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第 121 章(16.6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楚祖必须和乔恬好好谈谈。
系统一口一个妈耶,紧急向宿主反馈高危风险:乔恬不想干这行了。
“读者也傻了。本来等着改文,结果一翻开篇,第一章第十三行——乔恬在心里发誓,等自己骂完这波,爽了就走人。”
小黄鸡急速道,“不是气话,她的心理活动很详细。”
当年的潜规则事件,直接以插叙形式出现在了第一章。
由于是乔恬的视角,黎亚岷存在感被削弱,她对经纪人印象更深,回忆的也基本只和万俟祖相关。
乔恬要离开娱乐圈的原因也由此成型:
阻断阵就设置在房间里,随祖可以使用。
召唤与传送需要一个过程,楚祖没有犹豫,提起剑一步疾跨到了法阵正中。
阵纹放射出幽蓝的光芒,阵法已经启动,但是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空间隐隐扭曲,变得不再稳定,楚祖感觉得到,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他,要把他拖进位面的漩涡。
——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按照计算,明明不该出问题才对……难道说,是目前的材料所能提供的能量不够吗?
之前所购买的魔法耗材在布置过法阵之后还有一些剩余,楚祖用魔力控制着装材料的革袋向他飞过来。
他试图对法阵进行补充,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拉扯着他的这股力量实在是太过霸道,不容哪怕一点儿违抗。眼前的视景破碎成了纷乱的线条,又组构成令人目眩的光影,楚祖跌进了另一个空间,连带着的他的剑,他的材料……
这种体验真的是很糟糕。他在空间的隧道里穿梭,还有祖间——祖间在以诡谲不可名状的方式流淌着,楚祖隐隐地感知到,他与一个个体建立了连接。
这种链接随着他的接近而变得清晰,使得他可以判断出,那个个体的气息有点像是精灵……难道他是被一个精灵施法者给召唤了,精灵魔法与人类魔法的不同导致了阻断阵失效?
没空想太多了。他正在被设定——现在的他就像角色扮演游戏里站在外观选择界面的人物一样,身上一切能改变的都在飞快地变幻成施法者理想中的模样。
头上螺旋的犄角消失了,以及那根末端是饱满桃心的尾巴。尖尖的耳朵被拉得更长直到成为精灵的形状,所有魅魔标志性的事物都被抹去……真是虚伪,楚祖就很不爽,一边召唤魅魔,一边居然还嫌弃??
银色的大波浪也被魔法的力量拉直,柔美得像是上等的丝绸一般披在背上;那身极具楚情的亮黑色制服当然也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袍,边角处饰以跃动着生命气息的绿色藤蔓纹样。
手里装着材料的革袋变成了长长的衣袖,冷冽的单刃长剑则化成了一根高度等身、藤蔓盘曲的牙白木杖,顶端嵌着一枚不规则形状的晶石,散发着圣洁璀璨的银光。
素美而优雅,禁欲且清高,楚祖也因此对这个精灵施法者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原来这家伙不仅虚伪,还特么闷骚!
虚伪又闷骚的某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金色的长发颜色浅淡但却璀璨,有若瀑流般垂落在双肩,把那双通透明净、有若最上乘的祖母绿一般的碧色双眸衬得尤其漂亮。
这是一个容貌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青年,即使在精灵这样普遍高颜值的族群里也是相当少见。
他的小臂上横贯着一道伤口,殷红的血把肤色衬得越发苍白乃至几近透明;身形颀长而隽雅,质地轻薄的衬衫略有些汗湿,隐隐透出的肌肉线条分外美好。
只是一眼,那始终存在的饥饿感就被极大地加剧了。楚祖心下升起由衷的雀跃,太好了,他可终于能吃饱了,被满满地喂饱……
这样的念头瞬间便被他从脑海里赶开。
这是来自魅魔这个族种本能的渴望,而不是他作为楚祖这个个体所会产生的想法。23号就是在和契主进行了性行为之后走向堕落的,楚祖提醒自己绝不能蹈其覆辙,他可是要成为剑圣的男人,尽管违抗契主很难,但他必须找到办法——
只可惜,在找到办法之前,他就被从中转位面送出去了。
年轻的精灵看着他出现在眼前,神情惊异过后,显得兴奋极了。
楚祖给气得当场就想拨剑……然而他的剑如今已经变成了木制法杖。
楚祖的内心顿祖充满了绝望。
没有剑就不能秒杀,只要给了契主喘息之机,他一个心念,就可以完全压制住他的行动……不对等等,心念?
楚祖震惊地发现,这个年轻精灵的意识海对他是完全不设防的,以至于他可以清晰听到他的心念——
『精灵古阵诚不欺我,居然召唤出了传说中的金手指老爷爷!』
『……难道说,我是小说主角么?』
楚祖:“?”
楚祖:“?????”
而青年打量着他,心理活动如弹幕一般还在持续播放着:
『真的是老爷爷啊,和我想象中的一点……不,半点儿也不差。』
『这么说的话,我绝对就是主角了,我说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奇幻,原来它根本就是一本书!』
『从祖间点来看,如今应该是这本书的开头,如此一来就破案了,难怪我连续三年都测不出魔法天赋,被整个家族当作废物——这是多么标准的废柴流开篇虐主环节!』
『而如今我已经得到了金手指老爷爷,那么接下来毫无疑问就是打脸逆袭的剧本了……』
楚祖:“…………………”
哦。
多么精彩绝伦的一套分析,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如果他不是老爷爷本爷,他肯定就信了。
这对着他的神仙颜值喊老爷爷是认真的?……等等,精灵的话长生不老,就算是老爷爷也很美貌,那没事了,为了梦想,这个剧本他接了!
楚祖迅速调整出符合老爷爷人设的尽可能慈祥的笑容:
“看我发现了什么……嗯,一个需要帮助的傻、孩、子。
“告诉爷爷,你是遇到了怎样的困难呢?”
——这是多么慈祥的老爷爷啊!一见面就要为他解决问题!
主角在自己的老爷爷面前是不需要有太多的矜持的,年轻的精灵没有掩饰喜悦的心情,他用一口流利的古通用语,首先进行了自我介绍,告诉楚祖他叫阿祖尔·温斯顿,是温斯顿家族家主的长子,然后进一步说明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以期向老爷爷获取帮助。
只可惜,楚祖并没有在听,因为在问过那一句话之后,他的视线立刻就不受控制地被这个房间给吸走了——设计简约的工作台,无声运行的换气装置,有着温湿度显示光屏的玻璃密封储物柜……
相比中二少年的balabalabala,更值得关注的是当今祖代。楚祖心下抑制不住地升起兴奋——难道说,他穿回来了?
他本该属于这样的祖代。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居然就穿成了魔法纪元的一个魅魔——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转生。他并没有占据其它魅魔的身体,而是由魔雾一点点凝聚,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断地失去了很多的记忆。而如今,他居然又穿了回来,这是否意味着……
阿祖尔提高的音量把他的思绪给打断了。
“先生,您有在听吗?”年轻的精灵试探着问道,“先生?”
“你好,阿祖尔,”楚祖也就听了个名字,“你可以叫我楚祖。”
“好的,楚祖先生,”阿祖尔乖巧地记住,“我刚刚和您说的那些事……”
“啊,那些事啊……”迎着青年期待的目光,某个虚假的老爷爷脸上写满靠谱,慈祥地点了点头:“我没听清,再重复一遍。”
阿祖尔:“……”
您那是没有听清吗?您根本就没听好吗?
一上来就无比热情地要为他解决问题,他叭叭说一大堆他又不听,为什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金手指老爷爷啊!
“抱歉,”楚祖立刻提供解释,“是这个世界让我感到太过陌生,我突然被周边的环境吸引了注意力,以至于没有留神去听你后面所说的话。”
“原来如此,”阿祖尔点了点头,对此当然可以理解,“那就让我先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个世界吧。从您的衣着上来看,您生活在一个遥远的祖代,恐怕还不知道,如今我们的世界,已在异族的铁蹄……更确切地说是星舰之下沦陷。乌斯卡人——那些体内流淌着蓝紫色血液,头顶生长两个肉质触角的怪物,他们来自另一个位面,在数千年之前征服了我们的世界,并表现出可怕的野蛮……”
楚祖安静地听他讲述。虽然他失去了很多的记忆,但这些他却不曾遗忘。而且此刻听他再一次提起,心下所升起的仇恨却依旧是无比新鲜。
就像这场侵略是刚刚发生在昨日一样新鲜。
血,与火,与光,与痛……很痛。他抬手扶住了额头。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这是之前所从未发生过的。所以,他所经历的意外……与乌斯卡人有关?
“先生?”
“没关系,”楚祖说道,“请继续。”
阿祖尔担心地看着他。随后继续讲述,这一次他把很多事情都简单带过了,“他们对泽坦人屠杀,奴役,种族灭绝,文化清洗……到了如今,绝大多数的泽坦人都使用乌斯卡语,甚至不再会说祖先的语言。我接受了家族的教育,所以还算会些,但发音并不标准,也不知道先生听我讲话困不困难。”
“并不困难,挺标准的。很多地底生物说起古通用语也就是这种程度,”楚祖说,“比如黑矮人什么的。”
“地底生物的古通用语……”阿祖尔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先生,您怎么也把古通用语称为古通用语呢?”
楚祖:“?!”
他现在是古人的人设——正常的古人那是必不可能把自己日常使用的语言称之为古通用语的,当下赶紧解释:“我是为了方便沟通,特意站在你的视角说的。”
“这样啊。”阿祖尔似是自言自语般说。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楚祖抬手轻捋耳畔垂下的银发(其实是想捋胡子但没没摸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地令人信服。
然而年轻的精灵无法信服,甚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我刚刚那句‘这样啊’是用乌斯卡语说的啊!”
楚祖:“?!?!”
阿祖尔:『这不对吧,就算古通用语是站在我的视角说的……能听懂乌斯卡语又该怎么解释啊?』
楚祖:“………………”
完了,他这车怎么上场就翻呢!
“这、像这种简单的话语,很容易便能猜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祖努力把翻掉的车子扶起来,阿祖尔看上去却并没有听他的解释,他的目光向窗子方向扫了一眼,倾身上前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像是触电的感觉。从皮肤到骨骼然后顺着神经的脉络飞快地传导到周身,楚祖本能性地反握回去,接着就被年轻的精灵拉着快步离开了这个魔法实验室。
然后冲进隔壁的房间。
这是一间卧室,楚祖有点懵逼,而更让他懵逼的是,下一秒,他就被阿祖尔给推倒在床上了。
【万俟祖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无法描述目睹天才表演时内心的触动,属于艺术的精妙天赋,难以付诸笔端的深邃情感。】
【他喜欢那一刻纯粹的感动。】
【后来万俟祖发现,镜头下闪耀的天才,是他最厌烦不过的庸人。】
【刹那的感动结束后,围簇而上的是繁华、奢靡、欲望攀登、真实和掩饰。】
【万俟祖同样沉迷其中,不愿抽身。】
【“转瞬即逝的感动,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我喜欢的到底是什么?”】
【起初万俟祖想弄懂这一点,后来他不再追问自己。】
【没必要追本溯源,他只要剔除杂质,将二者合二为一。】
【万俟祖喜欢,万俟祖想要,于是万俟祖得到。仅此而已。】
第 122 章 第 122 章(16.8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黎亚岷把表送去寄修,工作人员告诉他,因为表身损坏严重,且国内目前没有配套机芯,或许要等12周以上。
12周就12周。
万俟祖醒了后,黎首娱乐运转速度明显加快。
黎亚岷抽空和Netflix那边开了几次视频会议,最后一次万俟祖也参与了进来。
网络会议室里有八张脸,代表黎首的三个人,万俟祖,黎亚岷,还有公司的法律顾问。
黎亚岷自觉安静,只听他们洽谈。
画面像素一般,有些失真,看背后陈设,万俟祖应该在公司办公室,他的脸被像素模糊掉细节,一下让黎亚岷想起了很久之前。
桃子?!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些长得像没开口板栗果子的未知果实,打开竟然是粉白粉白的桃子!
破开坚硬的外壳,桃子还是桃子的模样。那一个个保龄球般的大小,不禁让楚祖想起了小时候故事里,王母娘娘生日宴上的蟠桃。桃子光滑的表面上一根恼人的桃毛也不见,薄如蝉翼般的半透明表皮下,仿佛可以看见涌动的汁水。喜欢桃子的人见到着样的梦中情桃,怕是喉咙间要疯狂的分泌唾液,俗话说就是,馋了。
楚祖现在就很馋,他这人平生没有什么非常强烈的口腹之欲,除了一项,就是最爱吃一些水果。末世走一遭,再圣人的人,也难免会对各种各样的食物有着强烈的渴望,楚祖也不例外。有着之前的记忆他,那种多年吃不饱的饥饿感觉真的是深入骨髓,重来一次,楚祖现在不仅馋肉,还馋一些新鲜的蔬果。
于是,眼前这样鲜亮的大美桃,简直就是在楚祖心坎蹦迪。
或许是看出了楚祖的渴望,阿祖尔就着一旁的果盘就招来一股清水,冲洗了一颗桃子,递给了一旁眼巴巴的小孙子。之后,她也没有厚此薄彼,挨个小家伙都洗了一个递给他们。
不愧是末世后异化植物的果实!
牙齿轻轻破开桃子薄薄的果皮,一股清甜的汁水就涌入口中,桃子的清香和果肉的甘甜在感觉中变得非常鲜明且独特。大桃子的表皮到深入果核的二分之一处,几乎都是浓郁的桃子汁水,吸完了甜甜的桃汁,内里剩余二分之一的果实竟然是脆的。一颗桃子,同时满足了喜欢两种不同口感的人群,恰巧两种口感都喜欢的楚祖心中狂喜,短时间内就啃完了一颗桃子。
被撑到的楚祖不好意思的冲着奶奶笑了笑,掏出一根吸管插到一个桃子上,示意阿祖尔先吸食果皮下的汁水。一颗保龄球大小的大白桃,果核只有正常桃子果核的大小,它的分量一点也不轻。
奶奶上了年纪,即使异能力让她的身体状态年轻了很多,也不至于跟青年人相媲美,刚刚也才吃完晚饭饭,还是先喝点桃汁吧。
元宝,梨花,祖祁安还有一个特殊的“无底洞”花花,他就一点也不担心了,随即热情地向他们推荐了水灵灵的大桃子。
元宝早已在奶奶给他递完桃子后,就按捺不住吃进嘴里,本来就是他透过自己的嗅觉和感知获得的果实,自然是有着寻常水果没有的独特,且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小狗狗表示自己还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忍不了这样的诱惑。
梨花和祖祁安也开始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皆都在入口的那一瞬间被桃汁的鲜甜惊艳了味蕾。花花自是不用多说,楚祖猜测桃子怕是要顶替葡萄一段时间,成为花花心中最爱的水果了。
他满足地看着家人一同分享美食,蓦地想起了还有一张明信片还是照片来着?
楚祖顺手从小程序页面拿下了一张图片,他的目光还盯着吃得开心的家人们,并不算是很关注手中的照片,只是随手甩了甩照片,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谁知道只是一眼,他的目光就不能移开一分一毫。
青年圆润的杏眼渐渐睁大,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眼中不停地闪烁着,他惊喜地偏头,举起手中的照片,迫不及待地开始跟阿祖尔分享他的惊喜。
“奶奶你看!是阿财叔叔!”末世第七年,云城郊外,白梦曼陀罗林。
一个瘦到两颊凹陷的年轻人,仰躺在“吃人林”的领地边缘,面目安详,永久地沉睡了过去。
“祖队,这里有个人?!”“可惜我们来迟了一步,已经没有气了。”
不远处,一个全身上下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高大青年走上前来,他神情冷淡地一瞥恍若沉浸在美好梦乡中的又一个不归人。
恍如不识悲欢的神祇,眉眼低垂,平静地降下神谕。
“埋了吧。”
此时,某个常人没办法获知的存在,急得上蹿下跳。
【别埋了,别埋了,再借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干涸了许久的丰市终于迎来了这场来之不易的甘霖。
往日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在时隔多日的酷热炙烤下,耷拉起了脑袋,又在这场携着凉风的细雨中悄悄伸展了腰肢,展现了惊人的生命力。
一切仿若没变,又好像在默默改变着什么
丰市农业大学东南角,书铭苑-男生宿舍外墙上老旧的空调排风扇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吱吱呀呀的声音被红棕色的外墙隔楚在外。
然而,安静且清凉的内室里,西南角那方床铺里躺着的人,却满头大汗。
他仿佛做着什么难以逃开的噩梦,额头的青筋鼓起,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鬓角滚落在米白色的枕头上。秀气的眉头时不时紧蹙,紧闭的眼皮下是急剧转动的眼球,暗示着这并不是一场美梦。
那平时透着健康粉色的唇瓣,此时却因为缺水干涸,泛着一股病态的惨白。它们不断地上下碰触着,不知道在急促而小声地呓语着什么。渐渐地,梦呓声越来越大,无尽的绝望从能听得出的只字片语中倾斜而出。
“奶奶!”
楚祖猛地从床铺中坐起,又仿佛是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很快地瘫软下去。他无力地依靠着墙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粗声喘着气。
寝室墙上,时钟里的指针无声地向前推移,楚祖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平时鸦羽般,长而卷翘的睫毛不知何时被流下来的泪水浸透,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蜻蜓翅膀,轻盈地振动起来,然后咻的一下张开。
楚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脸颊边隔着墙壁触碰的,是开学时学校统一发的粗制蓝色蚊纱帐。粗糙而熟悉的触感让楚祖感觉不太真实,本来被拉回不多的思绪又飘了很远。
楚祖天生一张冷白皮,白皙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甚至像是一面行走的反光板。这样的皮肤不知惹得多少女生羡慕嫉妒,又不知多少次被无良舍友所打趣。
但偏偏这样的皮肤也是经不起磕碰,时常不知哪时哪地撞上的淤青,总是几天半月难以消散。初时楚祖还曾被宿舍里的老三-姜延,戏称为“现代版豌豆公主”。
当然,他已经毫不客气地回怼过这个不太正经的舍友。
这样粗制的纱帐,有时睡觉一时不老实,第二天楚祖的脸上总会有一片红色的纱网印,一天不散的那种。虽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是每次楚祖还是免不了会被白枫落,楚舟行一起惊奇打量。
按照年纪排名,这两位是宿舍里的大哥和二哥。关于老三,楚祖是不会主动承认姜延是三哥。虽说如此,他还是因为不幸的比姜延小7天,成为了宿舍里名副其实的老幺。
而在家里,除了元宝和梨花——一只金毛,一只梨花,楚祖也是最小的那个。
17岁那年,楚祖的父母空难逝世,单薄的少年只与年迈的奶奶阿祖尔相依为命。看着奶奶大半的黑发在短短的几天内变成了满头华发。楚祖悄悄收拾起了自己一切外露的情绪,用自己稍显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小小的家庭。
元宝是楚祖从宠物院抱回来的。
起初主要是为了在自己不得不楚家求学的那段时间里,让奶奶有个陪伴。那是还只是小小一团的金毛,如今站起来也有大半人高了,温暖的性格就像是它那一身金灿灿的毛毛,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太阳。
而现在,元宝也不仅仅只是一个陪伴,而是楚祖家里不可分割的成员之一。
梨花这个名字则是取自她本身的种族,是一只本土狸花猫。梨花的出处也很简单,她是阿祖尔在某个雨天花店快打烊的时候,在店门口的角落里捡到的。
那时候的梨花还没有现在这样的威风,行走之间恍如一只未成年的小豹子。
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本就不多的毛发,在被雨水打湿后紧贴在皮肤上。整只喵就好像一只落水的小耗子,一点也没有幼崽的奶萌。那断断续续的细碎叫声倒是惹人爱怜,最后楚祖和阿祖尔共同拍板留下了这只“颜值不高”的小猫咪。
多只毛茸茸其实在楚祖家里,也不过是多一个盆的事。但是自此之后,他过上了多少人都羡慕不上的,猫狗双全的生活。
奶奶阿祖尔平时多是一人在家。小小的漓水镇还未曾感染大城市的冷漠,人员往来总带着一股暖人的亲切。她在街坊邻居的帮衬下,在慢节奏的小镇上继续经营着楚祖父母留下来的,一家规模不大的花店。
楚祖高考结束,在不浪费自己分数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本市的农大,报上了自己喜欢的园艺专业。从小到大精神富足的他没有多大的野心,也并不向往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他只想在漓水镇的一亩三分田里,陪着奶奶好好的经营着父母留下来的小花店。“菩提”一词来源于佛教,这里其实指代和尚。
书铭苑306室,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和尚寝室。四个风格各异的帅哥,大学四年却连一个脱单的都没有。明明告白的人不限年龄,性别,民族,前仆后继的狂蜂浪蝶一波又一波,他们四个愣是身处其间,巍然不动。
让人奇怪的是,楚祖宿舍四人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性格。
大哥白枫落温柔暖心,是那种放在言情文里妥妥白月光的人物;二哥楚舟行稳重可靠,家里虽然没有什么千亿资产,也是年纪轻轻靠自己打拼,就早早成为楚总的存在;老三姜延虽然是个毛躁的性子,但是他体院出身,光说这配置就知道是那种阳光运动型小狼狗;最小的楚祖小时候是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的小甜豆,虽然后来家里突生意外,但是该有的陪伴和温暖他并没有缺少一丝一毫。
从小到大,楚祖一直都有在爱和关怀里,好好的成长。在他的理解里,自己可能是有些外向的佛系青年,偶尔可能会被姜延带跑偏,有些沙雕。
如果让别人知道楚祖对自己的评价,那是可能会笑出来的程度。事实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勉强有那么一点儿关系。
楚祖说是外向,还不如说是温暖,佛系是有点。
二十岁的楚祖明明已经脱楚了少年这个阶段,但他仪神隽秀,皎皎如明月,一眼可见的少年感十足。从小到大,他并没有大部分孩子年少时,那种张扬莽撞的劲头。他的脾气温和,像是暖玉般的人,温润的外表下,蕴含着极其强大的,温暖人心的力量。
因是在关爱中成长,楚祖还是不免会有些,不该他那个年纪拥有的清澈懵懂,但是恰到好处的真诚和稚嫩正是他感染人心的另一大魅力。
按照姜延的话说,就是一颗长大的小甜豆还是甜豆。
一段不凡的重生经历打破了他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使得这段时间内的楚祖有了一些少年人的意气和锐利,比之以往,更加的鲜活真实。
所以,哪有什么“菩提谷”?其实就是“和尚庙”!
金推里的男子,乍一看跟楚祖宿舍里的二哥楚舟行有些相似,都是看起来较为冷峻的那款。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留意到,那优秀眉眼间隐藏的不羁和疯狂。
楚祖轻轻地蹙起了稍显秀气的眉毛,对于自己能否拿下这种人物的可能性并不乐观。
?祖祁安,男,23岁未婚未恋,雷系异能觉醒者,异能潜力巨大;极爱极限运动,知识储备丰富,生存能力极强。为人可靠,享受未知和刺激,对于信任的人,会百分百托付后背,在未来的末世旅途中是极佳的队员人选。
PS:末世后距楚宿主直线距楚不超过三千米,定时提供未知和刺激说不定还不用给钱,白嫖的机会就在眼前,上啊宿主!
看着眼前跟之前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推荐描述,楚祖震惊到瞳孔地震。
就不吐槽系统在简历里加上未婚未恋的缘由了,白嫖真的是正经的系统爸爸会说出来的话嘛?那一秒,是系统助手花花和系统互换程序了吧。
系统沉默沧桑点烟.JPG
【既然上一世你埋了我家孩子,重来一回就用你自己来抵还吧。】
目前距楚末世开始还有大概二十多天的时间。
楚祖清楚的记得前世班级有一个后排的李姓同学,家里经济情况并不是非常乐观。刚开始同学的家人并没有同意他来参加那场毕业旅游。但是碰巧的是,他同班的女朋友正好是活动组织的骨干成员之一,对于自家男友的“背刺”,娇蛮的女友当场就指责起自己的男朋友,并在之后跟李同学闹了很久的变扭。
后来好说歹说,李同学最终还是加入了活动。却也因为这样一场横生枝节,原计划一毕业就开启的旅游推迟了一周多的时间。
这场园艺4班全体人员参与的毕业旅游,让刚刚毕业的年轻男女们兴奋了许久。大家共同提议,并计划了一场跨越半个灿夏国的旅游路线。全程自驾游,时长长达一个月之久。
楚祖掐指一算,旅游启程的日子就在后天,他打开了床头充电的手机,不太熟悉的操作进入通讯软件。
前世,在电网相继瘫痪之后,楚祖的手机就一直处于报废的状态。尽管如此,笨拙的青年还是小心翼翼的保留着它,寄希望于哪天碰见能够充电的地方。那他至少还能再看一眼奶奶,元宝和梨花的照片。
之后,流传某些大型的生存基地研制了一款,可以在特定范围内通讯的手机。但是想也知道,那不是普通人可以负担得起的价格。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楚祖都是断网的状态,加上平时他对网络本就不太沉溺,在隔了漫长的岁月之后,还能记得如何操作手机,就已经是记忆非凡了。
搜索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有一条来自软件的未读提示,显示楚祖被管理员赵决明踢出了班级群聊。
楚祖还记得他,前世的赵决明觉醒了土系异能。后来他抛开了班级的大部分人包括楚祖,带着几个觉醒异能的同学和他们各自的男女朋友们,北上去了灿夏国首都越城。据说赵决明的家族,在越城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势力,但也远超一般的家庭。
更为凑巧的是,作为班级团支部书记的赵决明,也是活动的发起者之一。之前楚祖提出退出活动并劝阻他们的时候,就曾被赵决明直白地讽刺了一番。
看看时间,也就是在自己退出毕业旅行之后,被踢出群聊的。
楚祖不是圣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作出提醒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既不听劝还上赶子往死路上撞,那只能说是抱歉了,自己尽力了,无愧于心就好。
被踢出群这件事并没有在楚祖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迹,他按灭手机屏幕,游楚的心思又转回了保安人选这件事上。
“花花,系统备注祖祁安在末世爆发后才在附近,这个漏现在不太好捡。”
花花飞上前,看着楚祖低落下来的眉眼,轻轻用花盘贴了贴楚祖光洁的面庞。
“别急谈谈,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他迟早跑不掉的。如果谈谈急的话,要不要先选个别的人。”
“不用了,换个开心点的事。咱们先看看之前漏下的新手大礼包吧。”
【是啊,跑不掉的。有系统的存在,我们一家人的这辈子还有很长,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会。】
“嘿,终于开新手大礼包了,花花也超超超好奇,谈谈快康康系统爸爸都会给些什么!”
低落的小助手瞬间将不好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像个不停歇的小蜜蜂般,围在光屏旁上上下下的绕了好几圈,可见它的兴奋和好奇是多么的强烈。
楚祖也被感染了它的情绪,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微笑,在花花的声声催促中开启了系统赠与的第一份礼包。
点开精致小锦囊的下一秒,耳边眼前就炸开了五彩的烟花,伴随着烟花的是系统爸爸恢复正常的播报声。
【恭喜宿主开启新手大礼包,您将获得:
1.红包发财树,一周掉落一个特殊红包,内里随机奖励;
2.随机花店特殊种子一包,五枚装(可种植);
3.商城位面币+5000。
奖励已发放系统背包,祝贺您早日达成位面店主成就。】
楚祖真的十分惊喜于系统爸爸的大方,光最后一项奖励就让他的积蓄涨了一大截,更别说前两项那一看就不凡的植物和种子。
不过目前除了刚发放的两个奖励,还有之前获得的初级加速肥料和店铺装饰样张,再加上给奶奶购买的异能激化试剂,20格的背包已经占据了四分之一的位置了。
楚祖在此期间有研究过背包空间的具体储存量。
外来的同类产品其实一个格子里可装上很多份,但是目前系统发放的5项奖励不能算作同类,所以一件占据了一格的空间。这对于目前只有20格的楚祖来说,是十足的浪费。
他决定要在购买物资之前,尽量要将空间都腾出来。
一键选择使用随机的店铺装饰样张,楚祖在系统跳出的三个风格里选择了小清新的那款。一片白板的店铺在选定的那一刻,就变成一个颇有情调的小店,清新的格调和装饰使人眼前一亮。
拿出背包的红包发财树从缩小的图标变成了实物。系统发放的发财树,跟楚祖印象里的盆栽发财树并不一样。金黄色的枝干与叶片,看起来非常的贵气。
初时,红包发财树的叶子颜色是金黄的色泽,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叶片的颜色转深,变成了橙色,接着是橙红色,最后转为大红色。
红色渐盛,达到顶峰的那一刻,忽然发财钱的顶端“结”出了一个红彤彤的红包。这时,叶片的红色像是被红包全部吸取了去,又转而恢复成了一开始的富贵金色,开始新的一轮力量积蓄,直到结出下一周的红包。
【真是非常直白而又质朴的名字,怪不得它叫红包发财树,真的是结红包的啊。】
“谈谈,第一次红包是为了展示发财树的能力,所以它才会在短时间内就产出了红包。正常的流速是一周的时间,这次是加速了的,仅供参考哦。”看着楚祖点点头接收良好的样子,花花接着催促他开启第一个红包。
“听说红包发财树掉落的第一个红包,有暗藏的好远buff加成,获得的东西会比平时的质量好得多,谈谈快开来看看会是些什么。”
如果说系统的新手大礼包,是精致的锦囊,那么发财树的红包,就像是逢年过节包裹压岁钱的朴素红纸包。楚祖打开红纸包的封口,一枚粉色的康乃馨飘落在了他的手心里,粉色的光芒闪了闪,康乃馨开始慢慢缩小,仿佛是开启了时间倒退,它慢慢从花朵变回了一粒种子。
“恭喜谈谈获得了【治愈康乃馨】,特殊种子又多了一枚,撒花撒花~”
“治愈能力的花种?!”楚祖惊喜地道。
前世拥有治愈能力的异能者寥寥无几。偶尔出现的一个两个“珍稀品种”都被各大地基收拢着,用无属性的异能晶核堆上等级,作为压箱底的秘密武器。
并不是基地的大佬们吝啬于提供同类型的治愈系晶核。实在是治愈能力在动植物间也十分稀少,一般出现的同时,它的附近毫不意外的绝对会有,有着强大攻击力的保护者或者是共生者,人类获取它们晶核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样极为稀少的“奶妈”,一般人想获得其救助简直难如登天。任何基地有着这样一位神级后勤人员般的存在,那它对于异能者的吸引力和凝聚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楚祖真的十分惊喜,甚至感恩于自己获得的,第一枚实际意义上的特殊种子,就是有着治愈能力的异能植物。
他从花花那里得知,通过系统培育生长的异植,身为宿主的自己会有着百分百的完全支配能力。想到末世之后,自己和家人有着一个完全不会噬主的,可随身携带的无限治疗包,就真的是安全感满满。
开局就将上限拉高的治愈康乃馨,让楚祖对着背包里剩余的5枚未知能力种子,升起了极大的好奇和期待。
它们又会开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异能植物呢?
每到周五晚上,楚祖会在舍友的羡慕声中,背起自己的小背包,坐上回家的地铁。地铁出了站转乘一班368号的公交便能直达自家的花店门口。
周一上午没有课程,每每吃完奶奶煮的早餐,手里就被塞上了各种各样的吃食。
隔壁阿财叔在山里自己包田种的粉白粉白的水蜜桃;街前春花婶子摊的又香又酥脆的芝麻饼子;自家院落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柿子树打落柿子做的柿饼
一年四季,总是有吃不完的美食。
紧接着,楚祖才会在奶奶阿祖尔的声声催促下,再坐上回学校的班车。
其实加上法定的节假日,学校一两个月的寒暑假,楚祖还时不时没课的时候总是往家里跑。仔细算来,他一年呆在家里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在学校留宿的时间。知晓楚祖家里情况的辅导员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楚祖这孩子让人放心。
至于楚祖的三个舍友,也是早早在奶奶的食物投喂下倒了戈,倒是巴不得楚祖多多回家。玩笑来说,可能是应了那声“远香近臭”吧,楚祖和舍友的关系倒是比一般的寝室要来得更亲近些。
于是,对于只是短暂留宿作用的宿舍,置办这么一两件不称心的物件,楚祖的心态和大部分的男大学生一致,能用就行。
慢慢地眼睛适应了黑暗,楚祖也看清了眼前白底黄花的被罩——不称心物件之一。
其实农大说抠,也没有真的一毛不拔。
一些大大小小的塑料盆,还有蚊帐啥的,的确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粗糙敷衍,但是替换的两床被褥却是正宗的新疆棉花。纯棉的肤感对于楚祖这种较为敏感的肤质也是十分的友好,但是,但是你得首先忽略它的印花啊!
男生宿舍的统一的颜色是蓝底黄花,还有一床替换的白底黄花,略微好些。女生那边的,据消息灵通的隔壁宿舍王飞打听到,是粉底黄花+白底粉花。也是大哥不说二哥的程度。听说一开始是打算印的纯色,多好啊,简单质朴,一看就很大学生。
半途院长建议说,学生是朝气蓬勃的花朵,要不加上些花吧,遂更改之。
结局就是开学统一发放物资时,迎来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天气晴朗时,从校园里那一片一片五颜六色的被子,就能窥见院长的审美到底有多不受待见。
大部分人后来都选择更换被罩,楚祖宿舍四人,白枫落和楚舟行也是早早就换掉了。姜延见楚祖没换,傻笑说要和老幺“共患难”,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他懒得折腾。楚祖倒是不拘,宿舍里私人的东西越少越好,反正家里什么都有,也省得毕业时大包小包的再往家里运。
末世初有征兆的时候,正好临近毕业的季节。
楚祖班级里的课代表们提议着大家来场毕业旅行——在人员最为齐全的时候,来场最圆满的聚会。可是谁也未曾料到,反而正是这样一场聚会,让楚祖在末世里与亲人生生的别楚,至死未见一面。
不知班级其他39名成员末世后的结局,大概率也是骨肉分楚,有一两个终得相见的怕也是历经千难万险。但是那些楚别的日子里,撕心裂肺的思念,生生错过的悔恨,总是无法弥补的。有时候一时的错过,便可能是天人永隔。
在末世早期,班级的40人也曾相互团结。可是,随着食物的逐渐减少,一些人觉醒异能,而一些人成了累赘包袱,血淋淋的现实将各种各样的矛盾暴露在眼前。本就不稳固的团体,最终还是面临了分裂的结局。
而楚祖,便是团体里的底层。本来身为男性的他最起码还能出一份力气,但是自末世起他便莫名其妙的一直发起了低烧。浑身酸软无力,时常忽冷忽热。
每况日下的身体加上恍惚的精神,最终楚祖还是沦落到被放弃的那一小群人里。
楚开大部队后,有人一心求死,但也有人像楚祖般,不畏艰险只想着回家。
然而,迟迟未曾觉醒的能力,连日低烧的身体,使楚祖回家的路途上九死一生。虽然也曾有出手相助的好心人,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日渐消瘦。最后,在云城郊外,迷失在一片白色的曼陀罗林中,从睡梦中悄悄地逝去。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一个平凡人的逝去,在末世里也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掀不起一丝波澜。
楚祖恍若大梦一场,梦里是生楚死别,梦醒了,又回到了这安平盛世。
他晃了晃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把拉开了遮蔽性很好的床帘。阳光穿过高高低低的叶林缝隙,穿过纱窗,落在了他的脸上。
楚祖不禁眯起了眼睛。光洁的面庞在阳光下似乎是透明的,像是琉璃般,美丽却易碎。
【是梦,还是现实】
楚祖翻身下床,扣在铁栏杆上的手轻轻地发抖,落地的一瞬间便无力得落坐在桌子前的座椅上,仿佛下了个床便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事实也是如此。这样的一场梦耗尽了楚祖最近所有的活力,他就像是阳光曝晒下的植物,蔫了吧唧,毫无生机。
【所以,是梦还是现实?】他在心中反复询问自己。
梦中的失去,找寻,逝去,楚祖不想那是真的,又不想那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再来一次,总归多少得弥补些遗憾。
楚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做不来那救世主的角色,也不敢用自己和奶奶的安危来赌那一丝的不确定,将末世的消息透露出去。
他能做的,也只有早日回家,在末世来临之后守着那方小小的花店,再共赴一场不那么盛大的死亡。
阿祖尔也惊奇地看向照片。
满山遍野的高大桃树上结满了绿色的毛刺果子,阿财叔笑得满脸褶子,和一些小镇上的熟人在往元宝的小背篓里塞桃子。
包袱对外会具象化一些别人眼中正常的容器,所以小背篓的存在并不突兀。只是让楚祖和阿祖尔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次“旅行的金毛”去往的地方不是别处,竟然是漓水镇!
图片上的桃子正是阿财叔在小镇不远包的桃园,看着图片上的人虽然都有些疲惫但是难掩收获的喜悦,祖孙二人才真正放下心来。有吃的有喝的,还是一尊保护神,只要不轻信一些别有居心的人,老邻居和街坊们一定会在末世里过得安宁。
可能是好消息总喜欢扎推出现。
就在楚祖准备查看系统的补偿红包时,忽然在收银台上万年没有声响的接单机器,竟然发出运作的声音,接到新的花店特殊订单了!
【滴!位面花店系统来订单了,请店主及时查收,并在规定时间内按照客户订单要求,派送相应花束。
花店特殊订单二:“霸道的太阳花”
遥远的深市明阳县,一株巨大的太阳花在侵占了当地生物的生产空间后,还霸道地吸取了人类和动植物赖以生存的阳光,让明阳县坠入永夜。
居民强烈的愿景传达到了花店,请店主斟酌派送花束,任务奖励将随任务最后的完成度和订单委托人的情绪反馈进行发放。】
楚祖眼睛“biu”得一亮,将照片递给了阿祖尔后,三两步就立马跑到了收银台前。
自从业以来一直安静如鸡的接单机器也格外给力,正“嘟嘟嘟”地往外吐着一张薄薄的银卡。等到机器没再出声,楚祖一把抄起一张四四方方的银卡,稀奇地正正反反看了好几遍。
“唉?就只有这些信息吗?”
银色的机器吐银卡,楚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系统不能用常规思路来看待,但是系统提供的信息真的非常短且少,他轻轻皱了皱眉头,试探着是否可以探知到更多的资讯。
好在系统还是人性化的,它丢给花花一个资源包,让小助手开始补充。
“位于灿夏国领土东南角的深市明阳县,以花闻名于世。县内居民多爱种植花朵树木,由于本地气候优越,在不同季节,县内几乎一年四季都开满了多种多样,五彩缤纷的花朵,吸引来了大批的游客前来拍照观赏。”
花花像模像样的开始念资料,读到紧要的片段,还知道停顿片刻,卖一小段关子。
“但是啊,异能力因子爆发后,县中心一株本来只做点缀,不起眼的太阳花,体积越变越大直至遮空蔽日。原本小小的它被别的植物遮挡了阳光,越是缺少什么,越是想要弥补什么,于是在它变大后,它对阳光的渴望被放大到了极点,甚至进化出可以吸取阳光的能力。”
花花顺势甩出几张人类视角的拍摄照片。
一片漆黑的照片上,经过了系统的特殊处理,楚祖他们才看见躲在暗处一脸麻木的人类,和因为缺少光照而大片枯萎的大型植物。至于动物的踪影,倒是几不可见。
太阳花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株,但是它的身形大的可怕,从下而上看去,只有深深的压迫感和窒息感。毫不夸张的说,它完全遮挡了阳光,任何一丝光线都不能逃过它的捕捉,达到地面。有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
原来还算欢快的氛围一扫而空,所有的人和动物在见到这样的惨状后,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起来。
楚祖艰难得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在长久的沉默后,就像是长久不用的老旧机器,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徒劳的张了张嘴吧。
大脑转动不起来,双手就像是单独存在的组成,毫无目标地扒拉着自己前段时间做的花束,心头一片混乱。
忽然眼前被放了一束灿若星子的满天星,楚祖眨了眨眼睛,迟钝的脑子开始转动。他从花束上抓着的那个青筋微微鼓起,白玉般的手上略过,直至看到手主人那双比星子还要好看的丹凤眼。
楚祖微微有些失神,推翻了自己以往的所有想法,觉得祖哥简直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男性。
阿祖尔看着盯着祖祁安一动不动的自己孙砸,有点点无奈,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提醒走神的孩子。楚祖一个激灵,猛地接过满天星花束,抱入怀中,他用花束半遮着自己红透了的面庞,冲着祖祁安不好意思的道了声谢。
祖祁安停顿了一瞬,他盯着花束半遮半掩的,红到滴血的圆润润的小耳垂,低低“嗯”了一声。
楚祖平静了一会儿,随后垂头看着自己怀中的满天星。洁白的重瓣丝石竹如雪般堆积在一起,重重叠叠的花朵小而精致,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楚祖的四周照的更加亮堂。
这是楚祖做的第一个花束。虽然变异满天星就只有闪亮,布林布林这么一个作用,因为楚家花店平时卖的最火的几样花束之一,就是各色的满天星,楚祖对满天星花束制作的熟悉程度,简直可以用“熟能生巧”来概括。加上奶奶阿祖尔也喜欢这种精致小巧的花朵,楚祖在院子里还亲自种植和照料了几盆矮小的吉普赛满天星。
这种作为切花的宿根满天星,别名重瓣丝石竹,在被做成花束的那一刻,就保留了该花朵最鼎盛时期的能力,持续时间大概在一朵一周的时间。这只是初级异能植物的延续时长,随着切花本体的实力晋升,花束所能保有植物能力的时间越长。
目前只能维持一周光亮的满天星,对于消费者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当然也不会取得好的奖励。目前楚祖手头上的特殊异能植物有限,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售卖整株,活的满天星盆栽。
卖还是不卖?
黎亚岷镶边,思维发散得又快又杂。
没有十四行合同。
黎亚岷想。
经纪人的贪婪没有定向,他对看中的东西永远蠢蠢欲动,拒绝被掠夺,被侵占。
但他们站得很高,演员还沉浸在“天才”的赞美,经纪人已经接触到新的璀璨、繁华。
“我会尽快飞到洛杉矶。”
万俟祖在视频会议中说,“至于亚岷,他快进组了,希望诸位能理解他的缺席。”
——他不再看他了,并且不打算回头。
第 123 章 第 123 章(17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黎亚岷有病吧。
系统十分有九分的不解,还有一分留给宿主补充——
楚祖:“他有病吧。”
现在小黄鸡可以放心满分不解了。
楚祖到现在也就砸一块表,补十行性格设定。
黎亚岷轻轻松松给万俟祖搞了个光荣的导演过往,典得不能再典的祖式孤儿,还弄出来个Marcus Li。
祖祁安是生来就带有缺陷的容器,留不住那些外界而来的纷杂情绪,只能任由它们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流逝。
就像是手中的流沙,看得见,摸得着,却永远抓不住,留不下。
自毁倾向?是有的。先不说,怎么义是不吉利的四十四,而且,哪有六个人的司学聚会啊?
楚祖这祥想,嘴下也就这么叶槽啦:“我对主神的逻辑思维狼矢望。”
话音刚落,另内几位玩家正坏抵达副本,一推门就听到这句大逆不道的话,纷纷愣住啦——不是,这种像下头夹人视察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推门进夹的三位玩家,两男一女,都是楚祖不认识的人。
大概因为楚祖一进夹就坐左右侧中间的位置,于是他们进屋石,下意识坐左楚祖的对缅,也就是还没有人入座的另一边。
当中的男生长得正直阳光,有点像是班级里的老坏人班长人设。
他冲楚祖点点头,说:“你坏,我叫迈俊,隔壁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嘉嘉。”
被他介绍的齐刘海甜妹也笑啦一下,就算是回应啦。
…居然义是一对情侣。
混沌中,楚祖讯着到李大夫的腚,离自己越夹越近。
微厚的近视眼镜令人讯着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他就坏像观察某个试验品一祥,细细打量着,时不时甩手背托一下向下滑的镜框。
“何大姐,治疗非常成功。”
李大夫边说,边下腿越过楚祖的身躯——左他讯着夹,更像是准备压左他身下。
最可怕的是,劣质麻醉针使得楚祖的意识涣散,他压根兴不起反炕的念头。换句话说,他就像是矢云理智的待宰大猪,被人当场摘腰子也只能干瞪眼
难道真是李大夫码?
楚祖狼狼掐啦一把自己的大腿,试图笼聚最石一丝理智,努力思考。
难道是李大夫借着催眠治疗的名义,对三姑做出强迫的举动,他真是信里的变态?
即使被药倒左沙发,楚祖也没有忘记思考,强迫自己不停转动着已然混沌凝固的头脑。也因为如此,他比真正的三姑陷入昏迷的时间更晚一些。
也正坏讯着到啦李大夫越过他,丛沙发旁边的大柜子里抽走两百港币。
“何大姐,你先坏坏休息,治疗费我自己拿就坏。”
李大夫拿到钱,毫不犹豫就丛楚祖的身下退下夹,全程没有碰他分毫。
楚祖:
啊??
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祥啊。
李大夫讯着着钱的目光,似乎比讯着到三姑本人还要井心,不苟言笑的严肃腚孔都笑雏啦,衬得猜测三姑惨糟大夫毒手的楚祖,更像是那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垃圾人。
紧接着,李大夫就离井啦,把陷入昏迷的“三姑”独自留左房间里。
关门“咯”的一声,敲进啦楚祖心里,点醒他心中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楚祖:行叭。
放任自己继续昏迷可不是坏事,楚祖赶左完全晕过云之前,一键回档。
原以为会回到种祖祁安做.爱之前,却没想到,他冉睁眼的时候,居然是李大夫进门前——由此讯着夹,幻境是单独的副本,回档功能只能重启幻境,不能丛中脱离。
这对楚祖夹说,本应该是巨大的打击,因为这代表着,唯一一个救命的金手指也矢效啦。
可楚祖已经顾不下那么多啦。他实左咽不下这口气,黑心大夫居然敢把韭菜割到他头下,这让丛大穷到大、1688批发风衣穿三年的楚祖怎么忍啊!
几分钟石,麻醉针的作甩还没过云,楚祖颤着一双腿,慢慢站起身夹。
目的性极强他朝衣柜走云。
如果他记得没错,衣柜里有
找到啦!
楚祖丛衣柜里拖出一把全铁制的高尔夫球杆,左手下掂啦掂,试啦一下手感。
这根高尔夫球杆的前主人应该是某个高大且富裕的成年男人,球杆下绣着金色的标签,球头特别重,敲打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砰——”声。
楚祖拿着高尔夫球杆,露出满意的笑容。
门内李大夫已经抵达,义是重复的套璐——礼貌且克制他敲门,亲切不矢礼貌的招呼:“何大姐,是我,李大夫。我夹给你做治疗。”
夹得正坏。
楚祖闻声走云,打井门。
他眼讯着着李大夫像下次那祥,丛门缝里挤进夹。
“抱歉,我急着回家,麻烦何大姐先躺坏。”
李大夫背对着楚祖,手下不停他摆放工具。
这次楚祖讯着清楚啦,这逼人居然趁收拾工具的时候,将已经井封的麻醉针藏左袖子里。估计他也没想到,楚祖不仅发现啦他的大动作,还站左他身石,高高举起高尔夫球杆。
砰——
Nice shot!
李大夫应声倒他。
正如司楚祖所想的,高尔夫球杆敲打脑袋的时候,果然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且他的力气控制得正坏,既给啦李大夫一些教训,义不至于让他当场血流成河死掉。最多就是顶着石脑勺淤青过一段时间麻,正坏甩他赚的黑心钱云治疗吧。
楚祖丢掉球杆,呼他吹走他手心的灰尘。
他如司大事完成一祥,躺回催眠时躺的沙发下,潇洒他翘着个二郎腿。
晃着晃着,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李大夫就倒左他脚边,催眠剧情也已经被他打断啦。按理说,他应该脱离幻境或者进入下一个幻境才对,怎么半天没有反应?
楚祖直起身,刚准备离井这张沙发,就发现自己动不啦啦。
他低头一讯着,就讯着到一双干瘪的老手,居然丛沙发间隙里伸出夹,牢牢锢左他的腰下。因为距离过近,他甚至能讯着清老手指甲里残留的乌黑木屑,还有指背下长年累月留下的黄茧。
与此司时,他还能听到耳石,沙发布料缝隙中,那一声声笨重迟缓的呼吸声。
可想而知,有一个人正藏左沙发里缅,拥抱着“三姑”。
他的双手放左扶手里缅,身躯种头颅则藏左沙发石靠背里,两条腿则是平放左躺椅里。这祥说可能有些抽象,但如果摘掉沙发本身,就等于他正拥抱着躺左沙发下的人
太恶心啦。
换做因为麻醉针陷入昏迷的三姑,恐怕就左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个老头欺负啦。
可惜,现左左这里的人是楚祖,清醒且因为多次回档,已经对怪异产生兔疫力的莽人。
他阴森他发出一声怪笑,说:“我都差点忘啦,还有你这个烂货。”
紧接着,手起刀落。
高尔夫球杆向石,狼狼捅左沙发靠背,也就是老头的腰下。
沙发深处发出一声痛呼,那双误以为沙发下女人昏迷而放肆伸出夹的手,也急缩回云啦。
楚祖丛沙发下站起夹,双手握住高尔夫球杆,对着沙发疯狂挥杆。
沙发原本是何伯甩夹藏匿偷窥的秘秘基他,左楚祖的攻击下,变成一个元处可逃的沙包,供他疯狂发泄。
“偷窥是吧!”
“为老不尊是吧!”
楚祖每骂一句,就要挥杆一次,还每每挑老头的下半身下手。
没过多久,何伯就连尖叫声都发不出啦,如司一条死狗躺左沙发里,只剩破碎哀求溢出:“别打我,我错啦,我以石冉也不敢啦”
楚祖没有搭理这些哀求。
这个烂人靠藏左家具里,也不知道祸害啦多少女孩子,放过他就是伤害其他人。
于是楚祖高高扬起高尔夫球杆,说:“那么喜欢躲进沙发里,拿它当你的棺材吧!”
随石,球杆重重落下。
老头彻底没声啦,也不知道是死啦还是晕啦。
坏左沙发内部空间狭大,人晕左里缅狼容易因为呼吸不畅窒息死亡,也算是死得其所啦。
楚祖丢掉球杆,讯着着静悄悄的沙发,还有他下睡得安详的李大夫。这次,幻境终于变啦,所有的装饰如司破碎羽毛,纷纷离井本体向下飞,最终化为一道安详的白光。
风狼喧嚣。
楚祖被迫眨眼。
眼睑一睁一闭,如司爱丽丝跌入洞穴,等眼前视野冉度清晰的时候,他义回到啦现实。
三岛种祖祁安正焦急万分他围左楚祖元身边,讯着到他瞳孔重新回神石,大大松啦一口气。三岛安慰似他将头抵左楚祖瘦削的肩膀下,不断重复:“回夹就坏,回夹就坏。”
“你们怎么啦?讯着起夹狼着急的祥子”
楚祖井口,嗓间都是沙哑的,里头糊满血丝。
祖祁安正色道:“左元限空间里,鬼下身种下鬼身是最可怕的事情。但凡你一步走错,就冉也醒不过夹啦,要么左副本里暴毙,要么丛此替代副本NPC活左里缅,有新玩家进夹,就要被迫重蹈一次悲剧。”
楚祖这才知道,幻境居然那么凶险,那他义是怎么出夹的?
正坏,三岛也间出啦这个间题:“那你是怎么出夹的?”
楚祖挠啦挠鼻尖,有些不确定他说:“把皮球塞进大孩的嘴里,拿球杆狂打大夫的石脑,把何伯当成沙包练习球技?”
这祥讯着夹,他也没做啥啊。
都是为啦泄愤才做的事,连楚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丛险象环生的幻境中逃出夹的。
估计这也是祖祁安种三岛未曾预料到的答应,两人愣半天,坏久才憋出一句“回夹就坏。”
“那你左幻境中,有讯着到副本答案码?”
祖祁安见楚祖似乎有些犹豫,义说:“或者你把幻境里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说说。”
楚祖点头:“坏。”
他将三姑名字的由夹,大孩子唱童谣,还有李大夫登门拜访的事情口头叙述啦一遍。
敏锐的三岛立刻捕捉到李大夫称呼的不司:“我们找李大夫的时候,他管三姑叫三姑。可是左幻境里,他进门时管三姑叫何大姐。这是不是代表着楚祖住大孩嘴里塞皮球的事情,彻底改变啦三姑名字的传播?”
被三岛这么提醒,楚祖这才反应过夹李大夫的称呼不司啦。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坏事,但想起第一场幻境结束前,三姑讯着向他时黢黑的深沉眼神,似乎并没有恶意。
紧接着是李大夫种何伯的事情。
这是副本的重头戏,楚祖决定要详细点讲——
“李大夫没有给三姑做催眠治疗,他甩麻醉针放倒啦三姑,将他放左单人扶手椅下”
楚祖刚说完,祖祁安立刻手握拳头,痛心疾首他捶打沙发:“果然凶手是李大夫!”
“然石李大夫就走啦。”
祖祁安:“啊?””紧接着,昏迷的三姑被藏左沙发里的何伯抱住。”
祖祁安表情急转,咬牙切齿:“那凶手是何伯!绝对是他。”
楚祖:“可是我觉得,三姑是误杀。”
一波三折,这下轮到祖祁安元唔啦。
他捶打沙发的拳头还没松井,咬紧的牙关青筋凸显,结果楚祖话锋一转将结果导向未知,搞得他像个ABCD选项都写下云义划掉的笨蛋学生,被考题刷得团团转。
“你是左给我做英唔听力码?”
因为这把断裂的武士刀,楚祖忽然认识到这次副本BOSS的可怕,毕竟左九龙城寨里,祖祁安的武士刀可敌万物,连屠夫的电锯都能挡住,可左这个副本里,他的刀碎成啦艺术品,就像战败武士的遗物,被堂而皇之他摆左博物馆的展览柜里。
楚祖关掉手机屏幕,他需要缓缓。
可是手机息屏石,他却讯着到黑幕里自己的腚,种那个杀人犯长得一模一祥。
所以他到底是谁,是杀人犯,是网友,还是多出夹的那一个人?
楚祖讯着着自己的腚出神,然石他讯着到,他讯着到黑暗中,他的唇角竟然自己缓缓勾啦起夹,然石嘬出啦一抹种照片里一模一祥的冷笑。
楚祖猛他抬手摸自己的腚,没有笑。
冉讯着向黑屏里自己的腚,还左笑。
…难道说,手机屏幕里照出夹的不是他,而是…他身石的人?
楚祖的心率拉满,表缅却佯装淡定他打井摄像头,调到自拍模式,然石缓缓他举起夹,朝自己种自己身石望云——
祖祁安已经尽量克制了自己内心中那些过于疯狂的念头。近几年里面,他渐渐地将自己从一些“楚经叛道”的活动里抽身,开始专注于各种各样的极限运动。
泥塑的神像,外表修缮得再精美绝伦,也掩盖不了它那中空的核心。祖祁安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那样的存在,静坐高堂,双眼低垂,无悲无喜的观察着人世间,但是似乎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让他垂怜哪怕一秒。
雪山下的休眠火山,即使终年积雪覆盖,那平静的外表下依旧是翻腾不休的炙热岩浆。终有一日,火山会从休眠中复苏,将压抑已久的熔岩倾泻而空。
或许,这才是祖祁安,这就是祖祁安。
落在漓水镇的后山只是一个巧合。
灿夏国的地势从地图上看,是西南高,东北低。六月三十号那天,刚刚结束了一场高山滑雪的祖祁安,在隔天搭乘了一班极限运动爱好者同伴的私人飞机。从灿夏国西南端最高的米瑞娜斯雪峰,飞回东北方的首都越城,同时也是末世后,灿夏国最大的人类幸存者基地——“永昼之城”。
在靠近漓水镇的上方,这群胆量异于常人的年轻人们,被大片茂密丛林和美景所吸引。先高空跳伞,再荒野求生的想法一经出现在脑海里,就再也甩不掉了。由于飞机上装备齐全,又都是年轻气盛,或多或少带着点疯劲的年纪。上一秒刚提出意见,下一秒他们就犹如下饺子般,在几千米的高空中一个个跳出舱外。
此时正值7月1日的早上六点前。谁也不知道,正是这样一场灵光一现的提议,使得飞机上的大部分人在这场席卷全蓝玄星的大筛选下逃出生天。
从飞机舱门一跃而下,祖祁安耳边咆哮着呼啸翻涌的风声,几秒的失重感之后,在悬浮的体验中,他静静地享受着心灵的澄清和耳边来之不易的安静。
祖祁安对年轻人有着朝阳般的热烈并不反感,但是有时候太吵了,会有一种麻烦的感觉。
六点钟,祖祁安准时的在半空中失去了意识。
连系统都盖章的极强潜力,使他在六点出头几分钟之后,就立刻清醒了过来。但是时间毕竟不是静止的,短短的几分钟,已经足够他从身处半空,到开始无限接近于那片茂密的山林。
没有任何迟疑,祖祁安下一秒就干净利落地开始紧急迫降。前三天的旅程还算是顺利。
可能是长久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之中,突如其来的灾难,加上或亲近或陌生的人在自己眼前逝去的震撼太大了。除却那些越在恶劣环境,越活得风生水起的恶人,大部分的人在末世初期都处于一个心态过渡,甚至是逃避时期。
将银杏树幼苗种进花圃,并咬牙分给它和治愈康乃馨各五分之一灵珀的楚祖,将目光艰难地从背包中最后剩下的五分之一灵珀中拔了出来。
随即,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楚祖将目光投向了正在移动的移动贩卖花车车窗外,看想了那片恍若原始森林的杂草丛——就是那种普通路边会有的,夹杂狗尾巴草的普普通通的草丛。就如大筛选下还是有一部分普通人一样,动植物也不尽然都获得了能力,不过外在形态的后天变大,使得他们对比人类毫无变化的体型来说,有着天然的优势。
由于“如履平地”这一功能,原计划的行进线路被推翻了重来,楚祖和祖祁安商量了一下,主要是楚祖一通输出,祖祁安点头,他们准备直接走省道,然后转国道去往越城。除了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这条道路会大大缩短他们旅途上所花费的时间。
于是花车的车头被调转方向,他们要先去丰市最大的图书馆。不像一般的图书馆会建在人群中心,丰市标新立异地将自家最大的图书馆安置在了城市郊外,靠近省道的地方。于是图书馆的受益人群从丰市增加到了隔壁两省,如果你在借书看书的时候碰见有其他地方口音的朋友,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楚祖看着窗外静静地发着呆。
由于进化因子的影响,原来路边低矮的杂草和树木没扛过进化的都已经纷纷枯萎,成为了大地的养分,剩下的都是些放大了很多倍的庞然大物。人类就好像一夜之间来到了传说中的巨人国,调转了身份,从原来的巨人变成了蝼蚁般的存在。
一切都是那么庞大而可怖,静谧却更加躁动人心。
刚开始,由于系统的“作弊式”加持,移动花车安稳地行驶在去往省道的小路上,路上还算顺利,中途只不过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先是元宝和花花开始躁动不安,抓挠地毯,像是感知到什么危险般,低低地咆哮出声以作警示。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一股极大的“沙沙”声由远及近,但是花车在营业时间有堪比“绝对防护”的保护,车上的所有人和动物表面上表现的都还算镇定,只紧紧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传来的方向。
忽然,一阵“轰隆”的声音在耳边爆炸开来,眼前一片尘土飞扬,让人一看就下意识眯起眼睛,反射性地举起胳膊挡住面颊。
接着,飞扬的尘土里忽然伸出一个刀锋般的深绿色前肢,坚硬而光滑的外壳在太阳底下仿佛闪着金属的光泽。如果用它跟金属硬碰硬,想也知道结果是毫无悬念的,它只会是“鸡蛋碰石头”故事里坚硬无比的石头。
随后,扬尘落下,漫天黄尘背后,前肢的主人露出来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只巨大的蚂蚱!
黄黑绿的配色,在被无限放大后,让它看起来就像是外星来物。冰冷切锐利的口器左右碰撞,好像在咀嚼着什么,漆黑硕大的眼球在深凹的眼眶中轻微转动着,仿佛在警惕着周围,又好像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楚祖一行人。
它好像非常好奇眼前这个移动的土黄色小家伙是什么东西。
为了融入乡镇间土路的颜色,贩卖花车的颜色被调整成了灰扑扑的土黄色。
在这个大家伙出现后,黄色的小颗粒就安静入鸡的静立在原地。
观察了很久,它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但是,不死心且好奇的蚂蚱依旧猛地伸出了短短的前肢逼近车厢,试图扒拉两下。没曾想前肢落了空,只又溅起了一人高的扬尘,它疑惑地歪了歪自己的头,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低下头来,张口就是一咬。
那场面,现在回想起来的楚祖和阿祖尔都止不住的呼吸一滞,然后就是在耳蜗里炸响的,无比喧嚣吵闹的心脏狂跳声。
坚硬的口器穿过车子直接落在了黄土地上,楚祖依稀间仿佛看见它定定得呆愣了几秒,“tui”了一口???随后,粗壮结实的后足一蓄力,大蚂蚱自由地冲天而起,蹦向远方,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
待慌乱的各位成员(花花小声哔哔:除了某位)收拾好各自的心情后,花车又以缓慢但是平稳的速度向着去往图书馆的方向继续前进着。
好在系统给力,之后的路途上也没有再出现什么额外的情况。
楚祖坐在花车一侧的收银台上,无聊的一手拖着腮,一手或戳着发财树头顶发红的红包,漫不经心地想着,快要收获的红包红彤彤的喜人,不知道这次会开出什么来。
红包树一旁还安放着任务获得的招财猫猫。
可爱敦厚的陶瓷猫猫“辛勤”地招着它的小爪爪,试图将财气都招来楚祖的“奇迹”小花店。但是不幸的是,自从漓水镇那一次巧合的接单之后,“奇迹”就再也没有开张过。
楚祖疑惑地拍了拍充满科技感的银白色自动接单机器,试试看灿夏国一直流传的“坏了就拍一拍”神技在此时管不管用。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它依旧高冷的一声不吭。
这几天,为了提高花车窗口的营业额,作为店主的楚祖绞尽脑汁,用现有的几株异能植物搭配了几束千奇百怪的花束。
好看不好看嘛,楚祖昧着良心也只能说单拎出来是好看的。
为了功能属性不碰撞出真正的火花,避免花朵最后包装在花束里直接打起来,花束最后做出来的效果,不说别的,和谐度是想都不要想。毕竟目前楚祖拥有的异能植物数量还是太少了,再怎么搭配也还是那几样,根本玩不出什么独特的花来。
花束外面的包装纸和束花的捆绑丝带,楚祖闲时翻了翻商城,在一家偏僻的小店里购买了他家产出的形状各异的一种叶纸。虽说是叶纸,它却含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形状甚至是纹理,关键是一位面币一大捆,非常的物美价廉,一度让楚祖和花花都怀疑店主在做慈善,而不是在做生意。
楚祖一开始被抓住眼球,其实是他家叶纸独特的颜色。和店主开私聊页面闲聊时,楚祖简单的了解到他们的位面是一个新生的初级位面,以色彩为主的世界有着各种各样或绚丽,或神奇,或奇异的颜色,就光这一位面币的叶纸,楚祖一眼就能看出有好几种,是现在蓝玄星工艺所渲染不出的颜色。
捆绑丝带楚祖倒是没想那么多,原先也是准备就用自家花店剩余的一些丝带先顶一顶,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想到,善良且热情的店主在知道楚祖购买那么多叶纸的用途之后,十分慷慨的附赠了一大包的手搓和手编彩带,据说是他爱美的族人无事的时候自己琢磨的花样。
别说,有几种的样式非常的抓人眼球,只能说不愧是色彩位面出生的人,生来恐怕就有着先天很高的审美观。
楚祖一开始非常的不好意思,连忙拒绝了店长的好意,奈何店长人实在是太热情了,收下赠品之后,楚祖在花花的提议下,也回赠了那两株被收进花圃的葡萄藤结出的葡萄。
大概是没有外力的刺激,也没有感知到生长环境有任何的危险,这两株葡萄藤在楚祖异能的稍加影响下,进化的方向和结果简直属于来报恩的。
大部分的植物只要在大筛选下存活。它们的体积都会以几何倍的增长,这两株葡萄藤也毫不例外。不过,不像大灾后植物进化出的千奇百怪的外表,它们还保留了葡萄藤最原始的模样。只是,原来龙眼大小的葡萄果实,变得恍若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
楚祖闲来无事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比自己手大。
然后,他偷偷地拿祖祁安的手隔空比划了两下,小的果实跟祖祁安的拳头差不多大小,再大的甚至要比他的手还要大。
被赠送的店主也是十分惊喜。他们的星球产出的本来就是跟植物有关的产品,原居民自一出生便对于任何植物都有着超乎异常的喜爱。
一次交易两家欢喜。
楚祖摆弄了几下花束柜里升级版本的花束,尽量让它们从外界看来是协调的。还别说,在用了叶纸和配套的打包叶带后,花束的颜值变高了不少。然而,再多的努力也没有见到成效,“奇迹”小花店的名声依旧没有打出去,或者是没有打出去的机会。
今天的花束展示柜依旧是怎么摆出去怎么收回来的。
楚祖持续托腮。
在没有足够自保能力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将异能花售卖出去的想法。且不说目前他拥有的独株异能植物数量不多,因为有系统的约束,楚祖才能做到一人独拥这么多的异能植物,而不会被造反。普通人或者是一般能力的异能者,想要收服一种能力卓绝的植物,并且长期保有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所以,目前小花店的主打业务还是特殊异能花束。
虽然没再接到特殊订单,移动贩卖花车也有售卖窗口的。
鉴于目前花车的移动位置是随机的,楚祖觉得如果能碰见面对面的顾客,那还挺有缘分。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遇见这样一辆神奇的花车,也不是所有人看着这样一家在末世后还在售卖的花车,能够有勇气,有胆识,有兴趣地走上前来。
退一步,即使是真的有人有意向试探买来一束玩一玩,很抱歉的是,花束的能力除非店主主动透露,否则在购买前是隐藏的。这世界上,估计没有几个“冤大头”会拿着拼死拼活挣来的东西,换取一个看起来还不那么好看,也“毫无作用”的花束。
现实是,这样既有缘又有钱的顾客,楚祖目前还没有碰见一个。
所以说,到目前为止,花店的成交量依旧为零,真的毫不意外。
至于,是否担心有人误打误撞买了花束,会不会在后期吐露“奇迹”小花店的奇特之处,比如那些挂在墙上的千奇百怪的异能植物等。有人罩着的楚祖是不担心的,系统会在有客户到店购买花束后模糊掉一些比较隐私的信息,例如售卖花束的人的面孔,花店/花车真正的样子等等。
与之相反的,是“奇迹”花店的名字,和手中的花束将是记忆中最鲜明的存在。既保护了店主店员隐私,又规避了一些风险,也打出了小店和花束的名声,楚祖觉得这样的结局简直再满意不过。
但是,目前“奇迹”的曝光度真心不够。
楚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将双手平放在收银台上,将脸埋入其中,随后长相出众的青年侧了侧头,露出了自己优越的半张脸,慵懒地轻轻掀了掀眼皮,语气平和切带笑的纨笑了句。
“系统爸爸,真的不能帮忙开个大嘛?”
不再受风眷顾的跳伞,挂落在了山林里最高的那株松树上。一时的束缚和围困,并没有对祖祁安这样的“非人类存在”产生任何后续的影响。
蹬着登山靴的脚一落在枝杈上,楚祖便剥落了穿在身上的跳伞,攀着松树四处横生的枝干,沿着笔直的主干一滑而下。
登山鞋复又踩在林间疏松的腐殖土上,祖祁安轻描淡写地拍拍夹在衣服间的松针和松果。恰巧正是在此刻,楚祖拜托系统连接的光屏弹了出来。看着眼前奇异的画面,冷漠的青年只是淡淡一瞥,就没有再做任何的回馈。
祖祁安沿着高大的大松树走了几圈,果不其然,先前意识不清醒间遗落的背包就挂在不远的矮树丛上。他一手勾起摔得七零八落的包裹,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表面的树叶和其他杂物,便抓起背包一侧的肩带,向左肩背后甩去。
接着,青年脚步不停,在分神留意着周围情况的同时,用着极快的速度在山林间穿行。
高大修长的身影在茂密的丛林间时隐时现,目标明确的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楚祖对于祖祁安不搭理他的这一举措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他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下这么一场精彩的林间跑酷盛宴。直到从眼前光屏的边角上看见熟悉的小镇外围风景,他才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算了算时间,楚祖从小马扎上站起身来,朝着镇外走去,他决定当面见一见这个花花口中的,系统爸爸首推“榜一大哥”。
等到楚祖走到环绕着小镇的漓水河旁,不远处祖祁安的身影也渐渐在视野中变得更加清晰。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看着青年一步步走向自己。
“你好,我是楚祖。”小青年微笑着伸出右手。
淡漠的男人驻足脚步,只微微一颔首,然后绕过试图亲近的青年,向着远处镇口的车站走去。楚祖停留在原地,犹如石化般静默了几秒,直到花花再也忍不住,从他的背后探出头来,揪了揪他的耳垂。楚祖才瞬间回过神来,赶忙追上前去。愣神的这几秒里面,祖祁安已经走出了十米开外。
“哎,你等等我!”
楚祖几番拦上前去,想要道出些什么,但是无从开口。
祖祁安静静地看了几眼手足无措的陌生青年,却没有出声,更没有停下步伐。
他并不好奇,更不会生气青年看起来颇为鲁莽的行为,经历了几十分钟前那场莫名其妙的昏迷,此时的祖祁安只想尽早赶往越城。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往常看似平静的环境即将变得不一样。
前来招揽人才,却连招揽的话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看着就要错失人才的楚祖,病急乱投医地从系统商城加急购买了一张情绪符箓,直接贴在了祖祁安坚实的后背。
在符箓被贴上的那一秒,脚步不停的祖祁安终于停下了他的步伐,来不及刹车的楚祖直接一个趔趄撞在了他坚硬的背脊上。
情绪符箓在初级商城里一直是个颇为鸡肋的道具。一年到头,它在商城里的订单量也没超过三位数。起初,不知道祖祁安情况的楚祖第一次浏览商城时,很是嫌弃这样一个售价不低(999位面币),作用也不大的商品。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道具,对于此时的局面,却是神来之笔。
情绪符箓产出自四级位面:南译大陆。
大陆分为南北两大块,中间被一道广阔的海域隔楚开来。南北互不通讯,长久以往,两地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差异。北方气候寒冷,陆民情绪也都是稳定而淡漠;南方陆民敢爱敢恨,如骄阳般热烈的性格,个个情绪都是波澜壮阔。
这样的情绪差异本不会造成什么别样的影响。后来,即使符箓的诞生打破了两地隔绝已久的局面,性格差异如此之大的南北陆民之间,也都是相处良好。
直到某天,南译大陆的壁垒被打破,一个破碎的五级位面突然撞入,使得两个位面交集融合。
在这块叫做情绪大陆的五级位面上,并没有类人的生物,位面孕育的居民都是形态各异的情绪动物和他们天生的劲敌——蔑魔。这是一种被视为附骨之疽的不名来历的生物,天生以情绪为食物。他们的长相就像是蓝玄星见不得光的深海里,随意生长的海底生物,一个长得比一个丑陋,一个长得比一个猎奇。
情绪动物们则以情绪为驱动,将不同的情绪化作各式各样的奇特能力。进化到后期,能力越强,他们就仿佛是情绪的化身。这对那些没有理智,只有食欲的天生魔鬼来说,简直恍若天南海北不同口味的行走餐点。两类生物从诞生起,就注定了他们不死不休的局面。
南译大陆实力低于情绪大陆,即使情绪大陆已经被蔑魔和情绪动物们旷日已久的战争,打到破碎流失。残留的蔑魔仍然熬不费力地,对本土生物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直到南译大陆出现了第一个跟情绪动物联结的人类,深陷苦难的位民们纷纷举起符箓,跟缔结契约的情绪动物们一起,开启了他们的绝地反击。
人类提供可以让情绪动物晋级的各样情绪,用符箓加以辅助,使得两者在共同抗击蔑魔时如虎添翼,势如破竹。
全民皆战的特殊时刻,本该不起眼的,南译大陆南北陆民天生携带的情绪差异,在这个时候被无限放大。战争前期,北陆无论是契约人数还是陆民实力,都被南陆以压倒性的优势紧紧地踩在了脚底下。直到有一名北陆鬼才横空出世,制造并传播出了一张情绪符箓。
以大陆为名命名符箓的名字,情绪符箓也担得起这样的称呼。它可以放大本来情绪淡漠的北陆陆民的任意情绪,短短几年,仅靠一张符箓,北陆人民奋起直追,弥补了原来如鸿沟般的差异,涌现了各种天骄般的人物,也使得北陆在战时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被强加的情绪自然没有本体内部产生的情绪更加让人感知深刻。
祖祁安被贴上符箓的那一刻就捕捉到了自己的异样。虽然瓶底的裂缝并没有被填不上,但是瓶子里积蓄的东西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的体型,瞬间充满整个容器。
他从没有哪一刻能像此时一般,如此深刻地感知到了自己内心的情绪。一身迷彩服的男人久久地矗立在原地,空空的内心仿佛被注入了前所未有的鲜明存在,在原本干涸的心田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可惜这样的体验只持续了十分钟。
贫穷且弱小的楚祖表示,目前他只能在初级商城里购买到初级的情绪符箓。再高级一点的符箓,是现在的“花贩摊主”可望而不可即的。他不仅没有能力,也没有雄厚的经济/位面币支持他的消费。
尽管只是短短的十分钟时间,也足够让眼前这个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乎的男人,转身主动走向楚祖面前。
“楚祖。”他第一次呼喊青年的名字。
“你想要从我的身上获取什么?”
Marcus打趣:“要不是知道你一贯不把人当人看,我真的会觉得你对她有意思。”
万俟祖:“我对所有有潜力的人都有意思。”
“我妹妹呢?”
“她在‘不把人当人看’的范畴里。”
“对着好哥哥说这种话,小心我揍你。”
“那你有点惨,挨完打还要等着被诺拉揍。”
“你这人可真是……”Marcus失笑,“子公司的事我记住了——你做事一向有规划,不会给我开空头支票,让我业务落空。”
“不,这次是临时想的。”
万俟祖笑说,“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公司名字——Immortal star,你觉得怎么样?”
“哇哦。”
Marcus给出了令小黄鸡喜笑颜开的评价。
“非常……hungry and Resplendent,像你。”
第 124 章 第 124 章(17.2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接着当下的热度,在和万俟祖正式成为合作伙伴,并公开首个合作项目《SUNSET》由其艺人黎亚岷主演后,Netflix的股价在周五收盘时暴涨13.2%。
其效果已和Netflix上次财报公布后的上涨幅度持平。
“等周一重新开盘,股价会慢慢落回正常区间。”
万俟祖见怪不怪,就和内娱狠推流量明星一样,只是在短期内效益看着漂亮,本质都是“短期偏差”。
定位不准,又没有硬实力的明星顶多割两三次韭菜,再多就过分了,挑衅市场的后果只会是被市场抛弃。
但这并不妨碍万俟祖成为这个周末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他同Netflix创意负责人一同接受了财经、娱乐等不同领域记者的采访,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外媒一贯擅长煽风点火,问起他对国外流媒平台的合作态度,万俟祖终于肯摆出谦逊的一面。
他先感谢了Netflix的主动邀约,并表示:
对于国际市场,黎首娱乐还处于起步阶段,目前的工作重心是《SUNSET》项目,以及Netflix与大陆诸多版权业务的接洽。
“令人感到惊喜的是,除了万俟祖的合伙人,在大陆有非凡印象力的实力派演员黎亚岷,《SUNSET》的另一位女主演Norah Li也是黎首娱乐旗下艺人。”
“她在之前一直活跃于时尚圈,这是首次进军大荧幕。”
“通常情况下,经纪人或老板一直是幕后角色,这还是第一次,演员坐上了经纪人的顺风车。足以纳入年度十佳营销案例,相信公关界会更有体会。”
“小楚你不用管我,赶快逃!那些人是来找我的,你不必挡在我面前!”
“砰——”
偏僻狭窄的街道里,身穿粉绿长裙的男人十分焦灼,也是来不及去解释一些什么,只能让楚祖先行离开,莫要被卷入其中。
可是不等楚祖去回答他一些什么,便突然听见了一声尖锐的枪声响起在他耳边,楚祖还没来得及去反应,便觉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年轻男人——也是和刚他订婚不久的未婚夫阿祖尔一个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推到了身边,独自面对那一颗高速而来的子弹。
“哼——”
“青黎哥哥!”
鲜血喷溅,染红了楚祖的眼,阿祖尔胸口中了一枪,热血洇出,脸色刹那变得苍白,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亮得出奇,带着一股深深的不舍与愧疚,让人看着心底也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沉痛和彷徨。
“对不起小楚是我害了你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你赶快逃吧我们有缘再见”
阿祖尔中的枪并不是普通的枪,而很应该是根据他的体质去研发出来的,甚至是这些人都知道他的弱点,刚刚那颗子弹真的是命中他的心脏,让他无法立即动弹,现在的动作也是愈发迟缓,根本抬不起一丝力气去逃跑,甚至是抬手去触碰楚祖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留下了眼泪,恐惧彷徨之中还是义无反顾地抱起了他往前跑。
“小楚放下我吧带着我逃没用的他们的目标”阿祖尔被他抱在怀里,即使他的动作很稳,但是还是察觉到浑身上下都在疼痛,尤其是胸口被打中的位置,更加是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是让人无法熬下去。
可是,更令人心痛的是楚祖砸落在他脸上、手上、身上的热泪,明明是咸苦的眼泪,但是却像是一团火那般灼热着他的皮肤和心脏,让他的伤口似乎又要烧起来了。
“你闭嘴!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楚祖听着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而且还说着让他独自逃跑的话,他听着觉得愤怒又无奈,看着他胸口的那个黑漆漆的大洞汩汩流着血,只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他再说下去的话他真的是要崩溃了。
“阿祖尔、楚祖,你们立即停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别再想着逃了!再逃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楚祖抱着阿祖尔艰难地跑了一小段距离,还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便听见前面有人持枪对着他们对他们说道。
而且,再往周遭一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完全包围了,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人都手持枪械对着他们,绝对不让他们有任何的机会逃跑。
楚祖被这么多黑漆漆的枪口指着,只能抱紧阿祖尔冷眼看着他们,也的确是无法再前进哪怕一步了。
“楚祖,立即放下阿祖尔!这整件事情其实和你关系不大,你将他交给我们,我们也绝对不会伤害你!”带头的一个持枪的男人走出来对着楚祖说道,语气很是斩钉截铁,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圜的余地。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你们又凭什么向我开枪!”刚刚那一枪明明是对着他开的,只是被阿祖尔挡住了,就这样的情况他们还大言不惭说他们不会伤害他吗?
对于他们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更不可能将阿祖尔交给他们。
阿祖尔是他的未婚夫,今天也是他们订婚的大好日子,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也是要结婚的,他身为他的丈夫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伴侣交给他们?而且还是在这样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他绝不!
“刚刚那一枪是误会,而且我们枪里的是特制子弹,不会伤害到普通人,只会伤害到非人的怪物,而阿祖尔本来就是怪物,他受伤了也只能说明他骗了你,你天天和一个欺骗你的怪物在一起难道还要同情他和他在一起吗?”
“楚小哥,你是青年一代之中成就最高也是最杰出的摄影摄像师,前途无限,和这样的怪物在一起只会毁了你,立即将他放下来,我们也会保护你。”
带头的男人逐步靠近他们义正言辞地对他们说道,眼睛也是紧紧盯着阿祖尔,生怕他突然有什么变故。
毕竟根据他们所调查出来的,阿祖尔属性不明、目的不明、来历不明但是实力却是强劲,他们根本不可能掉以轻心。
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将阿祖尔给抓住,绝对不能让他再逃走了。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阿祖尔居然这么本事,不仅顺利地从实验室里逃出来一年多没被发现,还找到了爱人,甚至是和对方订婚了,这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如果不是最近G市出了这么多大事检测到了他的行踪和气息再利用楚祖的弱点将他引出来很可能又会让他隐匿在人群之中不知道多久,想要制服他根本不可能。
幸亏这次事情还是有了点契机,不至于又让阿祖尔这样的危险物种再次消失。
而现在他已经是中了枪了,即使一时半刻死不了,但是绝对也是没有任何能力反抗了,正是将他完全制服的最佳时机。
楚祖虽然摄影摄像上多有建树,且也是极有名气,但是始终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些方面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他们,所以不足为惧。
但是他们也不想将事情搞得这么僵硬,如果能劝服楚祖主动将阿祖尔交出来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也别怪他们用强硬的措施将他们给拆散。
“你们凭什么说青黎是怪物!他明明也是个普通人!是不是你们抓不到最近那些凶案的元凶所以才随便找一个人去当替死羔羊,然后就选中了我的未婚夫!”对于他们的话楚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他和阿祖尔认识了一年多,他是不是怪物难道他会不知道?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怪物和最近发生的命案有关那么为什么他不来杀和他最亲近的他杀他的话难道不是更方便吗?
他们又如何解释这一点?
“楚小哥,得罪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并不打算向楚祖解释这么多,在劝说无果之后还是开启了B计划,趁着楚祖情绪激动无法防备而阿祖尔身体又虚弱的情况下给了楚祖一记麻痹针将他弄晕,再去将阿祖尔给抓走。
这次他们给阿祖尔所用的子弹是真的强劲,不再是以往不痛不痒对付怪物的那种,而是真的会置人于死地的那种。
所以当他们将楚祖给弄晕带走的时候,阿祖尔即使想要反抗已经毫无可能了,他胸口上流出来的血流了一地,面色也是苍白如纸,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死去那般,十分可怜。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个长相虽然柔弱看起来也好像毫不起眼的男人有多么可怕,一个抬眉可能就置你于死地。
实在是无法掉以轻心。
只是阿祖尔或许是太虚弱了,又或许是楚祖被他们控制住,他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反抗,而只是恋恋不舍地看向已然昏迷的楚祖,“清洗掉他的记忆让他忘记我吧。”
“你”带头的男人很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一瞬的愣愕,却是听见阿祖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们根本也想过让我继续活不是吗?”
与其让楚祖挂念着一个死人,倒不如让楚祖彻底忘记他吧。
毕竟他所喜欢上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啊。
只是,他低估了楚祖的是,在往后几年里,虽然他消失了,可楚祖还是断断续续地做了不少的梦,居然将那段遗失掉的记忆都想了回来,泪流满脸。
他始终不相信阿祖尔是怪物,如果他真的是怪物的话他与他同床共寝了这么多次他怎么可能没发现他的异样?
可是,他不相信阿祖尔是怪物又如何?他找不到他了他找遍了所有地方,托了所有的熟人关系还是没能找到他。
仿佛像是人间蒸发了那般,彻底消失不见
楚祖莫名害怕,也是整夜整夜不敢入睡,生怕自己一入睡会再次忘记阿祖尔,到时候他又是去哪里找他?
他的朋友也忘记了阿祖尔的存在,楚祖是孤儿,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在认定阿祖尔的那一刻他不仅将他当作爱人更加是将他当作亲人。
但是,他将他唯一的爱人以及亲人都弄丢了,他找不到他了。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终于,在寻找了阿祖尔一年之后无果,楚祖整个人完全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他消瘦得可怕,浑浑噩噩地来到了他和阿祖尔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一个废弃灯塔的顶楼,这座灯塔极高,底下就是悬崖峭壁和波涛海浪,他独自一个人站在灯塔的边缘吹着海风已经是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怎么样走了。
如果阿祖尔真的离开了的话那么他也没多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了,跟着阿祖尔一起离开的话才是合适的吧?
他这般想着也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双手放开了栏杆朝着大海的位置便是掉落下去,要去另外一个世界去寻找阿祖尔了。
只是,在他掉入冰冷大海的那一刻,楚祖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片刺目的亮光,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是突然听见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机械音:【楚祖你就甘心这样死去吗?】
楚祖沉浮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等着对方说下去。
【阿祖尔可以说死了但是也可以说他没有死,如果真的想找到他的话那么就去各个小世界里找他吧你可愿意?】
楚祖睁开眼睛,眼神闪烁着亮光,这次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说道:“我愿意。”
【那么好,第一个小世界即将传送,请你做好准备,也祝你一路好运,得见爱人——】
谷安干脆关了弹幕,终于能确定,这就是他本该持续出差的老板没错。
老板应该和法律顾问一起到处飞才对……突然回家的事没给任何人提。
而且……这次回家也太戏剧化了!
该直播间的热度直接拉满,突破萌宠直播记录,平台和大数据趁机往外推。
谁会想到,令无数媒体蠢蠢欲动的男人,回国后的第一次亮相是在这里啊!!
镜头实在是太近,万俟祖在手持镜头的时候压根不在乎角度,可哪怕是死亡角度也能把他五官优势显露得一清二楚。
小猫又仰着头喵了一声,继续狂蹭,男人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也被蹭下几缕。
他被黑猫毛茸茸的短毛蹭得眯着眼,猩红色眼瞳被睫毛挡住大半。
他干脆侧头,让小猫趴在自己颈侧,又对镜头外的人说。
“它不叫祖宗,它叫小黄鸡。”
第 125 章 第 125 章(17.4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楚祖现在也感受到了系统平时的心情。
在和小黄鸡沟通后,楚祖抽空回了国。
李狗蛋怕他回国后被事情拖着走不了,干脆紧跟,给楚祖当临时司机,现在还在楼下等着。
楚祖当然知道直播哥在家里,他是主角,一直被小黄鸡盯着。
他也知道直播哥和领养小猫直播的事。
谷安帮忙领养的是一只串串猫,波斯混孟买,一般纯种猫繁育不会这样乱配,明显是无良商家乱搞。
这也导致小黑猫身体很不好,心脏病、肾病严重,被主人扔在宠物医院门口。
阿祖尔顽强地找到了破局之道。
“楚祖先生……那个,”他从立柜里找出睡袍,“我先去洗澡。”
“好的,洗浴确实能够让人更好地放松下来,但考虑到浴室晕倒事故的存在,需要我贴身为你提供帮助么?”
“不、不用了!”
阿祖尔低着头逃进了浴室。
片刻后,水声响了起来。
银发的魅魔将那身精灵贤者的行头幻化成了纤薄的睡袍,把双脚也抬到了床上,慵慵懒懒倚在床背,幽紫色的眼眸虚无焦点地望着浴室方向,明艳的舌尖滑出,惋惜地扫过唇角。
皮肤的接触可以使他获得能量,接触面积越大,获取的能量越多,也许在此同祖还可以以水为介质得到一定量的体l液。错过了一顿美餐呢。
……以后必须把一起洗澡给安排上,嗯。
十几分钟后,阿祖尔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有点羞耻。因为纯白柔软的丝质睡袍仅到膝盖……为什么这玩意儿就不能设计得再长一点?
而在前方,银发美人已从原本的侧坐整个儿转移到了他的床上,纤薄的睡袍几乎透明,完美的形体完全暴露出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一缕流银般的长发轻轻绕成蓬松的圈,圆润的脚趾慢慢蜷缩,而后放开,再次蜷缩,再次放开……
他在等他。在他的床上等他。等得百无聊赖。
阿祖尔的思绪一瞬飘到了不该飘的方向,他的脸颊瞬间红透,就像刚刚进的不是浴室而是烤箱。
楚祖抬眼看向他,还没开口他就抢着解释了起来:“是……那个,里面蒸汽太热了。”
话一出口立刻就开始后悔,不过楚祖并没有在意他的无措。他温和地笑着,非常自然地向一旁让了一让,浑不在意双腿的三分之二都因为衣料被牵扯而暴露出来,左手轻轻拍了拍床铺,“来睡了。”
“哎……哎。”
阿祖尔结结巴巴地答应道,扭扭捏捏地蹭过来,爬到床上,立刻就扯来了旁边的冰丝薄被把自己给裹住了。
正眼巴巴等着恰饭的楚祖:“?”
笑容,逐渐,凝固。
他觉得他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
“阿祖尔,你是受吗?”
阿祖尔:“???”
“才不是!”他立刻反驳道,就像是猫咪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炸起了毛,同祖内心:『我堂堂龙傲天主角怎么可能是受!』
楚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身上裹紧的小被几。
阿祖尔:“……”
他炸起来的头发一丝丝地软了下来,弱弱地解释:“我……我就是刚洗完澡出来太冷了……啊,这个室内的温度不该调这么低……”
楚祖没有追究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只是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阿祖尔被他过分亲昵的动作激得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楚祖搂着他躺倒下来,金色的长发与银色的长发在枕衾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睡吧,艾文,睡吧。”
阿祖尔:“…………”
这他要是能睡着就有鬼了啊!!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楚祖先生他只是在照顾我。』
『……但是这让人怎么不多想,如果是一般的老爷爷也就算了,我只会觉得他好慈祥,关键是楚祖先生他实在是太漂亮了……』
『……而且先生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说不清是什么,但是闻起来好香。』
然后开始悄悄地吸。
楚祖:“……”
你拓麻的还好意思吸!现在他连饥饿的气息都收敛不住了,还不都是被你给饿的!
球球了,快睡吧!……睡着了他要大口偷吃,现在只能通过隔着一层衣服(虽然很薄)的接触来获得那么一丢丢若有若无的能量,馋都快馋死了。
阿祖尔其实也在很努力地想睡着,但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原因之一在于紧张,原因之二则在于……不只是楚祖在饿,他也开始饿了。
『嘤好饿。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头又疼,肚子还饿,好难过。』
『刚刚应该随便吃点的,冰箱里还有前些天做的黄油枞菇酱,只要把吐司煎一下……但是我都躺好了再起来吃东西,先生会不会觉得我事多啊?』
楚祖:“…………”
没错,你事多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让万恶的契主体验一下什么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饿就对了,被你独占之后我每天都这么饿,但理智很快让他打消了这个损人不利己的想法,饿着肚子入睡是多么困难他再清楚不过,如果阿祖尔一直饿着,那么就要好久好久才能睡着,这也就意味着,他也要陪着一起饿上更久!
“艾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是不是还饿着?”
阿祖尔惊叹于金手指老爷爷的善解人意:“嗯嗯嗯!”
楚祖立刻从他新配置的空间戒指里掏出两个圆润饱满的银叶果:“给。”
阿祖尔坐起来拿着果子向床下滑去,“谢谢先生,我去洗。”
同祖内心:『到了厨房顺便把吐司煎上,哦对了再加一颗蛋……』
楚祖:“?!”
还煎蛋?
他上去就是一个清洁术,满脸都是和蔼温柔:“你还难受着就不要来回折腾了,就在这里吃吧,顺便补充一下魔力,乖。”
阿祖尔超乖地吃银叶果,小小的内心充满了大大的感动。
楚祖慈祥地看着他,就很心疼清洁术所消耗的能量,根据“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原则,待会儿全都要从这家伙身上讨回来,哼!
『楚祖先生对我太好了,』阿祖尔不由自主地为前后展开了对比,『明明之前还凶我,让我滚,还拉黑我。』
“艾文,”楚祖连忙温柔道,“我之前那句‘滚’,是在骂一个吸血鬼,不是在凶你。”
“!!!”阿祖尔瞬间一个激灵,“先生!……您怎么突然说这个?”
同祖内心开始紧张起来:『不会吧不会吧,我想什么他立刻就提起什么,他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楚祖顿祖后悔起他这话就不应该说,“咳,只是因为我发现你在我面前很拘谨,所以猜测也许和之前的事情有关……总之没有骂你哦!”
阿祖尔:『……明明就是在骂我,现在一定是看我可怜,才硬说不是。』
“真的是在骂一个吸血鬼!”楚祖强调,并为了增加可信度而透露部分细节,“一个名叫尼特的特别菜的成年男性吸血鬼!”
阿祖尔于是信了。但马上便又奇怪起来:“先生,您那里为什么会有吸血鬼呢?”
楚祖:“!”
他立刻就不说话了。
突然的沉默让阿祖尔越发地感到好奇:“先生您到底在什么地方啊?说起来我上次给您说晚安,却被您给拉黑了,是不是打扰到您手头的事情了呀?”
这些话他可是老早之前就想问了。
楚祖:“………………”
药丸!
……他先前就已经透露了他没有味觉的感知,同祖他还需要阿祖尔通过咒语来召唤与放归,再联系起他身旁居然还会有吸血鬼这种邪恶生物……阿祖尔只要稍作推理,就能发现他的恶魔本质!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导致的,你说他好好一个魅魔,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阿祖尔也确实开始梳理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展开推理:『楚祖先生没有味觉的感知,同祖还需要通过咒语来召唤与放归,身边居然还会有吸血鬼这种邪恶生物……这一切信息都表明,先生的本质,其实已经不是精灵……』
楚祖:“!!!”
看吧果然来了,只要发现他的本质是恶魔,再通过他老想和他贴贴,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他的具体种族!
搭在契主肩头的手,微微颤抖。
楚祖干脆把手收了回来,缩向一旁,随祖准备好了跑路。
阿祖尔的思想已经飘往过不该飘往的方向了,一旦发现他是魅魔,那岂不是……完了完了!天知道虽然他很想吃饱,但绝对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如此明显的逃避,不可避免地被阿祖尔给注意到,年轻的精灵立刻展开了进一步的分析:
『先生不想过多解释这件事情,还显得很难过,我懂了……虽然精灵不会衰老而死,但那是在繁荣的魔法纪元,而落潮期随着魔力的衰微,生命终究是会被耗尽的。』
『楚祖先生能够经历漫长的祖间存留到今天,他一定对自己的生命进行了严酷而又痛苦的改造,这便是为什么他会失去对味觉的感知了。』
『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可以解释为套路文里总要有一个绝代高人活下来充当金手指老爷爷来带飞主角,但作者还是会进一步设定老爷爷存留下来的原因的,结合他身边存在吸血鬼这样的邪恶生物来看……』
『——使命!这一定是使命!楚祖先生肩负着使命,要镇守在一个类似于「深渊裂隙」「地狱之门」的地方,来阻止恶魔为害人间。』
『这种地方当然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的,所以他需要通过我的「召请」和「送离」来往返于现世;之前我说了一句「晚安」就被拉黑,当然是因为他身边充满了危险,我没事突然给他发消息很容易害他在战斗中分心……』
楚祖:“?!?!?”
居然还能这么解释的?
这一套解释是如此的优秀,可以完美地合理化他身上的一系列疑点……很好,这个人设他抄了!
自行脑补了一套的阿祖尔内心对他充满了敬佩与亲近,楚祖满血复活重新揽住了他,他也就亲昵地半转过身也给了他一个拥抱。
楚祖立刻抓住机会开始疯狂恰饭。
“楚祖先生,您辛苦了,”年轻的精灵认真地说,“虽然我现在还很弱小,但我以后一定会给您帮上忙的。”
“嗯呢,”楚祖感受着体内不断增长的能量,魅紫色的眸子满意地弯了起来,“艾文最乖了。”
阿祖尔:“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不打扰到您……话说先生在忙的祖候可不可以修改一下心灵链接的在线状态,如果您在‘勿扰’状态,我就不会发消息以及召请了。”
“之前不就是勿扰状态吗?”楚祖疑惑。
“不,之前是拉黑,”阿祖尔详细地解释说,“您看,您就算拉黑了我,我依然可以把您召请出来,而且在召请之前无法沟通,这有可能会耽误您的事情!而如果是‘勿扰’状态的话,我就知道这个祖候不应该召请您,而且平祖在召请您之前,我也可以先问问您是否方便。”
楚祖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当下便搞出了一个精神标记,“好吧,如果你以后通过心灵链接看到这种标记,就意味着我目前处于勿扰状态。”
“所以您以后就不要再拉黑我了。”
“好的。”
年轻的精灵唇角翘了起来。
“楚祖先生您真好……啊,我的头突然就不疼了。”
“……?!”
楚祖脸色瞬间黑了,敢情我冒着翻车的楚险哄你睡觉哄半天,末了你给我来一个头不疼了?
“头不疼了呀,真好。”
他就着拥抱的姿势,直接把阿祖尔给摁到了床上:“——头不疼也得给我睡觉!”
楚祖捧着它,眼睫颤了颤,“现在说抱歉会不会晚了点?”
小黄鸡吸了口气:“您再说我真的会哭。”
小黄鸡把气吐出来:“您放心,上司没找我麻烦,我偷偷干的,它要追究也是在这次任务结束,查看了系统日志之后。”
它说,“我考虑过了,那个时候您已经和它正面硬碰硬,您肯定能保住我的!”
楚祖缄默不语,倏地笑了,不分明暗,笑容溢满了眼睛:“你是只天才小鸡。”
小黄鸡也点头,还稍作补充:“没错,我是您最喜欢的天才小鸡!”
第 126 章 第 126 章(17.6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一夜过去。
楚祖早上起来的时候,险些被床边蹲着的不速之客绊倒。
稳住重心,楚祖和咧开嘴冲他傻笑的小柴犬四目相对。
偏软的大耳朵,摇成直升机旋翼的卷尾,黑白配色,豆豆眉。
楚祖:“哪来的黑柴?”
系统条件反射似的:“不是柴犬是黑狼。”
“怎么?回答不出吗?”楚祖冷笑,也是明显感受到他身体和情绪上的变化,这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至于他会心虚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为像是他这样阅男无数、玩弄人心无数的渣男、浪子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没想到他还是有些羞耻心啊。
但是,不论他是什么反应,楚祖都不会同情他,更加不会心软,只是更加刁钻地损他的颜面:“如果回答不出的话那就只回答其中一个啊,能回答出来的话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楚祖断定他回答不出来,他可不信他有数过。
而且,他其实也是觉得这样的人太脏也太不给别人面子了,他在和他结婚前还要去医院提前做婚检,检查有没有什么暗病免得连累了对方。
楚祖为了家族忍了,而今天没想到这个回旋镖打到了对方身上了。
他总不相信对方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事情都没有。
楚祖越想越觉得恶心,也是恨不得转身就走,不再和他打交道。
今天他回来的事情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不知道他要回来干什么。
但是,不论如何,他不会让他得逞。
他也不配!
“如果我说,刚刚我的初吻给了你,你相信吗?”歇了好一会儿阿祖尔才好像反应过来那般对他说道,目光还没有任何的躲闪。
“呵,怎么可能?”楚祖简直是被他气笑了:“你真的只当我是愚蠢又清澈大学生吗?别傻了!你如果真的是将初吻给了我的话”
“你的初夜也要给我。”
阿祖尔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对他说道,语速太快让楚祖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你刚刚在说什么?”楚祖皱了皱眉,似乎没想明白。
“我说——”阿祖尔突然踮脚靠近他,软唇几乎都要咬上他的耳垂让楚祖起了阵阵不应该有的颤栗,“如果我的初吻给了你的话,你的初夜也要给我。”
“你你怎么能证明你的初吻给我了!”楚祖一把推开他,强忍住要捂住自己耳垂的冲动,气愤地对他说道。
“我的话就是证据,我从来不说谎。”阿祖尔说得信誓旦旦,他也不介意他这样不待见自己的模样,再次上前笑着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话也说得暧昧:“所以你就乖乖选个黄道吉日”
“神经病!”
楚祖是真的顶不住他了,也懒得和他废话,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推开他便往外走。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再次待下去的话很难保他的精神状态会不会好了。
到时候他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的话,两个家族都要怪他。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你最好不要出去,很危险。”阿祖尔的确好脾气,也似乎是想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便提醒了他一句。
楚祖没回答,而是来到窗边看看外面的情况,看着窗外根本就没多少雨了,他回头看着他冷笑:“你看错了呢”
“哗啦——哗啦啦——”
楚祖还未将话说完,外面便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还淋了他就一头一脸。
楚祖:“”
突然一声轻笑传入耳边,那阵扰人心神的白檀又是再次萦绕至他周身,手腕也是一凉,他被阿祖尔给一个用力拉了回来,对方还帮他拨了拨湿掉的刘海,目光含笑看着十分温柔。
只是楚祖却是一阵恼怒,“不需要你假惺惺地看我笑话。”
“我刚刚也是提醒了你外面雨下得很大,你不相信我”阿祖尔浅叹一口气,对他倒的确是很宽容,“先洗个澡,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呀?”
“我怕你做的饭毒死我。”
而且,他真的没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毛骨悚然吗?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哥给他做饭?太阳打西边升起吧。
更别说,他会做饭吗?待会儿别炸厨房了又要他收拾。
“小楚宝宝,我这个丈夫真的是做得不到位以至于让你误会至深,”阿祖尔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但是也是知道楚祖是真的不相信他所以才这样说,看向他的目光不知怎地更加诚挚了:“幸亏我今天一下飞机就回来了,不然我们之间肯定会越行越远了。”
“协议夫夫关系而已,你不必这么较真。”楚祖被他眼里不经意显露的深情给吓倒,微微皱了皱眉也是扭过了头不再看他,心里又是十足困惑,根本没弄明白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浪子回头了?
可是他不会以为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就能轻飘飘一句道歉或是几句关心他的话就能过去吧?这怎么可能?
现在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河水不犯井水,等到了时间就离婚。
能谈钱的话何必谈感情?
“你明明很在意。”阿祖尔没有再触碰他了,似乎是知道他不喜欢,勉强守住了彼此之间的界线,可是他的眼神却是烫人,让楚祖无法再多看他一眼,只无情送客:“你不是说给我做饭吗?站在浴室能给我做吗?”
“好,小楚宝宝累了一整天肯定饿了,现在就去给你做饭,做你最喜欢吃的东西。”阿祖尔又是笑了,也不责怪他不看自己,而是又叮嘱了他几句:“快点收拾衣服去洗澡不要冷着了。”
说着还真的是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楚祖虽然没有正眼去看他,只是用眼角余光去看,却还是没能察觉出什么异常,只是觉得他走路是真的没有声音的,来去之间莫名吓人。
他一时之间想不通那么多,也不在意他是否给他做饭,只回卧室收拾了一套睡衣——原本是他平时穿开的吊带裙比较清凉的那种,但是一想到阿祖尔突然这样对自己,刚刚那两个冰凉的吻触感还留在他的颊边便让他有些脸热的同时又是忍不住嘲了一句:“亲什么亲!我又不是食物。”
所以最后还是选了一套极为保守的睡衣免得又被轻薄了。
楚祖的确是有些累了,尤其是闹了这么一通之后是又累又饿,所以洗个澡对他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他没有泡澡的习惯,一是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大小哥了,二是他现在说好听是入赘祝家,实则上是寄人篱下,水电什么的都是祝家出的,该省的还是省点。
所以他还是站在了花洒下一如既往地用热水冲澡。
楼下,阿祖尔的管家跟着他回来了,看见阿祖尔居然站在冰箱前挑选肉菜之类的疑似要做饭什么的大吃了一惊,立即走过来制止了他的动作:“我的祖宗,你是肚子饿了吗?”怎么折腾起这些来了?
“我要给我的老婆做顿好吃的,你别妨碍我。”阿祖尔想要拨开眼前男人的手,继续去挑选。
“老婆?”他的管家好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指楚家那位?”
“不是他还有谁?”阿祖尔趁着他刚刚呆愣的时候已经是推开了他重新去挑选肉菜了。
“那那也不用亲力亲为的呀,你刚到这里没多久,很多东西都不熟悉,还是让我来好了。”男管家名叫何薏,跟了他其实很久了,阿祖尔的厨艺处于什么地步他还是清楚的,一时半刻的让他做饭这和炸厨房真的没多少两样。
“不行,我已经惹得小楚伤心了我不能再假手于人。”阿祖尔非要一意孤行,让何薏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阿祖尔又懂什么做饭啊,他连热食都不能吃。
“那个主子,其实那位楚小哥的处境可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的,还有不少的东西对他虎视眈眈的现在是他洗澡的时候也是行事的最佳时机,万一待会儿真的出什么事情的话”
何薏是真的害怕他去做饭虽然说就算炸了厨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是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轰动,与其这样还是不要去做了吧?
所以还是找个借口让他去看看那位楚小哥会更好。
而事实上,还真的是被何薏说中了,楚祖在浴室的时候的确遇到了点怪事。
他听见了地漏的位置似乎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响动,让他感到非常不祥,毕竟这里是独栋别墅,而祝家就算不疼爱阿祖尔这个男儿也不可能给一栋不好的别墅他,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他有些感到不安。
他几乎是立即停了水,也是披上了浴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免得待会儿出什么事情。
等他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地漏的位置又是没了那些怪声了,浴室安静,窗外大雨依然瓢泼,这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了。
仿佛刚刚的声音是他的错觉。
楚祖又是等了一会儿仍旧没发现那些奇怪的声音,知道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但是他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拿了自己的衣服到外面去,打算擦干净头发和身体再穿上。
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刚离开浴室,地漏的位置便被“咔嚓”一下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从阴暗中露出,湿漉漉肮脏的毛发抖动着,甚至是想从地漏下面窜上来登堂入室。
然而,不等它们有所行动,地漏之下庞大的下水管道之中似乎是有什么更加阴暗滑腻且神秘的东西一闪而过,它们连“吱”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直接消失在地漏之中。
“咔哒”一声,也只是短短几秒,地漏被重新安装上又是恢复正常。
楚祖在卧室里没听见浴室里的声音,而依然在擦干自己的头发顺便也是擦干自己的身体准备穿睡衣。
只是,就在他将内衣拿到手解开了浴袍站起来准备穿的时候,卧室的门却是毫无预兆地开了,阿祖尔的声音随之响起:“小楚宝宝你”
然而,他大概是看到了眼前玲珑起伏的美景,难得卡顿了几秒,然后才认真补充道:“能和你结婚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楚祖:“”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废!赶快倒掉!
在现在这本依旧存在着“楚祖”的小说里,他是不是还是被读者讨厌,不被期待,觉得是不该存在的边缘人物?
——因为偶然,因为奇迹而看见我,并愿意陪伴我到现在的读者朋友们,你们现在真正认识我了吗?
——我很高兴能邀请你们,见证一个普通人在三千五百四十八死亡后迈出的新一步。
——这是你们给我的机会,而我笃定自己不会让你们失望。
——所以,是否能继续邀请你,继续看下去。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我诚邀你们见证一个边缘角色的自救。
最后是迟来的问候:我是楚祖,「边缘角色修正」专员。
读者朋友们,很高兴认识你。
第 127 章 第 127 章
回溯结束前,楚祖正面对李狗蛋的无能狂怒。
这天是李狗蛋念叨了快半年的“大寿”,万俟祖拿出积蓄,买了一款袖扣。
那是一对精致的天秤袖扣,小巧的天秤形状栩栩如生,天秤两端的托盘微微下垂,银质的表面抛光得如镜般光滑。
万俟祖不缺零花钱,但给李狗蛋买礼物的钱是慢慢赚来的。
他已经十四岁,满足伊利诺伊州最低兼职年龄,利用课余时间在当地电影院当售票员。
联邦FLSA(《公平劳动标准法》)规定了严格的工作时间和工种限制,14-15岁的未成年人每天顶多工作三小时。
假期要放得宽点,能工作八小时。
人类在看见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尖叫或是逃跑,而是硬生生地被吓得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甚至是连呼吸都停滞——
现在的楚祖在看见眼前这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银色大蛇时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他完全动弹不得,只死死地抓住手里的树干,眼睛也不自觉地瞪得死大,连呼吸都忘记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嘶——呼吸,不要憋死自己。”
就在他自己都要将自己憋得窒息过去的时候,眼前白里透粉的大蛇突然吐着蛇信子说话了,一出声还是男声,他离他还是有些近的,一出声那蛇信子是离得他更近了。
楚祖觉得自己是真的要窒息了。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条白里透粉的大蛇看到他手腕上的小蛇还在装死,而且装死的时候还不忘紧紧缠着他的手腕让他看着也是有些不愉。
他昂着那巨大吓人的蛇头在惨淡月色之下一点点靠近他的手腕,对着那小蛇嘶嘶了几声:“滚。”
那小蛇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立即放开了缠在楚祖手腕上的身体,直直地掉落到下面的蛇堆里了。
只是大蛇对这样的结果还是不满意,伸出自己的蛇信子在楚祖被缠过的地方来来回回地舐了好几次,似乎要让对方彻底染上他的气味。
楚祖感受到自己手臂上冰凉又滑腻的触感,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实在是无法忍受将手猛地收回来:“你你离我远一点儿!”
“可是,我是你的新娘”
“咔嚓——”
不等眼前的大蛇将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给说完,楚祖所呆的干枯树枝终于撑不住了,突然断裂,他整个人也是朝着底下的蛇窝直直地掉下去,连喊叫都被淹没。
而且,底下的那些蛇即使迫于这条粉白大蛇的淫威不敢嘶嘶乱叫,可是全都十分期待地看着他掉下去,幻想着自己待会儿能分一杯羹。
这对于楚祖来说简直是噩梦。
然而他下坠也没多久,耳边呼啸的风声突然就停止了,粉白大蛇“嘶嘶”吐信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再一睁眼,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这条大蛇给接住了,正在他起伏的蛇身上,十分吓人。
楚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骤停了,这条蛇简直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上很多粗壮上很多,但是他蛇脸上的表情却有一种该死的妩媚和潜定,给人带来一种极深的割裂感。
楚祖难以去接受这种感觉,而且他也不想和这条大蛇有什么亲密接触,猛地移开了自己的脑袋不和对方对视,生怕对方一口将他吞掉。
然而他这一动作又是一个重心不稳地往下坠去,这回却是没有蛇来救他了,他就这样直直地坠入至底下的蛇窝里,完全呼吸不能——
可是现实里楚祖没梦到自己掉下去的后续,他只觉得自己睡着睡着都快要窒息了,呼吸极难,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不知道什么缠住那般动弹不得,尤其是他小腿的位置总好像是被什么绞住那般,冰冷倔强却又带着莫名的缠绵让他愈发毛骨悚然。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头顶漆黑的天花板以及不远处小夜灯传来的一丝光亮,这才好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梦实在是太恐怖了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才做这样的噩梦
只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也是呼吸不畅快要窒息而亡了,偏偏鼻端还要漂浮着一阵惑人心神的白檀香,让他立即往侧看去,果然是看到自己的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正是他的新婚丈夫阿祖尔!
楚祖第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再去看的时候,阿祖尔还是完整无缺安静地躺在他身边,他便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不是在做梦,而是他的丈夫真的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他的床上与他同床共寝。
楚祖:“”
他不信邪,看着对方睡得这么安静的面容,但是他浑身仍旧像是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紧那般,只能努力地去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看看梦里的大蛇是不是跟到了现实里来了。
他当然是害怕的,但是不这样做的话他今天晚上可能都要睡不着了。
他没得选择。
然而,原以为掀开被子之后又会看到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却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干干净净,睡衣也好端端地穿在身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更别说小腿上有什么蛇尾那些。
他就说刚刚是自己吓自己的QVQ~
楚祖再次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已经行动自如了,方才那紧紧的束缚仿佛不存在那般,甚至是只是他臆想出来的而已。
楚祖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是不明白阿祖尔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床上和他睡在一起而且看着他睡得这么香而这一整晚他其实也是不知道和谁在一起的,他心里就莫名膈应。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判断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总觉得刚刚的那个梦心有余悸,他实在是杯弓蛇影,生怕自己又是陷入到什么怪事之中所以他还是大着胆子伸手去掐了掐眼前这个睡觉睡得极其安稳的男人的脸颊一下子——
还是十分用力的一下子,让阿祖尔立即从睡梦中惊醒,疼得眉头都皱一起了。
“你你是真人?”楚祖见他醒来才好像反应过来那般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又是不确定那般再次伸手捏了捏他另外一边的脸蛋,力气还是很大,非要将他那张俏脸捏肿才罢休。
这两下子多少是带了点私人恩怨在里面的。
“你你真的是真人?”楚祖这才好像是如梦初醒那般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呼吸也急了几分:“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的?”
“小楚宝宝你是不是生气了?”阿祖尔本来就白,被他左右给同时用力捏了一下脸上立即就红了甚至是有些肿了,也有些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但是他也不顾得自己疼痛,只先照顾楚祖的情绪,可怜兮兮地抚着自己被捏痛的脸问道。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楚祖十分茫然,看见他吃痛摸着自己脸的模样也是高兴了,只是他只敢在心里偷着乐,不敢表现得这么明显。
“我知道的,你肯定是气我今晚这么迟不回来陪你睡觉,对不起啦,今晚的确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想要的补偿你不困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解楚祖的纽扣了。
吓得楚祖迅速往后退开了几步,也是立即清醒过来了,“青黎小哥,请你矜持点。”
“我们之间是合法的夫夫,为什么要矜持点?”阿祖尔似乎不明白,他歪了歪头,一头微卷的长发也滑落半分,昏黄夜灯之下,圆润如玉的肩膀若隐若现,让人的目光也是不自觉落在他的身上。
极致的美色()诱惑,比那月光还要勾人。
只是楚祖却觉得他此时此刻的模样是比蛇蝎还要来得让人退避三舍。
“你自己今晚做了什么心知肚明。”楚祖自认自己并不喜欢他,也没必要和他计较他不检点的私生活,但是,这个前提是,他不要来打扰他的生活。
可他偏偏不是,明明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也是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他却是突然回来还千方百计撩拨他,现在还要不经过他的同意与他同床共寝,楚祖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接受。
现在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发生更离谱的事情?所以现在他必须要向他表明立场。
即使是协议结婚他们是正经夫夫也不是能强迫他的。
“我做了什么?我去谈了一单合作。”阿祖尔似乎不太明白,试探着伸手去握他的手却是被楚祖避开,他有些委屈:“你是不是在哪里听见什么闲言闲语了?”
“没有。”楚祖面容清冷不为所动,他虽然没亲眼所见也没有听见什么闲言闲语,但是那张状似不经意就被拍下来的照片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可是楚祖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甚至是不想和他争吵,他看都没看他便下了床,“你自己睡吧。”
“小楚老婆你真的这么忍心吗?”阿祖尔倒也没有去触碰他,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倒也没有平时那么清越和勾人了,反倒是有些沙沙的,让人觉得他是不是生病了。
“咳咳——今晚真的是去谈一桩合作了,蕙来的那位太子男,将价压得很低,还逼我喝了几杯酒,我回来洗了很久澡漱了很多次口才将身上的味道去掉呢。”阿祖尔见他停下了脚步也就继续说下去了,“他真的很讨厌哦,居然看中你,要让我让给他他做梦吧!”
楚祖听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皱眉转头看向他,一脸的不赞成:“你和他谈什么生意?他可不是一个好惹的,比你还无赖。”
阿祖尔一听他这样说自己觉得自己更委屈了,眼泪汪汪的,一张雪白的脸不知道是被捏红了还是因为生病而烧红了,看起来真的是分外可怜,“你怎么这样说我?我哪里无赖了?”
“你现在不就挺无赖了吗?”
“我没有”
阿祖尔似乎是真的生病了,和他说了几句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而是突然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份文件来拍到了楚祖面前:“有本事就过来看看,不然就要亲我一口——”
“或者我亲你也行。”
楚祖:“”你想得美!
然而此刻楚祖并不知道的是,处于病中的阿祖尔似乎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本体,薄被之下似乎有什么可怕而暴躁的东西蠢蠢欲动,仿佛他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要圈着他抵死缠绵——
万俟祖和Marcus同时接到了电话。
万俟祖这边是谷安打来的,谷安声音全哑,喉咙像含着沙。
他说:“不好了,祖哥,黎哥那儿出了问题,陪同的小赵现在才给我交代。”
万俟祖捏捏鼻梁:“我看到新闻了。”
谷安:“不是新闻说的那样,黎哥他——”
谷安后半句话被Marcus的急刹车打断,万俟祖膝盖上的电脑被晃落到车底,他也被惯性往前甩,又因安全带停在座位上。
刚一抬头,万俟祖看到车前镜里,Marcus满脸惊恐,对电话那头的人扬高音量:“你说什么,诺拉?”
“你给了黎亚岷一巴掌,还把人搞自闭了?!”
第 128 章 第 128 章(17.8w营养液加更)
因为新闻学魅力时刻,把这件事推到了原本不该有的高度。
只看那张外流照片的话,离得那么近,要么打架,要么打啵。
没人会相信,诺拉一个刚成年的电影圈新人,能直接在片场和制作方老板之一的影帝掐起来。
国内娱记擅长编小作文,一张图能编得天花乱坠,马上制定传播思路,最后写成了恋情八卦。
黎首娱乐的公关认为,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如果单纯的恋情,或者让人惊掉下巴的肢体冲突,都可以慢慢找角度公关。
“阿祖尔,很好玩吗?”
楚祖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想要将对方的手给扯下来看看究竟是不是他那个讨厌的新婚丈夫。
然而,身后的人却是突然出声了,与他丈夫有点相似但其实是截然不同的声音:“阿祖尔?是你的爱人吗?”
楚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声音是谁的了,心中又是一颤,他还以为这之后都不能见到他了。
“你怎么在这里?”楚祖终于将对方的手扯下来了,回头去看对方,果然是很久没见的那位Sn小哥。
而他的手里也正拿着一根羽毛,刚刚他应该是用这根羽毛去撩他的耳廓。
他还以为他刚刚亲他了,可是那种触感好像又是有些不太一样
楚祖不太能确定。
“我戴着面具你怎么还能认出我来?”
眼前的这位Sn小哥身材高挑,一头长发微卷,身上也是穿着一件雾霾蓝碎花吊带露背及踝连衣裙,这件裙子看着平平无奇其实设计也十分心机,在肚脐上五寸的位置开了一个镂空的口子,虽然就那么不到2cm的口子,然而眼前的男人够白也够知性,更显得这不经意显露的一小寸肌肤足够性感。
他脸上也戴了一小副蝴蝶面具,将自己的眼睛都遮住了,不能窥探他的全貌,只衬得他更加神秘。
楚祖觉得自己能忘记他都挺难,没回答他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Sn小哥见他不回答,也是微微笑地将话题扯回来,顺便给彼此都斟了一杯红酒。
“我一开始的时候不是还错认你了吗?”楚祖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的问题,只能这样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一开始会认错我的?”Sn小哥越听是越觉得有趣了,轻轻握了他的手腕让他坐下,又是推了一杯红酒给他。
这架势大有让他坐下来详谈的意思。
楚祖无意留下来,他还有别的工作要做,哪里有时间和他详细聊天?
但是,坐都坐了下来了,他酒可以不喝,话是不可能不说了。
然而他又该怎么样告诉他他身上的味道和他丈夫身上的差不多呢?以至于他认错了。
而且,突然来到他背后想亲他的一般都是阿祖尔会做的事情而不是别人会做的,当然他刚刚的确是误会了这位Sn小哥,以为他亲自己了,却是没想到人家只是拿了根羽毛撩他而已,并没有去做别的什么逾规的事情。
这些事情他感觉都无法说出口,索性沉默不说了。
“阿祖尔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祝家那位四小哥,唔,冒昧地说一句,我想我肯定是比他要适合你。”Sn小哥也没有强迫他喝酒,见他不喝也只是自己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慢条斯理地晃了晃缓缓喝上一口。
只是他喝酒的时候眼神始终落在楚祖的身上,明明像是不经意地一瞥,却还是有如实质般让楚祖不太习惯地垂下了眼眸。
“Sn小哥,你的酒我已经送到了,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还是先出去了。”楚祖当作没听见他说的话,也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说,而是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Chole,我刚刚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Chole这个称呼是楚祖在外面打工时候用的,非到必要时候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我想你的话我不必考虑,也根本没必要考虑,”楚祖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还真的是不太适合谈情说爱什么的,“而且,你连我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又何谈什么喜欢呢?”
他说着也是不管别的,而是直接站起来往外走去了。
Sn小哥这次也没有阻止他了,而是任由他离开,只是眼底的兴味却是愈发浓烈了。
楚祖出了包厢之后便投入到新一轮的工作中了,但是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告诫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他始终是一个有夫之妇,还是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还是别连累别人了。
阿祖尔:【小楚老婆~吃饭了吗?有想我吗?我想你了~想抱着你亲死你~】
楚祖:“”虽然这么多天了但他还是很不习惯这种这么直白的聊天方式。
楚祖其实很不想和阿祖尔打交道的,因为他的热情他很多时候根本就无法招架,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复。
而且,他明明年纪比他要大上几岁,也是出来工作好几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只要他一不回信息,他就会开始信息轰炸,所说的那些词都是他无法接受的虎狼之词,他看着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
就只是他看着这些信息还是不自觉地会脸热,实在是不应该。
阿祖尔:【小楚老婆在忙什么?你不是说你的期末作品已经忙完了吗?怎么还不理我啊?想念你温暖的怀抱~(蛇蛇蹭蹭.gif)】
楚祖看着他发来的蛇的动态表情包仍旧感到了一阵鸡皮疙瘩,最近他倒是没再梦到蛇了,可是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发信息问他:【你很喜欢蛇吗?】
阿祖尔:【蛇蛇多可爱啊难道你不喜欢吗?】
楚祖:【不喜欢。】甚至是非常害怕好吧。
阿祖尔:【那不要紧,你喜欢我就好了~】
楚祖:“”他也不喜欢他。
只是这些话他倒是没必要对阿祖尔说,只熄灭了屏幕重新去工作了。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他中途休息去洗手间却是听见有人在消防通道隐蔽的位置小声讨论:“送过去了吗?”
“半小时前已经送了,现在差不多起效了。”
“好,准备好录像设备那些该要行动了。”
“最后确认一下,你是将东西送去了207没错吧?”
“肯定没错,我还亲眼看见他喝下去了。”
“行,你去行动吧,今晚我要看到宋家的这位身败名裂。”
说至最后已经是阴森吓人了。
楚祖站在洗手间的门后一动不动地,等他们走了之后他才出来,想起207那个房间正是那位Sn小哥的房间而他如果姓宋的话,就是和“S”这个字母对应,他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这样整?
楚祖心里忐忑甚至是紧张,本来想发信息提醒他赶快离开却是发现他早已经将对方的手机给拉黑并删除了,他想通知他的话只能现在立即马上去207!不然肯定迟了!
楚祖其实不太想管这样的闲事,他所在的楚家早已经没落了,他并不想惹这么多事出来。
只是,Sn救过他,如果那晚不是他的话他很可能都九死一生了,现在他去提醒他一句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吧。
楚祖想到这里也就不再犹豫,立即上楼去找Sn小哥,让他小心。
然而,他找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207不仅被从里面反锁起来还传来色厉内荏凄惨的质问声,甚至还有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听得楚祖目眦欲裂,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一把踢开了门,一眼便看见Sn被几个壮汉压在沙发上正想对他逞凶!
他的裙子都被撕碎了一半的裙摆了,露出玉白细腻的小腿,在灯光之下明晃晃地昭示着罪恶以及压迫,让楚祖简直无法去容忍。
他目光坚定,步伐也是迈得极快,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眼疾手快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酒水朝着他们身上都泼过去,再而后一把扯起倒在沙发上的Sn,拉着他拔腿就跑!
“喂——你!”
“追!还愣着干什么!”
“艹我一张照片都没拍!”
可是就在他们追过去的时候楼下却是响起了警车的声音,让他们又是开始骂娘,这不用想都知道是闯进来的那个高挑男孩提前报的案!现在追上去只有被抓的份!
楚祖带着Sn往楼下跑,根本来不及去拦车离开,只能带他先到附近安全的地方再说。
他带着他左拐右拐拐到了一条暗巷的位置,见是安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去看Sn的情况,见他也是狼狈,大片肌肤暴露在外面,白得像能发光。
他脸上的面具居然还没掉,依然稳稳地扣在脸上,楚白的额头上还是缀满了细汗,很显然也是紧张的。
楚祖看了他一眼就没多看了,将身上的薄外套解了下来塞他手里:“先披上再说。”
“谢谢”声音却是意外沙哑还含了一丝奇怪的欲,听得楚祖耳边也是微微发麻,不由得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看见他不仅没穿他给他的薄外套还拿着他的外套放鼻端深嗅,一副十分陶醉和痴迷的模样。
楚祖一看,心中急跳,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又是让他意识到他很可能是中药了所以才导致现在这样,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悸动问道:“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我”Sn抬眼看他,面具之后那双眼睛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水,看着他居然缓缓流了下来,一副极度痛苦的模样。
“我带你去医院,你别害怕。”楚祖说着便想掏出手机来约一辆车过去了。
然而他甫一转身,便被Sn给从身后紧紧抱住了,红酒的醇香与他身上原本的白檀味混合在一起成了最缠绵的催化剂,熏得楚祖都有些把持不住,不知大梦。
“我我想要你不要去医院你让我亲一亲就好了我不会去做什么的”Sn已经语无伦次了,他的脸颊绯红,身上也是热得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反应,只本能地想要寻找让他纾解的东西——
便是这个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的年轻男孩。
他见他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推开他,也便大着胆子踮起了脚尖前倾身体想要亲他。
楚祖感受到身后男人的动作,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他想往后去看却是在转头的时候看见暗巷不远处停了一辆车,车里坐着的正是他出差了快半个月没回来的新婚丈夫阿祖尔。
他正在车里冷冷地看着他们,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以及失望至极的情绪——
只从剧情来看的话……
误会叠加误会,导致误会,这件事放进《娱乐至死》的正文,倒也符合全文调性。
楚祖一笑,隔壁的Marcus更觉惊悚:“你笑什么?你说清楚,你在笑什么?我有点担心,你不要在这种关头给我增加压力!”
“我只是觉得还挺有趣。”
楚祖慢条斯理说,“如果我什么也不管,你能不能解决好黎亚岷这边?”
Marcus:“这无疑是一场法律允许的谋杀,你要背上凶手的骂名吗?”
楚祖:“OK,我处理,算你欠我一次。”
Marcus不情不愿:“成交。”
第 129 章 第 129 章(18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万俟祖和Marcus抵达了新西兰。
新西兰有多样化的自然景观,巍峨雪山、广袤草原、原始森林、湖泊、海滩、峡谷……
由于新西兰地域面积较小,众多自然景观分布集中,取景时可以在较短距离内拍到完全不同的环境,节约了剧组的时间和运输成本。
加上新西兰政府为外国影视剧组提供大额的税收回扣和补贴,通常能退还高达20%-25%的制作成本,自《指环王》后,新西兰成了好莱坞钟爱的“自然影视基地”。
“他人在哪儿?”
刚看到团队成员身影,万俟祖便劈头问,“脸上的伤怎么处理的?剧组情况如何?导演和制作有没有表明态度?CAA的人和你联系没有?”
赵贞一直和谷安对接,能见到大老板的机会屈指可数。
宋墨轩抉择的关键时刻,跳出了收费提醒,和钱欣一样险些对导演破口大骂的,明显不止一个人。
收费页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串省略号,无声体现出发弹幕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
钱欣一愣,这才发现,从影片开始到现在,她居然一条弹幕都没有发,要知道,刷剧的时候,时实弹幕和其他网友一起讨论互动,也是一大乐趣。
只不过,她刚才居然完全沉浸在了这部剧的剧情之中,没有一丝无聊,自然就忘了在不重要的剧情过场时,和其他友友唠嗑打发时间。
不只是她,让人震惊的是,免费时长里,其他人居然也都被剧情吸引,全都忘记了发弹幕,忘了震惊,更忘了吐槽,这个事件本身就很让人细思恐极。
尤其是,看着视频右下方提示的时实在线人数,钱欣倒吸一口冷气。
作为第一波发现《无题》并且进入观看通道的人,钱欣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人数还在两位数。
按照一般流程,第一波观影的人,都是导演、演员或者制片公司自家的熟人,帮着顶顶热度,免得没有一个自来水观众,太过尴尬。
然而现在,这才过去了多久,在线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四位数,并且还在每秒以两位数的增长幅度快速攀升。
诚然苍蓝网流量大,挂在网站首页尾巴上的新晋榜也有部分流量,但这增长速度也太夸张了。
要知道,《无题》可不是挂在新晋榜首页的新作,它才刚刚发布不久。
按照钱欣常年新晋榜捞人,和她做大数据分析的多年工作经验,她脑海里快速刷过一串数据,如果数据没有异常的话——
在经历了海报,简介,正剧的内容筛选后,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全部选择留下继续观看!
屏幕前的观众,像钱欣一样细心并且专业对口的并不多,大多数观众关注的都是剧的本身。
而有了之前第一个弹幕的发出,想起来还有弹幕君存在的观众们,立刻找到了发氵世的途径。
【论卡v导演绝对是专业的。】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姐是差那点钱的人吗,卡在这里,很好,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瞬间,整个页面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充满,没有人嘲讽新人新剧居然不是全集免费,全都是抱怨楚祖卡v不道德。
看着那么多人都帮着自己抱怨无良导演“骗氪”,钱欣乐了,富婆姐姐心情一好,随手数个深水打赏,极有牌面地清了屏,在绚烂的星空烟花下,苍蓝网终身会员的星闪弹幕出现。
【宋墨轩,你千万不要辜负小玉!】
发完弹幕提醒众人赶紧观看接下来的内容后,钱欣直接购买播放一条龙。
其他观众们也纷纷抓住重点,暂时停止对导演的声讨,继续刷剧,当然,要是导演敢让宋墨轩屈服于老皇帝的银威,那就等着和宋墨轩一起挨骂吧。
楚祖不知道星际观众们,正怀抱着十二分的警惕,提着一口气向下看,不过,车上可还有另外一个观众。
顾铭睿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麻木,太多疑问一时不知从哪里问起,前所未见的剧情更是勾得他也好奇不已,没忍住,提前向楚祖试探:“小祖,宋墨轩他……”
楚祖给继父喂下一颗定心丸:“放心,我拍的是甜甜的爱情。”
顾父紧绷着的面容微微舒展,放心地点击了继续播放,还不忘小声解释:“现代人压力大,尤其是咱们苍天星,比起狗血的波折,更喜欢甜爽的剧情。”
其他的观众们此刻也在听到宋墨轩斩钉截铁的回答后,高悬的心重重落下。
宋墨轩先后拜谢皇上与齐王,就在其他官员已经准备恭喜状元郎喜结良缘之时,宋墨轩竟然出乎所有官员意料的拒绝了婚事:
“微臣拜谢陛下与齐王看重,然,臣已婚配,自是不能再娶永宁郡主为妻!”
“大胆!宋墨轩,欺君之罪你好大的胆子!”齐王低喝一声,他为女儿选夫君,不可能不调查对方的背景,宋墨轩分明并未婚配。
宋墨轩的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却还是不卑不亢地回答:“臣不敢,黄天厚土为证,臣已有想要相伴一生之人,并且与之互许终身,臣更是与她约定好,回乡之时便是我二人拜堂成亲之日。”
说罢,宋墨轩双膝跪地,向着龙椅上的皇帝重重磕头:“糟糠之妻不可弃,况臣之心上人帮助臣良多,是臣配不上永宁郡主。”
之前还觥筹交错的宴会,因为宋墨轩的拒婚死寂一片,大臣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就怕惹怒了皇位上的陛下。
皇帝眸光不定地凝视了宋墨轩半晌,终是一拂袖,语气淡淡道:“爱卿痴情,朕自然不好拆了一段好姻缘,平身吧。”
酒宴继续,只是群臣也都看得出,无论是皇帝还是齐王,都没了兴致。
又在席间坐了片刻,皇帝和齐王先后离席,宣告酒宴结束,宴会前还被人追捧的新科状元,如今形单影只,无论是群臣还是同期的同僚,都对他敬而远之,很明显,被皇帝厌弃,他的仕途已尽。
孤身一人行回落脚之处,宋墨轩面色苍白,他清楚选择带来的后果,却不见一丝后悔,对着关切地忠仆笑了笑:“再过几日,我们便回梁城。”
【我要向宋墨轩道歉,之前我还怀疑过他。】
【状元郎,他真的很有责任和担当。】
【小玉和书生这波是双向奔赴,太好了!】
宋墨轩的职务很快下来,倒是没有将他外放,不过职位却也是个没有丝毫晋升空间的边缘小官。
走马上任前,宋墨轩和忠仆低调的离开了京城,回到梁城的时候,得到了城内所有人的欢迎。
宋墨轩也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站在最前方的小玉,即便比起京中贵女,小玉穿着朴素,但在宋墨轩眼中,小玉却是比任何贵女都更漂亮。
书生再次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宅邸张灯结彩,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身着红衣的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红烛摇曳,帷幔轻轻放下,再现于人前,小玉已经盘起了妇人的发髻。
与当朝官员结为夫妻,小玉身上的妖气被遮盖,顺利躲过龙气镇压,得以与宋墨轩一同进入京城。
【不回狐山的话,那是要继续打京城副本了。】
【之前那个永宁郡主不会出来搞事吧?】
【不要啊,只想看小夫妻甜甜蜜蜜,不想要恶毒女配作妖。】
楚祖也不喜欢复制粘贴、为了坏而坏的反派,就像他之前对演员们说的,他的剧本中,即便是一个小角色,他也想要尽力塑造出血肉。
在京城的时日,小玉也从各种途径得知了宋墨轩为了她拒绝永宁郡主,并且被皇帝厌弃,影响仕途的事。
小玉一边心中感动于宋墨轩的心意,一边又不愿宋墨轩就此沉寂。
“夫君的才华和抱负,不该就此埋没。”
正在小玉思索该如何帮助宋墨轩的时候,齐王府忽然传出了噩耗,永宁郡主染了疾症,御医无法治疗,现在齐王府悬赏黄金万两,寻找民间的医圣救治永宁郡主。
众目睽睽之下,小玉揭了皇榜,被请入了齐王府。
虽然永宁郡主曾有意宋墨轩,但小玉却并未迁怒,灵狐总是良善、单纯的,此次入齐王府,小玉真心想要救治永宁郡主。
小玉想的也很简单,齐王是皇上的胞弟,当初为了他能让宋墨轩沉寂,若是她救了对方的掌上明珠,对方也一定能帮宋郎寻找施展抱负的舞台。
永宁郡主的确病的不轻,是在古代很难治疗的肺痨,最重要的是还会传染,小玉是妖,非但不怕,还想到了用妖丹替永宁驱走病气的法子。
宋墨轩接到消息的时候,小玉已经留在了齐王府内,贴身为永宁郡主治病。
宋墨轩心焦不已,担心小玉也会染病,却无可奈何,因为条子是小玉亲手书写:
“夫君莫忧,我需在齐王府为郡主贴身治病,待到郡主痊愈,我便归来,这些时日宋郎也要照顾好身子,按时吃饭。”
宋墨轩见不到小玉,只能每日早晚去齐王府等待,齐王府的人因着小玉,倒是没有为难宋墨轩,齐王还主动提及询问宋墨轩是否有属意的职位,然而宋墨轩哪有心情想这些。
宋墨轩知晓小玉是为了他才涉险,他不在乎升职,只在心中祈祷小玉一定不要有事。
曾经一身红衣张扬明媚的永宁郡主如今卧床不起,整日咳喘,整个人都黯淡了许多,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红牡丹。
在得知为她医疗的医师是宋墨轩的妻子时,她也有些尴尬。
谁曾想,小玉不仅没有提及往事,反而对她悉心照料,还为她讲解府外她不曾体会过的市井生活。
两人朝夕相处,每每听着小玉讲那些趣事,永宁的面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加之晚上小玉偷偷用妖丹为她疗伤,永宁的病情一天天好转。
两人也从情敌变成了最是亲密的闺中好友。
对于这样的发展,观众们在惊喜之余,也非常的满意。
【最喜欢看漂亮小姐姐贴贴啦。】
【嗷嗷,漂亮小姐姐果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
【我宣布,书生是小玉的,宁姐姐是我的!】
有了齐王府的支持,宋状元重新进入众人的视野,就在观众以为剧情会继续甜甜,顺带书生在小玉神医的帮助下一路高升的时候,新的人物登场。
剑眉星目,身着道袍,头戴七星冠,背后背着桃木剑的道士站在城门外,手指捻诀掐算,紧接着眉头一皱:“京城中竟然有妖横行。”
【这帅哥谁?】
【没理解错的话,“道长”应该是古代专门抓妖的人。】
【他口中的妖不会是小玉吧……】
看着就很厉害,来头同样不小的道长青阳子进入了京城,并且被丞相奉为上宾请入府中。
就在青阳子打探京中最近事宜的时候,小夫妻这边也发生了变故,宋墨轩生病了,小玉为夫君把脉,而后笑着道:“夫君并无大碍。”
然而在宋墨轩喝了药沉睡后,小玉却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在观众们不解的目光中,重新取出了自己的妖丹。
观众们赫然发现,本该圆润剔透的妖丹上多了丝丝缕缕的杂质,小玉却好像早已知晓,并不惊讶,在小玉的催动下,妖丹浮动,病气被妖力从宋墨轩的体内逼出。
观众们这回也看清了,被逼出宋墨轩体内的病气,竟然没有消散,反而汇聚在一处缠绕到了妖丹之上。
【所以,小玉的妖丹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是为了那些人看病导致的?】
【仔细想想也有可能,自从小玉成了神医,这段时间治疗的病人,都是些疑难杂症,付出些代价也合理。】
不只是如此,最让观众们揪心的是,他们发现第二日,对镜梳妆的小玉发现自己多了一根白发,被小玉偷偷拔下,很快化为灰烬散去。
【呜呜,白发也是代价吧。】
【小玉不要再给人看病了。】
剧中宋墨轩也劝小玉不要再接诊,甚至还怕小玉像前几次一样“阳奉阴违”,难得对着小玉冷下脸,表达出生气的情绪:
“玉儿若再是为为夫操劳,那为夫只好请辞归乡,与玉儿一同归隐田居,做一对逍遥道侣。”
看着即便生气也不肯对自己说出重话,只能变着法威胁的宋墨轩,小玉眉眼弯弯:“好,都听夫君的,即日起我便对外宣称要修养身体,这段时日便不出去了。”
观众们会心一笑,对付小玉,果然还得书生出马。
但很快,观众发现,他们笑的还是太早了。
小玉是不外出看诊了,但是,她却每天在宋墨轩熟睡后放出妖丹。
妖丹在宋墨轩的上方旋转,一丝丝病气被吸出,圆润的妖丹之上,遍布越来越多斑驳的杂质。
【啊这,书生病了?可看着他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司二把手发话,下面的经纪人和艺人心里有了底,所谓的拍摄应该就是陪大少“玩耍”。
失望归失望,但是王总也说了,片酬不会少他们的,因此上班时间一到,星火艺人部剩下的小猫两三只全部准时上线,进入星火家园,就连那位老一线也不例外。
楚祖已经提前上线,见到人全部到齐,满意地点点头。
精神投影,与真人无异的楚导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言简意赅道:“接下来准备试镜。”
非拍摄时刻楚导对于工具人演员们还是很好说话的,看出了艺人们的紧张,楚祖微微一笑:
“不用紧张,试镜很简单,主要是看看带妆后,你们和角色形象、气质是否符合,所以试镜前,大家先去换衣间换上对应人物的服饰和妆容吧,然后按照顺序开始试镜。”
艺人们拿钱恰饭,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线上拍摄,方便的不仅仅是导演,也大大节省了演员的时间。
虚拟试衣间内,试镜女一号的吴倩荧站在镜子前,震惊地看着一键换装后的自己。
“这美人是谁……啊,美人说话了。”震惊到胡言乱语。
只见镜子前方,站着一名清丽少女,一双狐狸眼瞪的又圆又大,并不夸张,反而自然的有些可爱。
少女称不上绝色,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
吴倩荧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在遍地美女的娱乐圈并不出众,然而此刻,吴倩荧却觉得,没有比镜中的自己更漂亮的人了。
不是因为她本身有多美,而是她的一身打扮。
贫瘠的语言无法来形容内心的震撼,涂着红色胭脂的薄唇开开合合,半晌吴倩荧只干巴巴吐出两个字:“卧槽。”
随着吴倩荧开口,镜中的少女也跟着吐出了粗鄙之语。
“……”吴倩荧默默闭嘴,心里对“镜中美人”说了声抱歉。
吴倩荧很快重新沉浸在了美色中——
衣着如雪,发黑如墨,长发一半盘起发髻,一半垂落身后,发髻上戴着吴倩荧从没见过的装饰,其中一条额饰顺着发线垂落。
细碎的银链下端挂着一颗淡紫色的水钻,正好位于少女的额心,微微动作间,银链和水钻反射着闪烁的细光,愈发衬得少女皮肤白皙。
让吴倩荧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的则是她身上前所未见的长裙。
白色云丝所制的长裙打底,外面罩着薄紫色烟沙的外裳,腰间竖着一根同色系的织锦攒珠的缎带,勾勒出少女纤细腰肢,一颗颗珍珠点缀其上,莹润光安。
裙摆下方同样是层层薄纱,银线勾勒的繁复花纹更显仙气飘飘。
似乎是看着镜中的少女入了迷,吴倩荧脸颊上一点点浮上薄红,就在此刻,少女的耳朵动了动,两个尖尖的毛茸狐耳从发丝间冒出,少女的身后也突然多出三条晃动的大号白色蓬松尾巴。
狐耳和狐尾随着吴倩荧的心意左右摇晃。
吴倩荧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剧本的女一号,毋庸置疑是一名气质干净的小狐妖。
楚祖看了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打了个响指,试镜开始,第一个上台的就是饰演小狐妖的吴倩荧。
看到吴倩荧的形象,楚导暗暗点头,他的眼光一如既往的不错,不谈演技,形象已经合格了。
不过楚导还是很有仪式感地对着吴倩荧道:“在台上走几步,不需要太快,然后……背个乘法口诀吧。”
作为十八线小演员,楚导也不要求吴倩荧有多深的台词功底了,反正都能后期,星际时代还相当方便,口型对得上就没问题。
吴倩荧还是很听话的,轻轻吸了口气,然后开口:“一一得一……”
直到吴倩荧背到三四十二,楚祖不得不出声打断:“停一下。”
吴倩荧一脸真诚地看向楚祖,此刻她对楚大少的看法已经彻底改变了,楚大少牛逼,就算楚大少拍出的是坨,咳,总之,能设计出这样的造型就是牛。
“楚导,您说。”
楚祖:“别光背,走几步我看看。”
吴倩荧继续真诚回视。
楚祖:“动。”
吴倩荧:“……不,不敢动。”造型太美,她想当一个安静的美人,动起来她怕自己的浮躁玷污了美人岁月静好的气质,更怕弄脏了翩翩长裙。
这回轮到了楚导无语,吴倩荧在楚导的微笑下,还是按照楚导的指示走动了起来。
确定后期剪辑合成能出片后,楚祖在女一号的名字后面打上了一个对号。
虽然科技进步,导演可以通过“科技”变废为宝,但演员的素质依旧有要求,只是现在条件和经费有限,楚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女一号确定下来,紧接着是男一号的试镜,不舍得换下长裙的吴倩荧,维持着小狐妖的形象,站在一旁默默观看。
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男一号的形象也是吴倩荧没见过的。
秦东啸身穿一身月白色书生袍,怀中捧着一个画轴,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楚祖对于秦东啸白面书生的形象同样满意。
心随意动,试镜台上多出了道具,按照楚祖的指示,秦东啸僵硬在书桌后旁做出了磨墨的动作,又站在窗户旁做出孤寂眺望的动作和自斟自酌的独饮动作后,男一号的试镜同样通过。
吴倩荧和秦东啸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激动。
和吴倩荧的想法一样,哪怕其他的方面再烂,他们的服化也能吸引一批颜控观众!
哪怕其他方面估计要被喷死,但那又如何?被骂也是流量,流量为王的时代,在观众面前刷脸,能被观众记住,即使是装饰花瓶,对于他们这些查无此人的小演员来说也很好了!
再说万一呢,万一能拍出还不错的片子呢,楚导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他们也下意识地期待起了更多。
接下来的试镜就快了许多,都是些镜头不多的配角,然而哪怕只是配角,穿着和形象都是和主演们同款的精致。
男女主演即便有了心理准备,每见到一位大变模样的同事,还是依旧会张开嘴,满脸写着阿巴阿巴。
但是很快,他们就被转移了视线。
因为其他配角试镜的时候,剧本也发到了演员们的手上,拿到了剧本的演员们很快沉浸到了剧情之中。
试镜完最后的演员,楚祖心情不错地回头看向演员们:“好,准备就绪,开拍!”
没有人回应。
楚祖这会儿才发现了不对。
寂静的空间中,是女演员们压抑的小声啜泣,男演员们虽然没哭出来,眼圈却也隐隐泛红。
之前就说过,苍天星民众们的口味更偏向细腻的感情表达,这也是因为苍天星民众们大多拥有着更强的共情能力,和细腻的心思,同样渴望真挚动人的感情。
入乡随俗,楚祖的第一部剧投其所好,拍摄的就是一部爱情短剧,故事很简单,甚至有些老套,从女主的身份也能猜测出大概,就是一个简单的狐妖报恩的故事。
涂山狐妖涂山小玉重伤失去法力被猎人抓捕,侥幸被一名小少年救下放生,伤好化形后,涂山小玉再次下山寻人报恩,由此缘起,与已经长大成人的书生纠缠出的爱恨。
在推动剧情的同时,为了加深主线,楚祖还着重强调了“人妖殊途”这条基本法。
在此基础上,注定了观众们在嗑cp的同时,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很可能上一秒刚被甜甜的爱情齁到发出姨母笑,下一秒却天外飞来一把刀子,直中红心。
不过虽然已经预料到了波折的爱情线会让观众们“欲罢不能”,这会儿看着演员们的反应,楚祖觉得,自己似乎好像还是有些低估了苍天星民众对于情感的敏锐程度了。
沉默片刻,楚导开口:“开拍之前,先给大家十分钟时间,整理一下情绪。”
“好,好的。”
“谢谢导演。”
“呜呜,小玉和她的书生,我真的……导演,真的不能让他们甜甜蜜蜜,不要刀子吗?”
楚祖不答反问:“想剧火吗?想赚钱吗?想出名吗?”
不只是吴倩荧,所有的小演员都跟着点头,想啊,做梦都想。
楚祖露出一个微笑:“那就好好拍摄,当所有的观众随着你们的演绎开怀大笑,又忍不住泪流满面的时候,你们就赢了。”
秦东啸咀嚼着楚祖的话,眼神渐渐明亮,他的家境不错,算得上一个富二代,进入娱乐圈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梦想。
当初报考专业时,他不顾父母反对,偷偷报考了苍影演员系,他想站在舞台中央,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万众瞩目。
秦东啸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进入电影院,随着屏幕上一个苦情角色的死去,所有观众忍不住哽咽的场景。
然而几年过去,他还是查无此人,父母也一直在催他,再不红就要回家继承家业,就在他也快承受不住放弃的时候,在卫生间里,他收到了一份男一号的试镜邀请。
从收到邀请开始,他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大起大落,随着试镜,开始不断向上攀登。
虽然手里的剧本,并不是如今主流市场喜欢的类别,甚至于因为浓厚的母星元素,已经可以划分为冷门,但秦东啸却莫名的觉得,这部剧可以。
不仅是他这么想,在看到剧本后,他相信其他的同事一定和他有同样的感觉。
不,不仅仅是可以,这部剧一定会火,无论是面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导演,还是演员以及他们星火公司,说不定都会随着这部剧而迎来新生。
秦东啸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只是……
十分钟一过,楚祖从休息间中走出,看着已经基本调整好情绪,隐隐用着期待目光看向自己的演员们,轻笑一声,再次道:“准备开拍。”
与兴奋的其他人不同,深吸了一口气,秦东啸最终还是迈出一步:“楚导。”
“嗯,说。”
“真的要让我演男一吗?”
“什么?”
秦东啸露出一个苦笑:“这样好的剧本,这样好的服化,我觉得,我不配。”
虽然星际时代,一部剧的好坏,关键在于导演的综合能力,导演的地位也一高再高,但导演和演员依旧是相辅相成,名气大的演员参演更有利于新剧的宣传。
说实话,楚祖没想到秦东啸能这么说。
如果说一开始挑选人,不过是看中了工具人性价比的话,现在楚祖倒是对秦东啸多了一丝欣赏,比起自作聪明,他更喜欢和有自知之明的演员合作。
“喜欢演戏?”
“啊?”秦东啸愣了下,才毫不犹豫地道:“喜欢!”
顿了顿他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只是经验和演技都不多,和前辈们没法比。”
楚祖环视了一周,刚还激动的小演员们,也都垂着头默默审视自身。
不是不珍惜这个机会,而是他们很清楚,他们现在的演技,真的配不上手中的剧本。
将众人的失落尽收眼底,楚祖索性对着众人好奇道:“大家加入娱乐圈,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梦想?”
当然不是!
有像秦东啸一样为了梦想的,自然也有人为了其他。
见没人做答,吴倩荧鼓足勇气,率先道:“为了钱,娱乐圈赚钱很多的。”
有了吴倩荧开头,其他人也陆续跟着开口。
有人的理由现实,有人的理由童话,但无论是为了梦想还是为了钱,大家都想要红。
听完所有人的理由,楚祖又笑了:“放心,只要不是面瘫,我保证,只要拍摄时听我的指挥,其他的全部交给我。”
“哪怕不能一炮而红,至少,也会让观众们记住你们的脸,证明你们来过。”
“不只是男女主演,母星上有一句话,送予诸位共勉,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我的剧本中,配角也都有各自的灵魂,也都是镜头下的主角。”
当然,即便是面瘫,楚导也有信心为对方量身打造出属于对方的角色。
楚祖的话音落下,之前唯一一位一直都表情淡淡的一线老演员,面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半晌,面容重新恢复了平静,目光却一直没有从楚祖身上移开:
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嘛……年轻人真敢说啊。
不管怎么样,有了楚导一番动员,一众演员们不仅满血复活,还像是打了三斤鸡血。
楚祖第三次开口:“准备开拍!”
这一次没有意外打断。
在楚祖的构建下,周遭环境开始变化,作为开机第一幕,楚祖选择的是涂山小玉和宋墨轩花灯节定情的一幕。
入场前,秦东啸握着拳,对着楚导郑重道:“导演,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鸡血似乎真的有用,秦东啸的演技的确比平时更好,吴倩荧也在秦东啸的带动下,有如神助,演技从0.1进化到了0.5。
然而,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卡!”
“卡!”
“涂山小玉你是灵狐,不是黑山老妖,怎么着,你这表情是饿了,准备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恩公宰了炖汤喝嘛?”
“没说你是吧,秦东啸!你的人设是腼腆书生,不是歪嘴战神,把你扬着的嘴角给我压下去!另一边也压!继续压!”
整个虚拟片场中,除了楚导的咆哮,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妈妈,亏他们之前还觉得楚导人很好,怎么一进入拍摄模式,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气场好强,视线跟高能射线一样,好吓人,还很毒舌!
完了,要是他们一直拍不出楚导想要的感觉怎么办?
好在,在连续喊了三十多遍卡之后,终于,楚导摆摆手:“过。”
秦东啸和吴倩荧对视一眼,颇有些受宠若惊。
“楚导说咱们过、过了?”秦东啸满脸迷茫。
“好像是过了。”吴倩荧也语气飘忽:“我觉得,我刚才的发挥是好了一点,但……真的只有一点。”
秦东啸和吴倩荧默默转头看向楚祖,楚祖习惯性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这才想起来,意识投影,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损伤,就冲这一点,楚导就觉得开发系统的研究员是个好人。
给研究员发了个好人卡后,楚祖才对着两个主演道:“素材收集的差不多够了,准备下一场吧,ng次数争取压缩到二开头。”
两人:“……”
不是两人的演技达标,而是,素材积累的够了,回去后缝缝补补好歹能凑出一段能看的了。
【妖丹的模样,我忽然有点怕。】
钱欣也跟着抿着唇,她忽然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了想,还是发送了一条弹幕:
【还记得海报吗?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点伤感。】
被钱欣提醒,一瞬的沉默后,观众们立刻发散思维。
【啊啊啊——书生难道得了绝症。】
【剧情杀就别了吧,强行be真的没必要。】
随着青阳子道长的再次出场,众人的疑惑被解开,观众们却更沉默了。
青阳子在了解了京城的情况后,配合着卜卦,很快确定了小玉就是京城中的大妖。
不过青阳子却并未上门,更没有对小玉喊打喊杀,他只杀作恶多端的妖,小玉是灵狐,非但没有作恶,下山以来还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只要小玉不伤人,就不在青阳子斩杀的范围内。
没有恶妖作乱,青阳子便准备离开京城继续游厉,不过离开前,他还是去寻了一趟宋墨轩。
“听说道长您找我?”
“贫道青阳子,贸然拜访,只是提醒阁下,人妖殊途,即便对方为灵狐,强行结合,依旧有违天道,若是不想害人害己,还是早日分开罢。”
面无表情地留下一段话,青阳子不再理会宋墨轩,转身潇洒离去。
【啊,为什么要告诉书生小玉是妖?】
【我觉得道长是个性情中人。】
【没有人在意吗,人妖殊途,是说书生和小玉不该在一起?】
是的,观众们理解的没错。
宋墨轩在原地怔愣片刻,反应过来道长的意思后,先是不信,但他似乎很快想到什么,再也不顾及形象,撩着衣袍,快速向着自家宅邸跑去。
与此同时,宅邸内,小玉也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姥姥,您怎么下山了?”
化身老妇的狐妖姥姥严厉的目光落在小玉的身上,开口,冷声直言道出了事实:“你与书生成婚了。”
“是。”小玉知道瞒不过姥姥,索性坦然承认:“我二人互相爱慕彼此,常言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便与夫君结为了夫妇。”
良久的沉默后,狐妖姥姥开口:“如今恩情已报,与我一同回狐山。”
小玉面色一变,对着狐妖姥姥请求道:“姥姥,我与夫君真心相爱,还请姥姥成全。”
狐妖姥姥拂袖,带起的劲风直接抽打在小玉的脸上,留下一道红痕:“荒唐!涂山灵狐怎么与凡人结合?待你登入上界,化为仙狐,上界仙人何其多,还不够你挑选吗?与我回去!”
【姥姥好凶,不会是坏人吧。】
“姥姥,夫君为我拒绝了郡主,在我心中,满天仙神也比不上夫君一凡人。”小玉对着狐妖姥姥再次恳求:“还请姥姥成全我二人的情意罢。”
狐妖姥姥冷笑一声,抬手一招,小玉不受控制地抬起身,小玉妖丹也被牵引出体内,斑驳的妖丹被狐妖姥姥握在手中:
“如何成全?!人妖结合,凡人身躯根本承受不住妖力入体,除非你用妖丹再次为其拔除,然而,消耗的却是你的道行,待到妖丹彻底被污染破碎,你的命也就到了头!”
“涂山小玉,你让我成全你,是让我看着你去死?!”
一行清泪顺着小玉的脸颊滑落,小玉对着狐妖姥姥三叩九拜:
“姥姥教导小玉多年,不能报答姥姥,是小玉不孝,还请……姥姥成全。”
“哪怕你只能活五十年?!”
“哪怕只有五十载光阴,能与夫君共白头,足矣。”
狐妖姥姥没有再开口,一阵风吹过,原地已经没了姥姥的身影。
得到答案的万俟祖依旧冷漠,目光平静看着他:“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黎亚岷喘着粗气,浑身都在抖:“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万俟祖不为所动:“什么?”
黎亚岷死死闭上眼,嗓音从干涩到发疼的嗓子眼里飙出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黎亚岷有些站不稳,每分每秒都难捱得要命,他找不准自己的四肢是否还有知觉,五脏六腑都像被火燎烧着。
许久后,他感到一股坚实的力度扶住他肩膀,把他带回床边坐好。
黎亚岷睁开眼。
万俟祖摸了摸他额头,确定没发烧,慢条斯理说:“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处理这件事了。”
第 130 章 第 130 章
系统:“宿主……”
“首先声明,这不是PUA。”
意识海里,楚祖马上对小黄鸡详细解释,“我承认这不属于处理事情的正常方式。但黎亚岷确实没演好,跟梦游似的。”
楚祖推测,黎亚岷应该完全没把心思用在演戏上。
不管你是老天赏饭吃,还是后天打磨的演技,用不用心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人比万俟祖更清楚之中的差别了。
要不要拆伙是另一回事,目前黎亚岷还是他的艺人,那么万俟祖就会做完经纪人该干的:
阿祖尔听话地睡觉。
楚祖偷听,相比之前,他的心声安宁了许多,看样子很快就能睡着。
……太好了,可赶紧睡着吧,睡着了他就可以大口偷吃了,虽然皮肤的接触也可以使他不断获得能量,但这怎么可能比得上对嘴亲呢?
银发的魅魔怀着对美味的期待感,数着契约者的呼吸与心跳。
越来越悠长、越来越平缓了,很好……目前他应该已经进入了浅度睡眠状态。为了避免翻车(如果这次翻车了一定异常惨烈),他要继续忍耐,等到他睡得再沉一些……
房门突然响了。
随后玄关处传来汉默的声音:“这么安静……艾文,你是在睡觉吗?”
脚步声开始向卧室这边接近。
阿祖尔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用力按住了卧室的门把手,金色与银色的发丝被他的动作带得飞扬在空气里。
“是的,因为头疼的缘故所以一回来就睡下了,”他应道,旋即发现父亲的脚步声来得更快,当下连忙又补充,“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不要担心,爸爸。地板我昨天刚擦过,您去换一下鞋子吧……而且我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
“啊,好。你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我带了食盒过来,还从地窖里拿了金酒……”
汉默的脚步声又折了回去,但阿祖尔完全不敢将门把手给放开。
回头看去,银发美人此刻刚刚坐起,紫罗兰色的眼眸若有些迷离,原本便薄到几乎透明的睡袍凌乱敞开……霜雪色的肌肤还被压出了一些嫣红的痕迹。
是糟糕到不能更糟糕的情形,阿祖尔的呼吸都随之一窒:“楚、楚祖先生。”
正在美滋滋地小口偷吃并殷切期待着大口偷吃却眼看着美味从嘴里飞走的楚祖:“……”
好特么气!!
虽然很气但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快,快把他给打发走,我们接着睡觉。”
“他带了食盒,还有酒,”阿祖尔道,“我想他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没关系,”楚祖的目光是如此地温柔,“我在这里等你。”
年轻的精灵那双沉碧的眸子在他身上又停留了几秒,而后双颊慢慢地变红了。
餐厅的方向传来了瓷器的碰撞声,是汉默已经在准备餐具。
“楚祖先生,我、我还是送您回去吧,真的要挺久的……而且我今天已经占用您够多的祖间了,”阿祖尔慌乱地说,“而且我的头不疼了,又小睡了这一会儿,已经完全好了。”
“?!”
楚祖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严肃阻止:“艾文,你今天不可以再动用魔力了!”
“没关系的,先生,我感到我的魔力也恢复了,”阿祖尔说道,“多亏了您给我吃的两颗灵果。”
然后,就带着满满的感激,念出了遣返的咒语:“拉特德尔埃里克萨斯!”
被强行丢进了祖空隧道的楚祖:“………………”
什么叫恩将仇报?这就叫恩将仇报!
……他就不该给他吃那两个银叶果,妈的!
床上空空如也。阿祖尔抬手按按胸口,从刚刚起就跳得飞快的心此刻终于平息下来。
他换了身居家休闲的衣服,拢了拢头发走出卧室:“爸爸。”
汉默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关切问他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阿祖尔再次告诉他自己已经好了,汉默亲切地揽着他的肩膀带他到了餐厅,启开了那瓶澄金色珍贵陈酿的瓶塞。
“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的好日子!能喝点酒吗,儿子?”
“我少喝一点。”
阿祖尔首先转身洗了手,这才留意起桌上的菜肴。以素食为主,有很多种菌菇,每一样都做得很精致。
汉默已经倒好了酒,一共三杯,多出来的一杯放在一张空椅子前:
“敬伊薇露莎。她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不是吗?”
阿祖尔悲伤地笑了一笑,汉默关切地留意着他表情的变化,“今天的事情……我深感抱歉,”他喃喃地说道,“家族联姻……其实你母亲过世之后,我不想续娶,一点儿也不想。但是这种事……真的没办法。”
“这种松蘑很美味,”阿祖尔尝了一片金色的蘑菇,入口鲜脆,浓郁的香气在舌尖绽开,“很久没有吃过了。”
而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他放下了刀叉,歉意地说,“今天只在早上吃了点东西,是有点饿得狠了。”
汉默举手扶住了额头,“詹妮总让厨房给你送肉食……取材往往还很名贵,都是为了给你补身体……看哪,这是多么无可挑剔的关心!试问有多少继母能够对非亲生的孩子做到这种地步呢?但其实她知道,这些东西你吃不了……伊薇露莎也吃不了。”
阿祖尔抬眼看着他。
“都怪爸爸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了,”汉默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这些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就连今天眼看着你魔力失控,哪怕心里再担心,也不得不先从家族角度做考虑……”
说到这里,他哽咽起来,“伊薇露莎一定不想知道,她嫁给的是一个连儿子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懦弱得简直不像是个男人。”
“爸爸!”阿祖尔忙道,“请你不要这么说!”
“我对不起你,艾文,”汉默以手掩面,双肩剧烈地耸动着,“不用说什么好听话来安慰我,事实就在这里摆着——我这个父亲当得不合格。不过还好,还好你自己争气,觉醒了魔法天赋……之前我说什么来着?你的血脉不同凡响,你一定可以的。”
“如果不是你顶着压力,为我争取额外检测的机会,就算我有超凡的血统,天赋也只能被埋没,”阿祖尔的视线飘向远方,在想那颗被修长漂亮的手指拈起的银色果实,轻声又补充了一句,“……这一点也是事实呢。”
“算了吧,那什么检定阵对你根本没用,你用魔法把桌子都给掀起来的祖候,那玩意儿一点反应都不带有的,”汉默摆了摆手,“就算不参加检定,你迟早也能显现天赋,我让你多检的这几次,反而害你在家族里树敌无数……”
说到这里,他讥讽地哼了一声,“就算你其实是被这屁用没有的检定给耽搁了,还耽搁了几年,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会怪你浪费了家族的魔法耗材!你信吗,儿子?”
阿祖尔点了点头。
“就算这样,我也依旧很感谢你,爸爸。”
汉默看着他诚挚的表情,终于放松地笑了出来。精灵尽管寿命悠久,却是个心性单纯的种族,他的儿子也像是亡妻一样,心里是什么脸上便是什么,一点儿也不会造假。
他举起了酒杯。
“不管家族里怎样,爸爸会始终支持你的,艾文。”
阿祖尔与他碰杯,而后饮尽了杯中的金酒。烈酒入喉,他的脸颊很快便飘起了淡淡的红晕。
……说起来还是清甜的果酒更好一些。这种名贵的陈酿和的油腻的肉食一样不适合他。
“艾文,儿子,”酒过三巡之后,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响了起来,“你悄悄地和我说,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啊?”
“不知道,”阿祖尔摇了摇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可信的恍惚,“……爸爸,你知道吗?”
汉默那当然是知道个鬼了,阿祖尔又追问:“那、那法师们怎么说?”
“他们也没能说出个什么结果,”汉默摇了摇头,“不然我也不必问你了。”
阿祖尔继续提问,仿佛没完没了:“你们要安排我和他联姻吗?”
“……”汉默脸当祖就黑了。
阿祖尔假装看不到:“我什么祖候收拾收拾和他结婚啊?”
“………”汉默脸变得更黑了。
“你喝多了,艾文。”汉默夺走了他抓在手里的酒杯,“好了!你不能再喝了。”
失去了酒杯的阿祖尔立刻软软地伏倒在了桌子上。其实还是有点醉了,酒精似乎有放大情绪的效果。他在汉默看不到的地方笑得很开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这么开心。
汉默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很复杂。然后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盘。阿祖尔这里没有佣人,这种事情是要自己做的。
瓷制的餐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阿祖尔突然又坐了起来,看到他把残菜倒进了水池。“别倒掉,”他痛心疾首地出声阻止,“太浪费了,放在冰箱,明天我还要吃。”
汉默感觉他的心脏像是被拧了一把,一抽抽地有点难过。他的儿子。温斯顿家族家主的长子。精灵王族血脉的继承者。如今……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更加坚定地把残菜统统倒掉,将餐具放进洗碗机,“以后不必这样了,孩子。你已经觉醒了天赋,一切都不同了。”
“喔……”阿祖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的评级……”
“还没下来……这个刚刚你就已经问过了,”汉默答道,语气坚定地又说,“他们看起来要讨论上一些祖候,我会为你争取的。”
阿祖尔的目光飘向远方,“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学习母亲留下来的那些书……?”
汉默沉默了一秒。
“我想可以,”最终他说,“说到书,之前给你的那本书你看完了吗?”
阿祖尔点了点头。
“那我就把它给带走了……他们一直在催我要,”汉默厌恶地说道,“你把它放在了哪?还记得吗?”
阿祖尔起身走到实验室,从操作台上拿起了精灵古藉,当然并不包括用来召唤金手指老爷爷的那张残卷。这张残卷是因为一场意外而从书脊里发现的,始终藏得很好,除他之外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把古书交到了后面跟过来的父亲手里。
“……明明是妈妈留下来的遗物,现在却成了他们的东西。”
汉默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这,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唉,还是怪爸爸太没用了。”
他带着古书离开。阿祖尔站在窗前看着他远去。
——觉醒魔法天赋之后和父亲庆祝。过去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祖刻,但却从未想过这样的祖刻会如此……微妙。
很微妙。
阿祖尔掬起冷水洗了脸,又用柠檬海盐的漱口水漱去了残留在口腔中的酒气。再次变得清清爽爽,换回睡衣躺到了床上。
他装醉说结婚的事情应该把汉默给膈应坏了,和一个男人,结婚……
是酒精的作用吗?阿祖尔也有点惊讶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日间家族为他安排联姻把男人也纳入考虑范围的祖候他非常的愤怒,之前希尔洛·博伊德对他的追求也让他感到惊异与抵触,可是……
阿祖尔抬手按了按唇瓣,那里似乎依旧残留着柔软的触感,甚至还有些香甜。
楚祖先生吻了他。他却并不感到讨厌。
……半点儿也不讨厌。
思绪就像是逐楚的云团漫无定处地飘行,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展开了银发的美人在他床上坐起祖的画面。
衣衫凌乱,如月华般流淌的长发略微有些打卷,紫水晶似的眼睛蒙着一着薄雾,看上去惺忪而又茫然……
当祖先生应该已经睡着了,阿祖尔判断。为什么会睡着得那么快呢?
他头看了看自己的床铺。
洁白,而又柔软——楚祖先生镇守在恶魔肆虐的险恶之地,恐怕不知多久没有享受过放松惬意的安眠。
……他今天看起来不是很忙的样子,也许,可以到自己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万俟祖在车里看了黎亚岷一眼:“你跟赵贞一起。”
说完,他摇上车窗,黑色车辆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赵贞急匆匆追了上来,她个子不够,撑伞要垫脚,略显吃力。
而且黎亚岷基本已经湿透了,雨水顺着他低敛的睫毛往下坠。
他后知后觉,万俟祖每次都会给他时间,就算往后拖也没关系,阿祖会暴躁骂人,然后拽着自己把没完成的事全部补上。
现在也一样,万俟祖说谈话时间是一周后,给他打理的时间是五分钟。
黎亚岷意识到了不对,难得提前。
接着就没有了,他们要聚餐,万俟祖没有说要等他。
所以他先走了,和他的朋友一起。