄猿干脆离开后，五老星正式进入到会议阶段。
有贝加庞克先打来的电话做铺垫，五老星都知道这份文件代表着什么。
但另一个问题他们还在考虑——奥罗拉和贝加庞克之间到底有没有特殊关系。
他们的合作从弗雷凡斯开始，在战争无休止国共事，甚至在面对他们的质询时，贝加庞克都没透露过奥罗拉的任何信息。
“未来战士如果成功，能部分取代海军的职能。”
科学家萨坦希望这个研究能继续下去，就像面对190年前袭击圣地的那个巨大机器人时，他也违抗命令秘密选择继续研究一样。
这是他身为科学家的甚至可以被称作本能的坚持——探索未知，研究未知，征服未知。
其余五老星被他的观点说服。
“奥罗拉的确强大，所以在研究期间，她需要一直佩戴海楼石手铐并由黄猿亲自监督。”
萨坦眼中不带任何感情波动，“除此之外，当研究结束后，她同样需要被抹除记忆，改造成人形兵器为我们所用。”
“确实可行。”法务武神给出自己的判断。
“这应该是除了杀了她和关押她之外，最可行的办法。”
“贝加庞克能下得了这个狠心吗？”
财务武神对那个总是向往和平的天真科学家没什么好印象。
“你以为贝加庞克是因为谁的资助才有了现在这些研究条件的。”
萨坦知道一个科学家最重要的命脉是什么——充足的资金和材料、安全的场地、精英的团队——这些东西只有他们世界政府才能给予。
以一个高高在上的支配者的角度，萨坦很有把握地说。
“贝加庞克只是一个受雇佣的卑微科学家，想要继续他的研究和探索，只能依靠我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支持，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违抗我们的命令。”
四位五老星相互看看，想不出萨坦的话里有什么漏洞。
于是最后，除了再多给奥罗拉增加一个自爆开关外，该计划全员通过。
第311章 外形申请驳回
艾琳相当顺利地见到了贝加庞克。
此时在外界, 奥罗拉成为七武海为政府所用的消息也传遍了全世界。
记者在对政府官员的采访中提到奥罗拉所说的‘免除天上金’的交易。
接受采访的官员一开始装作没有听到，后来被记者问得多了，才强调他们不会伤害真心为民众考虑的奥罗拉。
奥罗拉是用她的命换天上金。
他们不打算要她的命, 也就代表交易不成立。
一时间, 有人欢喜有人优。
很多人在看过奥罗拉的访谈后自发为奥罗拉请愿，其中不乏一些加盟国的民众。
但其实他们心里, 还是有一个声音祈祷着这个交易能够真正成立。
牺牲奥罗拉一个，他们至少能有一年稍微放松点的日子。
现在交易明显失败, 奥罗拉还成了政府的爪牙，他们说不失望才是假的。
铺天盖地的报纸一窝蜂地宣传起来。
有的分析奥罗拉成为七武海的真正意图，也有的直接盖章奥罗拉忘记本心, 收了政府的贿赂。
在这些全凭猜测和脑补来编排‘真相’的新闻里，也就只有《新闻速递》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客观。
可惜客观的分析不是大众喜欢的东西, 他们更想看到的是夸大其词的猜测。
因为只有这样, 他们才能在酒馆、在饭桌、在邻里的闲谈中有更多的东西可讲。
深陷在舆论漩涡中的新晋七武海奥罗拉坐在实验室提供的椅子上, 很配合地进行着各种测试。
从冷淡的神情看, 她完全没受到外界舆论的影响。
科学家们都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
在她测试完毕后, 有三名研究员先后送了她一罐能量饮料、一袋糖果和一个造型像星星的水果。
都是吃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很难不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佐料。
庆幸的是, 没等她想好该如何处理这些食物, 旁边就有一只手将能量饮料拿走。
“女士们, 先生们, 我知道你们很喜欢奥罗拉女士, 但未经检查的东西可不能交给她。”
负责守在这里防止奥罗拉和贝加庞克过多接触的黄猿懒洋洋道：“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得了吧黄猿，我们又不可能是什么卧底。”送了一袋糖果的女性研究员拿回自己的糖, 撕开吃了一块。
“你可以检查，但不能阻止我们对奥罗拉女士释放善意。”
黄猿笑容依旧, 给人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只是必要检查的规定，确认没问题的话，我当然会还给她。”
“多谢你们的好意，除必需的食物外，我不会吃其它的东西。”
奥罗拉顺势将水果放到桌子上，杜绝了之后再收到食物的可能性。
她冲那几位研究员笑了下，跟随贝加庞克去往下一个房间。
黄猿跟在后面，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长长的银色质感的走廊尽头，一个黑色长发、头顶羊角的人影迅速闪了过去。
艾琳挑了下眉，看来凯撒刚才正在外面偷听。
对此她并不意外，根据阿西埃提供的情报，由于一直和贝加庞克不对付，凯撒单独领了一个小团队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药剂。
但单方面把贝加庞克当作死敌的凯撒还是一直在关注着贝加庞克的研究进展。
会做出在外面偷听的行为一点也不奇怪。
她看向身后悠闲漫步的黄猿。
黄猿挑眉，回以理所当然的笑容——他没必要上赶着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贝加庞克没注意他们的动作，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讲述自己关于‘未来战士’的设想。
“虽然政府肯定已经和你聊过了，但我还是要再确定一下，你真的肯把血液提供给我，并答应我造你的克隆士兵吗？”
“我无所谓什么克隆士兵。”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期待，她还挺向往那种全自动化的世界的。
“我唯一关注的地方在于，它的外观可以变吗？我可不想在未来见到无数个我在发射激光。”
“你不喜欢吗？”贝加庞克有些遗憾。
“也是，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对面的感觉确实很怪异，又不是在照镜子。”
“也就是说，可以改变了。”艾琳早有准备地拿出一张叠起的纸。
“这是我设计的…”她顿了顿，先把纸递给黄猿，“你可以检查一下，这是我设计的克隆士兵的外观，希望你们能采纳。”
黄猿接过，展开后被大量的鲜艳的粉红色、黄色晃了晃眼。
幸好戴着眼镜，他仔细端详一番，点评道：“很有意思的设计，奥罗拉女士，没想到你在绘画方面的技术这么高超。”
虽然没看懂画的是什么，但他确定这幅画上没包含任何可能存在的暗号信息。
贝加庞克带着好奇接过纸张。
以他聪明的大脑袋也完全没认出这是什么。
“这个…就是你的设计？”
“粉红色的是派大星，黄色的是海绵宝宝。”艾琳眼睛不眨地说。
“它们是生活在海底的两个小家伙，我以前游历时和它们认识的。”
“原来如此。”贝加庞克立刻就相信了。
“这片大海果然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神奇生物，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亲眼见见它们。”
“嗯，会有这么一天的，那它们能成为克隆士兵的外形吗？”
贝加庞克想了想，“我可以向政府争取。”
但可惜，政府完全欣赏不来派大星和海绵宝宝的美感。
他们驳斥回申请，坚持要用奥罗拉的样子制造克隆战士。
艾琳能猜到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在平民心中，奥罗拉是解放战士般的存在。
他们使用奥罗拉外形的士兵，能体现政府和奥罗拉之间和谐友好的关系，不仅更容易拉拢人心，还能混淆视听。
毕竟只要克隆士兵不从嘴里射激光，就基本没人能分清哪个是克隆，哪个是实体。
*
时间还算充裕。
现在海军里只有黄猿、赤犬两位大将，或许后年世界会议结束，大将候补桃兔祗园会被提拔上来。
但现在的海军，还是需要黄猿时不时回去一趟执行其它任务。
他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监视，艾琳也没有着急和贝加庞克接触。
除了必要的研究配合外，她就一直待在研究室提供的房间里休息。
有时候是摆出看书的姿势，有时是躺在床上，但这些都是做样子，她的意识早就回归了本体，只留一个空壳在那里待着。
终于，黄猿又一次离开了。
艾琳看了眼代替黄猿负责监视的战桃丸，手指翻过书籍一页。
“战桃丸，你知道黄猿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吗？”
扛着巨斧的战桃丸冷着脸看向她。
“本大爷可是世界第一口风紧的男人，才不会告诉你呢！”
随后，他就把黄猿奉命去剿灭革命军的事告诉了艾琳。
艾琳捻了捻书页，诚恳道谢。
“多谢你告诉我了。”
战桃丸的身体剧烈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呼…没办法了。”他拎起巨斧就要攻击，“既然被你听到了不该听到的，那我就只能杀你灭口了！”
“不要啊——战桃丸，她还要配合我做实验呢。”
贝加庞克连忙挡在艾琳面前，“呼，你还是出去等吧，战桃丸。”
战桃丸不乐意，“但老爷子…”
贝加庞克：“你可以一直开着门，战桃丸。”
战桃丸闭上嘴，在艾琳笑吟吟挥手道别的同时，气呼呼地离开研究室。
终于，研究室里只剩下艾琳和贝加庞克两人。
贝加庞克整理着数据。
艾琳则仍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书籍翻到最后一页。
艾琳合上书，将它放到贝加庞克面前的桌子上。
“多谢了博士，这本书很有意思。”
她用手指点着书籍的封面。
贝加庞克视线移动过去，错愕瞪大眼睛。
只见那根手指没入书籍里，好像那不是实体，而是能够深入的水面。
“今天研究结束了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
贝加庞克这才回过神，连忙喊道：“战桃丸，麻烦把奥罗拉女士送回卧室。”
还没喊完，一直守在外面的战桃丸就开门走了进来。
他擦着嘴角可疑的口水，以相当恶劣的态度对奥罗拉道：“走吧，别想耍花招。”
“我们已经相处好几个月了，如果我真想耍花招，早在黄猿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就耍了。”
艾琳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你睡觉的时候肯定靠在斧柄上吧，这里都有印子了。”
战桃丸立刻挡住脸。
“不用你管！我是因为信任博士才会睡觉的，而不是已经相信了你。”
“我没有这么说过。”
艾琳耸耸肩，在战桃丸的看管下回了卧室。
见闻色里，她坐上沙发，从姿势来看又是在看书。
战桃丸觉得无聊，每次在这里守着的时候，对方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睡觉，和传闻里的疯子一点也不像。
对比起来，贝加庞克博士倒更像是爱好研究的疯狂科学家。
研究室里，贝加庞克将手伸入那本平平无奇的书里，手指小心翼翼地往周围摸索，最后拿出一样东西。
一本新的书籍，书名为《关于‘空白一百年’的研究》（上），署名是奥哈拉全体学者。
这……比起探究空白的一百年，贝加庞克现在更想研究的是这本神奇的书。
第312章 摊牌
如果不是战桃丸‘好心’透露了消息, 伊万科夫可能就要被抓到推进城去开创他的人妖乐园了。
“幸好有传送地图在，我们提前几天离开了那座岛，直接让海军扑了个空。”
伊万科夫单脚踩着椅子, 顺利摆脱追击的兴奋让他的口头禅都变得更大声了。
但革命军的会议气氛没有因为他的搞怪就重新活跃起来。
他们已经查明这次行动泄露的原因, 不是革命军内部出了问题，而是救的平民里, 有人为利益偷偷联络了附近的海军。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大家也都不是为了让平民感激才做的这些事情。
因此让他们情绪低落的原因是——提供这次情报的人。
奥罗拉, 她在已经被政府控制的情况下还坚持帮助他们。
这实在是太让他们感动和愧疚了。
“我们去救人吧！”金妮一拳锤在桌子上，眼中有火焰燃烧。
“我们明知道奥罗拉的七武海身份是政府平息舆论的掩饰，她一次次帮助我们, 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冷静点，金妮。”大熊轻压着金妮的肩膀, 示意她先坐下。
金妮却第一次甩开他的手, 仍倔强地望着对面。
那里正坐在一个黑发扎成马尾的女人, 穿一身普普通通的衬衫长裤, 在整个会议期间都没怎么说过话, 安静地像一位误入会议现场的旁观者。
但没人会轻视这位旁观者，她拥有的能力、拥有的情报网, 让她即便不是革命军的成员, 也能参与这场干部级别的会议。
“艾琳姐！”金妮一字一顿地喊她, 眼中隐隐带着不解。
这位慷慨善良的世信社长, 明明不该是对朋友见死不救的性格。
艾琳多次说过她和奥罗拉是朋友, 而奥罗拉也亲口承认过她唯一的朋友就是艾琳。
所以当奥罗拉选择牺牲时，艾琳就算不去救, 也该是最难过的。
可现在，艾琳的反应相当平淡, 就好像被政府困住的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在场没人说话，就连龙也没有制止金妮的意思。
他们都有同样的困惑，一双双眼睛或明或暗地望着艾琳，都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艾琳抬起黝黑的眸子，眸光转动间，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
“好吧，看来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们是不会罢休的。”她露出一个恶劣的笑，突然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我们世信报有两位很有名气的摄影师，一位是拍照侠，还有一位叫玛丽·苏，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印象。”
众人相互对视，都看出各自脸上的错愕。
这个问题和金妮的询问有关吗？
“玛丽·苏女士是世信报最先有名气的摄影师。”
龙开口道：“她最有名的一组照片是为罗杰海贼团拍摄的悬赏令照片。”
“没错，她是我们世信报最杰出的摄影师，也是——”
艾琳赞许地点头，特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解答众人的好奇与困惑。
“——也是我本人。”
……
空气一时安静，没人能够理解她最后半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是杰出的摄影师，也是我本人’？
林德伯格恍然大悟，“也是你本人最欣赏的摄影师，你是想这么说吗？”
原来是这样，这样就合理了。
众人也跟着恍然大悟。
然而艾琳摇摇头，否定了林德伯格的猜测。
“确实很匪夷所思，所以我还是直接演示给你们看吧。”
说着，她站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眨眼间变成另一个人。
戴着圆框眼镜、留着棕色短发，身高3米的世信报御用摄影师玛丽·苏腼腆地笑了下，拎起裙摆向震惊到有不少都站起来的革命军们行礼。
“我很荣幸向诸位坦诚我的部分秘密~”
“不…”金妮不可置信地上前，试探着摸了摸艾琳的脸。
“这怎么可能，你真的是艾琳姐？不可能啊，一个人不可能吃两颗…不，你甚至吃了不止两颗恶魔果实？！”
但在这种场合下开玩笑，根本不是艾琳的风格。
“你们可以把它当成我的特殊能力。”艾琳重新变回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吃亏地碰了下金妮的脸。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就算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反正我就是能吃更多的恶魔果实而不至于死去——如果你们想尝试……嗯，我劝你们不要尝试。”
她坐回位置，笑吟吟地等着众人把这个震撼的消息消化掉。
龙最先联想到奥罗拉，脸色不由变了变。
“奥罗拉也是…”他搜集着脑海里所有关于奥罗拉的情报。
对方凭空出现，做了很多件大事，但每次大事过后都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们以前只当这是奥罗拉拥有高超的隐匿技巧且离群索居，保密工作做得好，现在艾琳展示出了新的能力，奥罗拉的销声匿迹就有了另一个解释。
奥罗拉本就是艾琳假扮的。
所以在不需要这个身份时，艾琳就是艾琳，奥罗拉则会彻底得人间蒸发。
贝洛·贝蒂表情复杂，“这太惊人了，我从来没想过……”
“我们都没想过。”乌鸦声音低沉，像是在场除艾琳之外最镇定的那个。
“没人想得到有人能拥有多种恶魔果实的力量。”更没人能把两个性格、长相完全不同的人当成一个人。
艾琳听出了他的画外音，轻轻笑了两声。
“这就是我一直隐瞒的原因，我的特殊体质如果被人知道，会让我陷入到危险之中。”
“可你现在在这里，那奥罗拉是消失了吗？”
金妮又问，看起来还是没完全接受艾琳拥有多种恶魔果实能力的事实。
艾琳：“我可以让她的身体留在那里，研究室。”
金妮：“那是…一个真实的身体？”
“那她当时在访谈里说的父母和种族…”大熊说不下去了。
他当时还为了奥罗拉和自己命运的相似而难过来着，现在看来，奥罗拉的经历可能参考了他的过去。
艾琳收起轻松的笑，向大熊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抱歉，未经允许就借用了你的故事，苏·杰克也是我的身份之一，我希望能将两个身份联系起来，以此牵动更多的人。”
大熊默不作声地摇摇头，放在桌上的手攥在一起。
“这个世界有太多和我经历相似的人了，这也是我听到你的故事后没有怀疑的原因，我完全不介意你编造这样的故事，至少能为他们……我是说你的两个身份的真实性增加可信度。”
他声音很温柔，让人不由自主地会听他讲下去。
“不管是苏·杰克，还是奥罗拉，他们都在为了平民战斗，这就已经够了。”
艾琳再度露出笑容，“那就好，现在误区解开，你们就不用费心去解救奥罗拉了。”
“那如果奥罗拉死——我可以这么形容吗？”
猫皮毛族林德伯格拥有着相当强烈的好奇心，在艾琳点头肯定后，他迫不及待地继续问，“如果她死了，你还会拥有响雷果实的力量吗？”
“这个嘛~”艾琳神秘一笑。
“未来你们会知道的。”
*
东海黎明岛，戈尔波山内。
正值假期，乌塔从音乐之岛学习回来，轻车熟路地到露玖家里蹭饭。
露玖不在家，四个男孩正在客厅里热热闹闹地讨论着什么。
乌塔趴在窗户外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讨论的是什么出海的话题。
萨博决定17岁出海，因为贵族到了18岁才会被正式称为贵族，所以他要赶在那之前出海当海贼。
听了他的话，艾斯、路飞和乌索普也决定17岁生日那天就出海。
不过这样一来，艾斯会比萨博早一年出海。
而乌索普和路飞会在同一年的4月1日和5月5日分别出海。
萨博摆手笑道：“你们不用非要跟我一样的，艾斯，你可以18岁成年再出海，露玖阿姨肯定更希望你能多陪陪她。”
“放心吧，我妈妈不会介意的。”
艾斯很有自信地说，却也被萨博的理由说动了一点。
一旦出海，他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回来，虽然有那么多可供联络的方式，但他觉得出海后总是和母亲联络的话，会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路飞一脸希冀地邀请乌索普。
“来当我的船员吧，乌索普！”
乌索普一脸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
“你绝对是因为我的生日在你前面，会比你提前出海才邀请我的吧。”
“怎么可能，你想得太多了，才不是这样呢…”
路飞眼睛乱飘，脸上冒汗，嘴巴撅起不断嘟囔，一只手戏很多地在身前乱摆。
撒谎撒得太明显了啊。
艾斯，萨博，乌索普同时在心里想。
“咚咚…”窗户被敲响，乌塔冲四人挥挥手，笑着跑进屋子。
“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时候出海的事——我记得香克斯和巴基都是16岁正式出海的，艾琳给我讲过！”
她带来的重磅消息让四人齐齐吸了口凉气。
路飞压着草帽，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16岁？！哇——我也要16岁出海！”
第313章 灵魂的重量
毫无疑问的, 想要16岁就出海当海贼的孩子们受到了无情的镇压。
艾琳啧啧两声，脚尖踢了踢地上躺尸的萨博。
后者正剧烈地大喘气，身上脏兮兮地像在泥地里滚了两圈。
“这么弱的实力还想16岁出海, 不是我说, 你们未免也太小看外面的世界了。”
她一步步走过几人身边，打击的话张口就来。
身后的‘尸体’们动了动, 五个孩子正努力撑起身体。
艾琳加大音量，继续道：“你们不会真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够了吧, 外面比你们强的人有的是，说不定——”
她提剑转身，挡住艾斯斩来的一剑。
“说不定你们出海没几天就会死, 到时候要哭鼻子求饶吗？”
“我才不会求饶！”艾斯被再一次打退，手里的剑插入地面及时止住退势。
他的身体开始燃烧火焰, 红色焰流缠绕剑身, 使得他每一次的斩击都带着炙热的温度。
“恶魔果实不是全能的, 除了霸气以外, 你们还要提防海楼石武器的袭击。”
艾琳手里的剑顷刻间变成一根顶端镶嵌海楼石的棍子, 在空气响起噼啪声时，准确无误地抵在元素化的萨博胸口。
萨博的力气立刻消失, 重重摔在地上。
路飞捂着被棍子敲过的脑袋, 惊讶刚才瞬间的绵软无力。
乌塔避开被敲脑袋的命运, 却被横扫过的棍子打在小腿, 直接步上萨博的后尘。
远远站着的乌索普相当干脆地举起双手。
“我投降！”
“很好, 乌索普，非常识相。”
艾琳赞赏他一句, 掉头看向满脸写着不服的四人。
身后突然响起弹丸的破空声。
乌索普得意一笑，“受死吧！”
路飞激动喊, “干得漂亮，乌索唔——”
他被艾斯重重捂住嘴，声音戛然而止。
包裹武装色的手轻而易举抓住飞来的弹丸。
艾琳拿着它，冲惊恐的乌索普露出阴恻恻的笑。
“过来吧，为你的偷袭增加一圈长跑如何，还是你更喜欢去狩猎一只猎物？”
乌索普相当沮丧地和路飞他们站到一起。
艾琳捏着手里带有尖刺的玩具，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弹丸突然自动弹开，冒出大量呛人的烟气。
五个前一秒还低头沮丧的小孩奸计得逞，就连一向可爱乖巧的乌塔也是一脸得意。
艾琳被熏个正着，立刻捂住口鼻假意咳嗽起来。
但与此同时，她也将手里冒烟的弹丸朝艾斯他们扔去。
在黑烟覆盖住艾斯五人时，艾琳停止咳嗽，手指一勾带走五个防护面具。
于是下一秒，咳嗽声和吵闹声就从烟雾里传出。
“咳咳，我的面具呢？”
“我的也没了，咳咳咳，快出去…”
“不可能，我记得我带着…”
——
客厅里，五个依次洗过澡的孩子垂头丧气地坐着。
露玖笑眯眯地给他们一人一杯牛奶，安慰道：“你们今天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再接再厉。”
乐天派的路飞喝光牛奶，举高空了的杯子。
“再来一杯！”他斗志满满道：“反正我已经决定要16岁出海了，你们不同意的话，我就偷偷出海！”
“没人不让你们出海。”艾琳也得到了一杯牛奶。
“你们可以选择先在东海冒险一段时间，再去伟大航路冒险。”
艾斯不服气问，“有什么区别吗？”
“东海和伟大航路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你们如果连东海冒险都坚持不了，那就趁早放弃梦想，回来当个普通渔夫好了。”
“我不要，我要当海贼王！”
路飞最听不得的就是放弃梦想。
艾斯同样想当海贼王，闻言笑了声，掐住路飞的脸颊往两边扯。
“那看来我们以后见面就要分个高下了。”
“谁怕谁啊…”路飞含糊不清地挑衅。
萨博思考了会儿，认真对艾琳说。
“我还是打算17岁出海，就像你说的，先在东海转转，再去伟大航路。”
“那我也17岁。”艾斯看向露玖，有些忐忑地等待她的答复。
如果妈妈希望他能18岁再出海，那他肯定会推迟计划——反正再怎么推迟，他都比萨博要早好多天出海。
露玖对他露出鼓励的笑。
“那就17岁出海，我相信你肯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大海贼。”
艾斯：“是海贼王！”
路飞：“才不是，我才是要当海贼王的那个！”
艾斯：“路飞，你根本打不过我！”
路飞：“谁说我打不过，我之前是让着你！”
乌索普，萨博和乌塔默默远离两个打起来的家伙。
艾琳看了眼乌索普，最后什么都没说。
原时间线里，哪怕是加入了草帽海贼团的乌索普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把路飞当成船长。
直到水之都事件结束，他才算是真正认可了路飞。
这么想的话，让乌索普独自出航一段时间也不错。
如果他真的有船长的潜质，那肯定能拉起一支队伍，如果没有，那通过这种方式让他认清现实也不错。
……
之后的时间里，艾琳的重点都放在庞克哈萨德那边。
贝加庞克的研究里没有把人切片的恐怖要素。
她只需要配合着做点身体检查，再让对方抽点血就可以。
其实这也正中她的下怀。
艾琳自己也很好奇，系统的【马甲】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一具没有灵魂的□□——是和人类毫无区别，还是在某些细节上有所不同。
这些她研究不了，只能交给世界公认的最强科学家研究。
就像她提供给世界政府的【全能电话虫】，政府虽然没能完全仿制，但也依葫芦画瓢造了个差不多的。
如果给贝加庞克时间，他能否发现【马甲】的秘密呢？
电话虫投影出的屏幕上，《新闻速递》正在分析隐隐有第五皇势头的红发海贼团。
他们主团实力足够，但需要时间继续发展势力，也缺少一个决定性的、能引发世界轰动的机会。
比如无争议地打败一位四皇，做不到这点的话，就只能靠时间上的积累。
红发海贼团的板块结束之后，便是在新世界展露头角的幽灵犬海贼团。
幽灵指佩罗娜，犬指的是大和吃的犬犬果实。
这名字听着还挺酷的，但一开始大和想起的名字是‘大和佩罗娜海贼团’，佩罗娜则打算以自己最爱的库玛西为名。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招揽的船员提议叫‘幽灵犬’比较好。
每次播放的新闻都提前经过艾琳的审核，所以她大致知道今天的流程是什么。
讲完了幽灵犬海贼团大闹蜂巢岛又全身而退后，先进了一段宣传布鲁克新歌的广告，随后则是革命军又解放了一座岛屿的新闻。
拍摄的视频中，大熊身先士卒地冲向顽强抵抗的贵族军队，身后是衣着破烂、再也无法忍受暴政的平民。
“是他啊，我看新闻上说，大熊是革命军的军队长之一。”
贝加庞克背手走过来，巨大的脑袋比他本人要更引人注目。
艾琳的视线先落到他的脑袋上，随后才下落望向他的脸。
对方看大屏幕的眼神相当专注，结合刚才所提到的，艾琳挑眉问。
“你对他很感兴趣？”
她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同样是巴卡尼亚族混血，难道贝加庞克有她做研究对象还不够吗？
“我对他的能力相当感兴趣。”涉及到研究领域，贝加庞克就会变得有些话痨。
“我查阅了《恶魔果实图鉴》，还收集了所有能收集到的大熊的战斗资料——他的能力是将无形的‘疼痛’显形，并将它加诸在其他人身上。”
“这实质上就是利用无线电波转移传输末梢神经接收到的信号，它的重量是多少，大小又是怎样的……”
他好不容易从激动的状态冷静下来，对上艾琳平静的眼神，问了个问题。
“奥罗拉女士，您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观点——西海一位科学家曾说过，人死后会失去21克的重量，很多观点认为那正是灵魂的重量。”
“你认为灵魂存在吗？”艾琳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啊，灵魂是真实存在的！”贝加庞克毫不犹豫地回答。
“比如很有名的骷髅音乐家布鲁克，他的黄泉果实就让他在死后保持了灵魂不灭，这样才能经过漫长的游荡回归到已经变成枯骨的身体里，如果我能在他还是灵魂状态的时候遇到他就好了，可惜已经不能称重他的灵魂了。”
“说起称重——”艾琳撑着脸颊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皮肤。
“给我个小的称重器。”她视线扫过不远处看似在开小差的黄猿，“我要去厨房做甜点。”
“啊？做甜点……好的，我会让人准备。”
贝加庞克有些惊奇奥罗拉这样凶名在外的人也会有做甜点的爱好，不过想想嗜甜如命的BIG MOM就释然了。
他遗憾道：“看来奥罗拉女士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正相反，我相当感兴趣。”
艾琳还从来没想过要称称灵魂球的重量。
虽然称了以后也没什么用，但至少她能知道那位西海学家到底靠不靠谱。
第314章 海军大征兵
灵魂球并不是21克, 事实上洛克斯球的重量将近有一百克。
厨房里，在等待面包烤好的中途，艾琳称了下灵魂球的重量, 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能说西海科学家的观点就错了, 灵魂球毕竟不是真正的灵魂，可能有别的成分在, 才比21克多了这么多。
事实上，她还就此事联系了罗西南迪和香克斯, 让他们各自去称一下霍名古和班奇娜的灵魂球重量。
那两人的重量就是21克，正好符合西海科学家的观点。
排除同类项后，唯一的解释就是洛克斯比他们强很多, 灵魂更有分量。
那未来如果复活洛克斯，对方的实力会和巅峰时期一样吗？
烤箱发出‘叮’的一声。
面包烤好了, 涂了蛋液的它们金黄诱人, 一看就很好吃。
撕开面包进行试吃时, 艾琳想到自己已经几十年没有做面包了。
几十年啊, 她甚至跟黄猿是同龄人——不算上前世年龄的话。
算上的话, 她已经七十多岁了…
怪不得现在比起工作，她更喜欢看乌塔他们训练, 原来是到了退休年龄该养老了。
如此想的话, 嘴里的面包都没有了滋味。
“黄猿先生, 这是你的一份。”
艾琳很大方地将一块烤好的面包递给在附近看书的黄猿。
对方在上次追击革命军的任务失败后, 就一直待在庞克哈萨德。
听守口如瓶的战桃丸说, 老爷子不仅被扣了工资，还挨了一顿批评。
作为罪魁祸首之一, 相当豁达的艾琳老者希望这块面包能安慰到黄猿千疮百孔的心。
“多谢。”
黄猿有点意外，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面包。
他是在这里看着奥罗拉做面包不假, 但他从没想过会收到对方做出的成品。
“不吃的话可以放冷藏，会有人吃的。”
艾琳没勉强，将剩下的面包一一包好，就打算送给这段时间里对她很友好的研究员们。
总是收他们的礼物而不回礼的话就太没礼貌了。
“这可是奥罗拉女士亲手做的面包，不吃就太失礼了。”
黄猿跟上来，吃着新鲜出炉的松软面包，旁敲侧击问道：“您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
“什么？”艾琳挑了下眉。
“余生都平静地待在实验室里。”黄猿很不解地问。
“等到克隆士兵研究成功，你就会被抹除人格，这是政府之前就告诉你的，被抹除人格的你就不能算是还活着了吧。”
“这倒是没错，不过你为什么要和我聊这些？你应该是站在政府一方的海军吧。”
“忠诚海军不代表我就不能有私人的好奇心吧~”
“忠诚海军和忠诚政府可是两码事。”
“哇哦，真是相当敏锐的女士，看来我以后不能再随意地说话了。”
“你当然可以随意，反正我又不会向政府告发你。”
艾琳耸耸肩，意味深长地提醒道：“真正的新时代马上就要来了，希望你是一个能进入新时代的人。”
*
可能是为了响应奥罗拉的话，之后几年的大海确实越发风起云涌了。
先是大海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号称‘白胡子二世’，也有着年轻时白胡子实力的威布尔。
他和他的母亲芭金戈姆·斯图西在新世界里以白胡子的名号作威作福。
在《新闻速递》的播报下，威布尔和斯图西迅速被世人所知晓。
尽管有报纸声称他们的记者采访了斯图西女士。
对方相当愤怒地表示根本没有‘白胡子二世’这回事，是《新闻速递》的造谣和编排。
但比起这些捕风捉影的报纸，民众们显然更相信最公正客观的《新闻速递》。
白胡子海贼团立刻对此做出了反应。
一番队、三番队全员出动，还有非主团的独立海贼团气势汹汹地朝着敢诽谤老爹的威布尔和斯图西杀去。
在艾琳友情提供的情报指引下，马尔科他们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藏身于某座无人岛的威布尔和斯图西。
然而之后的战斗发生了一些意外。
至少传闻中威布尔拥有和年轻白胡子一样实力的传闻不算无稽之谈。
威布尔相当厉害，马尔科、乔兹、怀迪贝联手都只能堪堪和他打平。
好在之后不久，白胡子亲自赶到，以几乎碾压的实力战胜威布尔。
躲在威布尔身后的斯图西眼看儿子被抓，顿时冲出来大声哭诉。
由此，马尔科他们震惊得知他们的老爹竟然真的和这个矮小又可疑的女人是相识关系。
“甚至还很亲密呢~”
掌握了洛克斯海贼团海量照片的艾琳将斯图西靠在白胡子背上的照片展示给白胡子海贼团的众人看。
众人眯眼端详，齐齐摇头。
“你骗谁呢，照片上的女人和那个老太婆哪里像了？！”
“别以为老爹会喜欢上每一个穿豹纹的家伙，他很有审美的！”
“没错啊，真以为我们还是小时候任你宰割的白痴吗？”
“你个笨蛋，只有你小时候是白痴，别带上我们啊！”
结果显而易见，由于斯图西年轻和年老时的差别太大，白胡子海贼团据不买账。
更重要的是，比起那个皱巴巴的老太婆，还是地下世界那位‘欢乐街女王’斯图西更像照片里的那个。
热烈讨论着老爹八卦的孩子们全部被暴怒的白胡子揍了一顿。
最后轮到艾琳时，艾琳举起电话虫对准白胡子的脸，电话虫后露出的眼睛可怜又无害。
“您知道的，我从小没了父亲~”
白胡子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就放过她。
因为他也从小就没了父亲。
艾琳自然不会被打到，她瞬移到远处，挥手道别。
“再见，爱德华先生，我们会好好报道这次新闻的~”
之后，《新闻速递》报道了一则‘旧日恋情曝光，白胡子恼羞成怒镇压子女’的相关报道。
有视频为证，民众自然深信不疑。
但作为八卦中的一环，斯图西和威布尔并没有留在白胡子海贼团里。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白胡子警告了斯图西——借用他‘亲儿子’的名义，就要承受被海军政府追捕的后果。
斯图西则愤怒坚持自己完全没有打着‘白胡子二世’的旗号作威作福。
如果白胡子死了，她肯定会考虑这点，但白胡子还活着，她是绝不可能让儿子威布尔和他扯上一点关系的。
“肯定是艾琳！那个臭丫头私自编造了这样的新闻，毫不在意地抹黑我们，根本不顾及往日的情分！”
斯图西愤怒至极，恨不得直接杀了打乱她全部规划的艾琳。
白胡子反而笑了一声，完全没有被她的话影响。
“斯图西，我倒是觉得艾琳做得很对，至少提前让我知道，MADS解散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斯图西哑口无言。
因为威布尔的出现的确借用了白胡子的血统因子。
如果白胡子追究，那威布尔完全做不到带她安全离开。
好在最后，白胡子饶过了他们。
只要他们以后不踏入新世界也不借用他的名头，那他会当作没有他们的存在。
之后不久，威布尔接受政府邀请成为七武海，因实力出众，很快名声大噪。
再是海圆历1514年的世界会议。
除少数国王外，其他国王都将革命军列为了急需解决的世界公敌。
他们强调政府如果再放任革命军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他们将会怀疑政府是否还有能保护加盟国的实力。
这话里的威胁已经很明显了。
政府方面似乎也正等着他们表态，在会议结束后，立刻宣布要开展‘世界大征兵’补充海军兵力。
其实当年新海军独立时，他们就想过要大征兵了。
但当时时局敏感，圣地又急需大量资金修缮，他们支付不起大征兵的代价。
现在政府财政和缓，国王们又都说自己没有安全感，他们自然要补充兵力增强自身。
有资格参加这次集会的国王们脸色难看。
他们原本是想借革命军威胁政府，给国家争取更多利益，没想到最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谓世界大征兵，并不是完全把希望寄托民间，而是各个加盟国往海军这里送人。
尽管这也是解决国内罪犯的好办法，但不能忽略它会削弱国内守卫力量的事实。
可惜他们再怎么不乐意，也不敢拒绝政府的要求。
于是一场备受关注的世界大征兵开始了，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才最终结束。
大将候补桃兔败于横空出世的一个叫荒牧的森森果实能力者。
最终荒牧凭借自身实力，加入海军后没几天，就破格当上了海军大将。
这个消息并未让平民感到安心，在荒牧成为大将的消息被报纸送往世界各地时，《新闻速递》也适时地科普了荒牧的极端思想。
“在这位新任大将看来，人类是踩着比自己‘低级’的物种存活至今的，而非加盟国就等同于‘低等’，非加盟国的人不配拥有人权。”
史黛拉担忧道：“一位拥有着强大力量的极端者，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的是海军大将代表的安全感，而非恐惧和压力。”
第315章 艾斯的出海
世界大征兵活动结束的两年后, 也就是海圆历1516年。
还差几天就17岁的艾斯正在进行出海前的最后准备。
小船、物资、钱、海图指南针，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父亲的长剑！
“所以它以前有名字吗？”
前不久才换下训练用剑，正式开始使用这把无上大快刀的艾斯好奇询问。
被提问的艾琳迟疑两秒, 在孩子们好奇的目光中, 把这个问题推给了露玖。
“你可以问你妈妈。”她诚恳道，继续刚才和乌塔的话题。
“不用紧张, 就像之前任何一次练习一样，你要相信自己的歌声。”
乌塔一手撑着沙发, 一手放在胸前，显得相当紧张。
“我真的能做好吗，万一当着全世界的面跑调了怎么办？”
“不会的, 你还记得你第…”
“什么，它也叫艾斯？”
艾斯震惊的声音盖过了艾琳的安慰。
他拿着和自己同名的无上大快刀艾斯, 在露玖肯定的目光下, 不甘心地问。
“是先有我, 才有了这把剑吗？”
露玖忍俊不禁, “艾斯, 这是罗杰最喜欢的名字。”
“好吧…我也很喜欢我的名字。”
艾斯很快从短暂的沮丧中恢复过来。
他望着这把和自己同名——或者说自己和它同名的剑，无所谓地一笑。
“算了, 这样也不错, 反正我的名字迟早会传遍整片大海, 到时候那些认识我父亲、败倒在我父亲剑下的人都能通过这个名字, 知道我就是罗杰的儿子！”
他决定以哥尔·D·艾斯的名头去闯荡世界。
尽管露玖提醒过他,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会在出名的瞬间被政府海军盯上，给自己增加更多的阻力, 但艾斯仍决定这样做。
就像父亲一样，只有击败所有拦在面前的敌人、找到最终之岛, 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海贼王！
斗志满满的艾斯决定再去风车村看看自己的出航小船是否造好。
路飞、萨博和乌索普跟着他一起，四个人吵吵闹闹地冲进森林。
乌塔欣赏不来他们如同猿猴般的嚎叫，摇摇头，继续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艾琳听。
她15岁了，因为过人的天赋和刻苦努力，提前从音乐学院毕业。
为了庆祝，国王戈登——也是她的音乐老师，特许她在音乐之岛最大的演唱现场举行自己的毕业音乐会。
这显然有些走后门，但音乐之岛的音乐家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乌塔的歌声就是有资格被这样破例。
艾琳也相当重视这场乌塔的个人音乐会。
她将其当作乌塔正式出道的首秀，已经进行了好几天的预热，包括《新闻速递》的宣传和报纸的推广，当然还有招商广告。
老牌服装熊猫牌以及后来居上的犯人牌服装都表达了想要合作的意愿。
最后按照乌塔的喜好确定了犯人牌，她们还去犯人牌的总店大扫荡了一番，让社长帕帕古——一个会说人话的海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此外，考虑到乌塔的个人影响力还不够，这次音乐会还得借用一下布鲁克、泰佐洛、维多利亚·辛朵莉的名气。
也不用多，让他们各自上场表演一首就好，这样乌塔也能中途休息一下，保证更好的状态。
边想边记，纸面上已经书写了相当多的内容。
乌塔双手拖着脸颊，望着艾琳嘿嘿傻笑。
艾琳又增加了一位人鱼歌者玛利亚·拿破莱的歌曲，拖出一个箭头提醒可以再招募些人鱼舞蹈者后，才不慌不忙地回视过去。
“傻笑什么，你还有想增加的条目吗？”
“嗯，我还想和一位学妹合唱一首歌。”
乌塔开心道：“就是卡莉娜，不仅唱歌好听，人也很努力。”
卡莉娜？艾琳听乌塔提过好几次，是对方在学校最好的朋友。
她有印象，但只记得是个紫色短发的活泼女孩，并未真的见过面。
随手将乌塔所说的歌曲填补进去，艾琳商量问。
“那就压轴怎么样？压台的话还是你的独唱更好。”
“不。”乌塔闭眼摇头，理所当然道：“压台的歌我要和你一起唱！”
停留在纸上的笔划出长长一道痕迹。
艾琳背后一冷，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
“跟我…唱？”
“是啊，你以前答应过我的，等我开演唱会就和我一起唱歌。”
那都已经是乌塔五岁时的约定了，整整过去十年，她竟然还记得。
乌塔：“不过我好像没怎么听过你唱歌…对哦！艾琳，你好像从来没唱过歌呢！”
少女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朝艾琳靠近过来，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睁得大大的，映出艾琳略显尴尬的脸。
艾琳还以为对方早就忘掉那个约定了，不过当时她答应是怕5岁的乌塔难过。
现在乌塔已经15岁了，是个能听懂大人说话、也能好好讲道理的年纪，她没必要再逞强下去。
“事实上，乌塔——”她双手压住乌塔的肩膀，微用力让对方坐下。
如此严肃的声音也吸引了对面正在为艾斯出航做准备的露玖。
露玖抬起头，好奇看向她们。
“——其实我是个五音不全的音乐白痴。”
艾琳木着脸，坦然面对乌塔诧异的表情和露玖的忍俊不禁。
她：“笑吧笑吧，其实我也觉得很好笑。”
尤其想到现在还在空间里萎靡不振的乐谱就更好笑了。
“我没觉得这好笑，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五音不全，你都没唱过，怎么知道自己五音不全，而且我可以教你！”
乌塔用力摇头，两手握住艾琳的手，认真道：“艾琳，你相信我，我可以教你唱歌！”
艾琳：“我当然相信你，不过在教我之前，你要不要先听我唱一下？”
乌塔：“嗯！你唱吧。”
于是艾琳开始唱了。
她选了乌塔作词作曲的第一首歌，也是最经常在她面前表演的曲子。
当她唱完第一句的时候，乌塔的表情已经完全变成了空白，露玖也露出几乎呆滞的模样。
隔壁的山贼小屋里突然冲出手拿武器的达旦和山贼们。
他们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达旦大喊道：“艾斯、路飞！我就知道是你们在鬼哭狼嚎，别藏了，我都看到你们了！”
艾琳咂咂嘴，没心情再唱，但又有几分得意。
“怎么样，我这种程度还能教吗？”她抬手在乌塔面前打了个响指。
乌塔终于回神，震惊望向艾琳的眼神中多了几丝敬畏。
敬畏？
艾琳愣了下，正欲关心乌塔的精神状态时，乌塔突然问。
“艾琳，你在歌声里加了霸气吗？”
所以才会有如此震撼人心的效果。
艾琳：……
艾琳：“有没有霸气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现在有点想打你。”
她曲手指在乌塔脑门上弹了一下，在后者吃痛低头时，看向同样被震撼到的露玖。
“露玖，你不会也觉得我用了霸气吧？”
露玖眨眨眼，失笑道：“怎么会，其实你唱得比艾斯他们好多了。”
艾琳狐疑问，“真的？”
露玖很可疑地沉默片刻。
“好吧，我是说，差不多。”
艾琳：“真的？”
露玖：“……稍微，更有激情的话，就差不多了。”
*
因为艾琳一展歌喉的缘故，乌塔——在教导她好几天都没有成效后——无奈只能放弃邀请她上台一起唱歌的打算。
剩下的安排很快敲定，但再怎么紧锣密鼓的准备，也没办法赶在艾斯出海之前进行。
乌塔有些遗憾。
艾斯却是相当开朗地表示，反正是全球直播，他会和海贼团的同伴一起守在电话虫前好好观看的。
乌塔白他一眼，戳穿真相。
“你就是迫不及待想出海了而已。”
“哈哈哈。”艾斯大笑，爽朗承认道：“我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几年了！”
生日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昨晚提前庆祝过17岁生日的艾斯跳进一艘可以依靠火焰推进快速航行的小船里，朝来送行的众人挥手道别。
“路飞——爱哭鬼，你现在不会又哭了吧？”
“你看错了，我才没哭！”
路飞抓着草帽，眼泪汪汪。
萨博用力挥手，“我明年也会出海的，艾斯，在大海上等我！”
“放心吧，我肯定能闯出一番大名堂，让你轻轻松松就能找到我！”
随后，艾斯又冲乌塔、乌索普和山贼们分别道别，再是对自己的母亲。
“妈妈——我一定会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大海贼的！至于海贼王——”
他看了眼路飞，更灿烂地笑道：“我会和路飞公平竞争的！”
他的声音和路飞“我才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的反驳声同时响起。
露玖强忍着泪水，用力点头，该叮嘱的话，她早已在出门前就叮嘱过一遍了。
于是这时候，她只用力道：“我相信你，艾斯，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艾斯冲她笑，最后才看向肩膀斜靠在旁边树上的艾琳。
艾琳挑眉，“我还以为你把辛辛苦苦教导你们好几年的老师给忘了呢。”
“怎么可能会忘了你…”艾斯撇撇嘴，突然一改之前的灿烂笑容，怒气冲冲地指向艾琳。
“我知道就是你把我爸爸抓给海军的！艾琳——等我到了新世界，绝对要狠狠揍你儿子一顿！红发香克斯，我第一个要揍的人就是他！”
第316章 乌塔的毕业演唱会
吼完, 在众人还在发愣的时候，艾斯脚下燃烧火焰，“嗖”地飞出老远。
只余下“我第一个要揍的人就是他”在森林中一遍遍回响。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乌塔气得在原地跳脚。
“谁怕谁啊, 艾斯！香克斯一定会打败你的！”
她这段时间为了音乐会一直在保养嗓子, 发誓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大声说话。
艾斯这一番宣誓直接让她的坚持破了功。
路飞、萨博和乌索普无比震惊地望向艾琳。
他们自然认可这位教导自己好几年的老师的实力，但肯定和他们心目中的海贼王没法比。
然而艾斯刚才说了什么——是艾琳抓的罗杰——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 我不信是艾琳抓的海贼王！”
路飞抱着自己的草帽，本就不喜欢思考复杂问题的大脑高速运转, 最后CPU爆掉，直接发热宕机。
乌索普和萨博也搞不清楚其中的逻辑。
艾琳的儿子香克斯是海贼王罗杰的船员，艾琳和露玖是好友还是他们的老师, 那为什么艾琳要抓海贼王啊？
难道当年他们的关系没这么好，或者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萨博看向同样一头雾水的乌塔, 想听听她这个香克斯女儿的看法。
乌塔摇头, 眼里还有残留的惊讶。
“我也是刚知道, 说不定是报纸造谣的, 你们要知道现在的报纸全都是造谣的东西！”
她自信满满地拉住艾琳的手。
“对吧艾琳, 你肯定没有抓过海贼王？”
“海贼王确实是我抓的。”
艾琳的回答让一众快要相信报纸造谣的小孩们大失所望。
海贼王是艾斯的父亲，又是追逐的目标,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将对方当成了自己人。
艾琳抓捕罗杰的行为就好像一种背叛, 还是向着海军的背叛。
“好吧。”路飞终于消化了惊人的信息, 重新戴上草帽后恢复了一贯的朝气。
“那等我当上海贼王以后, 我们也来打一架好了。”
“我等你当上海贼王的那天~”艾琳和路飞约定好, 视线扫过还在纠结的萨博、乌塔和乌索普，失笑道。
“如果你们非要纠结这件事的话, 那等以后出海可以去找那些知情者询问真相，我只告诉你们, 这件事另有隐情，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探索吧。”
艾斯的小船早已在海平线尽头没了踪影。
众人开始返回住处，艾琳和露玖坠在最后。
其实艾斯会知道当年那件事，艾琳也同样惊讶。
“我没想到你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更意外的是他居然藏得那么好，还是说你昨天才告诉他的？”
她一直以为艾斯不知道是她抓捕了罗杰。
因为以艾斯的性格，知道后怎么说也得跟她较量较量。
“我很早之前就告诉他了，一切的真相。”露玖的语气里带着对儿子的骄傲。
“他应该知道这些，因为海贼王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海贼王，更是他的父亲。”
艾琳：“那关于最终之岛的部分呢？”
露玖：“这个当然是保密的，不然冒险会失去很多乐趣。”
……
在艾斯出航的三个月后，备受瞩目的音乐会正式开始。
此前铺天盖地的宣传为的就是在这一刻，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在同一时间收看了这场隆重的盛会。
举行音乐会的场地人满为患。
虽然没有卖门票，但光是音乐之岛的原住民和乌塔的亲友团就已经把观众席全部占满了。
红发海贼团的干部们占据了中央海面上一个圆形立柱的VIP席位，和百兽海贼团干部们所占的立柱遥遥相对。
此时演唱会还未开始，两个海贼团的干部们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相互瞪视、挑衅、互喷口水。
其中尤其以百兽海贼团招揽没几年的大看板杰克最为卖力。
他还不完全清楚两位船长的私人关系，而烬、奎因和飞六胞都默契地没有告诉他。
简要概括的话就是“你瞅啥”和“瞅你咋地”。
船长间的私人友谊和海贼团之间的冲突关系，他们分得清清楚楚。
两个海贼团要是在新世界的汪洋上遇见，那绝对是要真刀真枪地打上一架的。
顶多因为私人友谊不下死手，除此之外绝对不会放水。
另一个VIP看台上，天月时、阿鹤、猫蝮蛇、犬岚等一众世信报的员工待在一起。
御田原本也在，不过没一会儿功夫就跑去凯多那喝酒去了。
此外，巴基海贼团同样独占一个席位。
此时除了巴基以外的海贼们都在瑟瑟发抖。
红发海贼团倒还好说，但那个可是百兽海贼团啊，新世界的四皇，这也太可怕了吧。
巴基气不打一处来。
“出息点！不就是百兽海贼团嘛，本大爷以前可是经常和百兽凯多喝酒的。”
虽然凯多喝的是酒，他喝的是果汁——在艾琳面前，未成年的他和香克斯总是会装模作样一点。
海贼们都崇拜地望着他，不知第多少次问。
“船长，我们可以认…”
“当然不可以！”
不等他们说完，巴基就给予了铁拳制裁。
除此之外，艾琳还邀请了白胡子海贼团、BIG MOM海贼团、飞空海贼团和蜂巢岛的王直。
白胡子海贼团，BIG MOM海贼团和王直都拒绝了。
艾琳也不意外，本来政府就对如今新世界的局势感到不安——四皇都来自洛克斯海贼团，一旦联手会相当麻烦——如果被他们发现四个海贼团在演唱会上和平共处，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打破这种局面。
金狮子则没有那么多顾虑，很爽快就答应下来。
不过他没用艾琳的传送，说要自己飞过来，如今应该还在赶来的天上。
路飞他们则在另一个VIP看台上，正和从百兽海贼团看台上跳过来的润媞相互对峙。
润媞的弟弟佩吉万侧着身体，被面罩和头发挡住的脸上只露出一只幽怨的眼。
他本来不想过来的。
“我现在可已经是我们百兽海贼团的飞六胞了，而且我们海贼团可是又招揽了一个很强的家伙。”
润媞得意洋洋地炫耀，“虽然小女子迟早会战胜他成为新的大看板，但目前确实还是杰克更厉害。”
“切，再怎么厉害也没有我们厉害！”
路飞冲她吐舌头做鬼脸。
润媞冷哼一声，没搭理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鬼。
“那个玩火的家伙呢？上次被他打败是小女子轻敌大意，这次可就不一样了。”
乌索普从萨博身后探出脑袋，仗着现在是乌塔的演唱会而红发海贼团就在附近，鼓起勇气冲润媞喊。
“你以为艾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他被润媞凶狠一瞪，更大声喊，“实话告诉你吧，艾斯他出海了！”
“什么？”润媞愣了下，气得攥拳，又很快镇定下来。
“那看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到时候我们百兽海贼团一定狠狠——他的海贼团叫什么？”
路飞、乌索普齐声，“黑桃海贼团！”
润媞：“没听说过，哼！反正就是要狠狠教训他的黑桃海贼团！”
短短三个月，艾斯在东海范围的小报纸上就有了名气。
不过这也同样意味着他已经被政府海军盯上。
或许现在他们还不会做什么，但等艾斯进入了伟大航路，等待他的就绝对会是天罗地网。
这些是艾斯出航前就知道了的，他也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现在的艾斯，应该正在船上和同伴们一起等待演唱会开始吧。
艾琳看了眼晴朗无云的天空，没发现有什么飞空船的影子。
如果是在万米高空上，她的见闻色是完全察觉不到的。
时间快到了，不管金狮子有没有来，演唱会都不能拖延下去。
艾琳看向布埃纳，“导演，可以开始了。”
负责这场音乐会策划的导演布埃纳立刻有了干劲，最后一遍确认着各个小组的情况。
“信号如何，设备怎么样，各个角度的电话虫确认没问题了吧，一旦故障的替代品有没有准备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呼吸口气，握住面前的话筒，提醒现场的观众们保持安静，演唱会马上开始。
与此同时，千家万户里的电话虫也传出他的提示声。
岛屿上、海贼船上，军舰上，全世界超过半数以上的人等在大屏幕前，只等这场音乐盛会正式开始。
当主持人报幕完毕后，第一位表演者、也是这场音乐会的主角乌塔随着光束走上舞台。
人群在欢呼，尤其以红发海贼团的欢呼声最为响亮。
与此同时，很多在屏幕前的观众们也认出了上台的乌塔。
尽管上次见到乌塔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但很多人还是记住了乌塔的歌声。
霜月道场内，古伊娜激动摇晃着索隆的肩膀。
“是她啊，是乌塔！我就知道她一定还没放弃自己的梦想！”
索隆被晃得头晕，“所以她到底是谁啊？”
古伊娜：“是六年前在音乐会唱歌的小姑娘啊！”
黑桃海贼团的船上，艾斯站在投影屏幕旁，摆出‘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是完美’的同款姿势。
“这就是我妹妹！乌塔——她是我妹妹！”
海贼团上，寥寥三位船员。
两人很配合地发出猴子般的惊叹。
另一个性格冷淡的嫌弃道：“别怪叫了，我到底是在听歌还是在听你们返祖啊。”
第317章 巨人的内乱
乌塔的毕业音乐会大获成功。
如果电话虫能统计实时热度的话, 有关#乌塔#词条的一切都将被冲上热搜。
最后一曲结束，观众们给予无比热情的掌声。
乌塔站在台上，视线朝红发海贼团的方向看去。
在掌声平息后, 她鞠躬道谢, 举起话筒斟酌着开口。
后方的导演室内，艾琳的脸被面前数块投影屏照亮, 黑眸星星点点映着斑驳的亮块。
布埃纳翻看着节目单，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声音更是急躁。
“还有致辞环节吗，谁让她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的？”
“布埃纳，这是我同意的流程。”
布埃纳顿时看向艾琳, 把更严重的话咽回去，只惋惜道：“她本来能大火的…”
“她依旧可以大火, 海贼的身份不会过度影响她歌声的魅力。”
艾琳分心听着乌塔的声音。
对方正说到自己是红发海贼团音乐家的部分, 她提前知道, 所以没有惊讶, 也尊重乌塔自己的选择。
这些年的‘学校、戈尔波山、雷德号’三头跑的生活, 让乌塔还未被海军通缉。
但她是红发海贼团成员这点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与其被政府发现当成污点宣传，不如从一开始就公布出来, 还能捞个真诚坦荡的评价。
“行了, 把音乐会演唱的歌整理好, 相信有很多人会买这次的音乐录像带。”
导演室内的员工们开始忙碌起来。
观众散场, 艾琳也要把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送回原本的地方。
刚瞬移到附近, 狂气的大笑就传入耳中。
在演唱会中途才飞船赶过来的金狮子飘在离地不过几米的高处，不知听到了什么, 笑得相当开心。
旁边的凯多一脸不耐地侧着头。
御田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但通过挥舞的手臂判断，应该挺兴奋的。
红发海贼团可能是去后台找乌塔了，没看到在附近。
巴基则很明显地不想和金狮子撞上，离得老远跟路飞他们聊天。
艾琳几步过去，站在御田身后光明正大地偷听。
御田：“…这么多大事，搞得在下都想再出海去闯闯了。”
金狮子：“桀哈哈哈，如果你想出海的话，本大爷的船上倒是可以给你留个好位置。”
凯多：“不劳费心，御田就算要给人当手下，那也得是给我。”
“不是，在下就一定要当手下吗，在下难道就不能出海当个船长？”
插入两位四皇修罗场的御田被两人齐齐怒瞪，就差同声来上一句“闭嘴”。
金狮子：“口气倒是不小，当年的见习船员坐上四皇的位置，就以为能和本大爷平起平坐了吗？”
凯多：“是你们这群老家伙还沉浸在过去的荣光里无法自拔，新时代不需要你们，赶快学着王直随便找座岛隐居起来吧。”
“啧啧啧，御田啊御田，你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艾琳从御田身后冒出来，摇着头感慨‘受欢迎的御田殿下’可不是浪得虚名。
御田被她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事情都办完了？”
“嗯哼，我只要把你们送回去就没事，剩下的都可以交给员工去办。”
艾琳反手拿出一袋仙贝，分享给御田，“你觉得他们俩能不能打起来？”
“在这里打？”御田拿了块仙贝，咔嚓咬了一口。
艾琳：“当然是回新世界，不能在乌塔这里打。”
御田想了想，“小打小闹可能有，再大的肯定打不起来。”
“不愧是和之国的将军殿下。”
“那是当然…等等，你什么意思？”御田反应过来，仙贝都不吃了。
“你是说以前的我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弯弯绕绕是吧？”
“这是你自己说的。”艾琳将剩下的仙贝递给闻声而来的路飞的手。
长长的橡胶手臂抓着袋子，嗖地缩了回去，随后便是小孩们的欢呼声。
御田没脾气了，他本就是装出来的气愤。
“算了，在下有正事问你，要是给孩子起名的话，你有什么推荐吗？女孩男孩都可以。”
艾琳惊讶挑眉，下意识望向正和露玖聊天的天月时。
她没看出对方的肚子有什么变化，“你们有孩子了？”
“当然还没有，但提前有准备肯定没问题。”
御田憧憬地说，“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亲眼见证新时代的到来。”
艾琳：“总之不要叫桃之助就好。”
御田脸上的憧憬顿时消失了。
显然他自己最想给孩子起的名字之一就是桃之助。
“为什么？”
“很老土。”
将御田打击到自闭后，艾琳走向和凯多相看两厌的金狮子。
凯多咳嗽一声，又重重咳嗽一声，最后怒气冲冲地把狼牙棒锤在地上。
“咚”地一声巨响，把带着乌塔一起回来的红发海贼团吓了一跳。
香克斯眨眨眼，对船员们道：“没事，你们就等在这好了，我去找妈妈把我们送回去。”
海贼们不知道情况，更不想在乌塔学习的岛屿上多生事端，闻言老实停下，默默等着事情结束。
看凯多怒气冲冲又不好发泄的样子，史基心情不错。
“你和御田聊完了？怎么样，要不要来本大爷船上，本大爷可一直给你们留着位置呢。”
“算了吧，我更喜欢当记者，拍点大众感兴趣的新闻之类的。”
艾琳在最开始选职业的时候，就清楚知道自己不适合当海贼。
她来找金狮子只有一个目的。
“史基先生今天为什么会迟到？”
“那个啊，算是个大情报吧。”
史基桀桀笑着，“但你能给本大爷什么？”
“嗯……给个威胁？”艾琳半开玩笑，赶在史基生气前安抚道。
“开玩笑的，史基先生，您不会这么小气的吧，到底是什么情报？”
“哼，你们这群欠揍的小鬼。”史基视线扫过附近。
如果真打起来，在场会是所有人打他们飞空海贼团，他不傻，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对艾琳动手。
况且这难得是个能卖艾琳人情的机会。
史基：“我绕道去了趟艾尔巴夫，那里发生了一点有意思的事。”
“是什么事？”香克斯插入进来。
能让史基专门过去查看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史基咧嘴笑道：“香克斯——没想到当年那个箱子里的小孩长这么大了。”
这明显就是看出香克斯的关注，正试图拖延时间谋取更多的利益。
艾琳微微皱眉，由于巨人国艾尔巴夫的特殊性，报社内并未有记者驻扎在那。
她提醒道：“史基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
“好吧，看在以前交情的份上。”史基将巨人国内部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巨人王子弑父，听说是为了一颗恶魔果实——现在巨人国内部一片混乱。”
*
#歌姬乌塔诞生——第一场音乐会便封神音乐界的传奇歌星！#
#歌姬自爆：我父亲是红发香克斯——细数红发海贼团的数次成名之战！#
#音乐会录像带供不应求，狂热粉丝直呼：乌塔，我不在乎你的身份！#
音乐会正式结束的第二天，各岛屿商铺便早有准备地售卖起了音乐会的录像带。
让人惊讶的是，哪怕乌塔自爆了自己海贼的身份，也没有多少人能抵挡她歌声的魅力，站出来公开抵制她。
就连海军印发的乌塔悬赏令，都被当成偶像海报抢夺一空。
哪怕有世信报的幕后支持，乌塔的火爆速度也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她是天生要站上舞台在全世界面前歌唱的。
当得知关于自己的反馈都是正向的后，乌塔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有干劲了。
毕业后，她有更多的时间进行自己的音乐创作，而她也正是这么做的。
音乐会的录像带大多是别人作词作曲的歌。
她计划在明年出第一张个人专辑，现在正忙着整理和创作。
与此同时，艾琳也没闲着。
跟进艾尔巴夫的新闻，管控和乌塔有关的舆论，时不时在庞克哈萨德露一次面。
关于有意向和乌塔代言商务之类的工作，她只负责最后拍板，剩下的都交给了员工和看乌塔个人的喜好。
音乐会结束后没过一个星期，又一件大事发生了。
红发海贼团帮助巨人国度平息了内乱。①
红发香克斯镇压巨人王子洛基，在报纸添油加醋的宣传下，海上第五位皇帝就此诞生！
四皇格局和五皇格局，哪个更好没人说得清。
海军为此开了一场高层的讨论会。
这由不得他们不重视，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红发香克斯被很多人看作是罗杰一派，其余四皇是洛克斯一派，他们看似阵营对立，实则中间还有一个无法被忽视的纽带。
艾琳，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常出面，世信报也从大众的视野里消失。
但取代世信报出现的《新闻速递》已然凭借其独有的严谨客观成了民众最信任的新闻媒体。
不仅如此，她还掌握了政府至今无法破解的电话虫的控制权。
还有消息称很多岛屿上的商铺明面上是不同人的产业，实际都在她的控制之下——证据便是那些至今仍在流传并更新着的闯关录像带。
她是洛克斯的女儿，香克斯的母亲，四皇凯多的好友。
五皇联手，她是最有可能促成这件事的人。
第318章 不速之客
海军总部, 马林梵多。
包括前段时间一直在庞克哈萨德担任监督任务的大将黄猿在内，海军内部正进行着一场事关‘五皇’的会议。
世经报社长摩根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在放出五皇消息后，他又紧跟着分析起了海上局势, 造谣说一旦五皇联手, 整个世界都将成为海贼的天下。
这绝对会导致更多人的出海，还会进一步扩大海上皇帝的威望与力量。
他们海军在新世界的寥寥几个据点本就已经岌岌可危, 一旦海上皇帝们整合了新世界的海贼力量，可能连最后的几个据点都无法保住。
当那几个据点消失, 新世界就将彻底对海军封闭，沦为海贼的狂欢场。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们要做得激进一点, 至少得在新世界中占据一席之地。
原本最理想的状态是五皇自相残杀。
但原本的四皇达成了无言的默契，新的第五皇不仅和他们有关系, 还似乎是天龙人的一员。
天知道战国从五老星那得知这个消息时多有震惊。
他原本是去申请下达向新世界的进攻命令的, 结果被这个消息搞得恨不得直接辞职不干。
他现在无比羡慕退出去单干的泽法, 至少头顶上没有人压着, 可以遵循本心做事。
但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 以他的负责任程度，不可能在这时候退缩下去。
战国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大将、候补大将和资深中将, 强行压住想要揍醒呼呼大睡的卡普的冲动。
想点好的吧, 三大将里有两个鹰派, 现在正是需要强硬鹰派的时候。
“赤犬、荒牧, 五皇之后, 新世界的格局会再次细分，我需要你们牢牢守住海军在新世界的现有据点并向外扩展, 至少要保证海军在新世界的话语权。”
将第一项任务安排下去，会议紧接着开始第二项。
前方的投影屏幕出现一张黑发少年的悬赏令。
燃烧的火焰缠绕在漆黑的长剑上, 少年目视前方，火焰长剑斜挡身前。
炎剑艾斯，悬赏金6700万。
作为一个还航行在东海上的海贼，他的悬赏金确实远超同海海贼一大截，但也不足以让总部的海军高层专门开会讨论。
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横空出世的艾斯就是已故的海贼王罗杰之子。
别说刚出海了，就算他不出海，他们也完全有理由给他安排几十亿的悬赏金。
“卡普，这是出在你东海的事。”战国敲了敲桌子。
尽管他们调查不到艾斯首次出海的那座岛是哪，但他直觉觉得，卡普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为了避免未来政府调查出证据后有理由惩处卡普，战国还是有私心希望卡普能亲手抓住艾斯，处理好这件事情。
呼呼大睡的卡普终于惊醒，起身就往外走。
“开完会了吗？开完我就…”
“回来！”战国气道：“卡普，你负责这件事，把罗杰之子抓回总部！”
卡普又返回来坐下，扣着鼻子无所谓道：“我倒是无所谓，就当回东海度假了，但现在抓他可不是个好时机。”
“卡普中将，那难道要等他做出和海贼王类似的壮举后再抓吗？”
荒牧抓着头发，懒散地询问，“或许我可以帮忙，抓个东海还没成长起的海贼王之子应该轻轻松松吧。”
“我觉得还是多听听老一辈的看法比较好，现在抓艾斯可不是个好时机。”
女人的声音紧接在荒牧之后响起。
荒牧愣了下，根据声线看向大将候补桃兔。
众人也同样看向桃兔，然而桃兔一脸茫然地左右张望，这明显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战国的视线最先锁定在会议室角落的阴影中。
那里正站着一位不速之客，大半身体隐于黑暗，不过明显是女人的轮廓。
“艾琳。”他低沉下声音，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海军的会议室都敢擅闯。”
空气变得炙热，赤犬的双手已化作蓄势待发的岩浆。
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正是许久没出现在大众视线中的艾琳。
他们此前还在会议上讨论了有关艾琳的内容，没想到会议还没结束，艾琳就出现在面前。
“打扰你们开会我确实很抱歉，但会议室外也没有张贴不准进入的牌子~”
她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我听了一些你们的会议内容，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才出现的。”
战国冷笑一声，鬼才会信她只听了一些。
但她是怎么知道海军内部要开会的？
“别误会，这是凑巧。”艾琳很认真地对战国元帅保证。
“我没有在这里安插卧底，希望诸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彼此怀疑上。”
只是在庞克哈萨德的奥罗拉知道黄猿要回总部。
在这个出现了五皇的时刻，他回去肯定代表着海军要有新动作。
她跟着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赶上了海军会议。
抬手示意赤犬他们收起敌意，战国邀请道：“既然你都现身了，那这场会就一起开吧。”
这番邀请立刻引起鹰派海军们的不满。
但这份不满很快被战国一句“你们以为自己能抓到她”给堵了回去。
艾琳的实力毋庸置疑。
尽管在总部开会时放松了警惕没有开见闻色，可在场的人基本代表着海军的最高战力。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艾琳的出现，那就证明艾琳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
多添一把椅子不费什么功夫。
众人重新落座后，会议气氛比之前更为肃穆压抑。
艾琳坐在战国和鹤的中间，视线扫过保持沉默的众人，主动道：“那从我刚才听到的内容重新开始如何？”
“可以，我们正好也想知道你的想法。”
战国的内心诡异地松了口气，他们目前最担心的一个威胁出现在这——不管是抱着善意还是恶意——他都想听听艾琳的想法。
艾琳斟酌一会儿，笑道：“首先是海贼王之子艾斯——我不建议你们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怎么，你是在为亲手抓捕罗杰而愧疚吗？”
赤犬充满敌意的目光牢牢锁定过来。
艾琳有理由相信，当她说完自己的想法后，赤犬会不管不顾地往她脸上糊一发岩浆拳。
艾琳笑容不变，“好好想想吧，你们现在抓捕艾斯——当然，如果你们出动大将，还未成长起的艾斯肯定会被抓住，那之后呢？”
她竖起一根手指，“你们要处刑他或者把他关进推进城，只有这两种办法，你们能确保在这期间绝对不会走漏一点风声吗？噢——风声已经走漏到我这了，那也就代表全世界都会知道。”
她看到不少海军望向她的眼神更愤怒了。
“没办法，掌握舆论就是这样，你们总不能不让我播新闻吧——而当新闻出现，就不说罗杰那些已经隐姓埋名的船员们了，就说现在的五皇香克斯，过去罗杰的见习船员，他和我的关系你们肯定知道，所以……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
“如果你纯粹是在劝我们放弃一切针对海贼王之子的行动，那就不必再继续说下去了。”
鹤参谋沉稳冷静的声音缓解了现场越来越浓的火药味。
艾琳耸耸肩，“正相反，你们当然有办法对付艾斯，只要把他是海贼王之子的消息传播出去，那剩下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艾斯的身份公布，会有民众敌视，会有海贼自动地追随效忠，更会有海贼、海贼猎人想要通过斩杀海贼王之子来提升自己的名望。
这的确是海军不需要出力就会有人自发对付艾斯的办法。
但艾琳会这么好心？
荒牧靠着椅背，双手抱胸。
“你刚才也说了，你儿子是罗杰的船员。”
“罗杰还是杀了我父亲的人。”艾琳直视着桌下小动作不断的荒牧。
对方森森果实的能力可以让身体部位自由变成植物，就在刚才的一会儿功夫，已经试探性攻击她好几次了。
艾琳轻笑一声，补充道：“当然，这里还有一位，海军英雄卡普先生，放轻松，我还没那么不讲道理，海军和海贼的战斗天经地义，我生气的是罗杰身为一个海贼，为什么会选择和卡普站在一边，而不和我父亲联手把你们海军干掉。”
“你该问的是洛克斯。”卡普掏着耳朵，没好气地说。
“那个疯子…能跟人合作就有鬼了。”
“总之，如果艾斯被抓，香克斯想救人，那我肯定会帮忙，但如果艾斯遇到的麻烦是海贼、海贼猎人不断地骚扰，那香克斯没理由会干涉，我也就不会帮忙——你们可以理解为，我不希望艾斯死，但又不想他好过。”
艾琳拍了下手，笑容扩大，在这光线昏暗的会议室里却让人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好了，关于艾斯，我的看法言尽于此，如果你们还想坚持，那尽请随意。”
扫过一圈，确认没人开口反驳，艾琳便继续。
“至于更早那个话题，我只能说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除非洛克斯复活，否则没人能再把解散的洛克斯海贼团重聚起来。”
“大家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尤其是玲玲姐和爱德华先生，他们可不会用自己的家庭冒一个毫无前途的风险。”
第319章 世信再临
照常升起的太阳将光亮洒向大地。
对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来说, 这都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清晨。
德雷斯罗萨的大街上，骑着自行车的送奶工碾着晨日的光芒，往工作的奶厂赶去。
他要趁大多数人还没起床的时候将牛奶放到奶箱里, 确保客人们一开门就能拿到新鲜好喝的牛奶。
带着这样的干劲, 他快速行过恋人大道，随后动作先于大脑地握住了刹车。
自行车迅速停下, 他的身体向前晃了晃，继而挺直望向旁边的一栋建筑。
一栋相当豪华的多层建筑, 奶白色的墙壁上挂有‘世信分部·德雷斯罗萨’的巨型字体。
送奶工确信，他昨天早晨…不！昨天晚上下班路过这里时，这里还是一片空地, 根本没有正在施工的场地。
就算有施工场地，也不可能短短一晚上就建成这么一所豪华的建筑。
而且世信分部……是世界政府相关的建筑吗？
想到这, 他不敢再逗留, 匆匆骑走了自行车。
他所工作的奶厂是德雷斯罗萨历史最悠久的老牌奶厂。
老板盖伦曾经也是这家奶厂的送奶工, 因为勤奋认真, 被没有后代的前老板任命为了继承者。
事实证明, 前老板非常有眼光，盖伦老板也相当有能力。
奶厂生意蒸蒸日上, 连带着他们这些送奶工都有了不错的收入。
“老板好！”送奶工对面前已经六十多岁的老者鞠躬问候。
老板盖伦拍拍他的肩膀, 闲聊般询问他今天比以往要晚一些的原因。
送奶工立刻把自己看到奇怪建筑的事说出来。
他看到老板明显一愣, 困惑问, “老板, 您知道那栋建筑的事吗？”
盖伦笑笑，“你几岁了来着？”
“12岁。”
“难怪你不知道, 那栋建筑不是政府的，是一家名叫‘世界信息报’的报社, 不过14年前关闭了，当时你都还没出生呢。”
盖伦语带感慨，当年他还是政府驻德雷斯罗萨的CP干员时，和那位还不是世信报社长的小社长相处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他还有往上爬的野心，甚至想通过那个孩子加入洛克斯海贼团当卧底。
现在想想，如果当年真的上船了，他可能早就死了，也不会有现在退休的悠闲时光。
“工作吧，我去看看热闹。”
盖伦离开奶厂，漫步走到恋人大道附近。
已经有一大群人围在附近看热闹了，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唰”的一声，一条条帷幕从建筑上方落下。
每一条都印了清晰的大字。
#为庆祝世信商城重新营业，今日充值会员卡享多重好礼！#
#传送业务已开启，出岛旅行安全快捷，专业导游引你游遍全世界！#
#招商活动火热进行中，热门摊位先到先得，你还在等什么？#
……
还是原来的横幅，还是原来的感觉。
盖伦的视线在招商活动上停留一会儿，觉得奶厂也该在商城里占据一席之地。
他听到人群里响起一道道的惊呼声，还有人诧异喊。
“天呐，海贼王之子？他出海了！”
“怎么可能，是假的吧，海贼王不是早死了吗？”
“是他儿子出海，不是他本人，我记得以前新闻上说过，是那个奥罗拉带走了海贼王的妻儿！”
盖伦笑容一收，立刻扫向剩下的横幅。
果然，其中一条横幅上印着——海贼王之子正式出海，世信报独家新闻解密，采访内容敬请关注《访谈直播间》。
*
全世界，各座曾经建有世信分部的岛上，都在一夜之间重新见到了世信分部的建筑。
这原本会是一个相当重磅、相当值得深思的大新闻。
但比这个新闻更大的，是海贼王之子哥尔·D·艾斯的出航。
在世信报时隔14年后第一次发表的新闻上，以客观公众的笔触报道了对艾斯身份的分析。
艾斯的姓氏、艾斯的佩剑，都是实实在在的铁证。
他的黑桃海贼团及其出海后做出的一系列事情也都被详细地刊登在报纸上。
让人意外的是，通读全篇后，没人能发现这里面有任何引导性的措辞。
艾斯是否如他的父亲般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这点要民众自己去判断。
世信报这是要转型了吗？
摩根斯彻读两遍世信报的新报纸，没发现一点八卦造谣的痕迹。
难道世信报要像《新闻速递》一样，以后都只阐述客观事实，而不加以任何有趣的引导吗？
想不通艾琳的想法，摩根斯索性找出电话虫打去一通电话。
“噗噜噗噜”的声音持续一阵。
艾琳拿起话筒，用相当意外的声音打招呼。
“摩根斯社长吗？没想到你今天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世信报重新开业，我当然要打电话恭喜你了——说真的，我想过你迟早会重新开业，但没想到你居然放弃了以前的追求。”
“你是说造谣八卦？”艾琳理所当然地说。
“那都是些过时的老东西了，现在新闻讲求的是真实性、时效性和客观性，你最好也改改你的新闻，省得以后被时代抛弃。”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艾琳社长。”摩根斯显然有自己的追求，而且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也不单单是询问这个。
“我以为你和政府重新合作了，但听起来好像没有，毕竟，如果你要坚持真正的真实性，那有些东西就一定会得罪政府。”
“确实不算合作，只是就某些方面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想到几天前在海军总部开的那个小会，艾琳就止不住脸上的笑容。
她告辞离开的时候，赤犬真的给她糊了一发岩浆拳，不过‘好心’的荒牧大将帮她接下来了。
她从未放弃过对舆论的统治，《新闻速递》就是证明。
现在她想恢复世信报，其实对海军而言，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说她和海军之间达成了合作，不如说是她通知了海军自己的想法。
海军答不答应都无所谓，反正他们承担不起再对她进行反制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世界政府再没几年就要倒台了。
她当然要提前出场、迅速转型，成为民众心里最权威的新闻媒体，一举拿下系统的主线任务！
至于八卦，谁家还没掌控几个小报社了。
八卦绯闻什么的，还是杂志版的看了才过瘾。
几天后，艾琳终于从员工那里拿到了《海上花边》第一期杂志的样刊。
她以审视艺术品的心态审读着里面的内容。
看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满意点头。
“篇幅有些少，但胜在感情充沛——把封面改一改，红发香克斯的名字要再显眼一点。”
“社长……”员工张了张嘴，迟疑着问。
“香克斯先生，是您亲儿子吗？”
“这个嘛~”艾琳托长声音，斟酌着道：“以后也可以当成八卦素材来写，先把它记下来。”
员工表情空白一瞬，才连忙点头应声。
她正要转身离开时，艾琳询问道：“访谈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露玖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问题，艾斯先生那边也都同意了。”
“那就好，我相信你们能办好。”
“当然，社长，这是我们恢复热度的第一仗，绝对会打好的！”
……
在世信报恢复营业的一周后，紧接在《新闻速递》后面的就是世人翘首以盼了许久的《访谈直播间》。
直播间今天换了一位新的主持人。
露玖的长发拢在脑后，穿一身优雅温柔的浅色长裙，握着话筒面对镜头。
“欢迎大家收看今天的《访谈直播间》，我是你们的新主持人露玖，相信大家…”
“天呐，我还是不敢相信，我要出名了！”
“我们都要出名了哇哈哈哈！”
“现在已经开始了吗，拍着吗？我这样挥手打招呼他们能看到？”
露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把露玖挡住的一张大脸。
很快大脸被一只手推开，黑发少年——所有人一眼认出他就是今天的主角，海贼王之子——冲镜头灿烂笑笑。
“抱歉啊，我的船员他们太闹腾了。”他扭过脸，咬牙警告船员们，“别打扰…主持人！”
露玖重新出现在镜头前，笑容略显尴尬。
观众们都对这位主持人报以同情的目光，采访罪大恶极的海贼王之子的压力一定很大吧。
“可以看出海贼们都对这次的采访非常期待，大家应该也发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是黑桃海贼团的船上。”
镜头适时旋转望向周围，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海贼船旁边的世信救援船。
露玖的声音适时响起。
“大家不用为我们的安全担心，我们世信报的救援船是相当可靠的安全措施。”
镜头再转，露玖走到一把特意安置的座椅上。
“现在让我们正式开始采访。”
“你一开始还能表现出尴尬来，说着说着就只剩下几乎要溢出来的笑了。”
看到这时，艾琳扭头调侃现在依旧面带笑容的露玖。
露玖捂了下脸，“没办法，看到艾斯有那么多无所谓他出身的朋友，我就有点控制不住。”
第320章 香克斯的八卦
“您好, 艾斯先生，相信你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我们想就现在大海上各种各样的问题对你们海贼团进行专访。”
“嗯，当然, 我做好…咳, 做好准备了。”
主持人右手边的沙发上，艾斯挺着脊背坐得笔直, 一本正经地点头回答。
他身后是同样站得笔直的五位船员，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他们所有人脸上的严肃都是装出来的，像下一秒就会激动笑出声一样。
不少人被这一幕逗笑了。
女主持人露玖也面带笑容，“那么第一个问题——请问你真的是海贼王罗杰的儿子吗？”
“当然啊！”艾斯激动到从沙发上跳起, 又在露玖的安抚下重新坐回去。
“我当然是海贼王的儿子，如假包换, 我的名字就是我爸爸佩剑的名字！”
“什么？！”黑桃船员中, 一个全身挂满了骷髅周边的海贼大惊。
“艾斯老板, 你是你爸爸的佩剑？”
“名字！名字！”艾斯气得要举剑揍他。
镜头立刻切到露玖, 露玖从容道：“不知道是不是要进一段广告——噢, 他们打完了，很高兴回到采访现场。”
“总之, 谁会闲的没事干冒充海贼王的儿子。”艾斯坐回位置, 举起手中的剑。
“这就是海贼王罗杰的佩剑‘艾斯’, 也是我名字的由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我肯定会为了这件事狠狠揍他一拳的。”
香波地群岛敲竹杠酒馆内, 看到这里的雷利终于忍不住发出畅快的大笑声。
“哈哈哈，我就知道罗杰那个家伙, 就算有孩子了也不会正经起来的。”
吧台后，夏琪摇摇头。
“你一开始不是还在担心艾斯暴露身份后会有危险嘛。”
“是啊, 政府是不会放过他的。”雷利微微收敛起笑意，话锋一转。
“但——政府也从没有放过我们，如果艾斯想追逐他父亲的脚步，那罗杰能办到的，艾斯也能办到。”
夏琪给自己倒了杯酒，慵懒的声线说着不同的看法。
“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你们最开始发展的时候，政府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洛克斯海贼团那，但艾斯可是还没进入伟大航路，就吸引了政府的全部注意。”
“这倒也是，艾斯他的处境确实比当年的我们更危险。”
雷利拿起夏琪倒完酒后放在桌上的酒瓶，斟酌着道：“等他到香波地群岛，我会尽我所能去教导他。”
夏琪：“你这么确定？他可能在抵达香波地群岛前就会失败。”
雷利无奈望向她，举起酒瓶和夏琪的酒杯撞了一下。
“露玖采访自己的亲儿子，世信报重新掌控舆论，这还有什么好意外的，恐怕就算没有我，艾琳他们也会变着花样去帮艾斯吧。”
“很多传闻都在说你和你父亲一样邪恶，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就在雷利和夏琪说话的功夫，已经一问一答过去三个问题了。
第四个问题非常犀利，也是观众们最想问的一个。
露玖面上毫无破绽，她温柔的眼神安抚住了想要发怒的艾斯。
艾斯皱着眉，苦思冥想好一阵后才看向镜头。
“我没什么想法，那些传闻的发起者可能连认识我都不认识我，他们只是凭自己的想象对我做出了判断，这伤不到我，我也不在乎不认识的人的看法。”
“原来是这样。”露玖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要看他的出身和血统，而要看他实际做了什么’，对吗？”
艾斯用力点点头，不管听没听懂，反正妈妈是不会坑他的。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船长可好了。”
“艾斯老板最棒！”
“是老大把我从坏人那里救出来的。”
“艾斯的船员看起来好棒啊！”
戈尔波山内，萨博、路飞、乌索普也正和达旦一家坐在屏幕前，关注着这场访谈。
当看到黑桃海贼们对船长的维护时，达旦抽出手帕，瞬间背过身去擤起了鼻子。
山贼们同样感性地擦着眼泪，感慨“艾斯长大了”“看到他平安无事就好”。
“你们刚才看到艾斯的船了吗？”路飞憧憬地看着。
“好厉害，他出海时还只是一艘小船，现在已经变成这么漂亮的大船了！”
“这算什么，乌索普大爷出海之后肯定会有一艘比他更大更帅气的船。”
乌索普揉了揉长鼻子，鼻尖抖动间，似乎要比之前长一点。
16岁的萨博相当成熟地没有参与到两个弟弟关于‘谁的船更大’的争执，只带笑看着屏幕里和船员们吵闹的艾斯。
他认真记下艾斯介绍的每一位船员的信息，撑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攥起。
没剩多久了，在前路上等着我吧，艾斯。
他如此迫切地想要完成和艾斯的约定——黑桃海贼团的副船长，他当定了！
*
“这样就够了，如果民众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那费再多口舌也是浪费时间。”
看完了采访的全片，艾琳拍拍露玖的肩膀，提醒对方一定要做好最坏情况的打算。
露玖回望她，露出宽慰又自信的笑。
“艾斯可不会因为一点舆论上的压力就丧气不前。”
艾琳：“我也觉得，他可比罗杰先生当年受欢迎多了。”
露玖有些困惑。
“咳咳。”艾琳手握成拳，抵在嘴边煞有介事地咳嗽两声。
“不可否认的是，他长得比罗杰先生帅多了，未来悬赏令会消耗很快的。”
露玖哑然失笑，“香克斯的悬赏令也消耗得很快。”
艾琳：“所以我马上要造谣他的八卦了~”
露玖：……
回忆起曾经看过的那些世信报纸，露玖为香克斯默哀三秒，艰难开口。
“和谁的？”
“鹰眼米霍克。”
“……我听过他的名字，和香克斯是好友，还是世界第一大剑豪。”
露玖又为米霍克默哀了三秒，三秒后她决定买一份他们的八卦支持世信报的回归。
露玖：“咳，对了，帮我向汤姆先生转达谢意。”
她拿出一份礼物，“感谢他帮忙制造了艾斯的火焰船，我体验过，火焰驱动的船只速度真是太快了。”
*
新世界，某红发海贼团的地盘岛屿上。
贝克曼目送一只油光水滑的斑尾鸟离开，将和今日份报纸一起送来的一封信递给低头打瞌睡的红发船长。
“香克斯。”他用信封敲了香克斯的脑袋一下，“醒醒，你妈给你…”
“一切都是误会，我真的没宿醉！”
香克斯猛地惊醒，站起身时已然是举手发誓的姿势。
然而面前没有让他心虚的那个人。
香克斯眨眨眼，在船员们爆笑的背景音中茫然望向贝克曼。
贝克曼叹了口气，将信封举高。
“你妈给你的，道歉信。”
“什么？”香克斯更茫然了，一边接信一边问。
“什么叫道歉信，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众人凑过来，推推搡搡想看信上的内容。
香克斯没介意，大大方方把信打开，“亲爱的……”
【亲爱的高级海贼香克斯：
很抱歉在未经您同意的情况下写了您的八卦，请您谅解。
实在是我觉得您这位高级海贼……】
读完了一整封信，香克斯脸色古怪，但情绪还算稳定。
“好吧，她造谣了我的八卦，所以才给我寄道歉信……”
他不理解，“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又不介意她写。”
“可能是一种仪式感？”本乡举例子。
“世信商城重新开业后，进去购物的人能领一袋鸡蛋，听说很久以前开业的时候也是这样。”
香克斯拿过贝克曼新买的报纸，却没立刻翻看。
“贝克，写我的八卦在哪一页？”
贝克曼：“还没来得及看。”
于是下一秒，船长理所当然地把报纸还给他。
香克斯：“等你看完了直接告诉我。”
贝克曼：……
他拳头硬了，濒临爆发的程度。
海贼们相当自觉地退后几步，留出足够给船长躺尸的空位。
香克斯还无知无觉地继续说。
“我去跟我妈打个电话，让她随便写，需要素材的话，咱们也可以帮——”
一声巨响，香克斯船长被贝克曼副船长一拳揍在地上。
电话虫自然就没机会打了。
正因如此，他们也错过了及时知道香克斯八卦的时间。
等知道的时候，谣言已经传遍了整片大海。
【香克斯×米霍克：从初见便开始惺惺相惜的爱与宿敌！】
香克斯和米霍克的初见是在世信报的闯关节目里。
当时的两人年少轻狂，为了追逐最后的胜利针锋相对。
彼时米霍克已经成年，并未在意看似弱小的香克斯。
但当两人的剑撞在一起时，他冰冷的内心感受到了无言的悸动——那是未来将纠缠在一起的名为宿敌的悸动！
东海霜月村里，手拿八卦杂志的绿发少年轻轻地碎掉了。
一旁古伊娜叹了口气，举起的手不敢拍上索隆的肩膀，生怕他再次碎掉。
“看来点，索隆，你还有三年就可以出海了，到时候你一定会取代香克斯，成为米霍克的宿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