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商烛在宋飏家住的第三天。
程辞来找她, 不敲门直接闯入,熟稔得像自家人。宋飏还在厨房煮咖啡,听闻声响转过头看, 蹙眉嫌弃:“你怎么进来的?”
“开门进来的。”他看起来很急,步步生风朝卧室走去。
“你怎么知道密码?”
“商烛告诉我的。”声音已经远了, 程辞进入卧室, 还把门反锁上。
商烛还在睡, 被子盖得厚, 露出半边莹白侧脸,浓密睫毛轻颤。
程辞蹲在床边看,心被搅成蜜糖,越看越欢喜,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商烛带有一种野生猫科的动物吸引力,任何人类都拒绝不了看动物世界时,对大猫的喜爱。
程辞喜欢商烛除了慕强。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商烛救过他的命。
当年两人刚谈恋爱不久,他站在路口,一辆中型货车刹车失灵朝他撞来,是商烛飞奔过来抱住他滚到安全区。
后来他反反复复看那段路面监控,慢速观看无数次, 至今都无法理解,人类是如何拥有那样的顶级速度。
商烛警惕性很强, 程辞蹲在床边时就察觉到了, 还在睡, 眼睛尚未睁开,一巴掌已经从被子底下掼出, 以残影模糊的速度扇在程辞脸上。
程辞疼得咧嘴,握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脸颊,“宝宝,是我。”
“我睡觉呢”商烛还没完全清醒。
“宝,你先醒醒,和你说件惊天大事。”
“说。”
程辞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群聊给商烛看:“宝,你快看这个,太劲爆了。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检点,太丢脸了。”
商烛抓了抓头发,接过手机看去,群里有人发了视频,底下言论波澜惊起。
她点开视频,居然是一个裸男,行为放荡,袒胸露背搔首弄姿。人脸很熟悉,商烛揉揉眼睛再细看,才发现视频里的男人是裴京越那个狐朋狗友,温祈。
“这是温祈?”商烛坐起来问。
程辞抽出湿纸巾给她擦脸,“是啊,就是他,视频都传遍了。”
商烛翻看群里评论,若有所思。
程辞暗觑商烛细微的脸色,调整了一下姿势给她揉肩,小心翼翼地问:“宝儿,这视频该不会是你拍的吧?”
“怎么可能是我,我拍他干什么!”商烛怒道。
“消消气消消气,我上次碰到他了,他老是说起你,我还以为你把他给玩了呢。”程辞笑着说。
“玩个屁,我和他都不熟。”
程辞将话题继续转到视频上来,“那视频难道是他自己拍的,表面上看得挺正经,没想到暗地里这么骚,啧啧啧。”
商烛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状态。
敲门声响起,是宋飏的声音,极度不悦:“程辞,开门。”
程辞装作没听到,继续和商烛讲话:“宝宝,你说宋飏的视频前几天刚暴出来,现在又暴出温祈的,这是要全体下海的节奏吗。”
“程辞,开门。”宋飏在门外微微提高声音。
商烛下巴抬起,示意程辞去开门。
程辞无动于衷:“让他进来干什么,我要不容易和你有点独处时光,他非得打扰,不像话。”
“去开门,别让我说第二遍。”商烛催。
程辞不情不愿去开门,宋飏黑脸门神一样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别学裴京越。”
程辞当然明白言下之意,别学裴京越那么不合群,异想天开独占商烛的宠爱。
宋飏显然也是为视频的事而来,拿着手机点开群聊,递到商烛面前。程辞急忙凑进来显摆当话事人:“她早就知道了,我给她看了。她没玩温祈,这视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你怎么看?”宋飏问商烛。
商烛靠在床头,用程辞的手机再次点开温祈的视频,漫不经心道:“用手机看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身材还挺不错。”
宋飏和程辞不约而同叹息。
商烛扯过枕头垫在身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不离屏幕:“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欣赏一下美色。”
“你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吗,整天一副乡巴佬进城头一回见到帅哥的土样。”程辞走上前,环抱商烛的肩,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
商烛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看,调整倍速不断放慢再放慢,还不断放大细节观看。
宋飏看不过去了,伸手要抢手机:“别这么猥琐好不好,服了你了。”
程辞又跳出来说公道话了,推开宋飏的手,“她就这么点小爱好,又没伤天害理,你别扫兴。”
“我弄早饭去了,不睡的话快去洗漱出来吃吧。”宋飏捏捏她的脸,离开卧室。
商烛全神贯注盯着视频看了好几分钟,看出了点猫腻,给二嫂子打电话:“二嫂子,交给你个任任务。”
“是!”二嫂子随叫随到。
商烛:“把温祈那小子骗到我前男友家来一趟,知道温祈吧,就是裴京越那个发小。”
二嫂子:“当然知道,整个江州市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商烛:“很好,我在宋飏家等着,时间紧任务重,你快点。”
二嫂子又问:“你找温祈干什么?”
商烛:“释放压力缓解一下寂寞,你别管,把人带来就行。”
一小时后,二嫂子和温祈出现在宋飏家小区外头,温祈不确定道:“商烛真的要请我吃饭?”
二嫂子满脸真诚:“对呀,她说你是京越的朋友,也就是她的朋友。之前的冲突是她不对,想要给你道歉呢。”
“都过去了,我也没怪她。”温祈抿唇笑,想起商烛强迫他把内裤套头上的画面。
他看向小区的绿化墙,又道:“不是说去吃饭吗,怎么来这里?”
二嫂子:“是这样的,商烛住在朋友家,我们先去接她再去餐厅。”
“行吧。”
商烛早和保安通过话,二嫂子和温祈顺利进入小区,一路来到宋飏家门前,宋飏来开门,表情很淡,显然是不欢迎,温祈主动打招呼:“是商烛让我来的。”
宋飏侧开身,让二人进屋子。
“商烛呢?”二嫂子问道。
宋飏如惯那副疏离冷漠:“在卧室。”
“我看她。”
二嫂子环视屋内格局,低头探脑往卧室跑,商烛还躺床上和程辞讲话,二嫂子来到她身边,邀功道:“商妹妹,我把温祈给带来了。大早上的冷死了,我出门差点摔了呢。”
“哪里的路敢摔你?我去拆了。”
二嫂子羞涩微笑:“算了算了,不计较。”
商烛先把程辞打发出去,又叫温祈进来,吩咐二嫂子:“你出去把门关上,在门口守着,不准让人进来。”
二嫂子偷瞄程辞和宋飏,面露难色:“要是他们硬闯,我拦不住怎么办?”
商烛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一把折叠军刀丢给她,“带上刀,谁敢硬闯就抹他脖子。”
“好嘞。”
二嫂子离开卧室,房门被重重关上,屋内只剩下自己和商烛时,温祈手心冒汗,一股寒意从后背窜起,下意识小步后退。
商烛双目放狼光盯他:“再退?”
温祈不敢动了。
商烛打开手机点开群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视频,亮给他看:“这是你?”
“不是,我,那什么”温祈支支吾吾。
商烛坐在床上,神色慵懒歪头看他,“脱,一件也不准留,一比一复刻视频里的姿势给我看,现在,立刻,马上!”
“商烛,你别太过分了。”温祈手指蜷缩,手背青筋凸显。
商烛抬起脚,穿着白色羊绒袜的脚尖在他腰间点了点,“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上手的话,你今天估计得进医院。”
“恶魔。”温祈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商烛笑得云淡风轻:“对呀,我天天进拘留所,在所里泡久了,每个细胞都散发着罪恶的气息。我能做的事,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恶劣,快脱!”
气愤、羞耻交织涌进脑海,他僵站着不动,只是看向商烛。
商烛脚尖下移,似笑非笑:“信不信我一脚就能把你给绝育?”
“你非要这样吗?”温祈最后一次问。
“是的,快脱。”
温祈眉头紧拧,嘴唇咬着,先是脱了外衣,再到里面的高定西装,他脱衣服的时候目光始终放在商烛脸上,最后连裤子一并脱了。
商烛语气变得稀疏平常:“怎么不穿秋裤?”
“没那么冷。”
“不穿秋裤小心阳气泄露。”商烛笑着说。
从床上下来,一手拿手机,和温祈的身体反复做对比,果然不是同一具身体。看来,温祈泄露出的视频是换脸的,根本不是他本人。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商烛道。
温祈眼尾闪过说不上来的情愫:“这就好了?”
“不然呢,你想跟我发生点什么?”商烛凑近几乎和他面贴面,“放心吧,我还是有底线的,不会猥亵你,更不会强迫你,穿衣服吧。”
温祈捡起衣服一件件套上,心乱如麻。
他穿好衣服,跑去开门,门一拉开就走了,脚底都要擦出火星子。宋飏靠在一旁的置物架,斜眼看他离去,目光又往屋里转,问商烛:“你把他怎么了?”
“玩一玩而已。”
这时,微信里再次波澜迭起,又有新的男人被爆出私密视频了。商烛也摸不着头脑了,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操作。
一下午的时间,陆陆续续有五个男人的私密视频爆出来。
接着,这些男人先后发声明:视频都是换脸合成,大家不要传播了,现在正在调查是谁干的。
商烛猜到了什么,再看圈内的舆论风向,已经没人再谈论宋飏之前的视频了,基本上认为宋飏的视频也是合成,都是换脸的假视频。
连宋飏的父母也打电话过来:“小飏,那些视频是假的呀?妈妈都看到好几个受害者了,现在这些人怎么这样,P视频造假搞这些,必须要报警。”
宋飏道:“都是换脸合成的,已经有好几个受害者了。报警的事我来处理,你们不用担心了。”
母亲也算是如释重负:“好,必须要严惩。这些人太恶劣了,真是无法无天,这种人渣要是遇上你那个前女友就老实了,一巴掌过去全给他们扇成脑震荡。”
宋飏笑出声:“您还记得商烛呢,改天我带她回家见一见你。”
母亲委婉拒绝:“还是不了,我怕她,她一出现我老觉得她要骂我。”
二嫂子人脉广,看完这些视频,立马告诉商烛:“商妹妹,你发现没有,这几个视频的主角好像都是你老公的朋友,温祈也是,这个季潜也是,都是和你老公平常混在一起的人。”
商烛听罢,给裴京越打电话:“这几个视频都是你干的?”
裴京越:“希望能弥补一些。”
商烛抓了把头发:“你是偷偷干的,还是提前和他们商量好?”
裴京越:“提前商量好,他们都同意了我才让人P视频。”
商烛:“那温祈也是提前知道的了? ”
裴京越:“是的。”
“那他还不和说我,这王八羔子,居然比我还变态,故意耍我是吧!”
商烛四处找刀,温祈这个贱货,分明可以直接告诉她视频是合成的,这贱人硬是一句话不说,还扭扭捏捏脱衣服让她自己辨认,该死的劣质杂种!
第52章 第 52 章
温祈敢戏耍她, 商烛决定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挂断电话丢开手机,打开宋飏的衣柜,扯了件黑色卫衣套上, 就要带二嫂子去追温祈。
程辞拦她:“你去哪里,我要和你一起。”
“我去杀人, 你去不去?”商烛横眉冷目。
“去呀。”
“行吧。”商烛朝二嫂子挥挥手, 叮嘱道, “这次作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所有目击者都给干掉,必须要灭口,记住了。”
二嫂子:“是。”
商烛的“目击者”三个字咬得格外重,程辞有些不自在, 看了看商烛,又看了看二嫂子,手脚不太自然落座:“那什么,我还是不去了吧, 省得拖累你。”
商烛冷哼,傲骨嶙嶙搭着二嫂子的肩膀出门。
上了二嫂子的法拉利,商烛给温祈发微信:“你在哪里?”
温祈:“随便散散心。”
商烛:“我去陪你啊(狗头叼玫瑰)”
温祈:“商烛,如果你对我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总是撩拨我了, 这样耍人很好玩吗?”
商烛:“很好玩。”
温祈:“那你自己玩吧,我需要冷静冷静。”他还没从被商烛强制脱光的别扭中走出。
商烛又对他发起位置共享。
温祈:“干什么?”
商烛:“看看我们两个的心距离有多远, 让我靠近你吧(狗头叼玫瑰)”
温祈被她拙劣的情话打败, 接受了位置共享。
商烛往车窗捶了一下, 对二嫂子道:“他在德兴路的启程大厦外面,快追上他。”
“好。”
半小时后, 二嫂子眼睛尖,远远就看到温祈站在路边,旁边还有裴京越和另外几个男人,好像是视频事件的主人公,赶忙告诉商烛:“商妹妹,温祈就在那里,还有你老公呢。”
“撞上去。”商烛道。
“啊这不好吧?”
商烛:“不好你还不停车。”
“哦。”二嫂子把车停在路边。
商烛踹开车门下车,又叮嘱二嫂子:“你在这里等着,不要靠近。要是打起来了,你就说你不认识我,省得牵连你。”
“商妹妹,我不怕的。”
商烛:“那你上去打他们吧,我在这里等你,加油哦。”
二嫂子笑容僵滞:“还是你去吧。”
商烛用力甩上车门,两手插兜朝裴京越等人走去,裴京越很快看到她。
鉴于前几次挨打的经验,裴京越反应敏捷,光一看商烛就表情就能预知商烛要动手了,他急促闪开逃离商烛的攻击范围。
结果,商烛不是冲他来的,而是抬腿从背后给了温祈一脚。
温祈滚进路边的绿化带,周围几人震惊转过头,眼神齐刷刷落在商烛身上,商烛有恃无恐,冷面冷目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前列腺全部砸爆。”
几人迅速低头避脸,不约而同望向裴京越,眸色在冷风中多了哀怜和同情。
裴京越拢了拢风衣的立领,尽量站得笔直,表现出自己并没有屈服于商烛的淫威。
温祈爬起,拍落裤腿的草屑,“商烛,你有病啊!”
商烛箭步到他面前:“你小子挺嚣张,敢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早就知道视频是假的,还不和我说。”
温祈面颊涨红:“你也没问,一把门反锁上,就就让我那样,我哪有时间解释。”
裴京越听出不对劲,神色微漾,“你们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温祈哪有脸皮说商烛逼他在她面前脱光了,这事闹大了,估计他和裴京越连兄弟都没得做。
裴京越望向商烛,尝试索求答案。商烛却只是让他别多管闲事。
“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商烛对温祈说。
“怎么赔偿,你说。”
商烛对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温祈先是瞥了眼裴京越的脸色,才挪步凑到商烛面前。
商烛继续对他勾手:“再过来点,在宋飏家的时候,你不是挺放荡的吗,现在怎么害羞了?”
温祈稍微低头,又朝商烛挪了半步,两人近乎是贴在一起。他能闻到商烛身上清晰而干燥的柑橘味,绵密而撩人。
很奇怪,靠近商烛时,人总会自动犯贱,知道她很危险,还是忍不住想要探寻到底有多危险。就像是吃不了辣的人,又迷恋火锅,痛并快乐着。
“啪”的一声,响亮巴掌印在温祈脸上,凛冬冷气冻得皮肤白,这一巴掌下去五指印明显。
“以后再敢耍我玩,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商烛说。
旁人看不下去了,说话夹枪带棒指责她:“商烛,你别太过分了,打人不打脸,你在大街上随便扇人耳光,这礼貌吗?”
商烛转过身:“这么有正义感,这么热心?那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你倒是助啊,光在嘴上叨叨算什么本事?”
她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来呀,让我看看你的正义感有几斤几两。”
男人被她戳得不断后退,忍无可忍,攥住商烛的手腕:“商烛,你别太过分了。”
这几天窝在宋飏家,商烛攒了一肚子的燥气没处发泄,这会遇上个刺头,彻底来劲了,挑眉继续挑衅:“你打我呀,有本事打我呀,来来来,扇我的脸。”她把头伸过去。
“商烛,请你适可而止。”
“来来来,快点打我,快为你的好兄弟讨回公道。”商烛步步紧逼,像个地痞无赖。
男人终于推了她一把,根本推不动,商烛下盘极稳。她迅速攥住男人的衣领,将他往后推,一路推到裴京越的迈巴赫上,拳头擦着男人的耳廓砸在车窗,钢化玻璃裂开缝隙。
温祈和裴京越及同行看得心惊胆战。
“你的头有这钢化玻璃硬吗?”商烛抓着男人的头发,将他的脸贴向玻璃的裂纹。
男人沉默以对。
商烛:“说对不起。”
男人:“商烛,对不起。”
商烛:“扇自己两耳光,聊表诚意。”
男人求助看向裴京越,裴京越无奈道:“都说了,别惹她。”
男人在商烛黑压压的胁迫下,只能给了自己两耳光:“商烛,我错了,对不起。”
商烛松开他:“以后见到我绕道走,听到没,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知道了。”
几个同行离开后,裴京越拦住商烛:“U盘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在想办法弥补了。”
“嗯。”
裴京越手缓慢向下,捏捏商烛的掌心:“你还要离婚吗?”
“再说吧。”
“今晚回家吗?”裴京越又问。
商烛还没回话,手机铃声震响,宋飏打来的:“该吃午饭了,什么时候回来?”
面对宋飏,商烛终究是没法拒绝,这次的事情虽说裴京越这一套骚操作极大程度给宋飏洗去了舆论风波,大家都以为视频时换脸合成。
可不管什么说,这事的确伤害到了宋飏,是她没把视频保管好。她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是她的恶趣味,她知道宋飏其实不喜欢她拍这些。
以前每次拍摄时,宋飏都会再三叮嘱让她保管好,开玩笑说如果视频泄露了,他就不活了。
他是豪门精心养育的公子哥,有自己的骄傲,她明白这点。
她天天骂人打人,但也是有底线,不会把人的自尊放在脚下踩。
“改天再说吧。”商烛对裴京越摆摆手,转而向二嫂子的法拉利走去。
回到宋飏家,宋飏再次问她离婚的事,商烛道:“这是你要的补偿吗?”
“什么意思?”
“我没保管好视频,让你受到伤害了,总该补偿一下你。”商烛无聊地切着牛排。
宋飏默然良久,声线很沉:“嗯,这是我想要的补偿。”
“行吧。”商烛吃完最后一口牛排,“你想要的,我给。”
商烛告诉姐姐,正式和裴京越提出离婚。
期间,二嫂子来找商烛,不知道是不是裴京越派来劝和,二嫂子握住商烛的手:“商妹妹,你要是离婚了,那我可就不是你的二嫂子了,要不咱们还是别离了。”
商烛靠在沙发,摸着下巴思索,赞同地点头:“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二嫂子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还是别离了。你为了宋飏和京越离婚,这多不值当,不管怎么说宋飏身子都被人看了,京越可没有,人家干干净净的呢。”
商烛揉揉太阳穴:“离婚了,你就不是我嫂子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二嫂子:“对呀。”
商烛一本正经:“要不你也离了吧,你以后不当我嫂子了,咱俩当姐妹。”
二嫂子摇头,坚决不同意:“我是嫁给钱的,可不能离。”
商烛出主意:“你离了,我把你介绍给我哥,我哥也有钱,反正都是为了钱,你嫁给谁不是嫁。你嫁给我哥,当最正规的嫂子。”
二嫂子:“你哥恐怕看不上我。”
“你看得上他就行,轮得到他挑挑拣拣吗,我们商家我说了算。”商烛拍她的肩膀。
二嫂子扭捏拒绝:“还是不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商烛心烦意乱,把二嫂子打发走,临走前又嘱咐:“你记住了,就算我离婚了,你也得替我办事,你这辈子都归我。”
“好的好的,我明白!”二嫂子铿锵有力回话。
终于在过年前还是领了离婚证,商烛除了去提交离婚申请,再到冷静期一个月结束去领离婚证,这期间她都没见过裴京越。
离婚证拿到手,商烛心里空荡荡,她和宋飏睡了,这也不算出轨,可还是觉得状态不对。
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今天睡宋飏家,明天睡沈樘家,后天睡程辞家,早上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谁的家里。关于抓通缉犯的几个任务她都挪到春节后,春运太堵,不好得行动。
这天早上,她醒来,睁开看到沈樘赤着上身背对她在整理衣柜,他身上很多咬痕,是她咬出来。
“沈樘,你说,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感觉像是在孤立他。”商烛突然说。
沈樘转过身:“孤立谁?”
商烛:“裴京越啊。”
沈樘:“是他自己不合群。”
商烛对他招手:“过来这里。”
沈樘放下手里的东西,上了床,钻进她怀里,“我觉得你离婚后,好像不怎么开心。”
商烛没说话。
沈樘又问:“你难道真想和宋飏结婚?”
“谁说的?”
“宋飏自己说的。”沈樘在她脖子上亲了亲,“商烛,你好好想想,不管怎么说宋飏的视频都被人看到了,你要是和他结婚,以后多的是风言风语。”
商烛沉默很久才说:“我对不起他。”
“因为对不起,你就要和他结婚?这也太儿戏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有良心?”
商烛:“我一直都很有良心。”
第53章 第 53 章
商烛离开沈樘家, 转而去程辞家。
今天是年三十,程辞和她说,今年要和她一起回家吃年夜饭, 商烛没和他掰扯,也就同意了。她发现自己现在平和得过分, 没什么精力扯架揪骂, 不管几个前男友提什么要求, 她敷衍着点头。
一进门就想躺着, 外衣脱掉随手扔在沙发,躺在卧室的床上百无聊赖看程辞换衣服。
这算是她第一次带程辞回家过年。
程辞很重视,描眉弄发捣腾很久,衣服鞋子精挑细选一套套搭配, 转过来问商烛的意见:“这条蓝色领带怎么样,显得稳重不?”
“嗯,不错,很帅。”商烛躺在被子底下, 眼神飘忽没有定焦。
程辞觉得商烛变了,以前的商烛嘴贫得很,不管他穿什么,她都得骂上两句獐头鼠目油头粉面。现在她非但不骂,还夸他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宝贝,你最近好像素质提高了。”程辞放下领带, 走过来摸商烛的脸, 亲在她光洁额间。
“可能是狂躁症不药而愈了。”
程辞心疼得要命, 他没体验过狂躁症是什么样,但既然是病, 总归是不好受,“有好转就行,天天看你发火,我都心疼死了。”
“别担心,我不难受的。”商烛也摸他的脸。
在几个前任中,商烛最舍不得伤害程辞。
程辞和宋飏他们比,条件不算突出,但为人踏实,温良恭俭。没有宋飏作为世家子弟骨子里的傲慢,没有沈樘娇生惯养的骄纵,没有裴京越作为生意人的精明刻薄。
程辞最适合过日子。
商烛其实也想过,如果程辞愿意一直留在她身边,她和程辞的家长里短应该是最舒坦。
“你要不要换衣服,我给你买了套新年装。”程辞捧着商烛的脸亲。
商烛看出他眼里的期盼,道:“拿来我看看。”
保暖羊毛衫内衣,米白色卫衣,白色直筒裤,外加一件齐膝毛呢红色大衣,简简单单的搭配,但价值不菲,全是顶级奢牌。
程辞家算暴发户,以前就是普通小民,早几年家里靠拆迁获得第一桶金,他妈妈看准时期成为最早一批直播带货的商人,站在风口上一夜暴富。
“你不用给我买这么贵的,我穿地摊货就行。”商烛说。
“过年了,穿点好的。”程辞拉她起来,给她换衣服。
出门前,程辞给她戴了一个红色毛线帽,帽檐压在眉毛上方,露出一张特别干净的脸,黑眉粉唇,灿眼挺鼻,高高瘦瘦的一条,像个大学生。
程辞看得欣喜,忍不住抱住她亲了又亲,“我家山大王真漂亮。”
他很骄傲,能和商烛这样的人谈恋爱本来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更何况商烛还救过他的命。
他又找出围巾,自己脖子上一条,商烛脖子上围一条,垂边的图案一模一样,是情侣款。
商烛家住的是独栋别墅,来到大铁门外面,门是密码锁,商烛早忘记密码了,对着大铁门抬脚没猛踹。
程辞礼物拎满手,第一次来不想失礼,拦住商烛:“打电话让你爸妈出来开门,再踹该把门踹烂了。”
“马上就好了。”
商烛对准锁壳板面继续猛踹,锁上装有防盗报警装置,一时之间报警声响彻院内。
家里的保姆管家都放假回家过春节了,商烛大哥跑出来看。他一到,商烛正好连踹带撕,徒手把大铁门拆开了。
“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开门嘛,回来一次就拆一次门,真是服了你了。”大哥说道。
“我叫了,你们自己没听到的。”
程辞头一回上门见到大舅哥,拎着礼物示好,“哥,你好,我是程辞,商烛的男朋友。”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大哥意味不明打量程辞,眼底隐约透出看热闹的势头。
程辞道:“又和好了。”
“速度挺快。”大哥笑了笑,扯商烛的大衣,“你这衣服哪里来的,不像你的风格。”
商烛:“垃圾桶捡的。”
大哥推着她往前走:“进去吧,家里有惊喜。”
“什么惊喜?”
“告诉你了还能是惊喜吗?”大哥眉飞色舞。
商烛欲踹他,被他灵活躲开,自从商烛出生后,他就被这个妹妹按着揍,反应能力早磨炼出来了。
进入别墅主楼的客厅,商烛才知道大哥说的惊喜是什么。
裴京越居然在,而且还和她的家里人相处和谐,正在厨房陪她父母和姐姐包饺子,大哥喊道:“商烛回来了,还带男朋友回来。”
几人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有面粉,裴京越穿着白色居家毛衣,平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松散着,清清爽爽,很是帅气。
商烛看向他,他也看着商烛,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站着,一动不动。
程辞把礼物放在茶几上,推了推商烛的胳膊,“他怎么来了?”
“我怎么知道。”
商烛坐到沙发,翘起二郎腿,两只臂膀摊开搭在沙发靠背,环视父母、姐姐和哥哥,“今年出除夕夜是个什么流程,谁来给我报备一下?”
母亲坐到她身边,把她的胳膊放下来:“今年学学北方人自己包饺子,你爸还下厨做了大餐。吃完饭看看春晚,然后去放烟花。”
“那你们把我前夫拉来,是几个意思?”商烛又问。
姐姐道:“大家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小裴过来拜年,我们哪有不留客吃饭的道理。”
商烛点点人头,喝了口父亲递过来的热牛奶,坐直了身子揉动手腕:“今年有没有人欺负你们,一一报上来,过完年我去收拾干净。”
生意场错综复杂,尔虞我诈是常事。商家这么些年过得风平浪静,几乎没人敢惹事,得益于商烛坐镇山头,圈内人都知道商烛的狂暴,得罪她,那可是要了老命。
关键是,商烛天不怕地不怕,力气、感知力、反应力都比普通人高出一个档次,这些年没有人能够成功报复过她。
家里人皆摇头:“没有,今年过得风平浪静,没有人欺负我们。”
商烛:“那就好。”
裴京越一直在厨房帮忙做菜,没怎么出来和商烛碰面。商烛和程辞坐在客厅沙发看春晚,接二连三的智障小品看得她窝火,果盘的核桃一颗颗被她捏碎。
程辞心疼握着她的手:“别捏核桃了,打我吧。”
裴京越在他们面前晃,似乎对家里很熟悉,找来抹布清理茶几,轻车熟路拿来新的纸皮核桃更换先前的硬皮核桃,行为自然得像家里人。
商烛问了姐姐,才知道两人离婚后,裴京越并没有退出之前的联姻项目,反而和商家来往愈发频繁,隔三差五拜访,家常便饭吃了不少,还这里留宿过几次。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说想和商烛复合,就只是频繁出入商家拉关系。
在裴京越第三次把洗好的水果端来时,商烛朝他勾手指:“坐下,聊聊。”
商大哥主动让出位置,让裴京越坐到商烛对面。
“大过年的,你不在自己家,上前妻家干嘛来了?”商烛眯起眼看他。
裴京越抽出纸巾擦手,“来拜年。”
商烛没由来就想发火,扑过去将他按在沙发,膝盖抵住他腹部,抬起手就打:“拜年!拜年!我让你拜年,让你拜!”
裴京越眼镜都被打掉了,胳膊被她拧得发麻,商烛有一套自己的独家打法,不至于让人真受伤,皮肉之疼又难以忍受。
程辞和商大哥冲过来劝架,大哥道:“你打他干什么呀,人家就是来拜个年,又没给你添乱。”
程辞以为是商烛在给他打抱不平呢,劝解:“商烛,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的。他来了就来了,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商烛还按着裴京越揍。
几位家里人手忙脚乱拦架,“别打了商烛,等会还有客人来呢。”
母亲拉住商烛的手:“闺女,大过年的这样不好,让人看笑话呢,要不你把他拉回卧室里打吧。”
商烛一想也是,攥起裴京越的衣领就往楼上走,程辞慌忙跟在后头。
家人仰头看三人滑稽的背影,商母摇摇头:“京越还是不错的,为什么会离婚呢。”
姐姐:“说不定过几天就和好了,商烛就喜欢吃回头草,她现在还不是三天两头和她那些前男友混在一起。”
进入卧室,商烛把裴京越摔到单人沙发,“以为离婚后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偷偷来我家里打入内部,破坏我的家庭呢?”
“我就是来拜年。”
“我允许你来拜年了吗?”
裴京越握住她的手,眼里似是隐忍,又蕴藏一团暗火,把商烛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胸口,仿佛剖心剖肺给她看自己的诚意:“商烛,我想认真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宋飏的事情我很抱歉,但这不该成为我们分开的原因。”
他盯着商烛纯亮的眼睛,再次表白:“我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就是觉得对方像动物。在我眼里,你是一只豹子,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商烛笑了笑:“有道理,怪不得我看谁都像畜生。”
裴京越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拉住商烛的手一点点向上,慢慢掰开她的手指头,引导她掐住自己的脖子:“商烛,你是一只猎豹,我是你的猎物,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真的?”
“真的。”裴京越点头。
“开眼了,我没见过这么贱的要求。”
商烛指力骤然发紧,轻而易举掐着裴京越的喉咙。裴京越没想到商烛来真的,他面红耳赤,脖子青筋发涨,快要喘不过气,攥着商烛的手腕往外扯,撼动不了她半分。
“商,商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唇齿间咬出几个求饶的破碎字眼,他怕了,按照商烛的力量,万一控制不住可能真会把他掐死。
商烛松开手:“别老跟我说这种智障情话,我真要验证,你又顶不住,有意思吗?”
裴京越捂着脖子咳嗽,“你真是一点也不浪漫。”
“我不浪漫?我上次带你去山里看棕熊,这还不浪漫?”
程辞一直靠在门口看戏,听到这话,走进来问:“你带他去看棕熊?”
“你有意见?”商烛挑眉。
程辞有气不敢出:“没意见。”
商烛拉开裴京越,自己坐到沙发,眸光在裴京越和程辞之间来回游视,散漫开口:“今晚你们两个之间,有一个可以有荣幸陪我跨年,你们自己选。”
第54章 第 54 章
裴京越和程辞四目相对, 两人又不是地痞流氓,教养尚在,做不到毫无预兆拳脚相向。
商烛摇头叹气表示失望, 朝裴京越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裴京越长腿迈开半步靠近商烛, 低下头听她讲话。
商烛掌心按住他的后脑勺, 嘴唇贴他耳廓:“我是想和你复合的, 找不到理由和程辞分开。这样吧, 你给他一巴掌,激怒他,我正好找理由和他吵架。”
裴京越瞳孔微缩,余光扫向商烛灿然的脸, 摸不清商烛话里的真假,哪怕是枕边人都很难猜到商烛在耍什么花招。
商烛搡开他,又对程辞招手,叫他过来。
程辞站到商烛身侧, 弓着身子弯腰听她的话,商烛掌心半掩着嘴,唇瓣贴在程辞耳边:“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他打你,你别还手, 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不划算。”
“那我要干嘛?”程辞不明所以。
“君子动口不动手, 咱们都是文明人, 过过嘴瘾就行,打架不文明, 注意素质。”
说完,商烛将程辞推入“战场。”
她则是打开手机,开启摄像头录像,裴京越,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程辞再次对上裴京越的目光,雄性不甘示弱的气场悄然攀升,对峙了一秒钟,又看向商烛。商烛无所谓坐在沙发,俾睨天下看热闹。
僵滞尴尬的气氛让程辞和裴京越如芒在背。
程辞率先动了。
他脸朝裴京越伸过去:“有本事你给我一巴掌,别让商烛看不起你。”
裴京越不动。
程辞声腔压低催道:“哥们,你就给我来一下。商烛就是变态,就爱看这个,你给我来一下,我再给你来一下。咱们做做样子给她乐一乐,就当是给她表演过年节目了。”
裴京越些微迟疑,眉头皱了皱,终于还是选择向商烛投诚,抬手给了程辞一巴掌。
然而,程辞并不像约好那般还手,滚在地上捂住脸闷哼。
商烛拿着手机跑过来对准程辞拍摄,神情夸张:“我的天,怎么可以这样打人,程辞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怎么可以这样!”
裴京越木在原地,彻底茫然。
商烛夸张的叫声引起楼下人的注意,父母哥哥姐姐接踵而至,鱼贯涌进屋内,看到程辞捂住脑袋躺地上,还以为是商烛打的。
母亲道:“闺女,你不是打小裴吗,怎么连小程也打了?大过年的,火气这么大呀。”
商烛抱住程辞哭嚎:“不是我打的,是裴京越打的。我的天,太可怜了,怎么可以这样!”
素来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有一天不找茬的狂躁大王商烛,此刻突然正义凛凛,拉起程辞抱在怀里。
“报警,必须要报警!天理呢,王法呢!我家程辞宝宝是贱货吗,随便一个人就能给他一巴掌?报警,这事必须报警!”
家人围在她身边,完全不知道商烛要闹哪样。
商烛风风火火,放开程辞,又去钳住裴京越的手,连拉带拽要出门。
母亲问:“小烛,你这是去哪里?”
“去警局,裴京越把人打了,这事不能就怎么算了,必须让警察做主,给程辞一个交代!”
家里人哪里敢违背她,同手同脚给她让路,程辞捂着脸亦步亦趋跟在商烛身后。
今晚除夕夜,街道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商烛铁面无私,扣着裴京越就上了派出所,轻车熟路把他按在后悔椅上,给警察看他扇程辞耳光的视频。
证据确凿,程辞脸上的印子赫然在目。
警察按照流程调解一番,程辞在商烛的示意下,坚决不同意和解。
“拘留三天,罚款五百,快点快点。”
商烛双眼活络泛精光,对流程了然一心,她之前在路上和人吵架,给了对方一巴掌,也是拘留三天罚款五百。
警察知道裴京越的身份,尝试继续调解:“这个情节还是比较轻的,还有调解的余地”
商烛言之凿凿:“不行,对于恶势力必须打早打小,露头就打!公事公办,警民联手促进社会和谐。”
程辞捂住脸坐在一旁,都不好意思出声。
最后,在商烛的据理力争、程辞的号天哭地,以及裴京越的供认不讳在之下,裴京越被拘留三天,罚款五百。
警察再次问裴京越:“裴先生,你这边真的没有异议了吗?”
裴京越神情冷硬:“没有,我接受任何处罚。”
签字画押后,商烛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当初裴京越报警导致她被拘留一个月,这口气她憋到现在总算是出了。
手指戳了戳裴京越的额头:“在里面要好好反思,洗心革面从头做人。现在是和谐社会,哪里能容忍你这种恶势力的存在。”
她凑近,继续笑着道:“就知道报警抓我,现在也轮到我报一次警了。小老弟,好好享受我的生活吧。”
在认识商烛之前,裴京越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居然有被拘留的一天。
他尝试体验商烛的经历,指尖抚摸监房的铁栏,带着金属的冷硬。他被关押在单人间,巴掌大的盈尺之地,一张单人床,一个洗漱台和马桶,就是监房的全部了。
说实话,被拘留的日子相当难熬,他无法想象,商烛那样的狂躁症是怎么在拘留所坚持下去的,她居然没有拆了监房,脾气已经算够好了。
裴京越和家里人关系不好,逢年过节他基本不回主家,父母那边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这次商烛以前妻的身份充当家属,她签了家属通知单,拘留所没有再另行通知他家里。
以至于他被拘留三天了,家里人都不知道。
对于商烛的大义灭亲,程辞感激涕零,抱住商烛又哭又笑,认定自己是商烛的挚爱,商烛为了他上亲手把前夫送进拘留所,这是多大的偏爱。
初四这天早上,裴京越从拘留所出来。
他谁都没通知,自己拎着包出门,也没让人来接他。
比起除夕那天晚上,天气回暖了很多,暖光倾渫,圆鼓鼓的麻雀在路边草丛里惊腾。
眸光挪到路口,半昏看到有辆白色电动车,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女生靠在电动车上玩手机,兜帽把头完全盖住,只露出半点莹白的下巴。
姿势懒懒散散,皮靴鞋尖没节奏地乱踢,失修路面鼓起的砖头被她踢裂成两截。
旁边一辆宝马路过,喇叭鸣响,她咬牙切齿站直,往宝马驶去的方向腾空踢了一脚,“开个破宝马了不起啊,下次让我看到你,轮胎都给你卸掉!”
裴京越朝她走来,在距离她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眼睛很干,眼眶却又发热。他搓了下干燥的脸,才确定自己有没有哭。
商烛收起手机,扬起下巴笑得嘚瑟:“爽了没,你当初报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你是在报复新婚夜那晚上我报警?”
“不然呢。我和你说的,得罪了我,你这辈子就别想过好日子了。”商烛还在笑,威胁的话总被她说得霸道又暧昧。
“那就好。”裴京越迈开步子走近她,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给程辞撑腰,才弄的这么一出。”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来撑腰。”商烛戴好头盔,坐上电动车。
裴京越以为她是来接他的,结果商烛自己开车电动车走了,他在后面喊:“我还没上去呢!”
商烛头也不回:“以为我来接你?做梦呢,我就是来看你笑话而已。”
裴京越站着,捏捏眉心,拿出手机准备打车,这个路口不好打车,等了好几分钟都没司机接单。他的助理和司机早放假回老家过年了,更没法来接他。
打算叫温祈,电话还没拨出去,白色电动车以嚣张的漂移弧度停在他面前。
商烛坐在车上问:“打不到车?”
“嗯。”
商烛:“没人来接你?”
裴京越:“嗯。”
“真可怜,活该,自作孽不可活。”商烛把电动车开走了,“别多想,我只是回来落井下石而已。”
裴京越看着她扬长而去,手机收回兜里,没有联系温祈。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商烛又拐回来嘲笑他:“啧啧啧,真是可怜,自作孽不可活。你当初把我送进拘留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裴京越打蛇随棍上,说出商烛爱听的话,“对不起,商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商烛得偿所愿,高高在上赏赐他,“想不想坐我的电动车?”
“想。”
“上来。”商烛丢给他一个黑色头盔。
裴京越戴好头盔,坐上后座,搂住商烛的腰,见她没有骂人,脸贴在她后背。这算是他第一次坐电动车,靠在商烛的后背,街景一点点略过。
等红绿灯期间,商烛和路人吵了三次架,殃及到他,对方指着他骂,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裴京越没有反驳,而是在笑,他开始帮商烛骂人,骂对方乱按喇叭。
骂人的词汇量过于匮乏,来来去去只能说对方没礼貌没素质。
反倒是把商烛弄窝火了,说他骂人都不会,烂泥扶不上墙,一点忙也帮不上,不配坐她的车。
把他赶下车,自己开车电动车消失在街头。
好在这个路口离家也不算远,裴京越走了二十分钟,回到婚房。商烛还在,二嫂子也在。
他在玄关换鞋,听到商烛拍桌大骂:“杀了,全杀了!全部枪毙,一个不留!”
“对对对。”二嫂子附和道,“全杀了,杀个片甲不留。”
裴京越换好鞋,来到沙发边上,茶几堆满一叠资料,似乎是各种偷拍视频的截图。
他一问才知道,之前他弄出温祈等人的假视频一事议论不小,此事居然让二嫂子顺藤摸瓜发现了一个巨大偷拍的网站,受害者颇多。
二嫂子立马将此事报告给商烛,现在商烛磨刀霍霍准备灭了这个偷拍团伙。
商烛站起来拍裴京越的肩:“要不是这事,我都不知道偷拍产业链泛滥到这个程度,你这也算立了个小功,U盘丢失的事我就不怪你了。”
“那我们复婚?”
“滚!社会尚未安稳,我岂能儿女情长。”商烛踹开他,低头继续和二嫂子研究偷拍团伙的事。
第55章 第 55 章(有连煋出场
商烛和二嫂子仔细研究线索,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想揪出偷拍团伙的具体位置, 恐怕不容易。
商烛丢给二嫂子一张银行卡:“拿着,尽管查, 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尽管花。不计代价给我查出这个作案团伙的窝点。”
二嫂子推她的手婉拒:“还是不用了, 我这里还有钱。”
“给你你就拿着, 和我还客气什么。”
二嫂子再拒:“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
商烛强行塞卡:“看不起我?”
二嫂子苦色在脸,好心提醒她:“商妹妹,主要是你这卡里没钱呀。你忘了,昨天你请我吃饭, 卡都刷不出来。”
“也是。”商烛摸摸头,尴尬收回卡,“你等着,我先看看我账户还有多少钱。”
裴京越摸出口袋的钱包, 取出一张黑金卡,递给商烛。
商烛从善如流接过,又塞给二嫂子:“这张卡总有钱了吧,你就放心花吧,别客气。”
“好嘞, 那我就收下了啊。”二嫂子头一回摸到这种顶级黑卡,两眼放光。
二嫂子离开后, 商烛到厨房找吃的, 回头看到裴京越还在, 微感有哪里不对,好像家里多了个人。拎着酸奶回到沙发, 坐在裴京越身边,盯他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们不是离婚了吗,你来我家干什么?”
裴京越鸦青长睫扇动,唇角颤抽,欲言又止好几秒,“要让我搬出去吗?”
他和商烛结婚时,两家的婚前财产协议理得很清楚,婚后并没有什么财产纠纷,这套婚房是他买的,一直在他名下。离婚事宜是商烛姐姐来对接,也没提到婚房的事。
“你搬出去了还有地住吗?”商烛其实想住在这里。
她自己是有一套房子,但开了侦探公司后,杂七杂八花销不小,她也戒不掉炒股,花钱的地方多的是,她前段时间让二嫂子帮她把房子给租出去,现在除了回本家,无处可去。
裴京越迎上商烛直白的目光,商烛眼睛很亮,黑白分明,瞳孔很清澈。
和她对视时,仿佛能被她实质化般的视线给固定住。
“我没地方住了。”裴京越鬼使神差说。
商烛还在盯他,“这么可怜?”
裴京越颔首:“是的。”
“那你就继续住这里吧。”
裴京越以为商烛这么说了,是在考虑和他重归于好,可是没有。商烛野惯了,没有了结婚证,她更是肆无忌惮。
今天在这家过夜,明天留宿那家,甚至偶尔还去二嫂子家睡。
她倒是有一套悲天悯人的说辞,我没有家,只能四海为家,无依无靠,你也应该多体谅我。
宋飏、沈樘、程辞之间有个群,当程辞邀请裴京越进群时,裴京越感觉自己受到莫大羞辱。
接到群邀请时,他还在办公室,群名不知道是谁取的,叫做【惨遭商烛蹂躏的男人们】。裴京越蹙眉,双眸沉暗,以为是商烛在外欺负人了,受害者们联合起来维权。
他点击同意,进入群内,加上他一共只有四人。
这才发现另外三人是宋飏、沈樘和程辞。
沈樘显然对他的加入不满,先是发了个问号,又@程辞:“你把他拉进来干什么,有病?”
程辞:“他也是商烛的前任,拉进来平时有什么事方便传话。”
沈樘:“服了。”
宋飏:“商烛昨晚上在哪里?”
程辞:“不在我这里。”
沈樘:“也不在我这里。”
沈樘:“@裴京越,在你那里?”
裴京越知道昨晚上商烛在二嫂子家过夜,但不想回答,他成什么了,商烛雨露均沾里的一滴露?
程辞:“@裴京越,大魔王到底去哪里了,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裴京越依旧不回复。
沈樘:“@裴京越,你到底在装什么?”
程辞:“裴总?”
裴京越退出群聊,顺手点了举报,理由是群聊传播有害信息。他放下手机,似乎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喘不下去,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比宋飏他们高人一等,至少他和商烛结过婚。
他点开和商烛的聊天界面,两人的联系停留在昨晚十点钟,他问商烛在哪里,商烛说她今晚和二嫂子睡
二嫂子家。
餐桌上,商烛坐在主位,二嫂子和裴二哥分居两侧。
商烛吃着饭挑挑拣拣:“这鱼不太新鲜,应该做红烧啊,弄水煮干嘛。牛肉呢,没有牛肉吗,我都说了好几次我想吃牛肉的,没有牛排,来个炒牛肉也行呀,什么都没有,这还怎么吃呀。”
裴二哥瞥了她一眼:“想吃你可以自己做。”
商烛抬起头,二嫂子悄悄拉丈夫的袖子,低声道:“你别这样,商烛是客人,招待不周是我们的错。”
裴二哥不为所动,直接问商烛:“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商烛在这里住了三天了,要是她安静点,他也不说什么了,偏偏商烛毛手毛脚惯会找茬,他在拖地,商烛指指点点说他干活不利索,沙发脚都没拖到;他在做饭,商烛说他择菜的手法不对。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商烛来了之后,她和二嫂子一起睡在卧室,让他睡客房,理由是她们要熬夜研究偷拍团伙的下落。
商烛精力旺盛,早上起得很早,不到六点就起,逼着二嫂子去跑步,把二嫂子当兵一样训。
“再住几天我就走了。”商烛说。
裴二哥:“几天是多少天?”
二嫂子笑着打圆场:“老公,商烛很可怜的,她没地方去,四处借宿,我们就收留她一段时间吧。”
裴二哥语气很硬:“住这里可以,但她睡客房。”
二嫂子看向商烛:“商妹妹,要不你睡客房也好,嫂子等会儿就给你收拾房间。我老公的东西都在主卧,你老是跟我睡也不是个事。”
商烛居然同意了:“行,都听你们。客人就应该睡客房,今晚我去客房睡吧。”
二嫂子亲自换了床单,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晚上商烛进了客房,二嫂子和裴二哥在主卧刚躺下,以为能过点二人世界了,商烛的声音在门外悄然响起:“二嫂子,你怎么还不过来呀,快点来呀,我都要睡了。”
二嫂子下床开门:“啊,商妹妹,不是说的你今晚睡客房吗?”
商烛双手抱臂:“我是说我睡客房,但我也没说你能睡主卧啊。枕头拿上,快跟我走。”
“这”
“你有意见吗?”商烛挑眉。
二嫂子哪里敢有意见,飞速去拿了枕头,和商烛一起走了。
裴二哥坐在床上脸越来越黑,他给裴京越打电话:“你和商烛真的离婚了吗?”
裴京越:“离了,但还在一起。”
裴二哥:“你能不能说说她,让她回自己家住,天天待在这边,我和你嫂子都没法过日子了。”
裴京越:“你怎么不自己和她谈?”
裴二哥:“”
在客房,商烛锁上门,抱住一沓资料:“确定是这个地方了吗,明天我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我们得想办法继续打入内部。”
“我找了黑客,能够查到他们的机房就在这个位置。”二嫂子用力点头。
商烛:“明天先去打探一下情况。我问了警方了,如果我们能把这个团伙全歼了,积极上交所有线索,能拿到二十万的奖金呢。”
二嫂子瑟瑟发抖:“全歼?”
商烛:“就是端了他们的老巢,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杀人了。”
二嫂子:“已经?”
商烛拳头握紧差点想捶她,“你什么时候见到我杀人了?”
二嫂子:“哦,你力气那么大,我就怕你哪天失手了。”
商烛:“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二嫂子:“那我能回卧室睡吗?”
“不能。”商烛严词拒绝,“马上要面临一场大战了,你得戒色,保存精力。做.爱会让注意力,警惕力降低,肾阴亏虚,五劳伤神。”
二嫂子:“哦。”
第二天,商烛在微信上接到一个好友申请,点进去看发现是祁恒,她都差点忘记这人了。祁恒说他来江州市了,能不能请她吃个饭。
裴二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针对她,买菜从不买牛肉,商烛馋了,趁这个机会出去吃一顿。她约了祁恒去吃牛肉火锅,两人在汤汽腾腾中聊天。
祁恒不停给她涮肉,涮的速度都赶不上她吃的速度,不由得笑道:“你这是多久没吃饱了?”
“好几天了,裴老二那个王八蛋,就会耍坏,要不是看在二嫂子份上,我早干他了。”商烛吃得热火朝天,脸蛋红扑扑。
祁恒没有多问裴老二是谁,只是道:“他做的饭不合你胃口吗?”
“我想吃牛肉,他不给我做。”
祁恒:“我挺会做菜,在部队待久了,动手能力比较强。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给你做。”
“不错。”商烛拿起纸巾擦嘴,这才问,“对了,你怎么来江州了?”
祁恒笑了笑:“我退伍后一直想找个地方定居,东北那边太冷了,就来南方看看。你是江州人,觉得江州怎么样,宜居吗?”
“宜居啊,这里可太宜居了,气候好环境好经济发达。有我在,治安也好,你住在这里有人欺负你你就报上我的名,所有人都敬你三分。”
“这么厉害。”祁恒将涮好的牛肉又夹她碗里,“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小区吗,我最近一直住在酒店,觉得江州市确实不错,打算找房子了。”
“小区嘛,肯定是越贵越好了。”
祁恒:“那你住哪里,你不介意的话,看看我们能不能做邻居。”
“我住在”商烛摆摆手,“算了,我没地方住,我现在到处蹭吃蹭睡呢,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说着,商烛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想租房子?”
“是的。”
“你等一下啊。”
商烛拿出手机给万能的二嫂子打电话:“嫂子,我上次让你帮我房子租出去,情况怎么样了?”
二嫂子:“我挂网上了,有几个人来看过了,都嫌贵。我正想和你商量,要不要把房租降一降呢。”
商烛捂住手机,问祁恒:“你租房的预算多少?”
祁恒:“你有房子?”
商烛点头:“是的,这是我自己的房子,就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大平层,三室一厅,月租三万,你可以接受吗?”
“可以。”祁恒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商烛赶紧对二嫂子道:“嫂子,我找到租客了,租房合同你帮我弄一下,我现在带人去看房。”
二嫂子:“好嘞。”
吃完饭,商烛带祁恒去看房子,祁恒甚至都没检查家具就决定要租,商烛灵活转着钥匙,靠在沙发扶手看祁恒:“三万的月租不算便宜,你是靠什么赚钱的,住这么贵的房子?”
“家里情况还行。”
商烛拧开矿泉水递给他:“家里情况还行,那你怎么又去当护林员,现在又来江州当街溜子,不在家继承家业?”
祁恒不自觉动了动肩胛骨,以前中过弹,还有弹片没取出来,只是道:“之前受过伤,还没调整过来。”
“哦。”商烛抬手拍他肩头,“别紧张,我就是问问,担心你是什么犯罪分子呢。我是江州市的三好市民,有责任保护江州市的安全。”
“你要查我的证件吗?”
“不用了。”
二嫂子下午带来租房合同,双方谈妥,押一付三,祁恒转了钱,商烛把门禁卡给他,又让他换了门锁密码,租房一事也就此落定。
三天后,商烛单打独斗前往隔壁省的三级沿海小城市,二嫂子查出偷拍团伙的机房就在这里。
找到机房所在地,实在一个破旧小区里,她蹲了两天,有个领导模样的秃头走出来,她一路追踪,发现秃头每天都会出海,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违规交易。
商烛租了艘小渔船跟上,打算把情况摸清楚。
她在海上分辨能力不太行,渔船半途坏了,飘飘浮浮在无尽的海面,幸好她带了追踪器,二嫂子随时掌握她的行踪。
察觉商烛可能在海上出事了,二嫂子立即动用一艘豪华游艇,和裴京越一起去救驾。
商烛从渔船转移到游艇,还没松一口气,游艇突然被路过的一艘商用打捞船撞翻了,商烛游上来,气急败坏攀着挂绳上了打捞船,一肚子火快要爆炸。
“会不会开船!专门朝我撞的是吧,碰瓷啊你们!”
她骂骂咧咧,抄起一个空矿泉水瓶冲过去,朝一个女水手头上就来了一下:“让你们撞我,让你们撞我,瞎了啊!有本事单挑啊,一群臭鱼烂虾!”
船舱里又出来几个女船员,商烛这才发现,这条船上竟然都是女人,船长、轮机长、乃至水手都是女人,这倒是少见。
她没多想,心里急着追偷拍团伙的头目,狂躁如山涌,抄着空矿泉水瓶走到几个女人面前,一个个朝她们头上拍:“撞我是吧,欺负我是吧!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这片海的主人是谁!”
裴京越和二嫂子也被水手们捞上来了,裴京越看了看女船长,他认识,这人叫做连煋,名声和商烛有得一拼,是个狠角儿,也是个天才级别的航海者,据说自己开破冰船到达过北极。
而且连煋的感情生活颇为丰富,闻言她切掉了前夫的一根手指,兜兜转转又和好了。
他还和连煋的丈夫有过生意上的联系,那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无名指上一圈疤痕很明显。
“商烛,别打了,她是这船的船长。”裴京越滴着一身的水走到商烛身边。
连煋刚一出船舱,就被商烛用空水瓶砸了一下,她看向商烛,只觉得这女人看起来非常狂躁,不像一般人。
连煋道:“你有病吧,能不能有点礼貌。”
“礼貌,你跟我讲礼貌?把我的船撞翻了还和我讲礼貌,我二嫂子都落水了,我今天就杀了你们!把你们全给枪毙了!”
她话音刚落。
连煋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拉开保险栓抵在她头上,似笑非笑:“我出海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要枪毙我?”
商烛愣住,眼珠不停转动:“姐,你这枪,真的?”
连煋旁边的女轮机长道:“我们走的国际航线,船籍在国外,合法持枪,你说枪是真的还是假?”
商烛怂了,扯起嘴角大笑,拧开空水瓶的盖子:“开玩笑开玩笑,我吹牛的,就是想给您喝水,来来来,喝水喝水。”
连煋笑着婉拒:“不喝。”
“您喝。”商烛继续递瓶子。
连煋继续婉拒:“不喝。”
“您喝。”
“不喝。”手上的枪在商烛脑门抵出印子。
商烛蹲下熟练双手抱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姐姐妹妹们,原谅我,我真的错了,是我不知天高地厚。”
旁边几个女船员看到商烛这样,都笑了起来。
连煋坐到一旁的固定椅子,笑着对商烛说:“得罪了我,你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一根手指,一只耳朵,或是什么都行,你自己选要切什么器官。”
商烛一把将裴京越拉过来:“切我老公的包/皮,成吗?”
第56章 第 56 章
风浪扬波, 整艘打捞船跟着轻微摆动。
甲板上的女人们饶有兴致打量抱头蹲着的商烛。
其中一个身穿连体防水橙色工服的女水手,对连煋使了个眼色,看热闹似的告诉她:“这是商烛, 江州有名的狂躁症,和她认识的, 全都挨过她的巴掌。”
二嫂子湿漉漉跑到商烛身边, 也学商烛抱头蹲下, 赶紧为商烛说好话:“没有的, 都是谣言,我是商烛的嫂子,没有挨过她的巴掌。”
商烛抱住二嫂子:“船长,我真的是好人, 官方认证的好市民,我还有证呢,你们别误杀好人啊。”
连煋经常出海,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度过, 并不清楚江州市的情况。
她拿起手机,给丈夫发了条微信:“你知道商烛吗?”
丈夫很快转给她几条新闻:“这个商某就是商烛。”
#商某参加泼水节被泼水后,恼羞成怒用空水瓶连抽五十三个路人被拘留十天罚款一千#
#商某看电影时暴力拆卸按摩椅被影院索赔导致冲突,被拘留五天罚款五百#
#商某因路怒症多次与同行司机发生冲突被吊销驾驶证#
#商某独自追踪通缉犯七天七夜,协助警方破案有功, 荣获江州市好市民证书#
连煋简单翻阅这些新闻,再看向抱头蹲着的商烛, 这人还真是奇葩。
她转动手里的枪, 问道:“刚才是谁骂我们臭鱼烂虾?”
“他, 就是他!就是这个烂货,快点一枪崩了他吧, 求你了。”商烛推出裴京越。
连煋又望向裴京越,“你是她什么人?”
“丈夫。”
商烛偷瞄连煋手里的枪,赌她枪里没子弹,扯着裴京越上前道:“这是我老公,他愿意替妻担罪,你有本事就枪毙他,来来来,开枪呀。”
裴京越被商烛扯得衣领歪斜,微微转头匆忙整理,衬衣扣子扣到顶端。
连煋捡起刚才商烛用来砸她的水瓶,放手心捏了捏,“商烛,你很狂啊?”
“我打遍天下无敌手,狂一点怎么了,你不服?”商烛还嘴硬。
连煋将空水瓶扔给她:“刚才我们有五个人都被你用水瓶抽了,你现在拿瓶子抽自己五下,我就不和你计较。”
“抽我老公成吗?”商烛真心实意。
连煋:“不成。”
商烛抱着二嫂子,又问:“那抽我嫂子成吗?”
连煋:“不成。”
商烛气得牙痒痒,虎落平阳被犬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的游艇被撞翻了,还被这帮人围着撒气。怒火彻底点燃,捡起瓶子跳起来冲向连煋:“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好欺负呢,也不打听我商烛是什么人!”
连煋坐在椅子上波澜不惊,手枪再次指向她。
商烛头往她跟前凑,主动抵住枪口:“来来来,朝着打,看看你的枪还是我的脑袋硬。你要是打不死我,我今天把你们全杀了。”
连煋移开枪口,往栏杆开了一枪,子弹近乎擦着商烛的耳朵飞过,发出空气爆破的嗡声。
商烛脸白如纸,随即蹲下拧开水瓶盖子:“船长,您喝水。”
连煋:“你要把我们全杀了?”
商烛腆着笑:“不,我自杀,我自杀。”
连煋终于问起正事:“这里是公海,你来这儿干嘛?”
商烛:“我来犯贱来了,我这人从小嘴贱,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说人话。”
“哦。”商烛想全盘托出,转念冒出警惕性。
万一这些人和偷拍团伙是一伙的呢,她追踪这么久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匆忙将二嫂子拉到自己身边:“我带我二嫂子来钓鱼,听说公海的鱼又大又肥。结果鱼都没钓到,你就把我们的游艇撞个底朝天,这算怎么回事嘛。”
连煋瞧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漏水,正在往下沉的游艇,“明明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怎么说我们撞你的?小船遇到大船要主动保持船距,这你不清楚?”
“凭什么要我们保持船距,你们怎么不主动避开我们呢?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连煋直皱眉:“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商烛猛地站起身:“谁知道你说的什么鸟语!现在,立刻,马上把我的游艇捞起来,然后送我们回港口,不然我拆了你这破船。”
连煋大拇指在手枪上摩挲:“你说什么?”
商烛蹲下:“船长,请问可以帮我们捞起游艇,送我们回港口吗?”
连煋:“我们是正规作业的打捞船,你要让我们捞游艇,还送回港口,得按市场价交打捞费。”
商烛站起来气势汹汹用水瓶指她:“你还好意思和我要钱,信不信我把你扔太平洋去!”
连煋若无其事继续摸枪:“你刚说什么来的?”
商烛度蹲下,摆上笑脸:“嘿嘿,我说您看起来就是心胸宽广的人,比太平洋还宽呢。”
连煋:“一口价,十万。”
商烛猛然蹿起跳脚:“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劫呢,我的钱你也敢抢,不要命了!”
连煋继续摸枪。
商烛蹲下。
连煋放下枪。
商烛迅猛起身。
连煋继续摸枪。
商烛又蹲下
连煋忍不住了:“你在跟我玩仰卧起坐呢?”
商烛老实蹲好,不再闹了。
经过二嫂子的交涉,连煋这边的意思是,可以帮她们把游艇捞起拖在船尾,但她们的打捞船还有任务,明天才能回港口。
商烛这边如果愿意等,就留在船上过夜明天一起走。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找人来接。
裴京越借用打捞船的卫星电话和岸上的人沟通,说是可以叫人来接,但位置太远,估计也得等到晚上才能赶到。
商烛道:“算了算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明天再回去。”
打捞船吃晚饭时叫了商烛三人,并且收费一人三百,商烛气得干了四碗米饭,决定吃饱饭后找连煋单挑。她活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她吃完饭筷子一撩,冲过去就想给连煋一个过肩摔,被连煋灵活闪开了。
商烛不屈不挠奋勇上前,拳脚风声凛冽,拳头砸在舱壁,落下明显凹痕。裴京越和二嫂子去拦商烛,都被她一一甩开。
连煋道:“你不找茬就皮痒?”
“你撞了我的游艇,还欺负我,我凭什么要低三下四!”
“那就到甲板上打。”连煋说道,带着五名水手往甲板上去了。
商烛紧步跟上,一到甲板就出手,她根本不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她平日一打二十都经历过。从小到大打架碾压式断层式胜利,不可能输。
这次,却完全超出意料。
这片地方风浪大,船身摇晃厉害,她还没施展拳脚,船一晃动,自己被自己的力度带倒,滚在甲板上。反观连煋几人,她们在海上生活久了,平衡能力千锤百炼,始终站得稳稳当当。
商烛甩甩头,勉强起身站起向连煋六人一起攻击,试图靠力度和速度取胜。
不知道是不是掌舵员在驾驶舱搞鬼,只要她一出击,船体立马晃动,她的力气和速度都被卸了大半。
商烛这辈子打架都没输得这么惨,连煋一踹过来,她就趴甲板上了。
颜面尽失,她捂住脸躺在甲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裴京越和二嫂子过来扶她,二嫂子安慰道:“她们以多欺少,没事的,咱们识时务者为俊杰,等上了岸再找她们复仇。”
“还想复仇?”一名水手道。
二嫂子苦笑拍自己的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打捞船舱室不多,晚上商烛、裴京越、二嫂子被安排在同一个舱房,只有两张床。
商烛躺床上抱着二嫂子痛哭流涕:“这不是欺负人吗!哪有这样的道理,把我的游艇撞翻了,还打我。”
二嫂子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知道被欺负有多难受了吧,以后你别随便打人骂人了。”
“我要不是晕船,我能打不过她们?该死的连煋,这口气我咽不下,得让她知道谁才是江州市的最强者。”商烛确实晕船了,说话时嘴里一直在冒水。
夜里,她和裴京越睡一张床,二嫂子睡一张。
躺了半个小时,商烛感到晕船状况有所缓解,又觉得自己可以了,撸起袖子离开舱房,直奔驾驶舱,上来就拍门。
“连煋,出来!有本事你和我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女人,你再不出来,我破门而入了。”
门从里面打开,里头三个女人,船长连煋、水手长和轮机长。
她们看起来都还年轻,英挺高挑,每人手中拿着一把潜水/刀,桌上还放有一堆器具,消防斧、铁锤、潜水镰等。
三人纷纷转过头看向商烛,连煋问:“你有事吗?”
“就是过来和你们说晚安,晚安啦,船长大人。”商烛目光扫向她们的潜水/刀,挠挠头,表演痕迹丝滑迈开步子走了。
商烛走后,连煋问一旁的水手长:“她家里人都不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吗?”
水手长:“听说去了,在诊所和医生打起来了。”
商烛回到住宿舱,裴京越坐起来问:“你去哪里了?”
商烛上了床乖乖躺他身边:“出去吹海风冷静了一下。”
她越想越气,猛然给了裴京越一拳,单手搂住他的脖子问:“你说,连煋还有个老公就在江州,你认识?”
“嗯,叫邵淮。家里做邮轮旅游的,之前见过几次。”
商烛摸着裴京越的耳朵,咬牙切齿:“邵淮是吧,我记住了。收拾不了连煋,我还收拾不了她老公吗,妻债夫偿,等回到岸上,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好。”
第57章 第 57 章
船上摇晃, 商烛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度过一宿。
海天相间泛起一丝亮光,旭日拨云露辉, 商烛醒来,裴京越还在她怀里。再往对面床铺看去, 深灰棉被摊开, 二嫂子不见了。
商烛将裴京越踹下床, 双眸眯细飞溅火花, 环视狭窄的船舱:“我二嫂子呢,谁敢谋害我二嫂子,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她用纸巾随便搓了把脸,夺门而出冲出船舱, 直奔外面的甲板。看到二嫂子在和连煋谈话,身边围着几个女水手,她们身量高挺,风吹日晒皮肤呈健康小麦色, 衬得二嫂子像只小白兔。
“不许欺负我嫂子,我嫂子没得罪你们,有事情冲我来!”商烛箭步跑过去把二嫂子拉到身后。
二嫂子赶紧解释:“商妹妹 ,她们没有欺负我。”
“不用怕,放心大胆说, 我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手指头的。”
二嫂子双颊染霞,红着脸:“好的。但是她们真的没有欺负我。”
“还不说实话, 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 还是站在她们那边?胳膊肘往外拐呢?”
二嫂子苦了脸:“商妹妹, 她们真的没有欺负我。”
商烛横眉瞪目:“怎么可能,她们昨天还群殴我, 你和我是一伙儿的,她们怎么可能不欺负你,快说实话!”
二嫂子扯扯商烛的衣角,糯声说:“她们真的没有欺负我。”
商烛蹙眉:“她们怎么光欺负我,不欺负你?你是不是背叛我了?”
二嫂子欲哭无泪:“商妹妹,她们打你,是因为你先用水瓶抽她们,骂她们是臭鱼烂虾呀。我没有骂人,她们当然不打我。”
商烛唇角抽了抽,舔舔后槽牙,挪开步子走到一旁的栏杆,两只手搭在栏杆,面无表情凝视浩渺海面。
裴京越也来了,走到她身边,轻轻碰她胳膊:“商烛,你怎么了?”
“没什么,破防了而已。”商烛顿声叹息。
二嫂子也靠到商烛身边,挽住商烛的胳膊:“商妹妹,我刚和连煋船长讲了来龙去脉,说咱们是为了追击罪犯才来的这里。她说她可以帮我们找找看,那偷拍主犯到底上哪条船了。”
“这人倒是不错。”商烛偷瞄一眼连煋。
“那要不你别报复人家了,咱们借助她的力量匡扶正义,这不好吗?”
商烛:“一码归一码,她打了我,这事不可能算了。”
二嫂子:“那你想怎么样?”
商烛:“等回到岸上,让她老公邵淮偿命。你的新任务来了,回去后给我查一查邵淮到底是什么货色。”
“好嘞。”
商烛来到连煋面前:“咱俩的恩怨先放一边,你帮我找一找昨天我追的那艘渔船在哪里,这是大事,拖不得。”
“我和你本来就没有恩怨。”
“你们群殴我,这叫没恩怨,欺负老实人是吧!”商烛跳起来踹栏杆,“你要不要打听一下我商烛是谁!”
连煋:“你是炮仗成精吗,一点就炸。”
“谁炮仗成精了?谁炮仗成精了?谁炸了?你们一群臭鱼烂虾把我二嫂子的游艇都撞翻了,知道她要直播多久才能买得起游艇吗,我骂你们几句怎么了!”商烛扯着嗓子吼,转得像陀螺要找空水瓶。
连煋和身侧的几个船员都在看着她笑。
商烛转了几圈没找到水瓶,反应过来自己被笑话了,气鼓鼓上前踹了裴京越一脚。裴京越弯身吸气,什么也没说。
二嫂子安抚了商烛几句,上前和连煋交涉:“连船长,是这样的,我仔细研究了这个偷拍团队的网站收益来源,除了收取会员外,网站还有大量赌博广告。”
“我加了赌博广告的私人客服,客服说VIP客户可以参加线下赌博,地点很保密,不受法律限制。所以我猜测,这个赌博地点是不是在公海呢。”
连煋听罢低头沉思,她确实知道公海有些赌博船,都是些大型邮轮,会提供各种非法服务。
须臾,连煋对商烛抬下巴:“你不是说你在海上追主犯吗,他坐的什么船?”
商烛硬邦邦道:“是一艘玻璃钢质渔船,单板结构,白色的。我拍了照片了。”
她不想和连煋低声下气说话,手机打开,调出相册的图片丢给二嫂子,再由二嫂子递给连煋看。
连煋看了眼,让二嫂子把照片发给她,什么也没说就回了驾驶舱。
商烛带二嫂子和裴京越跟上去,她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去进驾驶舱打听消息,叫二嫂子和裴京越站在驾驶舱门前,她偷偷摸摸躲在两人身后偷看连煋的操作。
每一片海域都有内部的卫星交流频道,连煋和大副在驾驶舱联系了附近的船只,询问有没有看到商烛追击的玻璃钢渔船。
很快,就有了消息,连煋回过头说:“有人看到那艘玻璃钢渔船靠近了一艘远洋邮轮。”
二嫂子问:“那艘邮轮会不会就是赌博船?”
连煋:“不知道,你们要去查?”
商烛从二嫂子和裴京越胳膊的缝隙钻出脑袋:“查啊,查出来把这些赌狗全部拉出来祭天!”
连煋:“我可以带你们靠近那艘邮轮看看情况,不过得收取一些费用。”
商烛:“你还好意思收费,你昨天打我了我都没收医药费呢。”
二嫂子搂住商烛,笑着对连煋道:“可以可以,肯定是要收费的,我小叔子有的是钱。”她对裴京越使眼色,“是吧,小叔子。”
裴京越点头,看向连煋:“嗯,费用你们定吧。”
连煋走出驾驶舱,和商烛侧身而过,抬眉挑衅:“小炮仗。”
“你!你再骂一句试试!”
连煋:“我说你是小炮仗怎么了?”
商烛:“等我回到岸上,你就等着吧。”
连煋完全不怕她:“我又不上岸,我一直在海上。”
商烛小声嘟囔:“你老公可在岸上呢,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叫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连煋没听清她说什么,不当回事。
商烛不急着回港口,而是让连煋带她去找那艘邮轮,直到下午三点多,远远地靠近了邮轮。连煋在驾驶舱的电子海航图中查看,并没有看到那艘邮轮的定位信息。
她对二嫂子说:“估计就是你们要找的赌博船了,那船关闭了卫星信号,根本找不到它的定位频道,正常船只不会这样的。”
商烛用望远镜透过舷窗观察那艘邮轮,又看向连煋:“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你了,把你的意大利炮拉出来,轰了那垃圾船,全部杀了!”
“我哪里来的炮?”
商烛拧眉鄙视:“你昨天不是挺厉害吗,还拿枪指着我呢,你都有枪了,还没有炮?”
连煋:“你怎么不自己去炸船?”
商烛:“我又没有炸.药。”
连煋:“你自己不就是炸.药吗,一点就炸,吃火.药长大的吧你。”
商烛被噎住,等她回过神,连煋已经走了,她问二嫂子和裴京越:“我真的一点就炸吗,也没有吧,我觉得我脾气还挺好的呀。”
二嫂子小心翼翼:“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挺好的,就是偶尔有点急。”
商烛抄起空水瓶:“谁急了?谁急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急了?”
二嫂子摸摸头发左顾右盼,裴京越也转头避脸,淡声道:“今天天气不错,海挺蓝。”
入了夜,天和海黑成一片,那艘邮轮亮起灯,估计是看到商烛所在的打捞船了,有艘摩托艇从邮轮上下来,一直靠近打捞船。
摩托艇上的人问道:“你好,你们是什么船?”
连煋道:“我们是打捞船,出来作业的。你过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摩托艇上的人:“我们旅游远航邮轮,娱乐的。没什么要帮助,就是看到你们的船了,过来问问情况,顺便提醒注意保持船距,今晚风大。”
连煋:“知道了。”
摩托艇上的人走了,商烛搂住连煋的肩膀,很自来熟:“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把我送上那邮轮,我上去以一敌百,坚决不拖累你。”
“怎么送,拿大炮把你轰过去?”
商烛放开她:“你这人怎么老呛我。”
“等着。”
连煋回了船舱,换了一套潜水服出来,对身边的水手交代几句,轻松一跃像只鱼跳入海中。
商烛看得愣神:“干嘛啊这是,她也能以一敌百?”
旁边的水手保持神秘:“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四十分钟后,连煋回来了,依旧什么也不说,商烛急不可耐,把裴京越大腿都拍红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邮轮那边过来一艘新的摩托艇,摩托艇的水手道:“嘿,你们干打捞的,会修船吗?”
“肯定啊,我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连煋站出来回话。
水手:“我们的邮轮不知道怎么了,烟囱冒了黑烟,螺旋桨有异响,能帮我们看看吗。”
连煋:“当然可以。”
连煋这边也放下一艘快艇,叫上一名水手,又对商烛使眼色:“上来呀。”
商烛明白了,那艘邮轮出故障是刚才连煋下水偷偷干的。她穿上救生衣,交代裴京越和二嫂子:“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打探那艘邮轮的情况。裴京越,好好听嫂子的话,听到没?”
“听到了。”
二嫂子翻出一个军用微型摄像头,先是问连煋:“连煋船长,让商烛带着摄像头去,可以吗?”
“嗯。”
商烛跳到上快艇,很快和连煋消失在浓浓夜幕。
第58章 第 58 章
连煋带着商烛乘快艇来到邮轮。
邮轮共七层甲板, 按照现在邮轮旅游行业的发展,并不算大型,通常能够进行远洋旅游的邮轮基本都是十层以上的甲板。
站到甲板, 商烛被堆积的缆绳绊得踉跄。她往缆绳上踩了两脚,差点破口大骂。
连煋在她手背碰了碰:“稍安勿躁。”
“我哪里躁了?!”商烛欲跳脚, 周围的水手纷纷递过眼神, 她耸肩若无其事嘟囔, “才没有躁呢”
连煋和邮轮上的轮机员提出, 要去轮机室看看。
轮机员在前方带路,连煋神情自若往前,商烛跟在她身边。
邮轮的吨位要比连煋的打捞船大很多,船体的减摇鳍先进, 平衡装置很好,在甲板上如履平地,没有丝毫摇晃。
商烛脚步稳妥,涣散的气力枯木再生, 精神抖擞,此刻感觉自己下海单挑鲨鱼都绰绰有余。
进入轮机室,商烛贴着连煋的耳朵说:“你想办法问问他们,船上一共有多少人,我好做准备。”
“你打算现在动手?”
商烛揉动手腕:“打几百个是没问题的。”
连煋做事稳妥, 劝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些水手都是练过的,你别不当回事。”
“他们再厉害, 能有棕熊厉害?我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熊。”
“”
在连煋忽悠轮机长时, 商烛借口说要到顶层甲板, 去看看烟囱冒黑烟的情况。
她趁机偷偷溜到其它甲板层,果真看到里面的设备都是赌场标配。可以确定这艘邮轮是赌博船了, 确实服务于国内客户的赌博船。
几分钟后,商烛回到轮机室。
连煋在轮机室装模作样检查,对一旁的轮机长道:“分油机出了点问题,排渣口在漏油,有爆炸的风险。你们船上有几个人?建议转移到安全区域,等我帮你们把分油机的底盘换了,你们再上来。”
轮机长没多想:“我们的船还没正式开业,现在只有工作人员,一共六十二名。”
连煋看向商烛。
商烛:“区区六十二人。”
轮机长察觉商烛话里有话,连煋紧接着解释:“她的意思是区区六十二名,转移起来不算麻烦。”
轮机长:“不需要转移这么麻烦吧,漏油冒黑烟是有点风险,但也不一定会爆炸。”
连煋点头:“我不是说离开这条船,而是让你们转移到登艇甲板去,万一真出事了也方便离船。”
“好的。”
轮机长走到旁边用对讲机和船长沟通,商烛眉眼雀跃,搂住连煋的肩膀,在她耳边密谈。
连煋面露异色:“你确定这么干吗?”
“等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商烛眼睛贼亮。
为了稳妥起见,连煋又和打捞船联系,让五名女水手来支援她,理由是更换了分油机的底盘后,还得检查螺旋桨,她怀疑螺旋桨缠上了渔网才产生异响,她这边人手不够。
邮轮船长没多疑,毕竟连煋出示她的船员证,正儿八经的航海人。
等五名女水手来到,邮轮船长这边也组织自己的船员来到第三层的登艇甲板。这里有大量救生艇,万一邮轮真出现问题,船员们可以快速登上救生艇,弃船逃生。
连煋带着自己的女水手,以及商烛也来到登艇甲板。
商烛问邮轮船长:“你们的六十二名船员,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你们可以去轮机室更换底盘了。”
商烛点点头:“好,更换完毕我们会倒船,继续检查故障,到时候船身会产生晃动。为了完全起见,你们都不要待在甲板,全都进入应急船舱里等着。”
“好。”
船长按照商烛所说,将船员都安排进船舱内,只留下轮机长和三名机工去给连煋打下手。
现在,登艇甲板上,只剩下连煋和她的五名女水手、商烛、邮轮的轮机长和三名机工。
轮机长对连煋道:“我们去轮机室吧。”
“好。”
商烛在后面道:“轮机长,你过来,我送你一 个好东西。”
“什么?”轮机长转过身看她。
商烛抬起手:“送你一个大耳光,惊不惊喜?”
话音刚落,轮机长尚未做出反应,商烛钢筋铁骨一巴掌过去,轮机长两眼翻白,脑袋嗡嗡响,晕倒在地。
后面三名机工愣在原地,来不及攻击,商烛又是左右开弓,接二连三的拳击声,三名机工也晕倒了。
连煋几人看到暗自脸疼。
商烛目光转向关着门的应急船舱,朝连煋说:“开舱门,放死神进去。”
连煋几人暗道这人确实中二,舱门并没有落锁,自己开就行了。她们满足商烛的耍威风,上前帮她推开舱门。
商烛站在舱门前,转头对连煋说:“我进去了,你们就从外面把门锁上,不管出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
连煋咽了口唾沫,低声提醒:“里面有五十八个人,你想好了。”
“区区五十八个刁民,还能反了天不成。”商烛笑着摇摇头,她今天依旧穿的是黑色卫衣,兜帽带上,帽檐下的眉眼落下一片阴影。
连煋摸向腰间:“你带上我的枪吧,要不我和你一起进去也行。”
商烛云淡风轻摆手:“不需要,我比较喜欢赤手空拳。”
话毕,她走进舱门,转身又把门关上了。她一关门,连煋几人便在门外加了一层特殊反向阻门器,彻底把舱门封死。
船长正在和大副说话,谈的都是一些航海上的东西,商烛也听不太懂。
见到商烛进来,船长诧异道:“哎,商工,你不是和连船长去轮机室了吗,怎么了,需要什么帮助吗?”
商烛淡声道:“我不会修理轮机室的故障。”
“你不会修理故障,那你上来干嘛?”大副眼神凶悍,面露烦躁。
商烛歪头笑:“我不会修理船,但会修理你呀,小傻瓜。”
“你到底在说什么。”
商烛张开手,左手握住船长的脑袋,右手握住大副的脑袋,两手合面相撞,船长和大副的脑袋撞击在一起,两人瞬间耳朵出血,缓缓栽倒在地。
船舱里众多船员纷纷站起,不可思议看向商烛。
商烛朝他们走过去:“一个个来太麻烦了,一起上吧。”
船员们蜂拥而上,一部分和商烛缠斗,一部分去开门,但门根本拉不开。
连煋和手下在舱门外心神不宁,只听到各种哀嚎声,打斗声隔着舱门不断传来,异常凄惨,异常激烈。
一水手不放心地问连煋:“船长,商烛她真的能行吗,这也太恐怖了,五十多个人啊。”
连煋还没回话。
另一水手道:“商烛说她能一拳头打死一头熊,真的假的?”
连煋弯身,眼睛贴在门缝上看去,缝隙太小,她看得模糊,但能看到大部分男船员都倒在地上呻唤,而商烛还在出手,根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船员们别说进攻商烛了,全都在贴着舱壁想逃。
这里是应急船舱,船员们都没带武器下来,他们肯定有枪,但枪都放在另外的甲板层。
没有武器的正常人,哪怕是经过锻炼的水手,在商烛面前都是纸糊的。
半小时后,舱门从里面被暴力拆卸,阻门器因门内强大的撞击力度而脱落,商烛拆开铁质舱门,夺门而出,神色轻松对连煋挑眉:“和你说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对手。”
“你是不是变异了?”
“可能是吧。”
连煋看向舱内,所有人都晕了,偶尔几个没晕的,也都躺地上起不来。
连煋带上她的五名手下,用船上的救生绳,将里面的人都捆绑起来,找来胶带封嘴,窗帘撕成布条蒙住他们的眼睛。
做好一切,连煋跑到驾驶舱,熟练调整舵向,把邮轮调转方向,往内海方向开。同时开启了卫星定位频道,又用卫星电话联系打捞船,让她们也返航往内海走,并联系附近的海警船。
邮轮进入航线,连煋调整为自动驾驶,将船速提到最快。
商烛闲不住,一直在船内晃悠,居然在最下层的甲板找到一群活人,男男女女都有,大概五十名,他们穿着服务生的制服,面露惊恐看着商烛。
“你们怎么在这里?”商烛问道。
那些人很惶恐,嘴巴张张合合,什么也不敢说。
商烛一个个看过去,看到一个面熟的女孩,终于想起来了。
她经常关注国内的通缉犯悬赏网站,偶尔也关注一些寻人启事的失踪人口信息。她看到过这个女孩的信息,好像外出旅游失踪了,父母一直在找她。
商烛把那女孩拉出来,问道:“你是不是薛洺?”
“是的,我是。”
“你怎么来这里当服务员了?”
薛洺泪流满面,神情恍惚:“不是我自己来的,我是被绑架来的。你是来救我的吗,是不是来救我的?”
“我是来救你的。”商烛扶她起来。
盘问之下,才知道这群男女都有的服务员,不是骗来就是被绑来,有些是在国内失踪的,也有一些是出国务工人员。
商烛跑去告诉连煋,连煋道:“我们已经和海警船取得联系了,大概三个小时后就能碰面。”
“哦,那我去玩一玩,等海警船来了,你记得去叫我。”商烛转身要走。
“你要去玩什么?”
“玩人。”商烛说完就跑了。
连煋追在她身后,看到商烛重新来到关着那群船员的应急船舱,没一会儿,里头传出凄惨的哀嚎声。连煋摇摇头,走了,让商烛自己在里面玩。
三小时后,海警船终于来了,警方了解情况后,惊喜道:“我们一直在调查一起人口失踪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商烛在一旁用冷水敷手:“偷拍、公海赌博、绑架,这些犯罪链都是一起的。我在查偷拍,一路顺藤摸瓜就摸到这里来了。”
裴京越和二嫂子也上了海警船,裴京越看到商烛红肿的拳头,半跪下问:“谁把你搞成这样子?”
“一群人渣而已。”
二嫂子大惊失色:“你没打过他们吗,太恐怖了。”
商烛往手上吹气:“怎么可能没打过,打得手都麻了。”
第59章 第 59 章
乘坐海警船抵达岸边, 早上十点多了。
这件案情重大,牵扯面广,警方先带商烛等人去做了简单笔录, 要给他们安排住宿,说还需要配合调查。等将船上的罪犯都转移下来清点审问完毕, 商烛才能回江州市。
裴京越问:“我们可以去住外面的酒店吗, 费用我们自己出。”
警察:“可以, 记得把酒店地址和房号发给我们, 最好住警局附近吧,不要太远。”
“好。”
裴京越打开地图查看,找到最近一家高端度假酒店,就带商烛和二嫂子去了。
刚经历这么一遭惊心动魄, 二嫂子不敢一个人住,紧紧挽住商烛的胳膊:“商妹妹,今晚还是嫂子陪你睡吧,就像在我家一样。”
“爱睡睡呗。”
“真好吗, 就咱姐妹俩最贴心了。”
裴京越本来想订两套房,他和商烛住一起,二嫂子单独住。听她俩这么说,他改为订了一套家庭套房,有主卧和侧卧。
他正要开钱, 二嫂子拦住他道:“京越,来来来, 嫂子来开。我是长辈, 该是我照顾你们才对。”
商烛刚想说什么, 见到二嫂子从爱马仕包里拿出黑金卡,卡是裴京越的。当时裴京越把卡给她, 她又反手给了二嫂子。
二嫂子递上黑卡,对服务员道:“刷这张。”
三人乘电梯来到顶层豪华套房,商烛坐到沙发,两只手青紫红肿,指关节无法弯曲,裴京越捧住她的手吹气:“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吧,万一伤到骨头了呢。”
“没事,擦点药就要好了。”
“商妹妹,还是去医院吧,嫂子陪你去。”二嫂子也劝她。
商烛起身居高临下看二嫂子一眼,再看裴京越一眼,背手往外迈腿:“我真想捶死你们两个,走,去医院!”
来到医院,商烛去拍X光片,裴京越和二嫂子在外等候。裴京越徐缓踱步,步态悠然沉稳,颀修体态一举一足雅致冷峻,引起旁人频频侧目。
他不知在想什么,长腿停下,看向二嫂子突然开口:“今晚你要和商烛一起睡?”
二嫂子喜逐颜开,连连点头:“是的,商烛说要和我一起睡呢,我俩可好了。她到我家借宿,也要把我老公赶走和我一起睡呢。”
裴京越皱眉,黢黑眸光越来越深。
商烛终于出来了,二嫂子迎上前:“商妹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等片出来了再说。”
半小时后,片子出来了,裴京越去和医生交涉,没什么大碍,没伤到骨头,就是软组织受损和肌肉拉伤,回去上药好好修养就能恢复。
在医院消毒上药,商烛垂着两只被白色纱布包裹的手出来,二嫂子和裴京越分站两侧跟着她。
她没办法吃饭,裴京越鞍前马后伺候她,端水喂饭处处周到。
回到酒店,主卧的被子被他铺了又铺,欲言又止几次,终于还是道:“今晚我和你睡吧,给你洗个澡,总不能让二嫂子帮你洗吧。”
二嫂子看向商烛,等待她的指令。
商烛无所谓:“随便你们。”
裴京越直接往浴室走,看样子是放洗澡水去了。
二嫂子道:“商妹妹,那我就睡隔壁屋去了啊。”
“一个人睡怕不怕?”
“不怕,都是一个套房,我就不怕了。”
“行。”
二嫂子走了一会儿,裴京越才从浴室出来,站到商烛面前:“洗澡水放好了。”
商烛站起来,张开手,裴京越识趣的上手帮她脱衣服,他一寸寸看着商烛的身体,指腹和她的皮肤有意无意蹭过。商烛冷睇他:“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裴京越唇角微动,蹲下脱她的裤子。
洗澡过程安安静静,水汽氤氲,裴京越至始至终低着头,不看向商烛的脸,两人全程没有过多交流。直到洗完了,商烛从浴缸走出,站在防滑垫,水珠顺着肌肤颗颗滚落,裴京越又打开花洒,帮商烛冲了一遍身体。
裴京越关掉花洒,拿过浴巾要帮她擦拭。
商烛却不让,裴京越道:“这不是酒店的,是我到超市买的,洗完烘干了。”
“我不要用毛巾擦。”
裴京越和她对视,试图分辨她的需求,他盯着她水滴湿漉的脸,喉结滚了下,做出大胆的尝试。丢掉毛巾,转身到洗漱台前快速刷牙,而后转过来低头吻住商烛脸颊的水滴,嘴唇慢慢移动,停在她的下巴,吞掉悬在她下巴的水珠。
一点点向下,细密柔软地吃掉挂在商烛身上的水滴。
商烛露出满意的笑,她两只手还很疼,不能去摸裴京越的脸,“老公,我好爱你,真的好喜欢你。”
裴京越站起身,他已经洗过澡了,扯掉身上的浴袍,环抱住商烛的腰,和她贴得很紧:“你每天定点刷新这句话?”
“什么嘛,我是真的爱你。”
“明天还爱吗?”
“爱。”
“后天呢?”
“爱。”
裴京越不再计较商烛明天后天到底是爱他,还是会莫名其妙给他一脚了。或许他应该向宋飏他们看齐,和他们一样“合群”。
他迫切想要商烛,想贴近她,品尝她赐予的欢乐。商烛给他开启了欲壑难平的门,主导了他身体的使用权,让他在这种刺激里沉迷不觉。
商烛把裴京越按下去,稍微往后靠,背部靠在冰冷的瓷砖,轻轻喘气。她小时候是个高需求宝宝,长大了对伴侣也有高度需求,不管是生理上还是情感上,她都没办法坚持太长的空窗期,身体的燥气需要大量宣泄。
裴京越跪在地上,像是接吻,他太喜欢商烛这里了,把这里当成商烛的另一张嘴,亲得如痴如醉。
两人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商烛两只手受伤了,没办法百分百回应他。裴京越头一回找到主控权,他捧住商烛的脸,亲了又亲,不可抑制流露自己的情感:“商商,我真的好喜欢你。”
商烛在这种时刻总是温柔,深情得过分:“裴京越,我也喜欢你,我最爱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好,我相信你。”
屋内琴瑟和鸣,酣畅淋漓,屋外夜幕沉沉,灯火昏黄。
商烛的恢复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第二天手基本不疼了,她拆掉纱布,只随便擦了点药。
三人又去了警局配合问话,直到中午才出来。还在餐厅吃饭,商烛收到宋飏的电话,说他来海荣市了,问商烛在哪里。
商烛给他发了餐厅的地址,一顿饭没吃完,宋飏来了。宋飏看了眼二嫂子和裴京越,也没说什么。
吃过饭,商烛打算散散步,二嫂子不想在中间别扭,说她先回酒店睡午觉。
二嫂子走后,三人沿着街道缓步,这里是沿海城市,才四月份已经很热了。宋飏问了些案子上的事,又问裴京越是怎么这么快来找到商烛的。
得知是二嫂子的功劳。
他心中暗叹,裴京越能够得商烛的重视和欢心,很大程度上多亏了这个二嫂子,自己怎么就没这样的二嫂子呢。
“你们离婚也有些日子了吧。”宋飏提醒道。
商烛点头:“嗯,你的意思嘛。”
宋飏握住商烛的手,商烛嘶了一声:“我手疼呢!”
“怎么了?”宋飏捧起她的手,上面的青紫还没褪。
“揍人揍的。”
说起这个,商烛眉飞色舞和宋飏讲了她一个人包围五十八名罪犯,一网打尽的细节。宋飏听得认真,时不时回应,给了她充分情绪价值。
三人散步散了两个多小时。
看到了二嫂子,她背着昨天用裴京越的黑金卡新买的爱马仕包包鬼鬼祟祟。商烛几个箭步蹿到她面前:“不是说回酒店睡觉吗,在这儿干嘛呢?”
“商妹妹,嫂子见你半天不回去,怕你忘记抹药了,就出来找你。”
说着,二嫂子从包里摸出医院开的活血化瘀膏,剜出点药膏,在掌心搓热了,拉起商烛的手抹在她手背。一边抹,一边八卦地看向后方的宋飏和裴京越。
“商妹妹,你现在是个什么意思呀,是打算和京越复合呢,还是和宋飏复合呢?”
商烛抬起手方便她给自己抹药,“你问这个干什么?”
二嫂子挤眉弄眼笑:“嫂子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这么厉害,又这么单纯,嫂子就怕你被那些臭男人算计了。”
“好好说话,别逼我抽你。”
二嫂子给商烛的手上抹好了药,招招手示意她凑近:“嫂子查到了新的东西,这事吧,不和你说不行,说了又怕影响你心情,愁死我了。”
“快说。”
二嫂子掌心半掩着嘴,贴着商烛的耳朵说话:“是这样的,U盘被偷的事我这边刚得到了新的消息,也和警察联系了,警察已经找到人了。”
商烛:“这是好事啊,你鬼见愁啊,愁个屁。”
二嫂子愁眉苦脸依旧:“你先听我说,那小偷偷东西的动机并不复杂,他主要是要偷裴氏的技术文件拿去卖钱,U盘是他随便顺走的。”
“问题就在这里,小偷拿走U盘后,看到了里面有宋飏的视频,就私下联系了宋飏,想威胁宋飏勒索点钱。结果宋飏不理他,他才把视频公开。”
商烛越听越恼火:“也就是说,视频泄露前,小偷就联系了宋飏?宋飏明知道此事,却还不和我说。”
二嫂子:“是的,千真万确。”
这时,宋飏和裴京越刚好走到她们身边,宋飏友好体面地和二嫂子打招呼,看出她背的是新包,有意和她套近乎,夸了句:“嫂子你这包真不错,和你气质很搭。”
二嫂子干笑两声,不太好意思。
商烛脸上欺霜赛雪,朝二嫂子伸手:“二嫂子,水瓶。”
“什么水瓶?”
商烛:“你说呢。”
二嫂子反应过来商烛要用空水瓶主持正义:“商妹妹,嫂子出门急,没带水瓶。”
“自己想办法。”
“哦。”
二嫂子飞快跑向不远处的便利店,很快买回来一瓶冰红茶递给商烛。商烛拧开冰红茶,仰头喝了半瓶,又将瓶子塞给二嫂子,命令道:“把剩下的喝完。”
“好嘞。”二嫂子擦了擦瓶口,以最快速度喝完了剩下的半瓶饮料,打了个嗝,空水瓶递给商烛。
商烛拿着水瓶在掌心拍打,一步步朝宋飏走来,抬手就用空水瓶往他脸上抽:“玩弄我的感情是吧,把我当傻子是吧。”
“小偷早就拿视频威胁你了,你还不告诉我。宋飏,你别想活着回江州了,海荣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接二连 三的抽打,空水瓶发出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冰红茶的瓶壳比一般矿泉水要厚很多,打起来更疼。宋飏被抽得耳朵、脸全红了,硬是一声不吭。
裴京越诧然,也不敢阻止。
二嫂子悄悄告诉了他实情,这下他更没理由劝架了。
袖手旁观站了会儿,突然,脸上一阵辣疼,商烛的水瓶子也抽向他:“看戏是吧,喜欢看是吧,我让你看个够!”
裴京越没想到,商烛打他居然比宋飏还要狠,她打宋飏只是用水瓶抽,打他则是连踢带踹。将他踹倒,骑在他身上抽,水瓶都给抽瘪了。
二嫂子心惊胆战,生怕牵连到自己,躲椰子树后面去了。
第60章 第 60 章
商烛这边惊天动地的响动, 引起路人围观。不少路人驻足,有人欲上前劝阻。
二嫂子担心万一路人插手拦架,火上浇油, 商烛恼羞成怒了会连路人一起揍,到时候又得进拘留所。
她匆忙从椰子树后面溜出来拦路人:“没事的没事的, 都是家务事, 大家不用管。我妹妹就是开玩笑的, 无伤大雅, 都散了吧。”
路人甲:“哦,家务事啊,那算了,小打小闹。”
路人乙:“家务事也不能这样呀, 家里人就可以这样打吗,再不停手我就报警了啊。”
路人丁:“就是就是,大街上就这样打人,回到家里还得了, 这种事情还是得报警。”
二嫂子涨红着脸道:“我妹妹精神有点问题,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等会儿吃药就好了。没事的,大家不用管。”
旁人围观不止,稠密人群窃窃私语,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拿出手机要报警。裴京越见势不对,从地上爬起, 手臂挡住商烛铺天盖地来的水瓶, 急步上前抢了路人的手机。
“不要报警, 这我老婆,闹着玩的, 请不要多管闲事。”
路人们啧啧几声:“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尊重祝福了。”
“什么新型主人的任务吗,算了,别管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路人也没什么好插手,陆陆续续逐渐散去。
商烛将裴京越按到椰子树上继续打,她心里憋着火,血管里的郁气愈演愈烈。其实最应该揍宋飏的,如果小偷一联系宋飏,宋飏就把这事告诉她。
凭借她和二嫂子珠联璧合,早就能把那小偷揪出来,哪里还会让他把视频给泄露出来?
然而宋飏却默不吭声,耍着她玩,装可怜让她和裴京越离婚。她和裴京越天作之合的好姻缘,就这么被宋飏给棒打鸳鸯了。
可面对宋飏,她抬起的手又无法落下,她和宋飏在一起太久了,她知道宋飏对她的爱,也知道自己对宋飏的感情。爱之深,责之切,越爱越失望,失望到连打都不想打。
只能把气撒在裴京越身上。
宋飏舌尖顶了顶嘴角的血味,走到商烛和裴京越身边,握住商烛的手腕:“你还是打我,裴京越好歹也是外人。”
商烛甩开他的手:“滚!”
裴京越背靠在椰子树,看着商烛殷红的眼圈,他明白商烛的委屈,被枕边人玩弄,谁能不委屈?更何况商烛从小到大无法无天,她这样高傲唯我独尊的人,哪里能忍受得了被人耍?
见商烛打的力度愈发轻,他抱住了商烛,亲在她软乎的侧脸,“没事的,还有我呢,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商烛脸埋在他胸口,手里的瓶子滑落,轻声啜泣,什么也不说。
二嫂子默默捡起水瓶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商烛,对不起。”宋飏哑声道,“你打我吧,别不理我。”
商烛抬起手,卯足劲,手背朝他脸上抽过去,宋飏栽倒在地,两眼冒金星起不来。二嫂子赶紧蹲下去检查,使劲掐他人中:“哎呀,晕过去了怎么办呀!”
“送医院。”商烛语气很冷。
二嫂子叫了救护车,带宋飏去医院了。
商烛也不管,自己回酒店了,裴京越也跟着一起回去。
商烛躺在沙发看股市行情,裴京越去拿了昨天医生给商烛开的止疼喷雾,坐在商烛身边,上衣脱掉,露出肌肉匀实的身体,裸白的皮肤红痕交织,全是商烛用瓶子抽出来。
低声抱怨:“二嫂子是不是针对我,非得买冰红茶,冰红茶的壳子多硬。”
“别挑拨离间。”商烛斜他一眼。
“哪有”裴京越背过身,止疼喷雾塞商烛手里,“帮我喷一喷,后面够不着。”
商烛接过喷雾在他宽阔背肌一通乱喷,丢开药瓶,把他踹开:“别在这里晃悠,影响我玩手机。”
裴京越凑她面前:“你在看什么?”
“聊骚。”商烛坦坦荡荡。
裴京越调整姿势看她的手机,还真是聊骚,对象是祁恒,先前商烛到东北抓通缉犯,在山上遇到的那个护林员。
他目不转睛看商烛和祁恒聊天。
祁恒:“我想换个沙发,可以吗?”
商烛:“随便,那房子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别太糟践就行,我不是黑心房东。”
祁恒:“我也不是无良房客(憨笑)”
祁恒:“我早上去了一趟花卉市场,买了几盆绿植(图片)(图片)”
商烛:“挺好。”
祁恒:“你什么时候回江州市,我们一起吃个饭?”
商烛:“不知道。你谈过恋爱没?”
祁恒:“没有呀,一直在部队,后面又受伤了,没时间谈。”
商烛:“我不信。”
祁恒:“真的,我接触的异性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商烛:“看看你的处男几把。”
祁恒:“这样不好吧。”
商烛:“装什么装,不聊了。”
祁恒:“等一下,给你看还不行吗。”
一分钟后,祁恒发来一张图片:“不要给别人看哦。”
商烛:“这么不自爱,到处发几把给女人看?家里人知道你这样吗,不懂得自尊自爱,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不聊了,好好反省自己吧。”
祁恒:“钓鱼执法?”
商烛把手机一丢,不回。
裴京越看发愣,搂了搂商烛的肩:“看我的吧,我比较自爱。”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商烛推开他,跑屋里睡觉去了。
晚上,二嫂子带着宋飏回来了。
二嫂子主动和商烛报备:“没什么事,都怪他自己,早上没吃饭,血糖有点低就晕倒了,和商妹妹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不是你打晕的。”
商烛点点头,没说话。
她越看宋飏越烦,顺带着看裴京越也不顺眼。这事也得怪裴京越,U盘是在裴京越办事丢的,他得负全责。
虽说事情的源头还是在于她拍了视频,但不能怪她,人活着要勇于指责别人,多包容自己。
商烛和二嫂子暂时还不能离开海荣市,还需要配合警察问话,裴京越倒是来去自由,但他也不走,赖在酒店围着商烛转悠。
宋飏也住在酒店,没主动惹商烛心烦,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晚上,商烛自己出门遛弯,在酒店外面的停车道碰见祁恒,诧异道:“你不是在江州市吗,怎么来这里了?”
祁恒从一辆黑色路虎下来,站到商烛面前,眼神急切,耳垂微红:“商烛,我,我不是那种人。”
“什么?”商烛没反应过来。
祁恒涨红着脸解释:“我不是那种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只是我以前从没那样过的。”
商烛看他轮廓分明的脸:“你不是什么人?”
他解释得磕磕绊绊:“我不是那种不自爱的人,也从来没有发照片给别的女人看,从没做过这种事。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你让我发,我头脑一热就发了,现在特别后悔。”
商烛抬高下巴:“后悔什么?喜欢我是什么丢脸的事吗?”
“不是,我就怕你觉得我不自爱。”
商烛瞟一眼他的路虎:“新买的车?”
祁恒点头:“嗯,前两天刚买的。昨晚你那样说我了,我心里特别难受,怕在微信上解释不清楚,就直接开车过来找你了。”
商烛往车头踹了一脚:“买车钱哪里来的?”
“啊?”祁恒总是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我自己存的,是正经钱。”
商烛笑了笑:“别紧张,就随便问问。”她绕到副驾驶,在车门上踢了两下:“门打开,出去转转。”
“好。”祁恒立即上去帮她开车门。
车子在夜风中绕着沿海大道一直开,祁恒知道商烛离婚了,有意无意问了点她感情上的事。商烛手肘撑着车窗,侧目看他英气逼人的侧脸,没由来地说:“祁恒,打一炮吧。”
祁恒猛踩刹车,偏过头看她:“你说什么?”
“不愿意?”
祁恒握着方向盘的指骨不断发紧,喉结上下滑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商烛,我真的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那天在雪山上,你站在林子里,我看着你,心就跳得特别快。”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那天看到你站在林子里,我看着你,心就跳得特别快。”商烛手伸过去摸他的脸。
祁恒脊背僵直:“你怎么学我说话呢。”
“我是喜欢你才学你说话。”她解开安全带,身子探过去就要亲他。
祁恒身子猛然往后缩,欲躲不躲,商烛没亲到,气得想打他:“还敢躲?别逼我抽你啊。”
祁恒不动了。
商烛蛮横捏住他下巴,恶狠狠道:“嘴张开,舌头伸出来。”
祁恒照做,面红耳赤。
商烛吻住他,亲得很深,祁恒没有思考的时间,身体快要爆炸,特别难堪,心底又徘徊着隐晦的渴盼。毫无经验的他招架不住商烛高超熟稔的吻技,只能无助地吞咽不属于自己的水津,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
终于抓到了商烛的手,紧紧握着,变换角度和她十指相扣。
他睁开眼睛,呆呆看商烛干净的眉眼,剧烈地喘,胸腔似乎燃起可怖的炭驴,烫得出现了耳鸣。
商烛的手机响了,她没想接,响个不停,她只好放开祁恒拿起手机。
二嫂子打来的:“商妹妹,这么晚还不回来?”
“问问问,问个毛线啊!我好不容易亲个嘴,非得打扰我的好事,等我回去了抽你。”
二嫂子瞧一眼旁边的裴京越,提高声音对手机说:“哦,知道了,你在跑步啊,那没事了,嫂子不打扰你。就是京越让我问问,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商烛:“你让他滚。”
二嫂子:“好嘞。”
二嫂子放下手机,对裴京越道:“京越,商烛说她在跑步呢,我们就别打扰她了。她跑完了,精力发泄完了,回来就不会找我们的茬了。”
“嗯,谢谢嫂子。”
“不客气。”
商烛这边扔了手机,一转目就碰上祁恒近在迟尺的脸。
他面红如滴血,很不自然,不知道在解释什么:“商烛,我真的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是太喜欢了,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我没和别人接过吻,我不是那种人”
他盯着商烛红润的嘴唇看,鬼使神差贴上去,咬着她的两瓣嘴唇,生涩地吮,急切地亲。很快又慌张地放开她,很是别扭,“商烛,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很自爱的。”
见商烛没什么反应,他又忍不住了,双手捧住商烛的脸,颤巍巍亲上去。
商烛稍微一回应他,就感受到他剧烈的反应。她摸着他又宽又平的肩膀,精悍的腰线,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和他分开纠缠的嘴唇,夸赞道:“身材不错,以后都是我的,好不好?所有的,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商烛,我做你男朋友,好吗?”他和她额头相抵,说话时嘴唇轻轻碰到。
商烛愉快点头:“好呀好呀,我最喜欢你了。”
初出茅庐的男人被她的话甜得眩晕,对她又抱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