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春芒”

    老林本来还不清楚, 门口站着的这帮人里,和他一样有痔疮的都有谁,结果一看小周和另外一个臭小子的表情, 以及小周下意识的去捂屁股的小动作, 就全明白了,自然要毫不留情的笑话回去。

    小周几人现在哪里还笑的出来,在场的又有宋可霍婷她们这些没结婚的姑娘在, 他们被老林的话刺的, 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笑的最大声的苏小风,看到小周和另一个男同事的反应后,心里也有数了, 立刻化身正义使者,对小周他们俩说:“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明明自己也有痔疮, 怎么还能笑话别人呢?”

    小周听了苏小风的话, 更加羞恼:“苏小风, 别以为你装的好,就能蒙混过关,明明你自己也有痔疮, 你怎么有脸说我们的, 刚才难道不是你笑的最大声吗?”

    本来还打算蒙混过关的苏小风, 被小周当场揭穿, 恨不得拿针把小周的嘴给缝起来, 但显然为时已晚。

    而小周则是一副来啊, 相互伤害啊,这个再也藏不住一点秘密的世界,就让它彻底毁灭吧!

    本来众人见小周和苏小风他们这样又想笑, 但余光在瞥见站在老林身边淡淡看着他们的田不苦后,立刻把笑给憋了回去,就怕田不苦再说出什么让他们头皮发麻的话来。

    田不苦见大家终于老实了,嘴角勾起一抹别人不易察觉的笑。

    但别人察觉不到,却不代表田瑛也察觉不到,她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小周他们几个。

    “好了,都散了吧。”老林见小周几个已经蔫了,也没再揪着不放,到底年轻人脸皮薄,还是给他们留了些面子。

    小周他们闻言,如获大赦,赶紧跑了。

    只是等跑回宿舍后,小周却十分不解的问苏小风:“你说小不苦怎么那么厉害,看我们一眼就能知道我们得了痔疮?”

    苏小风最要面子,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嘲笑和自己一样都是得了痔疮的苦命人老林,这不现世报立刻就来了。

    其实他也好想知道,小不苦到底是怎么一眼就看出他们得了痔疮的?要不是刚才实在没脸再待在那里,他非得问清楚不可。

    小周自然也知道苏小风要面子,不像他虽然当时会尴尬,事后很快就能忘了,因此有些后悔刚才一冲动,就把苏小风得痔疮的事也暴了出来,心说这家伙估计得自闭好一阵子了。

    只是苏小风和小周哪里能想到,田不苦即便医术再好,也不可能在不给患者做任何检查和询问饮食习惯的情况下,只凭远远看一眼,就能确定对方得了痔疮。

    田不苦之所以会那样说,不过是清楚痔疮这种隐疾,很多人都会有,只是轻重不同,像老林那种就属于严重的。

    那句十人九痔,虽说有些夸张,却也是有一定依据的。刚才苏小风他们一大群人站在老林门口,更是大大提升了这个概率。

    而小周显然还是太年轻,一点都藏不住事,被田不苦那么一说立刻就自行暴露了。

    老林宿舍这边,田不苦再次跟老林提议,让他最好尽快去医院把痔疮割了,早点割了,免得再拖得更加严重。

    本来老林是为了面子,才迟迟不肯去医院看病,现在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自然不会再继续遭这份罪,他说这几天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去医院。

    田不苦见他同意了,又叮嘱他以后在饮食方面也要多加主意,辛辣刺激的东西不要再吃,毕竟老林的痔疮已经很严重了,要是饮食上再不注意,只会进一步恶化。

    而老林口味重,即使有时也会因疼狠了,管一管嘴,但却不能彻底管住不吃那些辛辣刺激性的食物,这也是他的痔疮越来越严重的原因之一,因此田不苦才会着重叮嘱他。

    老林没精打采的应下,他觉得自己咋这么命苦,以前嗓子没坏之前,因为要唱歌,为了保护嗓子,也经常要忌口。后来嗓子坏了,不能唱了,终于可以想吃啥吃啥了,没想到不用忌口的好日子,却因为得了痔疮又没了。

    田不苦见老林这样,也是爱莫能助,叮嘱完他后,田不苦也没忘记宋可,之前答应要给她瞧瞧的,即便宋可只是开玩笑,田不苦却也没有敷衍。

    宋可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觉多易困这个问题,倒也不全是因为年轻人觉多的原因,还跟这个年代的物质条件有关。

    这个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营养不良,即便市歌舞团的伙食算是好的了,但在肉食和细粮方面,量也是定额的。

    人摄入的营养不足,就会造成气血不足,体虚乏力,也就容易出现易困觉不够睡的症状。

    一旁的田瑛在听田不苦讲了宋可的症状后,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比谁都精神的宋可,竟然会气血不足,心说也难怪田不苦并没有把宋可刚才说的话当着玩笑话,而是很认真的给她做了检查。

    田不苦给宋可看完,表示回去也会给她配点药调理一下。

    “呜呜,小不苦,你也太好了吧,我之前跟我妈说我觉多,看到床就想倒下去的时候,她还说我这就是懒病,家里人中,除了我小姨没骂过我,其他人几乎都说过我这就是给懒找的借口,还好今天你给小宋姐姐正名

    了,谢谢哈,呜呜!”

    宋可在听了田不苦的话后,像是找到了知音,直接感动的眼泪哗哗的。

    田瑛看她这样子,即觉得好笑又觉得她有些可怜,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就听见旁边的陈图南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连忙问:“图南,你怎么也哭了?”

    “小宋姐姐太可怜了,我没忍住,呜呜!”

    陈图南的话说完,屋里所有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宋可忙对他道:“谢谢图南,小宋姐姐刚才就是跟大家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

    陈图南闻言,终于收住了眼泪。

    宋可见状也跟着松了口气,心说以后在小朋友面前说话,看来要注意些才行,不过对于陈图南的话,还是很感动的,宋可觉得能和小田成为朋友的人,看来人品都是没得说,就连他们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极有同情心。

    冷梅和宋可的想法显然也是一样的,对夏舒一家的好感不由更深了。

    不过她也打算等再去她姐家的时候,要找她姐聊聊,别在不了解孩子的具体情况下,就随意给孩子下定论。宋可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嘴又贫,其实心细着呢。

    田不苦在给几人都看完后,本来都想问正给陈图南擦眼泪的田瑛,他们是不是要走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谁料余光却突然瞥见一直没说话,就在一旁默默坐着的霍婷,似乎欲言又止。

    他还以为霍婷也想让自己给她检查一下身体,便对她道:“小霍姐姐,你要不要也检查一下身体?”

    霍婷闻言,明显一愣,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随后又摇头,田不苦被她这操作弄的有些懵,不知她到底是想检查还是不想检查。

    一旁的田瑛插话道:“小霍,你是不是想让不苦给小宁同志检查一下身体?”

    霍婷见田瑛猜到了自己的意思,连忙点头:“宁禹胃一直不好,我想问问不苦,看能不能根据他的症状,也给他配些药调理一下?”

    宁禹的症状,田不苦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了,只是他姑姑和宁禹并没有多少交情,他自然不会替宁禹的身体操心。

    而且宁禹那样的人,那胃病完全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宁禹要是做不到按时摄入身体所需的食物,吃什么药也不顶用。

    田不苦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霍婷说的,对于不听话又没什么交情的病人,田不苦不可能会像对老林和冷梅他们那样化身小天使。

    霍婷闻言连忙替宁禹解释道:“自从上次进医院后,他已经吸取了教训,以后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而为的。”

    田不苦对霍婷还是很有好感的,听她这么说,最终点了点头,他本打算让霍婷去把宁禹叫过来给他看看,但宁禹有些事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便告诉霍婷,等宁禹回来,他要是愿意的话,让他再去医院做一下胃部检查,看看他的胃部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到时让霍婷把宁禹的检查报告,让田瑛带回去给他,他会根据宁禹现在胃部的实际情况给他配药。

    霍婷见田不苦同意了,终于松了口气。

    按理说,如果不是太严重的胃病,吃常规胃药再加上在饮食方面注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霍婷实在没必要一定要让田不苦给宁禹配药。

    但田不苦之前给市医院配制的那几种药,霍婷也有所耳闻,那几种药的效果可是有目共睹的。

    另外再加上田不苦刚才的表现,他只是朝外面的人群里看一眼,就能知道谁患有隐疾,在霍婷看来,神医也不过如此了吧,因此才会想请田不苦帮忙配药。

    当然,她也不可能让田不苦白帮忙,配药的钱她会让宁禹准备好的。

    霍婷之所以现在没有提药钱的事,是考虑到田瑛带田不苦这次来,只是想要给自己两个师父检查一下身体,要是她这个时候提钱实在不合适。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霍婷从来边疆后,不仅专业能力提高了不少,就连为人处世上,也比以前强了不少。

    等田不苦把事情和几个患者都交代清楚后,他们便和老林冷梅他们告别了。

    离开市歌舞团宿舍后,田瑛和夏舒按先前商量好的,带着其他几人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才回家。

    回到家后,田瑛和夏舒也都累了,便各回各家休息去了,而陈玉明和萧北放则又回了部队。

    第二天田瑛到单位后,也开始集中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她把之前手上那个修改了很多遍的剧本,在细节方面又修了修,便先拿给老林看。

    “春芒”,老林看着田瑛给他的剧本,念出上面的名字,随即问她:“为什么用光芒的芒,而不是忙碌的忙?”

    田瑛道:“师父你先看完,我再跟你解释。”

    老林闻言点了点头,拉了把椅子坐下,随后翻开一页一页看了起来。

    “春芒”讲述的,是那些城里的知识青年,响应国家号召,下放到全国各地偏远农村,为祖国的建设做贡献的故事。

    千千万万的城市知识青年,犹如千千万万的星火,散落到了全国每一个偏远的角落,落地生花,用他们热情洋溢的青春,去浇筑接纳他们的第二故乡。

    这些知识青年刚到农村的时候,难以适应农村艰苦的生活,和当地老乡也偶有矛盾摩擦。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他们也终于逐渐适应虽然繁重、却也简单纯粹的生活,并开始爱上脚下的这片土地。知青和当地老乡们的相处,也从一开始的相互不理解,到后来的亲如一家,一起齐头并进搞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老林看完整个故事后道:““春芒”好像和你以前创作的作品大相径庭,不过”

    “不过什么?”

    老林见田瑛似乎有些紧张,笑道:“不用紧张,我是想说,不过这个故事却比你之前创作的那些剧本,都要符合当下的形势。“春芒”要是上演的话,别的观众我不敢说,但那些下放到各地的知识青年,应该会受到鼓舞和激励,说不定能让他们更加踏实的投入到劳动和建设中去。”

    田瑛闻言,却只是笑笑,一时没有说话。

    老林见她这样又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创作“春芒”的初衷,应该不止只是为了紧跟形势这一点。”

    田瑛又笑了,她对老林道:“师父,难道你就没看出,我在“春芒”这个故事里,是藏了私心的吗?”

    老林似乎并没有对田瑛的话感到意外:“嗯,你的私心我先不猜,等下你自己来告诉我,我先来猜猜“春芒”里隐藏的另外一个原因。”

    田瑛点点头,让他继续。

    老林思忖了一会,随后才道:“你应该是想通过这个故事,替那些下乡的知识青年发声,让他们所去的地方那些老乡,能对这些知识青年多一些了解,也多一些包容。虽然知识青年下乡,是响应号召,并且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但他们并不是天生就属于农村,他们中的很多人,更是从来没有涉足过农村,到了农村后难免会显得格格不入,一时难以适应。他们这些不适应的表现,很可能就会给当地老乡造成一种娇气和不能吃苦的印象,难免会不能理解,从而可能造成矛盾。”

    老林说到这略顿了一下,见田瑛没有反驳,便又继续说他从这个故事里,理解到的另外一层含义。

    老林的理解是,其实说到底,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在他们完全不了解对方生活的情况下,把他们互换到自己不熟悉的环境里生活,都是会显得格格不入和难以适应的。

    只是农村和城市间,两种适应的方式不同,要是农村老乡被换到城里,要适应的可能更多的是来自精神方面的压力。

    而把城里人放到农村去要适应的,更多

    则是体力方面的压力。但不管是精神压力,还是体力上的压力,对于对方而言,都是很难马上就适应的。

    因此在这个过程中,便会产生各种问题,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解决,看似不大的问题,最终可能会酿成大错。

    老林说,可能也正因此,田瑛才会在“春芒”这个故事里,设置那些知青和当地老乡生活在一起,可能会产生的各种矛盾点,并且最终又都及时给到了解决的办法。

    甚至田瑛还在里面写了,在知青和当地老乡之间能够相互理解后,知青便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和见识,帮助当地老乡提高文化水平,并且还把有些知识融入到劳动生产中去,有效提高了生产力。

    而当地老乡则教会这些没做过农活的知青插秧,播种,除草,施肥等各种农村人赖以生存的技能。

    老林觉得,“春芒”中所提到的这些情节,如果能被各地知青和老乡们都看到的话,说不定能为他们在现实中遇到的类似问题,提供一个相对有效的参考。

    老林说完,见田瑛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意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师父特别厉害,理解能力特别强。”

    田瑛点了点头,心说也难怪她师父能紧跟时代步伐,能在不同时期创作着符合当时的知名歌曲,他只是看了一遍自己的故事,就能看出其中的那些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和矛盾。

    老林猜的没错,虽然田瑛这部作品中确实藏有私心,但想为那些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被下放到农村的知识青年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就像老林说的,如果她能把知青和当地老乡之间,因文化和所处环境不同造成的悬殊,所产生的矛盾和化解矛盾的办法,能够通过“春芒”演出来,并且能传播到他们所在的地方,那么会让那些知青和老乡之间,能减少很多矛盾,同时也能让这两拨人利用各自所长,取长补短,相互合作,把当地建设的更好,同时也能让那些城市知识青年在这个过程中得到锻炼和成长。

    这或许才是决定让知识青年下乡的领导人,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虽然田瑛想要通过“春芒”,能为知青和当地老乡们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这个相法,看似有些异想天开,但千万别小看文化的力量,特别是在这个人人都崇尚思想觉悟的年代。

    如果“春芒”能得到社会认可,成为当下一部极具正能量的作品,再能来一位像程建安那样的大记者,给“春芒”写上一篇正面报道,那么故事中的那些情节,真有可能成为那些知青和当地老乡学习模仿的范例。

    “好了,现在你来说说你的私心是什么吧。”

    老林见田瑛认可了自己对“春芒”这个故事的理解,便让她说说她之前所说的私心是什么。

    田瑛道:“我的私心,和我们一家当下的处境有关,我想要创作一部符合当下形势,并且影响力要大的作品,这样会让我们一家当下的路,能顺畅许多。”

    老林闻言笑道:“我看不止是为了你们自己家,应该还有雪城歌舞团吧,以雪城歌舞团现在的情况,也同样需要一部即符合当下形势,影响力又要大的作品,才能让它更上一层,同时也能让人不敢再随随便便上门挑衅,或是派人过来搞暗害。”

    田瑛有些好笑道:“师父,你非得把徒弟我架起来吗,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好。”

    老林却道:“你看你师父我,是那种随意会把人往好了想的人吗?别人怎么说,或是你自己怎么说都不重要,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你所做的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如果结果真如“春芒”中所写的那样的结果,那么你创作这部作品的初衷到底有没有带着私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真的起了作用,帮到了那些正和故事中那些人物面临同样困境的人。”

    田瑛听完老林的话后说:“师父,我觉得你变了。”

    老林:“我哪里变了?”

    田瑛:“以前你总是试图对我进行打压式教育,但现在,你好像开始走鼓励和吹捧式教育路线了。”

    老林没好气地道:“这么说,你还是希望我换回打压式教育?”

    田瑛闻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现在这种方式挺好的,说不定以后我上班连自行车都不用骑了。”

    老林一听,好奇的问:“为什么自行车都不用骑了,难道你准备改坐班车上班?”

    田瑛笑道:“费那钱干嘛,你都把徒弟我吹起来了,以后我飘着来上班不就行了,省时省力还省钱。”

    老林:“孽徒,你非把你师父我给笑死了,你就老实了,哈哈哈……”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二合一

    和老林聊完“春芒”后, 田瑛就把本子交给了老林。

    因为老林过几天要去医院割痔疮,田瑛让他等做完手术痊愈后,再给“春芒”中需要唱的部分谱曲。

    老林却说, 他只是去割痔疮, 又不关他脑子和手的事,他让田瑛别管了,说他会安排好。

    看老林的样子, 应该是比田瑛还希望“春芒”能早日上演。

    晚上下班, 田瑛估计了一下时间,去了一趟田不苦那位同学家去拿山货,田瑛先去学校接了田不苦, 然后和他一起过去他同学家拿东西。

    田瑛他们到的时候,田不苦那位小同学齐小晨已经回来了,正和她爸齐红兵在院子里收那些已经晒干的蘑菇木耳和野菜, 另外院子里还有不少刚采收回来的新鲜的。

    齐红兵看见田瑛和田不苦过来, 有些局促道:“我估计田老师你们今天也差不多要来了, 我和小晨已经把干的这些给田老师装好了。”

    因为田瑛以前在学校代过音乐课,所以不止是部队家属院的张艳红她们,一般田不苦同学的家长看见她, 依旧叫她田老师。

    齐红兵不善言辞, 为人实在, 长得也周周正正, 个头也不矮, 年纪和陈玉明差不多大。

    田瑛不知道这样一个年轻力壮的人, 怎么会把日子过的这样困难,即便之前他伤了腿,但在伤腿以前呢?边疆这地方, 即便齐红兵没有正式工作,但只要有好手好脚,就没有活不了的。

    更何况齐红兵可比她和田不苦当初的处境好多了,至少他还有父母留下的一个小院子,还有也从没见他提过有关自己妻子的事。

    不过田瑛好奇归好奇,但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只要能确定齐红兵这个人的人品没问题,他们各取所需,田瑛自然不会去打探别人的隐私。

    “田老师,您和田不苦同学坐一下,我和爸爸马上就可以装好。”

    就在齐红兵和田瑛打招呼的时候,齐小晨从屋里搬了两个矮脚板凳出来。

    田瑛见状,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板凳,笑道:“谢谢小晨同学。”

    齐小晨闻言,腼腆的冲田瑛笑,田瑛对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不过之前因为有霍妍和凤月月那对黑白双煞留下的心里阴影,即使她很想去捏一捏齐小晨的小脸蛋,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接过板凳后,给了一个给田不苦,俩人便坐了下来。

    齐红兵见状,便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很快就把晒干的蘑菇木耳和野菜分别装好,随后找了自己搓的细麻绳,把几个袋口都扎紧,拿称称了,随后又把那几个袋子绑到了田瑛的车子后面。

    因为齐红兵现在欠田不苦的诊费已经还钱了,田瑛按说好的价钱,按齐红兵报的斤数,给他付了钱。

    田瑛和田不苦临走前,齐红兵突然问田瑛,山参她要不要?他说今天去林场的时候,走的有些远,运气不错采到一支。

    田瑛没想到,还真是瞌睡就有枕头,她本来还想要等再休息的时候,

    去林场碰碰运气。

    虽说老林和冷梅都不要山参,而是选择让田不苦给他们调理身体,但老林那位苏城的朋友,这次也帮了大忙,这个人情总不能让老林帮她去还。现在齐红兵采到了一支山参,到是可以买下,再配一些山货,托老林给他朋友寄过去。

    因此田瑛把齐红兵采的那支年份和品相还不错的山参给买了下来。

    田瑛给他的价格,比边疆这边的市场价格稍高一些,毕竟齐红兵的这支参确实不错,不过这个价格,比起夏舒帮她寄去苏城时卖的价格,至少要便宜三分之一

    没办法,这就是地域之间的差价,田瑛总不能给到齐红兵夏舒给她卖参的那个价格,夏舒是她的朋友,但却不是齐红兵的。

    不过她能给到齐红兵比边疆这边市场稍高一些的价格,已经让齐红兵很高兴了,本来他还想,让田瑛按边疆这边的市场价给他钱就行。田瑛却说,要是那样的话,他拿去哪里卖不是卖,为什么一定要卖给她?

    齐红兵被问住了,确实,他之所以问田瑛要不要山参,自然是希望田瑛能给他一个合适的价位,而不是像拿出去卖那样,被人找各种借口来压价。

    山货也是一样,这个季节,在他们这,其实山货并卖不上什么好价钱,田瑛却也一样给了他一个相对合适的价格,并且他采多少田瑛就收多少,这让他比那些采了山货还要偷偷拿去卖的人,不知省了多少事和麻烦。

    田瑛对他公道,齐红兵也一样公道,野菜都是采最嫩的,蘑菇和木耳那些也都是把好的差的分开晒干,差的晒干后,他就留着自己家吃,好的就留给田瑛。

    田瑛会看出齐红兵这人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也是从这些细节末梢上观察到的。

    田瑛拿了山货,载着田不苦回到家的时候,萧北放还没回来,田瑛便先给田不苦做了饭,随后自己去把每种山货打包了一些。

    另外又把之前采的还剩的一支参也打包好,打算明天带去给老林,请他帮忙给他在苏城的那位朋友寄过去。

    至于今天在齐红兵那里买回来的那支参,还没经过处理,自然没办法送人,田瑛就打算先留着,或是继续留给田不苦配药用。

    田瑛另外又打包了一包蘑菇干和木耳干,准备给夏舒,因为夏舒说过她妈妈喜欢这些,去年她没时间去林子里采山货,自然也没得给夏舒了,现在有了,她就打算让夏舒给她妈妈寄一些过去。

    田瑛把东西准备好后,正好夏舒带着陈图南来了,陈图南手里又抱着一串香蕉。

    可能是上次夏舒见田瑛很喜欢吃香蕉,不知又从哪里给她弄了一串来。

    “还得是我嫂子。”田瑛笑眯眯的接过香蕉。

    也不知是不是物以稀为贵,田瑛总觉得这个年代的香蕉,要比前世的香蕉好吃太多了。

    其实不止香蕉,这个年代的很多食物,都比前世相同的食物要好吃,有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口感,可能是没有前世那些科技与狠活的原因。

    夏舒见她喜欢,明显也很高兴。

    这时陈图南却突然道:“阿姨,你怎么不说还得是我们图南?”

    田瑛好笑道:“还得是我们图南,香蕉自己都舍不得吃,还要拿来给阿姨吃。”

    “嘿嘿!”陈图南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心满意足的嘿嘿笑了。

    田瑛见他高兴了,便又问他们吃饭了没?

    夏舒道:“吃了。”

    田瑛点了点头,看向似乎也长高了不少的陈图南,问夏舒:“嫂子,图南下半年是不是要上小学了?”

    夏舒:“嗯,等他上了小学,我和陈玉明也能稍微轻松些了。”

    已经坐到田不苦身边的陈图南却对夏舒说:“妈,其实我现在也能自己去军区医院那边找你,只是幼儿园的老师不让,非得让家长来接才行。妈,要不你跟幼儿园的老师说说,让她们放学后让我自己走,这样你和爸也不用等到下半年了,现在就能轻松些。”

    夏舒闻言却没回答他,而是对田瑛道:“看来是真长大了,你看我就说了一句,他就这么多句在等着我了,现在我和他爸都快要说不过他了。”

    田瑛笑道:“图南现在已经七岁了,可不就是小大人了吗,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我们来边疆一晃都两年多了。”

    “是啊,我还记得我们刚见面哪天,你做的野菜窝头把陈图南给馋哭了,我煮的稀饭也糊了,还是你去帮忙救了回来。”

    夏舒想到她和田瑛刚见面那天发生的事,不由好笑道。

    田瑛也觉得那天挺好玩的,就在她和夏舒回忆往昔的时候,夏舒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她:“弟妹,话说你和北放结婚也两年多了,你们这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田瑛下意识的问:“什么动静?”

    夏舒闻言,看了看陈图南和田不苦。

    田瑛见状,才明白夏舒说的是孩子这一茬,也是,别说这年代,就是放在前世,结婚两年多还不要孩子的夫妻,估计也会被公婆亲友追问原因。

    当然,田瑛也清楚,夏舒会这么问她,绝不可能是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那种询问,夏舒这么问,纯粹是出于关心。

    “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我和萧北放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孩子的好,另外我现在的工作,正处于上升期,也不太适合这个时候要孩子。”

    田瑛没办法和夏舒说实话,就只能把现在客观存在的问题拿出来说,这样也不算骗夏舒。即便她和萧北放是真夫妻,她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要孩子,至少也要等他们的处境和工作都稳定以后再说。

    “你考虑的也没错,你这工作和普通工作不同,要是在这个时候要孩子,对你绝对会有很大的影响,孩子的事,倒也没那么急。”

    本来夏舒还担心,田瑛和萧北放不要孩子,是不是因为他们俩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要是那样就得早点说出来,早点就医,就是田不苦也可以帮他们调理身体。

    如今听田瑛这么说,夏舒也就放心了,至于孩子,在夏舒看来,只要在生得出来前生一个就行了,就是实在不想生,田瑛他们也有田不苦这么贴心的孩子,比亲生的还贴心。

    其实好多时候,夏舒和陈玉明都很羡慕田瑛和萧北放,要是他们在生陈图南之前,能遇到这么一个懂事贴心的孩子,生不生真还不一定。

    好在陈图南心大,对于亲妈总是羡慕别人家孩子的事,一点都不在意,毕竟他也很喜欢他的不苦哥哥。有时他甚至会想,要是他爸妈再老嫌弃他,他就去给萧叔叔和阿姨当儿子,这样他不仅能成为不苦哥哥的亲弟弟,还能经常吃到美味的食物。

    田瑛见夏舒信了,便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把刚才给夏舒打包好的那包山货拿给她,夏舒见状问她:“这是什么?”

    “蘑菇干和木耳干,我请人帮忙采了晒干,想让你寄一些给阿姨,去年因为没去林场采,都没得给你。”

    夏舒笑道:“那行,估计她又要高兴好久。”

    之后俩人又说了会话,田不苦也带着陈图南玩了一会,夏舒他们便回去了。

    刚才夏舒和田瑛说的有关孩子的话,田不苦自然也听见了,其实他也很想有个他姑姑和爸爸生的妹妹或弟弟,不管生啥都好,只要是他最爱的两个人生的,他就喜欢,他也非常愿意帮忙带娃,只可惜现在也只能先幻想一下以后的带娃生活。

    田不苦甚至在想,要不就拿陈图南先练练手,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带不好。

    只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最爱的两个人,最后能不能成都还不一定。

    田瑛自然不知道,田不苦已经决定要为以后给她带孩子提前做准备了。

    夏舒他们走后,田瑛和田不苦又等了一会,萧北放还是没回来,估计今晚是回不

    来了,便洗洗睡了。

    第二天,田瑛把给老林朋友的东西,带去单位给了老林。

    老林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对田瑛的做法,显然是开心的。他高兴自然不是因为东西,而是高兴田瑛是个懂感恩的,帮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忘掉,另外就是田瑛会设身处地的替他这个师父着想。

    把东西交给老林后,田瑛就去了舞蹈室那边。

    等老林把“春芒”中需要唱的地方谱好曲,交给了冷梅后,他才去了医院做手术。

    本来一个人去医院,老林心里多少有些悲凉,直到发现悄悄跟着他来医院的田瑛和田不苦,老林突然就发现,原来他也并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徒弟啊,还有徒孙。

    之后老林什么都不用做,都是田瑛带着田不苦去办理各种手续,市医院的院长,更是给老林安排了此方面最擅长的大夫替他做手术。

    田不苦因为太小,没有行医资格,即便他想亲自给老林做手术也是不行的。

    不过痔疮这种小手术,即便没有他也不要紧,只要动手术的医生专业细心,能帮老林把痔疮割干净就行,只有割干净了,才能减少复长的几率。

    虽说痔疮只是小手术,但老林的情况严重,因此做完手术还是需要住院的。

    老林住院期间,一切饮食安排自然也是由田不苦说了算,田瑛负责做。

    冷梅来医院看他的时候,见田瑛把老林照顾的无微不至,都有些羡慕他了。

    老林在田瑛他们出去的时候,小声对冷梅道:“放心吧,等你哪天要是病了,相信你那半个徒弟和徒孙也不会不管你的。”

    虽说冷梅对老林的话有些无语,但以她对田瑛和田不苦的了解,自然知道老林说的是真的。

    虽然冷梅有家人有朋友,老林自然也有,但古人不都把徒弟当自己孩子培养的吗,或许在老林和冷梅心中,田瑛和他们家里人还有那些侄子侄女,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若是出事,他们的侄子侄女会不会管他们,他们还真不能确定,但却可以确定,田瑛一定会管他们。

    当然,他们也不是那种会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既然决定孤身一人过,他们就预料到最终的走向,自然会给自己以后的老年生活提前安排好。

    但有田瑛这样一个好徒弟,无疑让老林他们更安心一些,至少不用担心等死了后,都没人把他们拉去埋了,这可能就是不结婚的人唯一可能会担心的事吧。

    至于其它,像老林和冷梅这样有才也有财,还有铁饭碗,生病就医也有单位报销的人,还能有什么值得他们担心的。

    等一个礼拜后老林出院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色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老林出院后,冷梅把“春芒”中需要跳的部分也设计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开始排练了。

    “小田,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你咋能像亲眼看见那些知青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一样呢?要不是我有个堂妹也被下放到农村去了,总写信回来说这些,有时还会打电话回来哭,我肯定会以为“春芒”中的很多矛盾,都是你为了戏剧效果编出来的。”

    小周在看完“春芒”后,异常激动的问田瑛。

    田瑛自然没看见,只是前世在末世来临之前她也通过影视和书籍,对知青的境况有一些了解。

    其实她所了解到的,还不止她写在“春芒”里的这些,但有一些是不能写出来的,因为那些不符合当下形势,她要是写了,可能得步上盛雪和赵谦他们的后尘。

    当然这些田瑛不可能跟小周他们说,她只能说是通过朋友家下放的知青亲戚了解到的。

    小周他们听了不疑有它,在分配好角色和熟悉剧本后,大家便开始排练。

    “听说了吗,雪城歌舞团又出新的舞台剧了,宣传海报都贴出来了。”

    在“春芒”的宣传海报出来后,各个单位的那些喜欢舞台剧的观众,又开始讨论起来了。

    “那海报我看了,好像是有关下放知青和老乡之间的故事,我不太爱看这个,我还是爱看“蝶梦”和“月华”那种。”

    说话的是个年轻还有些文艺气质的女青年,她显然对下乡的知青和那些乡下老乡之间的故事,不太感兴趣,她更喜欢像“蝶梦”那类在这个年代算是新颖,又能让她产生精神共鸣的舞台剧。

    雪城的年轻观众中,和这个文艺女青年有相同想法的人并不算少。

    所以“春芒”首场演出,并没有之前“蝶梦”在京市首场演出那种火爆的场面。

    “春芒”首场演出当天吸引来的,有不少都是那些有孩子下乡当知青的家长,还有就是纯粹来捧场的老观众,比如像张艳红和刘珊她们这些冷梅的忠实粉丝。

    虽然这次冷梅并没有参演,但也一点不妨碍喜欢她的人过来支持“春芒”。

    这次田瑛也没上,依旧和老林他们一样,在幕后协助大家更好的完成“春芒”的首场演出。

    至于雪城观众对于“春芒”宣传海报贴出来的反应,田瑛之前就有所预料,毕竟“春芒”这个题材,在没看过整个故事之前,绝对不是像“蝶梦”那样,即便只是通过海报,也能给人一种直观的冲击力。

    “春芒”要想大火,必定是要走那种口口相传的路线。

    而且“春芒”的侧重点也不在城市,侧重点在那些有知青下放的农村地区,要想把“春芒”传到各地的农村去,自然要靠送戏下乡为主,这也是她没有在剧本中给冷梅塑造角色的原因,因为冷梅这个团长,是不可能经常有时间和大家一起送戏下乡的。

    若是在城市演出的“春芒”里有冷梅,等送戏下乡的时候,要是冷梅有事去不了,那很可能会被当地老乡怀疑,是不是区别对待他们和城里人。

    本来带着捧场心态来的那些观众,最终被“春芒”中的故事性给吸引了,里面那些矛盾冲突更是让他们的心情跟着起起伏伏,时而生气时而大笑,直到最后矛盾完美化解,剧中人物齐头并进共创美好未来,让观众彻底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因故事的圆满和鼓舞人心而感到满足。

    而那些因为有孩子下乡的家长,看完“春芒”更是热泪盈眶,掌声久久不息。

    最终“春芒”凭着它的故事性和写实性,收获了两拨截然不同的观众,但不管是与故事中人物有关的观众,还是只是冲着这个十分精彩的故事而来的观众,最终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之前那个说对“春芒”不感兴趣的文艺女青年,也在周围人不停的宣传和讨论下,最终带着好奇走进了戏院。

    等她看完后,想着以后在不了解一件事的情况下,千万不能过早下定论。

    “春芒”在雪城上演第五场的时候,程建安大记者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出现在了雪城的戏院里。

    几天后,“春芒”登上了京报,继“蝶梦”后,雪城歌舞团再次在京市掀起轩然大波,这次不仅是京市观众,就连领导层似乎也注意到了对于“春芒”的报道。

    报纸刊登没多久,雪城歌舞团就接到京市相关领导的邀请,请雪城歌舞团去京市演出“春芒”。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田不苦:我打算从你们俩中……

    “京市那边相关领导, 对我们市歌舞团最新上演的舞台剧“春芒”非常重视,也非常认可,所以还请相关部门同志, 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扯后腿,全力协助下属单位市歌舞团的同志,做好他们的坚强后盾, 而不是阻碍他们发展的拦路虎!”

    因为“春芒”反响热烈, 并且受到了京市相关领导的重视和邀请,所以雪城的第一把手邱书记,紧急召开了一次会议, 把负责文化宣传这一块的领导都叫了过来,话里话外敲打意味不可谓是不明显。

    从牛主任上次替赵谦做伪证,甚至还把赵谦写的那个有问

    题的剧本和告状的报告, 一起往上面报告, 因此牛主任不仅自己被撤职抓了进去, 最终还连累了负责文化这一块的其他领导,被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如今雪城歌舞团因“春芒”受到了京市那边的领导的关注和邀请,这对整个雪城人来说, 都是莫大的殊荣, 这种时候, 雪城负责文化这一块的领导不被拖出来“鞭尸”才怪, 所以在他们来参加这个紧急召开的会议时, 就做好了继续挨批的准备。

    而顶替牛主任的位置, 新到任的秦主任,在其他领导悄悄掏手帕擦汗的时候,他则眼观鼻鼻观心。

    要问这位新上任的秦主任, 为什么会这么淡定,那是因为他才刚从京市那边调过来没多久,不管是牛主任留下的烂摊子,还是这帮以前对牛主任唯命是从的下属,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人家为什么要心虚。

    邱书记把在坐这帮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见鞭策的差不多了,脸色也逐渐缓和了下来,随后对众人道:

    “虽然你们部门以前确实存在很严重的问题,但说到底,在牛主任这件事上,和我们在坐这些市领导也脱不开关系,我们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并清除像牛主任这样的毒瘤,给市歌舞团的工作和发展,带去了严重的阻碍,我这个书记更是应该带头进行自我批评。”

    刚才挨批的那些人闻言,习惯性的鼓起了掌,邱书记刚刚好转的脸色再次黑了下来:“你们若是能把这份积极性都用到工作中去,也不用坐在这里挨批了。”

    那些挨批的人见马屁没拍成,反倒拍到了马蹄子上,只能尴尬的收回手。

    同样参加会议的顾宛玲,看着这帮十分善于拍马的人吃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随即低下了头,拿笔在本子上也不知写着什么。

    这时邱书记却突然提起了她:“这次会议也不是光是批评,另外我要重点表扬几位同志,其中一个就是小顾同志,上次要不是她把牛主任往上递的报告,和赵谦写的那个问题剧本给截下来交给我,恐怕我们整个雪城的领导班子都得受牵连,大家一起鼓掌感谢小顾同志。”

    本来正犹豫要不要鼓掌的人,听了邱书记这句话,终于放心的鼓起了掌。

    顾宛玲虽然已经习惯了这帮人随时准备在领导讲话后鼓掌的行为,但还是有些替他们尴尬,但面上却丝毫不显,表情温和的冲大家点头致谢,这可能就是作为一个领导必备的基本素养。

    邱书记表扬完顾宛玲,看了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秦主任,随即对在坐的其他领导说:“小秦同志虽然刚来不久,但对工作却非常积极,这次要不是他在“春芒”上演后,第一时间和京市那边的程建安记者取得了联系,恐怕程建安记者也没这么快就收到消息来雪城,为“春芒”撰稿。所以以后,相关同志都应该向小秦同志积极的工作态度学习,大家鼓掌。”

    大家闻言继续鼓起了掌,这次就连顾宛玲也跟着一起鼓了掌,显然她对这位新来的秦主任的工作态度,也是认可的。

    秦主任对此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和他年纪明显不符的一副快要入定的老僧状态,不过要是细看的话,也会发现,他的眼底其实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这尴尬估计十有八九,也是来自这让人有些尴尬的掌声。

    “最后我想着重表扬的,就是雪城歌舞团的田英同志、冷梅同志,另外还有林玉衡同志,要是没有他们,雪城歌舞团乃至整个雪城,这次恐怕都要因赵谦和那个戴安安的搞鬼受损,他们三人更是我们雪城人的骄傲,大家鼓掌!”

    原本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秦主任,在听到冷梅名字的时候,眸底终于有了波动,这次他到也不嫌鼓掌尴尬了,跟着大家一起热烈的鼓起掌来。

    邱书记表扬完后,最后对秦主任道:“小秦啊,你刚来,对于雪城文化宣传这一块的工作,还不太熟悉,以后关于雪城文化宣传这块的工作,你可以去和冷梅同志,以及林玉衡同志多交流沟通,他们在这一行干了多年,他们的经验比我们这些门外汉要多的多,他们的意见对我们雪城文化这块的发展更是至关重要,我希望你能多听取他们的意见,千万别像之前的牛主任那样,以权压人,根本听不进专业人士的意见。”

    秦主任点了点头:“我会的。”

    邱书记看他的神色,明显是把自己的话真听进去了,亲切的笑道:“以后雪城文化宣传这块,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另外市歌舞团那边,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去了,就由小顾和你,代我去跟同志们致谢吧。另外他们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们一定要尽量帮助他们解决。”

    秦主任再次道:“我一定会的。”

    邱书记见他同意了,便让顾宛玲趁市歌舞团还没去京市前,尽快安排一个时间,带秦主任去一趟市歌舞团。毕竟秦主任来了后,还没有在市歌舞团露过脸,从牛主任被抓后,和冷梅他们对接工作的,一直是暂代处理牛主任工作的副主任。

    现在正好可以趁着这次去市歌舞团,表扬众人的机会,把新上任的秦主任介绍给大家,这样也能给这个新来的秦主任,在市歌舞团的同志们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邱书记可能也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告诉市歌舞团的同志们,这次调来的接替牛主任的新领导,还是挺靠谱的,不会再像之前那样。

    “小田,小田,快,咱们团好像又来新人了!”

    原本出去上厕所的宋可,突然急吼吼的又跑了回来,一冲进舞蹈室就激动的对田瑛道。

    田瑛一看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就知道这次来的肯定不是大美女就是大帅哥。

    要是以前,田瑛肯定立刻就跟宋可一起激动起来了,但遭受了连续多次的打击,她现在已经不敢轻易就表达出对那些长得好看的人的喜恶来了,以免期待越大,到时失望越大。

    不过宋可明显比她勇,即便才刚被戴安安打击过,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

    一旁的糊涂蛋小贾明显是长了记性,因此提醒宋可,别光看外表。

    宋可有些无奈的对小贾说:“我知道啊,不过这次这个真的有点好看,也就比小田爱人那样的,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所以我忍不住啊!”

    小贾一听她这么说,估计劝也没用,就不费那个劲了,想着反正宋可比她聪明,不至于像她那样容易上当。

    而田瑛一听,新来的人都快赶上萧北放颜值高了,心说那绝对是个大帅哥无疑了,不由也好奇到底长啥样,于是在宋可的热情招呼下,“勉为其难”的跟着宋可准备去瞅瞅。

    霍婷虽然对大帅哥大美女什么的,并没田瑛她们那么大的瘾头,但还是有些好笑的跟在她们后面,打算也去看看。

    宁禹和霍婷基本就像双胞胎,只要他没有私人的事要处理,基本霍婷在哪他就在哪,见霍婷跟着去了,他自然也跟了过去。

    “苏小风,我们要不要去?”小周见连田瑛和霍婷他们都去了,不免也有些好奇新来的人长什么样。

    苏小风其实也挺好奇的,刚想答应,就见刚出去的田瑛他们,像是被什么人在后面撵一样又小跑了回来。

    小周刚想过去问问,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见他们团长带着顾副书记,和负责文化宣传这块的两个市领导,另外还有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

    大家一看那青年的长相,估计宋可说的来的新人就是他无疑了,毕竟来的几个男同志中,就他最年轻,也最好看。

    大家觉得这人长得,还真和小田爱人是一个类型的,也就比小田爱人矮了那么一点点,另外就是眼睛没小田爱人的眼睛那么好看,这个新人的眼睛有点像桃花眼,但不知为何,他看人的时候,又让人感觉有点像鹰眼。

    不过即便他的眼睛不是常规能描述准确的那种眼型,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好看,就真像宋可说的,也就比小田

    爱人逊色那么一点点。

    但能长成小田爱人那样的,他们整个雪城找找,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所以这个新人如果进了他们歌舞团,那么宁禹在团里第一好看男演员的位置,恐怕就要往后挪一位了。

    当然,大家觉得宁禹倒也不是一点优势没有,至少他比这个新人年轻,而且这个新人看上去,感觉比宁禹霍婷他们还不好相处,给人的感觉太冷,简直和他们团长有得一拼。

    “同志们好,打扰大家一点时间,召开一个临时小会,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从京市新调来的秦朝阳秦主任,以后由他接替牛主任的工作,大家欢迎。”

    顾宛玲见秦主任被歌舞团的一帮小年轻,用热辣辣的目光盯着猛瞧,一直老僧入定的表情也有些快要维持不住,忍着笑给大家介绍道。

    大家一听,原来这不是来他们团的新人,而是上面接替牛主任的新领导,即有些失落又松了口气,毕竟在他们看来,团里有他们团长一个释放冷气就足够了,要是再来一个,他们怕有些吃不消。

    而田瑛本来听宋可说,新来的人长的和萧北放很像,她还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萧北放那种大帅哥的代餐,但在看了后,她悲哀的发现,她还是喜欢萧北放那样的长相。

    真是应了那句话,年轻时真的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她怀疑自己以后即便真和萧北放离婚了,可能也很难再看上其他人了,谁让她肤浅,就爱看脸呢。

    再说萧北放现在,就连嘴巴毒这唯一的缺点,也已经改了不少,她真怕以后萧北放和她去离婚的那天,她会很没出息的来一句,无情的男人,就真不能凑合过吗?

    田瑛觉得自己要真那样说,就真的太给女人丢脸了,因此她甚至考虑,实在不行到时就用麦芽糖把嘴粘住,总之就是头可断,再喜欢的男人也可以不要,但女人的面子绝对不能丢!!!

    “小田,快鼓掌!”宋可见田瑛站那出神,也不知她在想什么,连掌都忘了鼓了,赶紧小声提醒她。

    田瑛反应过来,赶紧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心说希望这次来的这个秦主任,千万别再像那个牛主任一样,时不时就要过来找他们团长的麻烦。

    在大家鼓完掌后,秦朝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亲切温和:“同志们好,我叫秦朝阳,对于你们专业上的事,我算是门外汉,为了能把雪城市的文化宣传工作做好,我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能要经常过来向大家和冷团长请教学习。另外在来之前,邱书记交代过,同志们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上面会尽量帮助同志们解决困难。”

    对于上面领导这客气的老一套说辞,大家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他们真的只是客气一下,要是你真的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保管事后有小鞋穿。

    秦朝阳见大家都不提,不由看向冷梅的方向:“冷团长,不如你来说说,目前团里所面临的困难都有哪些?”

    “感谢各位领导对我们歌舞团的关心,暂时我们团里的问题,还可以克服,就先不给上面领导添麻烦了,要是我们真遇到了克服不了的困难,再去向您汇报,到时还希望能得到及时解决。”

    冷梅一语双关,意思就是眼下没什么大事要劳烦你们这些市领导,但等我们真遇着事了,你们别推三阻四就行。

    秦朝阳闻言微微笑道:“早就听闻冷团长能力强,觉悟高,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非虚。”

    冷梅只当他这是句客套话,也没当真。

    但一旁的顾宛玲,见这个秦主任对待冷梅的态度,和对待他们这些市领导甚至是邱书记都大相径庭,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该不是对冷梅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即便秦朝阳长得很不错,家里条件也好,但在同样是冷梅粉丝的顾宛玲眼里,根本没人能配得上冷梅好吗。

    田瑛他们因为没看见,之前秦主任和那些市领导是怎么相处的,自然没有顾宛玲想的那么多,田瑛他们和冷梅一样,也只当是这个秦主任是在说客套话,又或是真心表扬他们团长,毕竟他们团长受得起这类表扬。

    秦主任在市歌舞团人面前露面后,就和顾宛玲还有同来的那两个下属,去了冷梅办公室,提醒冷梅他们这次去京市后要注意的事项,和确定他们去京市的时间。

    这次和以往去京市演出不同,因为“春芒”已经受到京市那边重要领导的关注,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好事也有可能变坏事。

    因市歌舞团的人,都在为去京市演出做准备,晚上下班的时间,就稍微晚了些。

    田瑛回到家的时候,田不苦和萧北放都已经回来了,并且萧北放正在弹琴。

    田瑛一边把车停好,一边问出来迎她的田不苦:“不苦,你爸这是又受了委屈了吗?”

    不怪田瑛会这么问,毕竟萧北放只有因为骂不了人憋闷了,回来才会弹琴。

    田不苦揺了揺头:“没有,爸只是担心他要是突然不弹了,周围邻居就没得听了,到时可能又要让李前进同学来催。”

    田瑛一听是这个原因,也就放心了,她问田不苦吃饭了没?

    田不苦说吃了,饭是萧北放从食堂打回来的。

    田瑛听田不苦这么说,便在萧北放对面坐了下来,履行一下田子期的义务,听萧伯牙弹琴。

    萧北放没想到,今天都不用他提醒,田子期同志就自己坐下了,嘴不由又要笑裂了。

    田瑛也被他的笑给感染了,不觉也笑了起来。

    一旁的田不苦见俩人这样,觉得自己想要带娃的梦想,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不过光这样互相看着傻笑,可笑不出个娃来给他带,于是田不苦打算,还是要想办法给俩人创造一些条件。

    只可惜感情方面经验为零的人士,能想出来的促进感情的办法,无非也还是简单粗暴的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套。当然,田不苦什么手脚也不会动,他就只是打算把自己这个“灭火器”,从这俩人中间撤走。

    因此在萧北放一曲弹完后,田不苦问他和田瑛:“姑姑,爸,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孩子七岁就要和父母分开睡了?”

    田瑛和萧北放自然听说过,闻言同时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都要快满十岁了,你们是不是应该让我单独睡了。”

    田不苦此话一出,萧北放顿时如临大敌,他本来心里就有鬼,全靠田不苦躺他和田瑛中间,才能让他和田瑛在一张炕上睡了两年多,硬是啥事没有。

    田不苦要是突然从他们中间撤走,那他还能控制住自己体内的兽性吗?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所以在萧北放看来,田不苦绝对不能从他们中间撤走,绝对不能!不然他苦苦坚持这么久,就要前功尽弃了,他不要田瑛因为他的兽性大发,最终只能嫁鸡随鸡,没有退路。

    其实不仅他心里有鬼,田瑛心里又何尝没鬼,她馋萧北放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后来被他拿话噎得暂时失去了兴趣。

    但现在萧北放明显已经改了很多,不但说话不噎她了,甚至还变得有点可爱,再配上他那张脸,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绝杀。

    田瑛觉得要是没有田不苦睡他们中间,别说她瞎编的清心咒将会再次失效,就是白天她还想着要誓死捍卫的女人颜面,恐怕也得被暂时抛到一边,先吃干抹净再想办法捡回来。

    只是田瑛又转念一想,以萧北放的体格和身手,只要他抵死不从,自己这女人的颜面应该就丢不了,因此便又安下心来,打算听从田不苦的意见。田不苦虽说看着才十岁,但实际心理年龄比萧北放还要大一点,一直这么睡他们中间确实不合适。

    即便这个年代的北方,基本都是一家人睡一张炕,但既然田不苦要求单独睡了,自然也要从他的角度考虑一下,于是她和萧北放商量:“要不就把放山货的那个房间收拾出来,现在天暖和,先请人打张小床放里面给不苦睡,等快入冬的时候,再请人给他

    盘个小炕。”

    萧北放本来还以为田瑛会稍微反对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里可谓是又快乐又叫苦不迭。

    快乐自然是因为田瑛还愿意要他,叫苦则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兽性大发伤害田瑛。

    不过在这个家里,田瑛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孩子的要求自然也要满足,毕竟孩子大了,确实不能老和父母住一块。他记得自己以前甚至还没到七岁,就跟父母闹着要自己睡了。

    想到这,萧北放觉得,还挺对不起田不苦的,因此便也爽快的答应了,他对田不苦说:“爸爸明天就去请人给你打床,再给你打一套书桌椅和书架,还有放药的柜子也要打,我们不苦也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了。”

    田瑛闻言,也觉得萧北放说的不错,田不苦确实也该有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了。

    虽说他们家的摆设除了那把古琴,其它一直都是极致“寒酸”风,但现在他们的处境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再加上“春芒”的正面反馈,和萧北放在部队的路越走越稳,相信以后也没人敢再随随便便带人闯进他们家,自然要把田不苦的房间的家具添置齐了。

    于是她和萧北放一拍即合,开始商量要给田不苦收拾房间和添置家具的事,一时之间俩人各抒己见,时不时也会询问一下田不苦的意见,毕竟房间收拾出来要住的人是他,自然他的意见最重要。

    田不苦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设法推进一下俩人的感情进度,没想到却激发起了这俩人的父爱母爱,看俩人那劲头,要不是今天太晚了,估计他们现在就能去联系人家给他打家具。

    田不苦心说,其实倒也不必这么的急!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萧北放:不苦,爸爸害怕!……

    田瑛和萧北放把家具要用到的木料, 以及尺寸都敲定后,才在田不苦的提醒下准备睡觉。

    只是才刚躺下没一会,萧北放突然又坐了起来, 他轻声对躺在田不苦另一边的田瑛说:“我想了想, 那些家具打好后,就刷清漆就行了,带颜色的漆味道太重, 不苦要是天天趴在新书桌上写字看书, 那味道熏的也难受。更何况这次要打好多家具,放房间里,也不知要多少时间味道才能散干净, 而且等用旧了掉色也不好看。”

    田瑛没想到萧北放还挺有环保意识的,也轻声回他:“好,那就刷清漆。”

    萧北放得到回应, 正准备要躺下的时候, 就见一个小人从他的肚皮上翻了过去。

    “不苦, 你翻过来干嘛?”

    萧北放被田不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问他。

    “我看你们这样说话也不方便,而且我也想要提前适应一下一个人睡。”田不苦说完, 又让萧北放把他的被子和枕头递给他。

    萧北放一听, 顿时冷汗都要下来了, 本来他还以为, 至少要等家具打好, 田不苦才会从他和田瑛中间撤离, 这样至少还可以让他有些过渡和准备的时间。

    但现在,田不苦突然就从他们中间跑到他另一边去了,虽说田不苦还和他们在一张炕上, 但也还是让萧北放紧张的不行,这要是他半夜对田瑛起了歹念,旁边还有孩子在,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不过萧北放怕归怕,但田不苦什么性子他也清楚,他既然决定了,那就是不会改了。因此萧北放只能把他的被子和枕头拿到自己另一边,替他整理好。

    田不苦见萧北放把自己的枕头和他的枕头都快搭在一块了,想把枕头拽的离他远一些,到炕头上去睡,好尽量给俩人多留点空间出来。

    谁料他拽了两下枕头却没拽动,“爸,你压着我枕头了。”

    萧北放:“哦,没事,就这么睡吧。”

    田不苦:“爸,我想睡炕头上。”

    萧北放见糊弄不过去,只能装可怜:“不苦,你是家里的小男子汉,现在你突然要自己到一边睡,爸爸害怕,你能不能先挨着爸爸睡一段时间,等你房间的床和家具打好了,爸爸也差不多就适应了。”

    田不苦闻言无奈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打算一下把萧北放逼狠了,就只能先这么着吧。

    一旁的田瑛见萧北放视自己如洪水猛兽,有些失落的同时,突然恶向胆边生,决定吓一吓萧北放,他不是说害怕吗,那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的怕。

    又在炕上烙了半宿饼的萧北放,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生物钟就强行让他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人挤在了中间,一边是田不苦,另一边挨着他的则是田瑛。

    萧北放要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可能此刻已经发出尖锐的暴鸣来了。他懊恼的都想去抓自己的头发,但又担心惊醒田瑛和田不苦,硬是没敢乱动,心说中间没有不苦挡着,果然要出事,这不田瑛一不小心就滚了过来。

    短暂的惊慌失措过后,萧北放突然又感受到了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他看看眼前田瑛安静美好的睡颜,又感受着从身后传来的田不苦的细微呼吸声,突然就明白了媳妇孩子热炕头的真正含义。

    要不是怕田瑛和田不苦醒后,会产生误会,其实萧北放很愿意就这样静静躺着,躺一辈子也愿意。

    不过现在,他自然不敢,只能像做贼一样悄悄把自己往炕边上拱,等拱出半个身子到炕沿外面,他直接双手向后撑地,像蛇蜕皮那样把自己从被窝里抽了出去。

    也亏得他手长腿长,身手又好,搁一般人还真做不了这个动作。

    而此时还在床上装睡的俩人,都眼眯着一条缝,把萧北放狼狈大逃亡的样子看在了眼里。

    等萧北放从地上站起来,查看俩人有没有被他吵醒的时候,就见俩人几乎同时翻了个身。

    萧北放还以为他们要醒了,又被吓了一跳,直到见俩人并没有醒,似乎还睡得挺沉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替田瑛和田不苦把被子盖好,又拿了个枕头放到田瑛头底下,做好这一切,他出去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了部队。

    “团长,你今天怎么感觉和平时不大一样?”

    萧北放到部队后,金歌在一旁观察了他一会后道。

    萧北放心情似乎很好:“是吗,哪里不一样?”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金歌一个未婚小伙子,哪里能准确说出萧北放现在的状态。

    要是陈玉明在的话,应该能找到一个精准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春心荡漾。

    “对了,团长,师长昨晚来电话,让你上午去师部一趟。”

    萧北放闻言问:“师长有没有说什么事?”

    “应该不是公事,他只说你这几天也该过去找他了,就打个电话过来提醒你一下。”

    萧北放一听,可能知道他们师长说的是什么事,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后,便去了师部。

    师部办公室,萧北放站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进来。”

    曹师长见萧北放来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他先坐下,随后从抽屉里拿出四盒饼干给他。

    “谢谢师长,不过您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一下给了我四盒?”萧北放看到饼干,咧嘴笑道。

    “谁说这是给你的,这是给你媳妇的,感谢她为我们雪城甚至是我们部队的军嫂争光了,和你可没关系。”

    “那我替我媳妇谢谢师长,您这饼干,我媳妇特别喜欢吃。”

    曹师长闻言道:“那你媳妇就没问问你,你每次这饼干都哪里来的?”

    萧北放道:“问了,我说是一个特别好的长辈给的。”

    “你怎么不实话实说,这饼干是你从一个特别好的长辈那里抢去的,而且只要你媳妇一出差,你就要过来打劫一回,你是不是怕你媳妇知道你就是个土匪,不要你了。”

    曹师长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笑了,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萧北放

    心说,您的饼干是那么好吃的吗,我哪次白吃您的饼干了,怎么就变土匪了?

    不过这段时间的琴确实没白弹,萧北放已经知道要给曹师长留面子了。

    “看来玉明说的没错,你确实长进了,继续保持。”

    萧北放是曹师长的兵,他什么臭德性,曹师长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见他竟然真如陈玉明和另外一些人口中说的那样,懂得收敛脾气了。这是好事,萧北放要想走的更远,这脾气就必须得改,不然就是他往上走的最大一块绊脚石。

    曹师长还了解到,萧北放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改变,全是他媳妇的功劳。不过想想也是,能写出“月华”,“蝶梦”,到如今倍受关注的“春芒”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她能教好萧北放一点也不奇怪。

    “你小子好福气,你可要好好珍惜,争取跟上你媳妇的步伐。”

    “是!”

    曹师长见萧北放今天一句嘴都不顶,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作为一个上司和长辈,即便他再怎么看重萧北放的能力,也不可能希望每次说一句都要被人顶两句,所以萧北放的改变他很满意。

    之后曹师长又跟他说了些工作上的事,便让他回去了。

    萧北放离开后,又去买了不少能放得住的吃的喝的,和曹师长给的那四盒饼干装在一起,打算留给田瑛去京市的路上吃。

    下午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离他们部队最近的牛头岭大队,找他们大队的木匠定制家具,并把他要打的东西和要求都细细告诉了那个木匠。

    与此同时,市歌舞团这边,田瑛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坐车去京市,所以忙完冷梅就让大家早点下班,回去收拾行李。

    团里演员都是出惯差的,所以对出差要带什么,心里都有数,回去很快就能收拾好。

    田瑛因为下班太早,田不苦还没放学,她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便先回去了。

    回到家后,田瑛见这次萧北放好像没给她准备吃的,便打算做些芝麻小酥球和猫耳朵这些易放的吃食带上。

    上次他们在京市的时候,要不是萧北放给她准备了那么多的吃的,他们一帮人演出完后,就要饿肚子了,所以这次她才想着要多带些吃的,有备无患。

    另外还要给田不苦和萧北放、还有夏舒他们留一些,所以田瑛做了不少出来。

    等她差不多做好时,田不苦放学回来了。

    田不苦见田瑛做了那么多吃的出来,就知道田瑛应该快要走了,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课外书,把夹在里面的一叠通用的票拿出来递给田瑛。

    “不苦,你的零花钱是不是都换成这些了?”

    田不苦也没瞒田瑛,点了点头。

    “谢谢不苦,姑姑一定会拿着不苦给我准备的这些票,在京市吃好喝好。”

    田不苦闻言笑的很开心,因为他赚钱最大的动力,就是要让他姑姑过上好日子,见田瑛说要拿着他准备的票去吃好喝好,他自然高兴。

    不仅如此,他以后还要让姑姑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过现在还要加上爸爸还有爷爷奶奶,以后可能还要加一个不知长的是圆还是扁的小娃。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萧北放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这里面是吃的东西,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萧北放说完,把包放到桌子上,随后又道:“家具我已经请人去打了,估计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打出来一部分。”

    田瑛听了问他:“你有先让木匠师傅先打床吗?”

    萧北放本来还好好的,一听田瑛提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一声才道:“嗯,我看不苦挺急的,特意跟木匠师傅说,让他先打床。”

    田瑛没错过萧北放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不怀好意的笑道:“哦,那就好,我看不苦也挺急的。”

    田不苦心说,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挺急着带娃的,希望你们两也能加油!”

    三人都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都在那驴头不对马嘴的乱猜,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对方考虑。

    因为第二天要去京市,所以田瑛没有再去吓唬萧北放,老老实实睡在原本的地方。

    萧北放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发现不仅田瑛没再一不小心滚到他跟前,就连另一边的田不苦也没再紧挨着他睡,一时之间心里空落落的。

    “团长,你怎么了,难道是田英姐不要你了?”

    萧北放到部队后,金歌见他和昨天完全是两副状态,大胆猜测道。

    萧北放闻言心里一惊,不由多看了金歌一眼,心说这个也能看出来吗???

    虽说田瑛没有不要他,但经过昨天的近距离接触,萧北放就只可以接受更近一步,但却接受不了退回到原点。

    萧北放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危险,还很自私,他在心里唾弃自己,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万幸田瑛今天出差了,要不然他也不知道,如果田瑛再一不小心滚到他面前,他会干出些什么来。

    田瑛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恶作剧,已经快把萧北放给折磨疯了,她已经和两个师父还有同事们启程奔赴京市。

    “冷团长,林玉衡同志,欢迎欢迎!”京市这边的相关领导施主任,亲自去迎接了雪城歌舞团众人。

    老林一向不喜欢和这些领导打交道,他和施主任打了招呼后,就把剩下的交给冷梅这个团长来处理。

    施主任可能也知道老林是什么脾气,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他便和冷梅在去演出地方的车上,沟通有关演出的事宜。

    期间施主任还暗示冷梅,“春芒”在京市的首演,可能会有一些重要领导来看,至于重要到什么程度,他没有细说,冷梅自然也不会细问。

    冷梅觉得,他们雪城歌舞团要做的,就是把“春芒”演好,把田瑛的创作初衷传达出去,至于其它,不在他们操心的范围,因为操心也没用。

    等施主任带着雪城歌舞团的人,抵达京市一个规格很高的剧院时,雪城歌舞团的人才意识到,“春芒”是真的受到了上面重要领导的重视,不然也不会安排这么高规格的剧院让他们演出。

    不过这些感到意外和惊喜的人里,并不包括冷梅和老林,另外就是田瑛。

    冷梅和老林会如此淡定,是因为他们俩以前都在这里演出过,还有就是来自对“春芒”的信心。

    而田瑛不感到吃惊,自然也是因为来自对“春芒”的信心。

    雪城歌舞团在京市的首场演出时,最前面一排,坐了好多穿中山装的人。

    事实证明,有时中山装给人的压迫感,并不比军装来的低。

    而且和中山装比,军装甚至还显得更加亲民,因为三岁孩子都知道,那套军装到底能给人带来多大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中山装却并不一定能带来。

    “春芒”中,描写的不止是发生在具体某一个地域的情节内容,其中有穷山恶水 ,也有黄沙漫天,还有冰天雪地。

    城里知青到这些连当地人都难以适应的艰苦环境中,和那些下放到平原地区,或是气候温暖舒适的地方的知青所面临的困难相比,自然也要更加严峻。

    下放到那些环境气候恶劣地区的知青,他们不仅要解决故事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矛盾冲突,他们首先要面对的第一个困难,就是适应当地的恶劣环境。

    “春芒”中有一场戏,讲的是一群下放到西部边疆农场的南方年轻知青,最大的也才二十出头,最小的只有十六七岁。

    原本兴高采烈的一群年轻人,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谁料还没干几下,就有农场有经验的老人大喊:“快趴下,风来了。”

    一群新来的知青被这一嗓子喊的一脸懵,根本不了解这句风来了的严重性,

    反应快的就在毫无遮挡的地里趴下了。

    有的反应慢的差点被风给卷走,还好就近的农场老人将其一把按倒,才躲过一劫。

    等风沙过后,那些趴在地里的知青口腔里,鼻子里,甚至是耳朵里,到处都是风过留下的沙尘,甚至有人还受伤了。

    像这种因恶劣环境而非劳动所带来的无妄之灾,时有发生,这让从和风细雨的南方来的知青,要适应谈何容易,因此时常有人在哭,但这不能说是懦弱或是不勇敢,只是生存环境的极端转变下,一个正常人最正常的一种表现。

    但在经过一段时间后,他们从刚开始的在长期驻扎在这里的人眼中的所谓娇气,胆小,到努力克服,适应,最终到和那些农场老人一起建设农场。

    更有人利用自己所会的机械类知识,或是医学类知识,还有其它庞杂的知识,来帮助建设农场。

    在不同环境下长大的两个群体,就这样从开始的相互不理解,时有矛盾冲突,到后来的相互理解,相互合作,一起轰轰烈烈搞生产,通过勤劳和智慧,努力创造美好未来。

    虽然舞台上,无法将剧本中所写的那些恶劣环境一一还原,特别是那种飞沙走石的场景,更是没法在舞台上体现出来。

    但别忘了,雪城歌舞团,有全国一流的音乐大师林玉衡。在一群年轻的南方知青遇到风沙那一场戏时,林玉衡光凭为那一场戏配的乐,就能让观众通过听觉,感受到那种飞沙走石横扫过的感觉。另外再加上演员们精湛的演技,让观众完全忽略了有些粗糙的道具效果。

    “春芒”在京市的首场演出,不出意外的得到了观众的认可,这些观众中,自然也包括那些穿中山装坐在第一排的人。

    首演第二天,施主任到招待所找冷梅谈话,同时把田瑛也叫了过去。

    虽然田瑛当初因为演出“月华”,也有剧照登过报纸,只是程建安当初选的那张登报的剧照,是田瑛最后倒在台上那一幕的剧照,所以即使施主任看到过田瑛刊登在报纸上的剧照,也很难认出本人。

    因此施主任严格来说并不认识田瑛,当看到田瑛后,他就知道为什么就连林玉衡那样的怪人,都会破例收她为徒了,因为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年轻姑娘,不仅有惊人的创作才华,还有同样出色的外在条件。

    “冷团长,小田同志,我今天来,是带着上面领导的要求来的,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

    田瑛听着这位施主任有些矛盾的话,一面说是带着上面领导的要求来的,一面又说是要来和他们商量,这明显就是在给雪城歌舞团施压。

    她看了冷梅一眼,正好冷梅也看向她,俩人做了个眼神交流后,冷梅示意施主任先把来意说来听听。

    施主任见俩人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不由笑道:“是这样的,上面领导在看了“春芒”后,觉得如果“春芒”单靠雪城歌舞团来演的话,很难传遍全国各地,所以上面领导想让我同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春芒”剧本让全国大小剧团都来演,这样不仅传播快,还能让偏远地区那些知青和老乡,通过各地的地方剧团送戏下乡,尽快看到这部作品。”

    冷梅和田瑛没想到,施主任说的是这事,本来在来京市前,团里众人就在商量怎么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施主任说的没错,光凭他们雪城歌舞团,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既然现在上面领导替他们把办法想好了,他们自然没意见。

    施主任没想到,冷梅和田瑛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不由对她们更有好感了。“春芒”是雪城歌舞团自己创作的作品,即便雪城歌舞团属于国家单位,但上面领导也不能问都不问拿来就用。

    来前上面领导还交代,要是雪城歌舞团提出一些要求,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便答应下来。但现在,人家什么都没提,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这觉悟连他也自愧不如。

    毕竟他刚才还因担心冷梅和田瑛会不同意,还说了一句明显带了施压的话。

    “我替全国知青谢谢你们,你们放心,雪城歌舞团的付出,上面领导都看在眼里。”

    施主任说完,便告辞回去汇报去了。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大采买

    “春芒”首演的成功, 和上面领导的高度重视,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再次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现象。

    甚至好多家里有孩子下放去那些偏远地区的父母, 托剧院工作人员, 送了好些感谢信到后台 。

    另外还有那些特别喜欢“春芒”中那些表现优秀演员的年轻观众,给他们喜欢的演员送的礼物,也一并被送到了后台。

    那些知青家人送的感谢信, 有给雪城歌舞团所有人的, 也有专门送给田瑛的,他们发自内心感谢田瑛能创作出这样一部作品 ,同样也感谢雪城歌舞团全体成员, 能用心把这部作品搬上舞台,倾情演绎。

    他们相信,如果这部作品能尽快传到全国各地去, 肯定能帮助到下放的那些知青, 和同样艰难的当地老乡。

    当然, 大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光靠“春芒”就能让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但至少能解决现在知青和当地老乡之间面临的一部分问题, 如此已经非常难得。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对“春芒”都带着欣赏或是感激的, 就比如京市宁家这边, 书中男二宁郕他妈, 对着下班回来的宁郕他爸抱怨道:

    “你当初不是说, 跳舞没什么出息的吗, 还说老爷子和老太太绝对不会重视只会跳舞,其它一窍不通的宁禹,以后关注点肯定都会在我们小郕身上。但你现在看看, 老爷子和老太太自打去看了“春芒”回来后,现在见人就夸,说“春芒”里那个舞跳的最好演的也最好的小伙子,是他们大孙子,亲戚邻居听了,谁不得跟着一起夸,就连上面领导都非常重视,这就是你说的跳舞没出息?”

    宁郕他爸闻言,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了一眼正在房间里写作业的宁郕,随后把他的房门带上,才低声对宁郕他妈道:

    “你小声些,别让小郕听见,小郕学习那么好,将来绝对会有大出息,这是万事不通只会跳舞的宁禹能比的吗?就连我大哥都夸小郕将来肯定比宁禹有出息,要不是宁禹实在不是从政那块料,你觉得我大哥会允许自己唯一的孩子走跳舞这条路?虽说现在“春芒”风头正盛,但你见过有几个跳舞的或是演戏的,能红一辈子的,只有把书读好了,将来从政,才是男人立足于这个社会的根本,你把目光放长远些,不要看见人家掀起一点小风小浪,就自乱阵脚。”

    宁郕他妈可能也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因此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不过还是说:“要不我们也送小郕去学跳舞,做两手准备,毕竟现在都不让再考大学了,即便小郕学习再好,将来最多也只能读到高中,以我们小郕的脑子,不管是读书还是学跳舞,将来肯定都比他那个心智不全的堂哥强。”

    本来宁郕他爸想反对,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在不能再考大学的事实,而且他其实也有些眼红宁禹现在所取得的成绩,最终竟然同意了。

    “我讨厌跳舞,我只想把书读好!”就在宁郕父母商量要把他送去学舞蹈的时候,宁郕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就是你讨厌的舞蹈,让你堂哥现在你爷爷奶奶心中的地位都发生了改变,你要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将来家里被你爷爷奶奶忽视的人就会变成你。”

    宁郕他妈跟他说了一句后,就催他回去写作业,随后转头继续和丈夫商量送宁郕去学舞蹈的事。

    “我说我讨厌跳舞,我也讨厌堂哥,我才不想成为他那样的戏

    子,给宁家丢人现眼!”

    “小祖宗,你小声些,现在跳舞的也是一份正经工作,哪里是那些旧社会戏子能比的,你出去可别乱说,要是被人听见,会有麻烦的。”

    宁郕他妈听了他的话,赶紧制止道。

    宁郕却道:“这不是爸妈你们跟我说的吗,你们说宁禹就是个戏子,还一点人味都没有,除了给宁家丢脸,将来能有什么出息,所以我为什么要成为他那样只能在舞台上跳舞给别人看的戏子?”

    “小郕,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你要学会变通,将来才能有大出息。”

    宁郕他爸见他拿他们以前说过的话,来堵他们,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宁郕却任由他们怎么说都不同意:“你们让我学什么都行,总之我不学跳舞!”

    只可惜这件事他父母已经决定了,他反对也没用,最后他还是被强行送去学他最讨厌的舞蹈,并且就连平时最疼他的爷爷奶奶,竟然也没反对,还对他父母的做法表示了支持。

    田瑛自然不知道,因为宁禹在“春芒”中的出色表现,宁家长辈对宁禹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因此还影响到了书中男二的人生轨迹。

    她现在正在后台和蒋红还有小朱他们,整理那些观众送来的感谢信和礼物。

    以前这种出远差,蒋红一般很少来,因为她家里不能长时间离开人,蒋红在团里干了不少年,所以团里领导对她这种特殊情况也很照顾,这种远差很少安排她来。

    这次蒋红是自己主动要求和田瑛他们一起来京市的,因为她对雪城歌舞团的感情,也并不比冷梅和老林他们少,她觉得这次来京市演出意义重大,因此把家里的老人孩子,都丢给了她那万事不操心的丈夫去操心,自己则和田瑛他们一起来了京市。

    有蒋红在后台,让田瑛很是安心,因为蒋红心细又经验丰富,比小朱他们想的要多很多,后台有她在,基本就出不了岔子。

    蒋红一边整理那些东西,一边开心的对田瑛说:“小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感谢信。”

    田瑛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一旁的小朱也道:“我也是第一次见。”更.多.小.说.关注.公.众.号:圆.圆.糯.叽.叽

    几人说完都不由笑了起来。

    他们把给个人和给团里的那些信件和礼物都分开打包好,给个人的,就由个人回去时单独带走。而给团里的感谢信,就放在那些道具一起带回团里。

    那些给个人的东西里,田瑛收到最多的,就是那些知青的家人写的感谢信。

    其次是宁禹和霍婷,他们收到的则更多是喜欢他们的年轻观众送的礼物。

    再就是宋可苏小风他们这些在春芒中饰演主要角色的优秀演员,也都有收到观众送的礼物,只不过没有宁禹和霍婷收到的多。

    其实就连田瑛收到的礼物,也没有宁禹和霍婷的多,但她收到的感谢信却是最多的。

    这就是田瑛想要的结果,在田瑛看来,在这特殊年代,这些感谢信,在有些时候,可能比盾牌铠甲还管用,关键时刻是可以拿来挡那些无妄之灾的。

    虽然田瑛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也不由会想,不管哪个年代,还是年轻人对自己喜欢的偶像出手阔绰,宁禹和霍婷他们收到的那么多的礼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这个年代的观众,送给自己喜欢的演员的礼物,都是颇具文艺气息的,基本都是钢笔,笔记本或是书籍这类礼物。

    田瑛他们这次在京市一共演了七场,本来原定是演三场,但观众的反应一场比一场热烈,最终施主任只能和冷梅商量加场,这一加就加到比原定计划演出场次,还要多出一场来。

    雪城歌舞团回去之前,冷梅依旧让大家在京市逛了一天,不过这次他们拒绝了霍婷和宁禹父母的邀请,一是他们这次来的演员太多,二是总不能他们每来一次京市演出,就让人家请他们一次,即便家境再好,也经不住这么请。

    由于这个年代除了粮票有全国通用票以外,像布票和毛线券这些,还有工业票和日常生活中所需的各种票,基本都是有地区限制的。

    因此田瑛和冷梅她们,先去了京市指定的地方,把带来的除了粮票这些有全国通用的票外的各种票,换成了在京市也可以使用的通用票后,才去买东西。

    “小田,你买这么多东西,你的票够吗?”

    刚才田瑛在换票的时候,蒋红刚好不在跟前,所以并不清楚田瑛这次到底带了多少票过来。

    现在她见田瑛到了京市的百货大楼后,大有一副横扫千军的架势,到不担心她会没钱,毕竟以田瑛现在的工资和奖金,完全不必担心她会付不起钱。

    蒋红担心的是,田瑛带的票可能会不够,因此边说还边掏出自己剩下的票,看样子是想把自己剩下的票也给田瑛先用。

    田瑛连忙按住她的手,随后把刚才换好的票拿给她看。

    蒋红被她拿出来的那么多的票吓了一跳,不过也没多问,只要知道她是有备而来就行了。

    就在这时,宋可买完自己要买的东西后,也跑来田瑛她们这边,随即指着冷梅的方向对田瑛道:“小田,你快看,老冷又在买毛线,准备让我给小不苦织毛衣了。”

    田瑛闻言朝卖毛线的地方看去,就见冷梅果然拿着一扎暗红色的毛线,在跟那边的售货员说着什么。

    还别说,冷梅的眼光真的和这个年代的人不大一样,不管是上次她给田不苦挑的藏青色毛线织的毛衣,还是这次挑的暗红色,看着并不是很适合小孩子穿的颜色,但穿到田不苦身上却异常合适。

    上次那件藏青色的毛衣,穿到田不苦身上,那叫一个好看。

    田瑛也没去阻止冷梅,只是对宋可道:“你还有什么想买还没买的,你去挑一样,作为你给小不苦织毛衣的辛苦费怎么样?”

    宋可本来就准备要还上次田不苦给她检查和调理身体的人情,听田瑛这么说,即有些被田瑛的豪气诱惑住,又觉得有些惭愧,想了想后对田瑛说:“要不这样,你也去买些毛线,我也给你织一件,不然这礼物我拿的不安心。”

    田瑛听她这么说,觉得宋可这个主意好,毕竟从穿过来到现在,除了萧北放给她买的那些衣服,她还没给自己添置多少像样的衣服,想到萧北放,她冲宋可伸出三根手指:“三件。”

    宋可有些懵:“什么三件?”

    田瑛指了指刚才无意间看见宋可看了又看的那件白色连衣裙道:“你给我们一家每人织一件毛衣,我送你那条裙子怎么样?”

    “真的吗?”宋可一听眼睛都亮了。

    虽说宋可现在工资也不算低,但她工资都是交由她妈保管的,每个月她留下的钱有限,即使身上的钱和票都够,但她还是有些舍不得买,毕竟那条裙子快要二十块了,另外还要票。

    只是这年代卖成衣的地方本就非常少,基本都是扯布找裁缝做,而能有这么好看的裙子卖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也就京市和海城这些大城市才能见到,但也并不多,遇到不买回去肯定得后悔。

    因此宋可正纠结到底买还是不买,现在听田瑛这么说,明显激动的不行。

    田瑛点头:“真的。”

    “那你去买毛线吧,我保管在今年过年的时候,让你们一家三口都穿上新毛衣。”

    田瑛见她同意了,便和宋可还有蒋红准备去卖毛线的地方。

    只是她们发现冷梅已经没在卖毛线那边了,而是提着一袋毛线,正在往宋可刚才看的那条白裙子的地方走,随后三人就见冷梅不仅让那边的售货员把宋可看了好几遍的那条白裙子拿下来,同时还让她把旁边一条红的夺目的红色连衣裙也拿了下来。

    那边的售货员可能也是冷梅的粉丝,再

    加上“春芒”在京市掀起的热潮,所以从冷梅她们进来,就在暗戳戳的打量她们。就连刚才宋可看了好几次都没舍得买那条裙子,售货员也是十分的有耐心,没用平时那种冷若冰霜的态度对她。

    现在她见冷梅过去,更是非常热情的给她介绍那两条裙子。

    宋可见状道:“完了,被老冷抢先一步了,我听说那条白裙子就这一条了。”

    田瑛却没有宋可的担心,毕竟连自己都看见宋可看上那条裙子却没舍得买,冷梅肯定也看见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给宋可买。

    果然,冷梅在把那两条裙子买下后,冲她们这边招了招手。

    “你们俩一人一条,尺寸要是不合适,也只能回雪城后再请裁缝改了,因为售货员同志说,这成品裙子本就没多少,我们也算运气好才碰上,要是再晚一点可能就没了。”

    冷梅在田瑛她们过去后,边说边把裙子递给她们。

    田瑛没想到,那条红裙子,竟是冷梅买给她的,愣了一下后笑眯眯的道:“谢谢团长。”

    冷梅却没说话,只是拿过那条红裙子又在她身上比了比:“尺寸应该不需要改。”

    田瑛知道她是不善表达的性格,因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就乖乖站那,看着冷梅拿着那条红裙子对着她比了又比。

    “小姨,你也给我比一比呗,别光眼里就只有你徒弟一人,你这样我会伤心的知不知道!”

    冷梅转头看了宋可一眼,虽然没看出她到底哪里伤心了,但到底还是接过她手里的白裙子,在她身上也比了比。

    宋可见状,总算心满意足的笑了。

    没有女儿的蒋红在一旁看着三个人互动,一脸的羡慕。

    田瑛把蒋红的反应看在眼里,蒋红从她进歌舞团开始,就对她多有照顾,因此在之后蒋红咬牙替自己扯了一块质地很好的布,打算回去给自己做件衣服的时候,田瑛先她一步替她付了钱。

    “小田,这不行!”

    蒋红虽然没冷梅田瑛她们经济宽裕,甚至因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但也绝不是那种会占人便宜的人,她自然不可能无故让田瑛送她这么贵的东西。

    冷梅和蒋红是老同事,自然也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她对蒋红道:“蒋大姐,从小田来团里,你也照顾了她不少,她想要感谢你一下,你就安心收着吧,不然她估计得总惦记着这事。”

    蒋红和田瑛相处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听冷梅这么说,最终终于高兴的收下了:“没想到我第一次穿上的这么好的布料,竟是小田送我的,我回去要是跟我家那口子说,看他臊不臊的慌。”

    几人听她这么说,不由都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多少有些无奈。

    田瑛在想,婚姻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明明蒋红的工资,放在这个年代普通人中间,其实并不算低,但最后却连买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还要再三犹豫,但她明明刚才看见蒋红给家里人买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给她自己买东西时的这份犹豫不决。

    还好蒋红没有无私到完全忘了她自己。

    而一旁的宋可则看看蒋红,又看看冷梅,更加确定,结婚能让人容光焕发绝对是天大的谎言。

    当然,在宋可看来也有例外,比如像小田这类人的婚姻。

    只是她又怎么会知道,小田同志天天面对大帅哥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痛。

    之后田瑛趁冷梅和蒋红去别的地方逛的时候,带着宋可又去了卖毛线的地方,她按照冷梅刚才替田不苦挑的那个毛线的颜色,又称了够她和萧北放俩人的量。

    还好田不苦给她的票里,有毛线券,另外之前歌舞团也有发过,虽然田瑛一开始并没打算买毛线,但还是把这些毛线券一起带来了,刚才也一起换了,毕竟这些要是一直不用,到期就作废了。

    田瑛买好她和萧北放的毛线后,另外又买了够一个成年人量的米白色毛线一起交给宋可。

    “我们一家三口的毛衣,你就都用这暗红色的毛线织,花纹款式都要一模一样的,萧北放的尺寸,等我回去后会量给你,我的尺寸相信你大概也有数。”

    宋可撇撇嘴:“要求还挺多。”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接过了毛线,随即她又问田瑛:“那这米白色的毛线呢,你要干嘛?”

    田瑛:“这米白色的毛线,是我给团长买的,我来买毛线,你来织,刚好,这样也不枉她疼我们一场。”

    宋可没想到,这米白色的毛线是田瑛给冷梅买的,多少有些惭愧,毕竟连她这个亲外甥女,都没想过要给她小姨织件毛衣。

    其实别说她小姨,就是她亲妈,她也没给织过,不过她亲妈人家自己会织,不需要她来织。

    宋可心说,也不怪她小姨对田瑛比她这个亲外甥女还上心,就田瑛对她小姨的这份心,她就自愧不如。

    “虽然你这一堆毛线,我不知道要织到猴年马月去,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给我小姨都买了毛线,却不给你亲师父买,你也不怕他躲宿舍偷偷哭去。”

    宋可看着手里的一大堆毛线虽然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好心提醒了田瑛一句,以免她一碗水端不平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田瑛经她这么一提醒,一拍脑袋,她还真差点把老林给忘了。

    老林说他不喜欢上街,也可能是他不怎么想花钱,总之今天他并没有和田瑛他们一起出来,现在人不知是在招待所,还是出去访友去了。

    最终田瑛在宋可的提醒下,又给老林买了一件毛衣量的毛线,她给老林买的毛线颜色是深灰色的。

    只是给老林买毛线时,毛线券不够了,还好宋可的没用,就先给田瑛用了。

    等给老林买完毛线,田瑛又想起萧行和夏冰,还有夏舒一家,心说完蛋,这要买下去,先不说毛线券没了,就是还有,买了谁来织呢?靠宋可一个人肯定是织不完的,所以暂时就先不给他们买了,反正也已经给夏舒他们买了别的礼物。

    即便如此,宋可看着快把她淹没的毛线,还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田瑛见她这样,有些好笑道:“你还有认识的人会织毛衣吗?如果有的话,你就找人分担一点,人情费我来出。要是没有,你就慢慢织,今年要是织不出来就明年织,当然,你放心,绝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原本还有些发蔫的宋可,一听田瑛这么说,立刻就来了精神,“我回去可以找小贾帮忙一起织,她织的比我还好,不过到时她的人情你自己来还。”

    田瑛点头,让她放心。

    小贾还有团里不少演员去别的地方玩了,所以没有和她们一起来。

    而霍婷和宁禹则回家去了,本来霍婷想让田瑛和宋可跟她一起去,但霍婷难得回一趟家,自然有很多话要和父母说,田瑛和宋可又怎么可能会跟去打扰人家,就婉拒了。

    东西都买齐后,来前田不苦给田瑛准备的各种票,还有她自己之前身上的票,除了粮票外,其它花了个精光。

    因为这次他们的食宿,都是施主任安排好的,伙食还很不错,自然不必额外再花钱和票去打牙祭。

    等田瑛他们回到雪城后,一下车,就见顾宛玲和秦主任,还有其他几个市领导,在车站迎接他们。

    不过田瑛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被站在顾宛玲他们身后,正冲着她笑的一大一小吸引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田瑛的错觉,她觉得萧

    北放的笑里,好像有些忐忑不安。

    这次田瑛回来之前,给萧北放打了电话,因此他知道了田瑛他们回来的具体时间,便带着田不苦来车站接她。

    谁料萧北放和田不苦刚到站车,就遇到了顾宛玲他们这些市领导,顾宛玲更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俩。

    因此作为这次雪城歌舞团大功臣田瑛的爱人和孩子,萧北放和田不苦自然受到了顾宛玲他们这些市领导的热情对待。

    顾宛玲和萧北放还有田不苦是熟人,热情倒也不让人奇怪,让人奇怪的是,第一次和他们见面的秦主任,在顾宛玲的介绍下,得知他们是田瑛的爱人和孩子的时候,一向待人冷淡的秦主任,对萧北放和田不苦却一反常态,就像对待冷梅那样热情。

    顾宛玲见他这样,突然有些摸不准这秦主任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本来顾宛玲还担心秦主任是不是对冷梅有什么非分之想,但现在见他对萧北放和田不苦也是这样,随即看看萧北放和田不苦的脸,心说这个秦主任,难到只对长得好看的人热情???

    萧北放虽说不知道这位秦主任对别人和对他们的态度不同,但在看到这位秦主任的长相后,向来无所畏惧的人,心里也不由有点莫名的发慌。因为萧北放知道,田瑛最喜欢看好看的人,而现在这个秦主任长得,不得不承认还挺凑合的。萧北放担心田瑛在他这里一直得不到回应,会不会换个和他差不多的人喜欢,彻底不要他了???

    所以刚才田瑛的感觉不是错觉,萧北放此刻的内心,是真的忐忑不安,怕田瑛遇到差不多能代替他的人后,真不要他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瑟瑟发抖的萧北放!!!……

    顾宛玲和秦主任他们这些市领导, 接了冷梅他们一行人回到市歌舞团后,对“春芒”在京市那边获得的成功和认可,进行了简短且肯定的表扬和鼓励后, 便照例给市歌舞团所有人放了两天假, 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

    要不说这就是年轻领导的好处,无论是顾宛玲还是秦主任,都不是那种话多的, 更不是那种爱打官腔的领导, 他们看出大家一路风尘仆仆都很疲惫,简短说了几句就把大家给放了。

    大家对于这样善解人意的市领导,自然是喜欢的, 因此在顾宛玲和秦主任简短的讲话结束后,大家也给予了真诚热烈的掌声,然后把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一下就撤了。

    田瑛也去了冷梅办公室, 把被冷梅暂时安置在她办公室的田不苦和萧北放领走了。

    也多亏萧北放他们来了, 不然田瑛买的那么多东西, 还有观众送的感谢信和礼物,一次还真拿不完。

    回去的路上,田瑛见萧北放没有像平时那样, 载着她和田不苦骑一路也聊一路, 今天的萧北放从载着他们出了市歌舞团, 路都快骑出去一半了, 都还没和他们说一句话, 不觉有些奇怪, 便叫了他一声:“萧北放。”

    萧北放:“嗯。”

    田瑛:“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认真骑车,安全第一,回家再说。”

    萧北放嘴上回答的平静, 其实心里从车站回来开始,就七上八下的,现在见田瑛问他,差点就忍不住想跟田瑛实话实说,说他正在担心她会不要自己了。

    只是这话只要他一说出口,就等于他决定要把田瑛彻底拉入他们家这个不确定的漩涡中来,要不然他就不能说,因此田瑛问他的时候,他只能胡乱找了个借口。

    坐在前面的田不苦,其实和田瑛一样,在车站的时候,就察觉出了萧北放的不对劲,他记得,萧北放这种有些反常的状态,好像是从他看到那个秦主任后开始的。

    田不苦猜,萧北放可能是在看到秦主任的长相后,产生了危机感,只是田不苦觉得,萧北放这危机感来的似乎毫无道理,毕竟他都不知道人家秦主任结没结婚,即使没结婚,以他的年纪可能也有对象了,萧北放啥也不去了解,就在那自己吓自己 。

    再说即便秦主任长的确实还行,但和萧北放搁一起,还是有些距离的,以他姑姑的眼光,肯定不会喜欢秦主任那样的。

    田不苦本来想提醒萧北放一下,但又觉得让他紧张紧张似乎也挺好的,说不定还能加快俩人之间的进展。

    “不苦,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你爸有点反常?”

    田瑛丝毫不避讳萧北放,就当着他的面问田不苦。

    田不苦半真半假的说:“爸可能和我一样,就是太想姑姑了,所以看到你回来,就有些情绪激动,连话都说不好了。”

    萧北放:……

    田瑛虽然觉得田不苦说的有些夸张,但也不可能想到,萧北放会变得反常,只是因为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秦主任造成的。她只当是田不苦也不太清楚萧北放到底怎么回事,但又怕她担心,便说了这话好让她放心。

    因此她也没有再问,顺着田不苦的话说:“我也想你们了,我还用你给我准备的那些票,买了好多东西。另外冷梅阿姨又给你买了毛线,请小宋姐姐给你织毛衣,我也给你爸和我自己买了和你同一个颜色的毛线,请她帮忙一起织,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就能穿上同一个颜色的新毛衣了。”

    “真的吗?”

    萧北放听了田瑛说的话后,犹如一个快要溺水的人,突然就被人给捞了上来一样,在田不苦开口前先开了口。

    田瑛见他突然就来了精神,心说萧北放不会是传说中的男人那几天到了吧?这情绪还真让人琢磨不透,但男人那几天据说也不好过,因此田瑛多少带了些同理心,笑道:“嗯,真的。”

    萧北放一听,顿时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心说他的田子期不但没有不要他,还请人给他织毛衣,关键她还要人家给他们一家三口织一个颜色的毛衣:“哈哈哈……”

    萧北放突然响起的有些魔性的笑声,惊得路过的人都不由回头看他们。

    而田瑛和田不苦则都默默低下了头,明显不想让路人看见,他们和嘴巴又快要笑裂的萧北放是一起的。

    只可惜他们仨都在一辆自行车上,想不让人知道他们是一家子都不可能。

    萧北放似乎一直没有要停的意思,一边笑一边把车子蹬的飞起,由于他太过激动,用力过猛,最终成功的把车链子给蹬断了。

    “对不起!”看着断了的车链子,萧北放终于笑不出来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已经下车蹲在一旁,正看着他接车链子的一大一小道。

    田瑛大度道:“这算个啥事。”

    萧北放一听,刚松了口气,谁料田瑛又道:“要是你接不好,大不了我和不苦坐班车走,你把车扛回去。”

    萧北放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就不能一起坐班车回去吗?”

    田瑛听了他的话明显一愣,随即想起,这个年代的班车是可以带自行车的,既然如此,还修什么修,车链子断了虽然是小问题,但没有趁手工具也不好修。

    她便让萧北放别修了,先坐班车回去再修也不迟。

    萧北放闻言,把手在路边的野草上蹭了蹭,想把沾在上面的机油蹭掉,但也只蹭掉表面一层。

    这时正好班车来了,萧北放便也没再去管手上的机油,上前去拦下班车。

    等一家三口有些灰头土脸的回到家后,也差不多到饭点了。

    “我去打饭,你先休息。”

    萧北放见田瑛很累了,自然不可能让她做饭,自己拿着饭盒去打饭。

    田不苦就在家替田瑛整理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田瑛却没有马上休息,她坐了这么久的车,身上还有车上残留的各种难闻的气味,她哪里睡得着,便去烧了锅热水洗澡。

    等她洗好澡,萧北放已经把饭打了回来,他正在和田不苦整理那些感谢信,看俩人的表情,好像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信件,而是拿着什么宝贝一样。

    田瑛笑着问他们:“你们为什么

    不打开看看?”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我们可以看吗?”

    田瑛点点头:“当然,我的荣誉,也有你们的一半。”

    俩人闻言笑了,立刻就真拆开一封看了起来。

    其实他们刚才就好奇死了,想知道那些观众都是怎么感谢田瑛的。只是不擅自看别人的信件,是最基本的素养,哪怕这些信的主人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但在没经过允许的情况下,也是不能擅自拆来看的。

    田瑛对俩人的表现很满意,这种能尊重别人,并保持一定边界感的素养,并不是谁都有的。

    “姑姑。”田不苦在连续看了几封感谢信后,直接跑到田瑛面前,抱住了她。

    “怎么了不苦?”田瑛摸摸他的头,轻声问他。

    田不苦自豪的说:“我替姑姑感到骄傲!”

    田瑛笑了:“姑姑也替不苦感到骄傲!”

    萧北放明显也被这样的场景感染了,颠颠跑了过来,张开他的双臂,一把把俩人都圈住,“我也替你们感到骄傲!”

    可能是大家现在都有些心潮澎湃,谁也没对萧北放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多想,包括他自己,就是自然而然,真心为能有这样的家人感到骄傲。

    田瑛对他说:“我们也为你感到骄傲,保家卫国的解放军叔叔!”

    萧北放闻言,嘴巴又要笑裂了,笑着笑着,他的眼眶突然有些泛红,想到了这一路来田瑛为他和父母所做的,而他刚才却在看到个长的稍微凑合一点的男人,就胡思乱想以为田瑛要不要他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瑛怎么可能是那种只在意外表的肤浅之人。

    田瑛要是知道萧北放此刻的想法,一定会说,还别说,我还真就是你口中的那种肤浅之人。

    一家三口相互彩虹屁一通后,才发现萧北放之前打回来的饭菜都要冷了,于是赶紧先吃饭。

    吃完饭,田瑛就累的不想动了,由着萧北放田不苦继续在那看信,她自己则倒下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快天黑,才被萧北放叫起来吃饭。

    田瑛把饭盒打开一看,竟然是满满一盒的猪肉炖粉条,另外还有一盒大米饭。

    这盒猪肉炖粉条,让田瑛想到她和田不苦刚到部队时,萧北放给他们打的第一顿饭,就是猪肉炖粉条。

    虽然现在她已经没有当初那样馋肉了,但那个味道让她至今都还记得,没想到今晚,萧北放又给他们打了猪肉炖粉条回来。

    田不苦在看到猪肉炖粉条的时候,明显也想到了到部队后的第一顿饭,吃的就是这个,当时他还担心自己姑姑被人家一盒猪肉炖粉条就给骗走了,哪里能想到,他现在却巴不得俩人赶紧在一起。

    田瑛和田不苦各怀心事的吃完晚饭,晚饭后,田不苦洗漱好后,直接就朝放山货的那个房间而去。

    田瑛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只是进去拿东西,等了好一会还不见田不苦出来,田瑛才想起什么,转头问一旁的萧北放:“萧北放,不苦的床打好了?”

    萧北放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田瑛见他这样,估计萧北放是担心田不苦去房间里睡后,自己会对他起不轨之心,本想让他别怕,即使自己再馋他身子,也不可能对他动粗。

    但一想到萧北放在各方面都能迁就自己,唯独不让她碰就来气,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起身去田不苦房间看看。

    为了表示对田不苦的尊重,她进门前自觉的先敲门。

    因为书桌柜子那些还没打好,房间里现在只有一张床,至于山货,据田不苦说,已经被萧北放整理好放到厨房去了。

    房间里被打扫的很干净,原先没有窗帘的窗户,现在上面装了一块淡蓝色的窗帘。

    萧北放让木匠给田不苦打的小床,还带了床头,看上去结实又好看,床上的被褥也铺的平平整整。

    现在只等剩下的那些家具打好,田不苦的这个房间就能越来越像样和舒适了。

    田瑛看了田不苦的房间后,见没什么地方需要她插手的,和田不苦说了两句就出去了。

    她走前还跟田不苦说,以后这个房间,非必要,她和萧北放都不会进来,让他可以插门睡觉。

    田瑛会这么说,自然是为了方便田不苦做事,毕竟田不苦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需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从田不苦房间出去后,田瑛就见萧北放已经裹紧他的被子,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田瑛不怀好意地问:“萧北放,你是不是冷?”

    萧北放内心叫苦不迭,心说我不冷,我热啊,但他自然不可能这么回答田瑛,“不冷,就是不苦突然离开,我有点害怕。”

    “原来这样啊,那要不要姐姐挨着你睡?这样你就不用怕了!”

    没有田不苦在,田瑛调戏起萧北放来也就毫无压力了。

    毕竟一起“睡了”这么久,摸不着总得过过嘴瘾收点利息,不然以后真离了,想想都觉得亏得慌。

    田瑛说完,还露出一个自以为有些邪恶的笑来,她原本以为萧北放还不得更加害怕!谁料萧北放表情在短暂的僵滞之后,突然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田瑛心说,萧北放在感情这块,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将就,这就生气了,还真是开不起玩笑。

    只是田瑛哪里知道,萧北放要再不背过去,他眼里噼噼啪啪往外冒的火星子,就要把他这么久的伪装都泄露了。

    她更不知道,自己刚才但凡再多拱一句火,萧北放可能就真要不管不顾了。

    田瑛把萧北放的火给撩起来了还不知道,只以为他生气了,觉得有些没意思,干脆拉了灯,也上炕钻进了被子里。

    田瑛在黑暗中睁着眼,鼻尖传来萧北放身上熟悉的味道,田瑛此刻才意识到,田不苦躺在他们俩中间的时候,所起到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田不苦不仅能让她和萧北放相安无事的在一起“睡了”两年多,似乎就连气味都替他们隔绝了。

    现在田不苦一走,田瑛觉得自己的嗅觉都比以前灵敏了不知多少倍,萧北放身上的味道就一直在她鼻间绕呀绕,绕得她心里的火只往上拱,拱的她口干舌燥。

    田瑛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特别还是他们这种合法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会烧起来的。

    只不过现在烧起来的好像只有她,人家萧北放无欲无求,一点影响没有。

    田瑛有些唾弃自己,心说自己怎么像个老色胚一样,她觉得再这样躺下去,萧北放可能真的就要贞洁不保了。

    最终她爬起来,去灌了一肚子凉开水,回来后重新躺下。

    只是没一会,她好像又渴了,于是又爬起来去喝水,喝完又回来躺下。

    萧北放裹着被子里又热又燥,看着头顶的灯明明灭灭,田瑛似乎每起来一次,就要盯着他看一会,吓得他一动不敢动,连像田瑛那样起来去灌冷水都不敢,因为他一但起来,绝对会被田瑛发现端倪。

    本来萧北放还打算等田瑛睡着,再去给自己灭火,谁料田瑛却一直不睡。

    田瑛连续折腾了几趟后,就在萧北放以为她终于要睡的时候,却听见田瑛突然对他道:“萧北放,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萧北放见田瑛语气笃定他没睡着,所以也没敢装睡,只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平静。

    “当初我们说好,先一起相互扶持往前熬,至于感情能处出来就处,要是实在处不出来,等将来形势好了,我们就离婚,你还记得这话吗?”

    萧北放:“记得。”

    田瑛:“那我现在想问问,我们在一起也处了两年多了,你对我有没有哪怕处出那么一丁点除了恩情以外的感情来?”

    萧北放闻言,知道是到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了,他虽然一直在暗中为田瑛打算,宁愿死压着自己的欲望也要多给田瑛留一条退路。

    但现在田瑛既然明着问了,他也没想过找借口去骗田瑛,不然他清楚,

    以田瑛爱恨分明的性格,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和他纠缠不清,而是会直接一脚踹了他,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有。”

    “既然有,那你为什么要像个和尚一样,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还是说你对我的感情,还不足以到你愿意为我献身的地步?”

    萧北放闻言苦笑,心说要不你自己看看,我到底像不像个和尚,但这话他也只能想想,他怕说出来,田瑛会觉得他在耍流氓。

    萧北放的想法就是,田瑛可以拿话随便调戏他,但他却绝不能顺竿子往上爬,但这个问题他也不能逃避,不然他有预感,这个媳妇不用等明早就得丢,还是再也找不回来的那种丢。

    因此他找了个让田瑛听了想立刻破口大骂的烂借口:“我不是和尚,只是你还小,我怕伤到你,所以我想再等几年,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再同房。”

    田瑛终于信了,人在极端无语的情况下,是真的会被气笑的。

    她压下想爆粗口的冲动,冷飕飕的道:“萧北放,实话跟你说,要不是我看上你这张脸了,就你这臭脾气,我早把你给踹了。现在你竟然为了不想履行一个丈夫该尽的义务,连这种借口都能找出来,可见你真是和我处不出感情。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等上班后我就去申请宿舍,然后带着不苦搬去市歌舞团宿舍去住,你再也不用裹在你的被子里瑟瑟发抖了!”

    萧北放闻言急了,刚想开口,就被田瑛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在形势好起来前,我不会和你离婚,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对外也只会说你部队任务重,我和不苦住在市里上班上学也更方便,总之绝对不会影响到你,还有萧叔叔和夏阿姨。”

    “媳妇,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都吓成这样了,你还留我下来干嘛?你就不怕我把你吃干抹净!”

    田瑛原本还在气头上,正在语言攻击萧北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你叫我什么?”

    萧北放老老实实回答:“媳妇!”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叫了,只是怕只要当着田瑛的面叫一次,他以后就再也撒不开手了。

    但现在他才知道,其实他早就撒不开手了,既然他都把田瑛逼得直接开口问了,他要还是再回避这个问题,先不说以后会不会因形势问题连累田瑛,现在就能把田瑛直接给气死。

    在气死田瑛和连累田瑛之间,萧北放果断的选择了连累田瑛,把憋了不知多久的媳妇两个字,当着田瑛的面喊了出来。

    “萧北放,你为了不让我搬走,还真是能屈能伸,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糖衣炮弹吧,不会吧,你看我像傻子吗?”

    萧北放见田瑛的嘴,像刀子一样,真没想到田瑛这怼人的功夫,有一天会用到他身上,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活该。

    田瑛见他低头不吭声,更加火冒三丈:“怎么了,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本来萧北放还想着先让田瑛怼痛快了,他再解释,但听田瑛这么说,连忙摇头:“不是糖衣炮弹,我也不是怕你,我怕得是将来形势不稳,我和我爸妈会再次连累到你和不苦。所以我就想给你的将来多留一条退路,这样你要是再找对象,选择性也能更多一些,也因此才会老拿话怼你,就是想让你不要喜欢我,这样等你离开的时候,也就不会太难过。”

    田瑛听了萧北放的话,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萧北放迟迟不愿让她碰,以前还经常拿话怼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愣过之后她更加火冒三丈,萧北放不会以为他这么做,真的是为她着想吧,他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单身了两辈子的老色胚而言,面对一个大帅哥被迫活活当了两年多的和尚,那是常人能承受的痛苦吗?

    萧北放不会以为,他只要把实情说出来,自己就会被他的无私感动的稀里哗啦,然后毫不犹豫的原谅他吧?不会吧?他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

    “媳妇,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萧北放见田瑛突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说话,顿时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跟田瑛相处了这么就,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被她这么看过的人,最终都是些什么下场!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田瑛:一声“大姐”使人兴……

    田瑛见萧北放还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笑的也越发的“甜”,“萧北放,跟你说几个事!”

    “只要你别不要我, 其它不管什么事, 我都听你的!”

    田瑛:“真的?”

    萧北放:“真的!”

    田瑛点点头:“那行,首先第一件,以后不准叫我媳妇!”

    萧北放闻言, 明显不愿意, 叫媳妇多么亲密无间,他好不容易才叫上,田瑛却不让他叫,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但他才说什么都听田瑛的,要是田瑛提的第一个要求他就不同意,那田瑛肯定还是会不要他, 因此只能不情不愿道:“那我叫你什么?反正我不叫你名字, 显得太生疏。”

    田瑛听他这么说, 诡异一笑:“放心,不用你叫我名字,以后你就叫我英勇无敌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惊才绝艳天赋异禀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天下无双绝世大美女姐姐!”

    她说到最后“大美女姐姐”五个字的时候, 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萧北放:……

    田瑛这个超级长的新绰号, 不仅把萧北放给震了个无言以对, 就连在房间门后偷听俩人吵架的田不苦, 都差点被笑憋出内伤。

    “来, 先叫一遍我听听, 要是叫错了,我就继续再往后面加词,直到你叫对算数。”

    萧北放欲哭无泪:“那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刚才我没太记住。”

    田瑛勾勾嘴角:“不能。”这确实不能,毕竟就连她自己都没记住,怎么可能给萧北放重复。

    至于她要怎么去分辨萧北放叫没叫对,自然是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叫对,反正“正确答案”在她手里,她说了算。

    萧北放短暂的沉默过后,也明白过来了,田瑛这是要出气,想着这口恶气总要先让她找地方出了,他看了看比自己小了一大截年纪的田瑛,最终脸也不要了,一咬牙一闭眼:“大~姐!”

    田瑛:……

    田瑛怎么也没想到,萧北放竟然会来这一招,直接省略前面“一万字”,最后把她最不想听的两个字组合到了一起。她心说,为什么就不能是大美女姐姐,或是姐姐,难道是她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萧北放见田瑛突然不说话了,还以为自己叫对了,觉得这个脸不要也值了。

    谁料他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就听见田瑛说:“本来我想着,你要是能把刚才我说的那一长串词记下来,让你偶尔在没人的时候叫一下也就算了,但你这么喜欢偷懒,那以后你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看见我都请叫我大~姐!”

    萧北放的表情再次僵住,在只有俩人的时候,田瑛让他叫什么,他都无所畏惧,反正他脸皮厚,但这出去还要这么叫,他就是脸皮再厚也扛不住啊!

    只是他哪里知道,他视为尊称的那声大姐,已经犯了大忌,他但凡能把大姐换成姐姐,今晚这一劫他就算逃过去了。

    但他这个年代的人,哪里知道大姐和姐姐之间,会存在那么大的差别,所以这一题,只能说萧北放是吃了少活几十年的亏。

    萧北放的一句大姐,彻底浇灭了田瑛心里的躁动,她觉得短时间内,自己可能都对萧北放再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了,又见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更来气了,“要是你不愿意叫就算了,那接下来的几件事,我也就不必再说了,等上班我就去申请宿舍。”

    “我愿意!”

    萧北放豁出去了,心说比起田瑛,什么里子面子的,有个球用,不就是叫大姐吗,叫呗,还能少块肉咋地。

    田瑛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自己说什么他都同意,突然就不想说了,“剩下的等我想到再说。”

    说完她就钻进被窝准备睡觉,谁料之前还一直视她如洪水猛兽的萧北放,突然拽着枕头往她这边挪。

    田瑛呵斥道:“停下!”

    萧北放本来还以为暂时没事了,好不容

    易说开了,他自然不可能再蹉跎这大好光阴,谁料却被田瑛呵斥住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田瑛。

    田瑛见他还装上可怜了,心里冷笑,这才哪到哪,装可怜对她能有什么用。

    再说她不喜欢太主动的男人,刚才萧北放的那声大姐,已经让她兴致全无,要是萧北放再主动往她跟前凑,只会让她快速下头,要主动也是她主动。

    当然,这话她是不可能对萧北放说的,她只对萧北放说:“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你不是说想给我将来多留条退路吗,我想了想,决定尊重你的决定,在形势好起来前,我们就还保持原状。”

    萧北放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之前扎在田瑛身上的那些“刀子”,最终都反扎回了他自己身上。

    不过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既然田瑛都同意了,他有什么资格反对,最终他退回原点,再此裹紧自己的被子,独自后悔伤心去了。

    田瑛见他退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炕桌搬到了他们中间,由炕桌来代替田不苦。

    这炕桌不止是用来防萧北放的,也是用来防她自己的。田瑛这一招,可谓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但女人的颜面绝对不能丢,要是哪天她对萧北放又来了兴致,那就再随机应变,不过暂时就不必了,因为萧北放的那声大姐,简直比她的清心咒还管用。

    萧北放自然不知道田瑛心里在想啥,见她搬了炕桌放俩人中间,还把自己被子都快拖到炕的另一头了,心上又被补了一刀。

    经过这半宿的折腾,俩人终于消停的睡觉了。

    而强撑睡意等着快点带娃的田不苦,见萧北放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本来还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带上娃,谁知俩人就突然没了后续,就那么睡着了???

    田不苦觉得天都要塌了,但也只能干着急。

    第二天,一家三口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起床,田瑛还好一些,因为她今天不用上班,吃完早饭还能继续睡,但萧北放和田不苦就只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上班和上学去了。

    田瑛想把给夏舒他们买的东西送过去,但昨晚夏舒和陈图南都没回来,应该是医院那边有事。

    而陈玉明估计不在部队,不然不会把陈图南留在医院那边。

    田瑛吃了早饭又补了一会觉,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最后决定去林场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采到山参。

    于此同时,“春芒”的剧本,被京市那边的领导安排人抄写了多份,下发去了全国各地的大小剧团。

    只是“春芒”是大型舞台剧,还是群像剧,要演出“春芒”,所需要的主要角色很多,而且在配乐和道具方面要求也很高,所以并不是每个剧团都具有演出“春芒”的条件的。

    特别是那些演员本就不多的地方小剧团,根本就找不到那么多出彩的主要演员,他们接到“春芒”的剧本后,根本就无从下手,只能又将这个问题反映给上面领导。

    上面领导收到反馈后,最终只能让每个地方有条件演出“春芒”的大剧团先来演。

    因此在传播速度上,比原先的计划要慢上不少,这导致已经在报纸上看到关于“春芒”报道的各地知青和老乡,都在翘首以盼,希望他们当地的那些大剧团,能早日送戏下乡,将“春芒”带到他们所在的地方。

    不仅全国各地的剧团忙着送“春芒”下乡,雪城歌舞团也不例外,田瑛他们从京市后回来不久,就开始送“春芒”下乡。

    在雪城辖区里的所有公社,他们做了路线规划,由近到远,挨个的去。

    “看到没,那个正往后台搬道具的姑娘,就是创作“春芒”的人。”

    在田瑛他们送戏下乡的时候,几乎每到一处,都会有那些下乡知青,在远处偷偷瞧她。

    一起来的那些知青中有人说:“她真厉害,这么年轻就能创作出“春芒”这样的作品。”

    “还不止呢,难道你们之前没看报纸吗,她之前还创作出了“蝶梦”,“月华”,还有“姐妹”,每一部作品都很好看,其中“月华”还是由她主演的呢。”

    知青中有一个特别喜欢田瑛的姑娘,如数家珍的跟周围人说着田瑛之前的作品。

    只可惜她说的,也只是看过报纸上的报道,并没有看过真正的演出,因为他们所下放的地方,离雪城市里很远,即便他们想看,也不方便。

    而雪城歌舞团每次送戏下乡,演的基本都是当地老乡所熟悉和喜爱的那些传统剧目。

    这倒不是雪城歌舞团不想给老乡们演原创的新戏,但因为文化差异,那些广受欢迎的传统剧目,在乡村反而会更受欢迎。

    老乡们难得看一次戏,都是带着满满期待来的,自然要确保他们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这次要不是“春芒”这部剧,和老乡还有知青的生活息息相关,雪城歌舞团还是不会把这样的新戏送下乡,除非是当地老乡通过其它渠道了解了这些新戏,主动要求他们来演这些新戏,那就另当别论。

    总之雪城歌舞的宗旨就是,老乡们想看什么样的戏,他们就送哪个类型的戏下乡,而不是他们想演什么,就让老乡们看什么。

    当然,“春芒”这种特殊情况除外。

    也正因为雪城歌舞没有以偏概全,对不同受众的观众都用心对待,才能让他们一直广受观众的喜爱,而如今观众对他们的喜爱,则又更上了一层。

    在老乡们看了“春芒”后,没想到他们的真实生活,能被演员在舞台上就这样活生生的演出来。

    其实不仅老乡们,同为故事中的那些主人翁的知青,同样觉得,田瑛应该是有深入了解过他们的生活的,不然绝对创作不出这么贴近他们真实生活的作品。

    “你们说说,写出“春芒”的那位小同志咋就这么能呢?她咋就能知道,我们从那些知青下到咱们大队,就经常焦头烂额,天天为怎么把他们安排到最适合的地方操心。这下好了,有了“春芒”里的那些办法,我们完全可以把那些知青都召集起来,根据他们每个人所擅长的给他们安排任务嘛,你们说是不是?”

    看了“春芒”回去的大队干部,必然要先开个会,然后基本都会说出上述的一番话来。

    参加会议的人只要思想正面积极的,基本都会赞同这些话。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也有人会说,纸上谈兵容易,实际做起来麻烦困难一大堆。

    每当有人说这话的时候,就会有人出来反驳:“要不你也给我们纸上谈一个看看,人家能把我们遇到的困难想出解决的办法,还通过送戏下乡的办法,让我们这些犄角旮旯里的人知道,已是不易,难道你还想人家过来把你遇到的各种难题都解决了不成?要是那样,还要你这样的干部有啥用!”

    那些能看懂“春芒”的人则会附和:“就是,谁也没规定一定要按照“春芒”中的办法去做,人家只是想给我们提供一个解决困难的例子,有了这个例子,我们再遇到类似的问题,就能少走弯路,也能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基本都会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

    不仅老乡们讨论,知青们那边的讨论只会更加激烈,毕竟“春芒”就是围绕他们而写的。

    甚至有很多知青会像他们的家长一样,给田瑛和雪城歌舞团写感谢信,本来他们以为,没有人会关注,他们这些下乡的知识青年所面临的困难和对未来的迷茫。别人只会在乎他们喊的口号够不够响,精神面貌够不够积极。

    直到“春芒”出来,知情们才知道,并不是他们从城市被下放到偏远的农村 ,就再也没人记得和关注他们,一直有人在关注着他们,甚至有人为了他们写出了“春芒”。

    在“春芒”中,不仅帮他们正在面临的困难想到了解决办法,甚至还鼓励他们学以致用,不要因为被下放到了偏远农村,就失去希望和理想。

    只要心中希望不灭,不管脚下的这片土地是肥沃还是贫瘠,他们这些知识青年都能像“春芒”里说的那样,用热情洋溢的青春努力去浇筑它,最终落地生花,光芒万丈。

    随着“春芒”在全国各地的

    演出,那些感谢信,像雪片一样,从全国各地寄往雪城歌舞团。

    此时已到了夏天,外面烈日炎炎,家里某人也是心如火烧,夜夜烙饼。

    田瑛因为长期出差,自然不知道萧北放夜夜孤枕难眠的事。

    田不苦虽然知道,但却不能说,他现在已经放暑假了,有时会跟着夏舒在军区医院那边“学习”,有时也会自己在家制药,不过无论他白天做什么,每到萧北放下班回来,他就得听萧北放日渐凄凉的琴音。

    “你们说,萧团长最近是不是是遇着什么事了,怎么这琴声一天比一天让人听了心酸?”

    不仅田不苦听出了萧北放琴声中的凄凉,就连天天等着听琴的张艳红他们这些周围邻居,也都听出来了。

    在她家一起听琴的刘珊道:“不该啊,听我家那口子说,萧团长不久前才刚被曹师长点名表扬过。还有就是田老师,师长也说,她不仅为雪城歌舞团争光了,也为我们这些军嫂争光了。而且据说他父母那边也没再有什么新的变故,就连人家孩子也是乖巧懂事,品学兼优,他现在能遇到什么难事?”

    张艳红想了想,也觉得刘珊说的对,按道理像萧北放现在这种情况,他的琴音确实不该如此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那个!”

    刘珊见她这样,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哪个?”

    “就是那个啊,你看萧团长和田老师都结婚多久了,到现在却还没怀上,这个问题还不够严重吗?”

    因为田瑛他们有田不苦这个孩子,所以导致大家一直忽略了,其实他们结婚这么就,并没有自己孩子的事。

    “这确实是大事,不过看萧团长那样,身体也不像有毛病啊,难道是田老师?”

    张艳红一听刘珊这话,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田老师虽然看着确实瘦了些,但一看也不是那种有问题的,而且每次见田老师,她都高高兴兴的,倒是萧团长天天弹这让人听了心酸的曲子,谁有问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张艳红这人,自从对田瑛黑转粉后,粉丝滤镜就越来越厚,看田瑛哪哪都好,就连田瑛始终和她保持距离,她也得夸一句田瑛这是真性情,所以在她看来,有问题的自然不可能是田瑛。

    刘珊想了想,也觉得张艳红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的:“还真是一点看不出来,萧团长那样的人会不行,真是苦了田老师了。”

    作为过来人,刘珊考虑的已经不是能不能生孩子的问题了,而是田瑛的终生“幸福”问题。

    “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惜了我们田老师那样的人,你不知道,有次我看见她穿着一条红裙子,就连我都看不够,她咋就能长得那么好看呢。本来我还在想,也就萧团长那样的,才能勉强配上她,谁料他却中看不中用,这不得苦我们田老师一辈子!”

    刘珊闻言也替田瑛遗憾道:“谁说不是呢。”

    俩人说的太投入了,都没意识到李前进就在她们不远处玩,把她们的话都听了去。

    可怜的萧北放,哪里能知道,他只要时间允许,就会给周围等着听琴的邻居弹上一曲,最后却被人从他的琴声里听出了他不行!

    等田瑛结束了长时间的出差生活,回到家的时候,正好遇到来催萧北放弹琴的李前进,和田不苦在门口说话。

    “田不苦,你爸爸今天还没时间弹琴吗?”

    田不苦心说,谁让你非要多嘴,把你妈她们那些八卦的话告诉我,还刚巧被我爸听见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别人那样的污蔑,他能再给你们弹琴听才怪!

    不过这话田不苦自然不可能告诉啥也不懂的李前进,只是对他说:“最近我爸工作挺忙的,没什么时间弹琴,等他回来要是不太晚的话,我问问他。”

    李前进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如此,他刚想回去,一转头就看见了田瑛。

    “田老师。”李前进乖乖跟田瑛打了招呼,他不知为何,就想到了他妈和刘阿姨说的话,虽然他没太听懂,但却一点不妨碍他同情田瑛。

    田瑛自然不知道李前进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是因为没有琴听心情低落,因此从行李包里,抓了一把糖给他。

    “谢谢田老师。”李前进没想到田瑛会给他吃的,有些意外又特别开心的接过,随后跟田瑛打了招呼便回家去了,因为听不成琴的失落也消散了。

    李前进走后,田不苦上前接过田瑛手里的包,牵着她的手进屋。

    田瑛突然发现,当初在三道沟大队时,身高才只到她腰位置的田不苦,现在都到她的肩了,已经是一个小小少年的模样了。

    “不苦,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田不苦笑道:“我自己没什么感觉,也没量,可能姑姑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我,才能看出来。”

    田瑛点了点头:“应该是。”说完她又问田不苦:“你爸现在不爱弹琴了吗?”

    田不苦闻言倒也没瞒田瑛,毕竟他着急带娃,他把从李前进那里听来的八卦,用一个孩子该有的语气告诉了田瑛。

    田瑛听了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之前就连夏舒都因为担心他们,问过孩子的问题,就别说像张艳红她们这些爱八卦的邻居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张艳红她们会把问题归结到萧北放身上,也难怪萧北放不给她们弹琴听了。

    就在田瑛和田不苦说话的时候,夏舒带着陈图南来了,他们还带了个大西瓜过来

    田瑛看着抱着一个西瓜已经没什么压力的陈图南,不由笑道:“我刚才还在说,不苦好像又长高了,图南好像也长高了不少。”

    夏舒也笑道:“确实都长高了,特别是不苦现在这个年纪,后面可能会蹿的更快,营养要跟上才行。”

    她说完又问田瑛:“弟妹,这次回来,后面还要这么长期出差吗?”

    “不用了,虽然偶而还是要出差,但却不会像这次这样了。”

    夏舒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那就好,要是老这么长期出差,哪里吃得消。”

    田瑛点了点头,随后给他们切瓜吃。

    吃了瓜后,田瑛去厨房,本来想做饭,却发现盆里装着半盆已经熬好的玉米面绿豆粥,粥熬的偏稀,不过夏天放凉喝一碗,解渴又解暑。

    桌子上的网罩里,还罩着一盘黄瓜拌木耳。

    田瑛问:“不苦,这是你做的吗?”

    田不苦点头:“嗯,不过没有姑姑做的味道好。”

    “已经很棒很棒了!”

    田瑛这次回来,发现她的小不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现在连饭都做的像模像样,虽然田瑛知道,田不苦的身体里本来就住着一个成年人的芯子,但还是满满的成就感,毕竟小不苦是她养的第一个“孩子”啊。

    田不苦被田瑛夸的笑眯了眼,夏舒和陈图南在院子里听见田瑛的话后,也跑进来看看。

    夏舒:我徒弟真厉害!

    陈图南:我的不苦哥哥好厉害!

    前世的大反派,见自己只是熬了个粥和拌了个凉菜,就得到了全员彩虹屁,这直接导致他之后的整个暑假,都非常热衷做饭这件事。

    当然,他也还有别的打算,那就是要为以后带娃提前做练习,他姑姑真要生娃的时候,饭总得有人做,他爸那个做饭方面天赋为零的人,肯定是指望不上,那就只能他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他正很有成就感的看着姑姑

    和师父还有陈图南,把他做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

    吃完饭几人聊了一会,夏舒见田瑛累了,便带着陈图南回去了。

    田瑛也确实累了,洗漱一下便睡觉了。

    而田不苦则回屋看书去了。

    田瑛睡的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站在她床头,她一闻味道就知道是萧北放,所以也没有什么应急反应,抬手冲他挥了挥,就准备继续睡。

    “大姐!”

    田瑛本来挺困的,却被萧北放的一声大姐喊的睡意全无。

    她觉得萧北放可能就是故意的,没好气的回他:“嗯,你回来了,老弟!”

    萧北放:……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萧北放:要不还是把灯息了……

    田瑛见萧北放站那不回答, 继续道:“老弟,怎么不说话?”

    “哈哈哈……”萧北放还是没说话,不过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才停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喊你大姐?”

    田瑛有些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

    萧北放本来想说, 就是听你叫我老弟后才发现的,因为我也不想被你叫老弟。

    不过他怕田瑛起逆反心理,自己越是不想她叫老弟, 她就越想叫, 因此没敢说实话。

    别问萧北放为什么会这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啊,就像裘援不让他叫球圆圆这个外号, 他就越想叫一样。要是哪天裘援无所谓他怎么叫了,他反倒不想再叫了。

    现在也是如此,他突然就觉得叫“大姐”还挺好的, 但田瑛不是裘援, 他要敢嘴贫, 田瑛越不喜欢他叫什么,他还越作死的想要叫的话,那这个媳妇早晚得被他作没。

    他故作高深的回了一句:“这就是一种感觉。”

    田瑛点头:“嗯, 既然你这么会感觉, 那你感觉一下, 看我真正想让你叫的是什么?”

    萧北放眉毛拧了又拧, 在脑子里把田瑛那晚说的那一长串词回忆了一下, 虽然记不太全, 但还是能记住其中一些词的。他把那些词又分析了一下,想着要是换成他,他会最想田瑛用那些词里的哪个词叫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拧着的眉毛突然松开:“天下无双!”

    田瑛:???

    “怎么,不喜欢,难道你喜欢天赋异禀?”

    田瑛:……

    萧北放见田瑛脸越来越黑,就知道自己说的都不是她想听的,最后小心翼翼地说出两字:“绝世?”

    田瑛无力地冲萧北放挥挥手:“嗯,行了,以后就请叫我绝世,睡觉去吧!”

    说完田瑛两眼一闭,不想再看萧北放一眼。

    萧北放见自己终于猜对了,心说他媳妇果然与众不同,喜欢的绰号都这么的特别,随后便去洗澡了。

    田瑛气得躺在床上睡不着,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心说之前为什么要跟萧北放说那么长一串绰号,最后非但没能难住人家萧北放,反倒把自己噎了个半死。

    就在田瑛憋闷的时候,就见萧北放洗澡回来了。

    本来田瑛不想再理他,打算装睡,但萧北放不知是不是撞到了哪里,突然嘶了一声。

    气归气,但田瑛还是做不到听见萧北放可能受伤了,还无动于衷的躺着,她从炕上猛地爬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起猛了,田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怎么就看见了一个只穿着一条军裤,光着上半身的大帅哥。

    大帅哥上半身的皮肤紧实,线条流畅,小块的腹肌看着就很好摸,再配上他那张脸,田瑛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萧北放贴心的问:“绝世,你是不是要喝水?”

    田瑛立刻醒了,原来不是幻觉,眼前没穿上衣的大帅哥原来是萧北放。

    别怪田瑛为什么突然有些懵,因为以前萧北放洗完澡,即使天再怎么热,他都会把衣服穿好,从来没光着上身出现在田瑛面前过,没想到今天这么反常。

    美色当前,连被萧北放叫“绝世”,田瑛都觉得也没有那么不可原谅了,“我不渴,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萧北放摇摇头,“就是大腿不小心撞桌角上去了 ,应该有些青了,你先睡,我等下自己看看。”

    田瑛一听,感觉脑子嗡嗡的,色令智昏,嘴比脑子快:“要不我给你看看?”

    萧北放闻言果断点头,眼里已经噼噼啪啪在冒火星子,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刻意去掩藏。

    自从上次和田瑛坦白后,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撒手了,只要田瑛愿意要他,那就让他自私这一次吧。不过以后的路,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他会努力学会控制好自己的嘴和脾气,他要努力让自己成为他最爱的几个人最牢靠的后盾。

    无论将来如何,只要田瑛不弃,他就不离。

    萧北放就是那种决定了就会立即执行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不撒手了,他自然不会再磨磨唧唧,上次是被田瑛呵斥没敢立刻采取行动。

    之后田瑛又出差了,他自然没机会执行,现在田瑛回来了,他怎么可能再犹豫。

    但萧北放也清楚,自己那张破嘴可能没办法讨田瑛喜欢,那他就不用嘴,他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也清楚田瑛喜欢的从来不是他那张嘴,所以他才会不要脸的连色~诱都用上了。

    什么撞到桌角,根本就是他为了引起田瑛注意,故意撞上去的。

    田瑛自然不知道,萧北放是在故意勾引自己,毕竟这个年代的人,思想还挺保守的,她怎么可能想到,之前还一副无欲无求模样的萧北放,内心能这么奔放。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萧北放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这个老色胚的提议,真的就要伸手去解皮带。

    不过田瑛也没客气,心说馋了这么久,总算是能一饱眼福了,被噎的那些憋屈总算没有白挨。

    萧北放本来还担心田瑛会制止自己,但田瑛却只是盯着他搭在皮带扣上的手看。

    “绝世,要不我们还是把灯息了再看?”萧北放在最后一刻怂了,别看他年纪一大把,到底也是第一次,让他当着田瑛的面解皮带脱裤子,他感觉自己简直就像在耍流氓,因此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田瑛不悦道:“息了灯还怎么看?”

    萧北放沉默了一会才道:“要不拿手电看。”

    田瑛觉得萧北放还真是个人才,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最终点了点头。

    萧北放见她同意了,明显松了口气,赶紧去找了手电过来塞田瑛手里,随后把灯给拉了。

    黑暗中,田瑛就听见萧北放窸窸窣窣的脱裤子的声音,突然觉得嘴巴更干了。

    直到萧北放摸黑上了炕,又摸到了她的手一把握住,田瑛才莫名有些发慌。

    耍嘴皮子和实践到底是两码事,但这种时候,她自然不可能认怂,因此当萧北放握住她的一只手时,她的另一只手则朝萧北放的腹肌摸了过去。

    “嗯,手感真不错!”田瑛摸着萧北放紧实又有些烫手的腹肌,虽然心里已经慌的一批,嘴上却犹如一个老司机,不过手感不错是真心话。

    萧北放被她在身上摸来摸去,心里的火也被摸的上下乱蹿。

    “你在这样,我可能真的会伤到你。”

    萧北放因为怕吓到和伤到田瑛,一直在克制自己,但田瑛不但不怕他,还不停的撩拨他,萧北放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要烧起来了,呼吸也不由加重了。

    田瑛本来还有点慌,一见他连自己还不如,倒是不慌了,不过身上也差不多要烧起来了。

    “萧北放。”

    萧北放:“嗯。”

    田瑛:“让我看看你撞哪了。”

    萧北放:“就这样看吧。”

    田瑛:“黑灯瞎火怎么看?”田瑛说着,就要去摸萧北放刚才给她的那个手电筒。

    萧北放却突然将她圈住,声音里带着窘迫,“就这样看。”

    田瑛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窘迫,没忍住笑出了声:“那行,就这样看。”

    萧北放见她终于没再坚持要拿手电看,松了口气,自己现在那个样子,真怕把田瑛吓到。

    即便田瑛现在的嘴,比他的嘴还硬,他也还是不敢大意,要万一真把田瑛吓到,他得后悔一辈子。

    田瑛见萧北放虽然浑身都像烧着了一样,行动上却小心翼翼,隐忍克制,生怕伤到她,心里不由一暖,就冲现在萧北放的表现,田瑛想,他那张嘴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田瑛还没感动多久,就听见萧北放有些难耐的叫了她一声:“绝世!”

    田瑛也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时候,忍无可忍给了他一个爆栗,声音有些危险的道:“记牢了,以后你要是再在这种时候叫我绝世,我就让你直接绝育!”

    萧北放被田瑛给打懵了,心说这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但田瑛说这种时候不能这么叫,那他自然就不能叫,于是他小心地问:“那我以后这种时候该叫你什么?你又不让我叫你媳妇。”

    田瑛叹了口气,也不再指望萧北放能猜出她心中所想,于是她直接打直球:“以后这种时候,叫我姐姐,我爱听这个。”

    萧北放想不通,田瑛怎么会有这种非让年纪比她大的自己,叫她姐姐的癖好,但既然她喜欢听,那就叫呗。

    另外他还是搞不懂,大姐和姐姐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而此时房间里的田不苦,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正一脸担心的盯着黑漆漆的上方。

    本来他还以为,今晚外面那俩人,多少能有点进展,谁知等灯息了后,他就听不见动静了,他担心那俩人是不是又像之前那样直接睡觉了。

    只是田不苦哪里知道,外面那俩人,因为怕他听到少儿不宜的声音,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连说话,声音也是小的只有他们俩自己能听见,这可能就是这个年代年轻父母特有的超能力。

    第二天起床,有黑眼圈的就只剩田不苦一个了,田瑛和萧北放的脸上都在发着光。

    田不苦看到俩人这副样子,心里大概有了点底,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觉得接下来自己也要开始忙碌起来了。什么小衣服,小鞋子,尿布这些都要提前准备起来,不然他姑姑一点经验没有,哪里懂准备这些,至于他爸,还不是和他姑姑一样没有经验。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懂,但他可以去找人学,比如跟他师父请教,毕竟他师父生过一个陈图南,多少会有些经验。

    田瑛和萧北放又哪里能知道,正在他们俩面前乖巧吃饭的田不苦,心里已经在像个操心的老母亲一样,替那个还不知在何方游荡的娃操碎了心。

    “团长,今天感觉你和以前又不一样了。”

    萧北放到部队后,金歌又一次发现了萧北放的变化。

    萧北放这次到是没问他哪里不一样,因为确实不一样了,他已经不再是昨夜以前的他了。

    “团长,你怎么不问我,你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金歌见萧北放只是冲自己龇牙一笑,并不问他,不由好奇的问。

    萧北放笑道:“我问了你也说不出来,还不如不问。”

    “谁说的,我这次能说得上来,你看上去好像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

    萧北放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已经做好要跑姿势的金歌,见萧北放竟然一点都不生气,更加好奇了:“明显,所以团长你到底怎么回事?”

    萧北放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是怎么了,学着田瑛以往的语气笑道:“秘密!”

    金歌虽然好奇,但也了解他们团长的性格,知道自己肯定问不出来,因此也不费那个劲了,给萧北放把文件放下便出去了。

    不过从这之后,金歌发现了萧北放的另一个反常现象,那就是他的性格,除非发生了什么让他忍无可忍的事,其它时候他已经很少再怼人了。

    其实不止金歌发现了萧北放的这个变化,只要是了解他脾气的人,也都发现了他的这个改变。

    有人为他这种改变感到欣慰,也有人不希望他改变,但不管别人如何想,萧北放都必然是要做出改变的,虽然这个过程并没想象的那么容易,但为了他的爱人和家人,他也必须痛下这个决心。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田瑛:现在直接开始明抢了……

    “师父, 我想问问,当初你生图南的时候,都准备了哪些东西?”

    有天田不苦跟着夏舒在医院学习,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 他问夏舒。

    夏舒有些好奇的问:“不苦,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一旁的陈图南难得听见田不苦主动提到自己,还是自己的小时候, 也很好奇的看向田不苦。

    “我就想提前学习一下, 不然我怕到时生的时候来不及准备。”

    夏舒作为一个性格冷静沉稳的外科主任,很少有事能让她表情失控和手抖的,但听了自己徒弟的话后, 手里的筷子险些没拿稳,她轻咳了一声才道:“不苦,你现在年纪还小, 咱不着急哈!”

    陈图南:“不苦哥哥, 你是要生小宝宝了吗?”

    田不苦:……

    夏舒:……

    田不苦见自己的话让俩人误会了, 只能解释道:“我只是想提前帮姑姑把这些东西准备好,爷爷奶奶他们都不在这里,家里没有长辈, 我爸部队任务又重, 而且他可能也不太懂这些, 我就想请教一下师父, 这样到时也不至于乱成一团。”

    陈图南一听不是他不苦哥哥要生小宝宝, 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不想他田瑛阿姨生小宝宝,因为他听他妈说过,生小宝宝时肚子可疼了。陈图南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跟田不苦说的。

    田不苦听了陈图南的话,明显愣了一下,他只顾着急带娃,却忘了生一个娃,要给一位母亲带去多大的痛苦和危险,甚至还有很多不可控的后遗症。亏他活了两辈子,还懂医术,竟然还不如陈图南一个孩子想的多,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完全忘了考虑他姑姑的身体,姑姑真是白疼他了。

    再往深想,他姑姑要是生孩子,不仅会给她的身体带来损伤,还会影响到她的事业发展。

    “不苦,你姑姑也不急哈,她有她自己的规划,不过你想提前学习帮助姑姑准备东西,这个想法很好,等吃完饭,师父跟你说说,你也别太担心,要是真到了你姑姑要生小宝宝的时候,还有师父在呢。”

    夏舒因为之前和田瑛聊过,知道她不会这么快要孩子,但对于田不苦想要提前学习,她也持鼓励态度,田不苦小小年纪,就能知道心疼和关心田瑛,这是好事,她自然会鼓励。

    夏舒的话,把田不苦从自责里拉了回来,他这才意识到,这一辈子,无论是在什么事情上,他都不再是单打独斗,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眼睁睁看着姑姑被人害死却无能为力。

    这一世,他除了家人外,还有师父,而且姑姑也有爱她的两个师父,有这么多值得信赖的人在,一定能保护好姑姑的。

    思及此,田不苦冲夏舒点点头,不过该学的他还是会学,至于孩子,比起他姑姑,当然姑姑最重要。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一世心理年龄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姑姑当孩子养,不也一样吗,为什么非要他姑姑去遭那份罪。

    夏舒自然

    不知道,只因为陈图南说的一句生孩子可疼了,田不苦立刻就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吃完饭,夏舒带着田不苦和陈图南回休息室休息,同时也跟田不苦说了些生孩子要准备的东西,甚至是一些产前产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要是一般小孩子,夏舒肯定不会跟他说这些,但田不苦不是普通孩子,夏舒清楚,自己跟他说的,他都能记住并学会,要是真到田瑛生孩子的那天,多一个人会这些就多一份保障,毕竟女人生孩子,真的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夏舒不想因为这件事,让田瑛对自己的规划受到影响,便没有告诉她。夏舒希望田瑛能按照自己原定的规划去做,不要因任何人的想法而改变,哪怕那个人是田不苦。

    田瑛自然不知道田不苦的想法,她此时正坐在冷梅办公室,和冷梅一起接待海城歌舞团的钱团长。

    海城歌舞团之前,因为被赵谦的那个问题剧本连累,原来的团长已经被撤职了,这位钱团长是后调过去的,他这次过来,据他自己说,一是来跟雪城歌舞团道歉,二是来谈合作的。

    因为“春芒”的剧本全国大小剧团都收到了,像海城歌舞团这种人才济济的大剧团,自然是俱备演出“春芒”条件的,即便之前名声因赵谦那个剧本受了连累,但并未能撼动根本。

    这次海城歌舞团演出的“春芒”,更是除了雪城歌舞团和京市歌舞团外,能将其诠释的最好的剧团。

    也是“春芒”将他们之前受损的名誉挽回了不少,因此钱团长便亲自来了边疆,他希望雪城歌舞团能把“月华”,“姐妹”,甚至是“蝶梦”都授权给他们来演出。

    虽然雪城歌舞团和海城歌舞团同属国家单位,但这几部作品都是雪城歌舞团原创作品,如果没有他们的授权,其他剧团是不能直接拿来演的。

    像“春芒”纯属是个例外,“春芒”是为了能尽快传遍全国各地,上面领导不得已而想出的解决办法。

    “那不知钱团长这次来,是带着什么样的诚意来的?”

    冷梅在听了钱团长的来意后,淡淡的问。

    钱团长是个面白斯文,眼里却带着精明的中年人,他听冷梅如此问,微微笑道:“自然是不能让雪城歌舞团吃亏的,海城歌舞团的诚意就是,我们所创作的作品,也都可以授权给雪城歌舞团来演,另外就是海城歌舞团的五个调动名额。”

    冷梅继续问:“你是说把海城歌舞团的演员调五个来我们雪城吗?”

    钱团长闻言揺了摇头:“你们雪城歌舞团现在人才济济,哪里需要再从我们那边调人过来,我的意思是,给雪城歌舞团的年轻演员一个机会,如果雪城歌舞团有年轻演员想调去海城歌舞团的,可以用的上,毕竟能调去海城工作的机会可不多。”

    冷梅:“钱团长的意思是,既要我们把自己的原创剧本授权给你们演,还得再给你们送几个人才过去,这就是钱团长这次所带来的诚意?”

    “大家都说冷团长和雪城歌舞团的人觉悟高,为了“春芒”能快速传遍全国,毫不犹豫的就同意把“春芒”给到全国各地的大小剧团来演,在这一点上,大家都非常佩服雪城歌舞团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冷团长和雪城歌舞团就不能索性再慷慨一点,把其它几部作品也授权出去,这样不是能让雪城歌舞团的口碑更上一层吗?”

    冷梅点点头:“那五个调动名额,是不是随意调谁去你们海城歌舞团都行?”

    钱团长却有些为难道:“本来名额给出来了,人选自然是雪城歌舞团的领导来定,但我还是建议,把那些优秀的年轻演员调去海城比较好,这样才能让他们有更为广阔的舞台。就比如小田同志这样的,另外还有像您外甥女宋可同志那样的,相信冷团长一定不会阻拦她们去更大更宽广的舞台发展。”

    钱团长说完,又微笑着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田瑛 ,他可能是觉得人人都想去海城那样的大城市工作,特别是年轻人,因此笑容显得特别的自信从容。

    田瑛见他似在等着自己的答案,也笑眯眯的道:“我搁这听了半天,钱团长你不是来道歉的,也不是来谈合作的,你是来当强盗的。你不仅要抢雪城歌舞团的原创作品,还打算连同雪城歌舞团的优秀年轻演员,以及我这个搞创作的一起端了。你这一招,简直比强盗还不如,至少人家强盗是凭自己本事,真刀真枪来抢,而你倒会省事,以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啥都有了,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

    “早就听说小田同志不仅笔杆子厉害,口才更是无人能及,最主要还重情重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田瑛没想到,这个钱团长还挺沉得住气,自己骂他强盗都不如,他却还来忍住不发火,甚至反过头来把自己夸一顿,于是她道:“你还说漏了一样,我这人还特别讨厌那些把别人当傻子,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就比如你这样的。”

    “小田同志,不要以为你现在在全国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就,就可以随意侮辱人,我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劝你还是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利弊,海城歌舞团不是谁想调过去就调过去的,你师父要是真为你着想,就该和我一样劝劝你,而不是设法阻挡你发展的脚步。”

    钱团长说完,转头看向冷梅笑道:“我说的对吗,冷团长?”

    冷梅:“对不对的,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我要是你,现在就该告辞了,这样至少不用等着被赶出去。”

    钱团长被下了逐客令,脸色也终于沉了下来:“看来我这次就不该为了尊重你们,最先来找你们谈,你们的觉悟远远没有外界传的那么高。我应该直接去京市,去找上面相关领导反馈,到时即便你们不愿意,还不是要像“春芒”一样,把其它作品也都得给到全国各地的剧团一起演。”

    冷梅却对他威胁的话无动于衷,依旧淡淡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你现在去也不迟,就像我徒弟说的,正好可以让京市那边的相关领导也看看,只想动动嘴皮子,就想把别人劳动成果占为己有,甚至还跑到雪城歌舞团来破坏我们团结的强盗,到底长什么样子。”

    钱团长见冷梅和田瑛对他的威胁,根本没放在眼里,“我要是真去了,那就不止是你们现在的作品了,就是你们以后再创作出来的所有作品,恐怕都要像“春芒”一样,谁都可以来演,而到时你们却得不到任何一点好处。”

    他刚说完,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朝阳,你终于来了,你快跟你这两个说不通的下属说说,我也是为了她们好,怎么就死脑筋呢?”

    钱团长本来准备继续吓唬冷梅和田瑛,突然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秦主任,像是等到了援兵,脸上的神色越发自信,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冷梅和田瑛听了钱团长的话,都不觉看向不请自来的秦主任,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心说这人不会是下一个牛主任吧???

    秦朝阳一见她们这样,原本严肃的脸色变的更严肃了,他沉着脸对钱团长道:

    “我和你不熟,请叫我秦主任,你的话我刚才在外面都听见了,你才上任不久就破坏规矩,狗仗人势,想要抢别的地方歌舞团的原创作品和人才,连上面相关领导都不会干的事都让你给干了。你不是想去京市吗,那你就去,就像冷团长和小田同志说的,正好可以让上面领导看看你的小人行径,滚吧!”

    “朝阳,你”

    “别你了!你还真当现在的雪城歌舞团,还像以前那样,任由那个吃里扒外的牛败类,帮你们这帮自己肚子里没货的草包设计陷害自己人。现在不说别的,光是雪城歌舞团因“春芒”收到的那些感谢信,就能把你们这些又蠢又贪的草包给砸死,你要再不滚,等下真被全国观众寄来的感谢信砸死,你也是白死!”

    秦

    主任说完,像赶苍蝇一样冲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

    钱团长虽然一脸的难以置信,但他好像还挺畏惧秦主任的,最终只能不情不愿的走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要是能把雪城歌舞团的几部原创作品用道德绑架回去,再以海市歌舞团的调动名额,把田瑛宋可霍婷她们这些优秀的人才都吸引过去,那么他在海市歌舞团的位置就稳了。

    别看他是团长,还有背景,但海城歌舞团多的是心高气傲的能人,他想要让人服他,就必须拿出和他这个职位匹配的亮眼成绩,于是他就把算盘打到了雪城歌舞团这里。

    只是钱团长似乎忘了,他的上一任,就是因为受了想害雪城歌舞团的人的连累,才被撤职的。

    本来钱团长仗着和秦主任认识,以为他多少会给自己帮腔,同时给冷梅施压,没想到,秦主任虽然因他的联系过来了,但却不是来给他帮腔的,而是来叫他滚的。

    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他在团里就更难有威信了,思及此,钱团长最终没有回海城,而是真像他说的,先去了京市。

    钱团长被赶走后,秦主任把钱团长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还让冷梅和田瑛不必担心,说钱团长的事他会处理好。

    冷梅和田瑛倒不是很担心钱团长那样的人,她们更担心秦主任会不会是第二个牛主任,但见他神色坦荡,便也没再说什么。

    刚巧老林今天不在团里,要是他在的话,估计钱团长很可能会被打一顿才能出这个门 。

    田瑛本来以为,以“春芒”现在的影响力,应该没人再敢轻易来找雪城歌舞团的麻烦,但没想到却因“春芒”的非常规演出方式,让一些贪心的人尝到甜头后,竟然脸都不要,直接想要明抢了。

    好在秦主任不是牛主任,虽然田瑛对秦主任还不是很了解,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但他对雪城歌舞团的维护,却不似作假,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还是那句话,田瑛不怕敌人真刀真枪和他们干,就怕像戴安安那种人,从里面一点点渗透才防不胜防。

    下班后,田瑛到部队大门口的时候,又遇到了张艳红。

    张艳红已经很久没有强行拦田瑛的车了,今天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上前拦住了她。

    “田老师,这个给你。”

    张艳红把田瑛拦下后,她先是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人后,才把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塞田瑛手里。

    田瑛有些疑惑的问她:“这是什么?”

    张艳红压低声音对她说:“这里面是我替萧团长找的偏方,给我这个偏方的那人说,男人要是把这个冲水喝了,绝对比牛还那个啥!”

    她没具体说是什么,但却给了田瑛一个你应该懂的吧的眼神。

    田瑛确实懂了,因为之前田不苦就告诉过她,张艳红和刘珊以为萧北放可能不太行,有些替她担心。

    本来田瑛还想替萧北放澄清一下,但张艳红已经跑远了,她只能带着那个油纸包回了家,想着让田不苦看看,里面到底是啥玩意?

    第80章 第八十章 被同学哥哥堵了!

    田瑛到家后, 田不苦还没从军区医院那边回来,她把那个油纸包随手放到了桌子上,便去了厨房, 打算熬一锅绿豆汤, 再做些凉面出来,留给大家回来吃。

    等田瑛把绿豆汤和凉面都做好,正在切黄瓜丝的时候, 萧北放回来了。

    他见家里只有田瑛一个人在, 急吼吼的冲进厨房,捉住田瑛啪啪就亲了两口,亲完不知是不是怕自己口水沾到田瑛脸上, 还在田瑛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用大拇指给她擦了擦。

    本来田瑛还以为他给自己擦完脸后,是不是还要说什么肉麻的话, 谁料萧北放却毫不犹豫的转身撒腿就跑, 边跑还边咧嘴傻乐。

    田瑛觉得萧北放这人, 有些时候简直就像个小学鸡,特别是他边跑还边回头看她。田瑛心说,莫非萧北放是想跟自己玩我逃你追的游戏???

    左右现在家里没人, 田瑛便打算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 于是手里的菜刀都没来得及放下, 就追了出去。

    萧北放见田瑛拿着菜刀笑眯眯的跟在他后面追,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 反应过来一边喊:“姐姐, 我错了!”一边往院门口逃,只是等他冲到院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没有关的院门口, 正站在四个目瞪口呆的人。

    陈图南第一个反应过来:“萧叔叔,你为什么要管阿姨叫姐姐?”

    萧北放觉得现在如果地上有缝,他肯定马上钻进去,只可惜地上啥也没有。

    “哈哈哈,萧北放,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妈呀,我肚子疼……”陈玉明反应过来后要笑喷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桀骜不驯、无所畏惧的萧北放,有一天会被媳妇拿着菜刀满院子撵,甚至还不要脸的喊比他小一大截的媳妇叫姐姐。

    夏舒和田不苦也想笑,但怕萧北放臊得慌,最终生生忍住了。

    萧北放见田不苦和夏舒表情没什么变化,稍稍松了口气,至于陈玉明,他有的是办法治,随即就见他一把勾住陈玉明的脖子,把他拖进了屋去。

    田瑛本想满足一下萧北放的小心愿,没想到最终却让他社死了,好在萧北放脸皮厚,再说夏舒他们又不是外人,于是也没解释,直接招呼夏舒他们进屋吃凉面。

    夏舒和陈图南都是热爱美食的人,一听说有凉面吃,便把刚才看到的一幕抛之脑后了。

    至于田不苦,一眼就看出俩人是在闹着玩,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大夏天的晚上,吃上一碗酸辣开胃的凉面,再喝上一碗甜丝丝的绿豆汤,简直太惬意了。

    快吃完的时候,陈图南突然拿起手边的一个油纸包,问田不苦:“哥哥,这是你做的药吗?”

    田不苦闻言摇了摇头,随后看向田瑛和萧北放。

    萧北放之前也没太注意那个小纸包,毕竟自从田不苦开始制药后,家里就经常出现这些。

    田瑛之前回来顺手放到桌上,本想等田不苦回来后,让他看看,这纸包里包的到底是什么药,后来就给忘了。现在见田不苦看向她和萧北放,脸上不由闪过那么一丝不自然,不过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说这里面到底包的是啥,不然萧北放还得再社死一次,于是随口胡诌道:“这个是我买的调料,留着卤肉用的。”

    她说完,还顺手从田不苦手里接过那个小纸包,放到不碍事的地方。

    大家一听是调料,不疑有它,便继续吃饭。

    等吃完饭,夏舒他们一家走了,萧北放也去洗澡的时候,田瑛拿着那个小纸包去了田不苦的房间,让他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田不苦一听不是调料,便打开了那个小纸包,里面包的东西,还别说,真有那么点像磨出来的五香粉之类的东西,不过味道显然不是。

    田不苦闻了闻,发现竟然是几种有壮阳功效的药材磨成的粉末,这几种药材虽然都有壮阳功效,但却并不相冲,这几种药材配在一起,吃了不仅有效,也没太大的副作用。

    田不苦有些意外的问:“姑姑,你这包东西是哪里来的?”

    田瑛也没瞒他,把是张艳红给的事和他说了,不过张艳红说的那句比牛还那啥的话,她自然是不可能跟田不苦说的。

    田不苦闻言道:“这药不能给我爸吃。”

    田瑛点点头:“嗯,我知道,这药哪里是能乱吃的,我就是好奇这里面都是什么,就拿回来给你看看。”

    “就是几种强身健体的药材配制的,搭配的还挺合理的。”

    田不苦斟酌了一下措辞后,对田瑛道。

    “那就好,只要药没问题就行。”

    很多偏方一个弄不好,是能要人命的,田瑛之所以让田不苦看,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好奇,还有一方面,要是

    这药真有什么问题,也好通过这药找到那个人,让他不能再乱给人吃这药。

    现在既然药没问题,田瑛自然也不用再去费那个事了。

    不过从这件事上也让田瑛看出,张艳红还真是对她黑转粉了,要不然恐怕也不会这么费心去给萧北放找偏方,还找了个真有用的偏方给她。

    这时正好萧北放洗澡出来,田瑛对他说:“萧伯牙,给大家弹个曲子听呗。”

    萧北放不知是不是还在为张艳红她们说他不行的事生气,本来不想弹,但田瑛要他弹,他自然不会拒绝。

    “艳红,昨晚你听见没,萧团长又开始弹琴了。”

    刘珊一大早和张艳红去买菜的时候,问张艳红。

    张艳红闻言,一脸得意道:“那你得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你可能就再也听不见萧团长弹琴了。”

    刘珊疑惑的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萧团长还能听你的?”

    “萧团长自然不会听我的,但他肯定得听田老师的,我送了一样田老师特别喜欢的礼物,而田老师知道我爱听琴,她为了感谢我,就让萧团长弹了。”

    虽然事实还真和张艳红猜的差不多,但刘姗显然不信,毕竟张艳红小气的要命,她能送田老师什么好礼?

    直到张艳红说出她送田瑛的东西后,刘珊才半信半疑的问她:“你找来的那偏方真有用吗?别到时候再把萧团长吃出问题来!”

    张艳红十分笃定道:“不可能,我找回来后,已经给我们家那口子试吃过了,确实有用我才敢拿给田老师的。”

    刘珊一听,也来了精神:“真的吗?”

    “当然真的,这种事我骗你干嘛。”

    “那你那个药还有吗,能不能也给我一点,我也回去给我们家那口子试试。”

    刘珊对于张艳红拿自己爱人做试验这事,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现在关心的就是,要是张艳红找回来的那个药真有用,那造福的又何止是田老师一个人。

    张艳红却道:“没了,不过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

    刘珊一听,虽然有些舍不得钱,但最终还是咬牙让张艳红给她先买一包回来试试,要是效果显著,到时再多买些。

    田瑛可能也没想到,张艳红为了她的“幸福”而误打误撞找回来的药,最后萧北放没用上,却让那些看上去不需要的人用上了。

    暑假结束后,陈图南小朋友终于成了一名即使没有家长去接送,也可以自己放学回家的小学生。

    只是开学还没几天,他就在课间时,和同班一个男同学打了起来。

    和他打架的那个男同学比他足足高了小半个头,但陈图南却一点不怵,直接一个猛扑,把人扑倒在地,随后死死压住他。

    有同学在旁边喊:“陈图南,别打了,等下老师要来了!”

    陈图南对此充耳不闻,直到他的余光瞥见一个人正往他们这边跑,才吓了一个激灵,随后顺势往旁边一滚。

    原本被他压在身底下的男同学,得了自由立刻一翻身,就反压到陈图南的身上,就在他

    攥紧拳头,准备朝陈图南挥拳的时候,就被人从后面提溜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那个男同学见来了一个高年级的同学,立刻吓得磕磕巴巴的说。

    田不苦虽然手里揪着那个男同学,眼睛却看向还倒在地上的陈图南:“陈图南,你们为什么打架?”

    陈图南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个辫子都散了的女同学忙说:“朱少杰刚才扯我辫子,陈图南同学让他别扯我辫子,朱少杰不听,陈图南去拦他,朱少杰就和他打起来了。”

    田不苦闻言,依旧问陈图南:“陈图南,你同学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图南连忙点了点头。

    田不苦见状,看向还被他抓着的朱少杰:“跟我去见你们老师!”

    那个朱少杰明显不想去,他不停挣扎,想从田不苦手里挣扎出来,但却怎么都挣扎不出来:“放开我,你要是再不放开,等放学我让我哥揍你!”

    朱少杰的哥哥是个初中生,不仅生的人高马大,还和朱少杰一样喜欢无事生非欺负人,又特别护短,所以朱少杰才上小学没几天,就已经拿他哥不知吓唬了多少个小同学。

    有时可能就是朱少杰上课时说话,别的同学没理他,或是报告了老师,说他不遵守课堂纪律,那么在下课后,必然要收到他的哥哥威胁。

    田不苦没理朱少杰,一手抓着他,一手要去拉陈图南,陈图南见状,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田不苦见他自己爬起来了,收回手,拽着那个朱少杰去了他们老师所在的办公室。

    最终朱少杰被老师批评了一顿,并被要求给那个辫子被他扯散了的小同学道歉。

    在老师办公室还老老实实的朱少杰,一出办公室,就对田不苦叫嚣道:“你们给我等着,看我不让我哥揍你们!”

    陈图南见他这么嚣张,似乎又想扑上去揍他,但见田不苦还在,陈图南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跟人打架,在陈图南看来,他的不苦哥哥可是斯文人,一看就不喜欢跟人打架,自然也不会喜欢他跟别人打架。

    所以陈图南在田不苦面前,一直维持乖宝宝的形象,谁知才到一个学校没几天,就露馅了。

    虽然打架的事不怪他,而且田不苦也没说他,但陈图南还是有些紧张,所以刚才在瞥见田不苦朝他们这边跑过来时,他才吓得立刻从朱少杰身上滚了下去。

    朱少杰见田不苦没吭声,还以为他怕了,趾高气昂的走了。

    陈图南一看他那样子就来气,手又痒了,但因田不苦还在,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晚上放学后,田不苦带着陈图南去坐车回家。

    车上遇到李前进他们这些部队家属院的孩子。

    李前进正好坐在他们后排,他凑近小声问田不苦:“田不苦同学,你爸最近心情是不是特别好?”

    田不苦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李前进笑道:“从你爸弹的琴声里听出来的。”

    田不苦闻言,还挺佩服李前进的,小小年纪就能从萧北放的琴声里,听出他爸那个弹琴者的喜怒哀乐。

    回到家,田不苦就带着陈图南在自家这边写作业。

    等到萧北放或是陈玉明下班,就会把田不苦和陈图南俩人的饭从食堂里打回来。

    这比以前陈玉明一下班就要去军区幼儿园接陈图南,不知省了多少事。

    陈玉明这几天老跟夏舒说,多亏了田不苦,要不是田不苦每天放学带在陈图南回来,他也不能这么放心。

    夏舒是个行动派,感谢的话不会多说,她基本都是用实际行动来代替感谢语。

    因为两家大人的工作都很忙,所以对于两个孩子在学校的事,了解的并不多,自然也不知道陈图南上学没几天,就路见不平和人打架的事。

    更不会知道,陈图南在和那个朱少杰打架没几天,就和田不苦被朱少杰那个上初中的哥哥,堵在了放学去车站的路上。

    “是我打的朱少杰,和不苦哥哥没关系,你要打架就和我打,让不苦哥哥走!”

    陈图南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初中生,虽然声音都在抖,但还是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架势。

    田不苦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要不是他亲眼所见,哪里能想到,前世那么讨厌的陈图南,小时候会是这副模样。

    “小子,胆子还挺大啊,这时候还笑的出来!”

    朱少杰他哥朱少军,见田不苦这种时候竟然还在笑,觉得田不苦是在挑衅他,本来还想着,吓唬一下就算了,毕竟这么小,哪里值得他动手,说出去也挺丢人的。

    但现在,他见这两个臭小子年纪虽然不大,胆子却不小,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自然要狠狠教训一顿。

    不过这里是大马路上,人来人往,他要是在这里揍两个小孩子,被人看见肯定会被人说。

    于是朱少军对俩人说:“既然你们俩胆子这么大,敢不敢和我去那边的小巷子里打。”

    田不苦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扯开嗓子喊,“救命啊,人贩子拐小孩啦!”

    朱少军:……

    陈图南:不愧是我不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