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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Ribbon 山盟海誓来赴约……

    chapter 59

    夜晚的雪花缓缓坠着, 别墅里开着地暖,隔绝了外面的冷。

    乔希没指望梁砚西回答什么,主动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我和左导不熟。”

    “他是我好朋友的男人,帮了我个大忙。”

    “我为了表示感谢,昨天请他们吃了顿饭。”

    来龙去脉解释得清楚,至于帮的大忙, 当然是指《刺杀》女主的拍摄机会, 梁砚西肯定也知道。话都说完, 乔希无辜地耸了耸肩, “就这样,没别的了。”

    乔希自己的事情解释完,开始拿乔起来, 用审判的眼神看向梁砚西,“倒是你, 这么晚来找我, 想我了?”

    自从上次酒局以后,两人已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面。就像断掉联系一般,只能通过互联网捕捉到一些消息。

    乔希是艺人, 有点什么消息很快都能传播出来, 梁砚西通过经常在网络上或是一些投资方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得知她又拿了什么资源, 知道她在片场帮了谁, 或是怼了谁。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 她的脾气也一点都没收敛。

    上一次乔希和梁砚西见面的交流并不愉快,每个人都带了情绪,可再次见面的时候, 她又像从来没发生过,轻快的语气粉饰之前的一切。

    隔绝了寒风,酒精肆虐后的体温开始发烫。

    梁砚西压着眼尾,那双凌厉的黑眸睨着她,充满侵略性和压迫感的气息逼近,他声音低沉,“乔希,耍我好玩么?”

    乔希错愕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醉酒的人说话的可信度。

    英气的眉眼间沉下来,她也来了脾气:“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梁砚西漆黑的眼底布着疲惫和不满,似乎是醉得厉害,他伸手抬着乔希的下颚,迫使她的眼睛和自己对视。

    不同于方才的冷,他手上开始发烫了。

    梁砚西低下头,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睛,不爽地眯了眯眼睛。

    “你说追我,但你想灌我酒。”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脸上,鼻息间缠绕着他身上独有的冷香,中间还夹杂了淡淡的酒气。

    乔希从那双眼睛里读懂了他,就像年少时不满她眼里看不到他,像只大狗狗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以一种别扭的,强硬的态度出现,然后满脸不爽地控诉。

    乔希被醉酒后的他惹笑,伸手止住他的靠近,时间定格,她回忆到酒吧里的场景,绷着脸,“谁叫你那时候看着他们欺负我。”

    可以有人欺负她。

    但那个人不能是梁砚西。

    她可以爱梁砚西。

    但她必须得有尊严。

    乔希说完轻笑了声,脸色变得缓和下来。

    别墅里特别温暖,她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妆都没带,但仍然是好看的,笑起来时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看着很亲切。

    乔希的话音刚落,窗外突然闪烁起了烟花。

    数不胜数的烟花声在同一时间炸开,落地窗外全是一闪而过的烟花,一簇又一簇的在空中炸开,各色的空中烟花欢庆着新年的到来。

    乔希愣了下,视线看着窗外的烟花,也被感染到了过年的欢庆,漆黑眼底全倒映着烟花的颜色。

    卧室里安静,乔希的眼眶不知道怎么有些红,她扭头过,翻开过往所有的意见和情绪,伸手拥住他,感受到对方身上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真情实感地仰起头开口:“梁砚西,新年快乐。”

    这是阔别六年以后,他们又一次共同度过的春节。

    不同于六年前的新年,在荒无人烟的大街和校园里晃着,前方的道路灯火通明,他们站在高楼大厦里,共同欣赏窗外的炸开的烟花。

    梁砚西的眼底似乎也有些动容,在这种环境里,也低声说了句:“新年快乐。”

    新年的烟花放了好一会儿,乔希和梁砚西也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

    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彼此安静着,聆听对方的心跳。

    直到以他们这个视角的烟花放完最后一束,乔希忽然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乔希忽然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相碰,梁砚西垂着眼看她的动作,没有躲开,也没有迎合。

    再一次有了亲密的接触,乔希还是很瘦,但身上有了运动锻炼后的痕迹,梁砚西掌着面前女生的腰,漆黑的眼底倒映着她那张五官优越的脸。

    优越长相的五官,同样一身傲骨的他们,从来都没降低姿态。

    重逢以后,嘴硬着,却又互相给着台阶下。

    谁都没率先说出缓和关系的话,就这么僵持着。

    退到心动的边缘线,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和欲望。

    过往的回忆一帧一帧地浮现在脑海里,但那些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没人敢问出口,尽挑着那些无足轻重的话去说。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但他还在外面造谣你,我当着很多人的面,把他揍了。”梁砚西突然地开口,好像在回答着乔希年前的最后一句话。

    她是没问过他,但在这一刻,他主动给了回应。

    别墅里很暖,也很安静。

    梁砚西问她:“为什么给我发短信?”

    眼眶像是不受控一样,一滴豆大的眼泪掉下来。

    乔希满不在乎地抹了把脸,随意地开口:“想你了呗,不然还能有什么。”

    她也问:“你怎么突然来我家找我?”

    那双

    寡欲的眼眸里霜雪渐渐化开,深邃的视线紧落在她的脸上,他也懒散随意地回着:“想来就来了。”

    “你那只傻狗呢?”乔希掀起眼,语气暂停了下解释:“我刚在季总朋友圈里看到了,那狗是你的。”

    梁砚西没想对乔希隐藏着什么,卡卡的事情她迟早也会知道。

    他没什么意外地眨了下眼睛,告诉她:“在季霖轩那儿过年。”

    新一轮的烟花秀又开始了,一束接着一束炸开,乔希的窗外看不到是哪个方向的烟火,只能听着有序不乱的声音响彻在黑夜里。

    乔希视线顿住,再多的废话乔希不想说了。

    有些话总得摊开来说,乔希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哪怕从前梁砚西追她的时候,也都是明确的,热烈地表达过他的想法。

    所以这一次,她来。

    乔希拉住梁砚西的大衣,脸上浮现着最后的认真,“梁砚西,这些年我没有忘掉过你,你进医院那天我也去了,再后来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始终都欠对方一个解释。”

    时间分秒拉慢,乔希的声音闷闷的,“当年的事情是我先爽约,抱歉没提前告诉你。但是出国读书的事情是家里的安排,也是我那时候最好的选择。”

    “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我认。”

    这些年乔希在外面从来没再哭过了,拍戏的时候进入角色的世界里不算,但在做乔希的时候,她总是很坚强。

    年少无畏,有得有失,鲜血撒满过往整个青春。

    一年又一年,她得到很多东西,也失去了很多。

    她会在圈内乍火,可也会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得罪圈里大佬,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倒,失去暂时搏斗的资本。

    但没关系,她会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拼杀出一条别的出路。

    失我者永失。

    她从前没觉得那些失去的东西是什么重要的,只要走好眼前的每一步路,她就会赢。

    可现实告诉她,在那些的失去里,是有怎样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是怎么想都会觉得痛的回忆,是睡梦中的被海水吞没的毙溺感,是半夜突然惊醒的情感空虚和怎么也满足不了的遗憾。

    爱很难形容。

    乔希只知道,他们从前一起走过的四季,她还想再重新走一遍。

    她想重新抓住他的手。

    地暖烘着,嗓子里又干又痒。

    乔希抹了把脸,装作无事地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睛,“但现在我回来了,我也想问你,要不要跟我重新在一起?”

    凛冽的冬夜,屋内灯火通明。

    头顶的灯光打下来,压得眼睑下藏有大片阴影,梁砚西红着眼眶,眼底有些恍惚。他伸出手,粗粝的指腹抹掉脸上泪痕,摸上那双潮湿的眼睫。

    动作温柔,就像情人间的温柔缱绻。

    他没有作出回应,乔希就站在原地默默等着他的回答。

    客厅电视无声,闪烁过一张又一张的幻灯片。

    落地窗外一片漆黑,初雪随意飘落,也能看见远处家家户户亮着的灯火。

    从前梁砚西在过年时候说出口的“你信不信,我们以后也会有个家”,是做好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无数的烟火摇曳坠落,身后的夜空炸出新一轮的烟火。

    梁砚西在那双期待的眼睛下,低下头重重地吻了过去。

    咸湿的泪水从脸庞滑落,他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迷津夜晚,泪水模糊,山盟海誓来赴约。

    梁砚西酒量很好,从来喝不醉,眼底那份酒醉彻底消失,漆黑的眼底只剩下清醒。

    过去的事情总不能轻飘飘揭过,那些看过的黑夜、淋过的雨、踩过的霜雪,都刻在最深处的记忆里,不可磨灭。

    可是天会亮,雨会停,太阳也会重新出来。

    我们总要放下曾经的一切,跨过那条昏暗的桥继续向前走。

    梁砚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文件,文件纸张被摆在桌上,上面写着“赫兹文娱股权转让书”这几个字。

    乔希错愕地从纸张上收回视线,想问他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可梁砚西却是无所谓地笑着,喉结滚动,他的声音低而沉,却又强势:“我帮你争一个前途,以后你都要选我。”

    新年的喜庆过去,仍旧是凛冽的长冬。

    可是冬夜会变暖,我们还要一起,去经历炽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